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88 (1700-1725).djvu/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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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之林。及今年漸衰而始休,業無成而多悔。進不能 有為於時,以光宗姻,起門祚;退不能資其所自力,以 樹田園,活尊稚。七暑而一葛,十晡而九糜,皇皇乎徒」 勤而無所施,荒荒乎內怵惕而人莫之知。支隙巢以 竄伏,聊憩憊而逃虛,蓋不武以成怯,非能高而為卑, 而何暇於隱,何以為德哉?客曰:「子不觀於南山之熊, 東海之鯨魚乎?夫南山之熊,人知其勇也,然而未嘗 狎於郊,豈不知夫郊之獲為飽腹哉?如使日日而見 之,則人得以輕其勇矣。東海之鯨魚,其怒也能覆千 斛之舟,習於海者,未嘗遇而覆其舟也。」今夫能言之 士,聽先生之說,以遊於千萬人之都,與操利業以闖 伺於四通八達之市,人人志於取也,趨喜而違怒,據 安而遜危,其事良苦矣。有一不當意,而無尺寸之地 以居其躬,子不匿避之,而欲以常盛之名揭乎必趨 之衝,此豈徒無得而已,殆難知其所終。故曰「寡求而 少願者,守身之寶也;不爭而善讓者,遠災之道也。」且 夫華煜者老而歸根,飾美者勞而返素。火以晦傳燼, 曆以退合度。子毋以昔之揭揭,而病今之齪齪。安知 非子德之將就,而樂其夸也。官雖薄,猶賢於無名;居 雖隘,猶愈於無家。三遇兵而不死,一謀歸而就成。心 懷貞士之操,身漏閒民之征。一以子為傭胥,亦或以 為夫;一以子為羈雌,亦或以為雄。熙熙乎,蚩蚩乎,無 譽無讒,人不得以錮子之銜;無勢無辱,天不得以制 子之梏。子於此猶不足顧。今之側肩曲項,擎拳累足 以求伸者,寧得如子之縮乎?察子之介介,誠有所缺。 然子且自視,孰與古之黔婁、萊蕪賢?黔婁「賢而死不 衾,萊蕪賢而生無炊,子敢望豐衣給食乎哉?姑務縮 而圖之,縮於貲者康,縮於力者強,縮於名者良,縮於 德者百世不忘。故今登子之軒,嘉子之誼,將闊略乎 隘夫曲士之節,而盪摩於大賢君子之事,於子何如?」 戴子聞其言,始而蹙然若無所容,既而渙然以怡矣。 久而恢然於中,忘其居之約而身之窮也。

《雪軒賦》有序
蒲道源

延祐四年,余與牛君楚臣同官於翰林國史院,始獲相識。君,京師人,宰相知其賢而有文,以白衣辟用,授國史院編修官。未幾求去。余私謂從君游者,檢閱宋文郁曰:「第語牛先生云,今司文柄者,徒欲得君之賢以為此職,非責以朝夕奔走期會,姑少留,得俸金以給饘粥,可乎?」 文郁以告,君曰:「蒲之意甚厚,然吾以早衰,不能勉強,非不樂此職也。但食人之食而不事其事,吾不為也。」 遂決辭。余聞之,深有媿其言。暨余承乏國學,君使人持《雪軒》卷求余序引。余竊思君之取義於雪,其必有深意焉。今試以君平昔觀之,則夫雪之皓然一色,皎而不污者,庸非君之潔乎?其掩穢覆瑕者,庸非君之有容乎?其倏然而集,忽爾而釋,與時變化者,庸非君之出處乎?若夫為《來牟》之瑞,則君之孜孜講學,以善及人者可知矣。至如天葩繽紛,匪雕匪刻,作止疏密,飛舞之態,而其文章之妙,天機所到,非有意而為之者似焉。宜君之以雪名軒,而識者亦以為然也。向所謂「賢而有文」 ,與其翻然而去,不以窮達累其心者,於茲而益信。噫!君子樂道人之善,而欲播於歌詠者,觀此有以識其大几云。既已為之序,又從而賦之。

牛君楚臣以《雪》名軒,太常陳子悉著於篇,而又徵文 於余也。余掇取陳子之所棄者以為言,方其元冥用 事,白晝將夕,嚴風乍止,同雲坌集,天花散墜,彌望如 一,飄然而入吾之戶,忽爾而縞吾之室。余乃掩關退 處,蟄坏其居。蕭蕭騷騷,鳴吾竹窗之紙;皎皎潔潔,映 吾棐几之書。怳虛白之漸生,渺俗慮之絕無。當此時 也,或倚團蒲以聽其聲,或據槁梧以觀其色,神魂灑 然而昭蘇,肝膽以之而瑩澈。如生乎鴻濛之世,與澆 風之懸隔,如獨立萬物之表,蛻垢氛而超邈,此伯夷 采薇於西山,求仁而有得,而顏子躬「四勿」之訓,已私 之盡克之時也。歟!噫!微斯人而與言,啜茗飲以沖𪐝。

《懷友軒記》
杜本

余少時喜遊名山川,聞武夷最勝而最遠,嘗按圖指 畫,擊几為節,詠《九曲櫂歌》,想昔人之遺韻,謂不得遂 其願慕之心矣。皇慶初元,以御史大夫朮公薦,在京 師,獲託姓名於四方之士。於時張君伯起以童子科 校書祕省,詹君景仁亦辟椽三公府。三人者,暇輒相 從,以問學切磋為事。迺二君皆粵產,而景仁世家武 「夷,嘗極道其谿山,高深環合,千態萬狀,有終身不得 窮其趣者。先世有田數十區,有書數百卷,足為賓客 一日之具,吾子其將有意於斯乎?」余聞而識之。延祐 間,景仁出貳浙東憲幕,伯起亦佐郡三山,余以微言 迕執事之臣,書不報而去。遂得挾冊山中,償夙所願, 蓋二君之力也。因欲結茅谿濱,而山「石犖确,自非仙 人道士,餐霞茹芝、乘風馭氣者,罕得居之。」遂泝流至 星村,則開廓平衍,有詹氏之故居焉,然與市井相淆 綜。又泝流而至建峰,地皆良田美竹,有類嵩、邙、廛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