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家注柳先生集 (四库全书本)/全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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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家注柳先生集 全览


  五百家注昌黎集实宋椠之佳者柳子厚集虽亦五百家注版式行款标题并同而纸色墨香逊韩集远甚且正集廿二卷以下至末皆阙又改目录终以弥缝之更非完善第柳集注刊本今鲜存者亦觉片羽可珍惟当居韩之次耳附识题韩集诗之后并书冠此集卷端乾隆甲午仲秋御笔










  钦定四库全书     集部二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   别集类一
  提要
  等谨案五百家注柳先生集二十一卷唐柳宗元撰宗元集刘禹锡称编次为三十二通至宋初穆修好其文复为刊行之其后方崧卿郑定张敦颐等各为训释卷目递有增损此本乃南宋庆元中建安魏仲举所辑五百家注与昌黎集并刊于家塾者前有评论训诂诸儒姓氏一篇检核实不足五百家之数书中所列有集注有补注有音释有解义又有孙氏童氏张氏韩氏诸解此外亦罕所征引盖宋人辑书喜夸采摭之富所云家数固不足尽凭然搜罗究为繁富书后新编外集三卷乃原集未录之文共二十五首附录四卷则罗池庙牒及崇宁绍兴加封告词之类而法言注五则亦在其中疑即方崧卿所裒集者又附以龙城录二卷而柳文纲目文安礼年谱则俱冠之卷首其中如封建论后附载程敦夫论一篇又杨雄酒箴李华徳铭屈原天问刘禹锡天论之类亦俱采掇附入其体例与韩集稍异虽编次丛杂不无繁冗而旁捜远引斤斤以博学详说为务殊有足资考订者且其椠锲最精在宋代旧刻中尤称善本今流传五六百年而纸墨如新神明焕发复得与昌黎集注聫珠合璧同为
  秘府之储是固可为宝贵也乾隆四十六年十二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总 校 官  陆 费 墀


  㸔柳文纲目
  吕居仁云韩退之文浑大广远难窥测柳子厚文分明见规摹次第初学者当先学柳文后熟韩文则工夫自易尔
  浮休先生云扶导圣教刬除异端以经常为已任死而无悔韩愈一人而已非独以属辞比事为工也如其祖述典坟宪章骚雅上轹三古下笼百氏极万变而不华会众流而有居逌然沛然横行阔视于缀述之场子厚其人也彼韩子者特以醇正高雅凛然无杂乃得与之齐名尔必也兼诵博记驰骛奔放则非柳之敌
  陈长方云柳子厚之才韩退之有所不逮但韩公下笔便以三代为法其文章如人少年暮年毛发不同而风仪皆此人也子厚在中朝时尚有六朝规矩读之令人鄙厌至永州以后始以三代为师至淮西一事退之作碑子厚作雅逞其馀力便觉退之不逮子厚直一日千里也死于元和十四年退之长庆间著述觉子厚瞠若其后耳余尝以三言评子厚文章曰其大体如纪渻子养斗鸡在中朝时方虗骄而恃气永州以后犹听影响至柳州后望之似木鸡矣
  邵氏闻见录云韩退之之文自经中来柳子厚之文自史中来
  金华先生程子山曰前辈谓退之子厚皆于迁谪中始收文章之极功盖以其落浮夸之气得忧患助言从字顺遂造真理耳
  东坡云子厚诗在陶渊明下韦苏州上退之豪放竒险则过之而温丽靖深不及也






  柳先生年谱
  柳氏之先自黄帝历周鲁孝公子夷伯展孙无骇生禽为鲁士师谥曰惠食采于柳下遂姓柳氏楚灭鲁仕楚秦并天下柳氏迁于河东秦末柳下惠裔孙安始居解县安孙隗汉齐相六世孙丰后汉光禄勲六世轨晋吏部尚书生景猷晋侍中二子耆纯耆号西眷纯号东眷耆汝南太守二子恭璩恭后魏河东郡守南徙汝颍遂仕江表曾孙缉宋州别驾宋安郡守生僧习与豫州刺史裴叔业据州归于后魏为扬州大中正尚书







<集部,别集类,汉至五代,五百家注柳先生集,柳先生年谱>
  代宗大历八年癸丑
  子厚生代宗之十一年也
  九年甲寅
  十年乙卯
  十一年丙辰
  集有先太夫人卢氏归祔志云宗元始四岁居京城西田庐中先君在吴家无书太夫人教古赋十四首皆讽传之即此年也
  十二年丁巳
  十三年戊午
  十四年已未
  徳宗建中元年庚申
  二年辛酉
  三年壬戌
  四年癸亥
  兴元元年甲子
  贞元元年乙丑
  按唐本纪徳宗兴元元年二月甲子李怀光反贞元元年八月甲戌伏诛是年有为崔中丞贺平李怀光表刘梦得作集序云子厚始以童子有竒名于贞元初
  二年丙寅
  三年丁卯
  四年戊辰
  五年已已
  与杨诲之书云吾年十七求进士即此年也有为文武百官请复尊号表三首
  六年庚午
  是年有与权补阙书注云时年十八为文武百官请复尊号表三首又大会议表二首
  七年辛未
  八年壬申
  是年贡于京师见送苑论诗序云八年冬余与马邑苑言扬聨贡于京师是岁小司徒顾公守春官之缺而权择士之柄明年春同趋权衡之下并就重轻之试二月丙子有司题甲乙之科揭于南宫余与兄又聨登焉
  九年癸酉
  是年登进士第集有先侍御史府君神道表云贞元九年宗元得进士第上问有司曰得无以朝士子冒进者乎有司以闻上曰是故抗奸臣窦参者耶吾知其不为子求举矣是年有送苑论诗序
  十年甲戌
  十一年乙亥
  十二年丙子
  按唐史言宗元少精敏绝伦为文章卓伟精致一时辈行推仰第进士博学弘辞科授校书郎调蓝田尉其与杨诲之书云吾年二十四求博学宏辞即贞元十二年也是岁有终南山祠堂碑太白山祠堂碑邠宁进奏院记与大理崔少卿启叔父殿中侍御史柳公墓表叔妣陆氏夫人迁祔志万年县丞柳君墓志监察御史周君墓表
  十三年丁丑
  十四年戊寅
  与杨诲之书云二十四求博学弘辞二年乃得仕盖此年也
  十五年已卯
  是年有柳常侍行状亡妻弘农杨氏志国子司业阳城遗爱碣与太学诸生书书之首云二十六日集贤殿正字柳宗元则子厚是时盖在书府也有辩侵伐论注云在集贤院为征天下兵讨淮西作
  十六年庚辰
  是年有贺嘉瓜白兔等表温县主簿韩君墓志伯祖妣李夫人墓志亡姊裴氏夫人墓志
  十七年辛已
  是年有南岳云峯寺和尚碑叔父祭六伯母文亡姑陈氏夫人墓志
  十八年壬午
  是年有武功县丞壁记盩厔县新食堂记京兆府请复尊号表三首为耆老等请复尊号表为京畿父老上宰相状为京畿父老上尹状亡友校书郎独孤君墓志
  十九年癸未
  是年为监察御史里行刘梦得集序云十有九年为材御史是也有让监察御史状䄍说朝日说为李京兆祭杨郎中文兵部杨君墓碣弘农令柳府君坟前石表送文畅上人序
  二十年甲申
  是年有监祭使壁记南岳般舟和尚第二碑祭李中丞文尚书户部郎中魏府君墓志
  顺宗永贞元年乙酉
  顺宗以贞元二十一年正月丙申即位三月癸已立广陵郡王为皇太子有贺立皇太子表八月庚子立皇太子为皇帝自称太上皇有百寮贺表辛丑改元永贞有贺改元赦表乙已宪宗即位有即位礼毕贺表贺册太上皇后及礼毕表请听政表三首是年入尚书为礼部员外郎与萧俛书云仆当时年三十三甚少自御史里行得礼部员外超取显美欲免世之求进者怪怒媢嫉其可得乎盖是年子厚年三十三也以王叔文党贬邵州刺史又贬永州司马有陈给事行状户部侍郎王公太夫人刘氏墓志潞州兵曹柳君墓志
  宪宗元和元年丙戌
  正月丁卯大赦改元有贺改元赦表剑门铭严东川启先侍御史府君神道表东明张先生墓志陆文通先生墓表连州司马凌君权厝志哭连州凌司马诗
  二年丁亥
  有惩咎赋送赵大秀才往江陵序先太夫人卢氏归祔志
  三年戊子
  有贞符非国语与吕道州书与王参元书答吴武陵书同吴秀才赠李睦州诗序贞符序言臣所贬州有流人吴武陵为臣言董仲舒对三代受命之符而元和四年有与杨京兆书云去年吴武陵来美其齿少才气壮健可以兴西汉之文章则吴武陵之来永州盖在是年也有龙安海禅师碑凌君墓后志送娄图南游淮南序酬娄秀才早秋月夜病中见寄酬娄秀才将之淮南见赠之作游南亭夜还叙志七十韵特进南公睢阳庙碑
  四年已丑
  是年子厚年三十七在永州有与裴埙萧俛李建杨京兆许京兆等书与萧书云人生少得六七十者今已三十七矣与李书云前过三十七年与瞬息无异又云裴应叔萧思谦各有书足下求取观之应叔埙也思谦俛也与杨京兆书云永州多火灾五年之间四为大火所迫答许京兆书云伏念得罪来五年未尝有故旧肯以书见及者则子厚自永贞元年贬至是五年也又有为南承嗣请从军状送南涪州量移澧州序送内弟卢遵游桂州序寄桂州李中丞荐卢遵启新作法华寺西亭记始得西山燕游记钴𬭁潭记钴𬭁西小丘记丘西小石潭记小侄女子墓塼记
  五年庚寅
  是年有与扬州李相公第二启与杨诲之书说车赠杨诲之送从弟谋序读韩愈所作毛颕传后题太府李卿外妇马淑志赵秀才群墓志下殇女子墓塼记闻藉田有感诗
  六年辛卯
  有上西川武相公启报与杨诲之书为柳公绰谢上表祭吕化光文衡州刺史东平吕君诔试大理评事柳君墓志同刘二十八哭吕衡州诗
  七年壬辰
  有贺皇太子笺上岭南郑相公启弘农公左官三岁复为大僚献诗五十韵送崔策序武冈铭袁家渴记石渠记石涧记小石城山记永州刺史崔君权厝志祭崔使君文
  八年癸巳
  有逐毕方文黄溪记铁𬬻步志答韦中立书吕侍御墓志祭吕敬叔文
  九年甲午
  有囚山赋起废答段 -- 𠭊 or 叚 ?太尉逸事状与韩愈书上河阳乌尚书启毁鼻亭神记文宣王道州庙碑南岳大明寺律和尚碑湘源二妃庙碑处士段弘古墓志诏追赴都回寄零陵亲故诗过衡山见新花开却寄弟诗汨罗遇风诗北还登汉阳北原题临川驿诗界围岩水帘诗𭟼赠诏追南来诸賔诗
  十年乙未
  有诏追赴都二月至灞亭上诗云十一年前南渡客四千里外北归人又酬窦员外见促行骑诗云投荒垂一纪新诏下荆扉盖子厚之贬至是十一年也退之墓志云元和中尝例召至京师又皆出为刺史而子厚得柳州有衡阳与梦得分路赠别诗重别梦得诗三赠诗再上湘江诗其赠别诗云十年憔悴到秦京谁料翻为岭外行而梦得酬赠诗云去国十年同赴召渡湘千里又分歧重临事异黄丞相三黜名惭柳士师盖梦得初贬连州后赴召例授播州子厚以播地远梦得亲老欲拜疏以柳易播会大臣亦有为梦得言者遂改授连州故诗有重临之语子厚以是年三月徙柳州六月到任有柳州谢上表柳州举自代状柳州上中书门下状雷塘祷雨文万石亭记记柳州山水近治可游者志从父弟宗直殡祭弟宗直文先圣文宣王柳州庙碑大鉴禅师碑大鉴者佛氏之第六祖也东坡居士云柳子厚南迁始究佛法作曹溪南岳诸碑妙绝古今长老重辨师儒释兼通道学纯备以谓自唐至今颂述祖师者多矣未有通亮简正如子厚者唐史元和中马总自䖍州刺史迁安南都护徙桂管经略观察使以碑考之盖自安南迁南海非桂管也可以正唐史之误
  十一年丙申
  有井铭祭井文寄韦珩诗别舍弟宗一诗韩漳州书报澈上人亡因寄诗闻澈上人亡寄杨侍郎文诗按刘梦得灵澈集序云元和十一年终于宣州开元寺即此年也别宗一诗云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自永贞元年至是十二年矣
  十二年丁酉
  有代李愬襄州谢上表复大云寺记东亭记祭杨詹事文朗州司户薛君妻崔氏墓志筝郭师墓志其志云丁酉之年秋既季即是年九月也
  十三年戊戌
  有平淮夷雅上裴门下启上襄阳李仆射启与邕管李中丞启为裴中丞乞讨黄贼上裴相状为裴中丞伐黄贼转牒上李夷简书答杜温夫书万年令裴府君墓碣襄阳丞赵君墓志上夷简书云宗元曩者齿少心锐径行高步不知道之艰以陷乎大厄穷踬陨坠废为孤囚日号而望十四年矣献淮夷雅表曰臣负罪窜伏违尚书笺奏十有四年盖自始贬至今十四年韩退之罗池碑云侯为州三年柳民既皆喜恱尝与其部将魏忠谢宁欧阳翼饮酒驿亭谓曰吾弃于时而寄于此与若等好也明年吾将死死而为神后二年为庙祀我及期而死其与部将饮酒驿亭盖此年也
  十四年已亥
  是年李师道伏诛有贺破东平表为裴中丞贺破东平表贺东平赦表贺分淄青为三道表礼部贺册尊号表为裴中丞谢讨黄贼表答郑员外贺启答诸州贺启上中书门下状上裴相状上裴中丞状訾家洲亭记韦夫人坟记岭南盐铁李侍御墓志邕管李中丞墓志处士裴君墓志试大理评事裴君墓志秘书郎姜君墓志按唐史吴武陵传云初宗元谪永州而武陵亦坐事流永州宗元贤其人及为柳州刺史武陵北还大为裴度器遇每言宗元无子说度曰西原蛮未平柳州与贼犬牙宜用武人以代宗元使得优游江湖又遗工部孟简书曰古称一世三十年子厚之斥十二年殆半世矣霆砰电射天怒也不能终朝圣人在上安有毕世而怒人臣耶且程刘二韩皆已抆拭或处大州剧职独子厚与猿鸟为伍诚恐雾露所婴则柳氏无后矣度未及用而宗元死武陵此书盖在元和十一年又三年而子厚死矣墓志云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月五日卒年四十七明年七月十日归葬万年先人墓侧
  柳文年谱后序
  昔之论文者或谓文章以气为主或谓文穷而益工先生与杨凭书亦曰凡为文以神志为主又云自贬官来无事读百家书上下驰骋乃少得知文章利病先生自妙龄秀发连中异科继登台省旋遭斥逐故予以先生文集与唐史参考为时年谱庶可知其出处与夫作文之岁月得以究其辞力之如何也绍兴五年六月甲子知柳州军州事潞国文安礼序







  柳集所收评论诂训诸儒名氏
  唐
  燕山刘氏名昫撰旧书传
  蒋氏名系撰旧书赞
  中山刘氏名禹锡字梦得编纂柳集作序并祭文与公以文字往来见集
  安定皇甫氏名湜字持正有祭公文
  东平吕氏名温字和叔一字化光与公以文字往来见集
  宋
  河南宋氏名祁字子京撰新史本传馀议论见文集
  庐陵欧阳氏名修字永叔撰新史纪志表馀议论见集古录诸序并文集徂徕石氏名介字守道议论见唐鉴
  阳翟孙氏名甫字之翰议论见唐论断
  成都范氏名祖禹字纯甫议论见唐鉴
  橘林石氏名𢘅字敏若议论见唐史发挥或云发挥郑少微作
  建安王氏名崇字次山撰唐书训辩十卷及注唐文八卷
  窦氏名苹撰唐书音辩
  洓水司马氏名光字君实议论见通鉴及考异并文集
  京兆刘氏名恕字道原议论
  河东柳氏名开字仲涂议论见文集
  河南穆氏名修字伯长校柳集作后序
  尹氏名洙字师鲁议论见文集
  临川晏氏名殊字同叔校正柳文集
  王氏名安国字平甫议论
  金陵王氏名安石字介甫议论见临川文
  眉山苏氏名洵字明允议论见老泉文集
  苏氏名轼字子瞻议论见东坡文集
  苏氏名辙字子由议论见颍滨文集
  九江夏氏名竦字子乔议论见文集
  苏氏名过字叔党议论见斜川文集
  南丰曾氏名巩字子固议论见文集
  曾氏名肇字子开议论见文集
  淇水李氏名清臣字邦直议论见文集
  盱江李氏名觏字泰伯议论见文集
  豫章黄氏名庭坚字鲁直议论见文集
  宛丘张氏名耒字文潜议论见文集
  淮海秦氏名观字少游议论见文集
  北山陈氏名师道字无已一字履常议论见文集
  济北晁氏名补之字无咎议论见离骚诸序馀见文集
  济南李氏名廌字方叔议论见文集
  眉山唐氏名庚字子西议论见鲁国文集
  龟山杨氏名时字中立议论见语录
  陈氏名长方字齐之议论见语录
  邹氏名浩字志完议论见语录
  谢氏名谔字昌国议论见语录
  石氏名大任字安世议论见语录
  尹氏名焞字彦明议论见语录
  孔氏名武仲字常父议论见语录
  扶风马氏名才字子才议论见文集
  蜀郡郑氏名少微字明举议论见文集
  朱氏议论见秀水闲居录
  张氏名舜民字芸叟议论见画墁集
  王氏名得臣议论见麈史
  张氏名俞字少愚议论
  沈氏名括字存中议论见笔谈
  胥山沈氏名晦校柳文撰后序
  东莱吕氏名本中字居仁议论
  苕溪胡氏名仔议论见渔隐丛话
  曾氏议论见笔墨闲录
  周氏字少隐议论见楚辞赘说
  洪氏名刍字驹父议论见诗话文集
  广汉张氏名震字真父议论见文集
  东莱吕氏名祖谦字伯恭议论见文集
  永嘉陈氏名傅良字君举议论见文集
  庐陵杨氏名万里字庭秀议论见文集
  梅溪王氏名十朋字龟龄议论见文集
  洪氏名迈字景卢议论见文集
  龙溪汪氏名藻字彦章撰柳公永州祠堂记馀议论见集
  曹氏名辅撰祭公文
  黄氏名翰有祭公文
  许氏名尹有祭公文
  文氏名安礼撰柳文年谱后序
  李氏名褫撰柳文后序
  三山林氏名之竒字少颕议论见汉唐龟鉴
  眉山程氏名敦厚字子山著韩柳意释馀议论见金华文集
  临邛宋氏名远孙字仲山议论见语录及文集
  横浦张氏名九成字子韶议论见汉唐鲙及唐史摘实
  屏山刘氏名子翚字彦冲议论见奥论文集
  历阳张氏名孝祥字安国议论见文集
  永嘉叶氏名适字正则议论见唐钞
  西山邵氏名博字公济议论见文集
  箕山晁氏名公溯字子西议论见集
  邛南计氏名有功字敏夫议论
  广汉何氏名耕字道夫议论柳文
  观堂刘氏名望之字夷叔议论见文集
  眉山刘氏名观字中远议论
  眉山李氏名焘字仁甫议论
  资中李氏名石字知㡬撰柳文后序馀议论见方舟文集
  恭南冯氏名时行字当可议论见缙云文集
  陵阳喻氏名汝砺字迪孺议论见杂文
  导江王氏名咨字梦得议论见雪斋文集
  洪川姜氏名如晦字弥明议论见月溪文集
  眉山刘氏名𤈴字子有议论见横舟文集
  李氏名蘩字清叔议论
  上舍黄氏名唐著柳文雌黄五十篇
  鹤山吕氏名东字伯阳校正韩柳文
  建安蔡氏名梦弼字傅卿増注韩柳文集
  建安魏氏名怀忠字仲举校正唐柳文集
  眉山王氏名称字季平
  三江任氏名渊字子渊议论并解
  眉山孙氏名汝听字良臣全解
  眉山刘氏名崧字公辅全解
  临邛韩氏名醇字仲韶全解
  南城童氏名宗说全解
  新安张氏名敦颐音辩
  陈氏名鹗字一飞音释
  新添集注五十家
  续添补注七十家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一
  雅诗歌曲
  献平淮夷雅表一首
  集注曰诗序宣王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注云淮夷东国在淮浦而夷行也元和十三年十月癸酉平吴元济在淮蔡故曰淮夷盖公拟江汉之诗而作也与韩文公平淮西碑同时作先儒穆伯长云韩元和圣徳平淮西柳雅章之类皆辞严义伟制述如经能崒然耸唐徳于盛汉之表谈薮云论柳文者皆以谓封建论退之所无淮西雅韩文不逮
  臣宗元言臣负罪窜伏违尚书笺奏十有四年童曰礼部郎官掌尚书笺奏公永贞元年自礼部员外郎贬邵州刺史又贬永州司马元和十年召至京师又出为柳州刺史至是元和十三年为十四年故云圣恩宽宥补注周官司刺掌三宥三赦之法一宥曰不识再宥曰过失三宥曰遗忘命守遐壤孙曰谓元和十年三月为柳州刺史也怀印曳绂绂绶也有社有人孙曰论语有民人焉有社稷焉臣宗元诚感诚荷顿首顿首伏惟睿圣文武皇帝陛下天造神断克清大憝补注憝恶也书康诰曰元恶大憝此谓平吴元济也憝徒对切金鼓一动万方毕臣太平之功中兴之徳推校千古无所与让臣伏自忖度补注忖度字见孟子王曰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度徒各切有方刚之力孙曰诗膂力方刚经营四方不得备戎行音杭致死命况今已无事思报国恩一作恩徳独惟文章伏见周宣王时称中兴其道彰大于后罕及然征于诗大小雅孙曰小雅六月采芑车攻吉日大雅崧高烝民韩奕江汉常武其选徒出狩则车攻吉日韩曰诗小雅车攻宣王复古也宣王能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复文武之竞土修车马备器械复会诸侯于东都因田猎而选车徒焉吉日美宣王田也能谨微接下无不自尽以奉其上焉命官分土则崧高韩奕烝人韩曰大雅崧高尹吉甫美宣王也天下复平能建国朝诸侯褒赏申伯焉韩奕尹吉甫美宣王也能锡命诸侯烝民尹吉甫美宣王也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补注烝民作烝人避唐讳也南征北伐则六月采芑韩曰小雅六月宣王北伐也采芑宣王南征也平淮夷则江汉常武韩曰大雅江汉尹吉甫美宣王也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常武召穆公美宣王也有常徳以立武事因以为戒焉铿鍧炳耀童曰铿鍧钟鼓声铿丘耕切鍧呼宏切荡人耳目荡音荡又去声他浪切故宣王之形容与其辅佐由今望之若神人然此无他以雅故也臣伏见陛下自即位以来平夏州童曰永贞元年八月乙已宪宗即位其年冬夏绥银节度留后杨惠琳反元和元年三月夏州兵马使张承金斩惠琳夷剑南童曰永贞元年八月癸丑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卒行军司马刘辟自称留后元和元年正月命高崇文率李元奕严砺李康以讨辟擒辟以献十月辟伏诛取江东童曰元和二年十月镇海军节度李锜反杀留后王澹乙丑命王谔讨之癸酉镇海军兵马使张子良执锜以献十一月锜伏诛定河北童曰元和七年八月魏博节度使田季安卒其子怀谏自称知军府事十月魏博军以田季安之将田兴知军事是月兴以六州归于有司十一月赦魏博贝卫澶相六州诏兴充魏博节度使赐名弘正韩曰元和四年成徳军节度使王承宗反五年赦之至十年有罪绝其朝贡诏六州节度进讨十三年承宗献徳棣二州降今又发自天衷克翦淮右童曰元和九年闰八月彰义军节度吴少阳卒其子元济自称知军事九月命严绶李光颜李文通乌重𦙍讨之十二年十月克蔡州十一月元济伏诛而大雅不作臣诚不佞然不胜愤懑懑音闷一作踊懑一作愤踊踊音勇伏以朝多文臣不敢尽专数事谨撰平淮夷雅二篇虽不及尹吉甫召穆公等庶施诸后代有以佐唐之光明谨昧死再拜以献臣宗元诚恐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平淮夷雅二篇并序
  皇武命丞相度董师集大功也孙曰元和十二年七月以宰相裴度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充淮西宣慰处置使董督也
  皇耆其武童曰耆致也诗耆定尔功是也音旨又巨移切于溵于淮孙曰溵水名说文水出颍川阳城少室山东入颍童曰唐溵水县属陈州元和九年讨蔡以李光颜为陈州刺史充忠武军都知兵马使始逾月权夲军节度使诏以其军当一面光颜乃壁溵水其明年大破贼时曲又与乌重𦙍破贼小溵河既巾乃车补注巾饰也周官有巾车之职左氏传云巾车脂辖巾一作徒环蔡其来其一作具狡众昏嚚张曰狡众贼徒也昏嚚愚也口不道忠信之言曰嚚○狡古巧切嚚鱼巾切甚毒于酲童曰酲酒病也音呈狂奔叫呶孙曰叫呶讙声也诗或不知叫号载号载呶呶尼交切亦作詉以干大刑干一作捍 皇咨于度惟汝一徳旷诛四纪孙曰自吴少诚少阳至元济凡五十年其徯汝克徯待也锡汝斧钺其往视师师是蔡人以宥以釐音僖 度拜稽首庙于元龟孙曰元龟大龟也庙于元龟者谓以元龟卜之于庙也既祃既类祃莫驾切于社是宜韩曰祃类宜皆师祭也诗是类是祃礼记天子将出征类于上帝宜乎社造乎穪祃于所征之地金节煌煌孙曰周礼凡邦国之使节山国用虎节土国用人节泽国用龙节皆以金为之钖盾雕戈孙曰说文银铅之间曰锡盾矛盾所以捍身蔽目者雕琢也说文戈平头㦸○盾之𠃔切犀甲熊旗孙曰周礼函人为甲犀甲七属楚辞操吴戈兮被犀甲以犀为铠甲也又周礼熊虎为旗今作旗通用威命是荷孙曰诗百禄是何注何任也通作荷童曰左传昭七年弗克负荷荷音作河 度拜稽首出次于东天子饯之孙曰是岁八月度赴淮西上御通化门送之罍斝是崇孙曰罍说文云龟目酒樽刻木作云雷之象象施不穷也斝玉爵夏曰盏商曰斝周曰爵一说斝受六升○斝举下切鼎臑爼胾韩曰臑羊豕臂也胾大脔也○臑奴侯切胾侧吏切五献百笾韩曰礼记一献质三献文五献察凡百卿士班以周旋 既涉于浐孙曰浐水名出京兆蓝田关入灞童曰浐水在京兆唐都于此度之出讨淮西渉此水以往浐音产乃翼乃前孰图厥犹孙曰犹谓谋犹诗王犹允塞其佐多贤韩曰度表马总为宣慰副使韩愈为行军司马李正封冯宿李宗闵备幕府皆朝廷之选宛宛周道孙曰周道犹言大道也诗有栈之车行彼周道于山于川远扬迩昭陟降连连 我斾我旗孙曰说文云斾者继旐之旗沛然而垂于道于陌孙曰阡陌田间道南北曰阡东西曰陌训于群帅拳勇来格孙曰诗巧言无拳无勇职为乱阶注拳力也格至也公曰徐之无恃额额童曰额额勇悍之貌书同昼夜额额鄂格切式和尔容惟义之宅宅居也 进次于郾童曰唐许州颍川郡有郾城县与蔡州为邻裴度传云度屯郾城劳诸军宣朝廷厚意士奋于勇李光颜传云十二年四月败贼于郾城守将邓怀金大恐率诸将来服开门待光颜入之城自坏者五十版○郾于幰于献二切彼昏卒狂裒凶鞠顽孙曰裒聚也鞠告也诗采芑曰陈师鞠旅谓告其师旅也○裒蒲侯切鞠音掬蜂猬斧螗孙曰说文猬虫也似豪猪而小尔猬毛刺是也螗蝉也孙曰诗如蜩如螗赤子匍匐厥父是亢亢拒也童曰尔雅云亢鸟咙前汉贯高绝亢而死师古曰亢者总谓颈也音刚怒其萌芽以悖太阳补注太阳日也三山老人语录云柳子厚平淮西雅曰赤子匍匐厥父是亢怒其萌芽以悖太阳言贼以逆取败最为精确 王旅浑浑胡本胡昆二切是佚是怙既获敌帅若饥得𫗦童曰𫗦申时食音步蔡凶伊窘悉起来聚左𢷬其虗𢷬音祷靡愆靡虑孙曰李祐言于李愬曰蔡之精兵皆在洄曲及四境拒守守城者皆羸老之卒可以乘虗直抵其城比贼将闻之元济已成擒矣愬从之遂克蔡州 载辟载祓孙曰祓谓祓除不祥音弗丞相是临孙曰十月度建彰义节将降卒万馀人入蔡州弛其武刑弛解也施是切谕我徳心孙曰度以蔡卒为牙兵或谏曰蔡人反侧者尚多不可不备度曰吾为彰义军节度使元恶既擒蔡人则吾人也又何疑焉蔡人闻之感泣其危既安有长如林长上声曾是讙𫍢讙音欢𫍢女交切化为讴吟皇曰来归汝复相予爵之成国韩曰一作公于有晋以下文观之意若重
  胙以夏区韩曰度本传度入朝策勲进金紫光禄大夫弘文馆大学士上柱国晋国公户三千复知政事晋地即夏之所都左氏传云昔武王克商分唐叔命以康诰而封于夏墟注夏墟大夏今太原晋原也胙报也度拜稽首天子圣神度拜稽首皇祐下人 淮夷既平震是朔南宜庙宜郊以告徳音归牛休马孙曰书归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示天下弗服牛一作刃丰稼于野我武惟皇永保无疆
  皇武十有一章章八句
  方城命愬守也卒入蔡得其大丑以平淮右
  集注左氏楚国方城以为城方城山名在唐州元和十一年十二月以李愬为唐邓隋节度使与元济战数有功十二年十月愬自文城因天大雪疾驰百二十里夜半至悬瓠城破其门取元济以献得其大丑谓此大丑大酋也易曰获其大丑○愬音诉
  方城临临王卒峙之孙曰尔雅供峙具也峙直里切匪侥匪竞侥求也古尧切皇有正命正一作王皇命于愬往舒余仁踣彼艰顽踣僵也蒲墨切柔惠是驯 愬拜即命于皇之训孙曰书于帝其训于谓遵行也既砺既攻孙曰砺淬砺书砺乃锋刃以后厥刃王师嶷嶷张曰诗克岐克嶷鱼力切又九嶷山名也音疑熊罴是式补注式犹似也衔勇韬力衔乎监切日思予殛孙曰殛诛也盖言欲诛贼也晏本作思奋予殛又一作日思奋殛 冦昏以狂敢蹈愬疆士获厥心大袒高骧孙曰骧举首也长㦸酋矛孙曰考工记酋矛常有四尺注云酋发声直谓矛尔粲其绥章孙曰诗王锡韩侯淑旗绥章注云绥所引以登车有采章也粲采章貌右翦左屠聿擒其良孙曰十二年二月愬擒元济捉生虞侯丁士良士良元济骁将愬释其䌸署为捉生将士良感之言于愬曰贼将吴秀琳拥三千之众据文城栅为贼左臂官军不敢近者有陈光洽为之谋主也士良能擒光洽戊申果擒光洽以归三月秀琳以文城栅降愬抚其背慰劳之 其良既宥告以父母恩柔于肌卒贡尔有维彼攸恃乃侦乃诱孙曰愬厚待秀琳与之谋取蔡秀琳曰公欲取蔡非得李祐不可愬遣厢虞侯史用诚生擒祐以归释不杀用其䇿战比有功侦候也问也维彼攸宅乃发乃守 其恃爰获我功我多阴谍厥图谍间谍逹协切以究尔讹雨雪洋洋雨去声大风来加孙曰十月愬军出攻蔡夜至张柴村风雪旌旗裂人马冻死者相望于燠其寒燠乙六切于迩其遐 汝阴之茫孙曰汝阴地名蔡州之境悬瓠之峨孙曰悬瓠蔡州城取其形似峨高也童曰愬传云愬入蔡州取吴元济道分轻兵断桥以绝洄曲道又以兵绝朗山道行七十里夜半至悬瓠城雪甚城旁皆鹅鹜池愬令击之以乱军声贼恃吴房朗山戌晏然无知者是震是拔大殱厥家殱将廉切狡虏既縻输于国都示之市人即社行诛孙曰愬至悬瓠城壬申攻牙城毁其外门癸酉毁其南门元济于城上请罪梯而下槛送京师十一月以元济献庙社斩于独柳之下一本作以诛 乃谕乃止蔡有厚喜完其室家仰父俯子补注刘梦得嘉话拾遗言柳八驳平淮西碑云左餐右粥何如平淮夷雅仰父俯子又云韩碑兼有帽子使我为之便说用兵讨叛汝水沄沄童曰沄沄水流转貌音云既清而弥童曰眇弥水貌弥一作夷蔡人行歌我步逶迟逶于危切 蔡人歌矣蔡风和矣孰颣蔡初颣卢对切晏本作类胡甈尔居臲卼不安貌童曰尔雅康瓠谓之甈说文康瓠破罂也前汉贾谊传注康瓠瓦盆底○甈牛列五计二切式慕以康为愿有馀是究是咨皇徳既舒 皇曰咨愬裕乃父功裕大也昔我文祖惟西平是庸孙曰愬父晟事徳宗平朱泚之乱功居多封西平王庸用也内诲于家外刑于邦孙曰刑典刑也孰是蔡人而不率从蔡人率止惟西平有子西平有子惟我有臣畴允大邦孙曰汉书畴其爵邑畴等也蔡平以愬捡校尚书左仆射襄州刺史充山南东道节度襄邓隋唐复郢均房等州观察使一本允作亢字俾惠我人于庙告功以顾万方黄状元唐曰学者皆以平淮一事为章武隽功韩柳二诗为工于文愚窃笑之淮蔡唐地也元济唐臣也外连奸雄内刺宰相并天下之力仅能取三州困毙之馀本吾臣子而以逆诛之夲吾故地而以新复之君臣动色相庆有䩄面目矣昔魏太祖时国渊破田银苏伯于河间及上首级如其实数太祖问其故渊曰河间封内之地银等叛逆虽克敌有功渊窃耻之诸葛孔明出祁山而南安天水安定归降且拔千馀家还汉中蜀人皆贺孔明戚容曰普天之下莫非汉民以此为贺能不为愧呜呼国子尼不以讨封内之冦为有功孔明不以得汉氏之民为可贺则唐室平藩镇之逆又果足以形于歌咏乎二子之见亦韩柳有所不及者矣
  方城十有一章章八句
  唐铙歌鼓吹曲十二篇并序
  韩曰铙如铃无舌有秉孙曰铙小钲也军法卒长执铙古今注汉乐有黄门鼓吹天子所以宴群臣短箫铙歌鼓吹之一章尔亦以锡有功诸侯铙女交切吹尺伪切
  负罪臣宗元一无负罪二字言臣幸以罪居永州韩曰宪宗即位改元元和十一月公贬永州司马受食府廪窃活性命得视息无治事时恐惧小闲音闲又盗取古书文句聊以自娱元俱切伏惟汉魏以来代有铙歌鼓吹词见下注唯唐独无有臣为郎时以太常聨礼部孙曰公为礼部员外郎与太常寺相近尝闻鼓吹署有戎乐词独不列今又考汉曲十二篇韩曰晋志云汉时有短箫铙歌之乐其曲有朱鹭思悲翁艾如张上之回雍离战城南巫山高上陵将进酒君马黄芳树有所思雉子班圣人出上邪临高台远如期石留务成玄云黄爵行钓竿凡二十二曲列于鼓吹多序战阵之事序云十二篇岂公之所取者止于是耶已下魏晋曲亦与序不同意仿此补注唐欧阳询载梁沈约鼓吹曲十二首云汉第一曲朱鹭今本纪谢汉第二曲思悲翁今贤首山汉第三曲艾如张今桐柏山汉第四曲上之回今道亡汉第五曲翁离今抗威汉第六曲战城南今汉东流汉第七曲巫山高今鹤楼峻汉第八曲上陵今昏主汉第九曲将进酒今石首扃汉第十曲有所思今期运集汉第十一曲芳树今于穆汉第十二曲上邪今大梁公云汉曲十二篇疑本于此也魏曲十四篇韩曰及魏受命改其十二曲使缪袭为词述以功徳代汉改朱鹭为楚之平言魏也改思悲翁为战荥阳言曹公也改艾如张为获吕布言曹公东围临淮擒吕布也改上之回为克官渡言曹公与袁绍战破之于官渡也改雍离为旧邦言曹公胜袁绍于官渡还谯收藏死亡士卒也改战城南为定武功言曹公初破邺武功之定始乎此也改巫山高为屠柳城言曹公越北塞历白檀破三郡乌丸于柳城也改上陵为平南荆言曹公平荆州也改将进酒为平关中言曹公征马超定关中也改有所思为应帝期言文帝以圣徳受命应运期也改芳树为邕熙言魏氏临其国君臣邕穆庶绩咸熙也改上邪为太和言明帝继体承统太和改元徳泽流布也其馀并同旧名魏乐亦二十二曲今云十四篇晋曲十六篇韩曰及晋武帝受禅令傅玄制为二十二篇述以功徳代魏改朱鹭为灵芝祥改思悲翁为宣受命改艾如张为征辽东改上之回为宣辅政改雍离为时运多难改巫山高为平玉衡改上陵为文皇统百揆改将进酒为因时运改有所思为惟庸蜀改芳树为天序改上邪为大晋承运期改君马黄为金灵运改雉子班为于穆我皇改圣人出为仲春振旅改临高台为夏苗田改远如期为仲秋狝田改石留为顺天道改务成为唐尧改黄爵行为伯益钓竿依旧名其改者辞各有所指犹魏之改汉也今云十六篇意见上汉歌词不明纪功徳魏晋歌功徳具今臣窃取魏晋义用汉篇数为唐铙歌鼓吹曲十二篇纪高祖太宗功能之神竒因以知取天下之勤劳命将用师之艰难每有戎事治兵振旅幸歌臣词以为容孙曰容谓容貌威仪也汉时徐生善为容是也且得大戒宜敬而不害臣沦弃即死言与不言其罪等耳犹冀能言有益国事不敢效怨怼默已童曰怼亦怨也左传以死谁怼○怼直类切又音队谨冒死上
  隋乱既极唐师起晋阳平奸豪为生人义主以仁兴武为晋阳武第一
  韩曰晋阳太原属邑隋炀帝大业十二年以唐高祖为太原留守时炀帝南游江淮天下盗起太宗在晋阳阴有安天下之志义宁元年晋阳宫监裴寂晋阳令刘文静与太宗协谋遂起义兵于晋阳八月高祖克长安武徳元年受隋禅即位焉
  晋阳武奋义威炀之渝孙曰炀暴也渝一作沦沦䘮也言炀帝失徳以亡其国○炀音漾徳焉归氓毕屠孙曰言民皆屠戮也绥者谁皇烈烈专天机号以仁扬其旗日之昇九土晞孙曰九土九州晞一作熙诉田圻音祈一作斥田坼坼耻格切流洪辉有其二孙曰论语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翼馀隋斮枭𪉑孙曰斮说文云斩也枭𪉑恶鸟以喻叛臣童曰前汉郊祀志古天子春祠黄帝用一枭破镜枭鸟名食母破镜兽名食父黄帝欲绝其类使百吏祠皆用之破镜如䝙而虎眼汉五月五日作枭羹以赐百官𪉑不祥鸟也白身赤口○斮侧略切枭古尧切𪉑五高切连熊螭枯以肉勍者羸勍音勤羸伦为切后土荡荡平也玄穹弥合之育莽然施惟徳辅补注书皇天无亲惟徳是辅庆无期
  右晋阳武二十六句句三字
  唐既受命李密自败来归以开黎阳斥东土为兽之穷第二
  韩曰李密辽东襄平人隋末杨玄感起兵黎阳密往从之不见用玄感败密潜归以䇿干东都贼翟让让推密为谋主号魏公移檄州县列炀帝十罪天下震动义宁元年隋遣王世充选卒十万击密唐武徳元年密失利遂与其众二万人归关中既至高祖拜光禄卿封邢国公后礼寖薄密意不平未㡬高祖遣密诣山东收其馀众适复有诏召密密惧遂谋叛据姚林城熊州副将盛彦师击斩之传首长安○一本题云李密自邙山之败其下皆贰伯王之业知天授在唐遂归于有道享我爵命为兽之穷
  兽之穷奔大麓孙曰麓山足书纳于大麓以兽喻密故云奔大麓也○麓音鹿天厚黄徳狙犷服孙曰唐以土徳代隋故云黄徳韩曰扬雄剧秦美新肉角之兽狙犷而不臻注狙犷犬啮人者也○狙七余切犷古孟切甲之櫜弓弭矢箙孙曰櫜所以藏弓之器诗云载櫜弓矢是也弭止也箙矢房所以藏矢○櫜音羔弭绵婢切箙音服皇旅靖敌逾蹙自亡其徒匪予戮屈⿱猛孙曰⿱猛兽音畎韩曰按唐韵集韵官韵并无⿱字或谓当作𧇭音暴强侵也周礼有司𧇭氏䖍栗栗音栗縻以尺组啖以秩孙曰此谓密至长安以为光禄卿邢国公縻忙皮切啖杜览切与啖同黎之阳土茫茫富兵戎盈仓箱乏者徳莫能享音香协韵义同去声驱𧲣兕授我疆
  右兽之穷二十二句其十八句句三字其四句句四字
  太宗师讨王充建徳助逆师奋击武牢下擒之遂降充为战武牢第三
  韩曰唐武徳元年炀帝凶问至东都王世充等奉越王侗即皇帝位侗封世充郑国公二年世充胁越王侗求禅遂僭位改元国号郑三年七月高祖诏秦王世民督诸军讨世充先是窦建徳为越王侗所封为夏王与世充结懽四年三月建徳悉起兵救世充五月世民大破建徳之众于武牢执之王世充举东都降河东平童曰王充即王世充也避太宗讳故去世字馀仿此
  战武牢动河朔孙曰河朔谓建徳所据之地逆之助图掎角童曰左传襄十四年譬如捕鹿晋人角之诸戎掎之注掎踣其足也韩曰三国志吴陆逊攻蜀曰掎角此冦正在今日○掎居绮切怒鷇麛童曰鷇鸟子生须哺者麛鹿子孙曰鷇麛以喻世充建徳也○鷇古候切诸本作𪆪音丘候切义同麛字音莫兮切抗乔岳孙曰乔岳大山翘萌芽翘举也傲霜雹王谋内定申掌握铺施芟夷二主䌸惮华戎廓封略命之瞢孙曰命谓天命瞢不明也母亘切又蒙甍梦三音卑以斮斮斩也音斫归有徳唯先觉
  右战武牢十八句其十六句句三字其二句句四字
  薛举据泾以死子仁杲尤勇以暴师平之为泾水黄第四
  韩曰薛举隋末起兵陇西自号西秦霸王唐武徳元年冦泾州败唐兵八月谋取长安会有疾死子仁杲止复围泾州十一月秦王至高墌城仁杲使宗罗㬋将兵来拒秦王遣将击之于浅水原罗㬋军大溃秦王乃亲率骁骑据泾水临之仁杲遂降十二月归斩于长安市
  泾水黄孙曰汉地理志泾水出安定郡泾阳县开头山东南至陵阳入渭诗云泾以渭浊故云泾水黄也陇野茫孙曰举尽有陇西之地茫茫大也负太白腾天狼韩曰太白天狼皆星名天官书曰秦之疆候在太白占于狼弧盖太白当秦疆而泾陇即秦地故云又天狼妖星以喻贪残楚辞举长矢兮射天狼有鸟鸷立鸷音至羽翼张钩喙决前喙口也许秽切钜趯傍张曰钜足距趯跳也音惕钜一作距怒飞饥啸翾不可当翾小飞貌隳縁切老雄死子复良孙曰举卒仁杲僣称帝巢岐饮渭肆翱翔孙曰岐岐山渭渭水○翱牛刀切翔音祥顿地纮补注纮八纮也选云设天网以该之顿八纮以掩之提天网列缺掉帜韩曰列缺电名选云霹𩆝列缺孙曰陵阳子明经曰列缺气去地二千四百里列缺掉帜言其旗帜飞动如列缺也○帜音尺志切招揺耀铓韩曰招摇星名晋志招揺主胡兵孙曰礼记招摇在上急缮其怒招摇北斗七星也北斗居四方宿之中以斗末从十二月建而指之则四方宿不差今军行法之亦作此北斗星在军中举之于上以正四方○铓音芒鬼神来助梦嘉祥脑涂原野魄飞扬孙曰谓斩仁杲及其首帅等星辰复恢一方
  右泾水黄二十四句其十五句句三字其九句句四字
  辅氏凭江淮竟东海命将平之为奔鲸沛第五韩曰辅氏辅公祏也隋季与杜伏威为盗转掠淮南伏威号总管公祏为长史唐武徳二年伏威遣使归国诏授公祏淮南道行台封舒国公六年伏威入朝公祏居守八月遂称帝于丹阳国号宋修陈故宫室居之遣将侵海州冦夀阳诏赵郡王孝恭及李靖黄君汉李世𪟝等讨之七年三月公祏败走野人执送孝恭孝恭斩之传首京师
  奔鲸沛荡海垠荡摇荡垠岸荡音荡又他浪切垠鱼巾切吐霓翳日腥浮云帝怒下顾哀垫昏童曰书下民昏垫○垫都念切授以神柄推元臣孙曰此谓诏襄州道行台仆射赵郡王孝恭等讨公祏也手援天矛截修鳞孙曰此谓孝恭大败公祏擒之也披攘蒙霿霿武赋切与雾同又茂梦二音开海门地平水静浮天根羲和显耀韩曰淮南子羲和日御也乘清氛赫炎溥畅融大钧
  右奔鲸沛十八句其十句句三字其八句句四字
  梁之馀保荆衡巴巫穷南越良将取之不以师为苞枿第六
  孙曰萧铣后梁宣帝曾孙故曰梁之馀义宁元年十月自称梁王二年僣称皇帝西至三峡南尽交趾北拒汉水皆附属胜兵至四十馀万武徳元年徙居江陵四年九月高祖诏发巴蜀兵以赵郡王孝恭李靖统十二总管讨铣十月铣出降送长安斩于都市南方郡县闻之皆望风款附说文枿伐木馀也牙葛切
  苞枿⿰矣韩曰官韵唐韵集韵玉篇并无⿰字疑作㬣传写者误书日为黑耳㬣音队茂也惟根之蟠弥巴蔽荆补注荆即江陵铣所居地负南极以安𠔼我旧梁氏𠔼音冒缉绥艰难江汉之阻都邑固以皃音完圣人作神武用有臣勇智奋不以众投迹死地谋猷纵化敌为家虑则中浩浩海裔不威而同系缧降王定厥功韩曰孟子系缧其子弟注系缧犹结䌸也谓孝恭送铣于长安也○缧力追切降胡江切澶漫万里童曰澶漫大水貌杜诗澶漫山东二百州谓散远也○澶音惮漫谟官莫半二切宣唐风蛮夷九译咸来从童曰传四方之言曰绎音亦凯旋金奏像形容韩曰赵王孝恭传铣降帝恱迁孝恭荆州大总管诏图破铣状以进震赫万国罔不龚音㳟义同通用
  右苞枿二十八句其十六句句四字其三句句五字其九句句三字李轨保河右师临之不克变或执以降为河右平第七
  孙曰轨字处则武威姑臧人义宁元年七月自称河西大梁王尽有河西五郡之地唐武徳元年高祖与书招抚之册拜为梁州总管封梁王二年轨奉书称皇从弟大凉皇帝臣轨而不受官爵高祖怒始议讨之五月轨将安兴贵执轨以闻河西悉平
  河右澶漫澶漫见上注顽为之魁王师如雷震昆仑以颓韩曰昆仑山名在梁地崑音昆仑卢昆切颓徒回切上聋下聪骜不可回韩曰轨将安兴贵仕长安表请说轨遣之兴贵至武威乘间说轨令举河西以归唐不听助仇抗有徳惟人之灾乃溃乃奋执䌸归厥命补注即谓安兴贵执轨以闻也万室蒙其仁一夫则病濡以鸿泽濡霑濡皇之圣威畏徳怀功以定顺cq=159之于理物咸遂厥性
  右河右平十八句其十一句句四字其五句句五字其二句句三字突厥之大古外域莫强焉师大破之降其国告于庙为铁山碎第八
  孙曰突厥古匈奴北部隋大业中始毕可汗立其族强盛高祖起义兵遣刘文静聘始毕引以为援遣兵从平京城自后恃功骄踞唐武徳二年又立突利可汗颉利突利承父兄之资尤有凭陵中国之意九年入冦便桥太宗亲与盟于渭上未㡬复寇贞观三年太宗诏李靖李𪟝六总管师凡十馀万讨之十二月突利率所部来奔四年正月靖进屯恶阳岭夜袭定襄破之颉利惧窜铁山靖乘间袭击遂大破灭其国颉利出奔张宝相生擒之复定襄安常之地斥地界自阴山北至大漠厥九勿切
  铁山碎大漠舒二虏劲孙曰二虏颉利突利二可汗也连穹庐背北海专坤隅岁来侵边或傅于都傅音附天子命元帅奋其雄图破定襄降魁渠孙曰靖袭定襄破之颉利所亲康苏密来降穷竟窟宅斥余吾孙曰斥开也余吾匈奴地名韩曰前汉武帝纪马生余吾水中应劭注云在朔方北也斥一作并百蛮破胆边氓苏威武𬊤燿明鬼补注𬊤炊也左氏𬊤之以薪鬼区远夷○𬊤齿善切一作辉利泽弥万祀功不可逾官臣拜手补注左氏官臣偃实先后之注官臣守官之臣惟帝之謩
  右铁山碎二十二句其十一句句三字其九句句四字其二句句五字刘武周败裴寂咸有晋地太宗灭之为靖本邦第九
  韩曰唐武徳二年刘武周率兵侵并州又进冦介州陷之五月高祖遣李文仲讨之一军全没六月右仆射裴寂请自行进讨七月又为其将宋金刚所败武周进逼并州遂据太原遣金刚进攻晋州六日城陷太宗表请益兵往击之三年四月败金刚于雀儿谷又破武周于洺州武周及金刚奔穾厥太宗进平并州遂复故地
  本邦伊晋惟时不靖根柢之摇柢木根典礼切张曰汉书音蒂枝叶攸病守臣不任孙曰谓裴寂为晋州道行军总管与武周战败绩勚于神圣孙曰勚劳也谓劳太宗自平之也○勚羊至切又音曵惟钺之兴翦焉则定洪惟我理洪一作往式和以敬群顽既夷庶绩咸正皇謩载大惟人之庆
  右靖本邦十四句句四字
  李靖灭吐谷浑西海上为吐谷浑第十
  韩曰旧史李靖传贞观初吐谷浑冦边太宗以靖为西海道大总管统诸道兵征之大破其国吐谷浑之众杀其可汗来降孙曰贞观九年五月靖平吐谷浑于西海之上获其王慕容伏允浑音魂严曰吐谷浑居甘松山之南洮水之西隋时其王慕容伏允冦边炀帝败之太宗时屡入冦然伏允耄不能事其相天柱王用事贞观九年诏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与侯君集等击之伏允谋入碛靖等决䇿深入破之柏海上
  吐谷浑盛强背西海以夸岁侵扰我疆退匿险且遐帝谓神武师往征靖皇家烈烈斾其旗补注诗武王载斾有䖍秉钺如火烈烈熊虎杂龙蛇孙曰周礼交龙为旗熊虎为旗鸟隼为旟龟蛇为旐王旅千万人衔枚默无哗韩曰汉书章邯夜衔枚击项梁颜师古注衔枚者止言语讙嚣欲令敌人不知其来也周官有衔枚氏枚状如箸横衔之繣絜于项繣者结碍也絜者绕也盖为结纽而绕项也哗音华束刃逾山侥古尧切又音叫境也张翼纵漠沙一举平冦乱尸骸积如麻除恶务本根补注左传隐六年善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蕴崇之绝其本根勿使能植况敢遗萌芽洋洋西海水威命穷天涯系虏来王都见题注犒乐穷休嘉犒口到切登高望还师竟野如春华竟一作竞行者靡不归亲戚讙要遮韩曰扬雄传淫淫与与前后要遮○要伊消切凯旋献清庙万国思无邪
  右吐谷浑二十六句句五字
  李靖灭高昌为高昌第十一
  韩曰高昌地在京师西四千八百里唐武徳二年麹文雅孕立为王贞观四年文雅入朝久之与西突厥通遂踈朝贡之礼十三年命吏部尚书侯君集为交河道大总管率薛万钧等击之十四年文雅死子智盛立王师进逼其都智盛乃降以其地为西州据新旧史高昌传及李靖传皆不见靖灭高昌事而公题云靖灭高昌无所考焉
  麹氏雄西北别绝臣外区补注别异也外区谓西突厥别笔列切既恃远且险纵傲不我虞烈烈王者师熊螭以为徒螭抽知切龙旗翻海浪龙旗见前篇注驲骑驰坤隅韩曰说文驲驿传也音日贲育抟婴儿童曰孟贲夏育皆卫人有勇力者其唐兵灭高昌如贲育之抟婴儿○贲音奔一扫不复馀平沙际天极但见黄云驱臣靖执长缨补注汉终军自请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之阙下本传智勇伏囚拘韩曰汉贾谊传窘若囚拘文皇南面坐夷狄千群趋咸称天子神往古不得俱献号天可汗童曰贞观四年灭突厥四夷君长诣阙请帝为天可汗帝曰我为大唐天子又下行可汗事乎群臣及四夷皆称万岁是后以玺书赐西北君长皆称天可汗○汗音寒以覆我国都兵戍不交害戍一作戎各保性与躯
  右高昌二十二句句五字
  既克东蛮群臣请图蛮夷状如周书王会为东蛮第十二
  韩曰唐东谢蛮在黔州西数百里贞观三年其酋长谢元琛入朝冠乌熊皮冠以金银络额身被毛帔韦皮行縢而著履中书侍郎颜师古因奏言周武王时远国归款周史乃集其事为王会篇今万国来朝至如此辈章服实可图写今请撰为王会图诏从之以其地为应州仍拜元琛为刺史补注谭賔录云颜师古奏言乃命尚书阎立本图之
  东蛮有谢氏冠带理海中自言我异世虽圣莫能通王卒如飞翰孙曰翰毛也诗如飞如翰侯旰切又音寒鹏𬸣骇群龙韩曰鹏鸟也𬸣飞貌鹏音朋𬸣音轩轰然自天坠补注汉书周亚夫东击吴楚赵涉遮说曰将军何不从此右去走蓝田出武关抵洛阳直入武库击鸣鼓诸侯闻之以为将军从天而下也此用其意○轰呼宏切车声也乃信神武功系虏君臣人累累来自东累伦追切无思不服从唐业如山崇百辟拜稽首咸愿图形容如周王会书韩曰汲冢周书第五十九篇名王会其图天子南面立唐叔荀叔周公在左太公望在右内台西面者正北方应侯曹叔伯舅比服次之要服次之荒服又次之是皆朝于内者永永传无穷睢盱万状乖睢盱张目貌韩曰选天地未袪睢睢盱盱注视不明貌睢音虽盱凶于切咿嗢九译重咿嗢言不明也韩曰前汉越裳氏重译献白雉张衡东京赋重舌之人九译佥稽首而来王九译者谓译语度九重之国乃至于此也○咿音伊嗢乙骨切广轮抚四海孙曰周礼大司徒周知九州之地域广轮之数马融云东西为广南北为轮轮从也浩浩知皇风歌诗铙鼓间以壮我元戎
  右东蛮二十二句句五字
  贞符并序
  韩曰按序云臣为尚书郎时尝著贞符公为尚书礼部员外郎在永贞元年贞符盖是时作然是年冬公继贬永州司马而序又云臣所贬州吴武陵为臣言董仲舒对三代受命之符则序盖在永州作补注宋景文笔录云柳子厚贞符䄍说虽模写前人体式然自有新意可谓文矣
  负罪臣宗元一无负罪二字惶恐言臣所贬州流人吴武陵韩曰诸本流人上有量移二字考之史传止云坐事流永州胥山沈晦曰宜如唐书去量移字为臣言董仲舒对三代受命之符孙曰董仲舒䇿曰天之所大奉使之王者必有非人力所能致而自至者此受命之符也天下之人同心归之若归父母故天瑞应诚而至书曰白鱼入于王舟有火入于王屋流为乌此盖受命之符也诚然非耶臣曰非也何独仲舒尔自司马相如刘向扬雄班彪彪子固皆沿袭嗤嗤充之切推古瑞物以配受命韩曰司马相如封禅文刘向洪范五行传扬雄剧秦美新班彪王命论班固典引皆言符瑞之应其言类淫巫瞽史诳乱后代诳古况切不足以知圣人立极之本显至徳扬大功一作公甚失厥趣臣为尚书郎时尝著贞符言唐家正徳受命于生人之意累积厚久宜享年无极之义一无年字本末闳阔会贬逐中辍不克备究武陵即叩头邀臣此大事不宜以辱故休𡙇倾雪切使圣王之典不立无以抑诡类拔正道表核万代孙曰表核犹表正也臣不胜奋激即具为书念终泯没蛮夷不闻于时独不为也茍一明大道施于人世死无所憾用是自决臣宗元稽首拜手以闻曰
  孰称古初朴蒙空侗而无争孙曰扬子天降生民空侗颛蒙空侗无知貌厥流以讹孙曰流谓末流化谬也越乃奋敓斗怒振动专肆为淫威童曰书敓攘矫䖍敓古夺字一作击沉晦曰诸本作振动静专唐书无静字今以唐书为据曰是不知道惟人之初总总而生林林而群雪霜风雨雷电暴其外于是乃知架巢空穴挽草木取皮革饥渴牝牡之欲驱其内于是乃知噬禽兽咀果谷噬音誓咀在吕切合偶而居交焉而争睽焉而斗力大者搏齿利者啮啮噬也倪结切爪刚者决群众者轧乙黠切兵良者杀披披藉藉草野涂血然后强有力者出而治之往往为曹于险阻用号令起而君臣什伍之法立孙曰什伍谓兵法也五人为伍十人为什徳绍者嗣道怠者夺于是有圣人焉曰黄帝游其兵车一无游字交贯乎其内一统类齐制量孙曰制量谓法制度量也然犹大公之道不克建于是有圣人焉曰尧置州牧四岳持而纲之立有徳有功有能者参而维之运臂率指屈伸把握莫不统率尧年老一无尧字举圣人而禅焉大公乃克建由是观之厥初罔匪极乱而后稍可为也一有而字非徳不树故仲尼叙书于尧曰克明峻徳于舜曰濬哲文明于禹曰文命祗承于帝于汤曰克宽克仁彰信兆民于武王曰有道曾孙稽揆典誓贞哉惟兹徳实受命之符以奠永祀后之妖淫嚚昏童曰左传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嚚鱼巾切诸本作嚣非是好怪之徒乃始陈大电童曰河图云少典妃附宝见大电光绕北斗枢星照耀郊野附宝意感而孕生黄帝于夀丘孙曰帝王世纪大电光绕北斗枢星附宝感而怀孕二十四月生黄帝大虹孙曰世纪又云舜母握登见大虹意感而生舜韩曰瑶光如虹贯月感女枢而生颛顼大星如虹流华渚而女节生少昊见沈约宋书○虹胡公切玄鸟童曰诗商颂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注云玄鸟鳦也汤之先祖有娀氏女简狄配高辛氏生契笺云鳦遗卵简狄吞之而生契孙曰史记帝喾少妃简狄以春分祀高禖而玄鸟遗其卵简狄吞之孕而生契焉巨迹孙曰史记又云帝喾元妃姜嫄见大人迹履之感而生稷童曰诗生民履帝武敏歆笺云高辛初郊禖之时有大神之迹姜嫄履之而生弃白狼童曰帝王世纪曰有神牵白狼衔钩入殷朝孙曰尚书璇玑钤曰汤受金符帝箓白狼衔钩入殷朝○狼音郎白鱼流火之乌韩曰武王伐纣渡河中流白鱼跃入王舟中武王俯取以祭既渡有火自上复于下至于王屋流为乌其色赤其声魄云童曰董仲舒䇿引书白鱼入于王舟注谓今文尚书泰誓之辞谓武王伐纣时有此瑞也前汉郊祀志曰周得火徳有赤乌之符注引尚书中候曰有火自天止于王屋流为赤乌五至以糓俱来以为符斯皆诡谲阔诞诡古委切谲古穴切其可羞也而莫知本于厥贞汉用大度补注汉书高纪常有大度克怀于有氓登能庸贤濯痍煦寒痍音夷煦吁句切以瘳以熙兹其为符也而其妄臣乃下取虺蛇虺许伟切上引天光孙曰史记高帝被酒夜径泽中有白蛇当道高帝拔剑斩之后人来至蛇所有一老妪哭曰吾子白帝子化为蛇当道今为赤帝子斩之又曰高帝入关五星聚于东井韩曰班彪王命论曰初刘媪妊高祖而梦与神遇震电晦明有龙蛇之怪是以王武感物而折券吕公睹形而进女秦皇东游以压其气吕后望云而知所处始受命则白蛇分西入关则五星聚故淮阴留侯谓之天授非人力也公意其指此乎推类号休号胡刀切下有号同用夸诬于无知氓増以驺虞神鼎孙曰元狩元年汉武行幸雍祠五畤护白麟汉无驺虞当谓此白麟也元鼎四年六月得宝鼎汾阴后土祠旁童曰驺虞仁兽也司马相如封禅书曰囿驺虞之珍群又曰般般之兽乐我君囿白质黑章其仪可喜言时得此兽也元鼎元年得宝鼎汾水上因是改元四年六月又得之○驺侧鸠切胁驱纵臾韩曰西汉衡山王传日夜纵臾王谋反事注纵臾勉强也○上子勇切下音勇俾东之泰山石闾童曰武帝太初三年夏四月还修封泰山䄠石闾郊祀志云石闾在泰山下阯南方方士言仙人闾也故上亲禅焉○闾凌如切作大号谓之封禅童曰张晏曰封禅者天高而可冀近灵也○禅音擅古文作䄠字皆尚书所无有莽述承效韩曰王莽承汉亦作符命公孙述效之亦妄引䜟文而称帝孙曰莽传前辉光谢嚣奏武功长孟通浚井得白石上圆下方有丹书著石文曰告安汉公莽为皇帝符命之起自此始矣述为益州牧有龙出其府殿中夜有光耀述以为符瑞因刻其掌文曰公孙帝卒奋骜逆其后有贤帝曰光武克绥天下复承旧物犹崇赤伏童曰汉书光武在长安时同舍生彊华自关中奉赤伏符曰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群臣奏曰受命之符人应为大光武因此崇尚符䜟建武元年以玷厥徳魏晋而下尨乱钩裂厥符不贞邦用不靖亦罔克久駮乎无以议为也积大乱至于隋氏环四海以为鼎跨九垠以为𬬻垠音银𬬻音卢爨以毒燎韩曰爨炊也燎放火也爨取乱切燎音了煽以虐熖韩曰煽炽也熖火光也○煽音扇熖以赡切其人沸涌灼烂号呼腾蹈莫有救止于是大圣乃起丕降霖雨濬涤荡沃蒸为清氛踈为泠风泠音零人乃漻然休然童曰漻水清渫也音聊相睎以生相持以成相弥以宁琢斮屠剔童曰琢丁角切疑作吕刑劓刖㭬黥椓字膏流节离之祸不作而人乃克完平舒愉尸其肌肤以逹于夷涂焚拆抵掎奔走转死之害不起死一作徙而人乃克鸠类集族歌舞恱怿用祗于元徳徒奋袒呼犒迎义旅讙动六合至于麾下孙曰麾者大将之旗大盗豪据阻命遏徳义威殄戮咸坠厥绪无刘于虐韩曰尽杀曰刘人乃并受休嘉去隋氏克归于唐踯躅讴歌踯躅行不进貌上直炙切下除玉切灏灏和宁灏音浩帝庸威栗惟人之为敬奠厥赋奠定也积藏于下补注韩诗外传曰王者藏于天下诸侯藏于百姓是谓丰国乡为义廪敛发谨饬岁丁大侵童曰五谷不熟谓之大侵见穀梁传襄公二十四年人以有年简于厥刑不残而惩是谓严威小属而支韩曰而若也不断而支体也下而字同义○属之欲切大生而孥恺悌祗敬用厎于治一作理凡其所欲不谒而获凡其所恶不祈而息四夷稽服不作兵革不竭货力丕扬于后嗣用垂于帝式十圣济厥治补注高祖太宗高宗中宗睿宗玄宗肃宗代宗徳宗顺宗凡十帝是谓十圣治高宗讳恐作理字孝仁平宽惟祖之则泽久而逾深逾一作愈仁增而益高人之戴唐永永无穷是故受命不于天于其人休符不于祥于其仁惟人之仁匪祥于天匪祥于天兹惟贞符哉未有䘮仁而久者也未有恃祥而夀者也商之王以桑榖昌以雉雊大韩曰商太戊时有桑糓共生于朝一暮大拱伊陟曰妖不胜徳太戊修徳桑糓死至高宗时祭成汤有飞雉升鼎耳而雊高宗修政行徳殷道遂复兴孙曰桑糓见逸书咸乂序雉雊见书高宗肜日雊鸣也古候切宋之君以法星夀韩曰广雅曰法星焚惑也宋景公三十七年荧惑守心心宋之分野景公忧之司星子韦曰可移于相公曰相吾之股肱曰可移于民公曰君者待民曰可移于岁公曰岁饥民困吾谁为君子韦曰天高听卑君有君人之言三荧惑疑有动于是候之果徙三舍舍行七星星当一年故延二十一年景公在位六十四年而卒见史记宋世家补注荧惑退舍又见吕氏春秋郑以龙衰童曰鲁昭公十九年郑大水龙斗于时门之外洧渊鲁以麟弱童曰哀公十四年春西狩获麟白雉亡汉童曰汉平帝元始元年春正月越裳氏重译献白雉一黒雉二黄犀死莽孙曰平帝元始二年黄支国献犀牛童曰王莽班符命总说曰肇命于新都受瑞于黄支孟康曰献生犀恶在其为符也恶音乌不胜唐徳之代光绍明濬深鸿厖大保人斯无疆宜荐于郊庙文之雅诗祗告于徳之休帝曰谌哉谌时任切亦作忱乃黜休祥之奏究贞符之奥思徳之所未大求仁之所未备以极于邦治以敬于人事其诗曰
  于穆敬徳韩曰于叹辞穆美也诗于穆清庙于音乌一作穆穆敬徳黎人皇之孙曰言唐有敬徳黎民归之也惟贞厥符浩浩将之将助也仁函于肤刃莫毕屠泽熯于爨熯火干也音罕又音汉一作寒𩰾炎以澣韩曰𩰾涫也澣濯垢也𩰾方味切澣音缓殄厥凶徳乃驱乃夷懿其休风是喣是吹喣吁句切父子熙熙相宁以嬉赋彻而藏孙曰孟子周人百亩而彻彻谓什一之赋厚我糗粻韩曰礼记五十异粻糗去久切又丘救切粻音张一本作粮刑轻以清我肌靡伤贻我子孙百代是康十圣嗣于治仁后之子子思孝父易患于已于一作丁拱之戴之神具尔宜载扬于雅承天之嘏孙曰嘏福也张曰音假大也天之诚神宜鉴于仁神之曷依宜仁之归晏本仁作人字濮㳂于北晏本㳂作鈆字祝栗于南童曰前汉礼乐志房中歌曰四极爰轃师古曰四极四方极远之处也尔雅曰东至于泰远西至于邠国南至于濮㳂北至于祝栗谓之四极幅员西东孙曰商颂幅陨既长注云陨当作圆圆周也祗一乃心祝唐之纪后天罔坠祝皇之夀与地咸久曷徒祝之心诚笃之神协人同沈晦曰旧本作尸协今以唐史为据作神协道以告之告姑沃切俾弥亿万年不震不危我代之延永永毗之仁增以崇曷不尔思有号于天号音豪佥曰呜呼咨尔皇灵无替厥符黄唐曰古人之治以徳为本而符瑞为报应后世之治不本于徳而符瑞为虗文贞符之作有见于后世之虗文遂欲一举而尽废之岂古人所谓惟徳动天作善降祥之意乎
  视民诗
  韩曰此诗专以美房元龄杜如晦意有仿于大雅崧高烝民等诗
  帝视民情帝上帝匪幽匪明惨或在腹已如色声亦无动威亦无止力弗动弗止惟民之极帝怀民视乃降明徳孙曰明徳谓明徳之主乃生明翼孙曰书庶明励翼明翼者何迺房迺杜惟房与杜实为民路迺定天子迺开万国万国既分迺释蠹民迺学与仕迺播与食孙曰播谓播种书汝后稷播时百糓迺器与用迺货与通有作有迁无迁无作士实荡荡农实董董工实蒙蒙贾实融融左右惟一出入惟同摄仪以引以遵以肆音曳其风既流品物载休品物载休惟天子守乃二公之久惟天子明乃二公之成惟百辟正乃二公之令惟百辟谷补注谷善也书凡厥正人既富方糓乃二公之禄二公行矣弗敢忧纵是获忧共二公居矣弗敢泰止是获泰已既柔一徳四夷是则四夷是则永怀不忒孙曰忒差忒也诗其仪不忒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二
