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81 (1700-1725).djvu/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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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工》之事,皆聖人之作也。

王昭禹曰:「《易》言備物致用,立成器以為天下,利,莫大乎聖人。蓋百工之事雖形於度數之粗,而天下之至賾寓焉,非聖人孰能作之。」

「爍金以為刃,凝土以為器,作車以行陸,作舟以行水」, 此皆聖人之所作也。

趙氏曰:「《考工》既言百工之事皆聖人之作,又慮無實跡可據,又恐或者見聖人創物制器,將謂窮人力、竭智巧,一切用其使然之功。於此又指其實而言之,見聖人皆順物理自然處。『爍』」 ,謂鎔鑄。金乃堅剛之物,非以火銷爍之,如何能為?刃如劍削戈戟,皆是爍金為之也。凝,注謂「堅也,堅凝是結聚之意。土是散亂之物」 ,非以水凝結之,如何為得器,如陶人為甗,旊人為簋者,皆是凝土為之也。作車作舟亦然。但《考工》獨於「車、輿、舟」 言「作」 者,蓋土與金則就其質而成器,故可爍可凝。至於車、舟,則斷削眾木而後成,其工其器,非一而足。又制度規模,與金土不同,非聖人立為成式,以貽後世,誰能作之也。

天有時,地有氣,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後可以 為良。

王昭禹曰:「陰陽寒暑,在天運之以為時者也;剛柔燥濕,在地化之以為氣者也。萬物盈天地間,得時以生,得氣以成,及其成材,天地之美具焉,故曰工有巧。此四者相有以相成,合而用之,闕一不可,故曰合此四者,然後可以為良。是故斬轂之道,必矩其陰陽,其斬陽木,必以仲冬,其斬陰木,必以仲夏。弓人為弓,於冬」 則析幹,於春則液角,於夏則治筋,於秋則合三材,此因天時也。貢金錫責之揚,貢杶幹責之荊,孤桐責於徐,漆枲責於豫,以至鄭之刀,宋之斤,魯之削,吳粵之劍,此因地氣也。相幹欲其赤黑而鄉心,陽聲而遠根;相筋則小簡而長大,結而澤,漆則欲測,絲則欲沈,以至燕之角,荊之幹,妢胡之笴,吳粵之金錫,凡此皆材之美也。輪人為輪,則可規可矩,可水可縣,可權可量。輿人為輿,則員者中規,方者中矩,立者中縣,衡者中水,直者如生,繼者如附。三材既具,巧者和之以為輪。六材既具,巧者和之以為弓。凡此皆工之巧也。

「材美工巧,然而不良」,則不時,不得地氣也。

鄭鍔曰:「世不明寒暑燥濕之理,徒謂吾有美材矣,有工巧矣,不患乎器不良也。而器之成卒不甚善者,上不得天時,下不得地氣而已。是故斬木者必順其陰陽,陽木必斬於仲冬,陰木必斬於仲夏。為弓者必順乎春夏,筋必治於夏,角必液於春。他非無時也,以為非此時則不順乎天,而不足以為良也。為刀必於鄭」 ,為斤必於宋,為削必於魯,為劍必於吳、粵。他非無地也,以為非此地則不得其氣,而不足以為良也。如使其不順天時,不得地氣,雖材美工巧,欲為良詎可得哉!?

橘踰淮而北為枳,鴝鵒不踰濟,貉踰汶則死,此地氣 然也。鄭之刀,宋之斤,魯之削,吳粵之劍,遷乎其地而 弗能為良,地氣然也。

《鄭鍔》曰:「鄭刀、宋斤魯削、吳粵之劍,其為器甚良矣,然遷去其地而作焉,終不若五國制作之善。豈天下之工皆不如五國之工,天下之金皆不如五國之剛哉?地氣非所宜,則雖有良工精金亦莫克使之良也,故曰地氣然也。」

燕之角,荊之幹,妢胡之笴,吳粵之金錫,此材之美者 也。

鄭鍔曰:「燕,幽燕也。燕角之美,別無所見,荊、楚也。《禹貢》荊州貢杶幹栝柏,則材之出於荊者美可知矣。妢胡在楚之旁,《春秋》所言頓子、胡子是也。笴,箭槁也,與槁人所掌之槁一也。吳、粵,揚州之域。《禹貢》揚州貢三品之金,則金錫之出於吳、粵者美可知也。牛未嘗無角而出於燕者;美木可以為弓幹而出於荊者;美竹可」 以為箭,而出於妢胡者美。金錫可以為兵器,而出於吳粵者美。此四材之美者,由土地所宜,特異乎他邦之所產也。

天有時以生,有時以殺,草木有時以生,有時以死;石 有時以泐,水有時以凝,有時以澤,此天時也。

鄭鍔曰:「天之運也,一為春夏而萬物生,一為秋冬而萬物死,此生殺之時也。草木之生也,櫱萌於子,細牙於丑,畢入於戌,該關於亥,此生死之時也。石之解散謂之泐,至堅者莫如石,疑若不能泐矣,然盛暑之氣,鑠石流金,則堅者或至於解散。澤當為釋,至柔者莫如水,疑若不能凝矣,然隆冬沍寒則堅凝而為冰,既」 堅矣,疑若不能釋也。及暖氣和融,則復消釋而為水。凡此皆天時使之然也。惟天之時,寒暑之不常,物之寓形乎天地間者,亦不常如此,則夫工之制器,可不因其寒暑陰陽哉! !趙氏曰:「天時地氣,材美各有定限,而巧出於人之心,斡旋運用,其妙不可指名,故此一段不言工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