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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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書·任城陳蕭王傳 三國志
魏書·武文世王公傳
魏書·王衞二劉傅傳 

武帝諸子 豐愍王昂 相殤王鑠 鄧哀王沖 彭城王據 燕王宇 沛穆王林 中山恭王衮 濟陽懷王玹 陳留恭王峻 范陽閔王矩 趙王幹 臨邑殤公子上 楚王彪 剛殤公子勤 谷城殤公子乘 郿戴公子整 靈殤公子京 樊安公均 廣宗殤公子棘 東平靈王徽 樂陵王茂 文帝諸子 贊哀王協 北海悼王蕤 東武陽懷王鑑 東海定王霖 元城哀王禮 邯鄲懷王邕 淸河悼王貢 廣平哀王儼

武帝諸子[编辑]

武皇帝二十五男:卞皇后生文皇帝、任城威王彰、陳思王植、蕭懷王熊;劉夫人生豐愍王昂、相殤王鑠;環夫人生鄧哀王衝、彭城王據、燕王宇;杜夫人生沛穆王林、中山恭王衮;秦夫人生濟陽懷王玹、陳留恭王峻;尹夫人生范陽閔王矩;王昭儀生趙王幹;孫姬生臨邑殤公子上、楚王彪、剛殤公子勤;李姬生谷城殤公子乘、郿戴公子整、靈殤公子京;周姬生樊安公均;劉姬生廣宗殤公子棘;宋姬生東平靈王徽;趙姬生樂陵王茂。

豐愍王昂[编辑]

豐愍王昂字子脩。弱冠舉孝廉。隨太祖南征,爲張繡所害。無子。黃初二年追封,諡曰豐悼公。三年,以樊安公均子琬奉昂後,封中都公。其年徙封長子公。五年,追加昂號曰豐悼王。太和三年改昂諡曰愍王。嘉平六年,以琬襲昂爵爲豐王。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二千七百戸。琬薨,諡曰恭王。子廉嗣。

相殤王鑠[编辑]

相殤王鑠,早薨,太和三年追封諡。靑龍元年,子愍王潛嗣,其年薨。二年,子懷王偃嗣,邑二千五百戸,四年薨。無子,國除。正元二年,以樂陵王茂子陽都鄕公竦繼鑠後。

鄧哀王沖[编辑]

鄧哀王沖字倉舒。少聰察岐嶷,生五六歳,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時孫權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訪之群下,咸莫能出其理。沖曰:「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稱物以載之,則校可知矣。」太祖大悅,卽施行焉。時軍國多事,用刑嚴重。太祖馬鞍在庫,而爲鼠所齧,庫吏懼必死,議欲面縛首罪,猶懼不免。沖謂曰:「待三日中,然後自歸。」沖於是以刀穿單衣,如鼠齧者,謬爲失意,貌有愁色。太祖問之,沖對曰:「世俗以爲鼠齧衣者,其主不吉。今單衣見齧,是以憂戚。」太祖曰:「此妄言耳,無所苦也。」俄而庫吏以齧鞍聞,太祖笑曰:「兒衣在側,尙齧,況鞍縣柱乎?」一無所問。沖仁愛識達,皆此類也。凡應罪戮,而爲沖微所辨理,賴以濟宥者,前後數十。魏書》曰:沖毎見當刑者,輒探睹其冤枉之情而微理之。及勤勞之吏,以過誤觸罪,常爲太祖陳説,宜寛宥之。辨察仁愛,與性倶生,容貌姿美,有殊於衆,故特見寵異。臣松之以「容貌姿美」一類之言,而分以爲三,亦敍屬之一病也。太祖數對群臣稱述,有欲傳後意。年十三,建安十三年疾病,太祖親爲請命。及亡,哀甚。文帝寛喩太祖,太祖曰:「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孫盛曰:春秋之義,立嫡以長不以賢。沖雖存也猶不宜立,況其旣沒,而發斯言乎?詩云:「無易由言。」魏武其易之也。言則流涕,爲聘甄氏亡女與合葬,贈騎都尉印綬,命宛侯據子琮奉沖後。二十二年,封琮爲鄧侯。

