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朝名臣言行录 (四部丛刊本)/卷第八之三
五朝名臣言行录 卷第八之三 宋 朱熹 撰 景海盐张氏涉园藏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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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之三
参政吴正肃公
公名育字春卿建州浦城人中进士甲
科举贤良方正通判苏州还知太常礼
院改右正言供职知制诰进翰林学士
知开封府庆历五年拜枢密副使数月
改参知政事复为枢密副使出典数州
召为翰林侍读学士辞疾请郡得汝州
会疾甚以集贤院学士判西京留司御
史台召还判尚书都省除宣徽南院使
鄜延路经略安抚使以疾辞改知河中
徙河南薨年五十五
公为人明敏劲果强学博辨能自忖度不可
守不发已发莫能屈夺〈欧阳公撰墓志〉
公为政简严所至民乐其不扰去虽久愈思
之知襄城县宗室宦官往来上冢过县者
无虚日或夜半叩县门索牛驾车公辄不
应及旦徐告曰牛不可得也由是皆曰此
不可为也凡过其县者不敢以鹰犬犯民
田至它境然后敢纵猎其治开封府先
豪猾曰吾何有以及斯人去其为害者而
巳〈墓志〉
元昊初遣使上书有不顺语朝廷亟命将出
师而群臣争言竖子可即诛灭独公以谓
元昊虽名蕃臣而实夷狄其服叛荒忽不
常冝示以不足责外置之且其巳僣名号
夸其人势必不能自削以取羞种落第可
因之赐号若国主者且故事也彼得其欲
冝不肯妄动然时方锐意于必讨故皆以
公言为不然其后师久无功而元昊亦归
过自新 天子为除其罪卒以为夏国主
由是议者始悔不用公言而虚弊中国〈墓志〉
〈又龙川志六宝元初元昊慢书始闻张邓公为相即议绝和问罪时西边㢮备已久不知兵识者以为忧〉
〈吴春卿时为谏官上言夷狄不识礼义冝勿与较许其所求彼将无词举动然后阴敕边臣密修战备使〉
〈年岁之间战守之计立则元昊虽欲妄作不能为深害矣奏入邓公笑曰人言吴舎人心风果然既而和〉
〈事一绝元昊入寇所至如入无人之境后数年力尽求和岁增赂遗仍改名兀卒朝廷竟亦不问丗乃以〉
〈春卿之言为然〉
公尝与贾丞相争事 上前殿中人皆𢙢色
变公论辨不巳既而曰臣所争者职也顾
力不能胜矣愿罢臣职不敢争 上多公
直乃复以为枢密副使居岁馀大旱贾丞
相罢去御史中丞高若讷用洪范言大臣
廷争为不肃故雨不时若因并罢公〈墓志〉
公知蔡州蔡故多盗公按令为民立伍保而
简其法民便安之盗贼为息京师有告妖
贼聚确山者 上遣中贵人驰至蔡以名
捕者十人使者欲得兵自往取之公曰使
者欲藉兵立威欲得妖人以还报也使者
曰欲得妖人尔公曰吾在此虽不敏然聚
千人于境内安得不知使信有之今以兵
往是趣其为乱也此不过郷人相聚为佛
事以利钱财尔一弓手召之可致也乃馆
使者日与之饮酒而密遣人召十人者皆
至送京师告者果伏辜〈墓志〉
庞丞相经略河东与夏人争麟州界亟筑栅
于白草公以谓约不先定而亟城必生事
遽以利害牒河东移书庞公且奏䟽论之
朝廷皆不报已而夏人果犯边杀骁将郭
恩而庞丞相等与其将校十数人皆以此
得罪麟府遂警〈墓志〉
公在二府太保公以列卿奉朝请父子在廷
士大夫以为荣而公踧踖不安自言子班
父前非所以示人以法顾不敢以人子私
乱朝廷之制愿得罢去不听 天子数推
恩群臣子弟公每先及宗族踈远者至公
之卒子孙未官者七人〈墓志〉
公在谏职时贾昌朝等数人名编修资善堂
书而实教授内侍公奏罢之为参知政事
山东盗起 仁宗遣中使察视还奏盗不
足虑惟兖州杜衍郓州冨弼得山东心此
为可忧 上欲徙二人淮南公曰盗诚无
足虑而小人乘时以倾大臣非国家福也
乃止后判西京留司御史台留台旧不领
民事时张尧佐知河阳民讼久不决多诣
公者公为辨曲直判状尾尧佐畏恐奉行
上尝语辅臣曰育刚正可用但嫉恶太过
耳
公性明果所至作条教简踈易行而不可犯
遇事不妄发发即莫能夺其辩论明白使
人听之不疑初尹开封范仲淹在政府因
白事数与仲淹忤既而仲淹安抚河东有
奏请多为任事者所沮公取可行者固执
行之
王巩云其父仲仪言陈执中罢相 仁宗问
谁可代卿者执中举吴育上即召赴阙
会乾元节侍宴偶醉坐睡忽惊顾拊床呼
其从者 上愕然即除西京留台以此观
之执中虽俗吏亦可贤也育之不相命矣
夫然晚节有心疾亦难大用 仁宗非弃
材之主也〈东坡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