  赋
  佩韦赋并序
  童曰西门豹性急故佩韦以自缓董安于性缓故佩弦以自急韦皮䋲喻缓也弦弦喻急也事见韩非子补注黄曰佩服之设非以为观美法象以成已也玉佩取其徳玦佩取其断觿佩取其解纷象环佩取其立义已所不足时观其近思之亦可以长善而救失故曰佩衷之旗今子厚所行者枉道而自讼其讦直之名所禀者柔从而取象于软熟之韦不亦以水济水乎呜呼果有意于比物丑类则宜易以董安于之弦韩曰据集有与吕温书云自吾得友君子而后知中庸之门户堦室此贞元末事也时公愿学中庸见于文字者甚多赋亦当作于贞元二十年后与○韦音雨非切
  柳子读古书睹直道守节者即壮之即一作则盖有激也恒惧过而失中庸之义慕西门氏佩韦以戒并见题注故作是赋其辞曰
  邈予生此下都兮块天质之悫醇上苦角切下音淳日月迭而化升兮寖遁初而枉神寖子䲴切枉一作柱雕大素而生华兮华犹薄也生一作成汩末流以丧真汩古忽切睎往躅而周章兮孙曰睎慕也周章不决皃懵倚伏其无垠孙曰懵迷惑不明也老子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垠垠堮也○懵牟孔切又母亘切世既夺予之太和兮眷授予以经常循圣人之通途兮郁纵臾而不扬纵臾犹勉强也注见贞符纵子勇切臾音勇犹悉力而究陈兮获贞则于典章嫉时以奋节兮悯已以抑志登嵩丘而垂目兮嵩中岳也音息中切瞰中区之疆理瞰下视也苦滥切音阚横万里而极海兮颓风浩其四起恟惊怛而踯躅兮恟忧恐也踯躅行不进皃恟许邛切音凶踯直炙切躅除玉切恶浮诈之相诡思贡忠于明后兮振教导乎遐轨纷吾守此狂狷兮惧执竞而不柔孙曰竞强也诗执竞武王探先哲之奥谟兮奥于到切攀往烈之洪休曰沈潜而刚克兮补注书洪范曰沈潜刚克固谠人之嘉猷谠直言也音党嗟行行而踬踣兮集注行行刚强皃论语子路行行如也踬跲也行行并下浪切踬字音致踣蒲墨切信往古之所仇彼穹壤之廓殊兮寒与暑而交修执中而俟命兮固仁圣之善谋吾祖士师之直道兮亦愀然于伐国韩曰论语柳下恵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孙曰董仲舒传鲁君问柳下恵吾欲伐齐何如柳下惠曰不可归而有忧色曰吾闻伐国不问仁人此言何为至于我哉尼父戮齐而诛卯兮本柔仁以作极孙曰定十年榖梁传公会齐侯于颊谷孔子相焉齐人使优施舞于鲁君之幕下孔子曰笑君者罪当死使司马行法焉首足异门而出家语孔子为鲁司冦七日而诛乱政大夫少正卯戮之于两观之下蔺竦颜以诮秦兮入降廉犹臣仆韩曰秦赵会于河外渑池秦王请赵王鼓瑟赵王鼓之蔺相如复请秦王鼓缶秦王不肯相如曰五步之内臣得以颈血溅大王矣左右欲刄相如相如张目叱之皆靡秦王为一击缶赵王归国以为上卿廉颇曰相如以口舌位居吾上必辱之相如闻之曰顾吾念之彊秦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二人在也今两虎共闘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降谓下也吉优繇而布和兮残萑蒲以屏匿孙曰吉郑子太叔㳺吉也左氏昭公二十年子太叔为政不忍猛而宽郑国多盗取人于萑苻之泽太叔悔兴徒兵以攻之萑苻之盗少止萑音丸苻即音蒲刿㧞刃于霸侯兮退匑匑而畏服韩曰刿曹沬也左氏榖梁作曹刿齐桓公与鲁会于柯而盟刿即匕首劫齐桓公左右莫敢动刿曰大国侵鲁亦已甚矣今鲁城坏即压齐境君其图之桓公乃许尽归鲁之侵地刿投其匕首下坛就其群臣之位颜色不变辞令如故匑匑谨也博雅云谨敬之儿○刿居卫切匑丘六丘弓二切又弓穹二音宽与猛其相济兮孰不颂兹之盛徳克明哲而保躬兮恢大雅之所朂孙曰诗大雅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朂勉也○朂子玉切阳宅身以执刚兮率易帅而蒙辜孙曰文五年左氏阳处父聘于卫过𡩋𡩋嬴曰沉潜刚克高明柔克夫子一之其不没乎六年晋蒐于夷使狐射姑将中军赵盾佐之阳处父至自温改蒐于董易中军狐射姑怨阳子之易其班也九月使续鞠居杀处父羽愎心以盭志兮首身离而不惩韩曰羽既败垓下乃自刎而死王翳取其头馀骑相蹂践争项王相杀者数十人最其后郎中骑杨喜等五人各得其一体愎狠也盭戾也○愎蒲逼切盭音戾云岳岳而专强兮果黜志而乖图孙曰前汉朱云传五鹿岳岳朱云折其角师古曰岳岳长角貌成帝时云尝言于朝愿赐尚方斩马剑㫁侫臣张禹上怒曰小臣居下讪上廷辱师傅罪死不赦御史将云下云攀殿上槛折呼曰臣得从龙逢比于游于地下足矣未知朝廷何如尔左将军辛庆忌以死争之上意始解自是遂不复仕咸触屏以拒训兮肆殒越而就陵韩曰前汉陈咸其父万年尝病召咸教戒于床下语至夜半咸捶头触屏风万年怒咸谢曰具挠所言大要教咸谄也万年遂不复言万年死元帝擢为御史中丞后以言石显事髠为城旦冶讦谏于昏朝兮名崩弛而陷诛韩曰左氏宣公九年陈灵公与孔宁仪行父通于夏姫皆衷其衵服以戏于朝泄冶諌曰公卿宣淫民无效焉且闻不令君其纳之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请杀之公弗禁遂杀泄冶讦告也○讦居列切茍纵直而不羁兮乃变罹而祸仍罹邻知切仍一作俱历九折而直奔兮固摧辕而失途韩曰汉王阳为益州刺史行部至邛崃九折坂叹曰吾奉先人遗体奈何数乘此险曰九折者言其险也遵大路而曲辙兮又求达而不能广守柔以允塞兮抵暴梁而坏节韩曰梁冀鸩杀质帝李固胡广赵戒杜乔皆以清河王蒜冝立为嗣先是蠡吾侯志娶冀妹冀欲立之众论既异明日冀会公卿意气凶凶言辞激切胡广赵戒皆畏惮曰惟大将军令而固与乔坚守本议冀激怒竟立蠡吾侯是为桓帝遂枉害李固杜乔固临命与胡广赵戒书曰梁氏迷谬公等曲从受主厚禄颠而不扶倾覆大事后之良史岂有所私广戒得书悲惭皆长叹流涕广即谓胡广也家㧑谦而温美兮胁子公而丧哲孙曰宣四年左氏公子宋与子家谋试郑灵公子家曰畜老犹惮杀之况君乎反譛子家子家惧而从之夏弑灵公㧑与挥同义师仁而恶狠兮遂溃腾而灭裂孙曰义宋义韩曰翟义也为东郡太守王莽居摄义心恶之乃立东平王子信为天子自号大司马举兵讨之莽遣将攻之义不胜与刘信弃军庸亡捕得尸磔东都市夷灭三族斯委懦以从邪兮悼上蔡其何补韩曰李斯相秦为赵高所譛将腰斩咸阳市出狱谓其中子曰吾欲与若复牵黄犬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徐偃柔以屏义兮倏邦离而身虏讳曰张华博物志徐偃王治其国仁义著闻诸侯服从周王使楚代之偃王仁不忍闘其民为楚所败走彭城武原东山下桑弘和而却武兮涣宗覆而国举桑弘和一作乘柔知名字不同事不可得而考设任柔而自处兮蒙大戮而不悟韩曰史记吴公子光伏甲士于窟室中而具酒请王僚酒酣公子光佯为足疾入窟室使专设诸置匕首鱼炙之腹中以进既至王前专设诸擘鱼因以匕首刺王僚王僚立死左右亦杀专设诸公子光遂出其伏甲以攻王僚之徒而自立为王任柔一本作仁柔故曰纯柔纯弱兮必削必薄纯刚纯强兮必丧必亡韬义于中韬音叨服和于躬和以义宣刚以柔通守而不迁兮变而无穷交得其宜兮乃获其终姑佩兹韦兮考古齐同乱曰孙曰乱理也所以重理一赋之意韦之申申佩于躬兮本正生和探厥中兮哲人交修乐有终兮庶寡其过追古风兮追一作进
  扬雄酒箴晁太史云雄以讽成帝其文为酒客难法度士
  子犹瓶矣观瓶之居居井之眉处高临深动常近危酒醪不入口藏水满怀不得左右牵于𬙊徽一旦叀碍为瓽所轠身提黄泉骨肉为泥自用如此不如鸱夷鸱夷滑稽腹大如壶尽日盛酒人复借酤尝为国器托于属车出入两宫经营公家繇是言之酒何过乎
  瓶赋
  补注东坡云扬子云酒箴有问无答子厚瓶赋盖补亡耳子厚以瓶为智㡬于信道知命者晁太史无咎取公此赋子变骚而系之以词曰昔扬雄作酒箴谓鸱夷盛酒而瓶藏水酒甘以喻小人水淡以比君子故鸱夷以亲近托车而瓶以疏远居井而羸此雄欲同尘于皆醉者之词也故宗元复正论以反之以谓宁为瓶之洁以病已无为鸱夷之旨以愚人盖更相明亦犹雄为反骚非反也合也今附酒箴于此篇首
  昔有智人善学鸱夷韩曰鸱夷字见史记越世家范蠡自号鸱夷子皮注云盖以吴王杀子胥而盛以鸱夷今蠡以有罪故为号也韦昭曰鸱夷革囊也又蠡本传注则云若盛酒之鸱夷用之则多所容纳则可卷而怀不忤于物鸱夷蒙鸿罍罃相追韩曰罍樽也罃缶也罍音雷罃音莺罃字本当作罂一本作斚斚亦樽名音假谄诱吉士喜悦依随开喙倒腹喙口也吁秽切斟酌更持味不苦口昏至莫知颓然纵傲与乱为期视白成黑颠倒妍媸上倪坚切下音嗤已虽自售音寿人或以危败众亡国流连不归谁主斯罪鸱夷之为不如为瓶居井之眉童曰前汉酒箴注云眉井边也若人目上之有眉作湄字者非钩深挹洁挹酌也淡泊是师和齐五味齐才诣切宁除渴饥不甘不坏久而莫遗清白可鉴终不媚私利泽广大孰能去之绠绝身破韩曰说文云绠井索也音梗何足怨咨功成事遂复于土泥归根反初无虑无思何必巧曲侥觊一时侥求也觊幸也侥古尧切觊音冀子无我愚我智如斯
  牛赋
  韩曰公之瓶赋牛赋其辞皆有所托当是谪永州后感愤而作补注东坡云岭外俗皆恬杀牛海南为甚乃书子厚牛赋遗琼州僧道赟使晓谕之即书此赋也
  若知牛乎牛之为物魁形巨首垂耳抱角毛革踈厚牟然而鸣孙曰说文牟牛鸣黄锺满脰韩曰月令中央土律中黄钟之宫黄钟谓土也脰项也抵触隆曦音羲日耕百亩往来修直植乃禾黍自种自敛服箱以走孙曰诗□彼牵牛不以服箱箱车上之器可以盛者输入官仓已不适口富穷饱饥功用不有陷泥蹷块常在草野人不惭愧利满天下皮角见用肩尻莫保童曰说文云尻 脽也○尻苦刀切或穿缄縢上苦咸切下徒登切或实爼豆由是观之物无逾者不如羸驴羸伦为切服逐驽马曲意随势不择处所不耕不驾藿菽自与藿豆叶菽豆也藿音霍腾蹈康荘韩曰康荘大道尔雅五逹谓之康六逹谓之荘出入轻举喜则齐鼻怒则奋踯当道长鸣闻者惊辟辟避也童曰项羽叱扬喜人马俱 惊辟易数里○辟频亦切善识门户终身不惕牛虽有功于已何益命有好丑非若能力慎勿怨尤以受多福
  解祟赋并序
  童曰祟祸也音邃
  柳子既谪韩曰公永贞元年为礼部贠外郎以附叔文出为邵州十一月再贬永州司马犹惧不胜其口筮以玄遇干之八其赞曰赤舌烧城吐水于瓶其测曰君子解祟也韩曰太玄干以准易之升次八赤舌烧城吐水于瓶测曰赤舌吐水君子以解祟也注赤舌谓九也兊为口舌八为木木生火火中之舌故赤也赤舌所败若火烧城诗曰哲妇倾城口舌之由也金生水故吐水也水灭于火虽有倾城之言以水拒之灾无由生矣喜而为之赋
  胡赫炎熏熇之烈火兮熇炎气也虗骄呼酷黑各三切而生夫人之齿牙上殚飞而莫遁殚极也殚音单遁徒困切旁穷走而逾加九泉焦枯而四海渗涸兮渗漉也涸竭也上所禁切下音鹤又胡故切纷挥霍而妄遮韩曰扬雄传淫淫与与前后要遮○要伊消切风雷唬唬以为槖籥兮孙曰老子天地之间其犹槖籥乎注云槖籥中空虗故能有声○唬呼交切又音号槖音托籥音药回禄煽怒而喊呀韩曰回禄火神煽炽也喊呵也呀张口貌○煽音扇喊呼咸切又虎览切呀虗牙切炖堪舆为甗𨫼兮童曰堪舆天地也炖风而火盛貌甗鬲属𨫼烧器也○炖他昆切甗语蹇切又平声𨫼音傲爇云汉而成霞张曰爇焚也春秋传爇僖负羁爇儒劣切邓林大椿不足以充于燎兮孙曰列子夸父逐日道死其杖化为邓林邓林广数千里焉荘子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一本无于字倒扶桑落棠轇轕而相义孙曰山海经大荒之中旸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九日居下一日居上枝皆戴乌韩曰淮南子日出于旸谷登于扶桑入于虞泉童曰轇轕广大貌亦杂乱貌灵光殿赋云轇轕无垠广大貌也东京赋云钑㦸轇轕又楚辞云骑轇轕而杂乱兮杂乱貌也○轕音葛膏摇唇而增炽兮焰掉舌而弥葩韩曰掉舌字见史记苏秦掉三寸舌葩华也○葩披巴切沃无瓶兮扑无篲篲帚也旋芮切又徐醉切金流玉铄兮韩曰说文铄销金也宋玉招魂十日代出流金铄石○铄式灼切音烁曾不自比于尘沙独凄已而燠物愈腾沸而骹䶗童曰骹脚腰也䶗大啮也上苦交切下客牙切一本作骸䶗吾惧夫灼烂灰灭之为祸往搜乎太玄之奥孙曰太玄经之秘奥也讼众正诉群邪曰去尔中躁与外挠姑务清为室而静为家茍能是则始也汝迩今也汝遐凉汝者进烈汝者赊譬之犹豁天渊而覆原燎孙曰书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豁呼各切燎音了夫何长喙之纷拏长喙赤舌也○拏女加切今汝不知清已之虑而恶人之哗不知静之为胜而动焉是嘉徒遑遑乎狂奔而西傃盛气而长嗟傃向也傃一本作素不亦辽乎于是释然自得以泠风濯热孙曰荘子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诗谁能执热逝不以濯以清源涤瑕履仁之实去盗之夸孙曰老子是谓盗之夸非道也哉冠太清之玄冕佩至道之瑶华孙曰以太清为玄冕以至道为瑶华也铺冲虗以为席驾恬泊以为车浏乎以游于万物者浏水清深貌力周切始彼狙雌倏施而以祟为利者夫何为耶
  惩咎赋
  韩曰唐书本传载此赋曰宗元不得召内悯悼悔念往咎作赋自儆盖为永州司马时作也补注晁太史取此赋于续楚辞序曰宗元窜斥崎岖蛮瘴间堙厄感郁一寓于文为离骚数十篇惩咎者悔志也其言曰茍余齿之有惩兮蹈前烈而不颇后之君子欲成人之美者读而悲之
  惩咎愆以本始兮孰非余心之所求处卑污以闵世兮固前志之为尤始余学而观古兮怪今昔之异谋惟聪明为可考兮追骏步而遐游洁诚之既信直兮仁友蔼而萃之日施陈以系縻兮韩曰骚云日康娱以自忘兮系縻一本作击摩邀尧舜与之为师上睢盱而混茫兮韩曰扬雄曰天地未分睢睢盱盱睢盱荒忽不可考信也○睢火规切盱音吁下驳诡而怀私驳一作駮旁罗列以交贯兮求大中之所宜曰道有象兮而无其形推变乘时兮与志相迎不及则殆兮过则失贞谨守而中兮与时偕行万类芸芸兮孙曰老子夫物芸芸各归其根注芸芸华叶茂盛也率由以宁刚柔弛张兮出入纶经登能抑枉兮登进也白黑浊清蹈乎大方兮物莫能婴奉𬣙谟以植内兮韩曰𬣙大也谟谋也诗𬣙谟定命𬣙音吁欣余志之有获再征信乎策书兮谓炯然而不惑炯一作耿愚者果于自用兮惟惧夫诚之不一不顾虑以周图兮专兹道以为服谗妒构而不戒兮犹断断于所执哀吾党之不淑兮孙曰吾党谓王伾叔文之属也遭任遇之卒迫卒读曰猝势危疑而多诈兮逢天地之否隔孙曰天地否隔谓顺宗有疾宪宗监国之际欲图退而保已兮悼乖期乎曩昔欲操术以致忠兮众呀然而互吓韩曰吓怒也又口拒人也荘子仰而视之曰吓音赫又呼驾切呀虗牙切互字一本作予进与退吾无归兮甘脂润乎鼎镬韩曰说文镬䥴也音获幸皇鉴之明宥兮累郡印而南适孙曰汉书印何累累绶何若若耶永贞元年九月公初贬为邵州刺史○累力追切惟罪大而宠厚兮宜夫重仍乎祸谪孙曰是年十一月公再贬为永州司马既明惧乎天讨兮又幽栗乎鬼韩曰荘子无人非无鬼惶惶乎夜寤而昼骇兮类麏䴥之不息童曰麏麞也䴥说文云牡鹿也以夏至解角○麏俱伦切䴥音加凌洞庭之洋洋兮溯湘流之沄沄飘风击以扬波兮舟摧抑而回邅日霾曀以昧幽兮童曰尔雅云风而雨土为霾释名曰霾晦也诗终风注云阴而风曰曀○霾音埋曀音翳黝云涌而上屯韩曰黝青黒色屯聚也列子望之 如云屯○黝于纠切黝字一本作玄暮屑窣以淫雨兮窣雨声苏骨切听嗷嗷之哀猿众鸟萃而啾号兮沸洲渚以连山漂遥逐其讵止兮逝莫属余之形魂攅峦奔以纡委兮张曰小山上锐曰峦音鸾委于鬼束汹涌之崩湍畔尺进而寻退兮荡洄汩乎沦涟韩曰水平伏曰沦涟水 动也○汩音骨又越笔切际穷冬而止居兮羁累棼以萦纒棼扶分切哀吾生之孔艰兮循凯风之悲诗韩曰诗凯风美孝子也罪通天而降酷兮不殛死而生为孙曰元和九年公之母卢氏卒于永州逾再岁之寒暑兮犹贸贸而自持贸贸昏也音茂将沈渊而陨命兮讵蔽罪以塞祸惟灭身而无后兮顾前志犹未可进路呀以划绝兮划忽麦切退伏匿又不果为孤囚以终世兮长拘挛而轗轲坎可二音曩余志之修謇兮韩曰楚辞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又曰吾令謇修以为理注好修謇謇夸异之节俗本作修骞误今何为此戾也夫岂贪食而盗名兮不混同于世也将显身以直遂兮众之所宜蔽也不择言以危肆兮固群祸之际也御长辕之无桡兮行九折之峩峩却惊棹以横江兮溯凌天之腾波幸余死之已缓兮完形躯之既多茍余齿之有惩兮蹈前烈而不颇韩曰楚辞修绳墨而不颇○颇音坡死蛮夷固吾所兮虽显宠其焉加配大中以为偶兮谅天命之谓何
  闵生赋
  韩曰赋云肆余目于湘流兮盖在永州时作又云孟轲四十乃始持心兮云云顾余质愚而减齿兮云云当是四十以前也其诸元和五六年间作欤
  闵吾生之险厄兮纷䘮志以逢尤韩曰骚云纷逢尤以离谤气沉郁以杳眇兮涕浪浪而尝流孙曰骚云㨫茹蕙以掩涕 切霑余襟之浪浪○浪音郎膏液竭而枯居兮魄离散而远游言不信而莫余白兮虽遑遑欲焉求合喙而隐志兮幽默以待尽为与世而斥谬兮固离披以颠陨骐骥之弃辱兮骐骥音期冀驽骀以为骋驽骀音奴台骋一作哂玄虬蹶泥兮孙曰虬龙无角者荘子曰蹶泥则没足灭跗○蹶音厥虬渠幽切畏避蛙黾童曰蛙虾蟆也黾亦蛙属蛙与蛙同○蛙乌瓜切黾武幸切一本黾作蜃行不容之峥嵘兮峥助耕切嵘音宏质魁垒而无所隐童曰前汉鲍宣传云朝廷亡有耆艾魁垒之士服䖍曰魁垒壮貌也○上口贿切下音磊鳞介槁以横陆兮鸱啸群而厉吻心沉抑而不舒兮形低摧而自愍肆余目于湘流兮望九疑之垠垠韩曰湘水出零陵北入江零陵永州也九疑山名湘中记云九山相似行者疑惑故云○垠音银严曰文颕云九疑山半在苍梧半在零陵相传以为舜所葬也其山九峯形势相似故曰九疑波淫溢以不返兮苍梧郁其蜚云蜚古飞字重华幽而野死兮世莫得其伪真韩曰史记舜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葬于江南丸疑是为零陵山海经曰苍梧山孙曰汲冡书禹逐舜终苍梧之野屈子之悁微兮抗危辞以赴渊韩曰屈原仕楚为上官大夫司马子兰所谗赋离骚九辩九章投汨罗而死○帽规缘切古固有此极愤兮矧吾生之藐艰藐音邈一作眇列往则以考已兮指斗极以自陈登高嵒而企踵兮嵒鱼咸切瞻故邦之殷辚上音隐下音邻山水浩以蔽亏兮路蓊勃以扬氛蓊乌孔切空庐颓而不理兮翳丘木之榛榛翳一计切块穷老以沦放兮匪魑魅吾谁邻韩曰史记舜流四凶族于四裔以御魑魅○魑丑知切魅音寐仲尼之不惑兮有垂训之謩言童曰论语孔子曰四十而不惑孟轲四十乃始持心兮犹希勇乎黝贲童曰孟子我四十不动心黝贲北宫黝孟贲也见公孙丑上黝伊纠切贲音奔顾余质愚而齿减兮孙曰贞元七年公年始四十时犹未也宜触祸以阽身韩曰阽危也楚辞阽余身而危死节兮览余初其犹未悔○阽音盐知徙善而革非兮又何惧乎今之人噫禹绩之勤备兮曾莫理夫兹川韩曰上文皆言湘中事兹川意谓湘江也湘水禹贡不经见此公所谓曾莫理夫兹川也耶殷周之廓大兮南不尽夫衡山韩曰衡山南岳也见周礼职方氏矣公谓殷周不尽未之详也孙曰王制南不尽衡山北不尽恒山余囚楚越之交极兮邈离绝乎中原壤污潦以坟洳兮潦鲁皓郎到二切洳如倨切蒸沸热而恒昏戏凫鹳乎中庭兮鹳音灌蒹葭生于堂筵雄虺蓄形于木杪兮短狐伺景于深渊樊曰楚辞雄虺九首注虺蛇别名也毛诗为鬼为蜮陆机疏蜮一名射影南人将入水先以瓦石投水令浊然后入又博物志江南山有射工虫长一二寸口中有弩形射人影不治则杀人短狐伺景谓此虺也○虺许伟切狐字一作弧仰矜危而俯慓兮弭日夜之拳挛虑吾生之莫保兮忝代徳之元醇孰眇躯之敢爱兮窃有继乎古先明神之不欺余兮庶激烈而有闻冀后害之无辱兮匪徒盖乎曩愆
  梦归赋
  童曰公在永州怀思乡闾而作也
  罹摈斥以窘束兮余惟梦之为归精气注以凝沍兮沍水凝也张曰荘子曰河汉沍而不能寒○沍音互循旧乡而顾怀夕余寐于荒陬兮心慊慊而莫违慊恨也音苦簟切质舒解以自恣兮息愔翳而愈微愔安和貌伊淫切歘腾踊而上浮兮张曰歘暴起也说文云有所吹起诸韵检寻无从三火者杜子美虎牙行秋风歘吸吹南国文选江淹诗歘吸鹍鸡悲诸家多用从二火字庄子释音第一卷朝菌注下云歘生芝也后汉张平子思玄赋歘神化而蝉蜕兮并作况物许勿二切云疾皃惟二字从三火今从上音俄滉瀁之无依滉瀁深广皃上力广切下余掌切圆方混而不形兮颢醇白之霏霏韩曰颢白皃楚词天白颢颢又云云霏霏而承宇颢音昊同上茫茫而无星辰兮下不见夫水陆水一作川若有𬬸余以往路兮孙曰𬬸导也张曰𬬸綦鍼也音述晏本作訹诱言也音恤驭儗儗以囘复儗相疑也音拟浮云纵以直度兮云济余乎西北风纚纚以经耳兮韩曰纚纚车也楚词索胡绳之纚纚孙曰纚纚风声也纚音洒类行舟迅而不息洞然于以弥漫兮弥漫大水皃上音弥下谟官切以字一本重作于字虹蜺罗列而倾侧横冲飇以荡击兮飇卑遥切荡音荡又他浪切忽中断而迷惑灵幽漠以瀄汨兮瀄汨水流皃上音节下越笔切灵字一本作零雨二字进怊怅而不得怊敕乔切白日邈其中出兮阴霾披离以泮释童曰霾风雨土也音埋施岳渎以定位兮㸦参差之白黑忽崩骞上下兮晏本作崩𬸣翔以上下以徊徨兮聊按行而自抑行一作衍指故都以委坠兮瞰郷闾之修直瞰苦浪切原田芜秽兮峥嵘榛棘乔木摧解兮垣庐不饰韩曰公与许孟容书云先墓在城南无异子弟为主自谴逐来消息存亡不一至乡闾又云城西有数顷田树果百株多先人手自封殖今已荒秽恐便斩伐有哀愤毁伤之意与此赋同山嵎嵎以岩立兮嵎山高皃音虞水汩汩以漂激汩音骨又越笔切魂恍惘若有亡兮恍恍惚也音恍惘音罔涕汪浪以陨轼浪音郎类曛黄之黭漠兮韩曰楚词与曛黄以为期注曛黄盖昏时黭果实黑坏皃音掩欲周流而无所极纷若喜而佁儗兮张曰马融笛赋云佁儗宽容上敕吏切下音毅韵音拟心囘互以壅塞互音户俗作㸦一本又作⿰音支钟鼔喤以戒旦兮喤音横陶去幽而开寤罾罻蒙其复体兮童曰罾罻鱼网也音曾熨复字一本作后孰云桎梏之不固桎手械梏足械上音质下姑沃切精诚之不可再兮余无蹈夫归路伟仲尼之圣德兮谓九夷之可居韩曰论语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居叶韵作去声惟道大而无所入兮犹流游乎旷野老耼遁而适戎兮指淳茫以纵步韩曰史记老耼见周衰遂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迺著书五千馀言而去又神仙传老子将去周而出关以升昆仑关令尹喜扫门道见老子老子以长生之事教之蒙庄之恢怪兮寓大鹏之远去韩曰庄子蒙人逍遥游篇云北溟有鱼其名曰鹍化而为鸟其名为鹏是鸟也海运则徙于南溟一本作寓大算而远去茍远适之若兹兮胡为故国之为慕首丘之仁类兮斯君子之所誉孙曰礼记狐死正丘首仁也鸟兽之鸣号兮有动心而曲顾孙曰礼记鸟兽丧其群匹越月逾时则必返巡过其故郷翔鸣焉鸣号焉然后乃能去之胶余衷之莫能舍兮虽判析而不悟列兹梦以三复兮极明昏而告愬
  囚山赋
  孙曰永贞元年公谪居永州元和九年有此赋补注晁太史无咎序公此赋于变骚曰语云仁者乐山自昔达人有以朝市为樊笼者矣未闻以山林为樊笼也宗元谪南海久厌山不可得而出怀朝市不可得而复丘壑草木之可爱者皆陷阱也故赋囚山淮南小山之辞亦言山中不可以久留以谓贤人远伏非所宜尔何至以幽独为狴牢不可一日居哉然终其意近招隐故录之
  楚越之郊环万山兮势腾踊夫波涛纷对回合仰伏以离迾兮迾遮也音列又音例一本无对字若重墉之相褒争生角逐上轶旁出兮张曰轶字迭佚二音其下坼裂而为壕壕堑也音豪欣下颓以就顺兮曾不亩平而又高沓云雨而渍厚土兮张曰沓合也渍沤物也沓达合切渍疾智切蒸郁勃其腥臊张曰周礼辨腥臊膻香之不可食者○腥音星臊苏曹切阳不舒以拥隔兮群阴𣲐而为曹韩曰𣲐固寒也西京赋涸阴沍寒曹偶也○𣲐胡故切与沍同俗作𣲐侧耕危获茍以食兮哀斯民之增劳斯民一作小人攒林麓以为丛棘兮韩曰山足曰麓易寘于丛棘疏云丛棘谓囚执之处以棘丛而禁之也○麓音鹿虎豹咆㘎代狴牢之吠嗥孙曰咆㘎虎豹声博物志云狴狱别名嗥亦咆也○咆音庖㘎虎槛切狴音陛嗥音豪胡井眢以管视兮集注眢目无明也又废井也左氏宣十二年目于眢井而拯注视虚废井而求拯已东方朔传以管窥天○眢音鸳一本胡字上有予字眢又作殒穷坎险其焉逃顾幽昧之罪加兮虽圣犹病夫嗷嗷匪兕吾为柙兮韩曰兕似牛一角论语虎兕出于柙注云柙槛也匪豕吾为牢孙曰诗执豕于牢积十年莫吾省者兮韩曰公永贞元年乙酉贬永州司马至元和九年甲午为十年矣明年始召至京师又出为柳州刺史增蔽吾以蓬蒿圣日以理兮贤日以进谁使吾山之囚吾兮滔滔
  愈膏肓疾赋
  孙曰成十年左氏晋景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肓鬲也心下为膏公借此以论治国之理焉晏元献尝亲书此赋云肤浅不类柳文宜去之或曰公少作也肓音荒
  景公梦疾膏肓尚谓虚假命秦缓以候问遂俯伏于堂下俯伏一作伏身公曰吾今形体不衰筋力未寡子言其有疾者何也秦缓乃穷神极思曰夫上医疗未萌之兆中医攻有兆之者目定死生心存取舍亦犹卞和献含璞之璧伯乐相有孕之马然臣之遇疾如泥之处埏张曰地有八埏又和土也埏户连切疾之遇臣如金之在冶虽九窍未拥四支且安肤腠营胃肤腠音夫凑营字一作脘外强中干孙曰僖十五年左氏张脉偾兴外强中干言外虽有强形而内实干竭精气内伤神沮脉殚以热益热以寒益寒针灸不达诚死之端巫新麦以为谶谶验也楚禁切果不得其所餐孙曰成十年左氏晋侯梦大厉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曰何如曰不食新矣六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厕陷而卒○餐七安切公曰固知天赋性命如彼暄寒短不足悲修不足欢哂彼医兮徒精厥术如何为之可观医乃勃然变色攘袂而起子无让我我谓于子我之技也如石投水如弦激矢视生则生视死则死膏肓之疾不救衰亡之国不理巨川将溃非捧土之能塞捧激勇切大厦将崩非一木之能止斯言足以谕大子今察乎孰是爰有忠臣闻之愤怨忘废寝食擗摽感叹孙曰诗寤辟有摽注辟伤心也摽拊心皃上音辟下婢小匹妙二切生死浩浩天地漫漫莫半切绥之则寿挠之则散善养命者鲐背鹤发成童儿孙曰鲐鱼名也鲐背谓背有鲐文鲐音台善辅弼者殷辛夏桀为周汉非药曷以愈疾非兵胡以定乱丧亡之国在贤哲之所扶匡而忠义之心岂膏肓之所羁绊羁绊马络絷也上居宜切下音半余能理亡国之刓弊刓剸也齐也五官切愈膏肓之患难君谓之何以医曰夫八纮之外纮音宏六合之中始自生灵及乎昆虫神安则存神丧则终亦犹道之紊也患出于邪佞身之惫也惫蒲拜切疾生于火风彼膏肓之与颠覆匪药石而能攻者哉因此而言曰余今变祸为福易曲成直宁关天命在我人力以忠孝为干橹音鲁以信义为封殖拯厥兆庶绥乎社稷一言而荧惑退舍见上贞符序注一挥而羲和匪昊孙曰淮南子鲁阳公与韩战酣日暮援戈而挥之日为之反三舍羲和日御也桑榖生庭而自灭野雉雊鼎而自息桑榖雉雊二事并见上贞符注雊古候切诚天地之无亲曷膏肓之能极医者遂口噤心醉噤巨禁切跼敛茫然跼音局投弃针石匍匐而前匍扶蒲二音匐音伏又蒲墨切吾谓治国在天子谓治国在贤治字一本作活吾谓命不可续子谓命将可延讵知国不足理疾不足痊佐荒淫为圣主保夭寿为长年皆正直之是与庶将来之勉旃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三
  论
  封建论
  童曰唐宗室传赞曰唐兴疏属毕王至太宗时与名臣萧瑀等喟然讲封建事欲与三代比隆而魏徴李百药皆谓不然颜师古独议建诸侯当少其力与州县杂治由是罢不复议至名儒刘秩目武氏之祸则谓郡县不可以久安大抵与曹陆相上下而杜佑柳宗元深探其本据古验今而反复焉补注苏内翰志林曰昔之论封建者曹元首陆机刘颂及唐太宗时魏徴李百药颜师古其后刘秩杜佑柳宗元宗元之论出而诸子之论废矣虽圣人复起不能易也范太史唐鉴亦以公之论为然以谓后世如有王者择守令以治郡县亦足以致太平何必封建哉又武威孔氏曰韩退之文章过子厚而议论不及子厚作封建论退之所无
  天地果无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生人果有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然则孰为近曰有初为近孰明之由封建而明之也彼封建者更古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而莫能去之盖非不欲去之也势不可也势之来一有则字其生人之初乎不初无以有封建封建非圣人意也彼其初与万物皆生草木榛榛童曰说文云榛丛也文选注云聚皃○榛侧侁切鹿豕狉狉张曰鹿子曰狉孙曰狉狉众貌○狉音丕人不能搏噬抟噬音博誓而且无毛羽莫克自奉自卫荀卿有言必将假物以为用者也夫假物者必争争而不已必就其能断曲直者而听命焉其智而明者所伏必众告之以直而不改必痛之而后畏由是君长刑政生焉故近者聚而为群群之分其争必大大而后有兵有徳又有大者众群之长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属于是有诸侯之列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徳又大者一作徳又有大者诸侯之列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封于是有方伯连帅之类严曰礼记十国以为连连有帅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徳又大者一夲作徳又有大者方伯连帅之类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人然后天下会于一是故有里胥而后有县大夫有县大夫而后有诸侯有诸侯而后有方伯连帅有方伯连帅而后有天子自天子至于里胥其徳在人者死必求其嗣而奉之故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夫尧舜禹汤之事远矣及有周而甚详周有天下裂土田而瓜分之孙曰瓜分者言如剖瓜也瓜如字设五等邦群后布履星罗履一作濩四周于天下轮运而辐集轮音伦辐音福合为朝觐会同离为守臣捍城童曰诗兔罝公侯干城捍干同音户旦切守舒救切然而降于夷王害礼伤尊下堂而迎觐者韩曰礼记觐礼天子不下堂而见诸侯下堂而见诸侯天子之失礼也由夷王以下历于宣王挟中兴复古之徳雄南征北伐之威卒不能定鲁侯之嗣陵夷迄于幽厉王室东徙而自列为诸侯矣孙曰国语鲁武公以括与戏见王王立戏樊仲山父谏曰下事上少事长所以为顺也今立诸侯而建其少是教逆也王卒立之武公归而卒及鲁人杀懿公而立伯御宣王伐鲁立孝公诸侯从是而不睦懿公即戏伯御即括孝公名称懿公之弟事亦见史记孝公二十五年诸侯畔周犬戎杀幽王秦始列为诸侯厥后问鼎之轻重者有之韩曰宣三年左氏楚子观兵于周疆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焉射王中肩者有之韩曰桓五年左氏王以诸侯伐郑郑伯御之祝𥅆射王中肩中音去声伐凡伯诔苌弘者有之韩曰隐七年春秋戎伐凡伯于楚𠀌以归襄三年左氏刘氏范氏世为昏姻苌弘事刘文公故周与范氏赵鞅以为讨周人杀苌弘○苌音长天下乖盭音戾无君君之心余以为周之䘮久矣徒建空名于公侯之上耳得非诸侯之盛强末大不掉之咎与韩曰说文云掉摇也左氏尾大不掉徒吊切遂判为十二合为七国合一作吞威分于陪臣之邦国殄于后封之秦则周之败端其在乎此矣秦有天下裂都会而为之郡邑废侯卫而为之守宰据天下之雄图都六合之上游摄制四海运于掌握之内此其所以为得也不数载而天下大坏其有由矣一无其字亟役万人暴其威刑竭其货贿负锄挺谪戍之徒孙曰贾谊过秦论曰陈涉率罢败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山东豪俊遂并起而亡秦矣鉏耰棘矜不敌于钩㦸长铩谪戍之众不亢于九国之师而成败异变何也圜视而合从孙曰圜视而起亦见贾谊论圜视惊愕也从子容切大呼而成群时则有叛人而无叛吏韩曰叛人谓陈胜吴广之属人怨于下而吏畏于上天下相合杀守劫令而并起咎在人怨非郡邑之制失也汉有天下矫秦之枉徇周之制剖海内而立宗子封功臣数年之间奔命扶伤之不暇困平城孙曰高祖七年撃韩王信困平城病流矢孙曰高祖十二年撃黥布为流矢所中陵迟不救者三代后乃谋臣献画而离削自守矣孙曰谓贾谊主父偃欲分王子弟也然而封建之始郡邑居半时则有叛国而无叛郡韩曰叛国谓吴楚七国反也秦制之得亦以明矣继汉而帝者虽百代可知也唐兴制州邑立守宰此其所以为宜也然犹桀猾时起虐害方域者失不在于州而在于兵时则有叛将而无叛州韩曰叛将谓藩镇拥重兵者州县之设固不可革也或者曰封建者必私其土子其人适其俗修其理施化易也守宰者茍其心思迁其秩而已何能理乎理一作治余又非之周之事迹断可见矣列侯骄盈黩货事戎孙曰戎谓戎事黩音读大凡乱国多理国寡侯伯不得变其政天子不得变其君私土子人者百不有一失在于制不在于政周事然也秦之事迹亦断可见矣有理人之制而不委郡邑是矣有理人之臣而不使守宰是矣郡邑不得正其制守宰不得行其理酷刑苦役而万人侧目失在于政不在于制秦事然也汉兴天子之政行于郡不行于国制其守宰不制其侯王侯王虽乱不可变也国人虽病不可除也及夫大逆不道然后掩捕而迁之勒兵而夷之耳大逆未彰奸利浚财怙势作威大刻于民者无如之何及夫郡邑可谓理且安矣何以言之且汉知孟舒于田叔孙曰汉书田叔传文帝立召叔问曰公知天下长者乎叔曰故云中守孟舒长者也时孟舒坐虏大入云中免上曰先帝置舒云中十馀年矣虏帝一入不能坚守士卒战死者数百人长者固杀人乎叔曰孟舒知士卒罢弊不忍出言士争临城死敌以故死者数百人是乃孟舒所以为长者上曰贤哉孟舒后召以为云中太守得魏尚于冯唐孙曰冯唐传唐谓文帝曰魏尚为云中守坐上功首虏差六级陛下下之吏陛下虽得颇收不能用也帝悦令唐持节赦尚复以为云中守闻黄霸之明审韩曰汉书黄霸传霸为颍川太守外宽内明得吏民心治为天下苐一徴守京兆尹秩二千石坐发民治驰道不先闻又发骑士诣北军马不适士劾乏军兴连贬秩有诏归颍川太守官以八百石治如其前前后八年郡中愈治睹汲黯之简靖韩曰汲黯传黯学黄老言治官民好清静不苛细为淮阳太守卧阁不岀岁馀东海大治上闻召为主爵都尉拜之可也复其位可也补注即谓孟舒魏尚黄霸复守云中颍川卧而委之以辑一方可也补注即谓汲黯卧治东海○辑音集藉入切有罪得以黜有能得以赏朝拜而不道夕斥之矣夕受而不法朝斥之矣设使汉室尽城邑而侯王之纵令其乱人戚之而已孟舒魏尚之术莫得而施黄霸汲黯之化莫得而行明谴而导之拜受而退已违矣一本违矣上有斯必二字下令而削之缔交合从之谋韩曰缔说文云结不觧也○缔丁计切周于同列则相顾裂眦韩曰说文眦目匡也○眦疾智切勃然而起幸而不起则削其半削其半民犹瘁矣曷若举而移之以全其人乎汉事然也今国家尽制郡邑连置守宰其不可变也固矣善制兵谨择守则理平矣或者又曰夏商周汉封而延秦郡邑而促尤非所谓知理者也魏之承汉也封爵犹建晋之承魏也因循不革而二姓陵替不闻延祚今矫而变之垂二百祀大业弥固何系于诸侯哉或者又以为殷周圣王也而不革其制固不当复议也是大不然夫殷周之不革者是不得巳也盖以诸侯归殷者三千焉资以黜夏汤不得而废归周者八百焉资以胜殷武王不得而易徇之以为安仍之以为俗汤武之所不得巳也夫不得巳非公之大者也私其力于巳也私其卫于子孙也秦之所以革之者其为制公之大者也其情私也私其一已之威也私其尽臣畜于我也然而公天下之端自秦始夫天下之道理安斯得人者也使贤者居上不肖者居下而后可以理安今夫封建者继世而理继世而理者上果贤乎下果不肖乎则生人之理乱未可知也将欲利其社稷以一其人之视听则又有世大夫世食禄邑以尽其封略圣贤生于其时亦无以立于天下封建者为之也岂圣人之制使至于是乎吾固曰非圣人之意也势也程敦夫论曰封建古之良法错出于传记宁知非圣人意哉今曰尧舜三代以势不可而不欲去之审若是耶茍得其势斯可去矣武庚管蔡之难固当刑之如异姓之韩彭同姓之吴楚也然方且命微子以继商封同姓以五十何哉盖成王不以先代之嗣为可废周公不以害巳之亲为可绝圣人意以公天下也柳子何知焉若曰汤武不得巳者私其力耶茍不私其力则无庸封之矣胜夏去商虽不期而会然所赖者特在伊吕汤武待之固当如罢侯之秦锢亲之魏矣彼独不然三等之爵初不之变而千八百国益倍于前何哉汤武知天下不可以独治故强枝叶而固本根圣人意以公天下也柳子弗察焉太抵子厚徒见魏晋之弊思欲有所惩艾且又太宗以来群议蜂起彼其浅中狭虑期有以度越前人设为夸言不自知觉殊不知公而不私者乃所以为圣人意也黄唐曰以封建非圣人意欤则易于比言亲诸侯于豫言利建侯于晋言锡马康侯而系辞言研诸侯之虑列爵分土见于书诸侯之地序于礼不能锡命诸侯刺于诗安得谓圣人之意不在是乎以郡县不可革而行之理且安欤则二汉酷吏传唐酷吏传读之令人拂膺安得谓不可革而治安实赖乎大抵有圣君有善治则诸侯得人守令亦得人非圣君无善治则诸侯不为用守令亦不为用人无贤不肖顾所驾御者如何耳为治者奚必执子厚之说泥一偏之见哉
  四维论
  孙曰管子牧民篇曰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何谓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礼不逾节义不自进廉不蔽恶耻不从枉韩曰公意谓廉耻自礼义中出未有有礼义而无廉耻有廉耻而无礼义故云吾见其二维而未见其所以为四也
  管子以礼义廉耻为四维吾疑非管子之言也彼所谓廉者曰不蔽恶也一无也字世人之命廉者一无世字曰不茍得也一无也字世人之命耻者一无世字曰羞为非也然则二者果义欤非欤吾见其有二维未见其所以为四也夫不蔽恶者岂不以蔽恶为不义而去之乎夫不茍得者岂不以茍得为不义而不为乎虽不从枉与羞为非皆然然则廉与耻义之小节也不得与义抗而为维圣人之所以立天下曰仁义仁主恩义主断恩者亲之断者宜之而理道毕矣蹈之斯为道得之斯为徳履之斯为礼诚之斯为信皆由其所之而异名今管氏所以为维者殆非圣人之所立乎又曰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㓕并见题注若义之绝则廉与耻其果存乎廉与耻存则义果绝乎人既蔽恶矣茍得矣从枉矣诸本作茍得而从枉矣为非而无羞矣则义果存乎使管子庸人也则为此言管子而少知理道则四维者非管子之言也
  天爵论
  韩曰孟子有天爵者有人爵者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也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而弃其天爵公以为未尽也作此论然所谓宣无隐之明著不息之志与孟子修之之说有以异乎黄曰孟子以仁义忠信谓之天爵使人知有仁义笃于自信又知天天理之自然则能求诸内而不求诸外此其意也子厚从而易之曰天爵不在乎仁义忠信而在于明与志且谓仁义忠信非明不能鉴非志不能取故有是说殊不知仁义忠信继之以乐善不倦虽不及明与志而二者固在其中矣乐善非明以鉴之者然乎不倦非志以取之者然乎孟子之言简而备学者可以意会犹以未尽而少之子厚亦费于言哉
  柳子曰仁义忠信先儒名以为天爵见题注未之尽也夫天之贵斯人也则付刚健纯粹于其躬孙曰易大哉干乎刚健中正纯粹精也倬为至灵倬音卓大者圣神其次贤能所谓贵也刚健之气锺于人也为志得之者运行而可大悠久而不息拳拳于得善孜孜于嗜学则志者其一端耳纯粹之气注于人也为明得之者爽达而先觉鉴照而无隐盹盹于独见韩曰说文云盹目也音谆渊渊于默识则明者又其一端耳明离为天之用恒久为天之道举斯二者人伦之要尽是焉故善言天爵者不必在道徳忠信明与志而巳矣道徳之于人犹阴阳之于天也仁义忠信犹春秋冬夏也举明离之用运恒久之道所以成四时而行阴阳也宣无隐之明著不息之志所以备四美而富道徳也故人有好学不倦而迷其道挠其志者韩曰挠释文云扰也○挠女巧切明之不至耳有照物无遗而荡其性脱其守者志之不至耳明以鉴之志以取之役用其道徳之本舒布其五常之质充之而弥六合播之而奋百代圣贤之事也然则圣贤之异愚也职此而巳使仲尼之志之明可得而夺则庸夫矣授之于庸夫则仲尼矣若乃明之远迩志之恒久庸非天爵之有级哉故圣人曰敏以求之孙曰论语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而求之者明之谓也为之不厌孙曰论语又曰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巳矣志之谓也道徳与五常存乎人者也克明而有恒受于天者也呜呼后之学者尽力于斯所及焉或曰子所谓天付之者若开府库焉量而与之耶曰否其各合乎气者也庄周言天曰自然吾取之
  守道论
  孙曰左氏昭公十九年齐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进曰昔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见皮冠不敢进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韪之韩曰孟子曰昔齐景公田招虞人以旌不至将杀之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孔子奚其取焉哉取非其招不往也守道不如守官信孔子之言矣公乃曰传者之误其果然哉尝味其言至有曰失其道而守官者古人不与也意当时必有窃圣人之言违道而居官者公故为此论云
  或问曰守道不如守官何如对曰是非圣人之言传之者误也见题注官也者道之器也离之非也未有守官而失道守道而失官之事者也一无也字是固非圣人之言乃传之者误也一无乃字夫皮冠者是虞人之物也物者道之凖也守其物由其凖而后其道存焉茍舍之是失道也凡圣人之所以为经纪为名物无非道者命之曰官官是以行吾道云尔一本作命是以行吾道云尔是故立之君臣官府衣裳舆马章绶之数会朝表著周旋行列之等孙曰昭十一年左氏会朝之言必闻于表著之位杜预注云朝内列位常处谓之表著○行音户刚切是道之所存也则又示之典命书制符玺奏复之文参伍殷辅陪台之役孙曰周礼设其参傅其位陈其殷置其辅注参谓卿三人伍谓大夫五人殷众士辅府史庶人在官者陪台者亦谓臣也是道之所由也则又劝之以爵禄庆赏之美惩之以黜远鞭朴梏拲斩杀之惨孙曰朴小击也梏拲者周礼上罪梏拲而桎梏手械拲两手共械○梏居沃切拲居悚居玊二切是道之所行也故自天子至于庶人咸守其经分扶问切而无有失道者和之至也失其物去其凖道从而丧矣易其小者而大者亦从而丧矣古者居其位思死其官可易而失之哉礼记曰道合则服从不可则去孟子曰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然则失其道而居其官者古人之不与也是故在上不为抗在下不为损矢人者不为不仁函人者不为仁率其职司其扃交相致以全其工也一本工字作公下有者字易位而处各安其分而道达于天下矣矣一作也且夫官所以行道也而曰守道不如守官盖亦丧其本矣未有守官而失道守道而失官者也一本失官下有之事二字是非圣人之言传之者误也果矣
  时令论上
  韩曰尝观孔颕达礼记疏案郑目录云名曰月令者以其记十二月政之所行也本吕氏春秋十二月纪之首章以礼家好事抄合之后人因题之名曰礼记言周公所作其中官名时事多不合周法今申郑旨释之案吕不韦集诸儒著为十二月纪名为吕氏春秋篇首皆有月令与此文同是一证也又周无太尉唯秦官有太尉而此月令云乃命太尉此是官名不同周法二证也又秦以十二月建亥为岁首而月令云为来岁受朔日是九月为岁终十月为朔此是时不合周法三证也又周有六冕郊天迎气则用大裘乘玉辂建太常日月之章而月令服饰车旗并依时色此是事不合周法四证也故郑云其中官名时事多不合周法然案秦始皇十二年不韦死十六年并天下然后以十月为岁首岁首用十月时不韦巳死十五年而不韦不得以十月为正又云周书先有月令何得云不韦所造又秦并天下立郡何得云诸侯又秦以好兵杀害毒被天下何能布徳行惠春不兴兵既如此不同郑必谓不韦作者以吕氏春秋十二月纪正与此同不过三五字别且不韦集诸儒所作为一代大典亦采择善言之事遵立旧章但秦自不能依行何怪不韦所作也然则月令之书先儒固巳疑之公曰夏后周公之典逸矣信然
  吕氏春秋十二纪汉儒论以为月令措诸礼以为大法焉其言有十二月七十有二候孙曰每月六候故十二月为七十二候迎日步气步谓推步以追寒暑之序类其物宜而逆为之备圣人之作也然而圣人之道不穷异以为神不引天以为高利于人备于事如斯而已矣观月令之说茍以合五事配五行而施其政令离圣人之道不亦远乎凡政令之作有俟时而行之者有不俟时而行之者是故孟春修封疆端径术径古定切术音遂按礼记当作遂相土宜无聚大众季春利堤防达沟渎音读止田猎备蚕器合牛马百工无悖于时孟夏无起土功无发大众劝农勉人仲夏班马政聚百药此一句在礼记乃孟夏非仲夏季夏行水杀草粪田畴美土疆土功兵事不作孟秋纳材苇此一句季夏非孟秋仲秋劝人种麦季秋休百工人皆入室具衣裘举五榖之要合秩刍养牺牲此二句季夏非是季秋趋人牧敛张曰趋疾也逡遇切韩曰音促务蓄菜此二句仲秋非作季秋伐薪为炭孟冬筑城郭穿窦窖韩曰说文云窦空也窖地藏也上音豆下音教修囷仓此四句仲秋非孟冬韩曰说文囷仓之圆者也○囷区伦切谨盖藏才浪切又如字劳农以休息之韩曰说文云劳慰也朗到切收水泽之赋仲冬伐木取竹箭季冬讲武习射御出五榖种计耦耕具田器合诸侯制百县轻重之法贡职之数自合诸侯以下至此季秋非季冬斯固俟时而行之所谓敬授人时者也其馀郊庙百祀亦古之遗典不可以废诚使古之为政者非春无以布徳和令行庆施惠养㓜少省囹圄韩曰省察也审也囹圄狱也○省息井切囹音零圄音语赐贫穷礼贤者非夏无以赞杰俊遂贤良举长大行爵出禄断薄刑决小罪节嗜欲静百官非秋无以选士厉兵任有功诛暴慢明好恶修法制养衰老申严百刑斩杀必当丁浪切非冬无以赏死事恤孤寡举阿党易关市来商旅审门闾正贵戚近习罢官之无事者去器之无用者则其阙政亦以繁矣斯固不俟时而行之者也变天之道绝地之理乱人之纪舍孟春则可以有事乎作淫巧以荡上心舍季春则可以为之者乎夫如是内不可以纳于君心外不可以施于人事勿书之可也又曰反时令则有飘风暴雨霜雪水潦大旱沈阴氛雾寒暖之气大疫风欬鼽嚏疟寒疥疠之疾张曰鼽月令云人多鼽𡁲说文云鼽病寒鼻塞也○鼽音求𡁲丁计切螟蝗五榖瓜瓠果实不成蓬蒿藜莠并兴之异女灾胎天伤水火之讹冦戎来入相掠兵革并起道路不通边境不宁土地分裂四鄙入堡韩曰说文堡堤也障也堡音保流亡迁徙之变若是者特瞽史之语非出圣人者也然则夏后周公之典逸矣孙曰夏小正周时训二书名夏后周公之典谓此也
  时令论下
  或者曰月令之作所以为君人者法也盖非为聪明睿智者为之将虑后代有昏昧傲诞而肆于人上忽先王之典举而废之近而取之若陈隋之季是也故取仁义礼智信之事附于时令俾时至而有以发之也不为之时一无时字将因循放荡而皆无其意焉尔于是又为之言五行之反戾相荡相摩妖灾之说以震动于厥心古之所以防昏乱之术也今子发而扬之使前人之奥秘布露显明则后之人而又何惮耶曰圣人之为教立中道以示于后曰仁曰义曰礼曰智曰信谓之五常言可以常行者也行字下一有之字防昏乱之术为之勤勤然书于方册兴亡治乱之致永守是而不去也未闻其威之以怪而使之时而为善所以滋其怠傲而忘理也语怪而威之所以炽其昏邪淫惑而为祷禳厌胜鬼怪之事以大乱于人也且吾子以为畏册书之多孰与畏人之言使谔谔者言仁义利害焯乎列于其前而犹不悟韩曰焯说文曰明也音灼奚暇顾月令哉是故圣人为大经以存其直道将以遗后世之君臣必言其中正而去其竒邪孙曰竒邪不正也上居宜切不与邪字同二字出周礼其有嚚然而不顾者韩曰说文云嚚语声也左氏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嚚鱼中切虽圣人复生无如之何又何册书之有若陈隋之季暴戾淫放则无不为矣求之二史岂复有行月令之事者乎然而其臣有劲悍者争而与之言先王之道犹十百而一遂焉然则月令之无益于陈隋亦固矣立大中去大惑舍是而曰圣人之道吾未信也用吾子之说罪我者虽穷万世吾无憾焉尔
  断刑论上文阙
  断刑论下断都玩切
  余既为断刑论或者以释刑复于余其辞云云余不得巳而为之一言焉夫圣人之为赏罚者非他所以惩劝者也赏务速而后有劝罚务速而后有惩必曰赏以春夏而刑以秋冬孙曰二句左传襄公二十六年蔡大夫声子之言而谓之至理者伪也使秋冬为善者一无冬字必俟春夏而后赏则为善者必怠春夏为不善者一无夏字必俟秋冬而后罚则为不善者必懈韩曰说文云懈怠也居隘切巳下并同为善者怠为不善者懈是驱天下之人而入于罪也驱音区下同驱天下之人入于罪又缓而慢之以滋其懈怠此刑之所以不措也必使为善者不越月逾时而得其赏则人勇而有劝焉为不善者不越月逾时而得其罚则人惧而有惩焉为善者日以有劝为不善者日以有惩是驱天下之人而从善远罪也驱天下之人而从善远罪是刑之所以措而化之所以成也或者务言天而不言人是惑于道者也胡不谋之人心以熟吾道韩曰熟或作孰非是当取孟子仁亦在夫熟之而已之意吾道之尽而人化矣是知苍苍者焉能与吾事而暇知之哉果以为天时之可得顺大和之可得致则全吾道而得之矣全吾道而不得者非所谓天也非所谓大和也是亦必无而巳矣又何必枉吾之道曲顺其时以谄是物哉吾固知顺时之得天不如顺人顺道之得天也何也使犯死者自春而穷其辞欲死不可得贯三木孙曰后汉范滂传皆三木囊头三木项手足皆有械司马迁曰魏其大将也衣赭关三木加连锁而致之狱吏大暑者数月痒不得搔苏曹切痹不得摇韩曰说文云痹足气不至病○痹必至切痛不得摩饥不得时而食渇不得时而饮目不得瞑韩曰说文曰暝目不明也○瞑莫定切支不得舒怨号之声怨号并平声闻于里人如是而大和之不伤天时之不逆是亦必无而巳矣彼其所宜得者死而巳也又若是焉何哉或者乃以为雪霜者天之经也雷霆者天之权也非常之罪不时可以杀人之权也当刑者必顺时而杀人之经也是又不然夫雷霆雪霜者特一气耳非有心于物者也圣人有心于物者也春夏之有雷霆也或发而震破巨石裂大木木石岂为非常之罪也哉秋冬之有霜雪也举草木而残之草木岂有非常之罪也哉彼岂有惩于物也哉彼无所惩则效之者惑也果以为仁必知经智必知权是又未尽于经权之道也何也经也者常也权也者达经者也皆仁智之事也离之滋惑矣经非权则泥乃计切权非经则悖是二者强名也曰当丁浪切下同斯尽之矣当也者大中之道也离而为名者大中之器用也知经而不知权不知经者也知权而不知经不知权者也偏知而谓之智不智者也偏守而谓之仁不仁者也知经者不以异物害吾道知权者不以常人怫吾虑合之于一而不疑者信于道而巳者也且古之所以言天者盖以愚蚩蚩者耳孙曰说文云蚩蚩敦厚貌非为聪明睿智者设也或者之未达不思之甚也
  辩侵伐论
  在集贤院为徴天下兵讨淮西作孙曰徳宗贞元十五年三月甲寅淮西节度使吴少诚反遣兵袭唐州掠百姓千馀人而去九月丙辰诏削夺少诚官爵令诸道进兵讨之时公为集贤院正字作也韩曰公此论意谓淮右一方负固似不足以动天下之兵诚有此理然自少诚死元济继立十有八年而兵不解迄宪宗元和十二年始克平之则前日之所以申其恶于天下者亦所不免哉
  春秋之说曰凡师有钟鼓曰伐无曰侵孙曰庄二十九年左氏之文周礼大司马九伐之法曰贼贤害人则伐之负固不服则侵之孙曰负恃也固险固也然则所谓伐之者声其恶于天下也声其恶于天下必有以厌于天下之心夫然后得行焉古之守臣有朘人之财韩曰朘缩也音宣朘字一作没一作私一作伤危人之生而又害贤人者内必弃于其人外必弃于诸侯从而后加伐焉动必克矣然犹校徳而后举量力而后会备三有馀而以用其人一曰义有馀二曰人力有馀三曰货食有馀是三者大备则又立其礼正其名修其辞其害物也小则诰誓徴令不过其邻虽大不出所暴非有逆天地横四海者不以动天下之师故师不逾时而功成焉斯为人之举也故公之公之而钟鼓作焉夫所谓侵之者独以其负固不服而壅王命也内以保其人外不犯于诸侯其过恶不足暴于天下致文告修文徳而又不变然后以师问焉是为制命之举非为人之举也故私之私之故鼓钟不作斯圣人之所志也周道既坏兵车之轨交于天下而罕知侵伐之端焉是故以无道而正无道者有之以无道而正有道者有之不増徳而以遂威者又有之故世日乱一变而至于战国而生人耗矣是以有其力无其财君子不以动众有其力有其财无其义君子不以帅师合是三者而明其公私之说而后可焉呜呼后之用师者有能观乎侵伐之端则善矣
  六逆论
  韩曰左氏隐三年传曰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宠而好兵公弗禁石碏諌曰爱子教以义方弗纳于邪骄奢淫佚所自邪也且夫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所谓六逆也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所谓六顺也去顺效逆所以速祸也弗听公谓石碏之论有不可槩者故从而辨之
  春秋左氏言卫州吁之事因载六逆之说曰贱妨贵少陵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六者乱之本也余谓少陵长小加大淫破义是三者固诚为乱矣然其所谓贱妨贵远间亲新间旧虽为理之本可也何必曰乱夫所谓贱妨贵者盖斥言择嗣之道子以母贵者也若贵而愚贱而圣且贤以是而妨之其为理本大矣而可舍之以从斯言乎此其不可固也夫所谓远间亲新间旧者盖言任用之道也使亲而旧者愚远而新者圣且贤以是而间之其为理本亦大矣又可舍之以从斯言乎必从斯言而乱天下谓之师古训可乎此又不可者也呜呼是三者择君置臣之道天下理乱之大本也为书者执斯言著一定之论以遗后代上智之人固不惑于是矣一无矣字自中人而降守是为大据而以致败乱者败一作贼固不乏焉晋厉死而悼公入乃理韩曰晋世家厉公多外嬖欲尽去群大夫而立诸姬兄弟栾书中行偃袭捕厉公囚之迎公子周于周而立之是为悼公悼公曰寡人自以疏远毋几为君今大夫不忘文㐮之意而惠立桓叔之后使得奉晋祀敢不战战乎于是逐不臣者十人修旧功施徳惠宋襄嗣而子鱼退乃乱韩曰宋世家湣公七年宋大水鲁使臧文仲往吊公曰寡人不能事鬼神政不修故水臧文仲善此言此言乃公子子鱼教湣公也及襄公立十三年伐郑楚伐宋以救郑襄公欲战子鱼諌公弗听遂与楚战败伤于泓而卒贵不足尚也秦用张禄而黜穰侯乃安韩曰张禄范雎也穰侯魏冉也秦昭王母宣太后弟先是穰侯事秦攻取无虚日至周赧王四十九年秦拔魏范雎说秦王曰臣在山东时谓秦之有太后穰侯不闻有王王于是废太后黜穰侯以范雎为相封应侯事见史魏相成璜而疏吴起乃危韩曰成魏成也文侯之弟璜翟璜也文侯二十五年以成为相时吴起事魏有功至武侯立以田文为相起不悦自是去魏之楚楚以为相事见史璜胡光切亲不足与也苻氏进王猛而杀樊世乃兴韩曰晋史苻坚招王猛一见如旧坚继立遂以猛为中书侍郎日见亲幸特进姑臧樊世与猛争论于坚前世欲击猛坚怒斩之于是群臣见猛皆屏息坚日炽矣胡亥任赵高而族李斯乃灭韩曰胡亥秦二世也李斯自始皇时已用于秦然胡亥尝有私于赵高及即位高遂诬斯反状腰斩咸阳市夷三族二世乃以赵高为相事见史旧不足恃也顾所信何如耳然则斯言殆可以废矣噫古之言理者罕能尽其说建一言立一辞则臲卼而不安童曰臲卼危也上音孽下音兀谓之是可也谓之非亦可也混然而巳教于后世莫知其所以去就明者慨然将定其是非则拘儒瞽生相与群而咻之童曰咻说文云痛念声孟子众楚人咻之音休又况羽切以为狂为怪而欲世之多有知者可乎夫人可以及化者天下为不少矣然而罕有知圣人之道则固为书者之罪也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三
<集部,别集类,汉至五代,五百家注柳先生集>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四
  议辩
  晋文公问守原议
  韩曰唐自徳宗惩艾此贼故以左右神策天威等军委宦者主之置䕶军中尉中䕶军分提禁兵威柄下迁政在宦人其视晋文问原守于寺人尤甚公此议虽曰论晋文之失其意实悯当时宦者之祸逮宪宗元和十五年而陈弘志之乱作公之先见至是验矣