黃初二年,追贈諡沖曰鄧哀侯,又追加號爲公。《魏書》載策曰:「惟黃初二年八月丙午,皇帝曰:咨爾鄧哀侯沖,昔皇天鍾美於爾躬,俾聰哲之才,成於弱年。當永享顯祚,克成厥終。如何不祿,早世夭昬!朕承天序,享有四海,幷建親親,以籓王室,惟爾不逮斯榮,且葬禮未備。追悼之懷,愴然攸傷。今遷葬於髙陵,使使持節兼謁者僕射郎中陳承,追賜號曰鄧公,祠以太牢。魂而有靈,休茲寵榮。嗚呼哀哉!」《魏略》曰:文帝常言「家兄孝廉,自其分也。若使倉舒在,我亦無天下。」三年,進琮爵,徙封冠軍公。四年,徙封己氏公。太和五年,加沖號曰鄧哀王。景初元年,琮坐於中尙方作禁物,削戸三百,貶爵爲都鄕侯。三年,復爲己氏公。正始七年,轉封平陽公。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千九百戸。

彭城王據[编辑]

彭城王據,建安十六年封范陽侯。二十二年,徙封宛侯。黃初二年,進爵爲公。三年,爲章陵王,其年徙封義陽。文帝以南方下濕,又以環太妃彭城人,徙封彭城。又徙封濟陰。五年,詔曰:「先王建國,隨時而制。漢祖增秦所置郡,至光武以天下損耗,幷省郡縣。以今比之,益不及焉。其改封諸王,皆爲縣王。」據改封定陶縣。太和六年,改封諸王,皆以郡爲國,據復封彭城。景初元年,據坐私遣人詣中尙方作禁物,削縣二千戸。《魏書》載璽書曰:「制詔彭城王:有司奏,王遣司馬董和,賫珠玉來到京師中尙方,多作禁物,交通工官,出入近署,逾侈非度,慢令違制,繩王以法。朕用憮然,不寧於心。王以懿親之重,處籓輔之位,典籍日陳於前,勤誦不輟於側。加雅素奉脩,恭肅敬愼,務在蹈道,孜孜不衰,豈忘率意正身,考終厥行哉?若然小疵,或謬於細人,忽不覺悟,以斯爲失耳。書曰:『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古人垂誥,乃至於此,故君子思心無斯須遠道焉。常慮所以累德者而去之,則德明矣;開心所以爲塞者而通之,則心夷矣;愼行所以爲尤者而脩之,則行全矣:三者,王之所能備也。今詔有司宥王,削縣二千戸,以彰八柄與奪之法。昔羲、文作易,著休復之語,仲尼論行,旣過能改。王其改行,茂昭斯義,率意無怠。」三年,復所削戸邑。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四千六百戸。

燕王宇[编辑]

燕王宇字彭祖。建安十六年,封都鄕侯。二十二年,改封魯陽侯。黃初二年,進爵爲公。三年,爲下邳王。五年,改封單父縣。太和六年,改封燕王。明帝少與宇同止,常愛異之。及卽位,寵賜與諸王殊。靑龍三年,徴入朝。景初元年,還鄴。二年夏,復徴詣京都。冬十二月,明帝疾篤,拜宇爲大將軍,屬以後事。受署四日,宇深固讓;帝意亦變,遂免宇官。三年夏,還鄴。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五千五百戸。常道鄕公奐,宇之子,入繼大宗

沛穆王林[编辑]

沛穆王林,建安十六年封饒陽侯。二十二年,徙封譙。黃初二年,進爵爲公。三年,爲譙王。五年,改封譙縣。七年,徙封鄄城。太和六年,改封沛。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四千七百戸。林薨,子緯嗣。案《嵇氏譜》:嵇康妻,林子之女也。

中山恭王衮[编辑]

