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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房内,秦氏見了要站起來,鳯姐兒說:「快别起來,看頭暈。」于是鳯姐兒𦂳行了兩歩,拉住了秦氏的手,說道:「我的奶奶!怎麼幾日不見,就瘦的這樣了!」于是就坐在秦氏坐的褥子上。寳玉也問了好,在對面椅子上坐了。賈蓉呌:「快倒茶來,嬸子和二叔在上房還未吃茶呢。」秦氏拉着鳯姐兒的手,强笑道:「這都是我没福。這樣人家,公公婆婆當自家的女兒似的待。嬸娘,你姪兒雖說年輕,却是他敬我,我敬他,從來没有紅過臉兒。就是一家子的長輩同輩之中,除了嬸子不用說了,别人也從無不疼我的,也從無不和我好的。如今得了這個病,把我那要强的心一分也没有了。公婆面前未得孝順一天兒,就是嬸娘這樣疼我,我就有十分孝順的心,如今也不能彀了。我自想着,未必熬得過年去。」
寳玉正把眼瞅着那《海棠春𪾶圖》,并那秦太虛寫的「嫩寒鎻夢因春冷,芳氣襲人是酒香」的對聯,不覺想起在這裡𪾶晌覺時夢到「太虛幻境」的事來。正在出神,聽得秦氏說了這些話,如萬箭攢心,那眼淚不覺流下來了。鳯姐兒見了,心中十分難過,但恐病人見了這個樣子反添心酸,倒不是來開導他勸解他的意思了,說:「寳玉,你忒婆婆媽媽的了。他病人不過是這樣說,那裡就到這田地?况且年紀又不大,略病病就好。」又囘向秦氏道:「你別胡思亂想,豈不是自家添病了麽?」賈蓉道:「他這病也不用别的,只吃得下些飯食就不怕了。」鳯姐兒道:「寶兄弟,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