  晋文公既受原于王难其守问寺人㪍鞮以畀赵衰孙曰左氏僖二十五年传晋侯朝王王与之阳樊温原櫕茅之田阳樊不服围之出其民冬晋侯围原原又不降命去之退一舍而原降晋侯问原守于寺人㪍鞮对曰昔赵衰以壶餐从径馁而弗食故使处原○㪍音孛鞮音低史记或作履鞮或作勃鞮注云勃鞮披也衰初危切晋大夫余谓守原政之大者也所以承天子树霸功致命诸侯不宜谋及媟近媟嬻也音薛以忝王命而晋君择大任不公议于朝而私议于宫不博谋于卿相而独谋于寺人虽或衰之贤足以守国之政不为败而贼贤失政之端由是滋矣况当其时不乏言议之臣乎狐偃为谋臣先轸将中军韩曰时楚围宋宋如晋告急先轸狐偃为晋谋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宋免矣于是晋作三军狐偃将上军先轸佐下军事见史晋君疏而不咨外而不求乃卒定于内竖音树其可以为法乎且晋君将袭齐桓之业袭音习以翼天子乃大志也然而齐桓任管仲以兴进竖刁以败韩曰周庄王十一年齐桓公立鲍叔牙曰君欲伯王非管夷吾不可公从之自仲用而齐以大治及桓公四十一年管仲病桓公以竖刁易牙开方三子问谁可相仲历数其不可公卒用三子而三子专权自是因内宠杀群吏擅废立无所不至矣则获原启疆适其始政所以观示诸侯也而乃背其所以兴迹其所以败然而能霸诸侯者以土则大以力则强以义则天子之册也诚畏之矣乌能得其心服哉其后景监得以相卫鞅童曰按史景监秦孝公之宠臣也卫鞅公孙氏卫之诸庶孽公子始事魏相公叔痤其后去魏之秦因景监以见孝公凡一再以帝王为说孝公不纳终献强国之说孝公始善之谓景监曰汝客善可与言矣鞅遂用于秦○鞅于亮切弘石得以杀望之童曰按史弘恭石显自宣帝时久典枢机元帝即位委以政亊萧望之等建白以为中书政本国家枢机用宦者非古制也宜罢中书宦官应古不近刑人之义由是恭显遂譛望之令自杀误之者晋文公也误一作设呜呼得贤臣以守大邑则问非失举也盖失问也一作问非失问举非失举然犹羞当时陷后代若此况于问与举又两失者其何以救之哉余故著晋君之罪以附春秋许世子止赵盾之义韩曰左氏宣公二年传云赵穿攻灵公于桃园宣子未出山而复太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示于朝昭公十九年传云许悼公疾五月饮太子之药而卒太子奔晋书曰弑其君盾宣子名也○盾徒本反
  駮复仇议
  童曰徐元庆复仇事见本篇唐史孝友传载左拾遗陈子昻议诛元庆然后旌其闾墓时韪其言后礼部员外郎柳宗元駮云云韩文公亦有此议见子集駮音剥
  臣伏见天后时有同州下邽人徐元庆者父爽为县吏赵师韫所杀孙曰师韫时为下邽尉韫音蕴卒能手刃父仇束身归罪孙曰后师韫为御史元庆变姓名于驿家佣力久之师韫以御史舍亭下元庆手刃之自囚诣官当时谏臣陈子昻建议诛之而旌其闾孙曰时议者以元庆孝烈欲舍其罪子昻建议以为国法専杀者死元庆宜正国法然旌其闾墓以褒其孝义可也议者以予昻为是且请编之于令永为国典臣窃独过之臣闻礼之大本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予者杀无赦刑之大本亦以防乱也若曰无为贼虐凡为理者杀无赦理一作治其本则合其用则异旌与诛莫得而并焉一本作不得并也诛其可旌兹谓滥黩刑甚矣韩曰说文云黩握持垢也○黩音读旌其可诛兹谓僣孙曰左传善为国者赏不僣刑亦不滥坏礼甚矣果以是示于天下传于后代趋义者不知所以向违害者不知所以立以是为典可乎盖圣人之制穷理以定赏罚本情以正褒贬统于一而已矣向使刺谳其诚伪童曰谳议罪也鱼列鱼战语蹇三反考正其曲直原始而求其端则刑礼之用判然离矣何者若元庆之父不陷于公罪师韫之诛独以其私怨奋其吏气虐于非辜州牧不知罪刑官不知问上下蒙冒吁号不闻张曰吁呼也书无辜吁天号音豪下同而元庆能以戴天为大耻枕戈为得礼孙曰礼记父之仇不与共戴天又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寝苦枕于不仕弗与共天下也处心积虑以冲仇人之胸仇是周反介然自克即死无憾是守礼而行义也执事者宜有惭色将谢之不暇而又何诛焉其或元庆之父不免于罪师韫之诛不愆于法是非死于吏也是死于法也法其可仇乎仇天子之法而戕奉法之吏戕音墙是悖骜而凌上也悖音孛骜音傲执而诛之所以正邦典而又何旌焉且其议曰人必有子子必有亲亲亲相仇其乱谁救是惑于礼也甚矣礼之所谓仇者盖以冤抑沉痛而号无告也非谓扺罪触法陷于大戮而曰彼杀之我乃杀之不议曲直暴寡胁弱而已其非经背圣不已甚哉一作不亦甚哉周礼调人掌司万人之仇凡杀人而义者令勿仇仇之则死有反杀者邦国交仇之又安得亲亲相仇也春秋公羊传曰父不受诛子复仇可也父受诛子复雠此推刃之道复雠不除害孙曰定四年公羊传之文注云一往一来曰推刃不除害谓取仇身而已不复兼其子今若取此以断两下相杀则合于礼矣且夫不忘仇孝也不爱死义也元庆能不越于礼服孝死义是必达理而闻道者也夫达理闻道之人岂其以王法为敌仇者哉议者反以为戮黩刑壤礼其不可以为典明矣请下臣议附于令有断斯狱者不宜以前议从事谨议
  桐叶封弟辩
  韩曰史记晋世家成王与叔虞戏削桐叶为珪以与叔虞曰以此封若史佚因请择日立之成王曰吾与之戏耳史佚曰天子无戏言于是遂封叔虞于唐此则桐叶封弟史佚成之明矣若曰周公入贺史不之见孙曰事又见刘向说苑黄曰观经而不尽信于经始可与言经观史而不尽信于史始可与言史经史犹有不可信者厄于灰烬之馀汩于异端之学也谓伊尹以滋味干汤谓西伯以阴谋倾商迁史每每如此岂特翦桐一事诬周公哉读迁史者当知其为实录又当知史之失自迁始
  古之传者有言成王以桐叶与小弱弟戏曰以封汝周公入贺世家作史佚见题注王曰戏也周公曰天子不可戏乃封小弱弟于唐孙曰谓唐叔虞吾意不然王之弟当封耶周公宜以时言于王不待其戯而贺以成之也不当封耶当并如字周公乃成其不中之戏中去声以地以人与小弱者为之主其得为圣乎且周公以王之言不可茍焉而已必从而成之耶设有不幸王以桐叶戏妇寺亦将举而从之乎凡王者之徳在行之何若设未得其当虽十易之不为病要于其当二当字丁浪切不可使易也而况以其戏乎若戏而必行之是周公教王遂过也吾意周公辅成王宜以道从容优乐要归之大中而已必不逢其失而为之辞孙曰逢谓逢迎也孟子曰逢君之恶其罪大又不当束缚之驰骤之使若牛马然急则败矣且家人父子尚不能以此自克况号为君臣者耶是直小丈夫𡙇𡙇者之事孙曰老子其政察察而其民缺缺缺缺小智皃与𡙇𡙇同𡙇倾雪切非周公所宜用故不可信或曰封唐叔史佚成之童曰史佚周武王时太史尹佚也佚音逸
  辩列子
  孙曰汉志列子八篇先于庄子庄子称之韩曰公谓列子当在鲁穆公时其曰郑穆公时非是言实信然盖尝考之郑穆公立于周襄王二十五年则其生当在周庄惠王之际其去孔子生于周灵王之二十年诚㡬百年若列子当郑穆公时则是先夫子而生已若干年今观其书乃有仲尼篇且多所纪述夫子及诸门弟子事则列子当生鲁穆公时而非郑穆公时决矣一字之误乃尔哉鲁穆公之立在夫子既没之后云黄曰列子之书其言皆出于列子之后文子之书或合孟子数家之旨亦可谓驳而不纯矣而不甚斥于柳子者盖君子论人爱憎有权阳虎窃宝玉大弓乃鲁之贼而为富不仁之言孟子称之于七篇憎而知其善者也子厚之于二书亦孟子取阳虎之意欤
  刘向古称博极群书然其录列子独曰郑穆公时人孙曰郑穆公名兰穆公在孔子前几百岁列子书言郑国皆云子产邓析不知向何以言之如此史记郑𦈡公二十四年𦈡音须楚悼王四年围郑郑杀其相驷子阳子阳正与列子同时是岁周安王三年秦惠王韩列侯赵武侯二年魏文侯二十七年燕釐公五年釐虚其切古文僖字齐康公七年宋悼公六年鲁穆公十年孙曰此皆据史记年表不知向言鲁穆公时遂误为郑耶不然何乖错至如是其后张湛徒知怪列子书孙曰湛字处度东晋人注列子言穆公后事亦不能推知其时然其书亦多増窜非其实要之庄周为放依其辞放方往切其称夏棘狙公纪渻子季咸等渻音省皆出列子不可尽纪虽不槩于孔子道然其虚泊寥阔居乱世远于利祸不得逮乎身而其心不穷易之遁世无闷者其近是欤余故取焉其文辞类庄子而尤质厚少为作好文者可废耶其杨朱力命疑其杨子书其言魏牟孔穿皆出列子后不可信然观其辞亦足通知古之多异术也读焉者慎取之而已矣
  辩文子
  孙曰汉志文子九篇与孔子同时而称周平王问似依托者也按文子称墨子墨子称吴起皆周安王时人韩曰史记注范蠡传文子姓辛名研文子其字也葵丘濮上人号曰计然其书十二篇按唐艺文志有徐灵府注有李暹训注其学盖受于老子或者谓此书特文子录老子遗言为十二篇且刘向所录止九卷今观公之文与艺文志及徐李所注卷数皆合岂徐李有以析之欤
  文子书十二篇其传曰老子弟子其辞时有若可取其指意皆本老子然考其书盖驳书也其浑而类者少窃取他书以合之者多凡孟管辈数家皆见剽窃峣然而出其类峣山高貌音尧字或从嶤其意绪文辞义牙相抵而不合韩曰说文云义手指相错牙齿也象上下相错之形义初加切牙朱加切不知人之増益之欤或者众为聚敛以成其书欤然观其往往有可立者又颇惜之悯其为之也劳今刊去谬恶乱杂者取其似是者又颇为发其意藏于家
  论语辩二篇
  上篇
  韩曰公疑论语非成于孔子诸弟子手然圣门师弟子道统之传咸出此书或曽子诸弟子成之其亦必有自来矣
  或问曰儒者称论语孔子弟子所记信乎曰未然也孔子弟子曽参最少少孔子四十六岁韩曰夫子生于周灵王二十年曽子生于周敬王十五年孙曰孔子卒时七十二曽子年二十六曽子老而死是书记曽子之死则去孔子也远矣曽子之死孔子弟子略无存者矣吾意曾子弟子之为之也何哉且是书载弟子必以字独曽子有子不然由是言之弟子之号之也然则有子何以称子曰孔子之殁也诸弟子以有子为似夫子立而师之其后不能对诸子之问乃叱避而退孙曰孔子既殁诸弟子思慕有若状似孔子弟子相与立为师师之如夫子时也他日弟子有所问有若默然无以应弟子起曰有子避之此非子之坐也则固尝有师之号矣今所记独曽子最后死余是以知之盖乐正子春子思之徒孙曰二人曽子弟子与为之尔或曰孔子弟子尝杂记其言然而卒成其书者曽氏之徒也
  下篇
  韩曰此篇论尧曰首章之言谓夫子素所讽道之辞诚得其旨盖揖逊征伐之事皆萃此数语间非圣人讽道之馀其何以表见于后世者耶黄曰孔安国之疏谓尧曰之文为明天道垂训将来诚有得夫圣人之心柳子亦谓尧曰之言为圣人之大志其智足以知圣人亦不减于孔氏矣
  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四海困穷孙曰论语注云困极穷尽言极尽四海皆服其化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曰余小子履履汤名敢用玄牡孙曰夏尚黒时未改夏色故犹用黒牡敢昭告于皇上后土有罪不敢赦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朕躬有罪无以尔万方或问之曰论语书记问对之辞尔今卒篇之首章然有是何也柳先生曰论语之大莫大乎是也是乃孔子常常讽道之辞云尔讽诵也方鳯切彼孔子者覆生人之器者也覆盖也敷救切上之尧舜之不遭上之一作上言而禅不及已禅音擅下之无汤之势下之一作下言而已不得为天吏生人无以泽其徳日视闻其劳死怨呼而已之徳涸然无所依而施涸竭也音鹤故于常常讽道云尔而止也此圣人之大志也无容问对于其间弟子或知之或疑之不能明相与传之故于其为书也卒篇之首严而立之
  辩鬼谷子
  韩曰史记苏秦传注云鬼谷子战国时隐居颍川阳城之鬼谷因以自号苏秦张仪师之受纵横之事其书三卷唐艺文志有乐台注有尹知章注然其书叙谓此书即授秦仪者捭阖之术十三章本经持枢中经三篇又有梁陶弘景注今公又谓有元冀者为之指要唐史遂以苏秦为鬼谷子误矣
  元冀好读古书然甚贤鬼谷子为其指要几千言鬼谷子要为无取一作能汉时刘向班固录书无鬼谷子鬼谷子后出而险盭峭薄韩曰说文云盭戾也音戾恐其妄言乱世难信学者宜其不道而世之言纵横者时葆其书葆宝也音保尤者晚乃益出七术孙曰鬼谷子书下篇有阴符七术谓盛神法五龙养志法灵龟实意法腾蛇分威法伏熊散势法鸷鸟转圆法猛兽损兊法灵薯七章是也怪谬异甚不可考校其言益竒如字而道益狭狭隘也音洽使人狙狂失守狙猿属子余切而易于陷坠补注晁氏读书志曰公论鬼谷子书如此而来鹄亦云鬼谷子皆教人诡绐激讦揣测狯滑之术悉备于章学之者唯仪秦而已欲知是书者二子之言略尽之幸矣人之葆之者少今元子又文之以指要呜呼其为好术也过矣黄曰治异端者塞其源去恶木者戕其本仪秦纵横孟子以妾妇处之荀卿以诈人待之卫琯以乱国政责之愚谓二子不足罪使无鬼谷之学则朝纵暮横孰从而师事之故欲闲先圣之道距纵横之术者不可使鬼谷之言一日得行于天下也元冀何人作为指要妄以七术表而出之无意援溺而反推波助澜元生区区自郐无讥愚恐当涂之士嗜痔逐臭则误天下必甚矣
  辩晏子春秋
  韩曰晏子齐晏婴也其书十二篇唐艺文志皆载之公谓不当列之儒家中今观其书信然
  司马迁读晏子春秋高之而莫知其所以为书或曰晏子为之而人接焉或曰晏子之后为之皆非也吾疑其墨子之徒有齐人者为之墨好俭晏子以俭名于世故墨子之徒尊著其事以増高为已术者且其旨多尚同兼爱孙曰墨子有尚同三篇又孟子曰墨子兼爱是无父也非乐节用非厚葬久丧者是皆出墨子又非孔子好言鬼事非儒明鬼又出墨子其言问枣及古冶子等孙曰晏子春秋曰公孙捷田开疆古冶子事景公勇而无礼晏子言于公馈之二桃曰三子计功而食之公孙捷曰吾持楯而再搏乳虎可以食桃田开疆曰吾杖兵而御三军者再可以食桃古冶子曰吾尝从君济河鼋衔右骖以入底柱之流冶潜行水底逆流百步顺流九里得鼋而杀之左牵马尾古挈鼋头鹤跃而出可以食桃矣二子曰吾勇不若子功不逮子取桃不让是贪也然而不死无勇也皆反其桃契领而死古冶子曰二子死之吾独生不仁亦契领而死尤怪诞又往往言墨子闻其道而称之此甚显白者自刘向歆班彪固父子皆录之儒家中甚矣数子之不详也盖非齐人不能具其事非墨子之徒则其言不若是后之录诸子书者宜列之墨家非晏子为墨也为是书者墨之道也
  辩亢仓子
  韩曰唐艺文志注云天宝元年诏号亢仓子为洞灵真经求之不获襄阳处士王士元谓庄子作庚桑子太史公列子作亢仓子其实一也取诸子文义类者补其亡今此书其士元补亡者耶宜公有所不取也史记注亢音庚亢仓子王邵本作庚桑子司马彪曰庚桑楚人姓名
  太史公为庄周列传称其为书畏累亢桑子皆空言无事实韩曰史记庄子传索𨼆曰按庄子畏累虚篇名也即老𥅆弟子畏累邹氏童曰畏累或作崐垒庄子音注云㟪垒山名或云在鲁或云在梁州○畏于鬼切又乌罪切累音垒又力罪切今世有亢桑子书其首篇出庄子而益以庸言盖周所云者尚不能有事实又况取其语而益之者其为空言尤也刘向班固录书无亢仓子而今之为术者乃始为之传注以教于世不亦惑乎
  辩鹖冠子
  集注西汉艺文志有鹖冠子一篇下注云楚人居深山不显名氏以鹖羽为冠因自号焉唐志亦有鹖冠子三卷今其为书凡十九篇盖论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韩文公云其博选篇四稽五至之说当矣学问篇称贱生于无所用中流失船一壶千金者三读其词而悲之即此书也惟世兵篇颇与鵩赋相乱馀十八篇则否公之辩似但见此一篇故云耳鹖似雉音曷
  余读贾谊鵩赋嘉其辞鵩音服而学者以为尽出鹖冠子余往来京师求鹖冠子无所见至长沙始得其书读之尽鄙浅言也唯谊所引用为美馀无可者吾意好事者伪为其书反用鵩赋以文饰之非谊有所取之决也太史公伯夷列传称贾子曰贪夫殉财烈士殉名夸者死权孙曰鹖冠子无此语不称鹖冠子迁号为博极群书假令当时有其书迁岂不见耶假令真有鹖冠子书亦必不取鵩赋以充入之者何以知其然耶曰不类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五
  碑
  箕子碑
  孙曰箕子名须臾纣之诸父
  凡大人之道有三一曰正蒙难孙曰蒙犯也正蒙难者以正犯难也○难乃旦切二曰法授圣三曰化及民殷有仁人曰箕子孙曰孔子曰殷有三仁焉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实具兹道以立于世故孔子述六经之旨尤殷勤焉孙曰谓下易诗所载是也当纣之时大道悖乱天威之动不能戒孙曰书今天动威圣人之言无所用进死以并命诚仁矣韩曰谓比干无与吾祀故不为委身以存祀诚仁矣韩曰谓微子与亡吾国故不忍与音预具是二道有行之者矣是用保其明哲孙曰诗既明且哲以保其身与之俯仰晦是謩范謩与谟同辱于囚奴孙曰书囚奴正士正士即谓箕子也昏而与邪𬯎而不息故在易曰箕子之明夷孙曰夷伤也日入地中明夷之义故卦曰明夷正蒙难也及天命既改生人以正乃出大法孙曰大法洪范也用为圣师周人得以序彛伦而立大典孙曰书天乃锡禹洪范九畴彛伦攸叙彛伦常道也故在书曰以箕子归作洪范法授圣也及封朝鲜孙曰书传云武王释箕子之囚箕子不忍周之释走之朝鲜武王闻之因以朝鲜封之鲜音仙推道训俗惟徳无陋惟人无远用广殷祀俾夷为华化及民也孙曰汉书地理志箕子去之朝鲜教其民以礼义田蚕织作乐浪朝鲜民犯禁八条相杀以当时偿杀相伤以榖偿相盗者男没入为其家奴女子为婢欲自偿者人五十万虽免为民俗犹羞之嫁娶无所仇是以其民终不相盗无门户之闭妇人贞信不淫辟其田民饮食以笾豆可贵哉仁贤之化也率是大道藂于厥躬藂徂红切正作丛俗作藂天地变化我得其正其大人欤于虖当其周时未至殷祀未殄比干已死微子已去向使纣恶未稔而自毙毙顿也音敝武庚念乱以图存国无其人谁与兴理是固人事之或然者也然则先生隐忍而为此其有志于斯乎唐某年作庙汲郡岁时致祀孙曰汲郡今卫州纣故都也嘉先生独列于易象作是颂云
  蒙难以正授圣以謩宗祀用繁孙曰自箕子后传四十馀世至朝鲜侯准自称王繁字一作系夷民其苏宪宪大人童曰宪宪兴盛貌见中庸注音显显晦不渝圣人之仁道合隆污明哲在躬不陋为奴冲让居礼不盈称孤高而无危卑不可逾非死非去有怀故都时诎而伸诎音屈卒为世模易象是列文王为徒孙曰易内文明而外柔顺以蒙大难文王以之内难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大明宣昭崇祀式孚孙曰谓唐始立庙祀之古阙颂辞继在后儒
  道州文宣王庙碑
  童曰唐书归崇敬传赞引此碑黄曰薛伯高评十哲之科妄出后世而开元之祀非夫子志是已失矣子厚于碑反指为确论宋子京赞唐史灼见其非追咎薛氏而子厚之失俟来者愚请毕之夫颜渊以下十人皆孔门高弟显显间出者谓非尽其徒可乎取其所长序以四科万世而后知有圣言品题不敢拟议可谓后世之妄乎李元瓘虽非名臣而请祀十哲列为坐像务尊师重道是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何害其为夫子志乎嗟夫伯高妄论之于前柳子溢美之于后微景文之论则薛得为贤守柳得为通儒
  谨案某年月日韩曰按集有斥鼻亭神记云元和九年河东薛公由刑部郎中刺道州此云某年即元和九年儒师河东薛公伯高孙曰伯高名景晦由尚书刑部郎中为道州明年二月丁亥韩曰即元和十年公用牲币祭于先圣文宣王之庙夜漏未尽三刻公玄冕以入孙曰周礼司服卿大夫之服自玄冕而下如孤之服又曰祭群小祀则玄冕就位于庭愓焉深惟夫子之祀爰自京师大学遍于州邑遐阔僻陋咸用斯时致奠展诚宿燎设悬孙曰周礼司烜氏凡邦之大事共坟烛庭燎注云树于门外曰大烛于门内曰庭燎设悬谓悬笋簴之属也○燎力照切音了樽爼旗章孙曰礼记月令以为旗章注云章帜樽音尊粲穆布列周天之下呜呼夫子之道闳肆尊显二帝三王其无以侔大也然其堂庭庳陋庳短也音卑又音婢椽栋毁坠曽不及浮图外说孙曰外说鬼神之类也克壮厥居水潦仍至岁加荡沃公蹙然不宁若罔获承既祭而出登墉以望爰得美地丰衍端夷衍广也水环以流有頖宫之制孙曰礼记王制天子辟雍诸侯頖宫皆学名也頖与泮同是日树表列位树立也由礼考宜然后节用以制货财乘时以僦功役僦即就切逾年而克有成庙舍峻整阶序廓大序廓也讲肄之位肄习也师儒之室立廪以周食圃畦以毓蔬童曰周礼园圃毓草木毓音育权其子母孙曰周语民患轻则为之作重币于是乎有母权子而行若不堪重则多作轻于是乎有子权母而行注云重曰母轻曰子权称也赢且不竭嬴音盈由是邑里之秀民感道怀和更来门下咸愿服儒衣冠由公训程程法也公摄衣登席亲释经旨丕谕本綂父庆其子长励其㓜化用兴行人无诤讼公又曰夫子称门弟子颜回为庶几孙曰易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其后从于陈蔡亦各有号孙曰谓四科之目言出一时非尽其徒也于后失厥所谓妄异科第坐祀十人以为哲孙曰开元八年敇改颜子等十哲为坐像悉预配享岂夫子志哉余案月令则曰释奠于先圣先师则曰一本作则由一本作曰则国之故也故典故也乃立夫子像配以颜氏笾豆既嘉笙镛既成镛大钟名九年八月丁未韩曰当作十年八月盖唐制释奠春秋皆用上丁以长历推之九年八月乙亥朔是月无丁未且新庙之作起于十年二月丁亥既祭之后云公祭于新庙退考疑义合以燕飨万民翼翼观礼识古于是春秋师晋陵蒋坚易师沙门凝𧦬音辩俗作𧦬助教某学生某等来告愿刻金石明夫子之道及公之勤惟夫子极于化初冥于道先群儒咸称六籍具存茍赞其道若誉天地之大褒日月之明非愚则惑不可犯也惟公探夫子之志考有国之制光施彛典革正道本俾是荒服移为阙里在周则鲁侯申孙曰申僖公名能修頖宫诗有其歌在汉蜀守文翁能首儒学史有其赞今公法古之大同于鲁化人之难侔于蜀盍铭兹徳以告于史氏而刊之兹碑铭曰荆楚之阳厥服惟荒民鲜由仁帝降其良孙曰良谓良吏振振薛公童曰振振仁厚也振音真惟徳之造赤旗金节来莅于道师儒咸会嘉有攸告吉日丁亥献于頖宫庭燎伊煌音皇有焕其容公升于位心莫不恭爰念圣祀遍于海邦服冕陈器州邑攸同咸忻以欷欷歔也音希思报圣功卜迁于嘉惟吉之逢畇畇其原孙曰诗畇畇原隰曽孙田之畇垦田也均匀二音既夷且大涣涣其流孙曰诗溱与洧方涣涣兮涣涣水流貌实环于外作庙有严昭祀显配洁兹器用观礼斯会布筵伊位作廪伊秩以丰其仪以壮其室新宫既成崇报孔明千古有经公粹厥诚邦民之良弁服是缨公躬讲论䖍默以听平声公降酬酢进退齐平柔肌洽体莫不充盈归懽于心父子弟兄钦惟圣王厥道无涯世有颂辞益疚其多疚音究公斯考礼民感休嘉感一作咸从于鲁风祗以咏歌公锡于天眉夀来加孙曰诗天锡公纯嘏眉夀保鲁公赉于王赉赐予也休命是荷音何师于辟雍大邦以和侑酳申申孙曰贾山传养三老五更于太学执酱而馈执爵而酳酳者少少饮酒食已而荡口也此言景晦将入为天子三老养于太学亦鲁颂祝僖公之意云○酳音𦙍王道式讹诸儒作诗思继頖水丕扬厥声以告太史
  柳州文宣王新修庙碑
  仲尼之道与王化远迩惟柳州古为南夷韩曰柳州隶岭南故云古为南夷椎髻卉裳韩曰汉书李陵传胡服椎结师古曰结读为髻一撮之髻其形如椎书岛夷卉服卉草也𫄨葛之属○椎音槌髻音计卉音毁攻劫斗暴虽唐虞之仁不能柔孙曰柔安也书曰柔远能迩秦汉之勇不能威至于有国孙曰谓唐有天下始循法度置吏奉贡咸若采卫孙曰周礼职方氏辨九服之邦国谓侯甸男采卫蛮夷镇藩为九冠带宪令进用文事一作士学者道尧舜孔子如取诸左右执经书引仁义旋辟唯诺旋音璿辟音壁又音僻唯以水切中州之士时或病焉然后知唐之徳大以遐孔氏之道尊而明元和十年八月州之庙屋坏几毁神位刺史柳室元始至孙曰是岁七月公至柳州大惧不任以坠教基丁未奠荐法齐时事礼不克施乃合初亚终献三官衣布孙曰语曰斋必有明衣布注云以布为沐浴之衣洎于赢财取土木金石征工僦功完旧益新十月乙丑王宫正室成乃安神栖乃正法庭祗会群吏卜日之吉䖍告于王灵曰昔者夫子尝欲居九夷其时门人犹有惑圣言今夫子代千有馀载其教始行至于是邦人去其陋而本于儒孝父忠君言及礼义又况巍然炳然临而炙之乎后阙
  惟夫子以神道设教孙曰易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我今罔敢知钦若兹教以宁其神追思告诲如在于前茍神之在曷敢不䖍居而无陋罔贰昔言孙曰语曰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申陈严祀永永是尊丽牲有碑韩曰礼祭义祭之日君牵牲既入庙门丽于碑注丽犹系也刻在庙门
  终南山祠堂碑并序
  孙曰汉志扶风武功县东有终南山韩曰潘岳关中记云一名中南山言在天之中居都之南
  贞元十二年夏洎秋不雨穑人焦劳嘉谷用虞皇帝使中谒者孙曰汉表谒者掌賔赞受事灌婴为中谒者后常以阉人为之诸官加中者多阉人也祷于终南山申命京兆尹韩府君孙曰贞元十一年四月以兵部侍郎韩皋为京兆尹韩曰皋传云贞元十四年大旱民请蠲租赋皋奏不实遂贬抚州观此则十二年旱可知矣祗饰祀事考视祠制以为栋宇不称宜有加饰遂命盭厔令裴均韩曰盩厔县名裴均字君齐○盩音侜厔音窒䖍承圣謩创制祠宇创与创同乃征土工木工石工备器执用来会祠下斩板干孙曰干所以当墙两边障土者砻柱础砻卢红切础音楚陶瓴甓韩曰说文瓴𦉥似瓶者尔雅瓴甋谓之甓诗中堂有甓瓴音零甓蒲历切筑垣墉恢度旧制恢枯回切度徒故切立三筵六寻既兴功玄云触石霈泽周被植物擢茂期于丰登神道感而宣灵人心欢而致和嘉气充溢抃蹈布野于是邑令僚吏至于胥徒黄发耆艾野夫版尹孙曰书三亳版尹版尹版之尹长佥曰盖闻名山之列天下也其有能奠方域奠安也产财用兴云雨考于祭法宜在祀典惟终南据天之中在都之南西至于褒斜孙曰褒斜二谷名梁州记曰万石城溯汉上七里有褒谷南口曰褒北口曰斜长四百七十里又西至陇首陇首山名以临于戎东至于商颜孙曰商颜商山之颜又东至于太华太华华山以距于关实能作固以屏王室其物产之厚器用之出则璆琳琅玕夏书载焉童曰禹贡终南惇物至于鸟䑕厥贡惟球琳琅玕球玉名琅玕石而似珠球今作璆音求琳音林纪堂条枚秦风咏焉童曰诗终南何有有条有枚条槄梅柟也又云终南何有有纪有堂纪基也堂毕道平如掌也他本或作杞棠条枚或作祀堂条枚皆误今其神又能对于祷祀一作祀化荒为穰易沴为和沴妖气也沴音戾厥功章明宜受大礼俾有凭托而宣其烈也非我后敬神重谷则曷能发大号尊明灵非我公勤人奉上则曷能对休命作新庙人事既备神明时若丰我公田遂及我私补注诗雨我公田遂及我私粢盛无虞储峙用充韩曰储说文云备也峙尔雅云供峙具也储音除峙文里切厥猷茂哉遂相与东向蹈舞拜手稽首愿颂帝力且宣神徳永著终古辞曰
  皇帝垂徳制定统极神道泰宁祀典修饰穰祈禜雩孙曰禜祭名也周礼云禜门用瓢赍雩请雨之祭韩曰礼记雩禜祭水旱也○禜音咏雩音于 皆有凖程顾惟终南祠位庳陋庳音卑又音婢不称显名爰降制诏充大厥宇启寤诚明昭感神衷道宣天休获此利贞笃灾愆阳化为丰穰实我粢盛人赖蓄给鼓腹而歌以乐其生巍巍灵山兴利产财作固镐京孙曰诗宅是镐京镐京武王所都其地在长安西上林苑中○镐下老切拥其嘉休眷祐于人永宅厥灵奕奕新庙孙曰奕奕佼美也诗新庙奕奕奚斯所作奕音亦与弈同整顿端庄神位密清后祀承则絜心勤礼导畅纯精邑吏啬夫鲐背鲵齿孙曰骀背鲵齿皆夀征鲐音台鲵音倪愿垂表经颂宣圣徳篆刻坚石永世飞声此词三句为韵
  太白山祠堂碑并序
  孙曰山在凤翔府郿县上有灵湫祷雨辄应○韩曰终南太白地势相属韩文公南山诗云西南雄太白突起莫间簉则二山诚关中之名胜祷应如响宜哉此碑与上篇同时皆以祷旱作
  雍州西南界于梁孙曰雍州谓秦地雍梁皆禹贡九州之旧○雍于用切其山曰太白其地恒寒冰雪之积未尝已也其人以为神故岁水旱则祷之寒暑乖候则祷之疠疾祟降则祷之张曰鬼灾曰疠祟亦神祸也音邃咸若有答焉者贞元十二年孟秋旱甚皇帝遇灾悼惧分命祷祀至于兹山又诏京兆尹孙曰尹韩皋也宜饰祠庙遂下令于甸邑孙曰盩厔属京兆故云甸邑邑令裴均临事有恪革去狭陋恢闳栋宇阶室之广三倍其初翌日大雨黍稷用丰野夫讙谣钦圣信神愿垂颂声刻在金石文曰文亡
  碑阴文
  韩曰韩裴盖有劳于二祠者也故公又作文碑阴以志之
  时尹韩府君讳皋祇奉制诏发付邑吏令裴府君讳均承荷君公之命督就祠宇𦲷事谨甚克媚神意用获显贶邑人灵之其事遂闻诏书嘉异劳主者甚厚劳力到切乃刻兹石立于西序右阶之下肆列裴氏之政于碑之阴惟君教行于家徳施于人抚字惠厚柔仁博爱之道洽于鳏嫠上姑顽切下陵之切廉毅肃给威断猛制之令行于强御狱讼不私于上罪责不及于下农事课励厚生克勤征赋首入而其人益赡创立传馆平易道路易以䜴切改作甚力而其人弥逸韩府君每用嘉褒称其理为甸服最今兹设庙位神神欢而宁宜为君之诚敬克合于上用启之也不可以不志
  湘源二妃庙碑
  韩曰永州县四湘源其一也公时为永州司马作二妃事韩文公黄陵庙碑纪之甚悉湘音相
  元和九年八月二十日湘源二妃庙灾韩曰天火曰灾司功掾守令彭城刘知刚孙曰唐有司功参军守摄也以司功摄令也主簿安邑卫之武告于州刺史御史中丞清河崔公能能史有传祇栗厥戒会群吏洎众工发开元诏书惧废守祀搜考赢羡羡馀也延面切均节委积孙曰周礼遗人掌邦之委积以待施惠注云少曰委多曰积皆聚也○委于伪切积子智切咸执牍聿孙曰说文牍书版聿所以书楚谓之聿吴谓之不聿燕谓之弗至于祠下稽度既备度徒洛切佣役惟时斩木于上游陶埴于水涯埴埏也音植涯音宜又宜佳切迺桴迺载孙曰桴编木以渡工逸事遂作貌显严粲然而威十有一月庚辰陈奠荐辞立石于庙门之宇下唯父子夫妇人道之大大哉二神咸极其会为子而父尧为妇而夫舜孙曰列女传舜二妃尧之二女曰娥皇女英齐圣并明弼成授受内若嚚瞽补注若顺也书曰瞽子父顽母嚚上承辉光克艰以乂徳罔不至帝既野死孙曰史记舜践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神亦不返孙曰二妃从舜不及道死于沅湘之间食于兹川古有常典驱祓戾孽驱袚驱除也音区弗恢宣淑灵敢或失职以奸大刑奸音干有翼其恭有苾其馨苾香也薄必切沉牲爰告周礼以狸沉祭山林川泽注云祭川泽曰沉即石是铭铭曰
  渊懿承圣舜妻尧女徳形妫汭孙曰书釐降二女于妫汭沩水之汭也韩曰史记尧妻舜二女以观其徳舜饬下二女于妫汭妫汭舜所居妫水之汭○妫俱为切汭儒税切神位湘浒音虎揆兹有初克硕厥宇硕庄大也唐命秩祀兹邑攸主毛牷既疈孙曰周礼牧人凡阳祀用骍牷毛之阴祀用黝牷毛之毛之取纯毛也说文牛纯色曰牷○牷音全韩曰疈字一本作肆周礼副辜祭籕作疈疈柏逼切椒馨爰糈韩曰诗有椒斯馨糈祭神米先吕切𦙍于万年期保伊祜潜火煽孽炖于融风孙曰说文云炖风而火盛貌左传十八年梓慎曰是谓融风火之始也注东北风曰融风融风木也木火母故曰火之始神风播迁时罔克龚邑令群吏告于君公廉用积馀廉节也以就尔功桴木负埴童曰桴者编竹木为之大曰筏小曰桴桴音敷载流于江既夷以成崇宇峻墉洁严清闲音闲左右率从神乐来归徒御雍雍神既安止邦人载喜奉其吉玉一作主以对嘉祉南风湑湑韩曰说文云湑露貌音胥又私吕切湘水如舞将子无讙一作䕶神听钟鼓丰其交报邦邑是与刻此乐歌以极终古
  饶娥碑
  韩曰史云饶娥字琼姬饶州乐平人父𪟝馀悉如碑所载又云乡人异之归赗具礼葬父及娥鄱水之阴县令魏仲光碣其墓建中初黜陟使郑叔则表旌其阁河东柳宗元为立碑
  饶娥饶人饶姓娥名世渔鄱水鄱蒲波切娥为室女渊懿靖専靖一作静虽小家未尝出游治𫄨葛孙曰葛所以为𫄨绤精曰𫄨麄曰绤供女事循整乡闾敬式娥父醉渔风卒起不能舟遂以溺死求尸不得孙曰娥父𪟝渔于江遇风涛舟覆尸不出娥闻父死走哭水上三日不食耳鼻流血气尽伏死明日尸出鼋鱼鼍蛟浮死万数塞川下流孙曰娥年十四哭水上不食三日死俄大震电水虫多死父尸浮出鄱旁下民悲感怨号上音冤下音毫以为神竒县人乡人会钱具仪葬娥鄱水西横道上追思不足相与作石以诒后世并见题注诒一作诏其辞曰
  生徳无类气灵而休嗟兹孝娥惟行之周渊懿含贞好靖不游纎葛𫄨纻纎思廉切𫄨丑知切纻直吕切克供以修蒸蒸在家其父世渔饮酒不节死乎风涛乎一作于又一作于匍匐来哭号夭以呼颜目耳鼻膏血交流三日顿踣韩曰踣说文云毙也僵也○踣匹侯切又蒲北切气竭形枯一作面污父尸既出孝质已殂龟鳖鼋鼍有蛟洎鱼充流溢岸旁出仰浮见怪异形适与我谋鄱民哀号或以颂歌齐女色忧伤槐罢诛孙曰刘向列女传齐伤槐衍之女婧齐景公有所爱槐使人守之下令曰犯槐者刑伤槐者死于是衍醉而伤槐景公使拘之且加罪焉婧惧九造于晏子之门曰妾闻明君不为六畜伤人民不为野草伤禾苗今吾君以槐故杀婧父邻国闻之皆谓君爱树而贱人其可乎晏子明日朝言于公景公即废伤槐之法出犯槐之囚赵姬完父操棹爰讴孙曰列女传赵津女娟者赵河津吏之女赵简子南撃楚至河津吏醉卧不能渡简子怒欲杀之姢惧持揖而前曰妾父闻主君且来恐风波起水神动骇故祷祠九江三淮之神不胜杯酌醉至如此愿待其醒而杀之简子渡用楫者少一人姢愿备父持楫许之中流为简子发河激之歌简子悦以为夫人讴乌侯切亦音区肉刑不施汉美淳于孙曰史记汉文帝十三年太仓令淳于公有罪当刑其少女缇萦上书天子悲怜其意五月有诏除肉刑法事亦见汉刑法志烈烈孝娥水死上虞孙曰邯郸淳曹娥碑曰娥上虞曹盱之女盱能按节抚歌婆娑乐神汉安二年五月时迎伍君逆涛而上为水所淹不得其尸娥时年十四号慕思盱哀吟泽畔旬有七日遂自投江死经五日抱父死尸出度尚设祭诔之范𣋓后汉史云迎婆娑神谬矣当以碑为正娥之至徳实与为俦恒人有言惟教是图懿兹徳女家世不儒竒行特出神道莫酬穷哀罔泄终古以留乡人好礼爰立兹丘建铭当道孙曰当道即谓横道上也过者下车
  唐故特进赠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大都督南府君睢阳庙碑并序
  集注南府君名霁云魏州顿丘人禄山反张巡许远守睢阳遣霁云乞师于贺兰进明不果如请事详碑中霁云还入城十月城陷与巡等同被害初赠开府仪同三司再赠扬州大都督
  急病让夷义之先孙曰国语臧文仲曰贤者急病让夷居官当事不避难夷平也图国忘死贞之大孙曰昭元年左氏赵孟称叔孙豹曰思难不越官信也图国忘死贞也利合而动乃市贾之相求贾音古恩加而感则报施之常道睢阳所以不阶王命横绝凶威越千祀而挺生奋百代而特立者也时惟南公天与拳勇孙曰诗无拳无勇注拳力也神资机智艺穷百中韩曰史记养由基去杨叶百步射之百发百中霁云传善骑射见贼百步内射之发无不应豪出千人不遇兴词郁尨眉之都尉孙曰张衡赋曰尉尨眉而郎潜兮逮三叶而见武注汉武故事曰上至郎署见一老郎鬓眉皓白问何时为郎何其老也对曰臣姓颜名驷以文帝时为郎文帝好文而臣好武景帝好老而臣尚少陛下好少而臣已老是以三叶不遇也上感其言擢为会稽都尉数竒见惜挫猿臂之将军韩曰史记上以李广数竒孟康曰竒只不耦也又曰广为人长猿臂善射亦天性也如淳曰臂如猿通肩数所角切竒居宜切天宝末冦剧凭陵隳突河华华山名音尽天旋亏斗极之位地圯积狐狸之穴圮毁也又说文云山无草木也圯音起亲贤在庭子骏陈謩以佐命孙曰刘歆字子骏为王莽佐命官至国师元老用武夷甫委师而劝进孙曰晋王衍字夷甫尝与东海王越共讨茍晞越薨众推衍为帅衍辞俄而举军为石勒所破勒执衍等问以晋故衍因劝勒称尊号惟公与南阳张公巡高阳许公远义气悬合𬣙谋大同𬣙大也又说文云齐楚谓信曰𬣙𬣙匈于切誓鸠武旅以遏横溃横戸孟切溃音会裂裳而千里来应韩曰文选脱耒为兵裂裳为旗左袒而一呼皆至韩曰汉书太尉以一节入北军一呼士皆袒左为刘氏呼火故切柱厉不知而死难孙曰列子柱厉叔事莒敖公自以为不知已去居海上及公有难乃往死之曰以丑后世之人主不知其臣者也狼曋见黜而奔师孙曰文二年左氏晋襄公缚秦囚使莱驹以戈斩之囚呼莱驹失戈狼曋取戈斩囚遂以为右箕之役先轸黜之狼曋怒及彭衙既陈以其属驰秦师死焉瞫尸甚式衽二切忠谋朗然万夫齐力一作志公以推让且専奋撃为马军兵马使出战则群校同强韩曰谓贼囚张通晤陷宋曹等州张公巡率吏哭玄元祠遂起兵讨贼从者千馀也入守而百雉齐固韩曰百雉城也城高三堵为雉谓贼攻雍丘张公巡设百楼橹城上束刍灌油以焚贼不敢向也初据雍丘孙曰至徳元载三月真源令张巡起兵讨贼据雍丘韩曰谓单父尉贾贲合兵击宋州张通晤走襄邑为顿丘令所杀贲引军进至雍丘巡与之合有众二千也雍丘隶汴州谓非要害将保江淮之臣庶通南北之奏复孙曰周礼诸臣之复万民之逆拔我义类扼于睢阳孙曰十二月巡拔雍丘东守宁陵二载正月贼将尹子竒冦睢阳睢阳太守许远告急于巡巡引兵入睢阳睢阳隶宋州前后捕斩要遮凶气连沮韩曰此谓巡至睢阳与许远合霁云战宁陵北斩贼将二十杀万馀人投尸于汴也汉兵已绝守䟽勒而弥坚孙曰汉永平十七年班超在疏勒国十八年帝崩焉者以中国大丧攻没都䕶而龟兹姑墨数攻䟽勒超孤立无援吏士单少拒守岁馀○䟽音踈虏骑虽强顿盱眙而不进孙曰南史宋文帝元嘉二十八年魏主攻盱眙辅国将军臧质坚守魏人杀伤万计尸与城平三旬不拔魏主退走○盱音吁眙音怡贼徒乃弃疾于我悉众合围技虽穷于九攻韩曰吕氏春秋公输般为高云梯欲以攻宋墨子闻之见荆王曰宋必不可得请令公输试攻之臣请试守之于是公输般设攻宋之械墨子设守宋之备公输般九攻之墨子九却之不能入故荆辍不攻宋矣墨子名翟宋大夫志益専于三板孙曰史记赵世家智伯率韩魏攻赵襄子奔保晋阳三国引汾水灌其城城不沉者三板偪阳悬布之劲孙曰襄十年左传晋荀偃士匄请伐偪阳主人悬布堇父登之及堞而绝之队则又悬之○偪音逼劲字一本作巧汧城凿穴之竒韩曰史田单攻齐收城中牛得千馀束兵刃于其角而灌脂束茅于其尾烧其端凿城数十穴夜纵牛牛尾爇怒而奔燕军大惊败走○汧音牵息意牵牛羞郑师之大临孙曰宣十二年左传楚人伐郑国人大临守陴者皆哭三月楚克郑郑伯肉袒牵羊以逆甘心易子鄙宋臣之病告韩曰宣十五年左氏楚子围宋宋人惧使华元夜入楚师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㸑虽然城下之盟有以国毙不能从也诸侯环顾而莫救国命阻绝而无归以有尽之疲人敌无巳之强冦公乃跃马溃围驰出万众抵贺兰进明乞师进明乃张乐侑食以好聘待之公曰敝邑父子相食而君辱以燕礼独何心欤乃自噬其指曰啖此足矣孙曰巡等守睢阳死伤之馀才六百人时河南节度使贺兰进明在临淮拥兵不救八月巡令霁云将三十骑犯围而出告急临淮进明具食与乐延霁云坐霁云泣且语曰睢阳之人不食月馀矣霁云虽欲独食且不下咽因噬啮落一指以示进明曰霁云既不能逹主将之意请留一指以示信归报坐中皆为泣下韩曰按旧史云请啮一指留于大夫示之以信归报本州新传云请置一指以示信归报中丞因拔佩刀斩一指血淋璃以示贺兰公此所载又有啖此足矣之文其不同如此温公考异从旧传遂恸哭而返即死孤城韩曰霁云遂自临淮还睢阳缒城而入城中将吏知救不至恸哭累日首碎秦庭终懵无衣之赋韩曰定四年左氏申包胥如秦乞师秦哀公为赋无衣九顿首而坐秦师乃出孙曰庾信哀江南赋曰申包胥之顿地碎之以首瞢武亘切身离楚野徒伤带剑之辞孙曰楚词九歌云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虽离兮心不惩至徳二年十月城陷遇害韩曰霁云等皆为贼所执贼将以刃胁巡巡不降又降霁云霁云未应巡呼曰南八男儿死耳不可为不义屈霁云笑曰将欲有为也公知我者敢不死亦不降乃与姚訚等遇害惟远执送洛阳无传燮之叹息孙曰后汉传燮字南容为汉阳太守贼围汉阳欲送燮归郷里燮慨然叹曰吾行何之吾必死于此遂麾左右进兵临阵战没有周苛之慷慨孙曰汉书高祖使周苛守荥阳楚下荥阳生得苛苛骂项羽羽烹之慷下朗切慨口溉切闻义能徙童曰语曰闻义不能徙是吾忧也果其初心烈士抗词痛臧洪之同日韩曰臧洪字子原袁绍执洪杀之洪邑人陈容谓绍曰将军欲为天下除暴而先专诛忠义岂合天意又曰今日宁与臧洪同日死不与将军同日生遂复见杀见者相谓曰如何一日戮二烈士直臣致愤惜蔡恭于累旬韩曰刘璠梁典云武帝天监三年魏兵围义阳司州刺史蔡道恭御之相持百馀日道恭疾卒诏使郢州刺史曹景宗救援景宗顿兵不进义阳遂陷御史中丞任昉弹劾景宗略曰道恭云逝城守累旬景宗之存一朝弃甲直臣盖指任昉也朝廷加赠特进扬州大都督定功为第一等与张氏许氏并立庙睢阳岁时致祭男在襁褓皆受显秩赐之土田葬刻鲍信之形孙曰魏志初平二年鲍信撃黄巾于夀张力战斗死继而破之购求信不得众乃刻木为信状祭而哭焉今本作鲍勋误陵图厐徳之状孙曰魏志厐徳字令明与关侯战为侯所得侯谓曰不降何为徳骂曰我宁为国家鬼不为贼将也为侯所杀于禁等七军皆没孙权称藩遣禁还魏帝令北诣邺谒高陵帝使豫于陵屋画关侯战克厐徳愤怒禁降伏之状禁见惭恚发病薨纳官其子见勾践之心孙曰越语勾践栖于会稽乃令于三军曰孤子寡妇疾疹贫病者纳官其子注云官仕也仕其子而教之廪以食之也羽林字孤知孝武之志韩曰汉百官表武帝时从军死事者之子养羽林官教以五兵号羽林孤儿少壮令从军举门关于周典孙曰周礼司门职云凡财物犯禁者举之以其财养死政之老与其孤注云财所谓门关之委积也死政之老国中死事者之父母也孤子也韩曰又遗人云掌门关之委积以养孤老征印绶于汉仪韩曰汉时印佩非若今之金紫银绯长使服之也盖居是官则佩是印罢则解之故三公上印绶后汉张奂云吾前后十要银艾银即银印艾即绿绶十要者一官一佩之耳印不甚大淮南王曰方寸之印丈二之组是也汉世功臣死后多赐印绶焉见孔氏杂说王猷以光宠锡斯备于戏睢阳之事不唯以能死为勇善守为功所以出竒以耻敌立慬以怒冦孙曰列子刺客曰虞氏富乐之日久矣而常有轻易人之心吾不侵犯之而辱我以腐䑕不报无以立慬于天下慬勇也勤谨二音一本作仅俾其専力于东南而去备于西北力専则坚城必陷备去则天讨可行是故即城陷之辰为克敌之日孙曰十月癸丑睢阳城陷庚申安庆绪奔河北壬戌克东京世徒知力保于江淮而不知功靖乎丑虏论者或未之思欤公讳霁云霁子计切字某范阳人有子曰承嗣七岁为婺州别驾赐绯鱼袋历施涪二州涪音浮服忠思孝无替负荷惧祠宇久远徳音不形愿斵坚石斵音卓假辞纪美惟公信以许其友刚以固其志仁以残其肌勇以振其气忠以摧其敌烈以死其事出乎内者合于贞行乎外者贯于义是其所以奋百代而超千祀者矣其志不亦宜乎庙貌斯存碑表攸托洛阳城思乡之梦傥来孙曰后汉温序字次房为䕶羌校尉行部至襄武为隗嚣将荀宇所执欲降之序不听伏剑而死光武命送丧到洛阳城旁为冢地长子夀为邹平侯相梦序告之曰久客思乡里夀即弃官上书乞骸骨归葬帝许之乃反旧茔焉麒麟阁中即图之词可继孙曰汉书赵充国以功徳与霍光等列画未央宫至成帝时西羌尝有警上思将帅之臣追美充国迺召黄门侍郎扬雄即充国图画而颂之铭曰
  贞以图国义惟急病临难忘身难乃旦切见危致命汉宠死事周崇死政并见上注烈烈南公忠出其性控扼地利奋扬兵柄东䕶吴楚西临周郑婪婪群凶婪贪也卢含切害气弥盛长蛇封豕孙曰封大也左氏吴为封豕长蛇荐食上国踊跃不定屹彼睢阳屹崪山貌屹鱼乙切制其要领董曰前汉张骞传注云要衣要也领衣领也凡持衣者则执要领故以为喻○要一遥切横溃不流疾风斯劲梯冲外舞孙曰冲谓冲城车诗临冲闲闲是也缶穴中侦孙曰贼为云梯势如半虹置精兵二百于其上推之临城欲令腾入巡预于城潜凿三穴候梯将至于一穴中出一大木末置铁钩钩之使不得退一穴中出一木柱之使不得进一穴中出一大木置铁笼盛火焚之其梯中折梯上卒尽烧死○侦伺也视也丑正切又猪孟切钤马非艰孙曰宣十五年公羊传钳马而秣之钤钳通用析骸犹竞解见上浩浩列士不闻济师孙曰时许叔冀在谯郡尚衡在彭城贺兰进明在临淮皆拥士不救兵食殱焉守逾三时公奋其勇单车载驰投躯无告噬指而归力穷就执犹抗其辞解亦见上圭璧可碎坚贞不亏冦力东尽凶威西恧恧惭也女六切孤城既拔渠魁受戮雷霆之诛由我而速巢穴之固由我而覆江汉淮湖群生咸育倬焉勲烈孰与齐躅说文蹈躅也躅厨玉切天子震悼陟是元功旌褒有加命秩斯崇位尊九牧礼视三公建兹祠宇式是形容牲牢伊硕黍稷伊丰䖍䖍孝嗣望慕无穷刊碑河浒万古英风孙曰大历十二年四月以南霁云子为歙州别驾又贞元二年二月授承嗣官旌忠烈之后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六
  碑
  曹溪第六祖赐谥大鉴禅师碑
  集注六祖惠能也姓卢氏新州人化于新州国恩寺宪宗时赐谥大鉴塔曰元和灵照公在柳州作此碑东坡尝曰子厚南迁始究佛法作曹溪南岳诸碑绝妙古今真知言哉补注邵太史曰东坡于古人但写渊明子美太白退之子厚之诗为南华写子厚六祖大鉴禅师碑南华又欲写刘梦得碑则辞之
  扶风公廉问岭南三年孙曰元和八年十二月以桂管观察使马总为岭南节度使扶风人也以佛氏第六祖未有称号䟽闻于上诏谥大鉴禅师塔曰灵照之塔元和十年十月十三日下尚书祠部符到都府都府节度府也公命部吏洎州司功掾告于其祠幢盖钟鼔幢传江切増山盈谷万人咸会若闻鬼神其时学者千有馀人莫不欣踊奋厉如师复生则又感悼涕慕如师始亡因言曰自有生物则好斗夺相贼杀丧其本实悖乖淫流悖乱也○悖蒲昧切又音勃莫克返于初孔子无大位没以馀言持世更杨墨黄老益杂其术分裂而吾浮图说后出推离还源合所谓生而静者孙曰礼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梁氏好作有为师达摩讥之空术益显孙曰后魏太和十年有僧达摩者本天竺王子以䕶国出家入南海得禅宗妙法云自释迦相传有衣钵为记世相付授达摩赍衣钵浮海而来至梁诣武帝帝问以有为之事建摩不悦乃之魏隐于嵩山少林寺遇毒而卒是为初祖六传至大鉴孙曰达摩以其法传慧可是为二祖惠可传璨是为三祖璨传道信是为四祖信传弘忍是为五祖忍传惠能是为六祖大鉴始以能劳苦服役一听其言言希以究师用感动遂受信具信具衣钵也遁隐南海上人无闻知又十六年度其可行乃居曹溪孙曰咸亨末能住韶州宝林寺曹溪韶州地名也为人师会学去来尝数千人其道以无为为有以空洞为实以广大不荡为归其教人始以性善终以性善不假耘锄本其静矣中宗闻名使幸臣再征不能致取其言以为心术其说具在今布天下凡言禅皆本曹溪大鉴去世百有六年孙曰先天二年卒是岁癸丑至元和十三年戊戌为一百六年凡治广部而以名闻者以十数莫能掲其号乃今始告天子得大谥丰佐吾道其可无辞公始立朝以儒重刺䖍州都䕶安南孙曰元和五年七月总自䖍州刺史为安南都䕶由海中大蛮夷连身毒之西童曰身毒国名即天竺也浮舶听命咸被公徳受旗纛节㦸童曰纛翳也舞者所执又羽葆幢也韩曰纛左纛也以旄牛尾而为之○纛音道又徒沃大到二切来𦲷南海补注按韩文公祭总文公于泉于䖍始执郡符遂殿交州抗节畨禺交州即安南都䕶府畨禺则南海郡广州也与公此碑合而唐史乃云总自安南都䕶迁桂管经略观察使误矣东坡曰以碑考之盖自安南迁南海非桂管也可以正唐史之误属国如林不杀不怒人畏无噩说文噩哗讼也○噩音咢允克光于有仁昭列大鉴莫如公宜其徒之老乃易石于宇下使来谒辞其辞曰
  达摩乾乾韩曰说文云干上出也孙曰乾乾不息之貌传佛语心六承其授大鉴是临劳勤専默终揖于深揖一作挹抱其信器行海之阴其道爰施在溪之曹厖合猥附不夷其高传告咸陈惟道之褒生而性善在物而具荒流奔轶韩曰说文曰轶车相出也○轶徒结切乃万其趣匪思愈乱匪觉滋误由师内鉴咸获于素不植乎根不耘乎苗中一外融有粹孔昭在帝中宗聘言于朝阴翊王度俾人逍遥越百有六祀号谥不纪出扶风公告今天子尚书既复大行乃诔光于南土其法再起厥徒万亿同悼齐喜惟师教所被洎扶风公所履咸戴天子天子休命嘉公徳美溢于海夷浮图是视师以仁传公以仁理谒辞图坚永𦙍不已
  南岳弥陀和尚碑
  韩曰公贞元十八年为蓝田尉照死于七月十九日此碑盖七月后作东坡评说见上篇题注
  在代宗时有僧法照为国师乃言其师南岳大长老有异徳天子南向而礼焉度其道不可徴乃名其居曰般舟道场韩曰公尝为般舟和尚第二碑盖指日悟为般舟和尚即此所谓般舟道场也用尊其位公始居山西南岩石之下人遗之食则食不遗则食土泥茹草木其取衣类是南极海裔北自幽都来求厥道或值之崖谷羸形垢面躬负薪槱孙曰诗薪之槱之槱积木燎之也槱音酉以为仆役而媟之乃公也韩曰说文媟嬻也○媟音薛凡化人立中道而教之权俾得以疾至故示専念书涂巷刻谿谷不勤诱掖以援于下不求而道备不言而物成人皆负布帛斩木石委之岩戸不拒不营祠宇既具以洎于徳宗申诏褒立是为弥陀寺施之馀则与饿疾者韩曰说文云施惠也○施施智切不尸其功公始学成都唐公次资川诜公诜公学于东山忍公集注释氐五祖忍公姓周黄梅人与四祖道信并住东山寺故谓其法为东山法法照智诜皆学于忍惟唐公真公及衡山承远未详皆有道至荆州进学玉泉真公真公授公以衡山俾为教魁人从而化者以万计初法照居庐山由正定趋安乐国由字一本作中见蒙恶衣侍佛者佛告曰此衡山承远也出而求之肖焉乃从而学传教天下由公之训公为僧凡五十六年其夀九十一贞元十八年七月十九日终于寺葬于寺之南冈刻石于寺大门之右铭曰一气回薄茫无穷其上无初下无终离而为合蔽而通始末或异今焉同虚无混冥道乃融圣神无迹示教功公之率众峻以容公之立诚教其中教一作放服庇草木蔽穹隆仰攀俯取食以充形游无极交大雄夫子稽首师顺风四方奔走云之从经始㝷尺成灵宫始自蜀道至临洪咨谋往复穷真宗弟子传教国师公化流万亿代所崇奉公寓形于南冈㓜曰弘愿惟孝恭立之兹石书玄踪
  岳州圣安寺无姓和尚碑
  韩曰为永州司马时作
  维某年月日岳州大和尚终于圣安寺凡为僧若干年年若干有名无姓世莫知其闾里宗族所设施者有问焉而以告曰性吾姓也其原无初其胄无终孙曰说文云胄𦙍也承于释师以系道本吾无姓耶法剑云者我名也实且不有名恶乎存吾有名耶性海吾乡也法界吾宇也戒为之墉惠为之户以守则固以居则安吾闾里不具乎度门道品其数无极菩萨大士其众无涯吾与之戚而不吾异也吾宗族不大乎其道可闻者如此而止读法华经金刚般若经数逾千万或讥以有为曰吾未尝作呜呼佛道逾远异端竞起唯天台大师为得其说和尚绍承本统以顺中道凡受教者不失其宗生物流动趋向混乱惟极乐正路为得其归和尚勤求端悫以成至愿凡听信者不惑其道或讥以有迹曰吾未尝行始居房州龙兴寺中徙居是州徙居一作徙于作道场于楞伽北峯楞音棱不越阃者五十祀阃苦本切与梱同和尚凡所严事皆世高徳始出家事而依者曰卓然师居南阳立山孙曰南阳邓州葬岳州就受戒者曰道颕师居荆州弟子之首曰怀远师居长沙安国寺为南岳戒法岁来侍师会其终遂以某月某日葬于卓然师塔东若干步铭曰
  道本于一离为异门以性为姓乃归其根无名而名师教是尊假以示物非吾所存大乡不居大族不亲渊懿内朗冲虚外仁圣有遗言是究是勤惟动惟默逝如浮云教久益微世罕究陈爰有大智出其真门一作论师以显示俾民惟新情动生变物由湮沦爰授乐国参乎化源师以诱导俾民不昏道用不作神行无迹晦明俱如生死偕寂法付后学施之无斁斁厌也夷益切葬从我师无忘真宅荐是昭铭刻兹贞石
  碑阴记
  无姓和尚既居是山曰凡吾之求非在外也吾不动矣弘农杨公炎自道州以宰相征过焉孙曰大历四年八月以道州刺史杨炎同平章事以为宜居京师强以行不可将以闻曰愿间岁乃往明年杨去相位窜谪南海上孙曰建中二年十一月炎自左仆射贬崖州司户参军终如其志赵郡李萼音谔辩博人也为岳州盛气欲屈其道闻一言服为弟子河东裴藏之举族受教京兆尹弘农杨公某孙曰元和四年杨凭为京兆尹以其隐地为道场奉和州刺史张惟俭买西峯广其居凡以货利委堂下者不可选纪受之亦无言将终命其大弟子怀远授以道妙终不告其姓或曰周人也信州刺史李某一本云李公位公集有位墓志为之传长沙谢楚为行状博陵崔行俭为性守一篇凡以文辞道和尚功徳者不可悉数弘农公自馀杭孙曰杨凭元和四年为江西观察使以赃罪贬临贺尉俄自临贺尉徙杭州长史命以行状来怀远师自长沙以传来使余为碑既书其辞故又假其阴以记
  龙安海禅师碑
  韩曰公云弟子皓初等状其师之行谒余为碑按集有送皓初序颇亟称之即初之贤盖足以知海之为人矣永州作
  佛之生也远中国仅二万里韩曰后汉西域传天竺国一名身毒世传明帝梦见金人长大顶有光相问群臣或曰西方有神名曰佛以地理考之安南者岭南之极边也而天竺之道自此而通安西者陇右之极边也而西域之道自此而入则其道里之远可知矣其没也距今兹仅二千岁故传道益微而言禅最病拘则泥乎物诞则离乎真诞欺也真离而诞益胜故今之空愚失惑纵傲自我者一本作空空愚夫失惑云云韩曰论语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皆诬禅以乱其教冒于嚚昏韩曰左传口不道忠信之言为嚚○嚚鱼巾切放于淫荒其异是者长沙之南曰龙安师师之言曰迦叶至师子迦叶尊者师子尊者二十三世而离离而为达摩由达摩至忍五世而益离离而为秀为能孙曰神秀姓李氏汴州尉氏县人隋末出家为僧后遇蕲州双峯山东山寺僧弘忍以坐禅为业乃叹伏曰此真吾师也便往事弘忍専以樵汲自役以求其道咸亨五年弘忍卒秀乃往荆州居当阳山则天闻其名追赴都秀同学僧恵能姓厐氏新州人忍卒往韶州宝林寺秀尝奏则天请追能赴都至神龙元年中宗遣内侍薛简驰诏往请能能竟不度岭而卒天下乃散传其道谓秀为北宗能为南宗南北相訾反戾斗狠下恳切其道遂隐呜呼吾将合焉且世之传书者皆马鸣龙树道也马鸣尊者龙树菩萨二师之道其书具存徴其书合于志可以不慁胡困切于是北学于惠隐南求于马素咸黜其异以蹈乎中乖离而愈同空洞而益实作安禅通明论推一而适万则事无非真混万而归一则真无非事推而未尝推故无适混而未尝混故无归块然趣定至于旬时是之谓施用茫然同俗极乎流动是之谓真常居长沙在定十四日人即其处而成室宇遂为宝应寺去于湘之西人又从而负大木砻密石说文云砻靡也砻音聋以益其居又为龙安寺焉尚书裴公某孙曰贞元三年间五月以国子司业裴胄为湖南观察使七年徙江西李公某孙曰八年十二月以给事中李巽为湖南十三年九月徙江西侍郎吕公某孙曰以礼部侍郎吕渭为湖南十六年七月卒杨公某孙曰十八年九月以太常少卿杨凭为湖南御史中丞房公某咸尊师之道执弟子礼凡年八十一为僧五十三期元和三年二月九日而没其弟子玄觉洎怀直浩初等状其师之行谒余为碑曰师周姓如海名也世为士父曰择交同州录事参军叔曰择从尚书礼部侍郎师始为释其父夺之志使仕至成都主簿不乐也天宝之乱复其初心尝居京师西明寺又居岣嵝山终龙安寺孙曰衡山一名岣嵝山本拘缕二音岣又音古后切喽力后切葬其原铭曰
  浮图之修其奥为禅奥于到切殊区异世谁得其传遁隐乖离浮游散迁莫征旁行行列也胡郎切徒听诬言空有互斗南北相残谁其会之楚有龙安龙安之徳惟觉是则苞并绝异说文云苞裹也○苞音包表正失惑貌昧形静功流无极动言有为弥寂而默祠庙之严我居不饰贵贱之来我道无得逝耶匪追至耶谁抑惟世之机惟道之微既陈而明乃去而归象物徒设真源无依后学谁师呜呼兹碑一作动言事为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七
  碑铭
  南岳云峯寺和尚碑
  韩曰南岳衡山也在衡州按塔铭和尚死于贞元十七年九月葬以十月其年秋公方调蓝田尉此碑及塔铭皆同时作
  乾元元年某月日孙曰乾元肃宗年号元年岁在戊戌皇帝曰予欲俾慈仁怡愉洽于生人惟浮图道允迪乃命五岳求厥元徳以仪于下童曰仪谓表仪惟兹岳上于尚书其首曰云峯大师法证凡莅事五十年贞元十七年乃没其徒曰诠曰远曰振曰巽曰素凡三千馀人其长老咸来言曰吾师轨行峻特童曰轨法也又说文云车辙也○轨居洧切器宇弘大有来受律者吾师示之以为尊严整齐明列义类而人知其所不为有来求道者吾师示之以为高广通达一其空有而人知其所必至元臣硕老稽首受教髫童毁齿集注髫童子垂发貌说文云龀毁齿也男八月而齿生八岁而齓女七月而齿生七岁而齓○髫音迢踊跃执役故从吾师之命而度者凡五万人吾师冬不燠裘燠乙六威遇二切饥不丰食每岁会其类读群经俾圣言毕出有以见其大又率其仵伐木辇土作佛塔庙洎经典俾像法益广有以见其用将没告门人曰吾自始学至去世未尝有作焉然后知其动无不虚静无不为生而未始来殁而未始往也二而下或有二知字其道备矣愿刻山石知教之所以大其词曰
  师之教尊严有耀恭天子之诏维大中以告后学是效师之徳简峻渊默柔惠以直涣焉而不积同焉而皆得兹道惟则师之功勤劳以庸维奥秘必通以兴祠宫遐迩攸从师之族由虢而郭孙曰周武王封文王弟虢叔于西虢平王东迁夺虢叔之地与郑武公求虢叔之裔孙序封于阳曲号曰郭公虢谓之郭声之转也世徳有奕从佛于释师之夀七十有八维终始罔缺丕冒遗烈厥徒蒸蒸维大教是膺维宪言是征溥博恢弘如川之増如云之兴如岳之不崩终古其承之
  南岳云峯和尚塔铭
  云峯和尚族郭氏号法证为竺乾道五十有七年年七十有八贞元十七年九月十七日终十月二十七日葬凡度学者五万人一有为字弟子者三千人色厉而仁行峻而周道广而不尤功高而不有毅然居山之北峰以为仪表世之所谓贤人大臣者至南方咸所严事由其内者闻大师之言律义莫不震动悼惧如听誓命补注此即前碑所云有来受律者吾师示之以尊严整齐明列义类而人知其所不为也由其外者闻大师之称道要莫不凄欷欣踊欷音希如获肆宥补注此即前碑所云有来求道者吾师示之以高广通达一其空有而人知其所必至也故时推人师则専其首诏求教宗则冠其位披山伐木崇构法宇则地得其胜捐衣去食广阅群经则理得其深其道实勤而其心无求自大师化去教亦随丧呜呼大师之葬门人慕号长老愁痛遂相与以为兹塔砻石峻整植木蓊茂蓊草木盛貌○蓊乌孔切又音翁凡衡山无与为比者然而未有能纪其事余既与大乘师重巽游巽其徒也亟为余言故为其铭铭曰
  苞元极兮韬大方威而仁兮幽以光行峻洁兮貌斋庄气混溟兮徳洋洋演大律兮离毫芒度群有兮耀柔刚栋宇立兮像法彰文字阐兮圣言扬阐齿善切诏褒列兮宅南方道之广兮用其常后是式兮宜久长閟灵室兮记崇冈即玄石兮垂文章学者慕兮哀无疆
  南岳般舟和尚第二碑
  韩曰公尝作南岳弥陀和尚碑谓代宗时有僧法照言其师南岳大长老有异徳天予礼焉名其居曰般舟道场与此碑合孙曰按碑云前永州司马员外置柳宗元撰并书元和三年十月二十九日僧景秀立刻者林鸿