中山恭王衮,建安二十一年封平鄕侯。少好學,年十餘歳能屬文。毎讀書,文學左右常恐以精力爲病,數諫止之,然性所樂,不能廢也。二十二年,徙封東鄕侯,其年又改封贊侯。黃初二年,進爵爲公,官屬皆賀,衮曰:「夫生深宮之中,不知稼穡之艱難,多驕逸之失。諸賢旣慶其休,宜輔其闕。」毎兄弟遊娯,衮獨覃思經典。文學防輔相與言曰:「受詔察公舉錯,有過當奏,及有善,亦宜以聞,不可匿其美也。」遂共表稱陳衮美。衮聞之,大驚懼,責讓文學曰:「脩身自守,常人之行耳,而諸君乃以上聞,是適所以增其負累也。且如有善,何患不聞,而遽共如是,是非益我者。」其戒愼如此。三年,爲北海王。其年,黃龍見鄴西漳水,衮上書贊頌。詔賜黃金十斤,詔曰:「昔唐叔歸禾,東平獻頌,斯皆骨肉贊美,以彰懿親。王硏精墳典,耽味道眞,文雅煥炳,朕甚嘉之。王其克愼明德,以終令聞。」四年,改封贊王。七年,徙封濮陽。太和二年就國,尙約儉,教敕妃妾紡績織紝,習爲家人之事。五年冬,入朝。六年,改封中山。

初,衮來朝,犯京都禁。靑龍元年,有司奏衮。詔曰:「王素敬愼,邂逅至此,其以議親之典議之。」有司固執。詔削縣二,戸七百五十。魏書》載璽書曰:「制詔中山王:有司奏,王乃者來朝,犯交通京師之禁。朕惟親親之恩,用寢吏議。然法者,所與天下共也,不可得廢。今削王縣二,戸七百五十。夫克己復禮,聖人稱仁,朝過夕改,君子與之。王其戒諸,無貳咎悔也。」衮憂懼,戒敕官屬愈謹。帝嘉其意,二年,復所削縣。三年秋,衮得疾病,詔遣太醫視疾,殿中、虎賁賫手詔、賜珍膳相屬,又遣太妃、沛王林幷就省疾。衮疾困,敕令官屬曰:「吾寡德忝寵,大命將盡。吾旣好儉,而聖朝著終誥之制,爲天下法。吾氣絶之日,自殯及葬,務奉詔書。昔衞大夫蘧瑗葬濮陽,吾望其墓,常想其遺風,原託賢靈以弊發齒,營吾兆域,必往從之。禮:男子不卒婦人之手。亟以時成東堂。」堂成,名之曰遂志之堂,輿疾往居之。又令世子曰:「汝幼少,未聞義方,早爲人君,但知樂,不知苦;不知苦,必將以驕奢爲失也。接大臣,務以禮。雖非大臣,老者猶宜答拜。事兄以敬,恤弟以慈;兄弟有不良之行,當造膝諫之。諫之不從,流涕喩之;喩之不改,乃白其母。若猶不改,當以奏聞,幷辭國土。與其守寵罹禍,不若貧賤全身也。此亦謂大罪惡耳,其微過細故,當掩覆之。嗟爾小子,愼脩乃身,奉聖朝以忠貞,事太妃以孝敬。閨闈之内,奉令於太妃;閫閾之外,受教於沛王。無怠乃心,以慰予靈。」其年薨。詔沛王林留訖葬,使大鴻臚持節典護喪事,宗正弔祭,贈賵甚厚。凡所著文章二萬餘言,才不及陳思王而好與之侔。子孚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三千四百戸。

濟陽懷王玹[编辑]

濟陽懷王玹,建安十六年封西鄕侯。早薨,無子。二十年,以沛王林子贊襲玹爵邑,早薨,無子。文帝復以贊弟壹紹玹後。黃初二年,改封濟陽侯。四年,進爵爲公。太和四年,追進玹爵,諡曰懷公。六年,又進號曰懷王,追諡贊曰西鄕哀侯。壹薨,諡曰悼公。子恆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千九百戸。

陳留恭王峻[编辑]

陳留恭王峻字子安,建安二十一年封郿侯。二十二年,徙封襄邑。黃初二年,進爵爲公。三年,爲陳留王。五年,改封襄邑縣。太和六年,又封陳留。甘露四年薨。子澳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四千七百戸。

范陽閔王矩[编辑]

范陽閔王矩,早薨,無子。建安二十二年,以樊安公均子敏奉矩後,封臨晉侯。黃初三年追封諡矩爲范陽閔公。五年,改封敏范陽王。七年,徙封句陽,太和六年,追進矩號曰范陽閔王,改封敏琅邪王。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三千四百戸。敏薨,諡曰原王。子焜嗣。

