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81 (1700-1725).djvu/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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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宋應星天工開物

《罌甕》

凡陶家為缶屬,其類百千,大者缸、甕,中者缽、盂,小者 瓶、罐,款制各從方,土悉數之,不能造此者,必為圓而 不方之器。試土尋泥之後,仍制陶車旋盤。工夫精熟 者,視器大小,搯泥不甚增多少,兩人扶泥旋轉,一捏 而就。其朝廷所用龍鳳缸。窯在真定曲陽與揚州儀真與南直花 缸,則厚積其泥以俟雕鏤,作法全不相同,故其直或 百倍或五十倍也。凡罌缶有耳嘴者,皆另為合上,以 鏽水塗粘。陶器皆有底,無底者,則陝以西炊甑用瓦 不用木也。凡諸陶器,精者中外皆過鏽,粗者或鏽其 半體。惟沙盆齒缽之類,其中不鏽,存其粗澀,以受研 擂之功。沙鍋沙罐不鏽,利於透火性,以熟烹也。凡鏽 質料隨地而生。江浙閩廣用者。蕨藍草一味。其草乃 居民供竈之薪,長不過三尺,枝葉似杉木,勒而不棘 人其名數十各地不同陶家取來燃灰,布袋灌水澄濾,去其粗 者,取其絕細。每灰二碗,參以紅土泥水一碗,攪令極 勻,蘸塗坯上,燒出自成光色。北方未詳用何物。蘇州 黃罐鏽亦別有料,惟上用龍鳳器,則仍用松香,與無 名異也。凡瓶窯燒小器,缸窯燒大器,山西、浙江各分 缸窯、瓶窯,餘省則合一處為之。凡造敞口缸,旋成兩 截,接合處以「木椎內外打緊。匝口罎甕,亦兩截接內, 不便用椎,預於別窯燒成瓦圈,如金剛圈形,托印其 內外,以木椎打緊,土性自合。」凡缸瓶窯,不於平地,必 於斜阜山岡之上,延長者或二三十丈,短者亦十餘 丈,連接為數十窯,皆一窯高一級。蓋依傍山勢,所以 驅流水濕滋之患,而火氣又循級透上,其數十方成 陶者。其中苦無重值物,合併眾力眾資而為之也。其 窯鞠成之後,上鋪覆以絕細土,厚三寸許,窯隔五尺 許,則透煙窗。窯門兩邊相向而開,裝物以至小器裝 載。頭一低窯絕大,缸甕裝在最末,尾高窯發火,先從 頭一低窯起,兩人對面交看火色。大抵陶器一百二 十斤,費薪百斤,火候足時,掩閉其門,然後次發第二 火,以次結竟至尾云:

陶工部藝文

《安哉銘》陶器
漢·李尤

安哉令名,甘旨是盛。埏埴之巧,甄陶所成。食彼美珍, 思此《鹿鳴》。

《陶器銘》并序
唐·歐陽詹

常侍論於長者,儳有之曰:「近代之作《玉杯》,麗則麗矣,愚以不如古之人為陶。」 長者韙之,以為知言。退而思其所自多,亦不泰伊人之譽。器以利用,道從易簡。利用者貴,無往而不適;易簡者取,立功而匪勤。今天下至富者土也;不勞而成者火也。夫陶掬攘之制,焚蒸以凝,就其不勞,因其致富。不瑩而冰清珠睍,不鍛而金固石堅。一工致功,千室以給。觳鬲罍甗,瓶缶盃盂,大窮擔頭,小極圭撮。經鼎鑊而自若,在燀爇而莫渝。滿堂絕侈靡之譏,提挈無剽殺之患。其功則易簡也,其實則利用也,其識又保安也。「易簡」 ,二儀之理;「利用」 ,五行之本。「保安」 ,立身之方,執人之方,履物之本,從天地之理。此三皇五帝所以內戶不扃,「外戶不閉,無為之德所由生也。豈夫玉杯之獨劣,其餘孰得而儔焉?」 則刓材搜璞,窮山越壑,磨礱雕琢,鑄鍊丹雘,力盡終年之功,財殫不訾之產,量纔斗合,質忌湯火,富家得奢盈之譏,中懷生賊害之累,其功則非易簡也,其實則非利用也,其藏又非保安也,悖二儀之理,違五行之本,乖立身之方,此夏桀、商紂所以人人頗邪,比屋可戮,亡身之禍,所由生也。省費鮮勞,皆備於物,德且如彼,而人賤之;煩人蠹財,不周於用,禍又如此,而人貴之。久矣哉!世之迷亂,物有賤而可貴,亦有貴而可賤,惟賢者能審之。小子不幸億而有中,誠背常人之見,敬為銘以廣之。銘曰:

黜汙易抔。聖人制器,易簡作程,利用為貴。稽諸往載, 陶實攸興。裁因掬攘,成假焚蒸。不雘不丹,不雕不刻。 自結金堅,天然冰色。財無害產,切非殫力。量畫洪纖, 周窮幽仄。物有千金相異,我取不費為利。用有積巧 相崇,我取不勞為工。物有患湯忌火,我取往無不可。 物有剽殺焚軀,我取懷藏不虞。心存目視奢,尋彼至 堂。滿堂盈侈,莫我生省《庸周》用,所賤謂何?賈害勤人, 所貴者那。可貴不貴,物戾其類。失類曰昏,雖隆必墜。 可賤不賤,物得其選。得選曰明,雖幽必見。上唯五帝, 下洎三王。實有以興,實有以亡。蚩蚩百工,孰若我陶。 敬銘有器,永告滔滔。

《陶埏說》
宋·應星

水火既濟而土合,萬室之國日勤千人而不足民用 亦繁矣哉!上棟下室以避風雨,而瓴建焉。王公設險 以守其國,而城垣雉堞寇來不可上矣。泥甕堅而醴 酒欲清,瓦豋潔而醯醢以薦,商周之際俎豆以木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