  佛法至于衡山及津大师始修起律教由其坛场而出者为得正法其大弟子曰日悟和尚尽得师之道次补其处为浮图者宗世家于零陵蒋姓也和尚心大而行密体卑而道尊以为由定发慧必用毗尼为之室宇遂执业于东林恩大师究观秘义乃归传教不视文字悬判深微登坛莅事度比丘众凡岁千人者三十有七而道不慁以为去凡即圣必以三昧为之轨道遂服勤于紫霄远大师修明要奥得以观佛浩入性海洞开真源孙曰碑本作廓开真源道场専精长跪右绕碑本无长跪二字不衡不倚碑本无不衡二字凡七日者百有二十而志不衰初开元中诏定制度师乃居本郡龙兴寺肃宗制天下名山置大徳七人兹岳尤重推择居首师乃即崇岭是作精室辟林莽碑本作斩林莽刳岩峦韩曰小山而锐曰峦○峦音鸾殿舍宏大廊庑修直韩曰说文云庑堂下周屋○庑音武不命而献力不祈而荐货凡南方颛念佛三昧者颛音専必由于是命曰般舟台焉和尚生十三年而始出家又九年而受具戒又十年而处坛场碑本处作居又三十七年而当贞元二十年正月十七日化于兹室呜呼无得而修故念为实相不取于法故律为大乘坏衣不饰揣食不味揣聚貌○揣徒官切覆荐服役凡出于生物者摈而勿用不自知其慈摄取调御凡归于正真者动而成群不自知其教万行方厉一性恒如寂用之涯不可得也有弟子曰景秀嗣居法会欲广其师之徳延于罔极故申明陈辞俾刊之兹碑铭曰
  像教南被又津而尊威仪有严载辟其门吾师是嗣増濬道源度众逾广大明群昏乃兴毗尼微密是论卢昆切八万总结彰于一言声闻熙熙遐迩来奔如木既拔有植其根乃法般舟奥妙斯存百亿冥会观于化元同道祁祁祁祁盛貌功庸以敦如水斯壅流之无垠垠岸也垠音银帝求人师登我先觉赫矣明命表兹灵岳于彼南阜斋宫爰作负掲致货时靡要约𥘵奋程力不呼而诺是刈是凿既涂既斵层构孔硕以延后学出不牛马服不絮帛匪安其躬亦菲其食勤而不劳在用恒寂纵而不傲在舍恒得洪融混合孰究其迹懿兹遗光式是嘉则容貌往矣轨仪无极其徒追思赓荐兹石
  南岳大明寺律和尚碑
  儒以礼立仁义无之则坏佛以律持定慧去之则丧是故离礼于仁义者不可与言儒异律于定慧者不可与言佛达是道者唯大明师师姓欧阳氏号曰惠开唐开元二十一年始生天宝十一载始为浮图大历十一年始登坛为大律师贞元十三年十一月十一日卒元和九年正月其弟子怀信道嵩尼无染等命高道僧灵屿为行状列其行事愿刊之兹碑宗元今掇其大者言曰师先因官世家潭州为大姓有勲列爵位今不言大浮图也凡浮图之道衰其徒必小律而去经大明恐焉于是从峻洎侃以究戒律而大法以立又从秀洎昱以通经教而奥义以修由是二道出入隐显后学以不惑来求以有得广徳二年始立大明寺于衡山诏选居寺僧二十一人师为之首乾元元年韩曰以史考之乾元肃宗即位之三载广徳代宗即位之一载如此则乾元当在先广徳当在后然此碑正谓南岳大明寺律和尚则大明寺始立于广徳为信当是乾元字误矣一本于此特曰某年疑之也又命衡山立毗尼蔵诏选讲律僧七人师应其数凡其衣服器用动有师法言语行止皆为物轨执巾匜孙曰左氏传奉匜沃盥注匜沃盥器也○匜音移又演尔切奉杖履为侍者数百翦发髦被教戒为学者数万得众若独居尊若卑晦而光介而大灏灏焉无以加也韩曰说文灏夷旷也○灏音皓其塔在祝融峯西址下孙曰衡山有五峯祝融其一也碑在塔东其辞曰
  儒以礼行觉以律兴一归真源无大小乘大明之律是定是慧丕穷经教为法出世化人无疆垂裕无际诏尊硕徳威仪有继道遍大州徽音勿替祝融西麓山足曰麓○麓音鹿洞庭南裔裔末也○裔音曳金石刻辞弥亿千岁
  碑阴
  凡葬大浮图无竁穴童曰竁穿地也○竁音钏其于用碑不宜然昔之公室礼得用碑以葬其后子孙因宜不去遂铭徳行用图久于世及秦刻山石号其功徳亦谓之碑而其用遂行然则虽浮图亦宜也凡葬大浮图其徒广则能为碑晋宋尚法故为碑者多法梁尚禅故碑多禅法不周施禅不大行而律存焉故近世碑多律凡葬大浮图未尝有比丘尼主碑事今惟无染实来涕泪以求其志益坚又能言其师他徳尤备故书之碑阴师凡主戒事二十二年宰相齐公映李公泌赵公憬尚书曹王皋裴公胄侍郎令狐公峘已上六人史皆有传或师或友齐亲执经受大义为弟子又言师始为童时梦大人缟冠素舄韩曰说文缟鲜色舄履也○缟音杲舄音昔来告曰居南岳大吾道者必尔也已而信然将终夜有光明笙磬之音众咸见闻若是类甚众以儒者所不道而无染勤以为请故末传焉无染韦氏女世显贵今主衡山戒法
  衡山中院大律师塔铭
  衡山中院大律师曰希操没年五十七没年一作末年既没二十七年弟子诫盈奉公之遗事愿铭塔石公昝姓昝子感切凡去儒为释者三十一祀掌律度众者二十六会南尼戒法坏而复正由公而大兴衡岳佛寺毁而再成由公而丕变故当世之士若李丞相泌道未尝屈睹公而稽首尊之不名韩曰公前于大明师碑尝谓丞相李公泌执经受大义今又谓睹大律师而稽首尊之则师之出处盖必与大明师同出世之士若石廪公瓉公孙曰衡山有石廪峯言未尝形遇公而叹息推以䕶法是以建功之始则震雷大风示其兆灭迹之际则陨星黒祲告其期韩曰说文云祲精气感祥春秋传见赤黒之祲○祲音侵斯为神怪不可度已故其与物大同终始无争受学之众他莫能偕也凡所受教若华严照公兰若真公荆州至公律公皆大士凡所授教若惟瑗道郢灵干惟正惠常诫盈皆闻人呜呼始终哉为之铭曰
  首有承兮卒有传革大讹兮持法权众之至兮志益䖍雷发兆兮功已宣星告妖兮夀不延灵变化兮迎大仙砻兹石兮垂万年世有坏兮徳无迁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八
  行状
  段太尉逸事状
  集注段太尉秀实也字成公新旧史皆有传此状公元和九年在永州作集又有与史官韩愈致段太尉逸事书状当在书之先云
  太尉始为泾州刺史时孙曰大历十二年邠宁节度使白孝徳荐秀实为泾州刺使汾阳王以副元帅居蒲孙曰是岁正月以汾阳王郭子仪为关内河东副元帅河东节度等使治河中河中蒲州也王子晞为尚书孙曰晞子仪子时为左常侍不为尚书恐误晞音希领行营节度使寓军邠州孙曰子仪自行营入朝晞在汾州士放纵不法○邠悲巾反纵士卒无赖邠人偷视暴恶者卒以货窜名军伍中则肆志窜取乱切卒一作率吏不得问日群行丐取于市不嗛不嗛不足也○嗛音慊辄奋击折人手足椎釡鬲瓮盎盈道上童曰鬲鼎属盎盆也釜音辅正作鬴○鬲音历盎于浪切盈字一本作蔡与撒同读如蔡蔡叔之蔡新史改作盈故或作盈一本又作弃袒臂徐去袒字一作把非是至撞杀孕妇人撞传江切邠宁节度使白孝德以王故戚不敢言太尉自州以状白府愿计事至则曰天子以生人付公理付一作分公见人被暴害因恬然且大乱若何孝德曰愿奉教太尉曰某为泾州韩曰泾与邠州皆隶关内道甚适少事今不忍人无冦暴死以乱天子边事公诚以都虞候命某者能为公已乱使公之人不得害孝德曰幸甚如太尉请既署一月晞军士十七人入市取酒又以刃刺酒翁坏酿器坏音怪又胡怪切酿女亮切酒流沟中流一作留太尉列卒取十七人皆断头注槊上童曰说文云槊长矛也○槊音朔植市门外晞一营大噪噪先到切与噪同尽甲孝德震恐召太尉曰将奈何太尉曰无伤也请辞于军孝德使数十人从太尉太尉尽辞去解佩刀选老躄者一人持马童曰说文躄不能行也○躄蒲结俾亦二切至晞门下甲者出太尉笑且入曰杀一老卒何甲也吾戴吾头来矣补注邵太史曰宋景文修新史曰吾戴头来矣去一吾字便不成语吾戴头来者果何人之头耶甲者愕因谕曰尚书固负若属耶副元帅固负若属耶奈何欲以乱败郭氏为白尚书出听我言晞出见太尉太尉曰副元帅勲塞天地当务始终今尚书恣卒为暴暴且乱乱天子边欲谁归罪罪且及副元帅今邠人恶子弟以货窜名军籍中杀害人如是不止几日不大乱大乱由尚书出人皆曰尚书倚副元帅不戢士然则郭氏功名其与存者几何言未毕晞再拜曰公幸教晞以道恩甚大愿奉军以从顾叱左右曰皆解甲散还火伍中敢哗者死太尉曰吾未晡食张曰晡晚食也○晡音逋请假设草具既食曰吾疾作愿留宿门下命持马者去旦日来遂卧军中晞不解衣戒候卒击柝卫太尉旦俱至孝德所谢不能请改过邠州由是无祸先是太尉在泾州为营田官孙曰白孝德初为邠宁署秀实度支营田副使泾大将焦令谌音忱取人田自占数十顷给与农曰且熟归我半是岁大旱野无草农以告谌谌曰我知入数而已不知旱也督责益急且饥死无以偿即告太尉太尉判状辞甚巽使人求谕谌谌甚怒召农者曰我畏段某耶何敢言我取判铺背上以大杖击二十垂死舆来庭中太尉大泣曰乃我困汝即自取水洗去血裂裳衣疮衣于既切手注善药旦夕自哺农者然后食张曰哺啜也○哺音逋取骑马卖市谷代偿使勿知淮西寓军帅少尹荣刚直士也入见谌大骂曰汝诚人耶泾州野如赭说文赭赤土也○赭音者人且饥死而必得谷又用大杖击无罪者段公仁信大人也而汝不知敬今段公惟一马贱卖市谷入汝汝又取不耻凡为人傲天灾犯大人击无罪者又取仁者谷使主人出无马汝将何以视天地尚不愧奴⿰𥘈籴⿰𥘈籴郎计切谌虽暴抗然闻言则大愧流汗不能食曰吾终不可以见段公一夕自恨死孙曰段公别传云大历八年令谌犹存者盖公之得于傅闻其实令谌不死及太尉自泾州以司农征孙曰建中元年二月秀实自泾原节度使召为司农卿戒其族过岐岐山名岐音祁朱泚幸致货币慎勿纳泚此礼切及过泚固致大绫三百匹太尉婿韦晤坚拒不得命至都太尉怒曰果不用吾言晤谢曰处贱无以拒也太尉曰然终不以在吾第以如司农治事堂栖之梁木上一本无之字泚反孙曰四年十月诏泾原节度使姚令言率师救哥舒曜丁未出京城至浐水倒戈谋反乃于晋昌里□朱泚为帅太尉终孙曰庚戌泚杀秀实兴元元年二月赠秀实太尉谥忠烈吏以告泚泚取视一有之字其故封识具存识音志
  太尉逸事如右
  元年九年月日永州司马贠外置同正员柳宗元谨上史馆今之称太尉大节者出入以为武人一时奋不虑死以取名天下不知太尉之所立如是宗元尝出入歧周邠斄间童曰斄后稷所封○斄音邰今本作漦音侯甾切水名过真定北上马岭历亭鄣堡戍张曰说文云鄣纪邑堡墇也○鄣音章堡音保窃好问老校退卒能言其事太尉为人姁姁凶予切又况羽切常低首拱手行步行一作促言气卑弱未尝以色待物人视之儒者也遇不可必达其志决非偶然者会州刺史崔公来永州刺史言信行直备得太尉遗事覆校无疑或恐尚逸坠未集太史氏敢以状私于执事谨状
  故银青光禄大夫右散骑常侍轻车都尉宜城县开国伯柳公行状
  曽祖善才皇荆王侍读
  祖尚素皇润州曲阿县令
  父庆休皇渤海郡渤海县丞赠蔡州刺史工部尚书
  汝州梁县梁城乡思义里柳浑年七十四状
  公字惟深韩曰又字夷旷其先河东人晋永嘉年童曰永嘉怀帝年号有济南太守卓者去其土代仕江左孙曰西晋末柳纯位平阳太守纯子卓避永嘉之乱自本郡迁于襄阳官至汝南太守今云济南恐误代字一本作往公实后之柳氏自黄帝后稷降于周鲁以字命族因地受氏载在左氏内外传孙曰鲁孝公子伯展展孙司空无骇无骇生禽字季为鲁士师食邑柳下谥曰惠因以柳为氏鲁为楚灭柳氏入楚楚为秦灭乃还晋之解县后秦置河东郡故为河东解县人及太史公书自卓至公十有一代孙曰卓子恬西河太守恬子凭冯翊太守凭子叔宗字双鳞宋建威参军叔宗子世隆字彦绪南齐尚书令世隆子惔字文通梁左仆射曲江穆侯惔子映映子奭奭子善才善才子尚素尚素子庆休庆休子浑自卓至浑十一世也为士林盛族著于南朝历代史孙曰柳元景弟叔宗已下南史皆有传及柳氏家牒惟公质貌魁杰度量宏大弘和博达而遇节必立恢旷放㢮而应机能断音煅其居室奉养抚字之诚仪于宗戚而内行著焉其莅政柔仁端直之德洽于府寺而外美彰焉凡为学略章句之烦乱采摭奥旨童曰说文云摭拾也○摭之石切以知道为宗凡为文去藻餙之华靡汪洋自肆以适已为用自始学至于大成耽嗜文籍耽都含切与耽同注意钻砺童曰说文云钻所以穿也○钻祖官切倦不知游息威不待榎楚榎古雅切儒言雅旨夙有闻知年十馀岁有称神巫来告曰若相法当夭且贱幸而为释可以缓而死耳位禄非若事也公诸父素加抚爱尤所信异遽命夺去其业从巫言也一云从巫之言也公不可且曰夫性命之理圣人所罕言缙绅者所不道巫何为而能尽之也且令从之而生去圣人之教而为异术不若速死之愈也于是为学甚笃其在童㓜固不惑于怪谲矣张曰谲说文权诈也○谲古穴切开元中举汝州进士计偕百数公为之冠音贯后同礼部侍郎韦陟异而目之一举上第孙曰天宝元年礼部侍郎韦陟知贡举柳载中第十四人载后改名浑调授宋州单父尉操断举措通乎细大洁廉检守形于造次加云骑尉秩满江南西道连帅闻其名辟至公府孙曰至德中为江西采访皇甫侁判官以信州都邑人罹凶害罹遭也○罹邻知切靡弊残耗假守永丰令公于是用重典以威奸暴童曰周礼刑乱国用重典○重直龙切铺大和以惠鳏嫠鳏古顽切下陵之切驱除物害驱音区消去人隐吏无招权干没之患政无犯令尨茸之蠧张曰尨茸乱貌○尨音蒙茸音如容切蠧音妒宰制听断渐于讼息耕夫复于封疆商旅交于关市既庶而富廉耻兴焉既富而教庠塾列焉童曰塾学也礼记家有塾○塾音孰里闬大变克有能称遂表为洪州丰城令到职如永丰之政而仁厚加焉授衢州司马夫器宏者耻效以圭撮之任撮仓括切足逸者难局以寻常之地公遂灭迹藏用遁隐于武宁山群公交书诸侯走币皆谢绝不就方将究贤人之业穷君子之儒味道腴以代膏粱含德辉而轻绂冕遗荣养素恬淡如也朝右籍甚有声征拜御史孙曰拜监察御史公曰君命也安敢逃乎即日装束上道公尝好大体不为细家之迫速一作束非其志也以疾辞授右补阙不隐忠以固位不形直以奸名奸音干他本作姧非也除殿中侍御史赐绯鱼袋赴江西与租庸使议复㩁铁㩁音角及常平仓便宜制置得以专任一作征和钧关石之绪出纳平凖之宜国利人逸得其要道孙曰明年自左补阙除殿中侍御史知江西租庸院事迁侍御史充江南西路都团练判官孙曰大历三年以刑部侍郎魏少游为江西观察使少游表浑为其府判官时属支郡不知连帅之职公请出巡尽征之地大诘奸谬所至风动其有非常之政裕于人者必举其课绩归之使府又以文采殷勤歌咏之俾其风谣讼声谣音摇闻于他部达于京师而后已改祠部贠外郎转司勲郎中馀如故就拜袁州刺史孙曰十二年拜袁州刺史公于是酌古良牧之政宜于今者宗而奉之考诸理国之说称于人者承而守之均利器用以致其富昭明物则以教之礼示优裕之德以周惠利缓九赋推广厚之心以固和慈保万人明其制量临长群吏示之法禁考中备败无不得其极理行高第朝廷休之召拜谏议大夫孙曰十四年五月以中书舍人崔祐甫平章事崔荐浑为谏议大夫充浙江东西道黜陟使孙曰建中元年二月命黜陟使十一人分巡天下将举其能政端于外邦也公则修虞书之考绩举汉代之课第处事详谛无依违故纵之败奉法端审无隐忌峭刻之文峭七肖切刻音克时分部所系于公尤重凌江并海童曰并近也○并蒲浪切列子并歌并进又音并上声竟吴越之域皆所莅焉复命称职加朝散大夫又拜左庶子集贤殿学士奉翊储后修其宫政统理文籍纪于秘府拜尚书右丞直而多容简而有制去苛削之文苛音何而吏皆率法务弘大之道而政不失中加银青光禄大夫迁右散骑常侍泾卒之乱公以变起卒遽尽室奔匿于终南山贼徒访公所在追以相印既及公而问焉公变名氏以绐之张曰江南呼欺曰绐○绐音台捐家属以委之贼遂执公爱子榜棰询问张曰榜音彭所以辅弓弩又去声四十三映比孟切进也笞也张敖传 载贯高榜笞数千又音榜木片也又音谤进船折其右肱而公不之顾即步入穷谷㧞草迳逾秦岭由褒骆朝于行宫孙曰四年十月朱泚反浑微服徒行遁终南山谷贼素闻其名以宰相召执其子榜笞之搜索所在浑步至奉天扈从至凉州改左散骑常侍上嘉其诚节不时召见公顿首流涕累陈计画贼平策勲赐轻车都尉封宜城县开国伯拜尚书兵部侍郎孙曰贞元二年拜兵部侍郎封宜城县伯初公名载字元舆至是奏请改命以涤伪署之污孙曰贼平浑奏言臣向名为贼污且载于文从戈非偃武所宜请改名浑是岁盗据淮浒孙曰淮西节度使吴少诚反方议讨戮宰相以大理评事李元平者有名以为才堪攘冦拜为汝州群臣望声徇利者皆曰德举公独慷慨言于朝曰慷下郎切慨下溉切是夫喋喋喋喋多言也○喋音䐑衒玉而贾石者也韩曰说文衒行且卖也贾卖售也○衒扄县切贾音古王衍误天下殷浩败中军华而不实异代同德往见且获何冦之攘时人不知信也未几盗袭汝州以元平归孙曰四年正月李希烈陷汝州执别驾李元平○袭音习凡百莫不嗟服焉俄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孙曰贞元三年三月以本官同平章事登翊圣皇翊音翼匡弼大政造膝尽规谏之志当事无矜大之容援下情于上以酌天心顺嘉谟于外用彰君德故绩用茂著而人罕知之然其章布于外敷闻在下者十一二焉贞元初上以甸服长人天下理本于是亲择郎吏分宰于京师外部孙曰帝尝亲择吏宰畿邑而政有状召宰相语皆贺帝得人未几而人谣大和击壤之颂归于帝力上召丞相告之左仆射平章事张延赏抃蹈称庆公俯伏不贺且曰甸服之政固宜慎重然则此屑屑者特京兆尹之职耳陛下当择臣軰以辅圣德臣当选京兆以承大化京兆当求令长以亲细事夫然后宜舍此而致理可谓爱人矣然非王政之大伦也不知所贺上深然之汉惠悦曹参之言绛侯惭曲逆之对补注汉书上问右丞相勃天下一岁决狱钱谷勃不能对问左丞相平平曰有主者上曰君所主何事也平谢曰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也上称善勃大惭考之前志我无负焉既而西戎乘间入邑诈以请盟侍中北平王燧建议许之自公卿以下莫有异虑公独陈谋献画言戎之诈固不可许竟留中不下而前议遂行于是策命上将莅盟诸戎戎果纵兵逼好大驱掠而去上召对前殿嘉欢者久之孙曰五月以侍中浑瑊为吐蕃清水会盟使兵部侍郎崔汉衡副之闰五月辛未瑊与吐蕃尚结赞同盟于平凉是日上视朝浑曰戎狄豺狼也非盟誓可结今日之事臣窃忧之瑊果为蕃兵所劫狼狈而获免汉衡以下将吏陷没者六十馀人上使谓浑曰卿书生乃能料敌如此其审耶时谏臣有廷争陷于讪上者讪音疝上未之善也公从容候间陈古以讽所以示宽裕之德招谠正之言词旨切直意气勤恳动合圣谟卒见纳用无何工人有以理乘舆服器得罪于左右有司以盗易御物请论如法制初可之公不奉诏因抗疏曰迹其罪状未甚指明方春杀人惧伤和气上览之大悦即原其罪孙曰玉工为帝作玉带误毁一銙工不以闻私市他玉足之及献帝识不类擿之工人伏罪帝怒其欺诏京兆府论死浑曰陛下杀人则已若委有司须详谳乃可于法误伤乘舆器服杖六十请论如律诏从之刑官慎恤之事正于邦典圣君含育之德彰于天下论者难之时上相与光禄卿裴腆不恊候公休沐以御酒或阙阴请贬之制命既行公坚执不下请讯支计之吏校其供入之实原本定罪穷理辨刑而腆竟获宥克复本职白志贞有羁靮之勤说文靮缰也○靮音的献利屡中利一作谋上嘉其功效特宠异之方议大用公以为胥徒杂类胥俗作肯出自微贱负乘致冦盗之招也累疏以闻而止孙曰三年以果州刺史白志贞为浙西观察使浑奏志贞兴小史纵嘉其才不当超剧职臣不敢奉诏会浑移疾出即日诏付外施行疾间因乞骸骨不许公竭诚尽忠忧劳庶务有耄忘之疾耄音冒恳迫陈让除右散骑常侍罢知政事孙曰八月以右散骑常侍罢知政事贞元五年二月五日薨于昌化里孙曰卒年五十七终于散地故褒赠不及惟公致君之志孜孜焉不有怠也立诚之节侃侃焉无所屈也侃侃说文云刚直也侃可旱切故处心积虑博蹇之道表于朝端弼违释回朴忠之诚沃于帝念内有敢言之勇进当不讳之明用能直道自达而无罪悔者也公累更重任禄秩之厚布于宗姻无一廛之土以处其子孙无一亩之宫以聚其族属待禄而饱佣室而安终身坦荡而细故不入其达知足落落如此夫其子恭父慈或添仁义善行也拊循制理能政也直廉洁静俭德也拒疑独断明识也冒危以捍牧圉大节也犯颜以陈𬣙谟至忠也有一于此尚宜旌褒矧兹备体焉可以已固当饰以荣号章示后来而故吏遗孤沦寓遐壤久稽彛典罪在宗族敢用评隲旧行童曰说文云隲定也升也○隲音质敷赞遗风若乃扬孔氏褒贬之文举周公惩劝之法征于诔谥则有司存谨状谥议贞元十五年正月日故银青光禄大夫右散骑常侍轻车都尉宜城县开国伯柳公从孙将仕郎守集贤殿正字宗元谨上韩曰谥法大行受大名小行受小名以状考之今所议谥其大名者哉
  尚书考功伏以鲁史褒贬虞书黜除彰善瘅恶王教之端自周公以来谥法未改谨案柳公累历清贯茂著名节贞亮存诚洁廉中礼纳忠为争臣之表出守乃牧人之良刺举必闻澄清可纪冒危而大节不夺更名而纯诚克彰遂践鼎司以匡王国奉上尽陪辅之志退迹有推让之高圭璋闻望洽于人听所以耸厉在位关于政教声闻王者者其事实繁褒善劝能固将不废宗元既当族属且又通家传信克备其遗芳考行敢征于故事谨具署其懿绩布以悫词定谥之制请如律令谨状下太常博士裴堪议宜谥曰贞奉敇依
  唐故秘书少监陈公行状
  五代祖某陈宜都王
  曾祖某皇会稽郡司马
  祖某皇晋陵郡司功参军
  父某皇右补阙翰林学士赠秘书少监
  某州某县某乡某里陈京年若干状
  公姓陈氏自颍川来⿰𥘈籴京兆万年胄贵里讳京既冠字曰庆复举进士孙曰大历元年京中进士第为太子正字咸阳尉太常博士左补阙尚书膳部考功员外郎司封郎中给事中秘书少监自考功以来凡四命为集贤学士徳宗登遐公病痼舆曵就位备哀敬之节由是滋甚遂以所居官致仕贞元二十一年四月二十五日终于安邑里妻党之室孙曰京娶常衮兄女无子孙曰京无子以从子褒为嗣伯兄前监察御史珰仲兄前大理评事苌孙曰常娶柳氏公之妹以公文行之大者告于尝吏于公者使辞而陈之大历中公始来京师中书常舍人衮杨舍人炎读其文惊以相视曰子云之徒也常以兄之子妻公由是名闻游太原太原尹喜曰重客至矣授馆致饩厚以泉布献焉讳曰泉布二钱名汉食货志王莽即真天鳯元年罢大小钱改作货布其文左曰货右曰布重二十五铢直货钱二十五货泉重五铢文右曰货左曰泉枚直一二品并行公曰非是为也某尝为北都赋未就愿即而就焉其宫室城郭之大河山之富关闬之壮与其土彊之所出风俗之所安王业之所兴茍得闻而睹之足矣若曰受大利是以利来盖异前志也吾不能敢辞遂逆大河逾北山仿佯而归仿佯徙倚也○仿音房佯音阳赋成果传天下为咸阳尉留府廷主文章决大事得其道为博士举疵礼童曰说文疵病也○疵才支反修坠典合于大中者众焉泾人作难公徒行以出奔问官守孙曰建中四年十月泾原节度使姚令言反犯京师戊申德宗幸奉天段忠烈之死孙曰庚戌朱泚杀司农卿段秀实上议罢朝七日宰相曰不可方居行宫无以安天下公进曰是非宰相之言天子褒大节哀大臣天下所以安也况其特异者乎上用之其勤劳侍从谋议可否时之所赖者大巡狩告至告一作所上行罪已之道焉曰凡我执事之臣无所任罪予惟不谨于理而有是也将复前之为相者公曰天子嘉惠群臣而引慝焉德至厚也而为相者复是无以大警于后且示天下率其党争之上变于色在列者咸恟而退恟音凶公大呼曰赵需等勿退遂进而尽其辞焉不果复孙曰徳宗还京以京为左补阙贞元元年正月赦天下故宰相新州司马卢杞量移吉州长史未几用为饶州刺史制出京与赵需裴佶宇文炫卢景亮张荐共劾杞辅政要位大臣逾时月不得对百官凛凛常若兵在颈今复用之则奸贼皆唾掌而起上大怒谏者稍引却京顾曰赵需等勿退此国大事当以死争之上意稍解壬戌以𣏌为澧州司马上迎访太后间数岁外颇怠其礼公密疏发之天子感悦焉孙曰帝之初立迎访沈太后不得意遂怠京密白第遣使物色以求帝大悟终代不敢置初礼部试士有与亲戚者则附于考功莫不阴授其旨意而为进退者一无者字及公则否卓然有有司之道不可犯也太庙阙东向之礼且久矣公自为博士补阙尚书郎给事中凡二十年勤以为请殷祭之不坠繄公之忠恳是赖故有赤绂银鱼之报焉孙曰京自博士献议弥二十年至贞元十九年孟夏禘祭方正太祖东向之位已下列叙昭穆其献祖懿祖附于德明兴圣之庙每禘袷年就本室飨之诸儒无复言帝赐京绯衣银鱼袋昭陵山峻而高寝宫在其上内官惩其上下之勤挽汲之艰也童曰说文云挽引之也○挽武远切与挽同又音万谒于上请更之上下其议宰相承而讽之召官属使如其请公曰斯太宗之志也其俭足以为法其严足以有奉吾敢顾其私容而替之者也奏议不可上又下其议凡是公者六七人其馀皆曰更之便上独断焉曰京议得矣从之孙曰贞元十四年昭陵寝殿为火所焚四月以宰相崔损为修奉陵使献昭乾定泰五陵各造屋三百八十间桥元建三陵据阙补造昭陵占山上宦侍惮挽汲乏请更其所宰相不能抗京曰此太宗之志其俭足以为后世法不可改议者多附宦人帝曰京议善卒不徙在集贤奏袐书官六员隶殿内而刊校益理纳资为胥而仕者罢之求遗书凡増缮者乃作艺文新志制为之名曰贞元御府群书新录始御府有食本钱月权其赢以为膳有馀则学士与校理官颁分之学士常受三倍由公而杀其二书史之始至入礼币钱六十𦈏亦皆分焉公悉致之官以理府署作书阁广群官之堂不取于将作少府而用大足居门下简武官议典礼上以为能益器之与信臣议且致相位遇公有惑疾使视之疾甚不能知人遂不用孙曰帝器京谓有宰相才欲用之会病狂易 自刺弗殊遂不用犹自考功贠外再迁给事中用郑吏部高太常为相孙曰十九年十二月以太常卿高邺吏部侍郎郑珣瑜同平章事而以秘书命公孙曰帝疑京为忌者中伤中人问责相继后对延英帝谕遣京沮骇走出罢为袐书少监所以示优之也公有文章若干卷深茂古老慕司马相如扬雄之辞而其古训多尚书尔雅之说纪事朴实不茍悦于人世得以传其稿其学自圣人之书以至百家诸子之言推黄炎之事涉历代洎国朝之故实钩引贯穿举大包小若太仓之蓄崇山之载浩浩乎不可知也岂扬子所谓仲尼驾说者耶夫忠烈之褒也相府之有诫太庙之东向也昭陵之不更其故也官守之不可夺也立言之不可诬也利之不茍就也害之不茍去也其忠类朱云韩曰汉书朱云请于成帝曰愿得上方斩马剑斩佞臣一人头上大怒命御史将云下云攀殿槛槛折其孝类颍考叔韩曰左传隐三年郑伯寘姜氏于城颍既而悔之颍考叔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请以遗母公曰尔有母遗紧我独无考叔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遂为母子如初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廉类公仪休韩曰史记公仪休者鲁博士也以高第为鲁相奉法循理无所变更百宦自正使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其他辞鱼燔机事皆类此而又文以文之学以辅之而天子以为之知既得其道又得其时而不为公卿者病也故议者咸惜其始而哀其终焉公之丧凡五十四日而夫人又没毁也夫人之父曰偕司农卿祖曰某赠太子太保宗元故集贤吏也补注公前为集贤殿正字得公之遗事于其家书而授公之友以志公之墓谨状永贞元年八月五日尚书礼部员外郎柳宗元状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九
  墓志
  唐丞相太尉房公徳铭房琯    李 华
  玄宗季年逆将持兵天锡房公言正其倾群凶害直事乃不行虏起幽陵连覆二京孙曰天宝十四年十一月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反十二月陷东京帝慈蒸人避狄西蜀孙曰十五载六月玄宗狩蜀禄山陷京师爰命监抚理兵北朔孙曰辛已皇太子至平凉数月朔方留后度支副使杜鸿渐六城水陆运使魏少游节度判官崔漪度支判官卢简金关内盐池判官李涵河西行军司马裴冕迎太子治兵于朔方登贤为辅让子以续公赍册书亦捧瑞玉孙曰七月玄宗至普安琯以宪部侍郎求谒见即日以琯同平章事是日太子即位于灵武八月己亥玄宗命琯奉传国宝玉册诣灵武传位圣人神人天地咸若子孝臣忠元臣踊跃命师中军谋殱羿浞孙曰十月加琯持节招讨西京兼防御蒲潼两关兵马节度等使辛丑琯以中军北军及安禄山之众战于陈涛斜败绩人咸有言志屈道行公曰不可屈则佞生柄不在公象昏曀明退师储宫出守函谷孙曰二载五月罢琯为太子少师入为尚书正色谔谔孙曰上元元年四月以琯为礼部尚书又刺汾浍遽临彭濮孙曰琯寻出为晋州刺史八月改为汉州刺史何负而东何负而西公受挫抑邦人凄凄帝怀明徳俾不我迷徴拜秋官佥曰休哉孙曰宝应二年薨殂阆中孙曰广徳元年八月四日琯卒于阆州僧舍年六十七国瘁人哀孙曰诗人之云亡邦国殄瘁乔岳陨踬辅星昏霾天子洟涕追崇上台孙曰追赠太尉岩岩岱宗瞻其峻极赫赫房公尊其盛徳昔抚宜春列郡是式孙曰天宝五载杀括苍郡太守韦坚琯坐与坚善贬冝春太守建铭江滨以慰南国
  唐相国房公徳铭之阴徳铭见上
  天子之三公称公王者之后称公补注公羊传文诸侯之入为王卿士亦曰公有土封其臣称之曰公尊其道而师之称曰公楚之僣凡为县者皆曰公为一作与古之人通谓年之长老曰公故言三公若周公召公补注公羊传三公者何天子之相也天子之相则何以三自陜而东周公主之自陜而西召公主之一相处乎内王者之后若宋公韩曰史记微子开者商帝乙之首子而纣之庶兄也周公既承武王命诛武庚杀管叔放蔡叔乃命微子开代商后作微子之命以申之国于宋微子开卒立其弟衍是为微仲微仲卒宋公稽立为卿士若卫武公虢文公郑桓公补注诗淇澳美卫武公能入相于周缁衣美郑武公父子并为司徒郑武公父即桓公也左氏宫之竒谏曰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为文王卿士勲在王室功藏盟府其臣称之则列国皆然师之尊若太公楚之为县者若叶公白公韩曰史记楚世家惠王二年子西召故平王太子建之子胜于吴以为巢大夫号曰白公服䖍曰白邑名楚邑大夫皆称公叶公公子高也叶亦楚邑名○叶于渉切年之长老若毛公申公涪公孙曰汉儒林传毛公赵人申公鲁人又云于鲁则申培公培字音陪今此作涪公未详涪音浮而大臣罕能以姓配公者虽近有之然不能著也唐之大臣以姓配公最著者曰房公房公相玄宗有劳于蜀人咸服其节相肃宗作训于岐孙曰至徳元载九月肃宗次顺化郡琯自蜀至为相如故遂同至凤翔凤翔即岐山也人咸尊其道惟正直慈爱以成于徳用是进退所居而事理辩所去而人哀号理袁人袁人不胜其怀二袁字它本并作远为文士赵郡李华铭公之徳乱故不克立今刺史太原王涯韩曰涯以左拾遗为翰林学士进起居舍人元和初其甥皇甫湜以贤良对䇿忤宰相涯坐避嫌罢学士再贬虢州司马徙为袁州刺史嘉公之道犹在乎人人不忘公之道为之刻石且曰州之南有亭曰需宴亭公之为也人之思也乃増饰栋宇即而立焉州人大悦咸会陨涕言曰昔公以周召之徳微子之仁有土封以为卿士道为三公徳为国师年为元老尝为县县怀其化至于州州濡其泽童曰说文濡霑湿也○濡音儒凡我子孙罔不戴慕盛徳之词文而不刻一作列更刺史数十莫克兴起乃卒归于王公王公尝以机密匡天子于禁中遵公之道遵一作承刺于我邦承公之理承字一本作由又一作序又能尊公之徳起遗文以昭前烈则其入为卿士三公也孰曰不宜吾惧其去我也遽愿书于铭之阴用永表于邦之良政
  国子司业阳城遗爱碣
  韩曰阳城字亢宗定州北平人后徙陜州夏县新史列之卓行传公为集贤殿正字作此碣集又有与大学诸生书论城事亦甚悉
  四年五月皇帝以银印赤绂即隐所起阳公为谏议大大孙曰贞元四年六月以陜虢观察使李泌平章事泌荐城可用为谏议大夫赐绯衣银鱼袋后七年廷诤恳至累日不解帝尤嘉异迁为国子司业孙曰十一年四月裴延龄诬宰相陆贽等贽坐贬忠州别驾帝怒甚无敢言者城即率拾遗王仲舒等数人守延英门上疏论延龄奸佞贽等无罪徳宗怒将加城等罪良久乃解七月下迁城国子司业旌直优贤道光师儒又四年九月已已出拜道州刺史孙曰有太学生薛约者尝学于城十四年以言事得罪谪连州吏捕迹得之城家城坐吏于门与约饮决别涕泣送之郊外帝间之以为党罪人九月出城为道州刺史韩曰按城贬在十四年逆数之则上所云四年者当作三年字误太学生鲁郡季傥庐江何蕃等百六十人孙曰或云二百七十人投业奔走稽首阙下叫阍吁天吁呼也张曰书无辜吁天○吁音裕愿乞复旧朝廷重更其事如已已诏翌日会徒北向如初行至延喜门公使追夺其章遮道愿罢遂不果献生徒嗷嗷音𤎅相眄徘徊童曰眄说文云邪视也音沔昔公之来仁风扇扬暴慠革面慠音傲柔轜有立轜乳兖切一作懦听闻嘉言乐甚钟鼔瞻仰徳宇高逾嵩岱上音松下音代及公当职施政示人准程良士勇善伪夫去饰堕者益勤诞者益恭沈酗腆酒张曰说文酗酒醟也腆多也酗于句切腆它典切酗亦作䣱斥逐郊遂违亲三岁罢退乡党令未及下乞归就养者二十馀人童曰城为司业引诸生告之曰凡学所以学为忠与孝也诸生宁有久不省其亲者乎明日谒城以归养者二十有馀人有三年不归侍者斥之礼顺克彰孝悌以兴则又讲贯经籍俾逹奥义简习孝秀俾极儒业童曰城又简秀才徳行升堂上沈酗不率教者皆罢躬讲经籍生徒斤斤皆有法度冠屦裳衣由公而严进退揖让由公而仪公征甚遐孙曰谓城为道州其行甚远也吾党谁师遂相与咨度署吏布告诸儒愿立贞珉侔高状明乃访于学古之士纪公名字垂宪于后公名城字亢宗家于北平隐于条山惟公端粹冲和高嶷懿醇嶷鱼力切又鱼其切道徳仁明孝爱友悌韩曰城初隐中条山与弟堦域常易衣岀年长不肯娶以为既娶则间外姓虽共处而益踈薫袭里闬布闻天下守节贞固患难不能迁其心怡性坦厚荣位不足动其神为司谏义震于周行为司业爱加于生徒宜乎立石俾后是宪其辞曰
  惟兹阳公履道葆醇爰初隐声覆蒉基仁孙曰孔子曰譬如平地虽覄一篑进吾往也篑盛土之器覆孚救切篑音匮徳充而形乃作谏臣抗志励义直道是陈帝求师儒贰我成均开朗蒙滞宣明徳教大和潜布玄机密昭群生闻礼后学知孝进退作则动言是效匪公之轨人用奚蹈麤厉贪凌麤仓胡切待公顺之欺伪谲诈待公信之少年申申咸适其宜榎檚废㢮尊cq=160严而威张曰礼记榎檚二物収其威也又曰师严然后道尊公褒其良俾升于堂癯者既肥孙曰韩非子子夏始癯而后肥有问之者子夏曰吾战胜人问曰何为战胜子夏曰吾入见夫子之义则荣之出见富贵又荣之二者战于胸臆故癯今见夫子之义胜故肥也癯音衢荣如衮衣公弃不用惩咎内讼既讼于内犹公之诲匪仁孰亲匪徳孰尊今公于征孰表儒门生徒上言稽首帝阍谓天盖高曾莫我闻青衿涕濡填街盈衢远送于南望慕踟蹰上音驰下音厨立石书徳用扬懿则呜呼斯文遗爱罔极唐故给事中皇太子侍读陆文通先生墓表韩曰陆先生名质本名淳字元冲其后避宪宗讳改赐名质公集有答元饶州论春秋书云宗元出邵州不克卒业于陆先生之门书末又谓始至是州作陆文通先生墓表今以奉献与宣英读之此表作于邵州明矣
  孔子作春秋千五百年以名为传者五家孙曰汉书艺文志春秋左氏传三十卷公羊传穀梁传邹氏传夹氏传各一十卷邹氏夹氏有录无书○夹音颊今用其三焉左氏公羊榖梁三传秉觚牍上音孤下音读焦思虑以为论注䟽说者百千人矣攻讦很怒韩曰说文云讦相斥罪相告谒也很不听从一曰⿱也○讦居谒切很下恳切以辞气相击排冒没者其为书处则充栋宇出则汗牛马或合而隐或乖而显后之学者穷老尽气左视右顾视字一本作𪾢莫得而本则专其所学以訾其所异訾说文毁也音紫又即支切党枯竹䕶朽骨以至于父子伤夷孙曰汉宣帝时诏刘向受穀梁春秋及其子歆校秘书见左氏传大好之数以难向向不能非间也然犹自持其穀梁义君臣诋悖者前世多有之甚矣圣人之难知也有吴郡人陆先生质与其师友天水啖助孙曰助字叔佐赵州人后徙关中天宝末为台州临海县主簿上元二年集三传释春秋至大历五年而毕号集传○啖涂亢切洎赵匡孙曰匡字伯淳河东人历淮南节度判官洋州刺史能知圣人之旨故春秋之言及是而光明使庸人小童皆可积学以入圣人之道传圣人之教是其徳岂不侈大矣哉先生字某见题注既读书得制作之本而获其师友于是合古今散同异聨之以言累之以文盖讲道者二十年书而志之者又十馀年其事大备为春秋集注十篇辩疑七篇微指二篇明章大中发露公器其道以圣人为主以尧舜为的苞罗旁魄旁魄混同孙曰封禅书云旁魄四塞魄字唯此音步角切唐韵除匹陌切外别音托注史记落托贫无家集韵又作薄音白各切注云声也欧阳尚书火流于王屋为乌其声魄韵中音义以此不通今依封禅书音步角切亦作旁礴胶轕下上胶轕驱驰也张曰胶或作轇亦音胶轕音葛说文长远貌一曰车马喧杂而不出于正其法以文武为首以周公为翼揖让升降好恶喜怒而不过乎物童曰礼记仁人不过乎物孝子不过乎物既成以受世之聪明之士使陈而明之故其书出焉而先生为巨儒用是为天子争臣童曰天子有争臣七人孙曰质佐淮南节度陈少游幕府少游荐之朝授左拾遗尚书郎国子博士给事中皇太子侍读孙曰贞元二十一年四月自给事中为太子侍读皆得其道刺二州守人知仁孙曰质历台信二州刺史永贞年孙曰是岁改为永贞元年侍东宫言其所学为古君臣图以献而道逹乎上是岁嗣天子践阼而理孙曰谓宪宗即位也尊优师儒先生以疾闻临问加礼某月日终于京师孙曰九月辛已质卒某月日葬于某郡某里呜呼先生道之存也以书不及施于政道之行也以言不及睹其理门人世儒是以增恸将葬以先生为能文圣人之书通于后世遂相与谥曰文通先生后若干祀有学其书者过其墓哀其道之所由乃作石以表碣一无碣字
  唐故兵部郎中杨君墓碣
  孙曰杨君凝也新史凝传一如公碣惟不载其以校书郎为书记耳
  贞元十九年正月某日守尚书兵部郎中杨君卒某月日葬于奉先县某原其子侄洎家老孙曰家老谓其族之老也某立石以表于墓葬令曰孙曰葬令唐时䘮葬之令凡五品以上为碑龟趺⿰首童曰趺足也足为龟形首为螭形也说文云螭无角如龙而黄○蚨音夫螭丑知切降五品为碣补注说文云碣特立之石也方蚨圆首圆一作圭说文圭瑞玉上圆下方其高四尺按郎中品第五以其秩不克偕降而从碣之制其世系则纪于大墓孙曰凝虢州弘农人远祖越恭公钧钧生俭西魏侍中俭生文伟隋安温二州刺史文伟生荣荣生恪恪生元政司勲郎中元政生志玄殿中侍御史志玄生成名成名生凝君讳凝字懋功与季弟凌生同日孙曰凌字恭履不周月而孤伯兄凭孙曰凭字虚受一字嗣仁翦发为童家居于吴太夫夫母道尊爱教饬谨备君之昆弟孝敬出于其性礼范奉于其旧克有成徳辑其休光童曰辑敛也书曰辑五瑞○辑音集东薄海岱南极衡巫文学者皆知诵其词而以为模准进修者率用歌其行而有所矜式君既举进士韩曰大历三年凝举进士第以校书郎为书记孙曰兴元元年正月以樊泽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凝自秘书省校书郎为其府掌书记毗赞元侯于汉之阴式徙荆州孙曰贞元三年闰五月泽徙荆南节度使凝随府迁由协律郎三转御史元戎岀师童曰元戎元帅也诗元戎十乘以先启行用显厥谋遂入王庭为起居郎书事不回著垂国典又为尚书司封员外郎革正封邑申明嫡媵送女从嫁曰媵嫡丁历切媵以证切事连权右斥退勿惮直声彰闻乃参选部孙曰隋改吏部为选部凝为吏部员外郎以驭群吏奸臣席势童曰席势乘势也威福自已他人求附离而不得者离音丽公则却之私以胥史求署一皆罢遣曰吾不以三尺法为已利害居䘮致哀童曰曽子曰䘮致于哀而止内尽其志外尽其物而无有不得其心者服除为右司郎中危言直已以致其诚然卒中于诐辞童曰孟子诐辞知其所蔽○诐险诐也字音贲不得朝请以检校吏部郎中为宣武军节度判官韩曰贞元十二年八月凝自左司郎中为检校吏部郎中汴宋亳颍等州观察判官亳人缺守往莅其政孤老抚安强猾戮死垦凿峣卤张曰峣山之多石者卤咸地○峣丘交切卤音鲁芟艾榛荒作爰田孙曰僖十五年左传作爰田爰易也如周礼一易再易之田也以赡人食濬决潢污筑复堤防为落渠以定水祸理不半岁利垂千祀会朝复命次于汴郊帅䘮卒乱不可以入孙曰十四年冬凝朝正京师十五年春还汴二月节度使董晋卒汴军乱凝走还京师遂西走阙下玺书迎门劳徕甚备以疾居家三年复登于朝韩曰八年凝起家为兵部郎中遐迩咏歌仍遇痼疾天子致问逾三月不赐告孙曰汉律有赐告赐告者病满三月当免天子复赐其告使得带印绶将官属归家治其病幸其愈而用之遂卒天下文行之士为之悲哀鸣呼君有深淳之行有强毅之志内以和于亲戚正于族属外以信于朋友施于政事故身之进退人之喜戚系焉凡其昆弟申明于朝制书咸曰孝友君子谓杨氏其仁义之府君之文若干什皆可以传于世韩曰凝有文二十卷权徳舆为之序云若某者以姻旧获爱韩曰公凭之婿见弘农杨氏志不腆之文君宝知之惟车马币玉无可以称其徳用君之所以知者酬焉
  故御史周君碣
  周子谅也孙曰按公此碣子谅当是柳州人
  有唐贞臣汝南周氏讳某字某以谏死葬于某贞元十二年柳宗元立碣于其墓左在天宝年有以谄谀至相位韩曰开元二十四年十一月以牛仙客为工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谄丑琰切䛕音腴贤臣放退韩曰二十四年十一月侍中裴耀卿为尚书左丞相中书令张九龄为尚书右丞相并罢知政事公为御史抗言以白其事得死于墀下童曰释文墀涂地也丹漆地故称丹墀孙曰开元二十五年四月子谅以监察御史弹牛仙客非才引䜟书为证上怒甚亲加诘问命左右㩧于殿庭绝而复苏仍杖之朝堂流瀼州至蓝田而死此云天宝误也补注晁氏读书志曰温公考异辨之矣史臣书之公死而佞者始畏公议于虖古之不得其死者众矣若公之死志匡王国气震奸佞动获其所斯盖得其死者欤公之徳之才洽于传闻卒以不试而独申其节犹能奋百代之上以为世轨一有者也二字第令生于定哀之间则孔子不曰未见刚者出于秦楚之后则汉祖不曰安得猛士而存不及兴王之用没不遭圣人之叹诚立志者之所悼也故为之铭铭曰
  忠为美道是履谏而死佞者止史之志石以纪为臣轨兮一无兮字
  唐故衡州刺史东平吕君诔
  孙曰吕君名温字化光一字和叔河中人年四十卒周礼小史掌卿大夫之䘮读诔诔谓生时行迹者也
  维唐元和六年八月衡州刺史东平吕君卒爰用十月二十四日稿葬于江陵之野稿音杲呜呼君有智勇孝仁惟其能可用康天下惟其志可用经百世不克而死世亦无由知焉君由道州韩曰元和三年贬道州刺史以陟为衡州韩曰五年以政闻改衡州君之卒二州之人哭者逾月湖南人重社饮酒是月上戊韩曰六年八月八日戊子社不酒去乐会哭于神所而归余居永州在二州中间其哀声交于北南舟船之下上必呱呱然童曰呱呱泣声书启呱呱而泣○呱音孤盖尝闻于古而睹于今也睹一作观君之志与能不施于生人知之者又不过十人世徒读君之文章歌君之理行不知二者之于君其末也呜呼君之文章宜端于百世今其存者非君之极言也独其词耳君之理行宜极于天下今其闻者非君之尽力也独其迹耳万不试而一出焉犹为当世甚重若使幸得出其什二三则巍然为伟人与世无穷其可涯也君所居官为第三品宜得谥于太常余惧州吏之逸其辞也州吏一作刺史私为之诔以志其行其辞曰
  麟死鲁郊孙曰春秋哀十四年西狩获麟其灵不施濯濯夫子故洁其仪孙曰言如麟之复出也冠仁服义干橹书诗孙曰干橹盾也礼记礼仪以为干橹此则曰以书诗为干橹也○橹音鲁忠贞继佩智勇承綦綦履饰音渠之切跨腾商周腾音滕尧舜是师道不胜祸天固余欺鬼神齐怒妖孽咸疑孽鱼列反何付之徳而夺其时呜呼哀哉命姓惟吕勤唐以力辅宁万邦受胙尔国孙曰史记齐太公吕尚其先为四岳佐禹平水土有功封于吕国语有曰胙四岳国命为侯伯赐姓曰姜氏曰有吕胙报也维师元圣孙曰诗维师尚父书聿求元圣周以降徳世征五侯孙曰僖四年左氏管仲曰昔召康公命我先君太公曰五侯九伯女实征之以夹辅周室伊祖之则嗣济厥武前书是式至于化光爰耀其特春秋之元儒者咸惑君逹其道卓焉孔直圣人有心由我而得韩曰温从陆质治春秋敷施变化动无不克推理惟工舒文以翼宣于事业与古同极道不茍用资仕乃扬进于礼司韩曰试礼部也奋藻含章决科聫中孙曰贞元十四年尚书左丞顾少连知礼部贡举温中第休问用张署仇百氏孙曰雠校也温为秘书省校书郎错综逾光超都谏列孙曰温与王叔文韦执谊善再迁左拾遗屡皂其囊补注袁梦麒汉制丛录云汉官仪凡章奏皆启封其言密事乃用皂囊东方朔言文帝集书囊为殿帏翟酺又言文帝饰帷帐于皂囊者指此其后灵帝诏蔡邕指陈政要具对经术以皂囊封上遵前制也帝殊尔能人服其智戎悔厥祸款边求侍童曰戎谓吐蕃款叩也求侍者遣子入侍盛选邦良难乎始使君登御史赞命承事孙曰二十年六月以秘书监张荐为吐蕃吊祭使温以工部郎中副之转侍御史风动海壖童曰说文云壖城下田也而宣切皇威以致来緫征赋甲兹郎吏韩曰元和九年使还温迁户部员外郎制用经邦时推重器诸臣之复一作后非周官匪易孙曰周礼宰夫之职掌诸臣之复万民之逆注云复报也反也反报于王汉课笺奏鲜云能备韩曰后汉左雄奏请自今孝廉年不满四十不得察举皆先诣公府诸生试家法文吏课笺奏君自他曹载出其技其一作于笔削自任群儒革议正郎司刑孙曰温自戸部员外郎迁司封员外郎刑部郎中邦宪为贰贰副也韩曰窦群为御史中丞请温为知杂故云邦宪为贰也糺逖伊肃孙曰左传糺逖王慝注云逖远也有恶者纠而远之一本作糺安肃邪谄䛕具畏一作邪谄具畏迁理于道韩曰三年宰相李吉甫以疾在第召医人陈登诊视夜宿于安宿里第温问知之诘旦令吏捕登诘问之又劾奏吉甫交通术士宪宗异之召登而讯其事皆虚十月再贬温道州刺史民服休嘉恩疏若眤惕迩如遐实闭其阁韩曰汲黯为东郡太守卧阁不出岁馀东海大治而抚于家载其愉乐申以舞哥赋无吏迫威不刑加浩然顺风从令无哗繇蚕外邑我茧盈车杂耕邻邦我黍之华既字其畜亦艺其麻鼛鼓斯屏童曰说文云鼛大鼓也音皋屏必郢切人喜则多始富中教韩曰论语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兴良废邪考绩既成王用兴嗟陟于岳滨孙曰温自道州迁衡州刺史岳滨衡岳之滨也言进其律韩曰礼记王制诸侯有功徳于民者加地进律号呼南竭讴谣北溢欺吏悍民先声如失逋租匿役归诚自出兼并既息罢羸乃逸惟昔举善盗奔于邻孙曰文十六年左氏晋士会为太传晋国之盗逃奔于秦今我兴仁化为齐人惟昔富人或赈之粟韩曰左传文十六年宋公子鲍礼于国人宋饥竭其粟而贷之又襄二十九年郑饥而未及麦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饩国人粟戸一锺今我厚生不竭而足邦思其弼人戴惟父善胡召灾仁胡罹咎俾民伊怙而君不夀矫矫贪凌乃康乃茂呜呼哀哉廪不馀食藏无积帛藏才浪切内厚族姻外赒贫客恒是悬罄孙曰国语齐孝公谓鲁人曰室如悬罄野无青苖何恃而不惧逮兹易箦韩曰礼记曾子寝疾病曾元易箦注箦谓床第易箦音亦责僮无凶服葬非旧陌呜呼哀哉君昔与余讲徳讨儒时中之奥孙曰礼记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希圣为徒志存致君笑咏唐虞揭兹日月孙曰庄子昭昭乎若揭日月而行以耀群愚疑生所怪怒起特殊齿舌嗷嗷童曰说文嗷众口愁也嗷牛刀切雷动风驱良辰不偶卒与祸俱直道莫试嘉言罔敷佐王之器穷以郡符秩在三品宜谥王都诸生群吏尚拥良图故友咨怀累行陈謩是旌是告永永不渝呜呼哀哉
  唐故尚书戸部郎中魏府君墓志
  韩曰魏府君弘简史无传公谓居又同闬故哀而铭之按公世系其先河东人父镇后徙于吴则府君亦吴人矣
  魏氏世墓于某县某原唐兴有闻士讳之逷者逷他历切又音狄与子及孙咸举进士嗣为儒家绵州涪城尉讳全珤珤与宝同魏州临黄主簿讳钦慈太常主簿讳绲音衮尚书膳部员外郎兼江陵少尹讳万成凡五代名高而不浮于行才具而不得其禄江陵府君益之以闳逹之量经纬之谋故豪士贤大夫痛慕加厚生郎中府君讳弘简字曰裕之以文行知命既冠而徳礼闻于乡党既仕而法制立于官政温柔发乎外见而人莫不亲直方存乎内久而人莫不敬由进士策贤良连居科首孙曰建中元年弘简中进士第贞元元年又中贤良授太子校书历桂管江西福建宣歙四府为判官副使累授协律郎大理评事三为御史诸本多无三为两字赐绯鱼袋在州六年而人乐之廉使崔衍曰吾敢专天下之士独惠兹人乎孙曰贞元十二年八月衍自号州刺史为宣歙池观察使辟弘简为副遂献于天子拜度支员外转户部郎中邦赋克举人望逾重年四十七贞元二十年九月三十日不疾而殁震悼之声遐迩一辞一作一同一作同辞且曰斯人也而不得为善之利中人其怠乎君尝三娶而卒无主妇庭无倚庐韩曰战国策曰王孙贾母谓贾曰汝朝出而晚来则吾倚门而望暮出而不还则吾倚庐而望孙曰倚庐服舍倚木为之故名堂无抱孤有令兄弟以主其䘮有孝女以守其祀故哭于客位吊于殡东者咸加哀焉凡为部从事府䘮而当其位者三州缺而居其守者二皆得其理君之先再世贫不得葬故以禄仕游于诸侯薄衣食损车马凡十有馀祀卒获于厥心其族属之无主后者皆位于墓娣侄之无归从者咸会于家由是处约以终其世既敛家宰庀其政童曰家宰家之老者庀治也具也○庀匹婢切视廪唯釡锺孙曰昭三年左氏齐旧四量豆区釡锺四升为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釡釡十则锺是四升为豆四豆为区四区为釡釡六㪷四升也四釡为锺锺六斛四㪷也视廪唯釡锺言其家无馀财视藏唯束帛无馀积焉十有一月遣车归于洛师孙曰周礼巾车云大䘮饰遣车遣车送死者之车说文遣祖奠也书朝至于洛师洛师洛阳○遣诘战切某日祔于墓监察御史柳宗元闻其道而翫其文也久居又同闬闬里门也音翰故哀而铭之其辞曰
  郎中之道惟直是保淳泊坦厚温恭孝友郎中之文惟孝是宣⿰氵専 -- 溥畅周流炳蔚纷纶为周贤能韩曰周礼乡大夫之职三年则大比考其徳行道艺而兴贤者能者为汉贤良韩曰汉史武帝诏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始任雠校篇籍有光仍授使檄𬣙谟用扬孙曰诗𬣙谟定命𬣙大也二居郎位征赋以理休声载起显命伊始生而不夀孰知其止殁而不嗣孰济其美有翩其旗爰举裳帷行道迟迟望墓而归象物是宜孙曰象物明器卜筮孔时里人作铭不愧于辞
  唐故朝散大夫永州刺史崔公墓志
  韩曰公集又有祭崔史君敏文即永州公也文谓其等咸以罪戾谪兹南方志云以某年月日归葬某县则此志作于永州
  维元和五年九月十五日壬子永州刺史崔公薨于位享年六十八乙未殡于路寝孙曰荘三十一年公羊传云薨于路寝路寝者何正寝也注天子诸侯皆有三寝一高寝二路寝三小寝景寅迁神于舟以某年某月日归葬于某县某原祔于皇考吏部侍郎赠户部尚书府君之墓尚书讳漪于宜切玄宗南巡内禅圣嗣禅音擅府君以谋画定命起一旅以复天下孙曰左氏有众一旅一旅百人厥功载焉韩曰天宝十五载六月玄宗狩蜀留太子讨贼太子次平凉朔方节度判官崔漪迎太子治兵于朔方七月甲子太子即皇帝位是为肃宗俗本作崔猗字误尚书之先曰贵乡丞赠太常少卿府君讳子美太常之先曰扬州江都丞府君讳道祯陟盈切行高位卑华冠士族公讳某讳敏字某承世徳之清源浚之以蠲洁蠲亦洁也音圭渊切以端其志采群言之枝叶植之以茂实以修其能始由右千牛备身佐环卫孙曰武徳五年改隋左右备身府曰左右府显庆五年改左右府曰左右千牛府韩曰唐百官志左右千牛卫上将军各一人掌侍卫及供御兵伏以千牛备身左右执弓箭宿卫又云千牛备身备身左右各十二人掌执御刀更盩厔三原蓝田尉童曰盩厔隶凤翔蓝田三原隶京兆皆县名盩音辀厔音窒仍有大故三徙同位童曰言三徙皆为尉也继授许州临颍汝州龙兴令推以直道二邑齐封哥舒曜尹河南孙曰曜字子明兴元元年自东都畿汝节度使迁河南尹鲸冦猾骜黎人播越表公尉河南糗粮刍茭韩曰书峙乃糗粮无敢不逮峙乃刍茭无敢不多糗熬米麦也茭干刍○糗去久切又丘救切戎备毕给版图田洫孙曰周礼听闾里以版图版户籍图地图洫沟洫也应邵云沟广四尺深四尺洫广深倍于沟洫许域切民事时乂迁扬州录事参军实吴楚之大都会也童曰都会者谓一都之会政令烦拏女加切贡奉丛沓一日不蓇张曰观文意蓇当是葺字转写作蓇耳诸韵无此字唯吴本楚辞中有如此书者今从葺葺音七入切镌谯四至谯责让韩曰镌谯言镌秩诮谪之也○镌遵全切谯才笑切谯亦作诮公为之优游有裕长司徒杜公与之揖让异于賔僚孙曰贞元元年十二月以杜佑为扬州长史淮南节度使佑奏敏为州参军异字一本作夷入为太子司议郎拜归州刺史岩险湍悍人类鸟兽古号难理公克有声迁永州刺史朝散大夫惟是南楚风浮俗鬼童曰其俗尚鬼户为胥徒家有禳𥙴孙曰禳𥙴皆除殁之祭𥙴音梗谓梗御未至之害大者虐鳏孤以盗邦赋驱愚蒙以神讹言悖于政经莫有禁御公于是修整部吏黜侵凌牟渔者数百人牟取也以付信于下而征贡用集擒戮妖师毁焄蒿淫昏者千馀室孙曰礼记焄蒿凄怆焄蒿香臭之气淫昏左氏所谓淫昏之鬼也○焄音薫以举正群枉而田闾克和宽以容物直以率下邦人方安其理搢绅犹郁其望体魄遽降孙曰礼运体魄则降知气在上哀何有穷呜呼公前夫人徐州参军荥阳郑钜女有子曰义和早夭后夫人万年尉范阳卢彤女嘉淑之徳继闻宗族有子曰贻哲贻俭克承于家洎公之兄子曰励曰礼诚愿志于墓无忘公之徳铭曰
  孰为徳门清河濬源童曰崔氏清河郡人其流沄沄童曰沄沄说文转流也一本作远哉沄沄世有显懿扬其清芬焕炳增华昭于后昆惟鲂与鲤韩曰诗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食鱼必河之鲤裴氏清河人故以鲂鲤喻之言世有显徳也○鲂音防旧史是尊孰为茂功尚书清风孙曰漪为戸部尚书蔼其有融勃焉而兴童曰左传禹汤罪已其兴也勃焉披草从龙童曰易云从龙孙曰此言漪从肃宗起灵武也布令诸夏敷和六戎赫矣太阳克昇于中孰为惠政公嗣馀庆形于谣咏小程其功大遂其性黠吏是省黠下八切妖风以正于邑于邦一作施于邑邦克扬休命孰为遗爱公去昭代邦人斯痗孙曰诗使我心痗痗病也痗莫佩切始焉是赖今也何戴孰葬我公于洛之会何以铭之徽音不昧徽美也
  故永州刺史流配驩州崔君权厝志
  刘曰崔君名简字子敬
  博陵崔君韩曰崔氏出自齐丁公吕伋食邑于崔因以为氏后分清河博陵二望由进士入山南西道节度府孙曰贞元五年简中进士第始掌书记孙曰山南西道节度使辟为掌书记至府留后五徙职六増官至刑部员外郎出刺连永两州未至永而连连州之人愬君愬音诉御史案章具狱坐流驩州㓜弟讼诸朝天子黜连帅孙曰连帅河南观察使也罢御史小吏咸死投之荒外而君不克复元和七年正月二十六日卒孤处道洎守讷奉君之䘮逾海水不幸遇暴风二孤溺死七月某日柩至于永州童曰时公为永州司马八月甲子稿葬于社壝之北四方步崔氏世嗣文章君又益工博知古今事给数敏辩善谋画南败蜀虏孙曰严砺屡破刘辟之师西遏戎师其虑皆君之自出后饵五石童曰五石丹砂之属病疡且乱韩曰说文云疡头创也音阳又音易一本即作易非是故不承于初今尚有五丈夫子夫人河东柳氏童曰简娶公之姊徳硕行淑先崔君十年卒童曰公有柳氏志其葬在长安东南少陵北君以窜没家又有海祸力不克祔三年将复故葬也徒志其一二大者云
  鲵为祖曅为父世文儒积弥厚孙曰简五世祖大师子挹国子祭酒挹子湜为平章事湜子鲵鲵子毕司直毕子简简其名子敬字它本皆作字敬子年五十增以二葬湘澨韩曰说文云澨水涯也澨音筮非其地后三年辞当备
  唐故万年令裴府君墓碣
  韩曰裴府君葬在元和十三年碣盖是时作
  公讳墐字封叔河东闻喜人童曰闻喜绛州县太尉公讳行俭童曰行俭字守约实高祖侍中公讳光庭童曰光庭字连城玄宗侍中实曾祖刑部员外郎府君讳稹童曰稹以䕃仕累迁起居郎祠部员外郎稹字一本作植非实祖大理卿府君讳儆实父公由进士上第孙曰贞元三年墐中进士校书崇文馆孙曰崇文有校书郎二人掌校理书籍𩛙馆事修整左春坊由是立署局孙曰贞元八年隶左春坊后参京兆军事按覆校巡大尹恒得以取直为太常主簿孙曰唐太常寺主簿二人从七品上捜逖疑互逖他历切探抉遁隐抉音决遁音钝宿工老师不得伏匿皆来会堂下𦒿股肱役喉喙以集乐事作坐立二部伎图卿竒其绩奏超以为丞孙曰太常寺卿一人丞二人司空杜公聨奉崇陵丰陵礼仪再以为佐孙曰贞元二十一年正月徳宗崩七月以太常卿士杜黄裳平章事为礼仪使十月葬崇陵元和九年正月顺宗崩仍以杜黄裳为使七月葬丰陵黄裳再辟墐为判官离纷尨尨杂貌导滞塞关百执事条直显遂司空拱手以成自开元制礼讳去国恤章孙曰高宗显庆三年正月长孙无忌等上所修新礼诏中外行之时许敬宗李义甫用事所损益多希旨学者非之太常传士萧楚材等以为预备凶事非臣子所宜言遂焚国恤一篇由是凶礼遂阙至开元二十年九月新礼成遂因之不改累圣陵寝皆因事㧛缀㧛音览缀抹卫切取一切乃已有司卒无所征公乃撰二陵集礼韩曰公集有裴君丰崇二陵集礼后序藏之南阁转殿中侍御史仍拜尚书比部员外郎会校成要孙曰比部员外郎掌勾会内外赋敛经费之事会大计也周礼听出入以要会 注云要会计最之簿书月计曰要岁计曰会期岁毕具刺金州决高㢮隟说文云㢮弓觧也隙坑塞也㢮赏是切隟迄逆切张曰隟当作隙音丘㦸切公集隙字皆作隟检韵并无隟惟有剿音巢县名也去人水祸渚茭原茅辟成稻粱陟万年令丛剧辨肃谈晏终日人视之若居冗官然会金州猾吏来扬言恐喝以烦䙝事䙝音屑曰不得三十万吾能为祸公大怒召骂之恣所为吏巧以闻御史按草具狱再谪道州循州为佐掾会赦量移吉州长史元和十二年秋七月日病痁泄卒痁诗廉切泄音薛始公以唯诺闻长安中奔人危急轻出财力如索水火性开荡进交大官不视齿类挟同列収下辈细大毕欢喜博奕知声音饮酒甚少而工于糺谪谣舞击咢孙曰咢亦歌也诗或歌或咢纎屑促密皆曲中节度而终身不以酒气加人昼接人事夜读书考礼收捃䇿牍捃拾也音俱咏切未尝释手以是重诸公间初娶范阳卢氏无子后夫人柳氏柳氏即公之姊徳为九族冠生三男子䘮其二焉贞元十六年某月日卒祔于长安御宿之北原孙曰御宿长安地名汉书亦作御羞冢子铣苏典切或添泊永二字奉柩以明年月日克葬于墓铣以文书来柳州告其叔舅宗元愿谒于墓左则涕为之铭其辞曰
  有郁其馨惟裴之卿孙曰墐父儆为大理卿世服大僚孙曰书有服在大僚谓世为大僚也仍耀烈名封叔申之申重也实惟其英仇书宫闱孙曰谓校书崇文馆佐职于京韩曰谓为京兆参军军大常命吏以能增秩相仪考礼大弁斯毕童曰书率循大卞大卞大法也弁与卞同鸠工展伎孙曰谓作坐立二部伎图爰备声律或图或书藏之府室史于柱下韩曰史记老子传周守藏室之史也索隐曰藏室史乃周藏书室之史又张阳传老子为柱下史即藏室之柱下因以为官名补注墐为殿中侍御史故云史于柱下也郎于会司韩曰周礼司会之职以参互考日成以月要考月成以岁会考岁成以周知四国之治补注墐为比部员外郎故云郎于会司○会古外切徼循以周大比是宜作牧于金金人允怀沟防汉浒孙曰汉浒汉水之浒浒水际也金州临汉故云汉浒垫沃卒移韩曰书下民昏垫垫都念切增我岁食易其芋魁游手闲民童曰周礼闲民无职事者间音闲相顾聚来征为万年治剧于都百务叙成谈宴以娱谁恤谁恃不忍悍吏胡巧其辞按章以遂由道斥循施施三年施全支切更赦进资庐陵是迁人曰世徳冝庆于延又曰良能冝力之宣朝有大赉童曰语曰周有大赉善人是富赉赐也期赐其还一作睘鬼神不享命殒在前孙曰元和十二年十月平吴元济十三年正月大赦而墐以十二年七月卒故云殒命在前也长原有墓高曾祖父淑灵是附孙曰淑灵谓柳氏也封叔爰归左右惟具孤铣磨石祈辞海陬补注公时为永州刺史为作此碣遂升其趺于道之周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九