趙王幹[编辑]

趙王幹,建安二十年封髙平亭侯。二十二年,徙封賴亭侯。其年改封弘農侯。黃初二年,進爵,徙封燕公。魏略》曰:幹一名良。良本陳妾子,良生而陳氏死,太祖令王夫人養之。良年五歳而太祖疾困,遺令語太子曰:「此兒三歳亡母,五歳失父,以累汝也。」太子由是親待,隆於諸弟。良年小,常呼文帝爲阿翁,帝謂良曰:「我,汝兄耳。」文帝又愍其如是,毎爲流涕。臣松之案:此傳以母貴賤爲次,不計兄弟之年,故楚王彪年雖大,傳在幹後。尋《朱建平傳》,知彪大幹二十歳。三年,爲河間王。五年,改封樂城縣。七年,徙封鉅鹿。太和六年,改封趙王。幹母有寵於太祖。及文帝爲嗣,幹母有力。文帝臨崩,有遺詔,是以明帝常加恩意。靑龍二年,私通賓客,爲有司所奏,賜幹璽書誡誨之,曰:

易稱『開國承家,小人勿用』,詩著『大車惟塵』之誡。自太祖受命創業,深睹治亂之源,鑑存亡之機,初封諸侯,訓以恭愼之至言,輔以天下之端士,常稱馬援之遺誡,重諸侯賓客交通之禁,乃使與犯妖惡同。夫豈以此薄骨肉哉?徒欲使子弟無過失之愆,士民無傷害之悔耳。髙祖踐阼,祗愼萬機,申著諸侯不朝之令。朕感詩人常棣之作,嘉采菽之義,亦縁詔文曰『若有詔得詣京都』,故命諸王以朝聘之禮。而楚、中山幷犯交通之禁,趙宗、戴捷咸伏其辜。近東平王復使屬官毆壽張吏,有司舉奏,朕裁削縣。(令)有司以曹纂、王喬等因九族時節,集會王家,或非其時,皆違禁防。朕惟王幼少有恭順之素,加受先帝顧命,欲崇恩禮,延乎後嗣,況近在王之身乎?且自非聖人,孰能無過?已詔有司宥王之失。古人有言:『戒愼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弗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愼其獨焉。』叔父茲率先聖之典,以纂乃先帝之遺命,戰戰兢兢,靖恭厥位,稱朕意焉。

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五千戸。

臨邑殤公子上[编辑]

臨邑殤公子上,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無後。

楚王彪[编辑]

楚王彪字朱虎。建安二十一年,封壽春侯。黃初二年,進爵,徙封汝陽公。三年,封弋陽王。其年徙封呉王。五年,改封壽春縣。七年,徙封白馬。太和五年冬,朝京都。六年,改封楚。初,彪來朝,犯禁,〔靑龍〕元年,爲有司所奏,詔削縣三,戸千五百。二年,大赦,復所削縣。景初三年,增戸五百,幷前三千戸。嘉平元年,兗州刺史令狐愚與太尉王凌謀迎彪都許昌。語在《凌傳》。乃遣傅及侍御史就國案驗,收治諸相連及者。廷尉請徴彪治罪。於是依漢燕王旦故事,使兼廷尉大鴻臚持節賜彪璽書切責之,使自圖焉。孔衍《漢魏春秋》載璽書曰:「夫先王行賞不遺仇讎,用戮不違親戚,至公之義也。故周公流涕而決二叔之罪,孝武傷懷而斷昭平之獄,古今常典也。惟王,國之至親,作籓於外,不能祗奉王度,表率宗室,而謀於姦邪,乃與太尉王凌、兗州刺史令狐愚構通逆謀,圖危社稷,有悖忒之心,無忠孝之意。宗廟有靈,王其何面目以見先帝?朕深痛王自陷罪辜,旣得王情,深用憮然。有司奏王當就大理,朕惟公族甸師之義,不忍肆王市朝,故遣使者賜書。王自作孼,匪由於他,燕剌之事,宜足以觀。王其自圖之!」彪乃自殺。妃及諸子皆免爲庶人,徙平原。彪之官屬以下及監國謁者,坐知情無輔導之義,皆伏誅。國除爲淮南郡。

