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789 (1700-1725).djvu/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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諗,至於雲霞之映帶,島渚之出沒,夢寐所歷,猶見其 處,亦殊方之勝概也。然而為是邦者,雖擁高爵厚祿, 亦往往有悲憤無聊之感者,何也?蓋地里僻遠,復加 瘴癘,自古以來,非謫徙流離之士鮮至焉。以吾無所 為而得之,宜其人之戚爾也。抑嘗推之,夫朝廷之於 士大夫,苟非顯過極惡,未嘗不欲曲受而優容之。萬 不得已,則又非深放遠屏,無以啟其摧痛自反之忠, 此固聖王忠厚意也。寓斯土而登斯亭,有能驅去流 俗之態,涵養孤忠之氣,把酒賦詩,臨高瞰遠,反而求 之,何往而不得其所適,又豈獨誇結構之華,從臨眺 之樂而已哉!

《梅公亭記》
吳師道

士君子宦遊之方,去之數百年,人猶想其風烈而不 忘,至於崇表而章顯之,是雖好德之心,然其所以使 人至此而為末俗之勸者,豈小哉!池之建德,故宋尚 書都官員外郎、國子監直講梅公聖俞,景祐間為知 縣事,集中詩幾百篇,皆在是邑作,而當時風物宦況 之大略可考見也。後人嘗於郎官舍西偏為「梅公堂」 以祀之。既廢,而令柴夢規重建於縣圃之北。世易事 更,復改縣後之「半山亭」為「梅公亭」,以識其舊。未幾,亦 化為荒墟。師道之來也,按行遺址,見大礎在茅草中, 蕘兒牧豎躑躅其上,老木三數株,錯立蒼然,為之躊 躕太息。自是營構之念,往來於懷,越明年,始克就緒。 為屋三間,限以周垣,鍵以外扃。飛簷虛檻,高亢疏明, 既與邑人慰其景仰之思,而溪山屋室,環繞映帶,又 得登臨之美以相樂也。當宋之初,文體卑陋,公倡「古 淡」之作,一變其習。歐陽子以一世巨人而盛推尊之, 若己弗及;又以「仁厚樂易、溫恭謹質」稱其人,一時諸 公交口論薦,雖仕不大顯,而文學行義足以儀當時 而表後世。矧建德肇邑,自唐令長凡幾何人,而公之 名獨稱之至今,是豈可以勢力致哉?使凡吏於此者, 登公之亭,誦公之詩,思公之所樹立以自勵,則斯邑 之民將被其賜於無窮;不然,是皆公之罪人也。師道 於公,無能為役,然不可謂無志於自勵者。斯亭之作, 既自為之經營,而眾來致助,乃命邑人陶起東董其 事,不「以煩民,庶幾可久,尚告來者,嗣有葺焉。其或迂 吾之為,漫不顧省,任其圮壞泯滅,亦獨何心哉?」亭成 當至元三年丁丑之歲十二月乙亥明年某月日記。

《擬剡亭賦》
袁桷

英英惟祥,織流成章。雙峰嶔崟,紫芝熒煌。峙立澄冰, 元言飛霜。爰有化鶴之叟,迅翮珍館,舒風盤霄。歸而 歌曰:「茲山兮沃膏,陽霏兮夕濤。吾還兮不崇朝,將何 為乎逍遙?昔之命駕者,興極而意已盡;臥遊膏肓者, 不千里而接。軫去若隙,駛留若柯。寄情不及親,豈我 軰之謂耶?彼櫟輪囷,爰衍爰溉。彼桂扶疏,以嗣以賚。 養苗者擢其嘉,牧羊者去其害。植楹兮鼇負,布甍兮 鱗萃。我季兮圉《圉孫》,並曾兮陳廡蹇。獨余兮不留,目 凝睇兮屢顧。芳菲菲兮在林,誓將築兮奉所欽。卜龜 兮於庭,諏言揚靈。彼簪兮奚投,返真兮思冥。學道者 天完,逸老者齡延。順以養榮,息以固形。」刻意枯槁者, 吾猶謂之善盜,而我之髣象。豈果有所羨而自表者 耶?道本於無名,擬之而變成。《鉤深》者泉,如珠在淵。遇 風為漪,激流為川。彼剡伊何?源遠不遷。則而企之,於 亙斯年。

《詠歸亭賦》
劉詵

「繄青原之崔峨,維文學之奧區。」前忠節之馳驟,後賢 哲之步趨。振文德於昭代,深化雨於𣹢濡。紛洋洋而 濟濟,咸砥礪於廉隅。屹宮牆之數仞,接道義之通衢。 嗟遊息其何所,得遺地於榛蕪。宛城南之沂泗,用建 亭而象諸江山,窮於一覽,蓋亦庶乎詠歸於《風雩》也。 嗚呼!千載而上,聖門此樂;千載而下,我亭此作。剖洙 泗之藩籬,愬淵源於濂洛。雖興廢其何常,初無問於 今昨。蓋將示天下之廣居,振士林之教鐸,而豈眺遠 之娛,觀美之託也哉?且其風和景曛,萬物欣睹,勃鬱 蕭森,生機畢露,則青春之將暮也。亦有良朋,與子偕 行,單袷初試,微涼乍生,則我服之既成也。章甫峨峨, 衣裳楚楚,來遊來歌,爰笑爰語。何啻「冠者五六童子 六七其侶也。鷺渚泱泱,可濯可湘,溫乎沂水之淨也; 螺蜂蒼蒼,可息可藏,鬱乎雩林之盛也。於以濯我纓, 於以陶我性;吟風弄月之襟懷,隨柳傍花之意興。登 斯亭以元覽,尚髣髴於見聖。悟狂點之雍容,本胸次 之昭瑩。豈世異而事殊,固合轍而同徑。彼醉夢之紛 拏,何莫踐於斯境。」於是撫事興懷,因名致慨。亭夕陽 而愈悲,亭山陰而安在?連昌之宮檻半攲,北苑之沉 香速壞。華亭之鶴唳不聞,湖亭之蔭魚何怪?是皆逞 富貴於一時,擅風流於當代。縱情肆欲,歡雖盛以奚 為?極侈窮奢,志雖得而愈殆。曾不若此亭翼然,聖途 伊邇。建梁棟於仁義,立磐石於忠信。《禮》樂其苫翬,《詩》 《書》其封畛,可以樂日用之經常,掃人欲於淨盡。如天 理之流行,等氣象於堯舜。儻聖賢之可歸,庶努力於 日進。亂曰:「詠歸之樂,著於經兮。世遠人亡,示以亭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