<集部,别集类,汉至五代,五百家注柳先生集>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
  墓志
  唐故中散大夫检校国子祭酒兼安南都䕶御史中丞充安南本管经略招讨处置等使上柱国武城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张公墓志铭并序童曰张公名舟事详见本篇注志铭在永州作
  汉光中兴马援雄绝域之志孙曰汉光武建武十六年交趾女子征侧反自立为王十七年以马援为伏波将军往讨之晋武一统陶璜布殊俗之恩孙曰晋书陶璜字世英孙皓时都督交州诸军事晋武帝因而任之在南方三十年威恩著于殊俗安南即古交州也故举援璜之事理随徳成功与时并今皇帝载新景命韩曰今皇帝宪宗也诗景命有仆景命明命也丕冒海隅童曰书丕冒海隅出日罔不率俾丕大也时惟公祗复厥绩交趾之理韩曰唐安南中都䕶府本交趾郡武徳五年改曰交州治交趾续于前人公讳某讳舟字某某郡人也曽祖彦师朝散大夫尚书驾部郎中祖瑾怀州武徳县令考清朝议郎试大理寺丞赠右赞善大夫咸有懿美积为馀庆公以忠肃循其中以文术昭于外推经旨以饰吏事本法理以平人心始命蕲州蕲春主簿句会敏给孙曰勾会会计也会古外切厥声显扬仍以左领军卫兵曹为安南经略巡官申固捍卫有闻彰彻转金吾卫判官三历御史绩用弘大扬于天庭加检校尚书礼部员外郎换山南东道节度判官复转郎中为安南副都䕶赐紫金鱼袋充经略副使迁检校太子右庶子兼安南都䕶御史中丞充本管经略招讨处置等使韩曰史元和元年四月舟自安南经略副使充本管都䕶公自为吏补注即上所言为安南巡官副使云云习于海邦凡其比较勤劳利泽长久去之则夷獠复乱孙曰去谓为山南东道节度判官獠西南夷名○獠鲁皓切又竹巧切复至而寇攘顺化及受命专征得陈嘉謩誓拔祸本纳于夷轨乃命一其贡奉平其敛施牧人尽区处之方制国备刑体之法道阻而通百货地偏而具五人储偫委积偫待也孙曰周礼门关之委积以待施恵委积牢米薪刍之总名储音除偫直里切羽猎赋音雉委于伪切积子智切师旅无庚癸之呼韩曰哀十三年左氏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对曰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注云庚西方主榖癸北方主水缮完板干童曰干筑垣之板也控带兼戊已之位韩曰西域志汉元帝初元元年置戊已二校尉注戊已中央镇覆四方文单环王韩曰单虏姓可单氏后改为单氏孙曰文单即陆真腊一曰波镂环王本林邑一曰占不劳一曰占波○单都寒切怙力背义公于是陆联长毂童曰长毂战车海合艨艟孙曰艨艟战船所以突敌者蒙冲二音再举而克殄其徒孙曰元和四年八月环王寇安南舟败其众三千人获战象并王子五十九人廓地数圻补注圻千里地春秋传今大国多数圻矣○圻音祈数字一本作故以归于我理乌蛮首帅负险𦹋徳公于是外申皇威旁达明信一动而悉朝其长取州二十以被于华风易皮弁以冠带化奸宄为诚敬皆用周礼率由汉仪公患浮海之役可济可覆而无所恃乃刳连乌童曰连乌疑是山名○刳音枯以辟坦途鬼工来并人力罕用沃日之大童曰沃日之大海也束成通沟摩霄之阻硩为高岸童曰硩毁也周官有硩蔟氏音昔又丑列切而终古蒙利公患疆场之制一彼一此而不可常乃复铜柱孙曰广州记马援到交趾立铜柱为汉之极界舟复之韩曰马总充安南都䕶夷獠便之乃于汉所立铜柱处以铜一千五百斤特铸二柱刻书唐徳以继伏波之迹以此志观之则张公亦尝有是作特史不书耳为正制鼓铸既施精坚是立固圉之下童曰圉边陲左氏传亦聊以固我圉也明若白黒易野之守孙曰周礼险野以人为主易野以车为主此言虽易而险也○易以䜴切险逾丘陵而万世无虞竒琛良货韩曰尔雅琛宝也○琛丑林切溢于玉府孙曰周礼玉府掌王之金玉玩好兵器凡良货贿之藏今本皆作王府殊俗异类盈于稿街孙曰汉书陈汤传郅攴县头稿街稿街街名蛮夷邸在此邸若唐鸿胪客馆三辅黄图云稿街在长安城门内韩曰魏都赋云稿街之邸不能及注稿街邸蛮夷之馆汉时所立也优诏累旌其忠良太史嗣书其功烈就加国子祭酒封武城男食邑三百戸凡再策勲孙曰桓三年左氏反行饮至舍爵策勲言书勲于策纪有功也至上柱国三増秩至中散大夫某年月薨于位年若干天子震悼伤辞有加童曰伤辞谓赠策也明年其孤某官与宗人号奉裳帷率其家老咨于叔父延唐令某卜宅于潭州某原童曰孔子曰卜其宅兆宅墓也葬用某月某日人谋皆从龟兆袭吉韩曰书龟筮协从卜不习吉注云习因也今作袭亦因也乃刻兹石著公之阀以志于丘竁童曰竁空圹也周礼大丧甫竁音钏又充芮切以告于幽明铭曰
  周限荆衡韩曰荆衡之地在周非其所有至秦始并为三十六郡秦开百粤韩曰秦始皇并天下分为三十六郡平百粤又置闽中南海桂林象郡四郡○粤与越同交州之治炎刘是设孙曰汉武帝元鼎元年定越地以为交趾郡徳大来服道消自绝伏波南征见上注汉威载烈宛陵北附孙曰孙皓降晋手书敕璜归顺晋武帝封璜为宛陵侯晋政爰发我唐流泽光于有截童曰诗海外有截注云四海之外截尔整齐皇帝中兴武城授钺孙曰言舟为都䕶也肃肃武城惟夫之哲童曰诗哲夫成城更历毗赞孙曰言舟为巡官副使也显扬彰彻既受休命秉兹峻节度其谋猷守以廉洁厚农薄征匪貊匪桀韩曰孟子欲轻之于尧舜之道者大貊小貊也欲重之于尧舜之道者大桀小桀也注貊夷貊之人在荒服者二十而取一○貊音陌通商平货有来胥悦践山跨海坚其靍列韩曰列子必无盛靍列于丽谯之间注靍列陈兵也制器足兵溃兹蚁结童曰蚁结言小寇如蚁聚也礼蚁结于四隅乌蛮屈服文单剪灭柔远开疆会朝天阙铜桐乃复环山以硩孙曰齐语环山于有牢环绕也硩摘堕也○硩敇列切海无遘迕音午又音忤宼罔逾越琛賮之献賮徐刃切亦作赆同周于穷发孙曰荘子穷发之北穷发不毛之地帝嘉成徳载旌茂阀増秩策勲土封斯裂位厄元侯年亏大耋孙曰易六耋之嗟凶说文年八十曰耋○耋音迭邦人号呼夷裔凄咽卜葬长沙连冈启穴书铭荐辞徳音罔缺
  唐故邕管经略招讨等使朝散大夫持都督邕州诸军事守邕州刺史兼御史中丞赐紫金鱼袋李公墓志铭并序
  公讳某讳位字某实惟文皇帝之玄孙太宗初谥大皇帝别子曰承乾别笔列切为皇太子以藩爱逼夺危栗致祸后封恒山为愍王赠荆州大都督孙曰太宗长子承乾武徳三年封恒山王九年立为皇太子贞观中魏王泰有宠于上潜有夺嫡之意七月废承乾为庶人天宝中复故封谥曰愍王继别曰象蕲春郡太守赠越州大都督封郇国公大宗曰玼韩曰礼记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注曰别子为公子始来在此国者后世以为祖又曰继别为宗者别子之世适也族人尊之谓之大宗是宗子也又曰继祢为小宗者父之适也兄弟尊之谓之小宗志谓别子曰承乾继别曰象大宗曰玼以是推之可考矣○玼步田毗賔二切说文云玼珠也夏书作蠙太子詹事赠秘书监生廙兾翼二音尚书左丞凡四代有土田居贵仕公丕承之以率南服克荷天休继有功徳公始以通经入崇文馆孙曰唐崇文馆学生二十人课送举试如弘文馆登有司第选同州参军入佐金吾卫孙曰贞元十九年十一月以振武节度使范希朝为右金吾大将军奏位佐其府进太仆主簿参引大驾府移为左右神策行营兵马节度以为推官孙曰贞元元年五月以希朝为左右神策京西诸城镇行营兵马节度使镇奏天复奏位为府推官拜监察御史赐绯鱼袋凡二使其率皆范司空希朝率将帅也字与帅同进殿中侍御史湖南都团练判官孙曰永贞元年十一月以御史大夫薛苹为湖南都团练使苹辟位为判官以宽通简大辅治得中道府迁主后事师人爱慕欲以贞元故事为请公恐惧抑留复徙浙东为都团练副使孙曰元和三年正月苹自湖南迁浙东转侍御史又徙浙西一本二徙字并作从如其职孙曰五年八月苹迁仍以位为副使加著作郎凡三使其率皆薛大夫苹刺岳信二州得刘向秘书以能卒化黄白韩曰刘向传淮南有枕中鸿宝苑秘书言神仙使鬼物为金之术向幼而读书以为竒献之言黄金可成上令典尚方铸作事日召徒试术为仇家上变就鞫无事敕笞杀告者犹降建州司马孙曰位为信州刺史好黄老道数祷祠部将韦岳告位集方士图不轨洪州监军高昌奏位谋大逆追捕位劾禁中薛存诚孔戣一日三表请付御史台诏戣与三司杂治无反状岳坐诬罔诛贬位建州司马诏曰信州刺史李位心希秘术迹狎匪人谓捕影之可求乃先风之是点名教之内本无异端典刑之中岂容僻好可守建州司马云陟刺泉州会乌⿰夷张曰⿰字诸韵无疑是狺楚词猛犬狺狺乌狺犬戎也狺牛佳牛巾二切韩曰考之史传盖是乌浒乌浒黄洞蛮也○一本作会乌⿰夷叛即无下刺字刺杀郡吏驱缚农民诏以公都督邕州兼御史中丞赐紫金鱼袋为经略招讨使既至则𩏾弓槖甲童曰𩏾弓衣槖囊也所以藏甲𩏾与弢同它刀切槖音托去斥候禁部内无敢以贼名使得自澣濯澣胡管切诸酋长咸顿首送款故虏获输税奉贡愿比内郡人遣子吏都督所韩曰言为吏于都督所也人复耕稼无有威刑居五月顷有黒螭鼓江童曰螭状似龙而无角螭音痴流坏北岸直城南门覆船杀人然后去父老泣曰吾公其殆矣尝合汞流黄丹砂为紫丹童曰说文云汞舟砂所化为水银也汞胡贡切与澒同能入火不动以为神服之且十年然卒以是病暴下赤黒数日薨实元和十三年六月十五日年五十七僚宰庀事有缇五两童曰缇赤帛也两疋也周礼无过五两○缇音题又它礼切两直让切无金银泉贝童曰泉钱别名贝说文海介虫几不克敛夷人号呼致币归以明年月日葬附其穆长安西南高阳原上韩曰穆昭穆也父为昭子为穆夫人陈氏先公十五年没父昙亦都督邕州终孙曰贞元十三年六月以陈昙为邕州经略使孤孟舆愿且文亚曰仲权次曰季谋年自九岁以下有两婿博陵崔行俭劲峭有立志荥阳郑师贞敏捷能群皆闻名铭曰
  文濬维祥孙曰文谓文皇帝实亘实延冢谗不嗣宗以支传郇公克庸詹事继贤湜湜左丞童曰湜说文水清也诗湜湜其止湜似力切惟道之宣公宽且惠以教则顺五参戎政补注谓佐金吾卫左右神䇿行营湖南浙东浙西凡五府二佩郡印补注谓典岳信二州师欢民爱克怀以信诐辞告讪一作讼卒白其讯乌⿰猖狂盗海剽山帝命于南逖彼群蛮虎龙煌煌英荡是将孙曰周礼山国用虎节泽国用龙节皆金为之英荡辅之注金为节象龙虎之状英荡函器舟之金玉孙曰诗何以舟之维玉及瑶舟带也谓带以金玉以为公服公既莅止童曰莅临莅也诗方叔莅止告以文理推义赴仁弢弓服矢弢音韬解见上辟是垣垒完其父子复我邦赋施予卒士皃不功矜情不伐喜蛮人涕怀投刃以俟方底成绩虫㜸告妖悍石构灾升屋而号孙曰升屋招魂也椎䯰卉裳孙曰书岛夷卉服卉犹萑葛之属○推音捶䯰音介卉诩里切来赙来观膴膴鳞原孙曰膴美也诗周原膴膴○膴音武鳞一作鲜鲜善也诗度其鲜原祔之显魂松柏芊芊芊芊草盛貌芊音千封域安安代有高坟尧文之孙唐故邕管招讨副使试大理司直兼贵州刺史邓君墓志铭并序
  君讳某字某南阳人汉司徒禹之世也韩曰禹字仲华南阳新野人汉光武时为大司徒曽祖倚皇连州普城令祖少立皇沧州司马考邕皇左武卫兵曹参军惟君敏给以御下廉忠以承上干蛊之称童曰易干父之蛊蛊事也○蛊音古洽于诸侯信谨之迹彰于所莅故自始仕以至没世未尝无闻焉初以试太常寺奉礼郎更职于剑南湖南江西前后连帅咸器其能以柄于事于剑南孙曰剑南节度使韦皋辟佐其府则亭拟阅实孙曰亭亦平也阅实谓检阅核实之也书阅实其罪以循官刑孙曰书鞭作官刑注云官事之刑尽哀敬之情孙曰书哀敬折狱致淑问之颂孙曰诗淑问如皋陶淑问善听讼也宽猛之适克合于中于湖南孙曰贞元十八年九月以大常少卿杨凭为湖南观察使以邓佐其府则外按属城内专平凖莅卝人锡石之地韩曰周礼卝人掌金玉锡石之地而为之厉禁以守之说文卝铜铁朴石也与矿同○卝号猛切参凫氏鼓铸之功韩曰周礼凫氏为钟两栾谓之铣铣间谓之于于上谓之鼓溢山告祥国用益赡吏无并缘以巧法并蒲浪切人无怨讟以苦役讟怨也音读凡处斯职莫能加焉于江西孙曰永贞元年十一月以杨凭为江西观察使以邓为从事则旁缉传置下䋲支郡俾无有异政以一于诏条财赋之重待君而理无何邕州经略使路公恕奏署试大理评事兼贵州刺史孙曰元和元年邕管经略使路恕辟佐其府参帷幕之任董龟虎之威孙曰龟龟印虎虎符谓其为贵州刺史也夷俗敬爱革面受事童曰易曰小人革面朝廷将以武定南服命安南大校御史中丞赵良金为邕州孙曰二年以良金为邕州复以君兼招讨判官录其异能奏加司直升招讨副使兼统横廉贵三州事尨茸之下尨茸乱貌尨莫江切茸如容切直道有立犷悍之内犷古猛切悍音汗义威必行赋増而不扰法一而无憾然以忧栗间于多虞补注哀五年左氏之词卒成耳目之塞道致齿牙之猾孙曰晋语献公卜伐骊戎史苏占之曰遇兆挟以衔骨齿牙为猾齿牙为猾以象谗口之为害元和五年五月二十一日疾卒于公馆年五十五明年某月日返葬于潭州某原夫人陇西李氏大理评事练之女年三十三贞元十六年终于彬州有子四人曰贽曰某贽十三年矣哀礼具焉京兆尹弘农公韩曰杨凭时尹京兆始由湖南为江西再以君为从事知之最厚痛君之能不施于剧任惜君之志见屈于群疑且以志授宗元使备其阙古者观其所使而知在上之德今也观其所使一本作以字而知在下之诚呜呼可无辞乎铭曰
  曼姓之裔韩曰左氏楚子大夫邓曼邓曼姓后以国氏司徒隆汉惟君是承有植其干始属奉常出参藩翰议谳西蜀张曰谳议狱也○谳语蹇鱼战巨列三切平其狴犴童曰扬子狴犴使人多礼乎狴犴狱也陛捍二音狴又音边迷切巡视南楚总兹条贯贸迁化居孙曰书懋迁有无化居今作贸贸交易也化谓以其所有易其所无居谓近水者居鱼盐近山者居林木之类也货殖攸赞孙曰子曰赐不受命而货殖焉注惟财货是封殖也赞助也改煎镕范贡输増算算数也既饬财赋童曰饬整备也周礼饬化八材是也亦专传馆传柱恋切去牧荒陬补注谓为贵州刺史肃其听断𭣭𭤑以息敚𭤑占夺攘字暴戾斯逭行非选事进不避难始赖其宁终闻见惮疾与忧积志随魄散年及中身孙曰书文王受命惟中身中身年五十也葬兹高岸才耶命耶君子兴叹
  吕侍御㳟墓志
  韩曰公尝为衡州刺史东平吕君温诔令志其弟侍御㳟之墓其称述二君盖详
  吕氏世居河东韩曰史云河东人至延之始大以御史大夫为浙东道节度大使孙曰乾元二年六月以延之为浙江东节度使延之生渭为中书舍人尚书礼部侍郎刺湖南七州孙曰渭字君载贞元十三年为礼部尚书知贡举擢裴延龄子操居上第会入阁遗私谒之书于廷九月罢为湖南观察使生四子温㳟俭让以温为尚书郎再赠至右仆射孙曰初赠陜州大都督元和初温为戸部贠外郎再赠渭尚书右仆射㳟字敬叔他名曰宗礼或以为字实惟吕氏宗子尚气节有勇略不事小谨读从横书韩曰汉书从横十二家一百七篇○从子容切理阴符握机孙子之术孙曰周书阴符九篇握机亦兵书名孙子十三篇曰我师尚父胄也孙曰诗维师尚父师尚父吕望㳟之先也大父洎先人咸统方岳今天下将理平蔡兖冀幽童曰蔡吴元济兖李师道冀成德军幽卢龙军也洎戎犹负命蚤夜呼愤以为冝得任爪牙毕力通天子命作文章咸道其志云又曰由吾兄而上三世世为进士吾之文不坠教戒独武事未克纉厥绪纉作管切因弃去从山南西道节度府掌书记孙曰为山南西道节度使严砺掌书记预谋画不甚合以试守军卫佐加协律郎入荐为长安主簿复出以监察御史参江南西道都团练军事孙曰元和二年正月以韦丹为江南西道都团练使㳟为军府参军府表进殿中侍御史府即江南西道为桂管都防御副使元和八年去桂州相国尚书郑公遮留假𡽹南道节度判官孙曰元和五年三月以故相礼部尚书郑𬘡为岭南节度使至此年㳟去桂州𬘡留为府判官至广州病痎疟加㿃童曰痎旧本作疥胥山沈公谓当作痎○痎音皆发疟也疟音虐㿃下病也音带又音帝六月二十八日卒妻裵氏戸部尚书延龄女有丈夫子三人曰爽曰瓌曰特女子三人曰瓌曰鸾曰倩皆㓜行于道而倩又死遂以柩如洛阳⿰葬于大墓款志吕氏世仕至大官皆有道冝兴于世温洎㳟名为豪杰知者以为是必立王功活生人不幸温刺衡州年四十卒孙曰元和六年温卒㳟未及理人年三十七又卒世固有有其具而不及其用若温㳟者耶㳟貌竒壮有大志信善容物冝夀考硕大而又不克吕氏之道恶乎兴铭曰
  沨沨之风乎不可追孙曰襄二十九年左氏吴季札来聘为之歌齐札曰美哉泱泱乎大风也哉表东海者其太公乎为之歌魏曰美哉沨沨乎吕氏太公后当言泱泱今作沨沨误也沨沨大声也○沨音冯有志之大乎今安归吕君去我死乎吾谁依
  唐故岭南经略副使御史马君墓志
  童曰马君史无传表系亦莫详
  元和元年月日扶风马君卒命于守龟命占也祔于先君食孙曰食者以墨画龟然后灼之兆顺食墨则为吉也卜葬明年某月庚寅亦食其孤使来以状谒铭宗元删取其辞曰君凡受署署辟署往来桂州岭南江西荆南道往来一作往事皆大府凡命官更佐军卫录王府事孙曰谓为王府录事参军畨禺令童曰畨禺广州县名上音潘下音愚江陵户曹录府事孙曰亦谓为江陵府录事参军监察御史皆为显官凡佐治由巡官判官至押畨舶使孙曰岭南节度府有押畨舶使舶蛮夷汎海之舟音白经略副使皆所谓右职右职要职也凡所严事御史中丞良韩曰良未详司徒佑韩曰兴元元年三月杜佑为岭南节度使嗣曹王皋孙曰建中三年十月以皋为江西观察使贞元元年四月徙荆南节度使尚书胄孙曰贞元七年正月以裴胄为江西观察使八年二月徙荆南节度使尚书伯仪孙曰大历十二年五月以张伯仪为岭南节度使建中三年三月徙荆南节度使尚书昌孙曰元和元年四月以赵昌为岭南节度使三年四月徙荆南节度使皆贤有劳诸侯其善事凡管岭南五府储跱韩曰五府谓岭南安南桂容邕也韩文公集有送郑权尚书序曰岭之南其州七十其二十二隶岭南节度府其四十馀分四府府各置帅跱丈里切亦作峙出卒致榖以谋叶平哥舒晃孙曰大历八年九月循州刺史哥舒晃反十年十一月江西观察使路嗣㳟讨平之假守州邑孙曰谓为畨禺令也民以便安殄火讹杀吏威海盐増算邦赋大减所至皆用是理年七十不肯仕曰吾为吏逾四十年卒不见大者今年至虑耗孙曰年至谓七十当致仕也今俗本误作年志终不能以筋力为人赢缩因罢休以经书教子弟不问外事加七年卒君始以长者重许与闻凡交大官皆见礼司徒佑尝以国事徴顾谓君曰愿以老母为累受托奉视优崇至忘其子之去君讳某字某曽祖某某官父某某官嗣子陇西李氏出曰徴由进士为右卫胄曹早没次四子皆京兆韦氏出曰儆曰仿曰敏曰庭女一人嫁柳氏婿曰宗一童曰宗一公之弟也其铭曰
  不懈于位不替于谋虑⿱以平⿱口候切一本作役抚民以苏僣火不孽一本作孽火不作一本作僣火不孽悍吏不牟补注二句即前所云殄火讹杀吏威也牟侵牟惟宝于盐亦赢其筹公以忠施私以义跻既至于年乃静于怀衣柔膳甘子侍孙携侍一作掖观经考古教导斯齐克夀克乐呜呼终哉于阴之原爰位其墓千万子孙来拜来附
  唐故安州刺史兼侍御史贬柳州司马孟公墓志铭
  孟氏之孤遵庆奉其父命书九篇为善状一篇善状行状也来告曰日月君薨日月将葬于某敢请刻辞呜呼公自假左赞善大夫桓王司马孙曰无桓王太常少卿为义成军中军兵马使孙曰贞元二年九月以贾耽为义成军节度使耽辟常谦为中军兵马使其帅魏国公耽为宰相孙曰九年五月耽入为宰相命公左领军卫将军孙曰左右领军卫将军各二人事徳宗顺宗今上立朝九年加朝议大夫居䘮会用兵于赵一无于字起复居故官为左神䇿行营先锋兵马使孙曰元和四年十月诏削夺成德军节度使王承宗官爵命神䇿右军中尉吐突承璀率兵讨之以常谦为先锋兵马使知牙而赵兵罢孙曰五年七月赦承宗不受禄去金革服䘮终期命安州刺史仍加侍御史安州防遏兵马使贬柳州司马公尝佐魏公平襄阳靖梁州孙曰大历十四年十一月以耽为梁州刺史山南西道节度使建中三年十一月以耽为襄州刺史山南东道节度常谦皆佐其府立义成军孙曰耽镇义成时淄青李纳虽去王号外奉恩旨而心常蓄并吞之谋耽待之不疑淄青将士皆心服不敢异谋魏公弘大恢竒公能以任军政是以又为卫将军䖍㳟洁廉动得礼节伐赵之役坚立堡垒誓死麾下法制明其权力无能移进不避患退不败礼安州迫寇攘韩曰安州迫淮西之境时淮西吴元济叛多戎事政出一切吏以文持之故贬明年元和九年用兵于蔡一无于字朝廷诸公洎外诸侯咸以公为请未及徴气乘肺溢为水浮肤而卒年六十惟公志专于中貌严于外尝立廷中毅然望之若图形刻像闻国难辄不寝食谋度愤吒吒怒也陟驾切以故病不可治曾祖某官讳某祖某官讳某父某官讳某公之讳曰常谦子遵庆弟曰某铭曰
  鲁仲孙氏其世为孟韩曰孟氏世出鲁桓公子仲孙之后仲孙为三桓之孟故曰孟氏云贲勇光武孙曰孟贲古之勇士音奔轲儒绍圣公傅师法以训戎政执稽以庸孙曰稽士卒兵器簿书也周礼听师田以简稽是也咸致厥命济济乎朝冕服以光墨非从利孙曰墨谓墨其衰绖终役服䘮服一作复忠孝孔明君子攸彰昔者云中六级下吏韩曰魏尚为云中守虏常一入尚帅车骑击之坐上功幕府差六级文帝下之吏公刺于安法亦可议黜伏南荒豪士歔欷上虚下希又音戏闻难以激去食废寐神乖气离支膈莫遂廷臣进言侯伯拜章帝命将施俄仆于京孙曰京字误代山丸丸植柏与松孙曰诗松柏丸丸丸丸松柏高直之貌它本作代山兀兀恐非其名惟何忠孝孟公
  故连州员外司马凌君权厝志
  韩曰公与凌君元和元年同贬员外司马此志永州作集又有哭连州员外凌司马诗别集又有后志而诸本不载今列之此篇后
  年月日韩曰元和三年尚书都官员外𭅺和州刺史连州司马富春凌君讳准孙曰准字宗一卒于桂阳佛寺孙曰桂阳连州先是六月告于州刺史博陵崔君曰余尝学黄帝书切脉视病今余肝伏以涩张曰脉涩而不滑也○涩音色肾浮以代将不腊而死审矣补注腊岁终祭名左氏虞不腊矣凡余之学孔氏为忠孝礼信而事固大谬卒不能有立乎世者命也有立俗本作有示误臣道无以明乎国子道无以成乎家下之得罪于人以谪徙丑地上之得罚于天以降被罪疾余无以御也敢以鬼事为累又告为老氏者某曰余生于辰今而寓乎戌韩曰元和三年岁在戊子辰戌冲也吾命与脉叶其死矣乎吾罪大惧不克归柩于吾乡是州之南有大冈不食补注檀弓子高曰我死则择不食之地而葬我焉吾甚乐焉子其以是葬吾及是咸如其言云孤夷仲求仲以其先人之善余也勤以志为请呜呼君字宗一以孝悌闻于其乡杭州刺史常召君以训于下读书为文章著汉后春秋二十馀万言又著六经解围人文集未就有谋略尚气节赒人之急出货力犹弃秕粺上音匕下旁卦切与稗同年二十以书干丞相丞相以闻试其文日万言擢为崇文馆校书郎又以金吾兵曹为邠宁节度掌书记泚泾之乱孙曰建中四年十月泾原节度使姚令言反推朱泚为主凖时为邠宁掌书记以谋佐其节度使韩游瓌破贼有功以谋画佐元戎常有大功累加大理评事御史赐绯鱼袋换节度判官转殿中侍御史府䘮罢职孙曰贞元十二年五月邠宁节度使张献甫卒后迁侍御史为浙东廉使判官孙曰十八年正月以常州刺史贾全为浙东观察使以凖为判官抚循罢人罢音疲按验污吏吏人敬爱厥绩以懋粹然而光声闻于上召以为翰林学士孙曰二十一年正月自浙东召为翰林学士德宗崩迩臣议秘三日乃下遗诏君独抗危词以语同列王伾画其不可者十六七乃以旦日发䘮韩曰癸已德宗崩甲午发䘮六师万姓安其分遂入为尚书郎韩曰迁尚书都官员外郎仍以文章侍从由本官参度支调发出纳奸吏衰止孙曰王叔文兼度支盐鐡副使以凖佐其府一作奸利又一误作奸和以连累出和州䧏连州孙曰永贞元年九月自都官员外郎贬和州刺史十一月再贬连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居母䘮不得归而二弟继死不食哭泣遂䘮其明以没盖君之行事如此其报应如此夫人高氏在越孤四人南仲殷仲在夫人所未至执友河东柳宗元哀君有道而不明白于天下离愍逢尤天其生且又同过见题注故哭以为志其辞哀焉铭曰
  噫凌君生不淑学孔氏扬芬郁好谋谟富天禄仇禁书孙曰谓准尝为崇文馆校书郎赞推毂孙曰谓为邠宁掌书记观灵龟获贞卜徙东越翊明牧韩曰为浙东观察判官罢人苏污吏覆升侍从躬启沃𬻻危疑兴大福吏尚书徒隶肃佐经邦财用足道之踬音致身则辱乌江垂童曰乌江和州九疑麓童曰九疑连州山名仍祸凶遘兹酷能知命无怨毒罪不泯死犹僇音戮何以葬南岭曲魂有灵故乡复封兹壤归骨肉为之铭志陵谷
  故连州员外司马凌君墓后志
  元和某年月日立太子赦下集注韩曰元和四年立太子宁王肆赦孙曰元和七年六月立遂王宥为皇太子降徳音二说未详孰是尝有非其罪柩得返葬凌氏孤夷仲求仲自连桂阳举其先人之柩龟筮吉利某年月归于杭之新城祔于其墓刻前志志其行益以后志志其时立碣于坟东南隅申志于外噫亦勤矣以其先人之行宜克大于后以其孤之志冝克承于初艰其躬以延于无穷承而大冝哉
  故岭南盐铁院李侍御墓志
  天宝中诏李氏由凉武昭王以下韩曰凉武昭王名暠字玄盛唐高祖其七世孙也皆得籍宗正故沂州刺史福以姑臧人童曰姑臧郡凉州附属于宁岐为族孙曰宁王宪岐王范皆玄宗弟曽祖生乐夀令昱昱生虢州司马叶世以儒闻叶生监察御史澣字濯缨明两经仕历永兴临晋尉会天子方事诛伐南平蔡韩曰元和十二年十月平蔡州北服赵韩曰千三年四月成德军节度使王承宗以徳棣二州归于有司西走戎补注戎谓吐蕃东讨齐鲁孙曰东平节度使李师道五年间兵征卒戍籴行千里凡进用唯财赋为难君以试大理评事佐荆南两税使督天下诸侯之半调食饶给车击舟连今本击字误作系○连字或作运又守湖南盐铁转运院以能迁官移岭南益积功劳以介厉敦勤为率群吏先一无率字年五十三元和十三年月日卒妻庐江何氏凡五世世郑出父曰士谔季父曰士干孙曰士干永泰二年及进士第累为藩镇有大名君之子二人曰夔曰导女一人曰某夔导皆幼不能事何夫人哭且戒柩行万里人咸观其礼焉葬伊阙用明年某月日甲子铭曰
  凉为帝基孙曰凉即谓凉武昭王克顾厥𦙍皇弘国牒四邑显进沂以属尊世仕倚儒宪宪濯缨亦用学徒既谷既官式懋尔劳四方用师卒食之饶致其廉介率是诸侯于荆于交孙曰任荆南两税使关石是钧孙曰书关石和钧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邦有休功惟吏之勤冀施于大以尽其有孰司夀夭君不克久吉日来祔伊阙之墓子嗣孙承有达冝兴孙曰昭七年左氏圣人有明徳者若不当世其后必有达人铭诏于神永永是徴














  五百家注唐柳先生集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一
  墓志
  故试大理评事裵君墓志
  韩曰君之讳字考之史表皆不详元和十四年卒志亦是时作也
  裴氏之昭韩曰说文庙昭穆父为昭南面子为穆北面孙从父坐昭音韶曰赠户部尚书讳某孙曰讳守真穆曰起居郎讳某孙曰讳侨卿生均州刺史讳某孙曰讳叔猷均州与其弟大理孙曰大理名伯言为刑部员外郎赠大礼卿更为刑部郎用文史名于朝善杜礼书长子曰某长子叔猷之长子也射进士䇿不中去过汴韩司徒弘迎取为从事韩曰弘为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使以闻拜太子通事舍人进大理评事当伐蔡及郓汴孙曰蔡谓吴元济郓谓李师道汴当作州字之误也当为军首赞佐有劳既事将侍太夫人于京师道发疽子余切元和十四年月日终于河南敦厚里年若干字曰某弟某以其丧归葬于某县某里未果娶有男子二人女一人男之长曰某通两经始杖且庐铭曰
  世守不迁秀于士乡不利有司爰客于梁孙曰谓射进士䇿不中去为汴州从事汴大梁也梁委其躬乃相戎政宫臣理属孙曰宫臣谓为太子通事舍人理属进大理评事也仍受国命南蔡北曹孙曰北曹亦李师道也师道有郓曹濮等十二州五载首兵柔刚辅理平视太平马牛既宁韩曰谓放牛归马皆获安宁也告养于京补注即上云将侍太夫人于京师栈车草草我来周道童曰诗有栈之车行彼周道栈车役车也周道洛阳○栈仕谏切载饥载劳神夺其孝形经于洛魂其焉如庶终尔诚阴侍里闾膳饮不违有弟之恭既安且盈厥志斯从铭之故人以慰尔衷
  故大理评事柳君墓志注具本篇
  晋之乱柳氏始分曰耆为汝南守居河东孙曰耆父景猷晋侍中有二子长曰耆为汝南太守少曰纯为平阳太守又五世曰庆相魏孙曰耆子恭后赵河东太守恭曽孙缉宋州别驾宋安郡守缉子僧习与豫州刺史裴叔业据州归魏为扬州大中正僧习子庆字更兴后魏侍中左仆射魏相之嗣曰旦孙曰旦字匡德仕隋为黄门侍郎其小宗曰楷韩曰礼记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襧者为小宗孙曰旦二子长曰则次曰楷以其居次故为小宗至于唐刺济房兰廓四州楷生夏县令府君讳绎绎生司议郎府君讳遗爱皆葬长安少陵原遗爱生御史府君讳开葬南阳其嗣曰宽字存谅读其世书杨于文辞南方之人多讽其什颇学礼而善为容童曰汉儒林传徐生善为容容谓容貌威仪之事修吏事始仕家令主簿进左骁卫兵曹试大理评事为岭南节度推官荆南永安军判官府罢为㳺士出桂阳童曰桂阳郡郴州下广州中厉气呕泄卒于公馆元和六年八月七日也年四十七前娶琅邪王拱子拱国子祭酒后娶河东裴陵子陵告成令裴氏之出曰裴七君之从弟以君之丧归过零陵哭且告于宗元曰吾伯兄从事岭南其地多货其民轻乱能以简惠和柔匡弼所奉假守支郡海隅以宁斗狠仇怨敦谕克顺从公于荆绥戎永安仍専郡治政用休阜是时蜀冦始灭韩曰蜀冦刘辟邦人疮痍怀君之泽咸忘其痛其理也惠而不施之于大其行也和而不至于年其言也文而不显其声今将以某月日袝葬茍又不得令辞而志焉是无以盖前人之大痛敢固以请呜呼余惧辞之不令以为神羞余敢不诺铭曰
  柳族之分在北为高充于史氏世相重侯孙曰自庆以下四世为相封侯中书之世实曰兰州童曰兰州谓楷夏县政良童曰夏县谓绎司议德优童曰司议谓遗爱营营御史童曰御史谓开乃佐元侯惟君是嗣其政克修储闱补吏韩曰谓为家令环卫分曹韩曰谓为左骁骑兵曹南越之庬从事以宁永安披攘荐仍于兵是董是经既柔且平浩浩呻呼革为和声胡不使夀而夺之龄挺于海壖童曰壖城下田也○壖而縁切柩一作挺圹于邓邦孙曰圹堑穴也谓祔葬南阳○圹苦谤切厥弟孔哀惟行之恭呱呱小子呱音孤缞而不庐缞音崔充充令妻髽首而居张曰礼记男子免而妇人髽髽以麻约髻也○髽庄华切鸟兽号鸣助我踟蹰孙曰礼记鸟兽丧其群匹越月逾时则必反巡过其故乡鸣号焉踟蹰焉乃能去之刻此悲辞藏之奥隅韩曰尔雅西南隅谓之奥
  故秘书郎姜君墓志
  秘书郎姜㠋音谔或作㟧字某开元皇帝外孙也韩曰㟧母玄宗女新平公主始楚国公皎与上㳺益贵幸孙曰皎与玄宗有龙潜之旧先天二年预诛窦怀贞等以皎为银青光禄大夫工部尚书封楚国公子庆初得尚某公主韩曰皎子庆初生未晬玄宗许尚主后沦落二十年李林甫为相即皎之甥从容奏之天宝十载诏庆初尚主授驸马都尉生㠋㠋生三日上曰他物无以饷吾孙即敕有司以第六品告与绯衣银鱼得通籍出入凡名是官七十某年终不徙然其间在蜀汉荆楚以大诸侯命守州邑辄以劳称时缺则复命好游嗜音以生富贵畜妓能传宫中声贤豪大夫多与连欢后加老风病手足竒右竒音畸可用不能就官士有载酒来则出妓搏髀笑戏髀股也音陛观者尚识承平王孙故态他代切元和十四年月日终桂州都督御史中丞裴公曰孙曰桂管观察使裴行立噫帝戚也葬不可以廉为具物祭以豚酒月日葬州东南一里子某年若干母曰雷姬铭曰
  始贱终贵于世为遂㓜荣老穷在物为凶均之得丧谁缺谁丰若君者银朱于始生钟鼎以及壮不矍矍于进取童曰矍矍疾走貌矍居䌸切不施施于骄伉左弦右壶乐以自放虽老而客死未尝戚乎已与夫拳拳恐悸蒙谄负义得之拘拘荣不盖愧以终其身而不能止者不犹优乎
  亡友故秘书省校书郎独孤君墓碣
  呜呼有唐仁人独孤君之墓祔于其父太子舍人讳助之墓之后自其祖赠太子少保讳问俗而上其墓皆在灞水之左韩曰灞水出蓝田谷北入渭隶长安○灞音霸今王父营陵于其侧故再世在此呜呼独孤君之道和而纯其用端而明内之为孝外之为仁默而智言而信其穷也不忧其乐也不淫读书推孔子之道必求诸其中其为文深而厚尢慕古雅善赋颂其要咸归于道昔孔子之世有颜回者能得于孔子后之仰其贤者譬之如日月而莫有议者焉呜呼独孤君之明且仁如遭孔子有两颜氏也今之世有知其然者乎知之者其信于天下乎一本作今之世有知其然者其信于天下乎少四字使夫人也夭而不嗣世之惑者犹曰尚有天道嘻乎甚耶君讳申叔字子重年二十二举进士孙曰贞元十三年申叔中进士又二年用博学宏词为校书郎又三年居父丧未练而没孙曰礼记三日而食三月而沐期而练练小祥也贞元十八年四月五日也是年七月十日而葬卿曰某乡原曰某原呜呼君短命行道之日未久故其道信于其友而未信于天下今记其知君者于墓韩泰安平南阳人李行谌元固其弟行敏中明赵郡赞皇人柳宗元河东解人崔广略清河人馀人皆有名字此独言广略当是脱误韩愈退之昌黎人王涯广津太原人吕温和叔东平人崔群敦诗清河人刘禹锡梦得中山人李景俭致用陇西人严休复玄锡冯翊人韦词致用京兆杜陵人
  故襄阳丞赵君墓志
  集注赵公矜之死自贞元十八年元和十三年凡十七载之久来章乃能求于人所不知者而归之公此志非以神其事所以大其孝也
  贞元十八年月日天水赵公矜孙曰其先河南新安人年四十二四或作三客死于柳州官为敛葬于城北之野元和十三年孤来章始壮自襄州徒行求其葬不得徴书而名其人皆死无能知者来章日哭于野凡十九日唯人事之穷则庶于卜筮五月甲辰卜秦誗直廉切晏本作利兆之曰金食其墨而火以贵其墓直丑在道之右南有贵臣冡土是守孙曰书宜于冡上冡土社神乙巳于野宜遇西人深目而髯其得实因七日发之乃觏其神明日求诸野有叟荷杖而东者荷檐也问之曰是故赵丞儿耶吾为曹信一云于是是迩吾墓噫今则夷矣夷平也直社之北二百举武孙曰礼记堂上接武堂下布武武迹也吾为子蕝焉童曰说文会朝束茅表位曰蕝春秋置茅蕝表坐○蕝子悦切辛亥启土有木焉发之绯衣緅衾孙曰周礼三入为𫄸五入为緅青赤色○緅将侯反凡自家之物皆在州之人皆为出涕诚来章之孝神付是叟以与龟偶不然其协焉如此哉六月某日就道月日葬于汝州龙兴县期城之原夫人河南源氏先殁而祔之矜之父曰渐南郑尉祖曰倩之郓州司马曽祖曰弘安金紫光禄大夫国子祭酒孙曰弘安弟弘智唐史有传始矜由明经为舞阳主簿蔡师反韩曰贞元十五年淮西节度使吴少诚反犯难来归擢授襄城主簿赐绯鱼袋后为襄阳丞其墓自曽祖以下皆族以位孙曰周礼墓大夫令国民族葬而掌其禁令正其位掌其度数注令族葬各从其亲位谓昭穆也时宗元刺柳用相其事哀而旌之以铭铭曰
  誗也挈之韩曰挈谓钻龟也○挈音契信也蕝之有朱其绂神其列之恳恳来章神实恫汝恫痛也音通锡之老叟告以兆语灵其鼓舞从而父祖孝斯有终宜福是与百越蓁蓁音榛鬼相望童曰羁鬼谓羁旅而亡者相望在外而望还也望音忘有子而孝独归故乡涕盈其铭旌尔勿忘
  故温县主簿韩君墓志
  有唐故温县主簿一本作有故唐温县主簿韩慎字某汉弓高侯其先也韩曰韩王信子頺当封弓高侯徙于南阳传世至今唐侍中讳瑗韩曰瑗字伯玉高祖时为相克用贞亮奋于国难侍中兄子郢州刺史讳某某生御史著作郎讳某某生尚书库部郎中万州刺史讳某郢州著作郎万州刺史史皆不详其名字嗣以文行大其家业君万州长子也孙曰万州三子慎丰泰以父任为建陵挽郎童曰肃宗山陵曰建陵累调授王府参军襄州襄阳尉至于是邑贞元十六年又调于天官署河阳丞未拜十有一日暴病卒于长安永崇里先人之庐又十有一日龟䇿袭吉孙曰袭因也谓龟筮皆吉祔于咸阳洪渎原先人之墓礼也先三日外姻家老孙曰左氏传士逾月外姻至谋为之志季弟泰韩曰泰字安平亦为祠部郎中哀不能文故托于友焉呜呼生也以其弟之恭知君之为友没也以其弟之戚知君之为爱惟友爱出于孝移于忠施于人事无往不达余故得受其辞书于石曰友而爱而忠孝宜之貌称其行行称其词贱而不夀为善是悼祔于祖考初筮攸告童曰易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季也之纯寘哀无垠终窭且贫童曰诗终窭且贫窭亦贫也○窭郡羽切控于仁人备物称家孙曰礼记子由问丧具子曰称家之有无其仪式陈爰相其悲载刻兹珉
  东明张先生墓志
  韩曰张因死于封时公在永封与永近故其徒从公志墓
  东明先生张氏曰因尝有以文荐于天子天子䇿试甚高孙曰因举诏䇿以为长安尉一年投去印绶愿为黄老术诏许之孙曰因乞为道士上许之居东明观三十馀年受毕法道行峻异得众真秘书诀箓箓籍也聚经籍图史侔于麟阁孙曰汉有麒麟阁藏书之府以弟回降秩封州先生曰吾老矣支体不可解也遂从以去明年回之子袭死哭之恸遂病既亟以命回曰吾生天宝讫贞元乙酉岁十月韩曰乙酉当是贞元二十一年今死于汝之手盈吾志矣京师吾生矣毕原先人之归也孙曰毕原在长安文王所葬处必以返葬乃自为志而卒明年正月某日葬如其言弟子某等为碑以志于墓辞曰
  匪禄而康匪爵而荣漠焉以虚充焉以盈言而不为华光而不为名介洁而周流苞涵而清宁幽观其形与化为冥寂寞以成其道是以勿婴世皆狂狂奔利死名不能浩浩端一以生或曰先生友悌以遁慈㓜以死若不能忘情者何耶吾曰道去友耶去慈耶从容以求其得之耶荡莽狠悻悻亦狠也荡音荡狠下恳切悻下耿切旧本悻作宰胥山沈晦谓当作悻道之非耶且夫亏恩坏礼枯槁憔悴上音樵下音萃隳圣图夀隳翾规切离中就异歘然与神鬼为偶童曰歘说文云有所吹起○歘许勿切顽然以木石为类倥侗而不实倥侗音空同穷老而无死先生之道固知异夫如此也乃书于石以纪
  虞鸣靍诔并序
  维某年月日前进士虞九皋字鸣靍终于长安亲仁里既克葬于高阳原二三友生皆至于墓哀其行之不昭于世追列遗懿求诸后土申荐嘉名实曰恭甫乃作诔曰
  吴虞之分孙曰史记武王克殷封太伯之后为二国其一虞在中国其一吴在蛮夷爰宅上阳韩曰僖五年左氏晋侯围上阳注上阳虢所都今云虞宅上阳未详其后优㳺在越为乡童曰虞氏世为会稽人会稽越国延诩辅汉孙曰后汉永平三年延为太尉八年为司徒十四年自杀延字子大陈留东昏人顺帝时诩官尚书令诩字升卿陈国武平人○诩况甫切恢定封疆东徙之贤时惟仲翔韩曰吴志虞翻字仲翔会稽馀姚人曰预曰喜在晋克彰韩曰虞喜字仲宁弟预字叔宁翻之族也义笃斯文有苾其芳童曰说文苾馨香也○苾毗必蒲结二切秘书多能垂耀于唐孙曰世南字伯施太宗时为秘书少监洎于汉阳世德以昌孙曰汉阳沔州郡名九皋父当终沔州刺史毗赞尚父孙曰九皋父当为郭尚父从事休徴用扬惟我先君并时翺翔上牛刀切下音祥洽主记室孙曰郭尚父居朔方公父镇为记室与当同在幕府蔚其辉光实契伯仲永永不忘汉阳元子实绍其美传袭儒风彪炳文史克恭以孝惟礼是履誉洽于乡论为秀士童曰礼命乡论秀士注秀士乡大夫所考有德行道艺者百郡之选丛于京师昧没腾籍乘凌蔽欺生之始至则奋其仪退默以谦默一作然人悦而随名卿是挈先进咸推方出群类振耀于时祸丁舅氏漂沦海沂捧讣号呼匍匐増悲丧有㓜主礼或多违孰徇于名而不是思投袂就道乘艰若夷竭诚丧具申敬裳帷万里来复祗袝于墓遽不凌节俭而有度由其温恭守以贞固行道咨嗟观礼兴慕复从乡赋焕发其华克不再举闻于邦家倚闾千里欢咏斯多姻族盈门载笑且歌君之不淑名立志沮庆归其乡身终逆旅生死已间夀觞方举贺书在途委骨归土哀欢易地吊庆交户神明不仁降此大苦呜呼哀哉惟昔夏首羁贯相亲孙曰镇为岳鄂都团练判官当为沔州刺史故公与九皋相善夏口鄂州也羁贯丱角也韩曰榖梁子云子生羁贯成童不就师传父之罪也贯与丱同通家修好讲道为邻既冠于阼音祚思致其身升于司徒韩曰王制命乡论秀士升之司徒曰选士及尔继年孙曰贞元九年公举进士交欢二纪莫间斯言愉乎其和确尔其坚更为砥砺砥音𥿄咸去韦弦童曰西门豹以性刚急常佩韦以自戒童安于以性宽缓常佩弦以自警今则遽已吾其缺然呜呼哀哉诔行谋谥谥行之迹也音示惟古之道生而无位没有其号惟是友生徘徊顾悼爰用壹惠孙曰表记先王谥以尊名节以益惠耻名之浮于行也幽明是告温温其恭惟德之经先民有作今也是旌呜呼恭甫钦此嘉名
  故处士裴君墓志
  河东闻喜裴君童曰闻喜县名在唐属绛州裴君讳字不可得而考讳某字某好学未仕年若干元和十四年月日终于京兆渭南墅童曰墅田庐也○墅承与切君之弟中丞公督桂州命其僚柳宗元孙曰元和十二年以御史中丞裴行立为桂州都督桂管观察使公时为柳州刺史其管内也故云其僚以铭君之出河间邢群以状来告曰曽祖讳某孙曰讳守真宁州刺史赠户部尚书祖讳某孙曰讳侨卿起居郎父讳某孙曰讳伯言尚书刑部员外郎议官及浮图事独出载在史册以八使行天下当河北道疑危顽狠难处分之地分扶问切一无分字用天子命制断得宜于时为第一孙曰建中元年二月命黜陟使十一人分巡天下刑部员外郎裴伯言为幽东泽潞磁邢等道黜陟使天下皆仰以为相会疾终再赠至大理卿长老咸曰裴氏世积德起居丞相弟也孙曰丞相名耀卿字焕之事玄宗为丞相以文史用大理名世人也咸闻而不大君以友悌悫植承其休幽光而不扬岂天锺美于中丞啬而不克并耶不然君无位以夭其可问哉君前娶韦氏成都少尹士谟女生二子字曰某名曰某字名二字误以文敏中丞公尢爱幸恒从不幸卒于桂林某举明经后娶于薛氏无子父采位卑是年月日葬渭南某里迁韦夫人之丧韦字诸本作奉自万年来有俟犹异室铭曰
  畴之沃沃童曰说文畴耕治之田宜其嘉榖有耕有耨同施异禄明昭次穆昭音韶丞相之族尚书之孙大理之门有庆实延宜硕而繁不位不年晦于丘园懿懿大理惟德之元摧佞抑释太史是论孙曰即上云议官及浮图事载在史册也摧佞俗本作权佞误黜陟冀幽邦命以尊神啬丰福不弃于君渭之洋洋爰墓其南孝思是怀祖考之依郡人作铭惟相其哀一作不并于君
  覃季子墓铭
  童曰本篇云永州作
  覃季子其人生爱书贫甚尢介特不茍受施施智切读经传言其说数家推太史公班固书下到今横竖钩贯竖音树又且数十家通为书号覃子史纂又取鬻老管庄子思晏孟下到今孙曰鬻子书名名熊为周师自文王以下问焉汉志鬻子二十二篇○鬻音育其术自儒墨名法韩曰汉志有儒墨名法等九流至于狗彘草木凡有益于世者为子纂又百有若干家笃于闻不以仕为事黜陟使取其书以氏名闻孙曰建中元年二月遣黜陟使十一人分巡天下除太子校书某年月日死永州祁阳县某乡将死叹曰宁有闻而穷乎将无闻而丰乎宁介而踬乎踬音致将溷而遂乎溷胡囷切葬其乡孙曰其乡所死之乡也后若干年柳先生来永州戚其文不大于世求其墓以石铭铭曰
  困其独丰其辱
  续荣泽尉崔君墓志
  韩曰前志赠太傅崔公祐甫为之祐甫既卒而未克葬故公续志以书其缓葬之故云
  太傅公既志荥泽君之葬明年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以卒孙曰大历十四年闰五月以河南少尹崔祐甫同平章事明年建中元年六月卒赠太傅○一本云卒赠太傅无以字荥泽君之嗣曰膺备物具货入于汴汴陷于戎孙曰四年十二月淮西节度使李希烈陷汴州丧焉不果行会世难不幸膺亦死膺之亚曰太素孙曰太素膺之弟仕至云阳令求其志将行谪南海上元和九年移信中一作州犹有累不克如其乡大惧缓慢兹久哭命其子某以某月日启君之丧至于某葬用某月甲子志用太傅公之辞又命河东柳某书缓故且志终事之年月日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二
  墓志
  先侍御史府君神道表
  韩曰公永贞元年八月谪永州司马明年元和改元先夫人卒于永明年归祔于侍御之墓表当作于是时
  呜呼先君之墓仲父殿中君志焉韩曰殿中君即公为作墓表及墓版文所谓叔父殿中侍御史者是也墓表及版文皆不载其讳唐宰相世系表亦止曰某朔方营田副使殿中侍御史故其名不得考焉孤宗元不敢称道先德然而无以昭于外者用敢悉取仲父之所陈而系其辞孙曰系辞者谓系属于正文之下犹易系辞之义刻兹石表先君讳镇字某六代祖讳庆后魏侍中平齐公孙曰庆字更兴河东解人魏尚书左仆射五代祖讳旦周中书侍郎济阴公孙曰庆四子机弘旦肃旦字匡德仕隋为黄门侍郎高祖讳楷孙曰旦三子燮则楷隋刺济房兰廓四州曾伯祖讳奭施只切字子燕唐中书令孙曰则子奭高宗永徽三年三月为中书令韩曰奭为侍御曾祖则当为公高伯祖矣新史公传及韩文公为公作墓志皆云曾伯祖若有误焉曾祖讳子夏徐州长史孙曰楷二子长曰子夏次曰绎祖讳从裕沧州清池令皇考讳察躬孙曰察躬弟为临邛令湖州德清令世德廉孝飏于河浒孙曰诗在河之浒浒涯也柳氏世家河东故云○飏音阳又馀亮切士之称家风者归焉先君之道得诗之群童曰诗可以群书之政童曰汉太史公传书记先王之事故长于政易之直方大童曰易坤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春秋之惩劝童曰左氏春秋之称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以植于内而文于外垂声当时天宝末经术高第遇乱奉德清君夫人孙曰徳清君夫人镇母也载家书隐王屋山间行以求食深处以修业作避暑赋合群从弟子侄讲春秋左氏易王氏衎衎无倦衎空旱切又嘘旱切以忘其忧德清君喜曰兹谓遁世无闷矣童曰易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无闷遁逃也乱有间举族如吴无以为食先君独乘驴无僮御以出求仁者冀以给食尝经山涧水卒至流抵大壑得以无苦被濡涂以行无愠容观者哀悼而致礼加焉季王父六合君忤贵臣忤逆也音误死于吏舍犹鞫其状先君改服徒行逾四千里告于上由是贷其问既而以为天子平大难发大号且致太平人罹兵戎农去耒耜宜以时兴太学劝耦耕童曰并二耜而耕曰耦耕作三老五更议孙曰礼记文王世子天子视学设三老五更之位郑注云三老象三辰五更象五星蔡邕云三老三人五更五人更当为叟叟老称籍田书斋沐以献道不果用授左卫率府兵曹参军尚父汾阳王居朔方韩曰尚父郭子仪为朔方节度使备礼延望授左金吾卫仓曹参军为节度推官专掌书奏进大理评事以为刑法者军旅之桢干童曰书峙乃桢干注云题曰桢旁曰干○桢音贞斥候者边鄙之视听不可以不具作晋文公三罪议补注僖二十九年左氏晋文公杀颠颉祁瞒舟之侨君子谓文公能用刑矣三罪而民服守边论议事确直世不能容表为晋州录事参军晋之守故将也少文而悍酣嗜杀戮吏莫敢与之争先君独抗以理无辜将死常以身捍笞棰拒不受命守大怒投几折箦音责而无以夺焉以为自下绳上其势将殆作泉竭木摧诗终秉直以免于耻调长安主簿居德清君之丧哀有过而礼不逾为士者咸服服既除常吏部命为太常博士韩曰常吏部名衮先君固曰有尊老孤弱在吴愿为宣城令三辞而后获徙为宣城四年作阌郷令张曰阌弘农郷名○阌音闻又音珉考绩皆最吏人怀思立石颂德迁殿中侍御史为鄂岳沔都团练判官元戎大攘狡虏增地进律作夏口破虏颂后数年登朝为真会宰相与宪府比周诬陷正士陷一作谄以校私仇孙曰贞元四年陜虢观察使卢岳卒岳妻分赀不及妾子妾诉之御史中丞卢佋欲重妾罪侍御史穆赞不听佋与窦参共诬赞受金捕送狱有击登闻鼓以闻于上上命先君总三司以听理至则平反之孙曰镇时为殿中侍御史诏镇与刑部员外郎李觌大理卿杨瑀为三司覆治无之○反音番为相者不敢恃威以济欲为长者不敢怀私以请间群冤获宥邪党侧目封章密献归命天子遂莫敢言逾年卒中以他事中丁仲切贬夔州司马逾年参卒中以他事贬镇夔州司马作鹰鹯诗居三年丑类就殛拜侍御史贞元八年四月参得罪复以镇为侍御史制书曰守正为心疾恶不惧先君捧以流涕曰此本太史公自叙云迁俯首流涕曰云云前贤文章必有祖法吾唯一子爱甚方谪去至蓝田诀曰吾目无涕今而不知衣之濡也抑有当我哉作喜霁之歌副职持宪以正经纪贞元九年宗元得进士第上问有司曰得无以朝士子冒进者乎有司以闻上曰是故抗奸臣窦参者耶吾知其不为子求举矣是岁五月十七日终于亲仁里第享年五十五七月某日葬于万年县栖凤原后十一年宗元由御史为尚书郎为尚书礼部员外郎天子行庆于下申命崇赠而有司草创颇缓会宗元得罪遂寝不行太夫人范阳卢氏某官某之女实有全德为九族宗师用柔明勤俭以行其志用图史箴诫以施其教故二女之归他姓镇二女长适崔简次适裴墐咸为表式太夫人既授封河东县太君会册太上皇后于兴庆宫永贞元年八月宪宗尊其母良娣王氏为太上皇后既乃宗元贬秩乃一作及为永州司马奉侍温凊未尝见忧元和元年五月十五日终于州之佛寺享年六十八呜呼宗元不谨先君之教以陷大祸幸而缓于死既不克成先君之宠赠又无以宁太夫人之饮食天殛荐酷名在刑书不得手开玄堂以奉安祔罪恶甚大世无所容尚顾嗣续不敢即死支缀气息以严邦刑大惧祭祀之无主以忝盛德敢用特牲昭告神道号叫万里以毕其辞云
  先君石表阴先友记
  东坡云柳子厚记其先友六十七人于其墓碑之阴考之于传卓然知名者盖二十人补注陈长方云子厚先友记迺用孔子七十弟子传体
  袁高河南人孙曰高字公頥沧州东光人以给事中敢谏争贞直忠蹇举无与比孙曰贞元元年正月德宗欲用吉州长史卢𣏌为饶州刺史命高草诏书高不从改命舍人草之制出高执之不下因言𣏌奸邪乃改𣏌澧州别驾能使所居官大再赠至礼部尚书孙曰宪宗朝宰相李吉甫言高忠蹇特赠礼部尚书见袁恕已传
  姜公辅孙曰爱州日南人为内学士以奇䇿取相位孙曰公辅为翰林学士朱泚叛从帝幸奉天屡献奇䇿建中十四年十月自谏议大夫同平章事好谏诤免孙曰从幸山南唐安公主薨主上之长女也诏厚其葬公辅谏曰即平贼主必归葬今行道所宜从俭以济军兴帝怒兴元元年四月罢为太子左庶子后以罪贬为复州刺史卒孙曰贞元八年十一月贬公辅为吉州别驾顺宗立拜吉州刺史未就官卒韩曰公辅史有传
  齐映南阳人孙曰映瀛州高阳人今作南阳误为相孙曰贞元二年正月以映为同平章事以文敏显用有传
  严郢河南人孙曰郢字叔敖华州华阴人刚厉好杀号忠能为京兆河南尹孙曰大历十四年三月自河南尹水陆转运使为京兆尹御史大夫孙曰建中二年七月杨炎罢相卢杞引为御史大夫善举职为邪险构扇以贬死孙曰是岁十月炎自左仆射贬崖州司马𣏌用郢炎罢内忌之因事出为贵州刺史有传
  元全柔孙曰后魏孝文皇帝之后河南人气象甚伟好以德报怨恢然者也为大官有土地孙曰建中二年九月自杭州刺史拜黔中观察使贞元二年四月迁湖南观察使入为太子宾客
  杜黄裳京兆人孙曰黄裳字遵素京兆杜陵人宝应二年中进士第弘大人也善言体要为相孙曰贞元二十一年七月自太常卿平章事有墙仞不佞以谋克蜀孙曰刘辟作乱议者以剑南险固不宜生事唯黄裳坚请讨除宪宗从之加司空出为河中节度孙曰元和二年正月罢相为河中节度使有传○一本作加河中节度无司空出为四字
  刘公济河间人厚宽硕大与物无忤为渭北节度孙曰贞元十八年十一月自同州刺史拜渭北鄜坊节度使入为工部尚书卒孙曰二十年正月召为工部尚书顷之卒
  杨氏兄弟者弘农人皆孝友有文章○凭孙曰凭字虚受一字嗣仁由江南西道孙曰贞元元年十一月自湖南观察使移镇江西入为散骑常侍孙曰自江西召为左散骑常侍○凝孙曰字懋功以兵部郎中卒孙曰贞元十八年拜兵部郎中卒附杨凭传○凌孙曰字恭履以大理评事卒最善文
  穆氏兄弟者河南人孙曰怀州河内人皆强毅仁孝○赞为御史中丞捍佞幸得贬孙曰赞字相明擢累侍御史陜虢观察使卢岳妻分赀不及妾子妾诉之卢佋欲重妾罪赞不听佋与宰相窦参共诬赞受金捕送狱弟赏上冤状诏三司覆治无之出为郴州刺史后至宣池歙处置使卒孙曰永贞元年八月自常州刺史拜宣歙池观察处置使十一月卒○质为尚书郎以侍御史内供奉卒最善文附穆宁传
  皇甫政河南人有威仪由浙东廉使为太子宾客孙曰贞元二年正月自宣州刺史为浙东观察使十三年三月入为太子宾客
  裴枢同郡人为御史天子以隐罪诛吏枢顿首愿白其状以故贬后为尚书郎附裴遵庆传
  李舟孙曰舟字公度陇西人有文学俊辩高志气以尚书郎使危疑反侧者再不辱命孙曰建中元年四月泾原别驾刘文喜据州叛命舟往使文喜囚之五月文喜将刘海宾杀文喜降二年梁崇义欲为变舟时为金部员外郎遣诣襄州谕旨以安之诸道跋扈者谓舟能覆城杀将及至襄州崇义恶之上言军中疑惧请易以他使其道大显被谗妒出为刺史废痼卒
  李鄘江夏人孙曰鄘字建侯扬州江都人果检自负嶷然善为官为御史中丞京兆尹孙曰顺宗登极拜御史中丞永贞元年十月迁京兆尹元和元年二月召为尚书右丞八月复为京兆尹凤翔节度孙曰二年六月拜检校礼部尚书鳯翔尹凤翔陇右节度使有传
  梁肃安定人孙曰肃字敬之一字宽中隋刑部尚书毗五世孙世居陆浑最能为文一作最号能为文以补阙修史侍皇太子孙曰为皇太子诸王侍读卒赠礼部郎中有传
  陈京孙曰京字庆复陈宜都王叔明五世孙大历六年中进士第泗上人始为谏官数谏诤孙曰德宗自奉天还京师擢京左补阙屡有谏诤有内行文多诂训为给事中上方以为相会惑疾惑一作感自刃发痼卒孙曰帝器京谓有宰相才欲用之会病狂易自刺弗殊再迁给事中卒见宰相表
  韩会昌黎人善清言有文章名最高然以故多谤至起居郎贬官卒孙曰大历十六年四月自起居舍人贬韶州刺史卒见宰相年表○弟愈文益奇有传
  许孟容吴人孙曰孟容字公范京兆长安人大历十一年中进士第读书为文口辩为给事中尝论事由太常少卿为刑部侍郎孙曰贞元中以讽谕太切改太常少卿元和初迁刑部侍郎有传
  李觌孙曰大历二年觌举进士第陇西人行义甚修至刑部郎中卒故与先君为三司者也孙曰贞元四年觌为刑部员外郎瑀为大理卿公父镇为殿中侍御史覆穆赞之狱事已见镇墓志其大理者曰杨瑀孙曰瑀大历九年进士瑀无可言犹以狱直为御史
  宇文邈孙曰大历二年进士河南人有文谨悫人也为御史中丞龊龊自守然以直免官复为刺史卒见宰相表
  袁滋陈郡人孙曰滋字德深蔡州朗山人善篆书文敏不竞不竞不争也为相孙曰永贞元年七月同平章事出使辱命贬刺史孙曰是岁十月以滋为西川节度使征刘辟为给事中滋畏辟不敢进十一月贬滋为吉州刺史复为义成军节度卒孙曰元和元年七月自吉州拜义成军节度使至十二年为湖南观察使卒是时未卒也有传
  卢群范阳人孙曰群字载初系出范阳杂博多所许与使反侧之地天子以为任事孙曰淮西节度使吴少诚擅决司洧水溉田使者止之不奉诏命群往蔡州诘之少诚听命以奉使称旨迁检校秘书少监为义成军节度卒孙曰贞元十六年四月拜义成军节度使九月卒有传
  崔损清河人孙曰损字至无系本博陵大历十一年中进士第畏慎为相孙曰贞元十二年十月自谏议大夫平章事无所发明孙曰初宰相赵憬卒卢迈以病在告议者谓选有德及用损中外怅失而损性龊龊能自将延英进见不敢出一言及天下事然不害物天子独爱幸以损为长者有传
  郑馀庆荥阳人孙曰馀庆字居业郑州荥阳人大历十一年中进士第再为相孙曰贞元十四年七月同平章事十六年九月罢永贞元年八月同平章事元和元年五月罢始天下皆以为长者及为大官名益少今为尚书河南尹无恙孙曰元年十一月以馀庆为河南尹有传
  郑利用馀庆从父兄也孙曰大历八年进士利用祖长裕许州长史二子谅慈明谅为冠氏令生利用慈明为太子舍人生馀庆真长者由大理少卿为御史中丞复由中丞为大理少卿
  李益孙曰益字君虞宰相揆之族子大历四年中进士长于歌诗陇西姑臧人风流有文词少有僻疾孙曰益少有痴病而多猜忌防闲妻妾过为苛酷而有散灰扃户之谭闻于时故时谓妒痴为李益疾以故不得用年老常望仕非其志复为尚书郎
  王纾○其弟绍太原人孙曰绍字德素自太原徙京兆之万年绍得幸德宗为尚书在宰相之右孙曰贞元中为户部侍郎判度支德宗临御久益不假借宰相自窦参陆贽斥罢中书取充位惟绍谨密眷待殊厚主计凡八年每政事多所阙防绍亦未尝一言漏于人今为徐泗节度孙曰元和元年十一月迁检校尚书左仆射徐州刺史武宁军节度使后以濠泗二州隶其军纾有学术孙曰纾大历十一年中进士第娶公伯祖临邛令某之女鲁直为尚书郎孙曰鲁迟也与论语参也鲁之义同
  路泌河南人以尚书郎使西戎留戎中度今已年八十馀既和戎十五年不得归无为言者孙曰泌字安期其先阳平人事浑瑊为副元帅判官贞元三年闰五月瑊与尚结赞同盟于平凉为蕃兵所劫泌等六十馀人陷虏中十九年吐蕃请和其子隋三上疏宜许不报旧史附路隋传
  虞当会稽人孙曰会稽馀姚人为郭尚父从事终沔州刺史以信闻孙曰当有子曰九皋公有诔焉
  贾弇孙曰弇大历二年中进士第○弇古函切长乐人善士也为校书郎卒○弟全孙曰全大历四年进士至御史中丞孙曰贞元十八年正月自常州刺史为浙东观察使
  赵需孙曰需大历六年进士天水人冔冔儒士也童曰冔字当作冔冔音况羽切商之冠名礼记檀弓下篇殷人冔而祭于赵需儒士无意义今按公集段太尉逸事状云太尉为人姁姁常低首拱手姁音火羽切字出吕氏春秋云冔冔然相乐也今云赵需冔冔儒士也宜当作冔虽诸韵云冠名恐亦自有训和煦乐易义有名至兵部郎中卒孙曰贞元元年正月以吉州长史卢祀为饶州司马需为补阙上疏论其不可
  张式孙曰式大历七年进士南阳人
  张莒孙曰莒大历九年进士常山人
  张惟俭孙曰惟俭大历六年进士宣城当涂人皆善言谑式至河南尹孙曰贞元十六年九月式自河南少尹迁大尹水陆转运使莒邓州刺史惟俭和州刺史
  奚陟江都人孙曰陟字殷卿其先自谯亳徙为京兆人大历十四年中进士柔敏至吏部侍郎孙曰贞元中至吏部侍郎十五年卒世谓陟善宦然其智足自处也
  卢景亮涿人孙曰景亮字长晦幽州范阳人大历六年中进士第有志义多所激发为谏官奏书如水赴壑坐贬废弃甚久孙曰建中初为右补阙朱泚反景亮劝德宗曰陛下罪已不至则感人不深帝然之景亮志义崒然多激发与穆赞同在谏诤地书数上鲠毅无所囘宰相李泌劾景亮漏上所语言引善在已帝怒贬朗州司马废抑二十年至顺宗时为尚书郎升中书舍人卒孙曰宪宗时由和州别驾召还再迁中书舍人卒
  杨于陵孙曰于陵字达夫弘农人善吏敏秀者也为中书舍人京兆尹孙曰贞元未为中书舍人稍迁京兆尹
  张因某人孙曰因京兆长安人举诏䇿为长安尉愿去官为道士甚有名以其弟回降封州曰吾老矣必死回也哭而行遂死封州孙曰永贞元年卒公集有铭
  高郢渤海人孙曰郢字公楚本渤海蓨人后徙卫州有文章规矩自立者不干贵幸以太常为相孙曰贞元十九年十二月自太常卿同平章事罢居尚书孙曰永贞元年正月罢相守刑部尚书有传
  唐次北海人孙曰次字文编并州晋阳人建中元年进士第有文章学行义甚高以尚书郎出为刺史屏弃孙曰贞元中宰相窦参荐之为礼部员外郎八年参贬官次坐出为开州刺史在巴峡间十馀年不获进用永贞中召以为中书舍人道病去长安七十里死传舍孙曰永贞元年八月以饶州刺史李吉甫为考功郎中夔州刺史唐次为吏部郎中并知制诰正拜次中书舍人卒
  苗拯上党人有学术峭直以谏议大夫漏泄省中语贬万州卒