正元元年詔曰:「故楚王彪,背國附姦,身死嗣替,雖自取之,猶哀矜焉。夫含垢藏疾,親親之道也,其封彪世子嘉爲常山眞定王。」景元元年,增邑,幷前二千五百戸。臣松之案:嘉入晉,封髙邑公。元康中,與石崇倶爲國子博士。嘉後爲東莞太守,崇爲徴虜將軍,監靑、徐軍事,屯於下邳,嘉以詩遺崇曰:「文武應時用,兼才在明哲。嗟嗟我石生,爲國之俊傑。入侍於皇闥,出則登九列。威檢肅靑、徐,風發宜呉裔。疇昔謬同位,情至過魯、衞。分離逾十載,思遠心增結。原子鑑斯誠,寒暑不逾契。」崇答曰:「昔常接羽儀,倶遊靑雲中,敦道訓胄子,儒化渙以融,同聲無異響,故使恩愛隆。豈惟敦初好,款分在令終。孔不陋九夷,老氏適西戎。逍遙滄海隅,可以保王躬。世事非所務,周公不足夢。玄寂令神王,是以守至衝。」 王隱《晉書》載吏部郎李重啓云:「魏氏宗室屈滯,毎聖恩所存。東莞太守曹嘉,才幹學義,不及志、翕,而良素脩潔,性業逾之;又已歴二郡。臣以爲優先代之後,可以嘉爲員外散騎侍郎。」

剛殤公子勤[编辑]

剛殤公子勤,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無後。

谷城殤公子乘[编辑]

谷城殤公子乘,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無後。

郿戴公子整[编辑]

郿戴公子整,奉從叔父郎中紹後。建安二十二年,封郿侯。二十三年薨。無子。黃初二年追進爵,諡曰戴公。以彭城王據子范奉整後。三年,封平氏侯。四年,徙封成武。太和三年,進爵爲公。靑龍三年薨。諡曰悼公。無後。四年,詔以範弟東安鄕公闡爲郿公,奉整後。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千八百戸。

靈殤公子京[编辑]

靈殤公子京,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無後。

樊安公均[编辑]

樊安公均,奉叔父薊恭公彬後。建安二十二年,封樊侯。二十四年薨。子抗嗣。黃初二年,追進公爵,諡曰安公。三年,徙封抗薊公。四年,徙封屯留公。景初元年薨,諡曰定公。子諶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千九百戸。

廣宗殤公子棘[编辑]

廣宗殤公子棘,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無後。

東平靈王徽[编辑]

東平靈王徽,奉叔公朗陵哀侯玉後。建安二十二年,封歴城侯。黃初二年,進爵爲公。三年,爲廬江王。四年,徙封壽張王。五年,改封壽張縣。太和六年,改封東平。靑龍二年,徽使官屬撾壽張縣吏,爲有司所奏。詔削縣一,戸五百。其年復所削縣。正始三年薨。子翕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三千四百戸。臣松之案:翕入晉,封廩丘公。魏宗室之中,名次鄄城公。至泰始二年,翕遣世子琨奉表來朝。詔曰:「翕秉德履道,魏宗之良。今琨遠至,其假世子印綬,加騎都尉,賜服一具,錢十萬,隨才敍用。」翕撰解寒食散方,與皇甫謐所撰幷行於世。

樂陵王茂[编辑]

樂陵王茂,建安二十二年封萬歳亭侯。二十三年,改封平輿侯。黃初三年,進爵,徙封乘氏公。七年,徙封中丘。茂性泬佷,少無寵於太祖。及文帝世,又獨不王。太和元年,徙封聊城公,其年爲王。詔曰:

昔象之爲虐至甚,而大舜猶侯之有庳。近漢氏淮南、阜陵,皆爲亂臣逆子,而猶或及身而復國,或至子而錫土。有虞建之於上古,漢文、明、章行之乎前代,斯皆敦敍親親之厚義也。聊城公茂少不閑禮教,長不務善道。先帝以爲古之立諸侯也,皆命賢者,故姬姓有未必侯者,是以獨不王茂。太皇太後數以爲言。如聞茂頃來少知悔昔之非,欲脩善將來。君子與其進,不保其往也。今封茂爲聊城王,以慰太皇太後下流之念。