  柳氏兄弟者先君族兄弟也最大并字百存为文学至御史病瞽遂废次中庸中行孙曰公八世祖僧习二子𬸦庆𬸦子带岸带韦子祚祚子范范子齐物齐物子喜喜子并中庸中行庆子旦旦子楷楷之子子夏子从裕从裕子察躬察躬子镇镇子即公故为族兄弟皆名有文咸为官早死
  柳登柳冕者族子也孙曰登自成伯冕字敬叔蒲州河东人自其父芳孙曰芳自仲敷与冕并居集贤书府冕文学益健颇躁自吏部郎中出为刺史孙曰贞元六年十一月上亲行郊享上重慎祀典每事依礼时冕为吏部郎中摄太常博士与司封郎中徐岳仓部郎中陆贽工部侍郎张荐皆摄礼官同修郊祀仪注时上甚嘉之久之以议论劲切执政不喜出为婺州刺史至福建廉使卒孙曰贞元十二年三月自婺州除兼御史中丞福州刺史充福建都团练观察使登晚仕至尚书郎秘书少监附柳芳传
  薛丹同郡人至尚书郎
  吕牧孙曰牧永泰二年中进士第由尚书郎刺泽州卒
  崔稹孙曰稹字实方清河人至检校郎官孙曰为检校金部郎中子群为右补阙赠给事中有传
  房启河南人善清言由万年令为容州经略孙曰贞元十一年自万年除容管经略使
  于申河南人至尚书郎
  常仲孺孙曰仲孺丞相衮之犹子河南人今为谏议大夫见宰相表苏弁武功人孙曰弁字元容京兆武功人好聚书至三万卷孙曰弁聚书至二万卷皆手自刊校当时称与秘书埒与先君通书以户部侍郎贬孙曰贞元初为户部侍郎判度支坐给长武城军粮朽败贬汀州司户参军复为刺史孙曰数年起为滁州刺史卒附苏世长传
  崔芃蒲红切博陵人善言名理为御史尚书郎孙曰元和初为尚书郎后为江西观察使
  郑元均孙曰元均建中二年进士荥阳人强抗少所推让然以此多怨困不得仕
  辛恽孙曰恽建中元年进士○恽纡愤切陇西人有史学
  韩衡昌黎人善士
  陈众甫梓潼人高志气
  薛伯高同郡人好读书号为长者后至尚书卒见宰相表张宣力清河人儒善后表其名去力但为宣自元均至宣力皆没没无显仕者
  孤宗元曰先君之所与友凡天下善士举集焉信让而大显道博而无杂今之世言交者以为端敢悉书所尤厚者附兹石以铭于背如右补注邵太史云子厚记其先友于父墓碑意欲著其父虽不显所交游皆天下伟人善士列其姓名官爵因附见其所长者可矣反从而讥病之何也贬永州尚如此为尚书郎时可知退之云不自贵重盖其资如此
  故殿中侍御史柳公墓表
  为会葬人作韩曰即公之叔父尝铭先侍御者之墓表也其名讳不可考集元注云为会葬人作岂以其备书本道节度张公乃遣殿中监李辅忠致赗侍御史韦重规等救助汝南周公巢等琢石书徳以见其一时窆礼之盛耶
  唐贞元十二年二月庚寅葬我殿中侍御史河东柳公于万年县之少陵原公讳某字某邑居于虞郷孙曰虞郷县名属蒲州曾王父某官韩曰曾王父子夏徐州长史王父某官韩曰王父从裕沧州清池令皇考某官韩曰皇考察躬湖州徳清令奕世馀庆丛而未稔济德流祉其后宜大秀而不实童曰论语秀而不实者有矣夫为善者惑呜呼哀哉惟公敦柔峻清恪慎端庄进止威仪动有恒常英风超伦孤厉贞方居室孝悌与人信让当职强毅游刃立断自少耽学颇工为文既穷日力又继以夜乡里推择敦迫上道乃与计偕来游京师观艺灵台贡文有司射策合程遂冠首科休有令问群士羡慕居数年授河南府文学教励生徒撰择贡士韩曰周礼大司马主群吏撰车徒注云撰谓择之也○撰息转切儒党相贺庶人观礼秩满渭北节度使孙曰贞元二年七月以右金吾卫大将军论惟明为渭北鄜坊节度使延为参佐总齐军政甚获能称加太常寺协律郎既丧主帅孙曰三年十一月惟明卒于官罢归私室方将脱遗纷埃退与道俱冲漠保神优柔肄儒四方闻风交驰鹄书载笔乘轺童曰轺使者所乘车又曰小车○轺音姚乃作参谋出入朔方陪佐戎车孙曰四年七月以左金吾将军张献甫为朔方邠宁节度使表公为参谋迁大理评事又加章绶朱裳银印宗党有耀权略密勿童曰诗密勿从事潜机埋照完彼亭堡时其讲教实从我谋邻国是效改度支判官转大理司直出纳府库颁给军食下无仇敛力验切仇一作诸黔首休息月校岁会孙曰周礼岁有会○会古外切莫不如画库丰财羡童曰羡馀也○羡延面切库一作军制成计得又迁殿中侍御史度支营田副使分阃之寄阃苦本切参制其半柔以仁抚刚以义断戎臣坐啸孙曰后汉书南阳太守岑公孝弘农成瑨但坐啸公堂无事朝廷延首方待以位既而禄不及伐冰韩曰礼记伐冰之家不畜牛羊注伐冰之家卿大夫以上丧祭用冰伐击也政不获专达韩曰周礼天官其属六十大事则从其长小事则专达以其年正月九日遇疾终于私馆享年五十呜呼痛哉奔骥骋力中涂踠足童曰说文踠足跌也○踠乌卧于阮二切高鸿轻举在云坠翼凡我所知哀恸无极本道节度尚书朗宁王张公韩曰张献甫也震悼涕慕不任于怀临遣牙将试殿中监李辅忠监备凶礼赗赙甚厚童曰赠死曰赗赙助也○赗抚凤切赙符遇切行军司马侍御史韦重规等孙曰重规大历五年登进士第匍匐救助童曰诗凡民有丧匍匐救之事用无阙丹旐素车归于上京撰期定宅撰息转切莫有𠎝素𠎝音愆故友诸生宗人外姻号恸会葬哀礼咸申克窆玄堂童曰窆葬下棺也窆音砭悲验切掩坎广轮孙曰礼记季子适齐于其反也其长子死葬于嬴博之间既葬而封广轮掩坎其高可隐也顾眄无依徘徊增哀愿勒休声延垂后贤于是汝南周公巢等孙曰公巢贞元十一年中进士相与琢石书德用图不朽文曰
  抱元淳禀粹和既强毅又柔嘉登仪曹孙曰谓试于礼部中进士耀文章司学徒孙曰谓为河南府文学儒风扬自渭北佐朔方戎政闲黔首康冠惠文孙曰柱后惠文冠名垂朱裳才不施天茫茫刊乐石孙曰乐石泗滨之石可为磬者篆遗德一作芳延休烈垂宪则于万年长无极
  故叔父殿中侍御史府君墓版文
  柳氏之先自黄帝及周鲁其著者无骇以字为展氏韩曰鲁孝公之子字子展谥曰夷伯子展孙无骇以王父字为氏禽以食采为柳姓韩曰无骇生禽字季为鲁士师谥曰惠食采于柳下遂姓柳氏厥后昌大世家河东呜呼公讳某字某曾王父朝请大夫徐州长史讳某子夏遗贞白之操表仪宗门王父朝请大夫沧州清池令讳某从裕垂博裕之道启佑后𦙍皇考湖州德清令讳某察躬弘孝悌之德振扬家声惟公端庄无谄徽柔有裕童曰书徽柔懿恭峻而能容介而能群其在闺门也动合太和皆由顺正恺悌雍睦莫有间言故宗党歌之其在公门也释囘措枉补注囘邪也记曰礼释囘语曰举直错诸枉造次秉直事不失当举无秕政秕音匕故官府诵之用冲退径尽之志以弘正友道信称于外焉用柔和博爱之道以视遇孤弱仁著于内焉此公修已之大经也自进士登高第调受河南府文学秩满渭北节度使论惟明辟为从事受太常寺协律郎元戎即世罢职家食童曰易不家食吉无何朔方节度使张献甫辟署参谋受大理评事赐绯鱼袋改度支判官转大理司直迁殿中侍御史加度支营田副使此公从政之大略也既佐戎事实司中府匪颁有制孙曰周礼八曰匪颁之式注云匪分也颁读为班布之班会计明白韩曰孟子曰孔子为委吏矣曰会计当而已矣呜呼分阃委政繄公而成务朝右虚位待公而周事宗门期公而光大姻党仰公而振耀贞元十二年岁在景子正月九日壬寅遇暴疾终于私馆享年五十痛矣夫人吴郡陆氏孙曰公有陆氏志洎仲弟综季弟续冢侄某等孙曰察躬子镇某𫄸综续冢侄即公也抱孤即位牵率备礼祗奉裳帷归于京师以某年孙曰当作其年二月二十八日庚寅安厝于万年县之少陵原厝音措礼也公有男一人孙曰有男一人曰曹婆女一人曰喜子始六年矣在髫知孝童曰髫小儿垂髫也○髫音迢呱呱涕洟呱音孤凡我宗戚抚视增恸呜呼哀哉初公元兄元兄镇以纯深之行端直之德名闻于天下官至侍御史持斧登朝宪章肃清常以先公之神未克迁祔不正席不甘味及撰日定期而昊天不吊孙曰贞元九年镇卒志夺礼废公实敬承遗志行有日矣而闵凶荐及不克终事则我宗族之痛恨其有既乎惟公尽敬于孝养致毁于居忧表正宗姓观示他族故宗人咸曰孝如方舆公孙曰公之八世祖僧习事后魏封方舆公以孝德闻修词以藻德振文而导志以为理化之始莫尊乎尧作尧祠颂以为述德之作不忘于祖作始祖碑以为纪广大之志叙正直之节不嫌于亲作元兄侍御史府君墓志镇墓志其馀讽咏比兴上音鼻下许应切皆合于古故宗人咸曰文如吴兴守韩曰南史柳恽字文畅好学善尺牍少工篇什有亭皋木叶下陇首秋云飞之句仕宋为吴兴太守当官贞固确乎不拔持议端方直而不苛故宗人咸曰正如卫太史韩曰礼檀弓下卫有太史曰柳庄公曰若疾革虽当祭必告公再拜稽首请于尸曰有臣柳庄也者非寡人之臣是社稷之臣也闻之死请往不释服而往遂以襚之率性廉介怀贞抱洁嗣家风之清白绍遗训于儒素故宗人咸曰清如鲁士师补注论语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已上四事皆柳氏之先文行之著者也兼备四德具体而微公之谓矣小子常以无兄弟移其睦于朋友少孤移其孝于叔父天将穷我而夺其志故罔极之痛仍集焉朴鲁甚𫘤语骇切不能文字敢用书宗人之辞以致其直故质而俚辍哭纪事哀不能文故叙而终焉
  故弘农令柳府君坟前石表辞
  少陵原柳氏之大墓唐贞元十九年某月日孤某奉其先府君洎夫人之丧祔于其位由新墓而南若干步曰高祖王父兰州府君讳某字某之墓又东若干步曰曾祖王父邠州府君讳某之墓西若干步曰祖某王父司议郎府君讳某之墓咸异兆而相望昭穆之有位序壤树之有丰杀孙曰檀弓国子高曰葬也者藏也反壤树之哉壤谓封壤树谓种树○杀所介切皆如律令府君字某讳某由父任为太庙斋郎更许昌阳武伊阙华原尉王屋丞汝阴令为弘农二年推其诚心裕于其人辟土生谷若有天相之道衣食给足故人不札天教厉明具故俗不争夺遂以洽于大和事理克彰刺史卢杞孙曰杞字子良大历末为虢州刺史弘农县属虢州加礼褒旌考绩绝尤推君之政风于下邑命为吏部尚书郎庾河南受命黜陟孙曰建中元年二月命赵赞卫晏洪经纶等十一人分巡天下庾字或作更状君理绩殊异宜升天朝帝有叹焉方图优昇命用不长年五十五建中二年某月日卒于官以其素廉家之蓄不足以充凶事遂殡于是邑仍会危难至于今乃克返葬孤某尝为黔州录事参军今无禄事而志不敢缓初公娶司农少卿京兆韦山之孙泾阳主簿回智之女德容温良大历二年某月日卒于越而假葬焉孤某徒行自越举夫人之丧至于虢举弘农君之丧咸至于墓窆焉窆音砭悲验切既窆立石表于坟前示后之人以无忘孝敬呜呼世有难仕于外而葬其族者希矣孝子之心有待驷马五鼎而卒不至者焉若今之杀衣黜食寒妻子饥仆御终身由之而志益不懈为旅人徒跣万里跣音鲜以厄困终事孝之难者欤五十而慕者舜也禄千锺而悲者曾子也孙曰庄子曰曾子后仕三千锺而不洎吾心悲圣且贤难之若是今之人有由其道者得不立于世乎
  志从父弟宗直殡
  韩曰公自永贞元年九月由礼部员外郎谪邵州刺史十一月又移永州司马至元和十年正月召至京继出为柳州刺史宗直与公俱故死于柳韩昌黎集有雷塘祭雨文观此志则知非昌黎作矣
  从父弟宗直生刚健好气自字曰正夫闻人善立以为已师闻恶若已仇见佞色谄笑者不忍与坐语善操觚牍上音孤下音独得师法甚备融液屈折奇峭博丽知之者以为工作文辞淡泊尚古谨声律切事类撰汉书文章为四十卷孙曰宗直撰西汉文类四十卷公为之序撰与撰同述也歌谣言议纤悉备具连累贯统好文者以为功读书不废蚤夜以专故得上气病胪胀奔逆张曰胪皮也一曰传也广韵腹前曰胪胀腹大也○胪凌如切音闾胀知亮切每作害寝食难俯仰时少间又执业以兴呻痛咏言杂莫能知兄宗元得谤于朝力能累兄弟为进士凡业成十一年年三十三不举艺益工病益牢元和十年宗元始得召为柳州刺史孙曰元和十年三月公为柳州刺史七月南来从余道加疟寒数日良已又从谒雨雷塘神所孙曰雷塘柳州地名州有雷山两崖皆东西雷水出焉蓄崖中曰雷塘能出云气作雷雨变见有光祷用俎鱼豆彘修形糈稌阴酒䖍则应还戏灵泉上洋洋而归卧至旦而一作也呼之无闻就视形神离矣呜呼天实析余之形残余之生使是子也能无成能一作既是月二十四日出殡城西北若干尺死七日矣俟吾归与之俱志其殡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三
  墓志
  先太夫人河东县君归祔志
  集注公谴永州司马故太夫人卒于永明年归祔于京兆先侍御史府君之墓公尚留永州不得奉丧事以归作此志
  先夫人姓卢氏讳某世家涿郡孙曰涿郡范阳人○涿音卓夀止六十有八元和元年岁次丙戌五月十五日弃代于永州零陵佛寺明年某月日安祔于京兆万年栖凤原先侍御史府君之墓其孤有罪衔哀待刑不得归奉丧事以尽其志侄洎太夫人兄之子弘礼承事焉呜呼天乎太夫人有子不令而陷于大僇音戮又力救切徙播疠土医巫药膳之不具以速夭祸非天降之酷将不幸而有恶子以及是也又今无适主以葬适音的天地有穷此冤无穷既举葬纼童曰纼索也○纼直忍切与絼同周礼封人置其絼犹以不肖之辞肖一作孝拟述先徳且志其酷焉尝逮事伯舅闻其称太夫人之行以教曰汝宜知之七岁通毛诗及刘氏列女传斟酌而行不坠其旨汝宗大家也既事舅姑周睦姻族柳氏之孝仁益闻岁恶少食不自足而饱孤幼是良难也又尝侍先君有闻如舅氏之谓且曰吾所读旧史及诸子书夫人闻而尽知之无遗者某始四岁韩曰大历十二年公四岁居京城西田庐中先君在吴家无书太夫人教古赋十四首皆讽传之皆一作比以诗礼图史及剪制缕结授诸女及长皆为名妇先君之仕也伯母叔母姑姊妹子侄虽远在数千里之外必奉迎以来太夫人之承之也尊己者敬之如臣事君下己者慈之如母畜子敌己者友之如兄弟无不得志者也诸姑之有归必废寝食礼既备尝有劳疾先君将改葬王父母太夫人泣以莅事事既具而大故及焉孙曰贞元九年五月十七日镇卒不得成礼既得命于朝祗奉教曰汝忘大事乎吾冢妇也今也宜老而唯是则不敢暇抑将任焉茍有日吾其行也及命为邵州孙曰永贞元年九月公贬邵州刺史又喜曰吾愿得矣竟不至官而及于罪韩曰是岁十一月再贬永州司马是岁之初天子加恩群臣孙曰贞元二十一年正月顺宗即位二月大赦加恩群臣以宗元任御史尚书郎封太夫人河东县太君八月会册太上皇后于兴庆宫礼无违者孙曰永贞元年八月辛未命妇会䇿太上皇后于兴庆宫既至永州又奉教曰汝唯不恭宪度既获戻矣今将大儆于后以盖前恶敬惧而已茍能是吾何恨哉明者不悼往事吾未尝有戚戚也而卒以无孝道不能有报焉丧主子妇七岁孙曰贞元十五年公之妻杨卒而不果娶窜穷徼童曰徼境也○徼吉吊切人多疾殃炎暑熇蒸童曰熇火爇也○熇呼木黑各虚骄三切其下卑湿非所以养也诊视无所问药石无所求祷祠无所实苍黄叫呼遂遘大罚天乎神乎其忍是乎而独生者谁也为祸为逆又顽很而不得死逾月逾时以至于今灵车远去而身独止玄堂暂开而目不见孤囚穷絷陟立切魄逝心坏苍天苍天有如是耶有如是耶而犹言犹食者何如人耶已矣穷天下之声无以舒其哀矣尽天下之辞无以传其酷矣刻之坚石措之幽阴终天而止矣
  伯祖妣赵郡李夫人墓志铭
  夫人姓李氏辩族氏者曰赵郡赞皇之东祖赞皇赵州县名孙曰六国时武安君李牧事赵遂为赵人晋司农丞楷徙居常山有五子辑晃芬劲叡叡子朂兄弟居巷东劲子盛兄弟居巷西故叡为东祖芬与弟劲共称西祖辑与弟晃共称南祖祖某为某官父冲为单父尉夫人生于良族嶷然殊异及筓童曰女十五曰筓说文笄簪也○筓音稽徳充于容行践于言高朗而不伤其柔严恪而不害其和特善女工剪制之事又能为雅琴秦声操缦之具孙曰为雅琴撃琴也杨恽曰家本秦也能为秦声叩撃而歌之也礼记不学操缦不能安弦操缦杂声也○操七刀切缦末旦切妇道既备宜为君子之配偶焉我伯祖临邛令府君讳某韩曰此志不载临邛君讳新史世系表亦止载曰某为临邛令它无所考盖察躬兄也受夫人于李氏之庙而归于正室临邛府君之先曰我曾王父清池府君讳某童曰讳从裕清池之先曰徐州府君讳某童曰讳子夏又其先曰常侍府君讳楷常侍之兄曰中书令讳奭自中书以上为宰相四世孙曰奭父则则父旦旦父庆凡四世为相噫我伯祖以宗胄硕大而济其徳厚济字一作齐又一作侪夫人以族属清显而修其礼范合二姓以承先祖为士者荣之故佐奉养承祭祀妇徳用光家道甚宜无何伯祖终于临邛而窆焉夫人从子而反于淮浒浒水涯之名孙曰夫人家扬州淮浒谓此○浒音虎呜呼我先府君每得仕未尝不奉迎供养必诚必亲男既立必使之有禄仕女必使之有家将嫁己子必先择良士可以配诸姑者定然后议焉仲父殿中侍御史府君由是志也夫人生男一人讳某不幸终于宣州旌德尉韩曰此志不载其名而曰终旌徳尉史亦不载其名而曰终旌徳令恐史误作尉为令也女三人皆得良婿陇西李伯和为扬子丞疾痹废痼而没太原王纾孙曰纾工部员外即端之子其弟曰绍唐史有传○纾音舒今为右补阙颍川陈苌孙曰苌京之弟公有京行状○苌音长为校书郎渭南尉知名贞元十六年王氏姑定省扶侍自扬州至于京师道路遇疾遂馆于陈氏以诸婿之良诸女之养无不得意焉享年八十一是岁六月二十九日终于平康里自小敛至于大敛比及葬则二婿实参主之有孙二人长曰曹郎奉之以缞而正于位八月二十四日葬于万年县之少陵原实栖凤原介于我先府君仲父二兆之间神心之所安也呜呼嗣子早夭临邛万里以岁之不易孙曰左氏昭四年之文不易有难也未克合祔哀孰甚焉诸姑合以为斯志以从人之道铭曰
  蔼其芳寿且康大梁鹑火沈幽光韩曰大梁鹑火二星名是年岁星在大梁六月日月会于鹑火盖以纪卒之年月也夙沦夫子嗣又丧平声輤帷不复岷之阳童曰輤丧车饰岷之阳指临邛令窆所也○輤此见切或作蒨兆灵趾栖凤里艮之山兑之水灵之车当反此子孙百代承灵祉谁之言者青乌子孙曰风俗通曰汉有青乌子善数术唐艺文志葬书有青乌子三卷韩曰相冢书曰青乌子称山三重相连名连华山葬之当出二千石
  叔妣吴郡陆氏夫人志文
  韩曰陆氏公叔父殿中君之配公前作殿中君墓版文时夫人尚无恙至是而夫人卒合祔焉为此志
  夫人讳则字内仪姓陆氏家于吴郡盖江左上族以宗子在他国家牒逸坠故曾王父王父之讳官不克究知而阙其文父覃皇河南陆浑令夫人生而柔筓而礼会伯舅为河南尹撰择僚采撰息兖切谓我文学掾仲父韩曰时殿中君为河南文学士林殊英儒流推高故夫人归于我夫人之志也温顺以承上冲厚以字下不敢逾于冢妇不敢侮于臣妾童曰孝经治家者不敢失于臣妾而况于妻子乎是宜允膺福夀集成母仪禀命不淑享年三十有五贞元十二年十一月己亥终于长安太平里第呜呼夫人生男一人曰曹婆幼𡦗在抱委缞就位缞音崔女一人曰喜子匍匐襁褓襁举两切褓音保寄妇人之手哀哉盖衰门薄祐神道不相顾仲父违背于岁首韩曰正月九日殿中君卒而夫人捐弃于是日遗孤眇藐未克承绍凡我族属其痛巨乎遂以其年十二月十三日庚午合祔于少陵原之墓恭惟仲父之讳字夫人之爵齿备于版文今不书惧再告也
  亡姑渭南县尉陈君夫人权厝志
  唐贞元十七年九月六日甲子孙曰实乙丑前渭南县尉颍川陈君之夫人河东柳氏韩曰颍川陈君名苌京之兄也夫人柳氏公叔父殿中君之女终于平康里将终告于陈君曰吾生四十有四年为陈氏介妇九年谨饬不怠以至此命也既成妇矣宜祔于皇姑从兆于三原然而不幸中道而有痼疾既不及养于舅姑又不得佐于蒸尝生君之子不期月而殒尝谓君宜有贵位而不克见执亲之丧不得终纪皆天谴之大者也且愿杀礼童曰周礼国新杀礼○杀所介切以成吾私迩先夫人之墓而窆我焉将俟君之不讳而归复于正其可也陈君乃卜十二月十八日权厝于城南原曰栖凤如夫人之志且以时日甲子授于宗元曰子之姑孝于家移于我之长睦于族施于我之党是用宾而礼之如益者之友童曰语曰益者三友今则去我已矣吾无以报焉他日尝谓子悫而文愿以为志庶幸而有知将安子之为也苌无恨矣呜呼贵不必贤夀不必仁天之不可恃也久矣遂哭而受命书夫人之世以记于兹石夫人六代祖讳庆五代祖讳旦位皆至宰相高祖讳楷为济州刺史曾祖讳某童曰讳子夏为徐州长史祖讳某童曰讳从裕为清池令考讳某为临邛令妣李氏赵郡赞皇人其他则俟改葬而后备
  亡姊崔氏夫人墓志盖石文
  我伯姊之葬良人博陵崔氏为之志孙曰崔简字子敬凡归于夫家为妇为妻为母之道我知之不若崔之悉也然而自筓而上以至于幼孩崔固不若我之知也又乌可以已今之制凡志于墓者琢密石加盖于其上用敢附碑阴之义假兹石而书焉呜呼夫人天命之性童曰礼天命之谓性固有以异于人孩而声和幼而气柔以吾族之大尊长之多长丁两切夫人自能言而未尝误举其讳与其类戏于家游弄之具未尝有争先公自鄂如京师孙曰镇为鄂岳都团练判官○一本有归字其时事会世难教告罕至告一作书夫人忧劳逾月默泣不食又惧贻太夫人之忧虑绐以疾告绐欺也○绐音怠上声书至而愈人乃知之善隶书为雅琴以自娱乐隐而不耀工足以致美于服而不为异言足以发扬于礼而不为辩孝之至敬之备仁之大又以配君子然而不克会于贵夀以至于斯孰谓之天有知者耶一无之字太夫人生二女幼曰裴氏妇孙曰幼适裴墐字封叔如夫人之懿在二族咸以令徳闻而皆早世其弟昏愚而独存孰谓天可问耶一本问字下有者字呜呼痛其甚欤遂濡血而书一作以书以志终天之哀与兹石永久
  亡姊前京兆府参军裴君夫人墓志
  柳氏至于唐其著者中书令讳奭中书之弟之子曰徐州府君讳某童曰讳子夏实有孝徳世其家业清池府君讳某童曰讳从裕继之以茂实徳清府君讳某童曰讳察躬承之以善政以至于侍御史府君讳某童曰讳镇用贞信劲正达于邦家克生贤女以配于裴氏裴氏至于唐其著者礼部尚书讳行俭孙曰行俭字守约绛州闻喜人高宗时为礼部尚书礼部之子曰侍中讳光庭孙曰光庭字连城开元时为宰相嗣用忠肃书于国史祠部府君讳稹孙曰光庭子稹开元末为祠部员外郎业之以贞直以至于今金吾府君讳儆音警用纯懿端亮闻于天下实生良子以配夫人孙曰儆四子坚墐埴埙夫人墐之配也呜呼夫人与仁考偕生以礼顺偕长始于家纯如也终于夫族穆如也其为子道也孝以和恭以惠取与承顺必称所欲先君与太夫人恩遇尤厚故夫人侍侧无威怒之教焉天祸弊族夙遭大故我诸孤奉太夫人之养不敢图死至于复常夫人三岁无汤沐无盐酪音洛顿踊叫号哀彻天地外除发不胜笄体不胜带太夫人泣而命之固犹不食朝夕谕诲仅而济焉其为妻道也贞顺之宜恒服于身体疑忌之虑不萌于心术忿懥之色童曰忿懥恨也礼记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懥音致不兆于容貌同焉而合于礼婉焉而得其正其为妇道也惟听顺谨敬睦姻仁恤之行甚备常以不幸不及姑舅之养用为大恨是故相春秋之事视涤濯羞簠簋劳以待旦每怵惕之感至焉则又移其孝于裴氏之门一本作移其孝于兄公女公而以睦于冢妇介妇必敬必亲下以不失其赤子之心姻族归厚率由是也呜呼我之大谴欤裴氏之大不幸欤以夫人之徳行宜贵夀宜康宁然而年始三十不克至于寿良人官为参军事孙曰墐时为京兆府参军不及偕其贵骨髓之疾实锺于身以贞元十六年三月十三日甲子终于光徳里第痛矣夫始夫人之疾也夫人之族视之如己一有宗字其家老长妾臧获之微皆以其私奔谒于道路祷鬼神问卜筮者相及也既病太夫人在侧尚虑积忧伤于尊怀犹持形立气绐以少间故二稚未齓墐子铣童曰齓毁齿也男八岁女七岁而齓○齓初觐切良人在远不及有绪言遗念以传于后则我呼天之痛宜有加焉呜呼天胡厚是懿徳而阙其报施独何咎欤余不知天之忍也既逾月良人至自洛师望门而哭曰无以立吾家成吾身矣凡生三子幼曰崔七先夫人八月而殡魂气无不之也次曰崔六后夫人五旬而夭因祔焉今其存者曰崔五幸无恙托于乳媪乌皓切以虞水火哀哉其年八月十八日甲子安厝于长安县之神禾原从于先茔祔于皇姑宜也母弟号哭而为之志毒痛凭塞略不能具敢告无愧辞无益美庶用正直克安神心呜呼至哀无文至敬不饰故无其辞
  亡妻弘农杨氏志
  亡妻弘农杨氏讳某高祖皇司勲郎中讳某孙曰司勲讳元政司勲生殿中侍御史讳某孙曰侍御史讳志玄殿中生醴泉县尉讳某孙曰讳成名醴泉生今礼部郎中凝孙曰成名三子凭字虚受凝字懋功凌字恭履韩曰凝当作凭凭尝为礼部郎中集又有祭扬詹事文可见今作凝恐非代济仁孝号为徳门郎中娶于陇西李氏生夫人夫人生三年而皇妣即世外王父兼居方伯连帅之任历刺南部孙曰建中四年以兼为鄂岳观察使贞元元年迁江西观察使夫人自幼及筓依于外族所以抚爱视遇者殆过厚焉夫人小心敬顺居宠益畏终始无骄盈之色亲党难之五岁孙曰建中二年年五岁属先妣之忌饭僧于仁祠就问其故媬傅以告媬音保遂号泣不食后每及是日必遑遑涕慕抱终身之戚焉及许嫁于我柔日既卜韩曰礼记外事以刚日内事以柔日柔日乙丁己辛癸是也乃归于柳氏恭惟先府君重崇友道于郎中最深髫稚好言髫音迢始于善谑童曰诗善戏谑兮虽间在他国终无异辞凡十有三岁而二姓克合奉初言也夫人既归事太夫人韩曰公之母河东郡太夫人卢氏备敬养之道敦睦夫党致肃雍之美主中馈佐烝尝怵惕之义表于宗门太夫人尝曰自吾得新妇増一孝女况又通家爱之如己子崔氏裴氏姊视之如兄弟故二族之好异于他门然以素被足疾不能良行孙曰昭七年左氏孟絷之足不能良行注云跛也未三岁孕而不育孙曰易渐之九三曰妇孕不育凶厥疾増甚明年以谒医救药之便来归女氏永宁里之私第八月一日甲子孙曰实壬申至于大疾年始二十有三呜呼痛哉以夫人之柔顺淑茂宜延于上寿端明惠和宜齿于贵位生知孝爱之本宜承于馀庆是三者皆虚其应天可问乎衰门多舋童曰舋罅拆也○舋许慎切又音衅上天无祐故自辛未孙曰辛未贞元七年逮于兹岁累服齐斩继纒哀酷孙曰贞元九年五月公父镇卒十二年正月叔父卒十一月叔妣陆氏卒其间冠衣纯采孙曰礼曰孤子当室冠衣不纯采○纯之允切期月者三而已矣无乃以是累夫人之寿欤悼恸之怀曷月而巳矣哀夫遂以九月五日庚午克葬于万年县栖凤原从先茔礼也是岁唐贞元十五年龙集己卯为之志云
  坤徳柔顺妇道肃雍童曰诗序曰犹执妇道以成肃雍之徳惟若人兮婉娩淑姿孙曰婉娩顺也○婉音宛娩音晚又音免锵翔令容锵七将切委穷尘兮佳城郁郁闭白日兮孙曰博物志汉滕公夏侯婴死公卿送葬至东都门外马不行踣地悲鸣得石棺有铭曰佳城郁郁三千年见白日吁嗟縢公居此室乃葬之之死同穴孙曰诗之死矢靡它又曰死则同穴公自言异时死则与之同穴归此室兮
  下殇女子墓塼记
  韩曰殇未成人而死礼八岁至十一为小殇十二至十五为中殇十六至十九为上殇
  下殇女子生长安善和里其始名和娘既得病乃曰佛我依也愿以为役更名佛婢既病求去发为尼号之为初心元和五年四月三日死永州凡十岁其母微也故为父子晚性柔惠类可以为成人者然卒夭敛以缁褐铭用塼甓甓瓦也○甓蒲历切葬零陵东郭门外第二冈之西隅铭曰
  孰致也而生孰召也而死焉从而来焉往而止魂气无不之也骨肉归复于此孙曰延陵季子曰骨肉归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
  小侄女子墓塼记
  字为雅氏为柳生甲申孙曰贞元十二年死己丑孙曰元和四年日十二月在九是日葬东冈首生而慧命则夭始也无今何有质之微当速朽铭兹瓦期永久
  故尚书戸部侍郎王君先太夫人河间刘氏志文韩曰夫人王叔文母也公附叔文故此铭极所称道时贞元二十一年秋也八月而宪宗立叔文败公亦相继贬黜岂公作铭时犹未悟耶其后与许孟容书谓是时年少气锐不识几微不知当否但欲一心直遂果陷刑法意公亦悔所不及矣韩文公言曰子厚前时少年勇于为人不自贵重顾藉谓功业可立就故坐废退诚有当于公之心哉
  夫人姓刘其先汉河间王孙曰河间献王德汉景帝长子王有明徳世绍显懿至于唐有文昭者为绵州刺史号良二千石其嗣慎言为仙居令光州长史克荷于前人光州一有君字夫人之父也夫人及笄五年从于北海王府君孙曰王越州山阴人叔文自言王猛之后云讳某府君举明经授任城尉左金吾卫兵曹修经术以求圣人之道通古今以推一王之典会世多难不克如志卒以隐终夫人生二子长曰彛伦举五经早夭少曰叔文坚明直亮有文武之用贞元中待诏禁中以道合于诸后凡十有八岁献可替否有匡弼调䕶之勤孙曰叔文善棋贞元初出入东宫娱侍太子诡谲多计自言读书知治道乘间尝为太子言民间之疾苦先帝弃万姓韩曰贞元二十一年正月癸已徳宗崩嗣皇承大位韩曰丙申顺宗即位公居禁中𬣙谟定命童曰诗之辞有扶翼经纬之绩孙曰自徳宗大渐王伾每入称诏召叔文坐翰林中使决事伾以叔文意入言于宦官李忠言称诏行下外无知者由苏州司功参军为起居舎人翰林学士孙曰二月叔文以前苏州司功参军为起居舎人翰林学士将明出纳韩曰诗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又曰出纳王命王之喉舌有弥纶通变之劳副经邦赋财之职孙曰三月以叔文为度支盐铁转运使加戸部侍郎赐紫金鱼袋孙曰五月以叔文为戸部侍郎职如初赐紫重轻开塞有和钧肃给之效童曰书关石和钧和钧谓均平也内赞谟画一作谋谟不废其位凡执事十四旬有六日利安之道将施于人而夫人终于堂盖贞元之二十一年六月二十日也孙曰是日丁巳知道之士为苍生惜焉天子使中谒者临问其家赙以布帛呜呼夫人之在女氏也贞顺以自处孝谨以有奉其在夫族也祗敬以承上严肃以莅下事良人四十有九年而勤劳不懈生戸部五十有三年孙曰天宝十二年叔文生而教戒无阙年七十有九而户部之道闻于天下为大僚垂紫绶以就奉养公卿侯王咸造于门既寿而昌世用羡慕然而天子有诏俾定封邑有司稽于论次终以不及时有痛焉是年八月某日祔于兵曹君之墓铭曰
  夫人之徳温柔敬直承于阴教式是嫔则克生良子用扬懿美有其文武弘我化理天子是毘邦人是望平声若若紫绶孙曰汉书印何累累绶何若若耶若若垂貌荥于高堂惟昔孟氏号为母师在汉称贤有戒不疑孙曰此当言隽不疑或字误也懿懿夫人惟其似之山北之中神禾之原问于灵龟閟此显魂閟音秘勒石垂休永永万年
  朗州员外司戸薛君妻崔氏墓志
  唐永州刺史博陵崔简孙曰简字子敬女讳媛嫁为朗州员外司戸河东薛㢲妻三岁知让五岁知戒七岁能女事善笔札读书通古今其暇则鸣弦桐讽诗骚以为娱始简以文雅清秀重于当世其后病惑得罪投驩州孙曰元和七年简卒于驩州诸女蓬垢涕号柳氏出也以叔舅命孙曰叔舅公自谓归于薛惟恭柔专勤以为妇妻恩其故他姬子杂己子造次莫能辨无忮忌之行忮恨也○忮音寘无犯迕之气迕逆也迕音午一亩之宅言笑不闻于邻元和十二年五月二十八日既乳童曰乳产也病肝气逆肺牵拘左腋巫医不能已期月之日洁服饬容而终年若干某月日迁柩于洛某月日祔于墓在北邙山南洛水东巽始佐河北军食有劳未及录会其长以罪闻因从贬孙曰元和初讨成徳节度使王承宗以于皋謩董溪为河北行营粮料使崔元受韦岵薛㢲王相等为判官分给供馈既罢兵皋謩等坐赃数千𦈏敕贷其死六年五月流皋謩春州溪封州行至潭州赐死元受等从坐皆逐岭表更大赦方北迁孙曰元和十三年正月以平淮西大赦天下而其室已祸巽之父曰大理司直仲卿祖曰太子右赞善大夫环曾祖曰平舒令煜高祖曰工部尚书真藏简之父曰大理司直毕当作𣋓祖曰某官鲵唐兴中书令仁师议刑不孥孙曰贞观十六年刑部以盗贼律反逆缘坐兄弟没官为轻请改从死左仆射高士廉吏部尚书侯君集兵部尚书李𪟝等请从重民部尚书唐俭礼部江夏王道宗工部尚书楚客等请依旧不改时议者以汉及魏晋谋反皆三族欲依士廉等议仁师为给事中驳议以为不可太宗从之其二世大父也孙曰仁师生挹挹生液液生鲵鲵生曅巽之他姬子丈夫子曰老女子曰张婆妻之子女子曰陀罗尼丈夫子曰某实后子铭曰
  翼翼仁师惟仁之硕一言刑轻绵载二百其庆中缺曾玄不绩简之温文卒昏以易七男三女八我之出仍祸六稔数存如没宜福而灾伊谁云恤惟薛之妇徳良才全邻无言闻臧获以䖍推仁抚庶孩不异怜兄公是怙公一作子夫属忻然髲髢峩峩童曰髲鬄也髢结髲也○髲音被髢音第笾豆惟嘉烝尝宾燕其羞孔多有苾有严苾香也○苾蒲必切神飨斯何奚仲仲虺孙曰奚仲为夏车正禹封为薛侯十二世孙仲虺居薛为汤左相后以为氏胡祐不遐高曾祖考胡嘏之讹淑人不居谁任于家书铭告哀以寘岩阿
  韦夫人坟记
  韦夫人终成都殡万年迁柩渭南祔而不合大葬未利以俟礼也其族系如某人之志堋用元和十四年月日孙曰左传毁则朝而堋不毁则日中而堋说文云堋举葬下土也○堋逋邓切又音朋子某为石刻而纳诸圹
  马室女雷五葬志
  马室女雷五父曰师儒业进士雷五生巧慧异甚凡事丝纩文绣纩音旷不类人所为者余睹之甚骇家贫岁不易衣而天姿洁清修严恒若簪珠玑衣纨縠上音丸下胡谷切寥然不易为尘垢杂年十五病死后二日葬永州东郭东里以其姨母为妓于余也将死曰吾闻柳公尝巧我惠我今不幸死矣安得公之文志葬于墓一本作志我葬其父母不敢以云葬之日余乃闻焉既而闵焉以攻石之后也遂为砂书玄塼追而纳诸墓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三
<集部,别集类,汉至五代,五百家注柳先生集>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四
  对
  设渔者对智伯
  韩曰按史记世家及通鉴所载智伯贪而无餍卒抵于败公之设为渔者对其指切一时事情也至矣
  智氏既灭范中行孙曰智襄子名瑶文子跞之孙也周贞定三十一年帅韩赵魏而伐范中行氏灭之共分其地以为邑范谓范昭子吉射中行谓中行文子荀寅○瑶音摇志益大合韩魏围赵水晋阳孙曰贞定王十六年智伯约魏桓子韩康子围赵襄子于晋阳决晋水灌之○水一作于智伯瑶乘舟以临赵且又往来观水之所自务速取焉群渔者有一人坐渔智伯怪之问焉曰若鱼几何若汝也曰臣始渔于河中今渔于海一无今字今主大兹水臣是以来曰若之渔何如曰臣幼而好渔始臣之渔于河有魦𫚈鳣鰋者集注诗鱼丽于罶鲿鯋释鱼云鲨𬶍也郭璞云今吹沙也诗其鱼鲂𫚈𫚈似鲂而鳞弱鲂𫚈鱼之易制者鳣鲤也江东呼为黄鱼鰋鲇也四者皆小鱼○鲨音沙𫚈音叙鳣音毡鰋音偃不能自食以好臣之饵日收者百焉臣以为小去而之龙门之下韩曰龙门山在同绛二州之间伺有鲔焉韩曰鲔大鱼也形似鳣而青黑大者七八尺周礼春献王鲔○鲔于鬼夫鲔之来也从鲂鲤数万童曰鲂赤尾诗鲂鱼赪尾是也鲂音房从一作其字垂涎流沬后者得食焉然其饥也亦返吞其后愈肆其力逆流而上慕为螭龙螭龙之无角者孙曰辛氏三秦记曰河津一名龙门水险不通鱼鳖之属莫能上江海大鱼薄集龙门下数千不得上上则为龙也○螭敕之切及夫抵大石乱飞涛折鳍秃翼童曰鳍鱼脊上骨礼记羞濡鱼者夏右鳍○鳍音耆颠倒顿踣音匐顺流而下宛委冒懵懵心迷也牟孔切环坻溆而不能出童曰坻水中高也一曰小渚也溆水浦也○坻音穉溆音叙鱼之大者幸而啄食之臣亦徒手得焉犹以为小闻古之渔有任公子者其得益大孙曰庄子任公子为大钩巨缁五十⿰以为饵蹲乎会稽投竿东海旦旦而钓已而大鱼食之牵巨钩錎没而下惊扬而奋鳍白波若山海水震动声侔鬼神𬊤赫千里任公子得若鱼离而腊之自浙河以东苍梧以北无不厌若鱼者于是去而之海上北浮于碣石韩曰碣石山名在平州卢龙县碣然而立在海旁故名○碣音竭求大鲸焉童曰鲸海大鱼也说文常以五月生子于岸八月导而还海鼓浪成雷喷沫成雨水族畏之○鲸巨京切臣之具未及施见大鲸驱群鲛鲛海鱼也音交逐肥鱼于渤澥之尾渤澥海之别也孙曰杨子云曰江湖之崖渤海之尾○渤音勃澥胡买切震动大海簸掉巨岛童曰水中有山曰岛○簸补过切掉徒了切岛都皓切一啜而食若舟者数十啜尝也勇而未已贪而不能止北蹙于碣石槁焉向之以为食者反相与食之臣亦徒手得焉犹以为小闻古之渔有太公者其得益大钓而得文王韩曰史记太公望吕尚者以渔钓奸周西伯西伯出猎遇太公于渭之阳与语大悦载与俱归立为师于是舎而来智伯曰今若遇我也如何渔者曰向者臣已言其端矣始晋之侈家若栾氏孙曰晋靖侯之孙曰栾宾传六世至怀子盈灭祁氏孙曰祁奚为晋大夫至孙盈灭羊舌氏孙曰羊舌职事晋至曾孙食我灭以十数不能自保以贪晋国之利而不见其害主之家与五卿补注五卿即范中行韩赵魏也尝裂而食之矣韩曰史记赵世家晋顷公之十二年六卿以法诛公族祁氏羊舌氏分其邑为十县各令其族为之大夫是无异魦𫚈鳣鰋也脑流骨腐于主之故鼎可以惩矣然而犹不肯寤又有大者焉若范氏中行氏贪人之土田侵人之势力慕为诸侯而不见其害主与三卿韩赵魏又裂而食之矣韩曰定公十二年范中行反晋君撃之范中行走朝歌出公十七年智伯与赵韩魏共分范中行地以为邑脱其鳞鲙其肉童曰鲙细切肉也○鲙音桧刳其肠刳音枯断其首而弃之鲲鲕遗𦙍童曰鲲鲕鱼子○鲲音昆鲕音而𦙍羊晋切莫不备俎豆是无异夫大鲔也可以惩矣然而犹不肯寤又有大者焉吞范中行以益其肥犹以为不足力愈大而求食愈无餍于盐切又于艳切驱韩魏以为群鲛以逐赵之肥鱼而不见其害贪肥之势将不止于赵臣见韩魏惧其将及也亦幸主之蹙于晋阳其目动矣童曰左氏目动而言肆惧我也而主乃慠然童曰慠倨也○慠鱼到切亦作傲以为咸在机俎之上方磨其舌抑臣有恐焉今辅果舍族而退不肯同祸孙曰国语智宣子将以瑶为后智果曰不如霄也宣子不听果别族于太史为辅氏后韩赵魏灭智伯之族惟辅果在○辅一作韩段规深怨而造谋孙曰国语智襄子伐郑自卫还三卿宴于蓝台智襄子戏韩康子而侮段规及晋阳之难段规反首难而杀智伯于师段规韩康子相也主之不寤臣恐主为大鲸首解于邯郸韩曰邯郸赵所都○邯音寒郸音单鬛摧于安邑韩曰安邑本晋地即今绛州夏县○鬛音猎胸披于上党韩曰赵地尾断于中山之外韩曰中山后为赵所并而肠流于大陆韩曰大陆泽名在深赵二州界而滨河为鱻为薧鱻薧二字出周礼○鱻音鲜薧音槁以充三家子孙之腹臣所以大惧不然主之勇力强大于文王何有智伯不悦然终以不寤于是韩魏与赵合灭智氏其地三分韩曰周威烈王二十三年智襄子请地于韩康子致万家之邑又求地于魏桓子复与万家邑又求蔡皋狼之地于赵襄子襄子不与智伯怒帅韩魏以攻赵围而灌之城不没者三版赵襄子使张孟谈潜出见韩魏曰唇亡则齿寒赵亡则韩魏为之次矣二子乃阴与张孟谈约为之期日而遣之襄子夜使人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军韩赵翼而击之大败智伯之众遂杀智伯而分其地
  愚溪对
  补注集有愚溪诗序云灌水之阳有溪东流入潇水名冉溪余谪潇水上改之为愚溪愚溪对作于永州明矣晁太史无咎取以附变骚其系曰宗元之所作亦对襄王问客难之义而托之神也然尝论宗元固不愚夫安能使溪愚哉竭其智以近利而不获既困矣而始曰我愚宗元之困岂愚罪耶
  柳子名愚溪而居五日溪之神夜见梦曰子何辱予使予为愚耶有其实者名固从之今予固若是耶予闻闽有水生毒雾厉气厉恶也中之者中上声温屯沤泄张曰屯聚也屯徒浑切沤音驱又于口切泄音薛藏石走濑张曰濑湍也吴越谓之濑中国谓之碛○濑音赖连舻麋解孙曰李裴云舻船前头刺櫂处连舻言多也○舻音卢有鱼焉锯齿锋尾而兽蹄是食人必断而跃之孙曰此盖鳄鱼也乃仰噬焉噬音逝故其名曰恶溪孙曰恶溪在潮州界西海有水散涣而无力不能负芥投之则委靡垫没垫陷也丁念切及底而后止故其名曰弱水韩曰出甘州东坡云自州西北至肃州孙曰山海经昆仑之丘其下有弱水溪环之注云其水不胜鸿毛秦有水掎汩泥淖童曰掎偏引也淖亦泥也○掎举绮切汩音骨淖汝教切挠混沙砾视之分寸眙若睨壁童曰眙直视睨邪视也○眙丑吏切睨音诣浅深险易以豉切昧昧不觌乃合泾渭以自彰秽迹孙曰诗泾以渭浊泾小渭大属于渭而入于河泾以有渭故见其浊故其名曰浊泾韩曰出原州高平县笄头山一名崆峒山至同州界入渭孙曰汉书地理志云泾水出安定泾阳县西岍头山东南至冯翊阳陵县入渭故上云秦有水也雍之西有水幽险若漆不知其所出故其名曰黑水孙曰书黑水西河惟雍州郦元水经黑水出张掖鸡山南流至炖煌过三危山南流入于南海韩曰通典亦云黑水出甘州张掖县鸡山夫弱恶六极也浊黑贱名也彼得之而不辞穷万世而不变者有其实也今予甚清与美为子所喜而又功可以及圃畦力可以载方舟孙曰诗曰方之舟之注云方柎也说文云编木以渡也朝夕者济焉子幸择而居予而辱以无实之名以为愚卒不见徳而肆其诬岂终不可革耶柳子对曰汝诚无其实然以吾之愚而独好汝汝恶得避是名耶补注东坡诗云应同柳州柳聊使愚溪愚又诗云不见子柳子馀愚污溪山本此文也且汝不见贪泉乎有饮而南者见交趾宝货之多光溢于目思以两手左右攫而怀之岂泉之实耶过而往贪焉犹以为名孙曰广州二十里地名石门有水曰贪泉饮者怀无厌之心晋吴隐之赋诗曰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今汝独招愚者居焉久留而不去虽欲革其名不可得矣夫明王之时智者用愚者伏用者宜迩伏者宜远今汝之托也远王都三千馀里侧僻回隐蒸郁之与曹螺蜯之与居韩曰螺蚌属大者如斗出日南涨海中蚌蜃属说文蛤也○螺卢戈切蜯步项切唯触罪摈辱愚陋黜伏者日侵侵以游汝闯闯以守汝张曰闯马出门貎○闯丑禁切汝欲为智乎胡不呼今之聪明皎厉握天子有司之柄以生育天下者使一经于汝而唯我独处汝既不能得彼而见获于我是则汝之实也当汝为愚而犹以为诬宁有说耶曰是则然矣敢问子之愚何如而可以及我柳子曰汝欲穷我之愚说耶虽极汝之所往不足以申吾喙涸汝之所流不足以濡吾翰姑示子其略吾茫洋乎无知冰雪之交众裘我𫄨溽暑之铄式灼切众从之风而我从之火吾荡而趋荡亦放也不知太行之异乎九衢以败吾车吾放而游不知吕梁之异乎安流孙曰庄子曰孔子观于吕梁县水三十仞流沬四十里鼋鼍鱼鳖之所不能游也吕梁今在彭城以没吾舟吾足蹈坎井头抵木石冲冒榛棘冒一作行僵仆虺蜴孙曰诗哀今之人胡为虺蜴蜴守宫也○蜴亦易而不知怵愓何丧何得进不为盈退不为抑荒凉昏默卒不自克此其大凡者也愿以是污汝可乎于是溪神深思而叹曰嘻有馀矣是及我也因俯而羞仰而吁涕泣交流举手而辞一晦一明觉而莫知所之遂书其对
  对贺者
  柳子以罪贬永州韩曰永贞元年九月公自礼部员外贬邵州刺史十一月又贬永川司马有自京师来者既见曰余闻子坐事斥逐余适将唁子孙曰吊生曰唁吊死曰吊张曰吊失国亦曰唁见穀梁传云○唁宜箭切今余视子之貎浩浩然也能是达矣余无以唁矣敢更以为贺柳子曰子诚以貎乎则可也然吾岂若是而无志者耶姑以戚戚为无益乎道固若是而已耳吾之罪大会主上方以宽理人用和天下故吾得在此凡吾之贬斥幸矣而又戚戚焉何哉夫为天子尚书郎谋画无所陈而群比以为名孙曰群比谓群党蒙耻遇僇以待不测之诛茍人尔有不汗栗危厉偲偲然者哉偲责也○偲思相切又七才切吾尝静处以思独行以求自以上不得自列于圣朝下无以奉宗祀近丘墓徒欲茍生幸存庶几似续之不废章曰诗以似以续续古之人是以傥荡其心倡佯其形倡音昌佯音羊茫乎若昇高以望溃乎若乘海而无所往故其容貎如是子诚以浩浩而贺我其孰承之乎嘻笑之怒甚乎裂眦眦目眦也○眦疾智才诣二切长歌之哀过乎恸哭庸讵知吾之浩浩非戚戚之尤者乎子休矣补注黄曰古人所甚恶恶于不情怒者可知笑者不可测子厚嘻笑甚裂眦长歌过恸哭而戚戚之悲寄于浩浩盖有齐人之风乎
  杜兼对
  孙曰兼字处洪中书令正伦五世孙
  或问曰朝廷以公且明进善退不肖未尝不当然吾有一疑焉愿有闻于子以释予也曰何哉曰杜兼为濠州孙曰徐泗节度使张建封表置其府积劳为濠州刺史幸兵之乱杀无罪士二人孙曰兼性浮险录事参军韦赏团练判官陆楚皆以守职论事忤兼兼密奏二人通谋扇动军中忽有制使至兼率官吏迎于驿中前呼韦赏陆楚出宣制杖杀之二人有士林之誉无罪受戮天下冤之蓄货足欲吾以为唐梼杌饕餮者亡以异孙曰文十八年左氏颛顼氏有不才子天下谓之梼杌缙云氏有不才子天下谓之饕餮注云梼杌顽凶无畴匹之貎贪财为饕贪食为餮○梼音涛杌音兀饕音叨餮音铁然而卒入为郎中孙曰元和初入为刑部郎中改吏部郎中给事中出由商至河南尹孙曰自给事中出为商州刺史金商防御使改河南少尹行大尹事半岁拜大尹乃死孙曰元和四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兼卒夫何取于兼者若是幸也曰若子之言兼之罪吾虽不睹乎目然闻之熟宜废而不用久矣然而吾有一取焉吾闻兼在濠州有锺离令韩曰锺离县属濠州卢某者宰相戚也而谗且䛕日状其僚之过愆以致于兼且曰是过是愆我独无有其僚因惴恐童曰惴忧惧貎○惴之瑞切以俟谪怒于上令日施施自负施施自得貌曰州君将我除也兼得之乃大怒罚令使僚也咸得自达以进乎善因摈令终不得面焉人由是不茍免而谗䛕之道大息朝廷进兼于内则给事中于外则至河南尹盖知兼有是善也欤诚然不为公且明耶或者曰兼凶狡人也恣杀以充已其为过章章者凡天下儿童后阙
  天对
  蔡梦弼曰天问者屈原之所作也旧录之于楚辞按汉王逸序其篇首曰屈原放逐忧心愁悴彷徨山泽经历陵陆嗟号旻昊仰天叹息见楚有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图画天地山川神灵琦玮僪佹及古圣贤怪物行事因书其壁呵而问之以渫愤满舒写愁思乃假天以为言焉故作天问子厚取天问所言随而释之遂作天对梦弼尝苦其文义不次聱牙难读今取楚辞屈原天问章分句析以条于前仍以子厚之对系而录之博究其用事之从出证以传记音而训之庶使问对两全以便稽考焉
  问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王逸曰遂往也初始也言往古太始之元虚廓无形神物未生谁传道此也上下未形何由考之王逸曰言天地未分溷沌无垠难考定而知之冥昭懵暗谁能极之王逸曰言日月昼夜清浊晦明谁能极知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王逸曰言天地既分阴阳运转冯冯翼翼何以识知其形像乎明明暗暗惟时何为王逸曰言纯阴纯阳一晦一明谁造为之乎
  对曰本始之茫诞者传焉韩曰谓太始之元初无传也鸿灵幽纷曷可言焉韩曰谓天地未形本无言也曶黑晰眇蔡梦弼曰曶呼骨切说文出气词也从日象气出形郭璞三苍解诂曰曶旦明也严有翼曰曶黒微昧也晣之列切明也往来屯屯蔡曰屯张伦切难也易屯卦注屯者天地造始之时也庬昧革化蔡曰昧音妹易天造草昧注造物之始始于冥昧惟元气存而何为焉韩曰谓日月昼夜阴阳晦明惟元气存焉
  问阴阳三合何本何化王逸曰谓天地人三合成徳其本始何化所生乎
  对合焉者三一以统同元注引穀梁子传独阴不生独阳不生独天不生三合然后生王逸以为天地人非也吁炎吹泠蔡曰泠音零清也字又从冫音同集韵吴人谓冰曰冷𪞝交错而功
  问圜则九重孰营度之王逸曰言天圜而九重谁营度而知乎蔡曰圜与圆同说文圜者天之体也
  对无营以成沓阳而九蔡曰沓徒合切积也九者老阳积阳为天故曰沓阳而九也转輠浑沦蔡曰一作转辕一作运輠輠胡果胡瓦二切车毂转貌礼记杂记关毂而輠轮者又胡鼎切回也浑音魂沦音伦列子气形质具而未相离故曰浑沦言万物相浑沦而未相离也蒙以圜号韩曰谓天圜九重则阳数也
  问惟兹何功孰初作之王逸曰言天有九重而谁功力始作之耶
  对冥凝玄釐无功无作
  问斡维焉系天极焉加王逸曰斡转维纲言天昼与夜之转旋斡转也维纲也言天昼夜转旋宁有维纲系缀其际极安所加乎○蔡曰焉于䖍切安也后可以意求之
  对乌徯系维蔡曰徯戸礼切待也淮南子帝张四维运之以斗东北为报徳之维西南为背阳之维东南为常羊之维西北为蹄通之维注四角为维也乃麋身位蔡曰麋恐作縻无极之极蔡曰张衡灵宪八极之极径二亿三万二千三百里漭弥非垠蔡曰漭母朗切弥民卑切又莫尔切漭弥水大貎或形之加孰取大焉韩曰谓斗极居中央如太玄所谓天圆地方屯植中央也王逸以为极际恐未必然也
  问八柱何当东南何亏王逸曰言天有八山为柱背何当植东南不足谁亏缺之蔡曰河图言昆仑者地之中也地下有八柱柱广十万里有三千八百轴互相牵制名山大川孔穴相通东方朔神异经曰昆仑有铜柱焉其高入天所谓天柱也
  对皇熙亹亹蔡曰亹户礼切易成天下之亹亹者胡栋胡宇完离不属蔡曰完一作宏属之欲切附也下同焉恃夫八柱韩曰谓天以八山为柱非所恃也
  问九天之际安放安属王逸曰九天东方皥天东南方阳天南方赤天西南方朱天西方成天西北方幽天北方玄天东北方变天中央钧天其际会何分安所属系乎
  对无青无黄无赤无黑无中无旁乌际乎天则韩曰九天虽用为九而对以为不然也
  问隅隈多有蔡曰隈乌回切说文水曲隩也尔雅厓内为隩外为隈淮南子天有九野九千九百九十九隅去地五亿万里谁知其数王逸曰言天地广大隅隈众多宁有知其数乎
  对巧欺淫诳幽阳以别无隈无隅曷懵厥列韩曰谓天地方隅不可以数穷也蔡曰懵母亘切不明也又眉登切惽也又母总切心乱也
  问天何所沓十二焉分王逸曰沓合也言天与地合会何所分十二辰谁所分别乎洪兴祖曰左氏传日月所会是谓辰注一岁日月凡十二会所会为辰
  对折篿剡筳蔡曰折食列切断也篿音専楚人名结草折竹以卜曰篿剡音琰削也筳音廷离骚索琼茅以筳篿兮命灵氛为余占之注筳竹筭也后汉方术传挺篿折竹注挺八段竹也音同折一作析午施旁竖蔡曰午谓交午也鞠明究曛蔡曰曛许云切日入馀光自取十二非余之为焉以告汝韩曰意谓巧历不能计天地之晦明一岁日月十二会固自若也问日月安属列星安陈王逸曰言日月星辰安所系属谁陈列也
  对规毁魄渊蔡曰毁音毁烮也规毁魄渊谓日月也太虚是属棋布万荧蔡曰荧谓列星也咸是焉托韩曰谓日圆而明月生而静星若棋荧无所托也
  问出自汤谷次于蒙汜王逸曰次舍也汜水涯也言日出东方汤谷之中暮入西极蒙水之涯也蔡曰汤与旸同汜音似水涯也或音凡或音泛淮南子日出于旸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登于扶桑爰始将行沦于蒙谷日入于虞渊之汜曙于蒙谷之浦行九州七舍有五亿万七千三百九里
  对辐旋南昼轴奠于北严有翼曰旋音平声浑天之法天地之形如鸡子北耸而南下故北极常不没南极常不见其转如车轴日月星辰常下回也孰彼有出次惟汝方之侧蔡曰次舍也平施旁运恶有谷汜韩曰谓日犹辐旋轴奠乌可穷其出次次于谷汜也○汜音凡又音祀又音泛
  问自明及晦所行几里王逸曰言日平旦而出至暮而止所行凡几何里乎
  对当焉为明不逮为晦度引久穷不可以里韩曰谓日之明晦不可以里计也
  问夜光何徳死则又育王逸曰夜光月也育生也言月何徳居于天地死而复生也
  对毁炎莫俪音丽偶也渊迫而魄遐违乃専何以死育韩曰谓日之炎光莫并唯月明既极则魄哉生不可以死育测也
  问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王逸曰言月中有菟何所贪利居月之中而顾望乎蔡曰菟与兔同
  对玄阴多缺爰感厥兔不形之形惟神是类韩曰谓月中有兔玄阴之所感也蔡曰张衡灵宪月者阴精之宗积而成兽象兔阴之类其数偶苏鹗演义兔十二属配卯位处望日月最圆而出于卯上卯兔也其形入于月中遂有是形崔豹古今注兔口有缺张华博物志兔望月而孕自吐其子
  问女歧无合夫焉取九子王逸曰女歧神女无夫而生九子也
  对阳健阴淫降施蒸摩歧灵而子焉以夫为韩曰汉成帝纪应劭注画室画九子母或曰即女歧也
  问伯强何处恵气安在王逸曰伯强大厉疫鬼也所至复人恵气和气也言阴阳调和则恵气行不调和则厉鬼兴此二者常何所在乎
  对怪弥冥更蔡曰弥民卑切又莫尔切水貌一作濔又作涂与沴同并徒典切阴阳气乱曰沴集韵引庄子阴阳气有沴又郎计切说文水不利也集韵引五行传若其沴作又前汉五行志气相伤谓之沴犹临意不和意也如淳曰沴音拂戾之戾义亦同伯强乃阳顺和调度恵气出行时届时缩何有处乡韩曰谓气乖则致厉气和则致祥非有定处也
  问何阖而晦何开而明王逸曰言天何所阖闭而晦冥何所开发而明晓乎
  对明焉非辟晦焉非藏
  问角宿未旦曜灵安在王逸曰角亢东方星曜灵日也东方未旦之时日安所藏其精尤乎
  对孰旦孰幽缪躔于经严有翼曰缪音虬躔澄延切谓日月行也蔡梦弼曰缪音了说文躔也司马相如子虚赋缪绕玊绥注缪音蓼缪绕相躔结也苍龙之寓而迋彼角亢蔡曰迋具往切欺也亢音刚星名尔雅夀星角亢也国语辰角见而雨毕注辰角大辰苍龙之角见者朝见东方建戌之初寒露节也问言角宿未旦者指东方苍龙之位耳韩曰谓东方苍龙角亢之宿虽日出之方而其晦明固自有经度也晋志云左角为天田主刑亢总摄天下奏事听讼理狱录功者也○彼字一本作尉问不任汩鸿师何以尚之王逸曰汩治也鸿鸿水也师众也尚举也言鮌才不任治鸿水众人何以举之乎佥答何忧何不课而行之王逸曰佥众也课试也言众人举鲧治水尧知其不能众人曰何忧哉何不先试之也蔡曰尚书尧典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下民其咨有能俾乂佥曰于鲧哉帝曰吁咈哉方命圮族岳曰异哉试可乃己帝曰往钦哉九载绩用弗成
  对惟鮌𫍢𫍢蔡曰鮌音衮禹父名尚书作鲧按集韵混字韵内出𩨬⿰鲧三字通作鲧即无鮌字惟王子年神仙拾遗记云夏鮌理水无功沈于羽川化为玄鱼大千尺后遂死横于河海之间后世以玄字合于鱼字为鮌字𫍢女交切说文恚呼也邻圣而孽恒师厖蒙乃尚其圮韩曰谓鮌之不任治洪水众论不明不察其方命圮族而举之也○圮部鄙切毁也后惟师之难矉頞使试韩曰谓四岳举鮌尧曰吁咈哉佥曰试可乃已非乐于用之也矉恨张目也頞鼻茎蹙頞也蔡曰矉音频与颦同又音宾恨张目也頞音遏
  问鸱龟曳衔鮌何听焉王逸曰言鲧治水绩用不成尧乃放杀之羽山飞鸟水虫曳衔而食之鮌何复能不听之乎顺欲成功帝何刑焉王逸曰帝谓尧也言鮌设能顺众人之欲而成其功尧当何为刑戮之乎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王逸曰永长也遏绝也施舍也言尧长放鮌于羽山绝在不毛之地三年不舍其罪也
  对盗堙息壤招帝震怒韩曰史记索隐曰山海经启筮云鮌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招举也汉书以招人过蔡曰堙与湮同音因塞也说文没也招音翘集韵举也尚书洪范鲧堙洪水汩陈其五行帝乃震怒鲧则殛死禹乃嗣兴赋刑在下而投弃于羽方陟元子以𦙍功定地蔡曰𦙍羊晋切嗣也山海经鲧窃帝之息壤以堙洪水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淮南子凡鸿水渊薮自三百仞以上二亿三万三千五百五十里有九渊禹乃以息土填洪水以为名山注息土不耗减掘之益多故以填洪水也胡离厥考而⿰龟肆喙蔡曰考谓禹之父鲧也喙吁秽切说文口也○殦与鸱同
  问伯禹腹鮌夫何以变化王逸曰禹鮌子也言鮌愚狠腹而生禹禹少见其所为何以能变化而成圣徳也纂就前绪遂成考功王逸曰父死称考绪业也言禹能纂代鲧之遗业而成考父之功也何续初继业而厥谋不同王逸曰何言禹能继续鮌业而谋虑不同也
  对气孽宜害而嗣续得圣污涂而蕖夫固不可以类韩曰谓鮌既殛于羽山虫鸟之所曳衔而其子有禹之圣莲生泥中自不类也○蔡曰蕖音渠集韵芙蕖荷总名谓荷之生于淤泥中以喻禹之生于鮌也⿰躬躄步蔡曰⿰当作胝同张泥切皮厚也一曰茧也说文胝腄也腄株垂切瘢也列子杨朱篇身体偏枯手足胼胝躄必益切又蒲结切跛也扬子巫步多禹注谓姒氏治水土涉山川病足故行跛也桥楯勚踣潘纬曰桥音跷丘遥切史记禹本纪山行乘檋注一作桥音同檋车谓以铁如锥头长半寸施之履下以上山不蹉跌也又音纪录切楯敕伦切说文车约䡅也书予乘四载注泥乘楯正义引前汉沟洫志泥行乘毳注泥行所乘者又橇字通作楯同敕伦切注禹治水所乘者古篆变形字体改易说者不同未知孰是蔡曰桥一作檋一作樏或作梮勚夷世切又音曳劳也踣蒲墨切说文僵也勚踣谓劳剧而顿仆也踣一作路厥十有三载乃盖考丑宜仪刑九畴蔡曰尚书禹贡作十有三载乃同史记夏纪禹伤父鲧功之不成乃劳身焦思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洪范鲧则殛死禹乃嗣兴天乃锡禹洪范九畴注畴类也一五行二五事三八政四五纪五皇极六三徳七稽疑八庶征九五福受是玄宝蔡曰尚书禹贡禹锡玄圭告厥成功昏成厥孽昭生于徳惟氏之继夫孰谋之式韩曰谓禹胼手胝足勤劳底绩以覆盖其父之恶敷九畴锡玄圭唯继鲧之氏而不法其谋也
  问洪泉极深何以窴之王逸曰言洪水渊泉极深大禹何用寘塞而平之乎
  对行鸿下𬯎蔡曰𬯎徒回切说文下坠也厥丘乃降焉填绝渊蔡曰填与窴同音田塞也然后夷于土韩曰谓禹行洪水既平降丘宅土不待填塞蔡曰淮南子禹乃以息土填鸿水九渊以为名山今子厚之对以为不然也
  问地方九州何以坟之王逸曰坟分也谓九州之地凡有九品禹何以能分别之乎新添竹坡周少隐楚辞赘说曰子厚对亦是以坟为分字当读如愤
  对从民之宜乃九于野坟厥贡艺而有上中下韩曰谓从民之所宜咸则三壤而成赋中邦也蔡曰坟符吻切坟言土脉愤起也九州之土不同因以定贡艺故有上中下之差焉
  问应龙何画河海何历王逸曰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历过也言河海所出至远应龙过历游之无所不穷也或曰禹治洪水时有神龙以尾画导水径所当决者因而治之
  对胡圣为不足反谋龙智畚锸究勤畚音本锸测洽切而欺画厥尾韩曰盖以王逸注神龙之事为不然也蔡曰畚音本说文⿰属蒲器也左氏传寘诸畚注畚以草索为之筥属锸测洽切锹也山海经图犂丘山有应龙者龙之有翼者也夏禹治水有应龙以尾画地即水泉流通
  问鮌何所营禹何所成王逸曰言鮌治洪水何所营度禹何所成就乎康回冯怒地何故以东南倾王逸曰康回共工名也淮南言共工与颛顼争为帝不得怒而触不周之山天维绝地柱折故东南倾
  对圜焘廓大蔡曰圜与圆同说文天体也焘徒到切说文溥覆照也厥立不植地之东南亦已西北彼回小子胡㒹陨尔力夫谁骇汝为此而以慁天极韩曰谓非康回可得而倾也蔡曰陨羽敏切说文从高下也慁胡囷切辱也扰也列子共工氏子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故天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满东南百川水潦归焉
  问九州何错蔡曰错仓故切置也川谷何洿王逸曰错厕也洿深也言九州错厕禹何以分别之川谷于地何以独洿深乎蔡曰洿叶音户
  对州错富媪蔡曰媪乌浩切说文女老称前汉郊祀歌后土富媪注坤为母故称媪也爰定于趾躁川静谷蔡曰躁则到切说文本亦作燥先到切说文干也形有高庳蔡曰庳音婢又音卑短也
  问东流不溢孰知其故王逸曰言百川东流不知满溢谁有知其何故也