六年,改封曲陽王。正始三年,東平靈王薨,茂稱嗌痛,不肯發哀,居處出入自若。有司奏除國土,詔削縣一,戸五百。五年,徙封樂陵,詔以茂租奉少,諸子多,復所削戸,又增戸七百。嘉平、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五千戸。

文帝諸子[编辑]

文皇帝九男:甄氏皇后生明帝,李貴人生贊哀王協,潘淑媛生北海悼王蕤,朱淑媛生東武陽懷王鑑,仇昭儀生東海定王霖,徐姬生元城哀王禮,蘇姬生邯鄲懷王邕,張姬生淸河悼王貢,宋姬生廣平哀王儼。

贊哀王協[编辑]

贊哀王協,早薨。太和五年追封諡曰經殤公。靑龍二年,更追改號諡。三年,子殤王尋嗣。景初三年,增戸五百,幷前三千戸。正始九年薨。無子。國除。

北海悼王蕤[编辑]

北海悼王蕤,黃初七年,明帝卽位,立爲陽平縣王。太和六年,改封北海。靑龍元年薨。二年,以琅邪王子贊奉蕤後,封昌鄕公。景初二年,立爲饒安王。正始七年,徙封文安。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三千五百戸。

東武陽懷王鑑[编辑]

東武陽懷王鑑,黃初六年立。其年薨。靑龍三年賜諡。無子。國除。

東海定王霖[编辑]

東海定王霖,黃初三年立爲河東王。六年,改封館陶縣。明帝卽位,以先帝遺意,愛寵霖異於諸國。而霖性粗暴,閨門之内,婢妾之間,多所殘害。太和六年,改封東海。嘉平元年薨。子啓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六千二百戸。髙貴鄕公髦,霖之子也,入繼大宗

元城哀王曹禮[编辑]

元城哀王禮,黃初二年封秦公,以京兆郡爲國。三年,改爲京兆王。六年,改封元城王。太和三年薨。五年,以任城王楷子悌嗣禮後。六年,改封梁王。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四千五百戸。

邯鄲懷王邕[编辑]

邯鄲懷王邕,黃初二年封淮南公,以九江郡爲國。三年,進爲淮南王。四年,改封陳。六年,改封邯鄲。太和三年薨。五年,以任城王楷子温嗣邕後。六年,改封魯陽。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幷前四千四百戸。

淸河悼王貢[编辑]

淸河悼王貢,黃初三年封。四年薨。無子。國除。

廣平哀王儼[编辑]

廣平哀王儼,黃初三年封。四年薨。無子。國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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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曰:魏氏王公,旣徒有國土之名,而無社稷之實,又禁防壅隔,同於囹圄;位號靡定,大小歳易;骨肉之恩乖,常棣之義廢。爲法之弊,一至於此乎!《袁子》曰:魏興,承大亂之後,民人損減,不可則以古始。於是封建侯王,皆使寄地,空名而無其實。王國使有老兵百餘人,以衞其國。雖有王侯之號,而乃儕爲匹夫。縣隔千里之外,無朝聘之儀,鄰國無會同之制。諸侯遊獵不得過三十里,又爲設防輔監國之官以伺察之。王侯皆思爲布衣而不能得。旣違宗國籓屛之義,又虧親戚骨肉之恩。

《魏氏春秋》載宗室曹冏上曰:

臣聞古之王者,必建同姓以明親親,必樹異姓以明賢賢。故傳曰『庸勛親親,昵近尊賢』;書曰『克明俊德,以親九族』;詩云『懷德維寧,宗子維城』。由是觀之,非賢無與興功,非親無與輔治。夫親親之道,專用則其漸也微弱;賢賢之道,偏任則其弊也劫奪。先聖知其然也,故博求親疎而幷用之;近則有宗盟籓衞之固,遠則有仁賢輔弼之助,盛則有與共其治,衰則有與守其土,安則有與享其福,危則有與同其禍。夫然,故能有其國家,保其社稷,歴紀長久,本枝百世也。今魏尊尊之法雖明,親親之道未備。詩不云乎,『鶺鴒在原,兄弟急難』。以斯言之,明兄弟相救於喪亂之際,同心於憂禍之間,雖有鬩牆之忿,不忘御侮之事。何則?憂患同也。今則不然,或任而不重,或釋而不任,一旦疆埸稱警,關門反拒,股肱不扶,胸心無衞。