  对东穷归㠊蔡曰㠊当作墟同丘于切说文大丘也列子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増无减焉又环西盈脉穴土区而浊浊清清坟垆𤍜䟽蔡曰𤍜当作燥坟房粉切土膏肥也垆音卢说文黒刚土也尚书下土坟垆注下者垆垆䟽也渗渴而升蔡曰渗所禁切说文下漉也充融有馀泄漏复行蔡曰庄子天下之水莫大于海百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器运浟浟蔡曰浟音悠水流貎又何溢为韩曰谓九州川谷错洿各有其势水之东流回环其理自不溢也
  问东西南北其修孰多王逸曰修长也言天地东西南北谁为长乎
  对东西南北其极无方夫何鸿洞蔡曰鸿洞并音去声鸿大也洞通也而课校修长韩曰谓不可计其孰修也○一本无校字蔡曰淮南子阖四海之内东西二万八千里南北二万六千里注子午为经卯酉为纬言经短纬长也禹乃使大章步自东极至于西极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使竖亥步自北极至于南极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注海内有长短极内等也其他诸说不同
  问南北顺㯐洪兴祖曰㯐音妥狭而长也其衍几何王逸曰衍广大也言南北㯐长其广差几何
  对茫忽不准孰衍孰穷韩曰亦谓不可计其孰衍也
  问昆仑县圃其凥安在王逸曰昆仑山名也在西北元气所出其巅曰县圃县圃乃上通于天也蔡曰凥一作居水经昆仑之山三级下曰樊桐一名板松二曰玄圃一名阆风上曰层城一名天庭凥丘刀切
  对积高于干昆仑攸居蔡曰禹本纪昆仑山高三千五百馀里日月所相避隐为光明也水经昆仑山在西北去嵩高五万里地之中也其高万一千里河水出其东北陬蓬首虎齿爰处爰都蔡曰山海经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黒水之前有大山名昆仑之丘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有蓬首虎齿戴胜而处者名王母也
  问增城九重其高几里王逸曰淮南言昆仑之山九重其高万五千里也
  对增城之高万有三千蔡曰増与层同才登切重也淮南子昆仑虚中有増城九重其高万一千里百一十四步二尺八寸东方朔十州记昆仑山有三角一角正东名曰昆仑宫其处有积金为墉城面方千里城上安金台五所玉楼十二此云万有三千其说不同诞实未详
  问四方之门其谁从焉王逸曰言天地四方各有一门其谁从之上下也蔡曰淮南子昆仑虚旁有四百四十门闲四里里闲九纯纯丈五尺
  对凊温燠寒蔡曰凊七政切寒也燠乙六切热也黄帝素问内经天不足西北左寒而右凉地不满东南右热而左温注西方凉北方寒东方湿南方热气化犹然也迭出于时时之丕革由是而门
  问西北辟启何通气焉王逸曰言天西北之门犹当开启岂元气之所通蔡曰辟通作辟开也淮南子昆仑虚玉横维其西北隅北门开以纳不周之风按不周山在昆仑西北不周风自此出也
  对辟启以通兹气之元韩曰谓昆仑之高一寒一暑气所从出西北天门又气之所通也
  问日安所到烛龙何照王逸曰言天地之西北有幽冥无日之国有龙衔烛而留照之蔡曰山海经锺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瞑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喘不息身长千里注曰即烛龙也
  对修龙口燎蔡曰燎力照切照也爰北其首蔡曰首手又切向也九阴极冥厥朔以炳蔡曰山海经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其瞑乃晦其视乃明是谓烛龙文选雪赋烂兮若烛龙衔曜照昆仑是也
  问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王逸曰言日未扬出之时若木何能有明赤之光华也蔡曰广雅日御曰羲和月御曰望舒山海经东南海外有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是生十日常浴日于甘渊又灰野之山有树赤叶赤华名曰若木日所入处生昆仑西附西极也又淮南子若木在建木西末有十日其华照下地注若木端有十日状如莲珠华光也光照其下也
  对惟若之华禀羲以耀韩曰谓若木依日而光耀耳
  问何所冬暖何所夏寒王逸曰暖温也言地之气何所有冬温而夏寒者乎
  对狂山凝凝蔡曰凝元注音嶷鱼力切山海经狂山无草木冬夏有雪狂水出焉冰于北至爰有炎洲司寒不得以试蔡曰东方朔十洲记南方有炎洲在南海中其地方二千里淮南子南至委大炎风之时北方之极有冻寒积冰雪霰霜露漂润群水之野
  问焉有石林有兽能言王逸曰言天下何所有石木之林林中有兽能言语者乎
  对石胡不林往视西极洪兴祖曰文选吴都赋虽有若林之岞崿请攘臂而靡之虽有雄虺之九首将抗足而跐之按赋以石林与雄虺同称则石林当在南方然子厚云石胡不林往视西极按淮南子西方之极石城金室未见石林所出也兽言嘐嘐人名是达蔡曰嘐火包切说文夸语也通作咬注鸟声也山海经鹊山有兽类猕猴被发垂地名曰猩猩知人名其为兽如豕而人面问乌有虬龙负熊以游王逸曰有角曰龙无角曰虬言宁有无角之龙负雄兽以戏游者乎蔡曰熊形类犬豕而性轻捷好攀縁上高木见人则颠倒自投地而下也
  对有虬蜲蛇不角不鳞蔡曰虬渠幽切广韵无角龙也又居幽切诸韵并作虬蜲𧉮上于危切一作委音同下余知切诗委虵委虵注行可以从迹也嬉夫玄熊相待以神问雄虺九首倏忽焉在王逸曰虺虵别名也倏忽电光也言有雄虺一身九头速及电光皆何所在乎蔡曰虺许伟切恶蛇也尔雅释鱼蝮虺博三寸首大如擘䟽江淮以南曰蝮江淮以北曰虺有牙最毒倏一作鯈并音叔说文走也
  对南有怪虺罗首以噬倏忽之居帝南北海元注曰倏忽在庄子甚明王逸以为电非也蔡曰按王逸注倏忽电光也又招魂南方雄虺九首往来倏忽注倏忽疾急貌考之楚辞两处正文意义但为迅疾貎而王逸之注自相戾此子厚之对直取南海之帝为儵北海之帝为忽而言故谓王逸为电光非也然按庄子乃寓言耳子厚引之以为证恐非屈原本意也
  问何所不死死一作老长人是守王逸曰括地象曰有不死之国长人长狄春秋云防风氏也禹会诸侯防风氏后至于是使守封嵎之山也
  对员丘之国身民后死蔡曰员与圆同山海经不死民在交胫国东其人黒色夀不死注圆丘上有不死树食之乃夀有赤水饮之不老封嵎之守其横九里蔡曰嵎音隅封嵎二山在吴楚之间汪芒氏之国鲁国语吴隳会稽获巨骨焉问之仲尼仲尼曰昔禹致群神于会稽之山防风后至禹杀而戮之其骨専车客曰敢问谁守为神仲尼曰山川之灵足以纪纲天下者其守为神客曰防风氏何等也仲尼曰汪芒氏之君也守封嵎之山者也为漆姓在虞夏商为汪芒氏于周为长翟今为大人客曰人长之极几何仲尼曰长者不过十数之极也注今湖州武康县东有防风山山东二百步有禺山防风氏庙在封禺二山之闲春秋穀梁传文公十一年叔孙得臣败狄于咸长狄也射其目身横九里
  问靡萍九衢枲华安居王逸曰九交道曰衢言萍草宁有生于水中无根乃蔓衍于九交之道乂有枲麻垂华荣何所有此物乎蔡曰枲相里切尔雅释草有枲麻麻有子曰枲疏麻一名枲
  对有萍九歧厥图以诡元注曰山海经多言其枝五衢又云四衢衢歧也王逸以为生九衢中恐谬蔡曰萍一作苹并音平说文蓱也无根浮水上而生者山海经宣山上有桑焉其枝四衢注枝交互四出又少室山有木名帝休其枝五衢注树枝交错相重互出有象路衢故子厚注云逸以为生九衢中谬矣浮山孰产赤华伊枲元注曰山海经浮山有草焉其叶如麻赤华即枲华也问灵蛇吞象厥骨何如王逸曰南方有灵蛇吞象三年然后出其骨蔡曰灵或作一骨或作大
  对巴蛇腹象足觌厥大三岁遗骨其修已号蔡曰觌一作观山海经南海内有巴虵身长百寻其色青黄赤黒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疾文选吴都赋屠巴蛇出象骼
  问黑水玄趾三危安在王逸曰玄趾三危皆山名也在西方黑水出昆仑山
  对黑水淫淫穷于不姜玄趾则北三危则南严有翼曰尚书禹贡导黒水至于三危入于南海按黒水出张掖鸡山自三危山南流至文单国谓之扶南江至奔陀国入于南海问延年不死夀何所止王逸曰言仙人禀命不死其夀独何穷止也洪兴祖曰黄帝素问上古有真人夀敝天地无有终时中古有至人益其夀命而强者也其次有圣人者形体不敝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数也
  对仙者幽幽夀焉孰慕短长不齐咸各有止何纷华漫汗而潜谓不死蔡曰漫汗上莫官切下河干切或并音去声淮南子俶真训至徳之世徙倚于漫汗之宇注漫汗无生形又道应训卢敖游乎北海见士焉玄须而鸢肩轩轩然迎风而舞笑曰吾与漫汗期于九垓之外不可以久举臂而耸遂入云中敖仰视之弗见注漫汗不可知之也
  问鲮鱼何所鬿堆焉处王逸曰鬿堆鲤也一云鲮鱼鲮鲤也有四足出南方魁堆奇兽也蔡曰鬿渠希切堆都回切
  对鲮鱼人貌迩列姑射蔡曰鲮音陵射音亦列子姑射山在海河洲中山上有仙人焉山海经西海中近列姑射山有鲮鱼人面人手鱼身见则风涛起风土记鲮鱼腹背皆有刺如五角菱非王逸之注所谓鲮鲤也鬿雀峙北号惟人是食元注曰堆当为雀鬿雀在北号山如鸡虎爪食人王逸以为奇兽误也蔡曰山海经北号山有鸟状如鸡而白首鼠足名曰鬿雀食人子厚注谓堆当为雀按集韵鴭雀属同都回切则鬿堆即鬿雀也
  问羿焉彃日乌焉解羽王逸曰淮南言尧时十日并出草木焦枯尧令羿仰射十日中其九日日中九乌皆死堕其羽翼也蔡曰羿五计切尧之射官也彃音毕说文射也或作弹解胡买切散也又佳买切判也按子厚之对改乌为鸟则彃日解羽遂成两事若用王逸之注引淮南之说证之则乌当如字读义意虽通则问对之言各相戾也
  对焉有十日其火百物羿宜炭赫厥体胡庸以枝屈蔡曰山海经黒齿之北曰汤谷居水中有扶木九日 居下枝一日居上枝皆戴乌注羿射十日中其九大泽千里群鸟是解元注曰山海经大泽千里群鸟之所解问作乌字当为鸟后人不如因配上句改为乌也蔡曰按山海经群鸟之所生及所解又穆天子传北至旷原之野飞鸟之解其羽子厚用此以为对故改乌为鸟则与屈原之问上下二句各是一事义不相配也
  问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四方王逸注言禹以勤力献进其功尧因使省治下土四方也焉得彼嵞山女而通之于台桑王逸曰言禹引治水道娶嵞山之女而通夫妇之道于台桑之地蔡曰⿱与涂同说文会稽山也闵妃配合蔡曰配一作匹厥身是继王逸曰闵忧也言禹所以忧无妃匹者欲为身立继嗣也胡维嗜欲不同味而快鼂饱王逸曰言禹治水道娶者忧无纪纲耳何特与众人同嗜欲茍欲快饱一朝之情乎故以辛酉日娶甲子日去而有启也蔡曰鼂音朝暮之朝言禹之所嗜与众人异味众人所嗜以厌足其情欲禹所嗜者拯民之溺耳
  对禹惩于续嵞妇亟合蔡曰亟许力切急也书益稷篇禹娶于涂山辛壬癸甲启呱呱而泣予弗子惟荒度土功吕氏春秋禹娶涂 山氏女不以私害公自辛至甲四日复往治水胈离厥肤蔡曰胈蒲末切肤毳皮也庄子禹治水腓无胈三门以不视蔡曰视善旨切与视同后同孟子滕文公篇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入呱呱之不䀌蔡曰䀌迄力切伤痛也而孰图厥味卒燥中野蔡曰燥先到切说文干也中一作于民攸宇攸暨韩曰谓禹娶嵞山氏之女虽念继嗣之重而勤劳不顾其家非徒欲饱快一朝之情盖欲民安其居也蔡曰宇一作字暨当作塈息也诗泂篇民之攸塈言水患既平民得所字养而安息也
  问启代益作后卒然离𧕏王逸曰益禹贤臣作为也后君也离遭也𧕏忧也言禹以天下禅益益避启于箕山之阳天下皆去益而归启以为君益卒不得立故曰遭忧也蔡曰𧕏一作孽忧也书甘誓启与有扈战于甘之野说者曰有扈氏与夏同姓启有天下有扈不服大战于甘故云卒然离𧕏
  对彼呱克臧俾姒作夏蔡曰姒详里切禹姓也史记舜纪帝禹为夏后而别姓姒氏献后益于帝蔡曰孟子万章篇禹荐益于天益避禹之子于箕山之阴朝觐狱讼者不归益而之启曰吾君之子也讴歌者不讴歌益而讴歌启曰吾君之子也谆谆以不命复为叟耆曷戚曷孽韩曰谓益避启于箕山之阴此天意也初何忧焉
  问何启惟忧而能拘是达王逸曰言天下所以去益就启者以其能忧思道徳而通其拘隔拘隔者谓有扈氏叛启启率六师而伐之也皆归射𥷤而无害厥躬王逸曰射行也𥷤穷也言有扈氏所行皆归于穷恶故启诛之并得长无害于身者也蔡曰𥷤音菊穷也
  对呱勤于徳民以乳活扈仇厥正帝授柄以挞凶穷圣庸夫孰克害韩曰谓启之贤民赖以生诛有扈氏之叛而无敢害者蔡曰害协音曷伤也问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王逸曰后君也革更也播种也降下也言启所以能变化更益而代益为君者以禹平治水土百姓得下种百榖故思归启也蔡曰降协音洪
  对益革民艰咸粲厥粒惟禹授以土爰稼万亿违溺践垍蔡曰垍巨志切坚土也休居以康食蔡曰康食安食也姑不失圣天胡往不道蔡曰一无圣天二字
  问启棘宾商九辩九歌王逸曰棘陈也宾列也九辩九歌启所作乐也言启能备修明禹业陈列宫商之旨备其礼乐也蔡曰山海经夏后氏上三嫔于天得九辩与九歌以下注皆天帝乐名启登天而窃以下用之故骚经云启九辩与九歌兮夏康娱以自纵注夏康启子太康也
  对启达厥声堪舆以呻张曰堪舆地也呻音申辨同客之序帝以𧵍嫔蔡曰𧵍莫候切义未详嫔音宾又音频妇也
  问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坠王逸曰勤劳也屠裂剥也言禹腷剥母背而生其母之身分散竟坠何以能有圣徳忧劳天下乎洪兴祖曰禹以勤劳修鲧之功故曰勤子也
  对禹母产圣何疈厥旅蔡曰疈普逼切判也裂也旅当作膂字林膂脊骨也帝王世纪禹腷剥母背而生腷音疈干宝曰前志所传修己背拆而生禹简狄胸剖而生契彼淫言乱噣蔡曰噣陟救切口也与咮同聪聝以不处蔡曰聝古获切耳也韩曰谓无此理也问帝降夷羿革孽夏氏王逸曰帝天帝也夷羿诸侯杀夏后相者也革更孽忧也言羿弑夏家居天子之位荒淫田猎变更夏道为万民忧患也蔡曰羿五计切此乃有穷之羿非尧时羿也左氏传襄公四年虞人之箴曰在帝夷羿冒于原兽忘其国恤而思其麀牝武不可重用不恢于夏家
  对夷羿滔淫蔡曰左氏襄公四年昔有夏之衰后羿自鉏迁于穷石因夏民以代夏政恃其射也不修民事而淫于原兽割更后相蔡曰左氏传哀公元年昔有过浇杀斟灌而以伐斟寻灭夏后相浇五吊切夫孰作厥孽而诬帝以降韩曰谓夷羿杀夏后相非天意也
  问胡羿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王逸曰胡何也雒嫔水神谓宓妃也传曰河伯化为白龙游于水旁羿见射之眇其左目河伯上诉天帝曰尔何故得见射河伯曰我时化为白龙出游天帝曰使汝深守神灵羿何从得射也汝今为虫兽当为人所射固其宜也羿何罪欤羿又梦与雒水神宓妃交接也蔡曰谓尧时羿非有穷之羿也淮南子河伯溺杀人羿射其左目注尧时羿射十日缴大风杀窫窳斩九婴射河伯
  对震皓厥鳞蔡曰皓古老切白也集矢于皖蔡曰皖华板切字当从目从完说文大目也肆叫帝不谌蔡曰谌氏林切诚也失位滋嫚蔡曰嫚莫晏切说文侮易也有洛之嫮蔡曰嫮胡故切好貌马妻于狡蔡曰妻七计切女嫁人也
  问冯珧利决蔡曰冯音凭珧音姚封豨是射王逸曰冯挟也珧弓名也决射韝也封豨神兽也言羿不循道徳而挟弓射韝猎捕神兽以快其情也蔡曰豨虚岂切通作狶方言猪谓之狶也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王逸曰蒸祭也后帝天帝也若顺也言羿射封狶以其肉膏祭天帝天帝犹不顺羿之所为也蔡曰淮南本经训尧之时封豕修蛇皆为民害尧乃使羿断修蛇于洞庭擒封豨于桑林按此言有穷羿亦封豨是射而反为民害也左氏昭公二十八年乐正夔生伯封实有豕心贪婪无厌忿颣无期谓之封豕有穷后羿灭之帝谓天帝也
  对夸夫快杀蔡曰夸音夸大言也夫音扶语助也鼎豨以虑饱馨膏腴帝叛徳恣力胡肥台舌喉蔡曰台音怡我也而滥厥福
  问浞娶纯狐眩妻爰谋王逸曰浞羿相也爰于也眩惑也言浞娶于纯狐氏女眩惑爱之遂与浞谋杀羿也蔡曰浞食角切寒浞也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王逸曰吞灭也揆度也言羿好射猎不恤政事浞交接国中布恩施徳而吞灭之也
  对寒谗妇谋后夷卒戕蔡曰戕音墙杀也左氏㐮公四年羿不修民事而淫于原兽寒浞伯明氏之𫍢子弟也信之使为已相浞行淫于内施赂于外虞羿于田树之诈慝以取其国家羿田将归家臣逄蒙杀而烹之浞因羿室生浇及豷恃其谗慝诈伪而不徳于民使浇用师灭斟灌及斟寻氏夏遗臣靡自有鬲氏收二国之烬以灭浞而立少康少康灭浇于过后杼灭豷于戈有穷由是遂亡荒弃于野俾姧民是臧举土作仇徒怙身弧韩曰谓浞谋杀羿羿徒射其弧矢而不悟也问阻穷西征岩何越焉王逸曰阻险也穷窘也越度越也言尧放鮌羽山鮌西行度越岑岩之险因堕死也化而为黄能巫何活焉王逸曰活生也鮌死后化为黄熊入于羽山渊岂巫医所能复生活哉蔡曰左传昭公七年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晋语作黄能按熊兽名能奴来切三足鳖也二书皆出左氏而自为同异据言入于羽渊当以黄能为是盖熊非入水之物
  对鮌殛羽岩张曰礼部韵𩨬音衮注云禹父名今从鱼详上文乃是鲧字化黄而渊问咸播秬黍莆雚是营王逸曰咸皆也秬黍黒黍也雚草名营为也言禹平治水土万民皆得耕种于雚莆之地尽为良田也蔡曰秬音巨黒黍也莆即蒲字蒲水草可以织席雚音丸与龿同薍也或作藿非
  对子宜播稙穉蔡曰子一作予稙征力切又时力切先种曰稙一曰长稼也穉音雉后种曰穉一曰幼稼也诗閟宫稙穉菽麦于丘于川维莞维蒲蔡曰莞胡官切又音官说文草也可以为席维菰维芦菰音孤芦音卢丕彻以图民以讙以都
  问何由并投而鮌疾修盈王逸曰疾病也修长也盈满也由用也言尧不恶鮌而戮杀之则禹不得嗣兴民何得投种五榖乎乃知鮌恶长满天下也洪兴祖曰言禹平水土民得种五榖矣何由鮌恶长满天下乎所谓盖前人之愆也
  对尧酷厥父厥子激以功韩曰激一作徼非是鲁国语鲧障洪水而殛死禹能以徳修鲧之功克硕厥祀后世是郊韩曰谓鮌既殛死禹乃嗣兴以永厥祀也蔡曰左氏昭公七年鮌化为黄熊入于深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
  问白蜺婴茀胡为此堂王逸曰蜺云之有色似龙者也茀白云逶蛇若蛇者也言此有蜺茀气逶移相婴何为此堂乎盖屈原所见祠堂也蔡曰蜺一作霓雌虹也茀音弗疑作𩂕说文云貌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臧王逸曰臧善也言崔文子学仙于王子侨子侨化为白蜺而婴茀持药与崔文子文子惊怪引戈撃蜺中之因堕其药俯而视之王子侨之尸也故言得药不善也天式从横阳离爰死王逸曰式法也爰于也言天法有善阴阳从横之道人失阳气则死也大鸟何鸣夫焉丧厥体王逸曰言崔文子取子侨之尸置中覆之以币筐须㬰则化为大鸟而鸣开而视之翻飞而去文子焉能亡子侨之身乎言仙人不可杀也
  对王子怪骇蜺形茀裳衣褫操戈蔡曰褫丑𠇍切夺衣也操仓刀切持也犹懵夫药良蔡曰懵母亘切不明也终鸟号以游蔡曰号乎刀切呼也奋厥篚筐曶漠莫谋蔡曰曶呼骨切出气词也形胡在胡亡
  问萍号起雨何以兴之王逸曰萍萍翳雨师名也号呼也兴起也言雨师号呼兴则云起而雨下独何以兴之乎
  对幽阳潜爨取乱切阴蒸而雨萍冯以兴厥号爰所问撰体恊胁鹿何膺之王逸曰膺受也言天撰十二神鹿一身八足两头独何膺受此形体乎蔡曰撰雏绾切具也
  对气怪以神爰有奇躯胁属支偶蔡曰胁虚业切两膀也属音烛连也尸帝之隅
  问鳌戴山抃何以安之王逸曰鳌大龟也撃手曰抃列仙传曰有巨灵之鳌背负蓬莱之山而抃戏沧海之中独何以安之乎
  对宅灵之丘掉焉不危鳌厥首而恒以恬夷蔡曰列子汤问篇渤海之东有五山焉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五山之根无所连箸帝命禺彊使巨鳌十五举首而载之迭为三畨方万岁一交焉五十始峙而不动
  问释舟陵行何以迁之王逸曰释置也舟船也迁徙也言鳌所以能负山若舟船者以其在水中也使鳌释水而陵行则何能迁徙此山乎洪兴祖曰言鳌在海中负山若舟之负物令释水而陆反为人所负何罪而见徙焉
  对要释而陵蔡曰要当作恶音乌何也殆或谪之龙伯负骨帝尚窄之蔡曰窄则格切狭也列子汤问篇龙伯之国有大人举足不盈敷步而暨五山之所一钓而连六鳌合负而趋归其国灼其骨以数焉帝凭怒侵灭龙伯之国使厄侵小龙伯之民使短
  问惟浇在户何求于嫂王逸曰浇古多力者也论语曰浇荡舟言浇无义淫泆其嫂往至其户佯有所求因与行淫乱也蔡曰浇五吊切一作奡五耗切寒浞子也何少康逐犬而颠陨厥首王逸曰言夏后少康因田猎放犬逐兽杀浇而断其头
  对浇嫪以力蔡曰嫪音劳妒也又郎到切说文姻也声类婟嫪恋惜也兄麀聚之蔡曰麀音幽牝鹿也礼记故父子聚麀康假于田肆克宇之
  问女歧缝裳而馆同爰止王逸曰女歧浇嫂也爰于也言女歧与浇淫泆为之缝裳于是共舎而止宿也何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王逸曰逢遇也殆危也言少康夜袭得女歧头以为浇因㫁之故言易首为遇危殆也
  对既裳既舎宜咸坠厥首一无既裳二字
  问汤谋易旅何以厚之王逸曰汤殷王也旅众也言殷汤欲变易夏众使之从巳独何以厚待之乎
  对汤奋癸旅爰以伛拊蔡曰癸居诔切桀名也伛委羽切拊斐甫切伛拊谓矜怜抚掩之也尚书汤与桀战于鸣条之野载厥徳于葛以诘仇饷蔡曰诘去吉切问也饷式亮切馈也尚书仲虺之诰乃葛伯仇饷初征自葛始攸徂之民室家相庆曰徯我后后来其苏民之戴商厥惟旧哉孟子滕文公篇汤居亳与葛为邻葛伯放而不祀汤使人问之曰何为不祀曰无以供犠牲也汤使遗之牛羊葛伯食之又不以祀又使人问之曰何为不祀曰无以供粢盛也汤使亳众往为之耕老弱馈食葛伯率其民要其有酒食黍稻者夺之不授者杀之有童子以黍肉饷杀而夺之书曰葛伯仇饷此之谓也为其杀是童子而征之四海之内皆曰非富天下也为匹夫匹妇复仇也严有翼曰言成汤欲变改夏桀之众何以伛柎而厚之殊不知汤之厚其众以徳而已所谓以诘仇饷是也
  问覆舟斟寻何道取之王逸曰覆反也舟船也斟寻国名也言少康灭斟寻氏奄若覆舟独以何道取之乎
  对康复旧物寻焉保之蔡曰焉于䖍切安也左氏传哀公元年昔有过浇杀斟灌以伐斟寻灭夏后相后缗方娠逃归有仍生少康马为仍牧正能布其徳以收夏众遂灭过戈按此则取斟寻乃有过浇非少康也王逸注非是子厚亦以康复旧物为言承进之误也覆舟喻易尚或艰之问桀伐蒙山何所得焉王逸曰桀夏亡主也蒙小国名也言夏桀征伐蒙山之国而得妺嬉妺嬉何肆汤何殛焉王逸曰言桀得妺嬉肆其情意故汤放之南巢也蔡曰妺莫拨切嬉一作喜许其切晋国语昔夏桀伐有施有施人以妺嬉女焉注有施喜姓之国妺喜其女也
  对惟桀嗜色戎得蒙昧淫处暴娱以大启厥伐韩曰谓桀伐蒙山而得妺嬉民弃不保驯致南巢之伐也蔡曰淮南子本经训汤以革车三百乘伐桀于南巢放之夏台问舜闵在家父何以鳏王逸曰舜帝舜也闵忧也无妻曰鳏言舜为布衣忧悯其家其父顽母嚚不为娶妇乃至于鳏也蔡曰鳏克顽切独也尧不姚告二女何亲王逸曰姚舜姓也言尧不告舜父母而妻之也如令告之则不听尧女当何亲附乎蔡曰孟子云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又云帝之妻舜而不告何也曰帝亦知告焉则不得妻也伊川程氏曰舜不告而娶固不可尧命瞽瞍使舜娶舜虽不告尧固告之尔尧之告也以君治之而已厥萌在初何所意焉王逸曰言贤者预见施行萌芽之端而知其存亡善恶之所终非虚意也
  对瞽父仇舜鳏以不俪韩曰谓瞽父仇舜而鳏在下尧以二子妻之也蔡曰俪音丽偶也尧専以女蔡曰女尼据切以女妻人曰女尚书尧典女于时观厥刑子二女釐降二女于妫汭嫔于虞刘向列女传二女娥皇女英也兹俾𦙍厥世惟蒸蒸翼翼蔡曰尚书尧典父顽母嚚象傲克谐以孝烝烝文于妫之汭蔡曰妫居危切汭如锐切妫水之汭舜之所居也问璜台十成谁所极焉王逸曰璜石次于王者也言纣作象箸而箕子叹预知象箸必有王杯王杯必盛熊膰豹胎如此则必崇广宫室纣果作玉台十重糟丘酒池以至于亡也
  对纣台于璜箕克兆之蔡曰璜音黄美王也纣为璜台知其必有亡之兆者箕子也淮南子本经训纣为璇室瑶台象廊玉床
  问登立为帝孰道尚之王逸曰言伏羲始作八卦修行道徳万民登以为帝谁开道而尊尚之也
  对惟徳登帝师以首之韩曰谓伏羲有徳而民登以为帝洪兴祖曰师一作帅登帝谓匹夫而有天下者舜禹是也
  问女蜗有体孰制匠之王逸曰女蜗人头蛇身一日七十化其体如此谁所制匹而图之乎蔡曰蜗古华切古风姓天子也山海经女娲之肠化为神处栗广之野注女蜗古神女帝人面蛇身一日中七十变其肠化为此神列子女蜗氏人面蛇身牛首虎鼻此有非人之状而有大圣之徳淮南子黄帝生阴阳上骈生耳目桑林生擘手此女蜗所以七十化也
  对蜗躯虺号占以类之胡日化七十工获诡之韩曰谓女娲之事为诡也
  问舜服厥弟终然为害王逸曰服事也厥其也言舜弟象施行无道舜犹服而事之然象终欲害舜也何肆犬体而厥身不危败王逸曰言象无道肆其犬豕之心烧廪寘井欲以杀舜然终不能危败舜身也
  对舜弟眂厥仇蔡曰眂与视同毕屠水火夫固优游以圣而孰殆厥祸蔡曰史记舜纪舜父瞽叟盲而舜母死瞽更娶妻而生象爱后妻子常欲杀舜舜顺事父及后母与弟日以谨笃刘向列女传瞽叟与象谋杀舜使涂廪舜告二女二女曰时惟其戕汝时惟其焚女鹊汝衣裳鸟工往舜既治廪旋阶瞽叟焚廪舜往飞复使浚井舜告二女二女曰时亦惟其戕汝时其掩汝汝去衣裳龙工往舜往浚井格其入出从掩舜潜出犬龂于徳蔡曰龂鱼斤切疑当作狺犬斗声也终不克以噬昆庸致爱邑鼻以赋富{{{1}}}
  问吴获迄古南岳是止王逸曰获得也迄至也古谓古公亶父也言吴国得贤君至古公亶父之时而遇太伯阴让避王季辞之南岳之下求采药于是遂止而不还也孰期去斯得两男子王逸曰期会也昔古公有少子曰王季而生圣子文王古公欲立王季令天命至文王长子太伯及弟仲雍去而之吴吴立以为君谁与期会而得两男子两男者谓太伯仲雍二人也○去一作失
  对嗟伯之仁逊季旅岳雍同庆厥义以嘉吴国韩曰谓吴国得贤者如太伯让王季而居南岳之下仲雍亦去而之吴而文王立二子为可嘉也蔡曰伯谓太伯季谓季历雍谓仲雍也逊季一作逊弟史记吴世家吴太伯弟仲雍皆古公亶父之子而王季历之兄也季历贤而有圣子昌古公欲立季历以及昌于是太伯仲雍乃犇荆蛮以避季历自号勾吴荆蛮义之从而归者千馀家立为吴太伯卒弟仲雍立
  问縁鹄饰玉后帝是飨王逸曰后帝谓殷汤也言伊尹始仕因縁烹鹄鸟之羮修饰玉鼎以事于汤汤贤之遂以为相也蔡曰飨叶音去声歆也何承谋夏桀终以灭丧王逸曰言汤遂用伊尹之谋伐夏桀终以灭亡也蔡曰丧音去声亡也
  对空桑鼎殷谄羮厥鹄蔡曰列子伊尹生于空桑注传记曰伊尹母居伊水之上既孕梦神告曰臼水出而东走无顾明日视臼水出东走十里其邑尽为水身因化为空桑有莘氏女子采桑得婴儿空桑之中故命曰伊尹献其君令庖人养之史记殷纪阿衡欲干汤而无由乃为有莘氏媵臣负鼎俎以滋味说汤致于王道惟轲知言𣊺焉以为不蔡曰轲孟子名也𣊺居苋切又音闲视也与覸同不与否同孟子公孙丑篇敢问夫子恶乎长曰我知言万章篇万章问曰伊尹以割烹要汤有诸孟子曰否不然吾闻以尧舜之道要汤未闻以割烹也洪兴祖曰伊尹负鼎干汤犹太公屠钓之类于传有之孟子不以为然者虑后世贪鄙之徒托此以自进耳若谓初无负鼎之说则古书皆不可信乎仁易愚危夫曷揆曷谋咸逃丛渊蔡曰孟子𩀌娄篇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也故为渊驱鱼者獭也为丛驱爵者鷧也为汤武驱民者桀与纣也虐后以刘韩曰谓以仁格愚人将不谋而从如丛雀渊鱼焉蔡曰虐后谓桀也刘说文杀也扬雄方言秦晋宋卫之间谓杀曰刘
  问帝乃降观下逢伊摰王逸曰帝谓汤也摰伊尹名也言汤出观风俗乃忧下民博选于众而逢伊尹举以为相也○摰音至何条放致罚而黎伏大说王逸曰条鸣条也黎众也说喜也言汤行天下之罚以诛于桀放之鸣条之野天下众民大喜说也
  对降厥观于下匪摰孰承韩曰谓相汤以成功者非伊尹孰承之也条伐巢放蔡曰书汤誓篇伊尹相汤伐桀遂与桀战于鸣条之野伊训篇造攻自鸣条朕哉自亳仲虺之诰篇成汤放桀于南巢民用溃厥疣蔡曰疣于求切赘也以夷于肤夫曷不谣韩曰谓呜巢之伐南巢之放如民之瘫疽决而肤革平安无不说者也蔡曰书仲虺之诰篇攸徂之民室家相庆曰徯我后后来其苏孟子滕文公篇诛其君而吊其民若时雨降民大说
  问简狄在台喾何宜玄鸟致贻女何喜王逸曰简狄帝喾之妃也玄鸟燕也贻遗也言简狄侍帝喾于台上有飞燕堕遗其卵喜而呑之因生契者也蔡曰喾苦笃切帝喾高辛氏黄帝曽孙也喜协音去声恱也
  对喾狄祷禖蔡曰禖谋杯切说文祭也古者求子祠于高禖契形于胞蔡曰契私列切说文高辛氏子字与卨同胞音包又音抛说文儿生襄也胡乙鷇之食蔡曰乙通作鳦玄鸟也鷇居候丘候二切说文鸟子生哺者按简狄所呑者乙卵即非鷇也字恐当作鷇克角切卵也而怪焉以嘉韩曰谓喾狄祷禖得契于乙鷇何有也蔡曰史记殷本纪契母曰简狄有娥氏之女为帝喾次妃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吞之因孕生契诗玄鸟篇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注简狄配高辛氏帝帝与之祈于郊禖而生契
  问该秉季徳厥父是臧王逸曰该包也秉持也父谓契也季末也臧善也言汤能包持先人之末徳修其祖父之善业故天佑之以为民主也蔡曰子厚之对以该为蓐收然以下文恒秉季徳求之则恒既非人名则该岂人名乎子厚之言亦自相戾也按该兼也言启能兼大禹之末徳也
  对该徳𦙍孝一作考蓐收于西元注曰该为蓐收王逸注误也瓜虎手钺尸刑以司慝蔡曰左氏传昭公二十九年少皥氏有四叔曰重曰该曰修曰熙实能金木及水使该为蓐收世不失职遂济穷桑注蓐收金正也该能治其官使不失职济成少皥之功山海经西方蓐收金神也左耳有毒蛇乘两龙面目有毛虎爪执钺国语虢公梦在庙有神人面白毛虎爪执钺立于西阿公觉召史嚚占之史嚚曰如君之言则蓐收也天之刑神也所取者本此
  问胡终弊于有扈牧夫牛羊王逸曰有扈浇国名也浇灭夏后相相遗腹子曰少康后为有仍牧正典主牛羊遂攻杀浇灭有扈复禹旧迹祀夏配天也蔡曰按尚书甘誓序启与有扈战于甘之野则灭有扈者启也非少康也又左氏传襄公四年少康灭浇于过则灭浇者少康也非有扈也明矣今逸之注以为少康杀浇灭有扈误矣此盖言禹得天下以揖让而启用兵以灭有扈氏有扈氏子孙遂为牧竖也
  对牧正矜矜浇扈爰踣蔡曰踣蒲墨切僵也逸注非是子厚之对岂非亦承其误欤问干协时舞何以怀之王逸曰干求也舞务也协和也怀来也言夏后相既失天下少康幼小复能求得时务调和百姓使之归己何以怀来者也
  对阶干以娱苗革而格不迫以死夫胡狃厥贼蔡曰狃女久切相狎也尚书大禹谟篇三旬苗民逆命帝乃诞敷文徳舞干羽于两阶七旬有苗格
  问平胁曼肤一作受平曼肤何以肥之王逸曰言纣为无道诸侯背畔天下乖离怀忧癯瘦而反形体曼泽独何以能平胁肥盛乎
  对辛后𫘤狂蔡曰辛谓纣也𫘤五骇切童昏也无忧以肥肆荡施厥体而充膏于肌啬宝被躬焚以旗之蔡曰史记殷本纪武王伐纣纣兵败纣走入登鹿台衣其宝玉之衣赴火而死武王遂以黄钺斩纣头悬之太白之旗
  问有扈牧竖云何而逢王逸曰言有扈氏本牧竖之人耳因何逢遇而得为诸侯乎一作其爰何逢洪兴祖曰言有扈之子孙遂为民庶牧夫牛羊也击床先出其命何从王逸曰言启攻有扈之时亲于其床上击而杀之其先入失国之原何所从出之乎
  对扈释于牧力使后之韩曰谓有扈氏释牧竖而为诸侯也民仇焉㝢蔡曰焉于䖍切安也㝢一作寓启床以斮蔡曰斮测略切斩也韩曰谓有扈氏不安于民故启击之于床而杀之也
  问恒秉季徳焉得夫朴牛王逸曰恒常也季末也朴大也言汤常能秉持契之末徳修而弘之天嘉其志出田猎得大牛之瑞也何往营班禄不但还来王逸曰营得也班遍也言汤往田猎不但驱驰往来也还辄以所获得禽兽遍施恵于百姓也
  对殷武踵徳爰获牛之朴蔡曰朴匹角切说文特牛父也夫惟陋民是冒而丕号以瑞卒营而班民心是市
  问昏微循迹有狄不宁王逸曰昏暗也循遵也言人有循暗微之道为淫泆无耻之行不可以安其身也谓晋大夫解居父也何繁鸟萃棘负子肆情王逸曰言解居父聘乎吴过陈之墓门见妇人负其子欲与之淫泆肆其情欲妇人则引诗刺之曰墓门有棘有鸮萃止故曰繁鸟萃棘也墓门有棘虽无人棘上犹有鸮独不愧也
  对解父狄淫遭悫以𧹞蔡曰解胡买切父方武切𧹞乃板切面愧赤也言解父有无耻淫泆之行也韩曰谓遭愿悫之妇宁有不愧赧也彼中之不目而徒以色视蔡曰刘向列女传陈辩女者陈国采桑之女也晋大夫解居使于宋道过陈遇采桑之女止而戏之曰女为我歌吾将舍女乃歌墓门之一章又曰为我歌其二乃歌其二章大夫曰其楳则是其鸮安在女曰陈小国也摄乎大国之间因之以饥馑加之以师旅其人且亡而况鸮乎大夫乃服而释之
  问眩弟并淫危害厥兄王逸曰眩惑也厥其也言象为舜弟眩惑其父母共为淫佚之恶欲其危害舜也蔡曰兄协音去声何变化以作诈后嗣而逢长王逸曰言象欲杀舜变化其态内作奸谋使舜治廪从下焚之令舜浚井从上窴之终不能害舜舜为天子封象于鼻而后嗣之子孙长为诸侯
  对象不兄龚蔡曰龚居容切集韵与恭同说文肃也而奋以谋奋一作肆盖圣孰凶怒嗣用绍厥爱蔡曰刘向列女传瞽瞍与象谋杀舜使舜涂廪瞽瞍焚廪使浚井格其入出从掩舜舜潜出孟子万章篇仁人之于弟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亲爱之而已亲之欲其贵也爱之欲其富也封之有庳富贵之也韩曰谓象虽肆害舜之谋而舜不藏怒又封之有庳以绍厥爱也
  问成汤东巡有莘爰极王逸曰有莘国名也爰于也极至也言汤东巡狩至有莘国以为婚姻也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王逸曰小臣谓伊尹也言汤东巡从有莘氏乞匄伊尹因得吉善之妃以为内辅也
  对莘有玉女汤巡爰获既内克厥合而外弼于徳伊知非妃伊之知臣曷以不识韩曰对之谓汤东巡狩而得有莘氏之女则有之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为不然也
  问水滨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恶之媵有莘之妇王逸曰小子谓伊尹媵送也言伊尹母妊身梦神女告之曰白灶生蛙急去无反居无㡬何臼灶中有生蛙母去东走顾视其邑尽为大水母因溺死化为空桑之林水干之后有小儿啼水涯人取养之既长大有殊才有莘恶伊尹从木中出因以送女也
  对胡木化于母以蝎厥圣蔡曰蝎胡葛切木中蠧虫又许竭切喙鸣不良蔡曰喙竹救切说文口也以诡正尽邑以垫蔡曰垫都念切溺也孰译彼梦蔡曰译夷益切传言也事见列子注见前韩曰对之意以为不然谓为是说者是蠧乱厥圣诡说害正未有尽邑以垫而伊尹生也
  问汤出重泉夫何罪尤王逸曰重泉地名也言桀拘汤于重泉而复出之夫何用法之不审也不胜心伐帝夫谁使挑之王逸曰帝谓桀也言汤不胜众人之心而以伐桀谁使桀先挑之也蔡曰挑徒了切仓颉篇挑招呼也或音他凋切挠也
  对汤行不类重泉是囚蔡曰重传容切前汉志左冯翊有重泉史记桀不务徳召汤囚之夏台违虐立辟蔡曰辟婢亦切法也实罪徳之由韩曰谓汤之行与桀异桀故囚之师凭怒以割癸挑而仇韩曰谓汤从众欲以割正有夏桀实有以启之非汤之所忍为
  问会鼂争盟何践吾期王逸曰言武王欲伐纣纣使胶鬲视武王师胶鬲问曰欲以何日至殷武王曰以甲子日胶鬲还报纣会天大雨道难武王昼夜行或誎曰雨甚军士苦之请且休息武王曰吾许胶鬲以甲子日至殷今报纣矣以甲子日不到纣必杀之吾故不敢休息欲救贤者之死也遂以甲子日朝诛纣不失期也蔡曰鼂与朝同诗会朝清明书牧誓篇时甲子昧爽武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苍鸟群飞孰使萃之王逸曰苍鸟鹰也萃集也言武王伐纣将帅勇猛如鹰鸟群飞谁使武王集聚之乎诗曰维师尚父时维鹰扬是也
  对胶鬲比漦蔡曰鬲音隔又音历商之贤臣也比毗至切近也漦疑当作𠢐音釐说丈剥也划也雨行践期捧盎救灼蔡曰盎于浪切盆也仁兴以毕随鹰之咸同得使萃之
  问到击纣躬叔旦不嘉王逸曰旦周公名也嘉美也言武王始至孟津八百诸侯不期而到皆曰纣可伐也白鱼入于王舟群臣咸曰休哉周公曰虽休勿休故曰叔旦不嘉也新添楚词赘说曰吕望周公亲相武王率师以伐纣心非不同也师至河上甚雨疾雷周公引军而止之太公曰君何不驰也周公曰天时不顺龟燋不兆占筮不吉妖而不祥星变又凶何可驰也故曰叔且不嘉何亲揆发足周之命以咨嗟王逸曰揆度也言周公于孟津揆度天命发足还师而归当此之时周公之命令已行天下百姓咨嗟叹而美之也周少隐曰言周公何为始亲揆度天命以告武王发而卒乃足成周之命令已杀商受旦又咨嗟自叹耶夫汤放桀武王伐纣其事一也孔子之论韶武独以武为未尽善而不及汤岂非汤尝引过自咎以予有惭徳且恐来世以台为口实则所以杜百世之乱者犹未忘也武王独未有一言及此周公所以不嘉岂无其意哉周公之于纣则君也于武王则亲也周公岂固循爱亲之私心而灭君臣之大义哉为天下计也至于足周伐商之命而终于克商者乃以是耳原之言有及于此因疑以问之亦足以见其能明周公之心矣
  对颈纣黄钺蔡曰史记周本纪武王以黄钺斩纣头悬之太白之旗旦孰喜之民父有釐嗟以美之韩曰周公虽幸武王应天顺人敛福锡命而咨嗟之词虽美之而实戒之也考之周书其详可得而推矣
  问授殷天下其位安施王逸曰言天地始授殷家以天下其王徳位安所施用乎善施若汤也反成乃亡其罪伊何王逸曰言殷王位已成反复亡之其罪惟何乎罪若纣也
  对位庸庇民仁克莅之纣淫以害师殛圯之韩曰谓武王之仁足以庇民而纣之不道众所共弃也蔡曰圮部鄙切毁也
  问争遣伐器何以行之王逸曰伐器攻伐之器也言武王伐纣发遣干戈攻伐之器争先在前独何以行之乎并驱击翼何以将之王逸曰言武王三军乐战并载驰载驱赴敌争先前歌后舞凫藻讙呼奋击独何以将率之也蔡曰太公六韬曰翼其两傍疾击其后击翼盖兵法也凫藻讙呼一作如鸟噪呼
  对咸逭厥死争徂器之翼鼓颠御讙舞靡之韩曰谓天下咸避虐政而干戈攻伐之器皆争先而行前歌后舞凫藻讙呼奋击其翼而不自知也蔡曰逭胡玩切逃也讙一本作谁
  问昭后成游南土爰底王逸曰爰于也厎至也言昭王背成王之制而出游南至于楚楚人沉之而遂不还也厥利惟何而逢彼白雉王逸曰厥其也逢迎也言昭王南游何以利于楚乎此为越裳氏献白雉昭王徳不能致欲亲往逢迎之乎
  对水滨翫昭荆陷弑之蔡曰昭谓周昭王也左氏传僖公四年齐侯伐楚管仲曰昭王南征而不复寡人是问楚子曰昭王之不复君其问诸水滨注昭王成王之孙南巡至于楚楚人以胶船载之渉汉船坏而溺史记昭王之时王道微缺南巡不返卒于江上其卒不赴告讳之也缪迓越裳畴肯雉之蔡曰后汉书交趾之南有越裳国周公居摄越裳重译而献白雉昭王不顾其徳不能致乃南巡狩欲亲迓越裳而求白雉焉
  问穆王巧挴蔡曰穆谓周穆王也挴亡改切其字从手扬雄方言贪也集韵悔母罪切惭也挴母海切贪也诸本作梅释文每磊切其字从木传写误耳夫何为周流王逸曰挴贪也言穆王乃巧于辞令贪好攻伐远征犬戎得四白狼四曰鹿自是后夷狄不至诸侯不朝穆乃更巧调周流而往说之欲以怀来也环理天下夫何索求王逸曰环旅也言王者当修道徳以来四方穆王何为乃周旋天下而求索之乎
  对穆懵祈招蔡曰懵母亘切不明也招常摇切又音招逸诗篇名祈父周之司马世掌甲兵之职招其名也左氏传昭公十二年穆王欲肆其志周行天下将必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是以获没于祗宫猖洋以游轮行九野惟怪之谋蔡曰史记穆王得骥温骊骅駵𫘧耳之驷西巡狩乐而忘归胡绐娱载胜之兽觞瑶池以迭谣蔡曰绐徒恺切欺也载音戴礼记载与戴同山海经西王母状如人豹尾蓬头载胜善啸居洵水之涯前汉司马相如大人赋吾乃今日观西王母暠然白首载胜而穴处兮注胜妇人首饰也穆天子传天子见西王母觞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王谣曰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理修达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天子答曰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此所谓之迭谣也韩曰按列子载穆王肆意远游命驾八骏之乘驰驱千里至于巨蒐氏乃献白鹄之血以饮王具牛马之湩以洗王之足遂宿于昆仑之阿观黄帝之宫遂賔于西王母觞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王谣王和之其词哀马此对问之所交讥也
  问妖夫曳衒何号乎市王逸曰妖怪也号呼也昔周幽王前世有童谣曰檿弧箕服实亡周国后有夫妇卖是器以为妖怪执而曳戮之于市也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蔡曰褒姒周幽王后也史记周本纪昔夏之衰有二神龙止于夏庭而言曰余褒之二君也夏帝卜请其漦而藏之于是龙亡而漦在椟而去之传至三代莫敢发至厉王之末发而观之漦流于庭化为玄鼋以入王宫后宫童妾既齓而遭之既笄而孕无夫而生子惧而弃之宣王之时童女谣曰檿弧箕服实亡周国于是闻之有夫妇卖是器者使执而戮之逃于道而见乡者后宫童妾所弃妖子哀而收之亡犇于褒褒人有罪请入童妾所弃女子者于王以赎罪是为褒姒王见而爱之生子伯服竟废申后以褒姒为后后西夷犬戎遂杀幽王骊山下
  对孺贼厥诜爰檿其弧蔡曰檿于箪切山桑木也弧音胡木弓也幽祸挐以夸蔡曰幽谓幽王也挐女居切牵引也惮褒以渔淫嗜薎杀薎莫结反谏尸谤屠孰鳞漦以徴蔡曰漦音痴龙吐沬也而化鼋是辜蔡曰鼋鱼袁切似鳖而大事详见史记周本纪韩曰对问之意盖罪幽王淫刑嗜杀以自取灭亡未可尽归之于妖夫化鼋之徴也鼋似鳖而大
  问天命反侧何罚何佑王逸曰言天地神明降与人之命反侧无常善者佑之恶者罚之
  对天邈以蒙人厶以离蔡曰厶音私说文奸邪也韩非子曰仓颉造字自营为厶通作私一本作么伊尧切小也厶当作幺胡克合厥道而诘彼尤违
  问齐桓九会卒然身杀王逸曰言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任竖刁易牙子孙相杀虫流出尸一人之身一善一恶天命无常罚佑之不常也
  对桓号其大任属以傲幸良以九合逮孽而怀韩曰谓齐桓九合诸侯震而矜之叛者九国卒至见杀非犬道之无常亦其自取然也蔡曰论语孔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九合之说国语兵车之会六乘车之会三史记兵车之会三乘车之会六榖梁传衣裳之会十有一范𡩋注荘公十三年会北杏十四十五年会鄄十六年二十七年会幽僖公元年会柽二年会贯三年会阳榖五年会首戴七年会𡩋母九年会葵丘凡十一会不取北杏及阳榖为有九也孙明复尊王发微桓公之会十有五范𡩋所言之外僖公八年会洮十三年会䶢十五年会牡丘十六年会淮是也孔子止言其九者盖十三年会北杏桓始围伯其功未见十四年会鄄又是伐宋诸侯会洮会䶢会牡丘会淮皆有兵车也故止言其会之盛者九焉问彼王纣之躬孰使乱惑王逸曰惑妲巳也何恶辅弼谗谄是服王逸曰服事也言纣恶辅弼不用忠直之言而専用谗谄之人也
  对纣无谁使惑惟志为首逆图倒视辅谗以僇宠诸本多无僇字
  问比干何逆而抑沈之王逸曰比干圣人纣诸父也谏纣纣怒乃杀之割其心也雷开何顺而赐封之王逸曰雷开佞臣也阿顺于纣乃赐之金玉而封之也○或作而赐封之金
  对干异召死蔡曰刘向新序纣作炮烙之刑比干曰主暴不谏非忠臣也畏死不言非勇士也见过则谏不用则死忠之至也遂谏三日不去朝纣囚而杀之史记殷本纪纣愈淫乱比干曰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争廼强谏纣怒曰吾闻圣人人之心有七窍剖比干以观其心雷济克后韩曰谓纣自惑乱弃贤用谗比干谏而死雷开佞而用也
  问何圣人之一徳卒其异方王逸曰圣人谓文王也卒终也言文王仁圣能纯一其徳则天下异方终皆归之也梅伯受醢箕子佯狂王逸曰梅伯纣诸侯也言梅伯忠直而数谏纣纣怒乃杀之葅醢其身箕子晃之则被发佯狂也蔡曰梅音凂纣诸侯号醢音海肉醤
  对文徳迈以被芮鞫顺道韩曰谓文王之德纯一虞芮质厥成而天下无异志也蔡曰文谓文王也芮如锐切谓虞芮也鞫居六切说文穷理罪人也诗大雅绵之八章虞芮质厥成注虞芮之君争田久而不平乃相谓曰西伯仁人也曷往质焉乃相与朝周入其境则畊者让畔行者让路入其邑男女异路班白不持挈入其朝士让为大夫大夫让为卿二国之君感而相谓曰我等小人不可以履君子之庭乃相让以其所争为闻田而退天下闻而归者四十馀国醢梅奴箕蔡曰淮南子淑真训桀纣燔生人辜谏者醢鬼侯之女葅梅伯之骸史记纣为淫泆箕子谏不听乃被发佯狂为奴遂隐而鼓琴以自悲忠咸丧以丑厚韩曰此两语疑当与前纣谗谄是服事文理相属对亦随问意耳
  问稷维元子帝何笃之王逸曰元大也帝谓天帝也笃厚也言后稷之母姜嫄出见大人之迹怪而履之遂有娠而生后稷后稷生而仁贤天帝独何以厚之乎蔡曰笃一作竺尔雅竺厚也与笃同投之于冰上鸟何燠之王逸曰投弃也燠温也言姜嫄以后稷无父而生弃之于冰上有鸟以翼覆荐温之以为神乃取而养之诗曰诞寘之寒冰鸟覆翼之蔡曰燠音郁热也
  对弃灵而功笃胡爽焉蔡曰弃后稷名诗生民篇厥初生民时惟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无子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载震载肃载生载育时维后稷诞弥厥月先生如达以赫厥灵上帝不宁不康禋祀居然生子诞寘之隘巷牛羊腓字之诞寘之平林会伐平林诞寘之寒冰鸟覆翼之鸟乃去矣后稷呱矣史记周本记后稷其母有邰氏曰姜嫄为帝喾妃出野见臣人迹心忻然说欲践之践之而身动如孕者居期而生子以为不祥初欲弃之因名曰弃翼冰以炎盍崇长焉
  问何冯夷挟矢殊能将之王逸曰冯大挟持也言后稷长持大强弓挟箭矢桀然有殊异将相之文才洪兴祖曰此与下文相属冯如上父冯珧之冯言武王多材多艺能冯弓挟矢而将之以殊能者武王也子厚引诗以对承逸之误也既惊帝切激何逢长之王逸口帝谓纣也言武王能奉承后稷之业致天罚加诛于纣切激而数其过何逢后世继嗣之长也○切一本作功
  对既岐既嶷蔡曰嶷一作㠜鱼力切诗克歧克嶷小儿有知识之貌冝庸将焉纣凶以启武绍尚焉韩曰谓纣有凶徳武王能绍后稷之业也
  问伯昌号衰秉鞭作牧王逸曰伯昌谓文王也秉执也鞭以喻政言纣号令既衰文王执鞭持政为雍州之牧也何令彻彼岐社命有殷之国王逸曰彻坏也社土地之主也言武王既诛纣令坏邠岐之社言已受天命而有殷国徙以为天下大社也
  对伯鞭于西蔡曰尚书西伯戡黎正义曰西伯文王也时国于岐封为雍州伯国在西故曰西伯史记殷纪纣以西伯为三公赐弓矢斧钺使得专政伐化江汉浒蔡曰浒音虎说文水厓也诗汉广篇文王之道被于南国美化行乎江汉之域易岐社以太蔡曰太音㤗岐在右扶风美阳中水乡礼记曰王为群姓立社曰太社岐尝有社矣至武王诛纣然后能易岐社以为太社因岐山以名太王自𡺳徙焉国之命以祚武韩曰谓文王之秉政化行乎江汉之国易岐社以正天命也问迁藏就岐何能依王逸曰言文王始与百姓徙其宝藏来就岐下何能使其民依倚而随之也
  对逾梁橐囊膻仁蚁萃韩曰谓民归文王如蚁慕膻也蔡曰诗公刘篇廼积廼仓廼裹糇粮于槖于囊孟子梁恵王篇昔者太王居邠狄人侵之事之以皮币犬马珠玉不得免焉邠人曰仁人也不可失也从之者如归市严有翼曰公刘之居邠也居之有积仓行者有裹粮至太王为狄人所侵去邠逾梁山邑于岐山之下居焉则迁藏就岐乃王迹之所化也故归市之众如蚁之慕膻也庄子徐无鬼篇蚁慕羊肉羊肉膻也
  问殷有惑妇何所讥王逸曰惑妇谓妲已也讥谏也言妲已惑误于纣不可复讥谏也
  对妲灭淫商痡民以亟去蔡曰妲丹达切纣妃妲已也痡音敷又普吴切病也亟讫力切疾也国语殷辛伐有苏有苏氏以妲已女焉殷辛惑之毒痡四海故民皆亟去
  问受赐兹醢西伯上告王逸曰兹此也西伯文王也言纣醢梅伯以赐诸侯文王受之以祭告语于上天也何亲就上帝罚殷之命以不救王逸曰上帝谓天帝也言天帝亲致纣之罪罚故殷之命不可复救也一作上帝之罚
  对肉梅以颁乌不台诉蔡曰乌恐作曷台音怡我也史记殷本纪纣醢九侯并脯鄂侯西伯闻之窃叹纣囚西伯羑里淮南子俶真训纣醢九侯之女葅梅伯之骸孰盈癸恶兵躬殄祀蔡曰癸疑当作纣按此正言纣事而云癸恶恐传写误也韩曰谓纣𥂰梅伯以赐诸侯西伯所以诉于天此天所以亲致纣之罚故殷之命至于绝而不续也珍与⿰⿰同
  问师望在肆昌何志王逸曰师望谓太公也昌文王名也言太公在市肆而屠文王何以志知之乎○志一作识鼓刀扬声后何喜王逸曰后谓文王也言吕望鼔刀在列肆文王亲往问之吕望对曰下屠屠牛上屠屠国文王喜载与俱归也蔡曰识音志记也一作志喜恊音去声悦也
  对牙伏牛渔蔡曰史记齐世家太公吕望尚者东海上人姓姜氏以渔钓干西伯西伯出猎遇太公于渭阳索隐引谯周曰姓姜名牙战国策太公望老妇之逐夫朝歌之废屠淮南子太公之鼓刀注河内汲人有屠钓之困积内以外萌岐目厥心了视显光蔡曰了卢皎切目眀也视与视同韩曰谓太公望隐于屠牛渔于渭滨有诸中而形诸外文王以心识之童曰了音了周官有视了奋力屠国以髀髋厥商蔡曰髀音陛又必尔切股骨也髋音宽髀上也前汉贾谊传屠牛坦一朝觧十二牛而芒刃不顿者所排击剥割皆众理觧也至于髋髀之所非斤则斧也注言其骨大故须斤斧也
  问武发杀殷何所悒王逸曰言武王发欲诛纣何所悁悒而不能久忍也载尸集战何所急王逸曰尸主也集会也言武王伐纣载文王木主称太子发急欲奉行天诛为民除害也
  对发杀昌逞寒民于烹惟栗厥文考而䖍子以徂征韩曰谓武王伐殷欲救民于虐㷔中在文王则栗栗危惧有所不敢在武王则不敢不敬承文谟以卒此武功也故载文王木主以讨纣有所不得已焉也蔡曰发武王名也栗谓以栗为主也史记武王东观兵至于盟津为文王木主载以车中军武王自称太子发言奉文王以伐不敢自专也
  问伯林雉经维其何故王逸曰伯长也林君也谓晋太子申生为后母骊姬所譛遂雉经而自杀何感天抑□籕文地字夫谁畏惧王逸曰言骊姬谗杀申生其冤感天又谗逐群公子当复谁畏惧也
  对中譛不列㳟君以雉蔡曰左氏传晋献公伐骊戎骊戎男女以骊姬归生奚齐骊姬嬖欲立其子使太子居曲沃姬谓太子曰君梦齐姜必速祭之太子祭于曲沃归胙于公姬毒而献之泣曰贼由太子太子奔新城十二月戊申缢于新城国语雉经于新城之庙注雉经头抢而悬死也礼记曰再拜稽首乃卒是以为恭世子也胡螾讼蛲贼蔡曰螾音引又音濥螾与蚓同蚯蚓也螾说文云虫侧行者蛲音要又音饶人腹中虫而以变天地韩曰以螾蛲二虫譬骊姬之譛谓岂谗说何以变天地也
  问皇天集命惟何戒之王逸曰言皇天集禄命而生与王者王者何不常畏慎而戒惧也受礼天下又使至代之王逸曰言王者既循行礼义受天之命而王有天下矣又何为至使他姓代之乎
  对天集厥命惟徳受之𦙍怠以弃天又祐之韩曰谓皇天惟相有徳以集厥命后世子孙不能恐惧以自弃则将祐下民而作之君所不免也
  问初汤臣挚后兹承辅王逸曰言汤初举伊尹以为凡臣耳后知其贤乃以备辅翼承疑用其谋也何卒官汤尊食宗绪王逸曰卒终也绪业也言伊尹佐汤命终为天下尊其先祖以王者礼乐祭祀绪业流于子孙者乎
  对汤挚之合祚以久食昧始以昭末克庸成绩蔡曰挚伊尹名也
  问勲阖梦生少离散亡王逸曰勲功也阖吴王阖庐也梦阖庐祖父夀梦夀梦卒太子诸樊立诸樊卒传弟馀祭馀祭卒传弟夷末夷末太子王僚立阖庐诸樊之长子也怨不得为王少离散亡放在外乃使专诸刺王僚代为吴王子孙世盛也伍子胥为将大有功勲也何壮武厉能流厥严王逸曰壮大也言阖庐少小离亡何能壮大厉其勇武流其威也
  对光徴梦祖蔡曰光谓吴公子光即阖庐也梦莫公切谓夀梦也史记吴世家吴自太伯十九世至夀梦始益大称王夀梦卒长子诸樊立卒传至王僚立公子光者诸樊之子也常以为光父先立当传至光乃阴纳勇士専诸弑僚而代立是为吴王阖庐也憾离以厉彷徨激覆蔡曰彷蒲黄切徨音皇而勇益徳迈韩曰阖庐名光夀梦之孙也言阖庐少小被放于外不得立及其壮大终能厉其武勇以大吴国也
  问彭铿斟雉帝何飨王逸曰彭铿彭祖也好和滋味善斟雉羹能事帝尧帝尧美而飨食之蔡曰铿丘耕切飨叶音香歆也受夀永多夫何久长王逸曰言彭祖进雉羹于尧尧飨食之以夀考彭祖至八百岁犹自悔其不夀恨枕高而睡远也孙曰神仙传彭祖姓篯名铿帝颛顼之玄孙善养性能调鼎进雉羹于尧尧封于彭城历夏经商至周年七百六十七而不衰篯音翦
  对铿羹于帝圣孰嗜味夫死自暮而谁飨以俾夀韩曰谓王逸所注为无是理也
  问中央共牧后何怒王逸曰牧草名也后君也言中央之州有岐首之蛇争共食牧草之实自相啄啮以喻蛮夷相与忿争君上何故当怒之乎蜂蚁微命力何固王逸曰言蜂蚁有𧍗毒之虫受天命负力坚固屈原以喻蛮夷自相毒𧍗固其常也独当忧秦吴耳新添楚辞赘说曰王逸注无所据引不可信原意谓中央者中国也共牧者共九州之牧也若使中国共牧无所战争则君何怒而有讨乎今蜂蚁微命而好争其力甚固盖蜂有毒而蚁好鬭故也以喻上失其政九州无牧诸侯战争不可禁止以讥当时之事耳或谓原因见楚之宗庙有岐首之蛇如今古祠中多画毒蛇怪物之类者故因以讽焉不可知也蔡曰蜂音峯蚁或作蛾蛾古蚁字𧍗音若痛也
  对螝啮已毒蔡曰螝胡对切说文蚕蛹也古今字诂螝古虺字韩非子虫有螝者一身两口争食相龁遂相杀也啮倪结切噬也不以外肆细腰群螫蔡曰螫式亦切虫行毒也博物志细腰蜂无雌雄之类取桑虫及阜螽之子抱而为巳子也夫何足病
  问惊女采薇鹿何祐王逸曰祐福也言昔者有女子采薇菜有所惊而走因获得鹿其家遂昌炽蒙天祐之北至回水萃何喜王逸曰萃止也言女子惊而北走至于回水之上止而得鹿遂有福喜也
  对萃回偶昌鹿曷祐以女韩曰对以为避祸得鹿亦偶然耳
  问兄有噬犬弟何欲王逸曰兄谓秦伯也噬犬啮犬也弟秦伯弟鍼也言秦伯有啮犬弟鍼欲请之易之以百两卒无禄王逸曰言秦伯不肯与弟鍼犬鍼以百两金易之而又不听因逐鍼而夺其禄也
  对鍼欲兄爱以快侈富愈多厥车卒逐以旅元注问云百两谓车也王逸以为百两金误也蔡曰鍼其盐切秦后子也两音亮车数也秦秋昭公元年夏秦伯之弟鍼出奔晋左氏传罪秦伯也晋国语秦后子来仕其车干乘后子即鍼也
  问薄暮雷电归何忧王逸曰言屈原书壁所问略讫日暮欲去时天大雨雷电思念复至自觧曰归何忧乎洪兴祖曰薄暮喻年将老也雷电喻君暴恶也归何忧者自宽之辞也厥严不奉帝何求王逸曰言楚王惑信谗佞其威严当日堕不可复奉成虽从天帝求信神无如之何伏匿穴处爰何云王逸曰爰于也云言也吾将退于江滨伏匿穴处耳当复何言乎荆勲作师夫何长先王逸曰荆楚也师众也勲功也初楚边邑处女与吴边邑处女争采桑于境上相伤二家怒而相攻于是楚为此兴师攻灭吴之边邑而怒始有功时屈原又谏言我先为不直怒不可长久也一无先字蔡曰史记吴世家吴王僚九年公子光伐楚㧞居巢锺离取两都而去言楚虽有功吴复伐楚非长久之䇿也此楚平王时事屈原徴往事以讽耳悟过改更我又何言王逸曰欲使楚王觉悟也
  对咨吟于野胡若之很童曰很戾也○很户恳切严坠谊殄丁厥任韩曰闵原当此礼义消亡之时也合行违匿固若所咿嚘蔡曰咿音伊嚘音忧咿嚘叹也忿毒意谁与韩曰谓原伏匿草野尚兴词致愤欲何为也丑齐徂秦㗖厥诈谗蔡曰㗖徒滥切与啖同说文食也登狡庸咈以施蔡曰咈甫物切违也甘恬祸凶亟锄夷愎不可化徒若罢韩曰谓楚怀王之时秦欲伐齐与楚从亲𠅤王患之乃令张仪厚币事楚绝齐愿献啇于之地六百里楚怀王贪而信张仪遂绝齐使使如秦受地张仪诈之曰仪与王约六里不闻六百里怀王怒举兵伐秦大败于丹阳明年秦割汉中地与楚以和时秦昭王欲与怀王会王欲行屈原谏之曰秦虎狼之国不可信不如无行怀王信子兰言竟行遂死于秦此对之意所以详言用原当日谏之不听以至于斯云尔蔡曰愎弼力切狠也罢读曰疲劳也
  问吴光争国久余是胜王逸曰光阖庐名言吴与楚相伐至于阖庐之时吴兵入郢都昭王出奔故曰吴光争国久余是胜言久胜我也
  对阖绰厥武滋以侈颓蔡曰阖谓吴王阖庐也楚昭王十年吴王阖庐伐楚楚大败吴兵遂入郢
  问何环穿自闾社丘陵爰出子文王逸曰子文楚令尹也子文之母郧公之女旋穿闾社通于丘陵以淫而生子文弃之梦中有虎乳之以为神异乃取收养焉楚人谓乳为鬭谷谓虎为於菟名鬭谷於菟字子文长而有贤人之才也蔡曰一作何环闾穿社以及丘陵是淫是荡爰出子文谷如口切于音鸟莬音徒