臣竊惟此,寢不安席,思獻丹誠,貢策硃闕。謹撰合所聞,敍論成敗。論曰:昔夏、殷、周歴世數十,而秦二世而亡。何則?三代之君,與天下共其民,故天下同其憂。秦王獨制其民,故傾危而莫救。夫與民共其樂者,人必憂其憂;與民同其安者,人必拯其危。先王知獨治之不能久也,故與人共治之;知獨守之不能固也,故與人共守之。兼親疎而兩用,參同異而幷建。是以輕重足以相鎭,親疎足以相衞,幷兼路塞,逆節不生。及其衰也,桓、文帥禮;苞茅不貢,齊師伐楚;宋不城周,晉戮其宰。王綱弛而復張,諸侯傲而復肅。二霸之後,浸以陵遲。呉、楚憑江,負固方城,雖心希九鼎,而畏迫宗姬,奸情散於胸懷,逆謀消於脣吻;斯豈非信重親戚,任用賢能,枝葉碩茂,本根賴之與?自此之後,轉相攻伐;呉幷於越,晉分爲三,魯滅於楚,鄭兼於韓。暨於戰國,諸姬微矣,惟燕、衞獨存,然皆弱小,西迫強秦,南畏齊、楚,憂懼滅亡,匪遑相恤。至於王赧,降爲庶人,猶枝幹相持,得居虚位,海内無主,四十餘年。秦據勢勝之地,騁譎詐之術,徴伐關東,蠶食九國,至於始皇,乃定天位。曠日若彼,用力若此,豈非深固根蔕不拔之道乎?

易曰:『其亡其亡,繫於苞桑。』周德其可謂當之矣。秦觀周之弊,以爲小弱見奪,於是廢五等之爵,立郡縣之官,棄禮樂之教,任苛刻之政;子弟無尺寸之封,功臣無立錐之地,内無宗子以自毗輔,外無諸侯以爲籓衞,仁心不加於親戚,惠澤不流於枝葉;譬猶芟刈股肱,獨任胸腹,浮舟江海,捐棄楫棹,觀者爲之寒心,而始皇晏然自以爲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豈不悖哉!是時淳於越諫曰:『臣聞殷、周之王,封子弟功臣千有餘(城)。今陛下君有海内而子弟爲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而無輔弼,何以相救?事不師古而能長久者,非所聞也。』始皇聽李斯偏説而絀其議,至於身死之日,無所寄付,委天下之重於凡夫之手,託廢立之命於奸臣之口,至令趙髙之徒,誅鉏宗室。胡亥少習刻薄之教,長遭凶父之業,不能改制易法,寵任兄弟,而乃師譚申、商,諮謀趙髙;自幽深宮,委政讒賊,身殘望夷,求爲黔首,豈可得哉?遂乃郡國離心,衆庶潰叛,勝、廣倡之於前,劉、項弊之於後。向使始皇納淳於之策,抑李斯之論,割裂州國,分王子弟,封三代之後,報功臣之勞,士有常君,民有定主,枝葉相扶,首尾爲用,雖使子孫有失道之行,時人無湯、武之賢,奸謀未發,而身已屠戮,何區區之陳、項而復得措其手足哉?故漢祖奮三尺之劍,驅烏集之衆,五年之中,遂成帝業。

自開辟以來,其興立功勛,未有若漢祖之易也。夫伐深根者難爲功,摧枯朽者易爲力,理勢然也。漢監秦之失,封殖子弟,及諸呂擅權,圖危劉氏,而天下所以不傾動,百姓所以不易心者,徒以諸侯強大,盤石膠固,東牟、硃虚受命於内,齊、代、呉、楚作衞於外故也。向使髙祖踵亡秦之法,忽先王之制,則天下已傳,非劉氏有也。然髙祖封建,地過古制,大者跨州兼郡,小者連城數十,上下無別,權侔京室,故有呉、楚七國之患。賈誼曰:『諸侯強盛,長亂起奸。夫欲天下之治安,莫若衆建諸侯而少其力,令海内之勢,若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則下無背叛之心,上無誅伐之事。』文帝不從。至於孝景,猥用晁錯之計,削黜諸侯,親者怨恨,疎者震恐,呉、楚倡謀,五國從風。兆發髙帝,衅鍾文、景,由寛之過制,急之不漸故也。所謂末大必折,尾大難掉。尾同於體,猶或不從,況乎非體之尾,其可掉哉?武帝從主父之策,下推恩之令,自是之後,齊分爲七,趙分爲六,淮南三割,梁、代五分,遂以陵遲,子孫微弱,衣食租稅,不預政事,或以酎金免削,或以無後國除。至於成帝,王氏擅朝。劉向諫曰:『臣聞公族者,國之枝葉;枝葉落則本根無所庇廕。方今同姓疎遠,母黨專政,排擯宗室,孤弱公族,非所以保守社稷,安固國嗣也。』其言深切,多所稱引,成帝雖悲傷嘆息而不能用。至於哀、平,異姓秉權,假周公之事,而爲田常之亂,髙拱而竊天位,一朝而臣四海。

漢宗室王侯,解印釋紱,貢奉社稷,猶懼不得爲臣妾,或乃爲之符命,頌莽恩德,豈不哀哉!由斯言之,非宗子獨忠孝於惠、文之間,而叛逆於哀、平之際也,徒權輕勢弱,不能有定耳。賴光武皇帝挺不世之姿,禽王莽於已成,紹漢嗣於旣絶,斯豈非宗子之力也?而曾不監秦之失策,襲周之舊制,踵王國之法,而徼倖無疆之期。至於桓、靈,閹竪執衡,朝無死難之臣,外無同憂之國,君孤立於上,臣弄權於下,本末不能相御,身首不能相使。由是天下鼎沸,姦凶幷爭,宗廟焚爲灰燼,宮室變爲榛藪,居九州之地,而身無所安處,悲夫!

魏太祖武皇帝躬聖明之資,兼神武之略,恥王綱之廢絶,愍漢室之傾覆,龍飛譙、沛,鳳翔兗、豫,掃除凶逆,翦滅鯨鯢,迎帝西京,定都潁邑,德動天地,義感人神。漢氏奉天,禪位大魏。大魏之興,於今二十有四年矣,觀五代之存亡而不用其長策,睹前車之傾覆而不改於轍迹;子弟王空虚之地,君有不使之民,宗室竄於閭閻,不聞邦國之政,權均匹夫,勢齊凡庶;内無深根不拔之固,外無盤石宗盟之助,非所以安社稷,爲萬世之業也。且今之州牧、郡守,古之方伯、諸侯,皆跨有千里之土,兼軍武之任,或比國數人,或兄弟幷據;而宗室子弟曾無一人間厠其間,與相維持,非所以強幹弱枝,備萬一之虞也。今之用賢,或超爲名都之主,或爲偏師之帥,而宗室有文者必限小縣之宰,有武者必置百人之上,使夫廉髙之士,畢志於衡軛之内,才能之人,恥與非類爲伍,非所以勸進賢能褒異宗室之禮也。夫泉竭則流涸,根朽則葉枯;枝繁者廕根,條落者本孤。故語曰『百足之蟲,至死不殭』,以扶之者衆也。此言雖小,可以譬大。且墉基不可倉卒而成,威名不可一朝而立,皆爲之有漸,建之有素。譬之種樹,久則深固其本根,茂盛其枝葉,若造次徙於山林之中,植於宮闕之下,雖壅之以黑墳,暖之以春日,猶不救於枯槁,而何暇繁育哉?夫樹猶親戚,土猶士民,建置不久,則輕下慢上,平居猶懼其離叛,危急將若之何?是以聖王安而不逸,以慮危也,存而設備,以懼亡也。故疾風卒至而無摧拔之憂,天下有變而無傾危之患矣。

冏,中常侍兄叔興之後,少帝族祖也。是時天子幼稚,冏冀以此論感悟曹爽,爽不能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