  对於菟不可以作怠焉庸归元注问曰爰出子文哀今无此人但任子兰也蔡曰左氏传宣公四年初若敖娶于䢵生鬭伯比若敖卒从其母畜于䢵淫于䢵子之女生子文焉䢵夫人使弃诸梦中虎乳之䢵子田见之惧而归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谓乳为谷谓虎为於菟故命之曰鬭谷于徒以其女妻伯比实为令尹子文
  问吾告堵敖以不长王逸曰堵敖楚贤人也屈原放逐时语堵敖曰楚国将衰不复能久长也
  对款吾敖之阕以旅尸元注楚人谓未成君而死曰敖堵敖楚文王兄也今哀怀王将如堵敖不长而死以此告之逸注以为堵敖为楚贤人大谬蔡梦弼曰阏鸟葛切塞也止也按左氏传庄公十四年楚子灭息以息妫归生堵敖及成王焉楚子文王也荘公十九年杜敖立二十三年成王立杜敖即堵敖也则堵敖乃成王之兄子厚以为文王兄亦误矣楚怀王为秦昭王所诈令会武关强留之要以割地怀王卒死于秦此所谓旅尸也
  问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王逸曰屈原言我何敢尝试君上自号忠直之名以显彰后世乎诚以同姓之故中心恳恻义不能已也○试一作诫予一作与
  对诚若名不尚曷极而辞韩曰谓屈原茍无尚名之心则天问曷极其辞如此○一本云食姑不失圣人胡往不道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五
  问答
  晋问
  韩曰公晋人实以尧之故都为重故设武陵之问而悉以晋之名物对一曰晋之山河表里而险固二曰晋之金鐡甲坚而刃利三曰晋之名马其强可恃四曰晋之北山其才可取五曰晋之河鱼可为伟观六曰晋之盐宝可以利民七又先言文公霸业之盛而后以尧之遗风终焉其为文可谓工矣补注晁无咎尝取此文附续楚词其系冇曰枚乘七发盖以微讽吴王濞母反晋问亦七盖效七发以讽时君薄事役而隆道实云
  吴子问于柳先生曰童曰吴子武陵先生晋人也童曰公河东人晋之故宜知之故下一有封字曰然然则吾愿闻之可乎曰可晋之故封太行掎之韩曰太行在泽州晋城县一云在怀州修武县西北则此山当在二州之界也孙曰 汉地理志太行山在河内山阳县 县西北掎谓掎角也○掎举绮切首阳起之韩曰首阳山在河东蒲版县华山之北河曲之中黄河迤之韩曰黄河之源出自昆仑循雍州北征达华阴至扵徳州而入于河晋地盖当河之曲也说文云迤邪行也○迤移尔切大陆靡之孙曰书大陆既作汉地理志在钜鹿县北泽名也韩曰按通典在赵州昭庆县即隋大陆县地有大陆泽又云深州有陆泽县大陆亦在此则此泽当在二州之界也靡释文云靡曼也或巍而高或呀而渊童曰呀张口也○呀虚加切景霍汾浍孙曰晋语景霍以为城汾河涑浍以为渊注曰景大也景霍谓霍太山在河东彘县汾河涑浍四水名以经其壖张曰说文壖城下田也○壖如缘切若化若迁钩婴蝉聫然后融为平川而侯之都居孙曰晋侯之国大夫之邑建焉其高壮则腾突撑拒童曰撑袤柱也拒捍也○撑抽庚切拒音巨聱岈郁怒童曰聱语不入也㟏岈山深貌○聱五交切岈许加切一本有焉宇若熊罴之咆熊音雄罴音碑咆音庖嗥也虎豹之嗥音豪终古而不去攫秦搏齐张曰攫持也厥缚切当者失据燕狄惴怯若卵就压孙曰若泰山之压累卵○就一作砖振振业业觑关蹀戸张曰觑伺视也蹀蹈也○觑七虑切蹀达协切惕若仆妾其按衍则平盈旋缘纡徐夷延若飞䳒之翔舞䳒余専切与鸢同洄水之容与张曰洄说文云⿴洄也䆁文逆流而上洄音囬以稼则硕以植则茂以牧则蕃以畜则庶而人用是富而邦以之阜其河则濬源昆仑入于天渊黄河见上注出乎无门行乎无垠自匈奴而南以界西鄙孙曰匈奴单于在晋之西冲奔太华韩曰太华即华岳也在晋之西运肘东指混溃后土童曰混音浑溃胡对切散也𣸣浊麋沸张曰𣸣涌也音汾又房吻切鼋鼍诡怪童曰鼋似鳖而大鼍水虫力至猛能攻陷河岸○鼋音元鼍徒河切于于汩汩腾倒𩧭越张曰𩧭马足疾貌音佚委泊涯涘童曰涘水涯音俟呀呷欱纳童曰呀张口也呷吸呷也欱大歠也○呀虚加切呷迄甲切欱呼合切摧杂失坠其所荡激则连山参差广野坏裂轰雷努风轰呼宏切撼𪁟干𡼛张曰撼摇也戸感切鸽字诸韵无之一本作颔释云颐下也音憾𡼛音戛崩石之所转跃大木之所擢拔漰泙洞踏者童曰漰水激有声泙亦水鸣声○漰披明切泙白明切与洴通踏音沓弥数千里若万夫之斩伐而其轴轳之所负韩曰轳船前刺櫂处轴船后施柁处又汉律名船方长为轴轳二字皆当从舟音逐卢橦樯之所御童曰樯船桅也音墙橦传江切鳞川林壑隳云遁雨瞬目而下者韩曰瞬摇目也音舜榛榛沄沄榛音蓁一本作溱音同沄音云百舍一赴若是何如吴子曰先生之言丰厚险固诚晋之美矣然晋人之言表里山河者孙曰僖公二十六年左氏子犯曰若其不捷表里山河必无害也备败而已非以为荣观显大也吴起所谓在徳不在险孙曰史记魏武侯浮西河而下谓吴起曰美哉山河之固此魏国之宝也起曰在徳不在险也此晋人之藉也藉或作籍云籍记也愿闻其他
  先生曰太卤之金孙曰太卤太原晋阳县○卤音鲁棠谿之工韩曰棠谿属蔡州孙曰史记苏秦说韩宣恵王曰韩卒之剑㦸皆出于冥山棠溪徐广曰汝南吴房有棠谿亭火化水淬童曰淬灭火取内切器备以充为棘童曰棘即㦸也为矛孙曰说文云前矛也建扵兵车长二丈为铩孙曰长矛曰铩音杀为钩为镝童曰箭镞为镞为晏本少一字宣献本无为镞为三字为𬭤孙曰说文云矢金镞翦羽曰𬭤音侯出太白孙曰太白星名注西汉志太白兵象也征蓐收孙曰昭二十九年左氏少昊氏之子曰该为蓐收西方之神召招摇孙曰招摇北斗七星也春秋运斗枢云北斗七星第一天枢第二旋第三机第四权第五衡第六开阳第七摇光摇光即招摇也韩曰晋志招摇主胡兵伏蚩尤孙曰汉武帝建元六年蚩尤之旗见其长亘天蚩尤彗星韩曰隋志旋呈散为蚩尤旗见则王者征伐四方肃肃褷褷山宜切一本作祁祁合众灵而成之博者狭者曲者直者岐者劲者长者短者攅之如星奋之如霆运之如萦浩浩弈弈淋淋涤涤童曰淋以水沃也涤洒也○淋音林涤音迪荧荧的的荧音萤若雪山冰谷之积观者胆掉徒吊切目出寒液童曰液泪也当空发耀英精互绕晃荡洞射天气尽白日规为小铄云破霄铄式灼切跕坠飞乌韩曰汉书飞鸢跕跕堕水中释文跕跕堕落也○跕都牒切又它协切弓人之弓函人之甲胶角百选犀兕七属孙曰周礼弓人为弓取六材必以其时角也者以为疾也胶也者以为和也函人为甲犀甲七属兕角六属○属音注乃使跟超掖夹之伦童曰跟足踵音根夹音挟服而持之南瞰诸华张曰瞰远视也若滥切北詟群夷韩曰詟失气言也质涉切技击节制孙曰荀子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当桓丈之节制闻于天下是为善师延目而望之固以拳拘喘汗免胄肉袒进不敢降退不敢窜若是何如吴子曰夫兵之用由徳则吉由暴则凶是又不可为美观也先轸曰师直为壮曲为老韩曰僖二十八年左氏子犯曰师直为壮曲为老此云先轸言恐误况徒以坚甲利刃之为上哉
  先生曰晋国多马屈焉是产孙曰僖二年左氏晋荀息请以屈产之乘假道于虞以伐虢杜预注屈晋地名生良马土寒气劲崖坼谷裂草木短缩鸟兽坠匿而马蕃焉师师兟兟童曰兟进也音诜溶溶纭纭轠轠辚辚轠音雷辚音邻或赤或黄或玄或苍或醇或駹张曰駹杂也莫江切黭然而阴童曰黭黑色音掩炳然而阳若旌旃旗帜之煌煌帜音侈乍进乍止乍伏乍起乍奔乍踬张曰踬跲也音致若江汉之水疾风驱涛击山荡壑荡音荡又它浪切云沸而不止群饮源槁童曰源槁水竭𮞉食野赭张曰赭赤色音者浴川蹙浪喷震播洒韩曰喷鼓鼻也普问切洒字音洒溃溃焉若海神驾雪而来下观其四散惝恍韩曰惝恍狂貌上齿两切本作敞下许往切开合万状喜者鹊厉怒者人搏决然坌跃坌蒲闷切千里相角风鬃雾鬛鬃祖红切鬛音猎斸山抉壑童曰斸斫也音烛耳摇层云腹捎众木寂寥远游不夕而复攫地跳梁坚骨兰筋交颈互啮倪结切鬭目相驯聚溲更嘘昂首张龂其小者则连牵缴绕上古了切下尔沼切仰乳俯龁童曰龁啮也下没切蚁杂螽集童曰螽蟺也音终啾啾潗潗韩曰上林赋湁潗鼎沸注谓水激也○潗七立切啾即由切旅走丛立其材之可者收敛攻教掉手飞縻指毛命物百步就羁牵以荀息孙曰见僖二年穀梁传御以王良孙曰哀二年左氏邮良曰我两靷将绝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超以范鞅孙曰襄二十三年左氏范鞅逆魏舒请骖乘持带遂超乘轩以栾鍼孙曰成十六年左氏步毅御晋厉公栾鍼为右掀公以出于淖韩曰已上四公皆晋之臣○栾音鸾鍼音钤以佃以戎兽获敌摧若是何如吴子曰恃险与马者子不闻乎故曰冀之北土马之所生是不一姓韩曰昭四年左传司马侯曰恃险与马而虞邻国之难是三殆也九州之险是不一姓冀之北土马之所生无兴国焉恃险与马不可以为固也冀北即冀州之北请置此而新其说
  先生曰晋之北山有异材梓匠工师之为宫室求大木者天下皆归焉仲冬既至孙曰周礼仲冬斩阳木寒气凝成外凋内贞渖液不行孙曰左氏犹拾渖也说文沈汁也液津液也○沈音审液音亦乃坚乃良万工举斧以入必求诸岩崖之欹倾涧壑之纡萦凌㠝岏之杪颠韩曰㠝岏山锐貌杪说文云木标末也即枝上端○㠝徂丸切岏五官切杪音眇漱泉源之淦瀯童曰淦沈也瀯水囘貌○淦古南切瀯音营根绞怪石不土而植千寻百围与石同色罗列而伐者头抗河汉刃披虹霓声振连峦柹填层谿童曰柹削木札朴也陈楚谓椟为柹音肺古废切丁丁登登韩曰诗曰伐木丁丁○丁侧更切硠硠棱棱韩曰说文硠石声一曰硠硠坚也棱四方木也○硠吕唐切棱卢登切若兵车之乘凌其响之所应则溃溃漰漰汹汹薨薨韩曰说文汹涌也一曰汹涌水声○汹许拱切薨呼肱切若骞若崩若螭龙之鬭风霆相腾其殊而下者札𡼛捎杀𡼛音戛摧崪坱圠韩曰崪山峻貌坱尘也圠山曲也孙曰贾谊赋坱圠无垠○崪作没昨律二切坱乌朗切圠音轧霞披电裂又似共工触不周而天柱折孙曰列子汤问篇共工氏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折天柱绝地维张湛注不周山在西北之极鹍鹳鹙鸧韩曰尔雅鸡三尺为鹍鹳似鹊而巢树者为白鹳曲颈为黑鹳说文鹙秃⿰也鸧麋鸹也关西呼为鸹山东通谓之鸧○四字音昆灌秋仓号鸣飞翔䝙豻虎兕孙曰释文䝙刘也似狸能捕兽祭天豻胡地犬也○䝙敕俱切豻音岸奔触詟栗伏无所入遁无所脱然后断度收罗孙曰鲁颂是断是度○断音短捎危颠芟繁柯乘水潦之波以入于河而流焉荡突硉兀童曰硉兀危石也○硉郎兀切转腾冒没类秦神驱石以梁大海孙曰三齐略记曰秦始皇作石塘欲过海观日出处于时有神人能驱石下海城阳一山石尽起立嶷嶷东倾状似相随而去云石去不速神人辄鞭之尽流血石莫不悉出至今犹尔抵曲鳞蹙汇流雷解童曰汇水合流音会前者汩越后者迫隘乃下龙门之悬水折拉颓踏童曰折败也拉摧也○折质涉切拉落各切亦通作折捽首轩尾韩曰说文捽持头发也汉贡禹曰捽草杷土○捽昨没切澒入重渊童曰澒大水濛澒也○澒胡动切不知其几百里也涛波之旋滔山触天既渟既平弥望悠焉良久乃始昂屹涌溢挺拔而出林立峯崪穿云蔽日涣然自挠复就行列浑浑而去以至其所唯良工之指顾丛台阿房孙曰六国时赵王故台在邯郸城中连聚非一故名丛台史记秦始皇三十五年营作朝宫渭南上林苑中先作前殿阿房韩曰张衡东京赋云赵建丛台于后注赵武灵王起又云秦政利觜长距乃构阿房○房音旁长乐未央孙曰汉宫阙名曰长安有长乐宫未央宫建章昭阳之隆丽诡特孙曰武帝太初元年起建章宫在未央宫西昭阳亦殿名皆是之自出若是何如吴子曰吾闻君子患无徳不患无土患无土不患无人患无人不患无宫室患无宫室不患材之不已有先生之所陈四累之下也且禠祁既成诸侯叛之韩曰左传昭公八年晋侯方筑褫祁之官至昭十三年晋成褫祁诸侯朝而归者皆有贰心杜预注褫祁地名在绛西四十里临汾水○褫音斯字亦作虒祁音巨之切
  先生曰河鱼之大韩曰河当是黄河也上迎涛波孙曰秦始皇八年河鱼大上轻车重马东就食罗壅津涯一无罗字千里雷驰重马轻车遂以君命矢而縦观焉韩曰矢陈也隐五年左氏隐公矢鱼于棠大罟断流修网亘山罩罶罣䍡集注诗蒸然罩罩罩音都教切又诗鱼丽于罶注罶曲梁也音力久切张衡西京赋曰设罣䍡注云鱼网音独鹿按唐韵罣古卖切又胡卦切皆不说是鱼网今上文四物皆是鱼网当音独鹿织衽其间巨舟轩昻仡仡回环水师更呼声裂商颜韩曰商山名在商州孙曰商颜商山之颜见张汤传于是鼓噪沓集而从之扼龙吭户郎切拔鲸鳍韩曰鲸大鱼鳍鱼脊上骨○鲸巨京切鳍音耆戮白鼋韩曰鼋似鳖而大○鼋音元逐毒螭韩曰螭如龙而黄无角○螭曲知切叱冯夷韩曰清泠传曰冯夷华阳潼乡堤首人也服八石得木仙是为河伯立水湄搜搅流离搅古巧切掬缩推移梁会网蹙腾天弥围掉躃拥踊童曰说文躃人不能行也踊跳也○躃音壁踊音勇以登夫历山之垂韩曰历山在河东如川之归如山之摧一作崔亦音摧如云之披其有乘化会神振拔涟沦韩曰水成文曰涟小波为沦○涟音连沦音伦摛竒文摛丑知切出怪鳞腾飞涛而上逸生电雷于龙门者犹仰纶飞缴童曰缴生丝缕音灼亦作系顿踏而取之踏一作踣莫不脱角裂翼呀吓匍匐童曰呀张口吓怒也亦云口拒人○呀虚加切吓音赫复就脔切脔力兖切莫保龙籍具糅五味韩曰糅杂也艾救切具一作甘布列雕俎风云失势沮散远去若夫魦鲿鲔鲤鰋鳢鲂𫚈之琐屑蔑裂者魦音沙鲿音尝鲔音洧鲤音里鰋音偃鳢音礼鲂音防𫚈音叙上声义并见设渔者对智伯注鲿一作鲻音缁夫固不足悉数漏脱纮目飬之水府而三河之人则已填溢餍饫腥膏舄卤闻鲙炙之美则掩鼻蹙额阿葛切贱甚粪土而莫顾者也若是何如吴子曰一时之观不足以夸后世口舌之味不足以利百姓姑欲闻其上者
  先生曰猗氏之盐孙曰猗氏县属河中猗氏之盐即河中两池也○猗扵宜切晋宝之大者也人之赖之与谷同化若神造非人力之功也但至其所则见沟塍畦畹之交错轮囷孙曰说文云塍稻中畦又云田五十亩曰畦三十亩曰畹○塍音乘畹音宛若稼若圃敞兮匀匀涣兮鳞鳞逦弥纷属逦力纸切弥音弥不知其垠俄然决源酾流酾山宜切又所绮切交灌互澍韩曰互差互也澍说文澍生万物互音濩字一作㸦澍音注又音树若枝若股委屈延布屈一作曲脉写膏浸潗湿滑汩童曰湁潗水貌滑利也○潗即入切滑戸八切汩音骨又越笔切弥高掩庳与卑通漫垅冒块童曰垅田中高处○漫平声决决没没远近混会抵值堤防瀴瀛霈濊童曰瀴溟水绝远貌濊水声或曰碍流也○瀴伊盈切濊呼括切偃然成渊漭然成川童曰沆漭大水貌○漭音莽观之者徒见浩浩之水而莫知其以及神液阴漉音鹿甘卤密起童曰卤咸水孕灵富媪孙曰汉礼乐志后土富媪媪女老称也坤为母故称媪○媪乌皓切不爱其美孙曰礼记地不爱其宝无声无形熛结迅诡孙曰说文熛火飞也平遥切迥眸一瞬积雪百里皛皛羃羃童曰皛明也胡了胡灼二切羃音觅一作幕幕奋偾离析童曰偾僵也方问切锻圭椎壁孙曰锻小冶圭璧皆言盐之状○锻丁贯切椎音槌眩转的皪眩音县乍似殒星及地明灭相射灭一作激冰裂雹碎巃嵸増益巃嵸山貌张曰上林赋上格孔下子孔切大者印累孙曰汉书印何累累小者珠剖涌者如坻张曰坻水渚音墀又典礼切坳者如缶日晶熠煜晶日积熠羊入切煜燿也音育萤骇电走亘步盈车方尺数斗于是裒敛合集裒薄侯切举而堆之皓皓乎悬圃之巍巍孙曰悬圃在昆仑上○巍音危皦乎溔乎狂山太白之淋漓孙曰皦白也溔大水貌太白山名在扶风○皦古了切溔弋沼切骇化变之神竒卒不可推也然后驴骡牛马之运骡与骡同西出秦陇南过樊邓韩曰樊即樊城县今襄州临汉县也邓即邓州也北极燕代东逾周宋家获作咸之利孙曰书润下作咸人被六气之用和钧兵食以征以贡孙曰征税也其赉天下也赉利也与海分功孙曰与海盐分功也可谓有济矣若是何如吴子曰魏绛之言曰近宝则公室乃贫孙曰成七年左氏晋人谋去故绛诸大夫皆曰必居郇瑖氏之地沃饶而近盬韩献子曰山泽林盬国之宝也近宝公室乃贫说文盬河东盬池袤五十一里广七里周总百一十六里岂谓是耶虽然此可以利民矣而未为民利也先生曰愿闻民利吴子曰安其常而得所欲服其教而便于已百货通行而不知所自来老幼亲戚相保而无徳之者不苦兵刑不疾赋力所谓民利民自利者是也
  先生曰文公之霸也援秦破楚囊括齐宋孙曰贾生过秦论曰囊括四海括结囊也曹卫解裂孙曰僖二十七年左氏楚子及诸侯围宋晋文公率齐秦救之狐突曰楚始得曹而新婚扵卫若伐曹卫楚必救之则齐宋免矣文公扵是分曹卫之田以畀宋鲁郑震怒孙曰僖三十年晋侯围郑以其无礼于晋定周于温韩曰僖二十四年周襄王辟昭叔之难居于郑地二十五年文公取昭叔扵温杀之于隰城迎王于郑四月王入于王城奉册受锡夹辅纠逖以为侯伯韩曰二十八年王命尹氏䇿命晋侯为侯伯赐之大辂之服戎辂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干秬鬯一卣虎贲三百人曰 王谓叔父敬服王命以绥四国纠逖王慝齐盟践土孙曰僖二十八年五月鲁侯晋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卫子莒子盟于践土践土郑地低昂玉帛天子恃焉以有诸侯诸侯恃焉以有其国百姓恃焉以有其妻子而食其力叛者力取附者仁抚推徳义立信让示必行明所向达禁止一好尚春秋之事孙曰谓朝聘之事也公侯大夫䇿文马孙曰文九年左氏宋人以文马百乘赎华元扵郑注云文马画马为文驰轩车出入环连贯于国都则有五筵之堂九几之室孙曰周礼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筵八尺儿三尺也大小定位左右有秩禽牢饩馈孙曰周礼掌客诸侯之礼上公乘禽日九十双饔饩九牢诸侯乘禽日七十双饔饩七牢子男乘禽日五十双饔饩五牢交错文质飨有嘉乐孙曰定十年左氏孔子曰犠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注云嘉乐钟磬宴有庭实孙曰荘二十二年左氏庭实旅百登降好赋孙曰谓赋诗以见志牺象毕出张曰牺象皆樽名○牺素何切犒劳赠贿童曰释文赏勚劝功曰劳贿货贿也○劳郎到切贿呼罪切率礼无失六卿理兵大戎小戎韩曰戎兵车也钟鼓丁宁孙曰宣四年左氏伯棼射王汰辀及鼓跗著扵丁宁注云丁宁钲也以讨不恭车埒万乘张曰埒侔也音劣卒半天下鼓之则震斾之则畏孙曰平丘之会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斾壬申复斾之诸侯畏之其号令之动若水之源若轮之旋莫不如志当此之时咸能驩娱以奉其上故其民至于今好义而任力此以民力自固假仁义而用天下其遗风尚有存者若是可以为民利也乎吴子曰近之矣然犹未也彼霸者之为心也引大利以自向而搂他人之力以自为固补注取孟子搂诸侯以伐诸侯之意搂音娄而民乃后焉非不知而化不令而一异乎吾向之陈者故曰近之矣犹未也
  先生曰三河古帝王之更都焉韩曰三河河东河南河北道也盖河东道之河中府蒲版县舜所都绛州夏县禹所都河南道之陈郡伏羲神农所都一云伏羲又都曲阜黄帝都于郑州而少昊都于穷桑即今之兖州曲阜县则又皆隶河南道也而河北道之涿鹿山则黄帝之都耳孙曰汉书货殖传唐人都河东殷人都河内周人都河南三河王者所更居也而平阳尧之所理也孙曰尧都平阳舜都蒲坂韩曰平阳今之晋州有茅茨采椽土型之度孙曰韩子曰尧舜采椽不刮茅茨不翦饭土塯啜土型土塯饭器上型羮器皆以瓦为之○型音刑故其人至于今俭啬有温恭克让之徳孙曰书曰允恭克让故其人至于今善让有师锡佥曰畴咨之道故其人至于今好谋而深有百兽率舞鳯凰来仪于变时雍之美于音乌故其人至于今和而不怒有昌言儆戒之训儆居引切故其人至于今忧思而畏祸孙曰诗此晋也而谓之唐本其风俗忧深思远有无为不言垂衣裳之化补注易系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晏本去裳宇故其人至于今恬以愉此尧之遗风也愿以闻于子何如吴子离席而立拱而言曰美矣善矣其蔑有加矣此固吾之所欲闻也一有凡字夫俭则人用足而不淫让则遵分而进善其道不鬭张曰分谓分守也○分扶问切谋则通于远而周于事和则仁之质戒则义之实恬以愉则安而久于其道也至乎哉今主上方致太平动以尧为准先生之言道之奥者若果有贡于上则吾知其易焉也孙曰礼记吾观于乡知王道之易易也举晋国之风以一诸天下如斯而已矣敬再拜受赐
  答问
  韩曰公永贞元年九月自监察御史坐王叔文党黜为邵州刺史十一月改永州司马当是到永后作
  有问柳先生者曰先生貌类学古者然遭有道不能奋厥志独被罪辜废斥伏匿交游解散羞与为戚生平向慕毁书灭迹他人有恶指诱増益身居下流为谤薮泽骂先生者不忌陵先生者无谪遇揖目动闻言心惕时行草野不知何适独何劣耶观今之贤智莫不舒翘扬英童曰翘高也推类援朋疉足天庭魁礨恢张孙曰汉书鲍宣传朝臣无有大儒魁垒之士魁垒壮貌魁口贿切礨音磊张一作能群驱连行竒谋高论左右抗声出入翕忽拥门填扃一言出口流光垂荣岂非伟耶先生虽读古人书自谓知理道识事机而其施为若是其悖也狼狈摈僇狼音郎狈音贝僇音戮何以自表于今之世乎先生答曰敬闻命然客言仆知理道识事机过矣仆懵夫屈伸去就张曰懵不明也母亘切又莫红目总二切触罪受辱幸得聫支体完肌肤犹食人之食衣人之衣二衣字上去声下如字用人之货无耕织居贩然而活给羞愧恐栗之不暇今客又推当世贤智以深致诮责诮才肖切吾缧囚也韩曰论语注缧黑索也伦追切逃山陵入江海无路其何以容吾躯乎愿客少假声气使得详其心次其论客曰何取先生曰仆少尝学问不根师说心信古书以为凡事皆易不折之以当世急务徒知开口而言闭目而息挺而行踬而伏韩曰踬跲也音致与疐通不穷喜怒不究曲直冲罗陷阱不知颠踣蒲北切愚憃狂悖若是甚矣又何以恭客之教而承厚徳哉今之世工拙不欺贤不肖明白其显进者语其徳则皆茫洋深闳端贞鲠亮苞并涵养与道俱往而仆乃蹇浅窄僻跳浮嚄唶张曰嚄集韵胡陌切大呼也又嚄唶多言也唐韵嚄唶大唤也唶子夜切叹声也又侧伯切大声也抵瑕陷厄固不足以趦趄批捩而追其迹趑趄行不进貌○趑千咨切趄千余切批蒲结切捩力结切举其理则皆谟明渊沈剖微穷深剖普后切劈析是非劈音僻校度古今而仆乃缄钳默塞钳其廉切耗眊窒惑童曰眊目少精也音冒抉异探怪抉挑也起幽作匿攸攸恤恤孙曰昭十二年左氏恤恤乎湫乎攸乎注攸悬危貌恤忧患也卒自祸贼祸与祸同固不足以睢旴激昂而效其则张曰睢仰目盱张目○睢翾规切盱匈于切言其学则皆总揽罗络横竖杂博童曰竖立也音树天旋地缩鬼神交错而仆乃单庸撇莩童曰撇匹蔑切正作撆击也离疏空虚窃听道涂颛嚚蒙愚颛与専同不知所如固不足以抗颜摇舌而与之俱称其文则皆汗漫辉煌呼嘘阴阳嘘一作噏轇轕三光韩曰轇轕长远貌一曰杂乱也○二字音交葛陶镕帝皇而仆乃朴鄙艰涩培𪣻潗湁童曰博雅培𪣻冢也左氏襄二十四年云部娄无松柏即培𪣻也而字不从土说文潗湁水貌○培薄口切𪣻郎口切潗子入切七立切湁丑入切培字或作㟝毫聫缕缉尘出坱入坱于朗切固不足以摅摛踊跃而涉其级兹四者悬判虽庸童小女皆知其不及而又裹以罪恶纒以羁絷上居宜切下陟立切客从而挤之挤排也笺西子计二切不亦忍乎且夫白羲𫘧耳之得康庄也孙曰列子周穆王命驾八骏之乘左服骅骝而右绿耳右骖赤骥而左白羲释言云五达谓之康六达谓之庄康庄大道也羲字晏本作蚁史记作牺逐奔星先飘风而跛驴不出泥滓黄钟元间之登清庙也孙曰国语有六间元间大吕二间夹钟三间中吕四间林锺五间南吕六间应锺铿天地动神祇而呜呜咬哇孙曰史记李斯曰击瓮叩瓶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真秦之声也呜呜当是秦曲名咬哇邪声○咬五巧切哇于佳切又鸟瓜切不入里耳孙曰庄子大声不入于里耳西子毛嫱之蹈后宫也孙曰孟子曰西子蒙不洁西子西施越女庄子曰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毛嫱盖越王嬖姬皦朝日焕浮云而无盐逐于乡里孙曰列女传无盐齐女蛟龙之腾于天渊也弥六合泽万物而虾与蛭不离尺水蛭水虫名音质卓诡倜傥之士之遇明世也童曰倜他历切傥他党切不羁也用智能显功烈而么眇连蹇童曰么细也目果切连卢蹇切颠顿披靡固其所也客又何怪哉且夫一涉险厄惩而不再者烈士之志也知其不可而速已者君子之事也吾将窃取之以没吾世不亦可乎乃歌曰尧舜之修兮禹益之忧兮能者任而愚者休兮蹮蹮蓬藋韩曰蹮蹮相得貌藋释文 云堇草○蹮音仙藋徒吊切乐吾囚兮吾一作夫文墨之彬彬音邠一本作中申足以舒吾愁兮已乎已乎曷之求乎客乃笑而去
  起废答
  韩曰亦永州未召时作
  柳先生既会州刺史即治事还游于愚谿之上谿上聚黧老壮齿孙曰黧黑而黄色音黎十有一人谡足以进童曰谡起也山六切列植以庆孙曰庄子坏植散群植行列也音值卒事相顾加进而言曰今兹是州起废者二焉先生其闻而知之欤答曰谁也曰东祠躄浮图张曰说文躄人不能行也○躄于益切亦书作躃中廏病颡之驹童曰廏马舍音究颡写曩切驹音拘曰若是何哉曰凡为浮图道者都邑之会必有师师善为律以敕戒始学者与女释者甚尊严且优游躄浮图有师道少而病躄日愈以剧居东祠十年扶服舆曳孙曰扶服与匍匐同未尝及人侧匿愧恐殊甚一无殊字今年他有师道者悉以故去始学者与女释者伥伥无所师童曰伥伥无见貌音丑良切又独立也音枨遂相与出躄浮图以为师盥濯之童曰盥濯澡也盥古缓切古玩切扶持之壮者执舆幼者前驱被以其衣𨗳以其旗怵惕疾视引且翼之孙曰诗以引以翼躄浮图不得已凡师数百生一本作人一又作人生日馈饮食时献巾帨洋洋也举莫敢逾其制中厩病颡之驹颡之病亦且十年色玄不厖无异技硿然大耳硿苦东戸宋二切然以其病不得齿他马食斥弃异皂恒少食屏立摈辱掣顿异甚掣尺制尺列二切垂首披耳悬涎属地凡廏之马无肯为伍会今刺史中丞来莅吾邦孙曰贞元九年御史中丞崔公来莅永州屏弃群驷舟以溯江将至无以为乘廏人或曰病颡驹大而不厖可秣饰焉他马巴僰庳狭童曰巴僰地名○僰蒲畐切无可当吾刺史者扵是众牵驹上燥土大庑下张曰庑堂下周屋音武荐之席縻之丝浴剔蚤鬋孙曰礼记乘髦马不蚤鬋蚤谓除爪也鬋谓鬋鬛也韩曰蚤音爪鬋子浅切庄子为天子之诸御不爪剪刮恶除洟刮古刹切莝以雕胡孙曰莝斩刍也雕胡草名菰也○莝音挫秣以香萁童曰萁豆茎○秣音末萁音基错贝鳞𬙋张曰𬙋马腹带音襄凿金文羁络以和铃孙曰左氏锡鸾和铃昭其声也注和在衡铃在旗缨以朱绥韩曰绥缨也儒佳切缨音婴或膏其鬛音猎或劘其脽韩曰劘削也音磨平声脽尻也音谁御夫尽饰然后敢持除道履石立之水涯音沂幢旟前罗韩曰说文幢旌旗属周礼鸟隼为旟○幢传江切旟音与杠盖后随童曰杠旗竿音江千夫翼卫当道上驰抗首出臆音亿震奋遨嬉遨音敖当是时若有知也岂不曰宜乎先生曰是则然矣叟将何以教我黧老进曰今先生来吾州亦十年韩曰公永贞元年十一月自邵州刺史改永州司马明年即改元和留永既久至元和十年正月方召至京足轶疾风张曰䡍车相过也○䡍徒结切又音逸鼻知膻香膻户连切与膻同腹溢儒书口盈宪章包今统古进退齐良然而一废不复曾不若躄足涎颡之犹有遭也张曰涎口液夕连切朽人不识敢以其惑愿质之先生先生笑且答曰叟过矣彼之病病乎足与颡也吾之病病乎徳也又彼之遭遭其无耳今朝廷洎四方豪杰林立谋猷川行群谈角智列坐争英披华发辉挥喝雷霆老者育徳少者驰声丱角羁贯童曰丱束发也古患切排厕鳞征一位暂缺百事交并骈倚悬足骈蒲眠切曾不得逞丑郢切不若是州之乏释师大马也而吾以徳病伏焉岂躄足涎颡之可望哉叟之言过昭昭矣无重吾罪于是黧老壮齿相视以喜且吁曰谕之矣拱揖而旋为先生病焉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六
  说
  天说
  黄曰韩文公登华而哭有悲丝泣岐之意惟沈颜能知之今其言曰人能贼元气阴阳而残人者则有功盖有激而云柳子因而为之说谓天地元气阴阳不能赏功而罚恶要其归欲以仁义自信其说当矣然曰天不能赏罚善恶者何自而劝沮乎韩文公曰今之言性者杂佛老而言正为柳子设也韩曰刘禹锡云子厚作天说以折退之之言非所以尽天人之际故作天论三篇以极其辩然公继与禹锡书云凡子之论乃吾天说注疏耳禹锡天论今附此后
  韩愈谓柳子曰若知天之说乎吾为子言天之说今夫人有疾痛倦辱饥寒甚者因仰而呼天曰残民者昌佑民者殃又仰而呼天曰何为使至此极戾也若是者举不能知天夫果蓏童曰按许慎说文在木曰果在地曰蓏张晏云有核曰果无核曰蓏应卲云木实曰果草实曰蓏又一说云有壳曰果无壳曰蓏○蓏鲁果切饮食既坏虫生之人之血气败逆壅底为痈疡疣赘瘘痔童曰说文痈肿也疡头疮赘谓赘肉瘘颈肿一曰久创痔后病也○痈音邕疡音阳疣音尢赘朱芮切瘘音漏痔文里切虫生之木朽而蝎中张曰蝎音曷木中虫非螫毒音歇者草腐而萤飞腐烂也音辅是岂不以坏而后出耶物坏虫由之生元气阴阳之坏人由之生虫之生而物益坏食啮之啮倪结切攻穴之虫之祸物也滋甚其有能去之者有功于物者也繁而息之者物之仇也人之坏元气阴阳也亦滋甚垦原田张曰垦耕治也音恳伐山林凿泉以井饮窽墓以送死窽空也音款而又穴为偃溲童曰偃溷也溺谓之溲音蒐○偃一作匽筑为墙垣城郭台榭观㳺疏为川渎沟洫陂池燧木以燔刘曰燔爇也音烦燧音遂革金以镕陶甄琢磨甄居延切悴然使天地万物不得其情悴情醉切幸幸冲冲幸音幸攻残败挠而未尝息其为祸元气阴阳也不甚于虫之所为乎吾意有能残斯人使日薄岁削祸元气阴阳者滋少是则有功于天地者也繁而息之者天地之仇也今夫人举不能知天人下一有之字故为是呼且怨也吾意天闻其呼且怨则有功者受赏必大矣其祸焉者受罚亦大矣子以吾言为何如柳子曰子诚有激而为是耶则信辩且美矣吾能终其说彼上而玄者世谓之天下而黄者世谓之地浑然而中处者世为之元气寒而暑者世谓之阴阳是虽大无异果蓏痈痔草木也假而有能去其攻穴者是物也其能有报乎蕃而息之者其能有怒乎天地大果蓏也元气大痈痔也阴阳大草木也其乌能赏功而罚祸乎功者自功祸者自祸欲望其赏罚者大谬呼而怨欲望其哀且仁者愈大谬矣子而信子之仁义以游其内生而死尔乌置存亡得丧于果蓏痈痔草木耶
  天论上
  世之言天者二道焉拘于昭昭者则曰天与人实影响祸必以罪降福必以善徕穷伌而呼必可闻隐痛而祈必可答如有物的然以宰者故阴隲之说腾焉泥扵冥冥者则曰天与人实刺异霆震扵畜木未尝在罪春滋乎堇荼未尝择善跖𫏋焉而遂孔颜焉而厄是茫乎无有宰者故自然之说胜焉余之友河东解人柳子厚作天说以折韩退之之言文信美矣盖有激而云非所以尽天人之际故余作天论以极其辩云大凡入形器者皆有能有不能天有形之大者也人动物之尤者也天之能人固不能也人之能天亦有所不能也故余曰天与人交相胜耳其说曰天之道在生植其用在强弱人之道在法制其用在是非阳而阜生阴而肃杀水火伤物木坚金利壮而武健老而耗⿰气雄相君力雄相长天之能也阳而蓺树阴而揪敛防害用濡禁焚用光斩材窽坚液矿硎铓义制强讦礼分长幼右贤尚功建极闲邪人之能也人能胜乎天者法也法大行则是为公是非为公非天下之人蹈道必赏违之必罚当其赏三旌之贵万锺之禄处之咸曰宜何也为善而然也当其罚虽族属之夷刀锯之惨处之咸曰宜何也为恶而然也故其人曰天何预乃事耶唯告䖍报本肆类授时之礼曰天而已矣福兮可以善取祸兮可以恶召奚预乎天邪法小弛则是非駮赏不必尽善罚不必尽恶或贤而尊显时以不肖参焉或过而僇辱时以不辜参焉故其人曰彼宜然而信然理也彼不当然而固然岂理邪天也福或可以诈取而祸或可以茍免人道駮故天命之说亦駮焉法大弛则是非易位赏恒在佞而罚恒在直义不足以制其强刑不足以胜其非人之能胜天之具尽丧矣夫实巳丧而名徒存彼昧者方挈挈然提无实之名欲抗乎言天者斯数穷矣故曰天之所能者生万物也人之所能者治万物也法大行则其人曰天何预人邪我蹈道而已法大㢮则其人曰道竟何为邪任人而已法小㢮则天人之论駮焉今以一巳之穷通而欲质天之有无惑矣余曰天恒执其所能以临乎下非有预乎治乱云尔人恒执其所能以仰乎天非有预乎寒暑云尔生乎治者人道明咸知其所自故徳与怨不归乎天生乎乱者人道昧不可知故由人者举归乎天非天预乎人尔
  天论中
  或曰子之言天与人交相胜其理微庸使戸晓盍取诸譬焉刘子曰若知旅乎夫旅者群适乎莽苍求休乎茂木饮乎水泉必强有力者先焉否则虽圣且贤莫能竞也斯非天胜乎群次乎邑郛求䕃于华壤饱于饩牢必圣且贤者先焉否则强有力莫能竞也斯非人胜乎茍道乎虞芮虽莽苍犹郛邑然茍由乎匡宋虽郛邑犹莽苍然是一日之途天与人交相胜矣吾固曰是非存焉虽在野人理胜也是非亡焉虽在邦天理胜也然则天非务胜乎人者也何哉人不幸则归乎天也人诚务胜乎天者也何哉天无私故人可务乎胜也吾于一日之途而明乎天人取诸近也已或者曰若是则天之不相预乎人也信矣古之人曷引天为答曰若知操舟乎夫舟行乎潍淄伊洛者疾徐存乎人次舍存乎人风之怒号不能鼓为涛也流之溯洄不能峭为魁也适有迅而安亦人也适有覆而胶亦人也舟中之人未尝有言天者何哉理明故也彼行乎江汉淮海者疾徐不可得而知也次舍不可得而必也鸣条之风可以沃日车盖之云可以见怪恬然济亦天也黯然沈亦天也阽危而仅存亦天也舟中之人未尝有言人者何哉理昧故也问者曰吾见其骈焉而济者风水等耳而有沈有不沈非天曷司欤答曰水与舟二物也夫物之合并必有数存乎其间焉数存然后势形乎其间焉一以沈一以济适当其数秉其势耳彼势之附乎物而生犹影响也本乎徐者其势缓故人得以晓也本乎疾者其势遽故难得以晓也彼江汉之覆犹伊淄之覆也势有疾徐故有不晓耳问者曰子之言数存而势生非天也天果狭于势邪答曰天形恒圆而色恒青周囘可以度得昼夜可以表候非数之存乎恒高而不卑怛动而不已非势之乘乎今夫苍苍然者一受其形于高大而不能自还于卑小一乘其势于动用而不能自休于俄顷又恶能逃乎数而越乎势耶吾固曰万物之所以为无穷者交相胜而已矣还相用而已矣天与人万物之尤者耳问曰天果以有形而不能逃乎数彼无形者子安所寓其数耶答曰若所谓无形者非空乎空者形之希微者也为体也不妨乎物而为用也恒资乎有必依于物而后形焉今为室庐而高厚之形藏乎内也为器用而规矩之形起乎内也音之作也有大小而响不能逾表之立也有曲直而影不能逾非空之数欤夫目之视非能有光也必因乎日月火炎而后光存焉所谓晦而幽者目有所不能烛耳彼狸狌犬䑕之目庸谓晦为幽邪吾固曰以目而视得形之麤者也以智而视得形之微者也乌有天地之内有无形者耶古所谓无形盖无常形耳必因物而后见耳乌能逃乎数耶
  天论下
  或曰古之言天之历象有宣夜浑天周髀之书言天之高远卓诡有邹子今子之言有自乎答曰吾非斯人之徒也大凡入乎数者由小而推大必合由人而推天亦合以理揆之万物一贯也今夫人之有颜目耳鼻齿毛颐口百骸之粹美者也然而其本在夫肾肠心腹天之有三光悬寓万象之神明者也然而其本在乎山川五行浊为清母重为轻始两位既仪还相为庸嘘为雨露噫为雷风乘气而生群分彚从植类曰生按尚书传云海隅苍生谓草木也动类曰虫倮虫之长为智最大能执人理与天交胜用天之利立人之纪纪纲或坏复归其始尧舜之书首曰稽古不曰稽天幽厉之诗首曰上帝不言人事在舜之廷元凯举焉曰舜用之不曰天授在殷中宗袭乱而兴心知说贤乃曰帝赉尧民知馀难以神诬商俗以讹而引天驱由是而言天预人乎
  鹘说
  黄曰唐之中世酷吏罗织奸臣擅权朋党相轧者四十年藩镇跋扈者二百载腥风逆气弥漫宇内仁人君子为之恸哭故巴蜀不臣子美所以赋杜鹃之诗眷属虚名白乐天所以有江鱼塞雁之叹猫或相乳韩吏部喜而序其事以见斯人无慈幼之恩鹘能纵鸟柳子从之而为之说以见斯人多害物之忍是数子皆有激而云韩曰退之志公墓谓子厚既退无相知有气力得位者推挽故卒厄于穷裔观公此说必有当途者资子厚之气力而不知报其篇末意昭然○鹘胡骨切
  有鸷曰鹘者穴于长安荐福浮图有年矣浮图之人室宇于其下者伺之甚熟为余说之曰冬日之夕是鹘也必取鸟之盈握者完而致之以燠其爪掌燠热气乙六切左右而易之旦则执而上浮图之跂焉纵之童曰浮图之跂塔之最高处○跂丘弭去智二切延其首以望极其所如往必背而去焉茍东矣则是日也不东逐南北西亦然呜呼孰谓瓜吻毛翮之物而不为仁义器耶张曰翮羽茎也下革反是固无号位爵禄之欲里闾亲戚朋友之爱也出乎鷇卵韩曰鸟子生而须哺曰鷇自食曰鶵○鷇古候切而知攫食决裂之事尔攫字下一有搏字不为其他凡食类之饥唯旦为甚今忍而释之以有报也是不亦卓然有立者乎用其力而爱其死以忘其饥又远而违之非仁义之道耶恒其道一其志不欺其心斯固世之所难得也余又疾夫今之说曰以喣喣而嘿喣蒸也吁遇况羽匈于三切徐徐而俯者善之徒以翘翘而厉炳炳而白者暴之徒今夫枭鸺晦于昼而神于夜张曰枭不孝鸟鸺慱雅云怪鸱也庄子鸱鸺夜撮蚤察毫末而不见丘山○枭坚尧切鸺音休䑕不穴寝庙孙曰左氏襄二十三年臧武仲曰夫䑕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循墙而走孙曰左氏僖七年正考父鼎铭曰三命而俯循樯而走是不近于喣喣者耶今夫鹘其立趯然趯跳也音逖其动砉然韩曰砉皮骨相杂声孙曰荘子砉然响然○砉呼虢切其视的然其呜革然是不近于翘翘者耶由是而观其所为则今之说为未得也孰若鹘者吾愿从之毛耶翮耶胡不我施寂寥太清乐以忘饥
  祀朝日说
  韩曰公时为监察御史作礼记玉藻天子玄端而朝日于东门之外
  柳子为御史主祀事将朝日补注曰唐二分朝日夕月于国城东西各用方色犊朝音潮下同其僚问曰古之名曰朝日而已今而曰祀朝日何也余曰古之记者则朝拜之云也今而加祀焉者则朝旦之云也朝音昭今之所云非也问者曰以夕而偶诸朝或者今之是乎余曰夕之名则朝拜之偶也古者旦见曰朝暮见曰夕故诗曰邦君诸侯莫肯朝夕孙曰诗雨无正之文左氏传曰百官承事朝而不夕礼记曰日入而夕又曰朝不废朝暮不废夕晋侯将杀竖襄叔向夕韩曰国语平公射鸩不死使竖襄抟之失公怒将杀之叔向闻之夕以谏平公乃趣赦之注竖内竖襄名也闻之夕谓夕至于朝也楚子之留干谿右尹子革夕孙曰昭十二年左氏楚子次于干谿祈父从右尹子革夕王见之注子革郑丹夕莫见也齐之乱子我夕孙曰史记齐简公四年初简公与父阳生之在鲁也阚止有宠及即位使为政田成子惮之御鞅言诸简公曰田阚不可并也君其择焉弗听子我夕注阚止子我也夕省事也赵文子砻其椽张老夕韩曰国语赵文子为室斵其椽而砻之张老夕焉而见之砻卢红切智襄子为室美士茁夕韩曰国语襄子为室美士茁夕焉注襄子智伯瑶也士茁智伯家臣茁反滑切皆暮见也汉仪夕则两郎向琐闱拜谓之夕郎亦出是名也韩曰汉官仪故事黄门郎每日暮青琐门拜故谓之夕郎盖即今之给事中云故曰大采朝日小采夕月孙曰周礼王搢大圭执镇圭缫藉五采五就以朝日则大采谓此朝日以五采则夕月以三采可知鲁语天子大采朝日与三公九卿祖识地徳小采夕月与太史司载纠䖍天刑又曰春朝朝日秋夕夕月若是其类足矣一无其类字又加祀焉盖不学者为之也僚曰欲子之书其说吾将施于世可乎余従之
  捕蛇者说
  韩曰公谪永州时作谓当时赋敛毒民其烈如是黄曰苛政猛于虎孔子过泰山之言也泰山属于鲁是时鲁之政可谓苛矣毒赋甚于蛇柳子在零陵之言也唐都长安零陵相去三千五百里见唐赋所及者远也是时唐之赋可谓毒矣
  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孙曰白章谓白文也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然得而腊之孙曰腊谓干也以为饵可以已大风挛踠瘘疠童曰踠曲脚也足疾也瘘颈肿也一曰久创疠疫疠也○挛闾缘切踠音宛又于远切廔音漏厉音厉去死肌杀三虫其始太医以王命聚之岁赋其二募有能捕之者当其租入永之人争奔走焉有蒋氏者専其利三世矣问之则曰吾祖死于是吾父死扵是今吾嗣为之十二年几死者数矣言之貌若甚戚者余悲之且曰若毒之乎若汝也余将告于莅事者更若役复若赋则何如蒋氏大戚汪然出涕孙曰汪然涕貌曰君将哀而生之乎则吾斯役之不幸未若复吾赋不幸之甚也向吾不为斯役则久已病矣自吾氏三世居是乡积于今六十岁矣而乡邻之生日蹙殚其地之出殚尽也音单竭其庐之入号呼而转徙饥渇而顿踣僵也音匐触风雨犯寒暑呼嘘毒疠往往而死者相藉也藉但夜切曩与吾祖居者今其室十无一焉与吾父居者今其室十无二三焉与吾居十二年者今其室十无四五焉非死而徙尔而吾以捕蛇独存悍吏之来吾乡悍音旱叫嚣乎东西嚚虚娇切一音敖隳突乎南北突他没切哗然而骇者哗音华骇下揩切虽鸡狗不得宁焉吾恂恂而起恂音荀视其缶而吾蛇尚存则弛然而卧㢮施氏反谨食之食音饲时而献焉退而甘食其土之有以尽吾齿盖一岁之犯死者二焉其馀则熙熙而乐岂若吾乡邻之旦旦有是哉今虽死乎此比吾乡邻之死则已后矣又安敢毒耶余闻而愈悲孔子曰苛政猛于虎也韩曰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贡问之曰子之哭也一似重有忧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今吾子又死焉夫子曰何为不去也曰无苛政夫子曰小子识之苛政猛于虎也吾尝疑乎是今以蒋氏观之犹信呜呼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故为之说以俟夫观人风者得焉
  䄍说
  黄曰子贡观蜡叹一国之人皆狂孔子以文武弛张之道辞而辟之言若可已而不可已也子厚蜡说谓名存实隐欲举而去之是岂知孔子意乎且其说曰水旱虫蝗疠疫可以黜神暴眊沓贪罢弱可以责人要其言欲归重于人之罚轻神之责是矣然又有致雨反风去蝗与虎者为出于偶然尧汤水旱非人之罪处人事扵不可信又孰不委扵天而尽废人事耶䄍音乍或从虫
  柳子为御史主祀事将䄍孙曰䄍祭名也夏曰嘉平殷曰清祀周曰大蜡汉曰腊礼记曰䄍者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进有司以问䄍之说则曰合百神于南郊以为岁报者也先有事必质于戸部户部之词曰旱于某水于某虫蝗于某疠疫于某则黜其方守之神不及以祭孙曰唐制䄍祭凡一百八十七坐方当年糓不登则阙其祀余尝学礼盖思而得之则曰顺成之方其䄍乃通韩曰礼记八䄍以祀四方四方年不顺成八蜡不通以谨民财也顺成之方其蜡乃通以移民也郑注云其方谷不熟则不通于蜡焉若是古矣继而叹曰神之貌乎吾不可得而见也祭之飨乎吾不可得而知也是其诞漫𢠵恍诞音但慢莫官切又莫半切𢠵齿两切恍许两切𢠵恍惊貌冥冥焉不可执取者夫圣人之为心也一无心也字必有道而已矣非于神也盖扵人也以其诞漫𢠵恍冥冥焉不可执取而犹诛削若此况其貌言动作之块然者乎是设乎彼而戒乎此者也其旨大矣哉或曰若子之言则旱乎水乎虫蝗乎疠疫乎未有黜共吏者而神黜焉而曰盖扵人者何也子曰若子之云旱乎水乎虫蝗乎疠疫乎一无上十字岂人之为耶故其黜在神暴乎眊乎沓贪乎罢弱乎罢音疲下同非神之为耶故其罚在人今夫在人之道则吾不知也不明斯之道而存乎古之数其名则存其数之实则隐以为非圣人之意故叹而云也曰然则致雨反风张曰金縢周公居东天大雷电以风王出郊天乃雨反风禾则尽起蝗不为灾虎负子而趋刘昆为弘农守崤黾多虎灾昆为政三年虎皆负子渡河宋均为九江守郡多虎均下令去其陷阱后传虎相与渡河又山阳楚市多蝗其飞至水江界者辄东西散去是非人之为则何以余曰子欲知其以乎所谓偶然者信矣必若人之为则十年九潦郎到切八年七旱者补注曰二句庄子秋水之文独何如人哉其黜之也茍明乎教之道虽去古之数可矣反是则诞谩之说胜而名实之事丧亦足悲乎
  乘桴说
  黄曰韩退之说论语与世之学者大异于子在囘何敢死而曰囘何敢先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而曰子所雅音之类皆自出新意不同诸子而每求异亦失之凿柳子于论语其语不多异而乘桴一说盖出于诸儒言意之外非圣心之决然者是知韩柳二家皆不免穿凿之弊○桴芳无切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孙曰桴编竹木以渡大者曰筏小者曰桴从我者其由欤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说曰海与桴与材皆喻也海者圣人至道之本所以浩然而游息者也桴者所以游息之具也材者所以为桴者也易曰复其见天地之心乎则天地之心者圣人之海也复者圣人之桴也所以复者桴之材也孔子自以极生人之道极一作拯不得行乎其时将复于至道而游息焉谓由也勇于闻义果于避世故许其从之也其终曰无所取材云者言子路徒勇扵闻义果于避世而未得所以为复也此以退子路兼人之气而明复之难耳然则有其材以为其桴一作以为桴无其字而游息于海其圣人乎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由是而言以此追庶几之说追一作迨则囘近得矣而曰其由也欤者当是叹也囘死矣夫或问曰子必圣人之云尔乎曰吾何敢以广异闻且使遁世者得吾言以为学其于无闷也揵焉而已矣揵一作捷
  说车赠杨诲之
  韩曰诲之杨凭之子也凭自京兆尹贬临贺尉临贺在岭南属贺州公时在永诲之道永之贺公作是说以送然诲之犹以为柔外刚中未必不为弊车柔外刚中未必不为常人公反复论辨有二书见扵集之别卷
  杨诲之将行柳子起而送之门有车过焉指焉而告之曰若知是之所以任重而行于世乎材良而器攻圆其外而方其中然也材而不良则速坏工之为功也不攻则速败孙曰攻牢也中不方则不能以载外不圆则窒拒而滞方之所谓者箱也孙曰箱所以载圆之所谓者轮也匪箱不居匪轮不涂补注涂谓行扵世吾子其务法焉者乎曰然曰是一车之说也非众车之说也吾将告子乎众车之说泽而杼山而侔童曰考工记凡为轮行泽欲杼行山欲侔注杼谓削薄其践地者侔上下等○杼直吕切上而轾下而轩且曳韩曰诗戎车既安如轩如轾孙曰轻俯也轩仰也且曳字本易曳其轮○轾音致祥而旷左韩曰礼记祥车旷左注葬之乘车也革而长毂以㦸孙曰革谓革车左氏曰长毂九百注长毂戎车也○毂音谷巢焉而以望韩曰兵高车加巢以望敌也成卜六年左氏楚子登巢车以望晋师○巢本作轈省作巢安以爱老韩曰安安车也礼记大夫七十而致仕乘安车自称曰老夫孙曰汉武帝以安车迎枚乘辎以蔽内张曰辎说文云軿车前衣车后也字林载衣物车前后皆蔽若今库车○辎音菑垂绥而以畋刘曰礼记武车绥旌○绥宣佳切载十二旒而以庙以郊以陈于庭韩曰周官中车王之五路一曰王路建太常十有二旒以祀○旒音流其类众也然而其要存乎材良而器攻圆其外而方其中也是故任而安之者箱韩曰箱大车之箱也诗疏车内容物之处为箱达而行之者轮恒中者轴音逐挶而固者蚤韩曰挶㦸持也蚤当为瓜考工记注谓辐入牙中者也○挶音局拘玉切蚤音爪长而挠进不罪乎马退不罪乎人者辕韩曰考工记大车之辕挚其登又难既克其登其覆车也必易此无故惟辕直且无挠也辕音袁却暑与雨者盖张曰考工记轮人为盖注盖主为雨设也敬而可伏者轼韩曰轼车前横汳隆起者也音式服而制者马若牛然后众车之用具今杨氏仁义之林也其产材良诲之学古道为古辞冲然而有光其为工也攻果能恢其量若箱周而通之若轮守大中以动乎外而不挛乎内若轴摄之以刚健若蚤引焉而宜御乎物若辕高以远乎污若盖下以成乎礼若轼险而安易而利动而法则庶乎车之全也诗之言曰四牡𬴂𬴂六辔如琴孔氏语曰左为六官右为执法此其以达于大政也凡人之质不良莫能方且恒质良矣用不周莫能以圆遂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遇阳虎必曰诺而其在夹谷也视叱齐侯类畜狗孙曰鲁定公十年会齐侯扵夹谷孔丘相不震乎其内后之学孔子者不志于是则吾无望焉耳矣诲之吾戚也长而益良方其中矣吾固欲其任重而行于世惧圆其外者未至故说车以赠黄曰唐世土风敝甚矣其相戒约曰君欲求权须方须圆元次山嫉之欲毁小儿转圆之器以谓宁方为皂隶不圆为公卿柳子说车以赠杨生者尽矣其末篇曰诲之方其中惧圆其外者未至愚谓杨生诚能方其中则其外当济以圆不害乎时中也使其自得也未至而更以圆教之则不同乎流俗者几希然则柳子之学或见笑于次山之家
  谪龙说
  韩曰当在贬谪后作盖有激而然者也
  扶风马孺子言年十五六时在泽州与群儿戏郊亭上顷然有竒女坠地有光煜然旧注晔目动也光也音叶被緅裘白纹之里韩曰緅帛青赤色将候切又侧鸠切首步摇之冠孙曰步摇冠名言行步则摇自汉时冇之贵游少年骇且悦之稍狎焉竒女頩尔怒曰童曰楚词玉色頩以怡颜又博雅云艴頩色也○頩普名切又普冷切不可吾故居钧天帝宫下上星辰呼嘘阴阳薄蓬莱羞昆仑而不即者帝以吾心侈大怒而谪来七日当复今吾虽辱尘土中非若俪也童曰若汝也俪偶也○俪郎计切吾复且害若众恐而退遂入居佛寺讲室焉及期进取杯水饮之嘘成云气五色翛翛也翛翛并音霄因取裘反之化为白龙徊翔登天莫知其所终亦怪甚矣呜呼非其类而狎其谪不可哉孺子不妄人也故记其说
  复吴子松说
  韩曰吴子即吴武陵
  子之疑木肤有怪文与人之贤不肖寿夭贵贱果气之寓欤为物者裁而为之欤余固以为寓也子不见夫云之始作乎勃怒冲涌勃蒲没切击石薄木而肆乎空中偃然为人拳然为禽敷舒为林木嵑𡿗为宫室童曰嵑𡿗山高貌上苦曷立葛二切下鱼列牙葛二切嵑或作嶱谁其搏而斵之者斵音卓风出洞窟流离百物经清触浊呼召窍穴窍一作核与夫草木之俪偶纷罗雕葩剡芒葩披巴切臭朽馨香采色之赤碧白黄皆寓也无裁而为之者一无之字又何独疑兹肤之竒诡古委切与人之贤不肖寿天贵贱参差不齐者哉是固无情不足穷也然有可恨者人或权褒贬黜陟为天子求士者皆学扵圣人之道皆又以仁义为的皆曰我知人我知人披辞窥貌逐其声而核其所蹈者以升而降其所升常多蒙瞀祸贼僻邪童曰瞀目不明也瞀音务又莫候切罔人以自利者其所降率恒多清明冲淳一无恒字不为害者彼非无情物也非不欲得其升降也然犹反戾若此逾千百年乃一二人幸不出扵此者征之犹无以为告今子不是病而木肤之问为物者有无之疑子胡横讯过诘扰扰如此哉
  罴说
  童曰公之为罴说盖有所指而言○罴音疲
  鹿畏䝙韩曰䝙兽名说文䝙刘也似狸能捕兽祭天○䝙敕俱切䝙畏虎虎畏罴孙曰说文罴如熊黄白色罴之状被发人立绝有力而甚害人焉楚之南有猎者能吹竹为百兽之音昔云持弓矢罂火韩曰罂瓦缶也音莺而即之山为鹿鸣以感其类伺其至发火而射之䝙闻其鹿也趋而至其人恐因为虎而骇之䝙走而虎至愈恐则又为罴虎亦亡去罴闻而求其类至则人也捽搏挽裂而食之童曰说文捽持头发也昨没切今夫不善内而恃外者未有不为罴之食也
  观八骏图说
  韩曰晋王嘉拾遗记八骏之名一曰绝地二曰翻羽三曰奔霄四曰越影五曰逾辉六曰超光七曰腾雾八曰挟翼图必本诸此云
  古之书有记周穆王驰八骏升昆仑之墟者韩曰列子云周穆王不恤国事不乐臣妾肆意远游命驾八骏之乘右服骅骝而左𫘧耳右骖赤骥而左白羲次车之乘右服渠黄而左逾轮左骖盗骊而右山子驰驱千里至于巨蒐氏之国遂宿昆仑之阿赤水之阳古书记穆王驰八骏者莫此为详后之好事者为之图宋齐以下传之下一作来观其状甚怪咸若骞若翔若龙鳯麒麟若螳螂然孙曰螳螂螵蟏母方言曰谭鲁以南谓之蟷蠰三河之间谓之螳螂其书尤不经世多有然不足采世闻其骏也因以异形求之则其言圣人者亦类是矣故传伏羲曰牛首女娲曰其形类蛇童曰帝王世纪伏羲女娲蛇身人首神农人身牛首蜗公蛙切孔子如倛头孙曰荀子云仲尼之状面如棠倛头者蒙倛之头韩曰倛方相也音欺若是者甚众孟子曰何以异于人哉尧舜与人同耳今夫马者驾而乘之或一里而汗或十里而汗或千百里而不汗者视之毛物尾鬛四足而蹄龁草饮水龁啮也下没切一也推是而至于骏亦类也今夫人有不足为负贩者有不足为吏者有不足为士大夫者有足为者视之圆首横目食榖而饱肉𫄨而清裘而燠一也推是而至于圣亦类也然则伏羲氏女娲氏孔子氏是亦人而已矣骅骝白羲音蚁一本作蚁山子之类若果有之是亦马而已矣又乌得为牛为蛇为倛头为龙鳯麒麟螳螂然也哉然而世之慕骏者不求之马而必是图之似故终不能有得于骏也慕圣人者不求之人而必若牛若蛇若倛头之问一作问故终不能有得于圣人也诚使天下有是图者举而焚之则骏马与圣人出矣黄曰韩子曰古之圣人有若牛蛇鸟喙蒙倛者貌似而心不同不可谓之非人此所以叹鹤言之为怪柳子曰慕圣人者不求之人而必若牛若蛇若蒙倛之问终不能有得此所以欲焚八骏之图文公之于圣人信其有形貌之似而重求其心子厚之于圣人槩之以人而不信其为禽兽虫鱼之怪二子之意盖大同而小异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七
  传
  宋清传
  韩曰公此文在谪永州后作盖谓当时之交游者不为之汲引附炎弃寒冇愧于清之为者因托是以讽
  宋清长安西部药市人也居善药孙曰居谓积也有自山泽来者必归宋清氏清优主之长安医工得清药辅其方辄易仇童曰仇卖也音售易以豉切咸誉清疾病疕疡者疕卑履切○一本作咸誉清信能疗病故病者亦皆乐就清求药冀速已清皆乐然响应虽不持钱者皆与善药积券如山未尝诣取直或不识遥与券清不为辞岁终度不能报辄焚券终不复言市人以其异皆笑之曰清蚩妄人也或曰清其有道者欤清闻之曰清逐利以活妻子耳非有道也然谓我蚩妄者亦谬清居药四十年所焚劵者百数十人或至大官或连数州受俸博其馈遗清者相属扵戸虽不能立报而以赊死者千百赊一作贱不害清之为富也清之取利远远故大岂若小市人哉一不得直则怫然怒怫音弗再则骂而仇耳彼之为利不亦翦翦乎翦子贱切吾见蚩之有在也清诚以是得大利又不为妄执其道不废卒以富求者益众其应益广或斥弃沈废亲与交视之落然者清不以怠遇其人必与善药如故一旦复柄用益厚报清其远取利皆类此吾观今之交乎人者炎而附寒而弃鲜有能类清之为者世之言徒曰市道交呜呼清市人也今之交有能望报如清之远者乎幸而庶几则天下之穷困废辱得不死亡者众矣市道交岂可少耶或曰清非市道人也柳先生曰清居市不为市之道然而居朝廷居官府居庠塾乡党以士大夫自名者反争为之不已悲夫然则清非独异于市人也
  种树郭橐駞传
  孙曰姓郭号橐駞駞马类也背肉似橐故以名之黄曰事冇可触类而长者闻解牛得养生问铸金得铸人为天下之道与牧马何异牧民之道以牧羊而知橐駞传宜其有为而作也○槖音托駞徒何切
  郭橐駞不知始何名病瘘韩曰释文瘘伛疾也○瘘陇主切隆然伏行有类橐駞者故乡人号之駞駞闻之曰甚善名我固当因舍其名亦自谓橐駞云其乡曰丰乐乡在长安西駞业种树凡长安豪富人豪下一有家字为观游及卖果者皆争迎取养视駞所种树或移徙无不活且硕茂蚤实以蕃他植者虽窥伺效慕莫能如也有问之对曰橐駞非能使木寿且孳也韩曰乳化曰孳孳音字又冿之切○一有以字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平其土欲故其筑欲密既然已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去一作亦其莳也若子童曰莳种也音侍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故吾不害其长而已非有能硕茂之也不抑耗其实而已非有能蚤而蕃之也他植者则不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一冇焉字茍有能反是者则又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离矣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故不我若也吾又何能为哉哉一作矣哉问者曰以子之道移之官理可乎駞曰我知种树而已理非吾业也然吾居乡见长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旦暮吏来而呼曰官命促尔耕勗尔植张曰勗勉也呼玉切督尔获蚤缫而绪韩曰缫谓绎茧为丝○缫苏曹切蚤织而缕字而幼孩遂而鸡豚鸣鼓而聚之击木而召之吾小人辍飧饔以劳吏者且不得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耶故病且怠若是则与吾业者其亦有类乎问者嘻曰嘻一作喜不亦善夫吾问养树得养人术传其事以为官戒一有也字
  童区寄传
  韩曰其文曰杜部从事为余言之当在柳州作补注东坡有刘丑厮诗云曰此可名区寄追配郴之荛恨我非柳子击节为尔谣谓此
  柳先生曰越人少恩生男女必货视之必一作以自毁齿已上孙曰说文男八月齿生八岁而龆女七月齿生七岁而齓齓毁齿也父兄鬻卖鬻音育以觊其利不足则取他室束缚钳梏之孙曰钳者以铁束之梏手械○钳其廉切梏姑沃切至有须鬛者孙曰鬛长须也音猎力不胜皆屈为僮当道相贼杀以为俗幸得壮大则缚取么弱者么小也汉官因以为已利茍得僮恣所为不问以是越中戸口滋耗少得自脱惟童区寄以十一岁胜斯亦竒矣桂部从事杜周士孙曰周士贞元十七年第进士元和中从事桂管为余言之童寄者郴州荛牧儿也行牧且荛童曰荛采薪也二豪贼劫持反接布囊其口去逾四十里之墟所卖之旧注南越中谓野市曰墟寄伪儿啼恐栗为儿恒状贼易之对饮酒醉一人去为市一人卧植刃道上童微伺其睡以缚背刃力下上得绝因取刃杀之逃未及远市者还得童大骇将杀童遽曰为两郎僮孰若为一郎僮耶彼不我恩也郎诚见完与恩无所不可市者良久计曰与其杀是僮孰若卖之与其卖而分孰若吾得専焉一有然字幸而杀彼甚善即藏其尸持童抵主人所愈束缚牢甚夜半童自转以缚即炉火烧绝之虽疮手勿惮复取刃杀市者因大号一墟皆惊童曰我区儿氏也不当为僮贼二人得我我幸皆杀之矣愿以闻于官墟吏白州州白大府大府召视儿幼愿耳刺史颜证竒之童曰证杲卿之孙元和初为桂管刺史观察使○证音征又之刃切留为小吏不肯与衣裳吏护还之乡乡之行劫缚者侧目莫敢过其门皆曰是儿少秦武阳二岁韩曰战国䇿燕太子丹欲以匕首刺秦王燕国有勇士秦武阳年十三杀人人不敢忤视乃令为荆轲副而往史记作舞阳而讨杀二豪岂可近耶
  梓人传
  韩曰公盖托物以寓意端为佐天子相天下进退人才者设也黄曰王承福杇者而得传于韩杨潜梓人而得传于柳又曰梓人传意大抵出于孟子孟子言为巨室必使工师求大木是何异于梓人所谓量栋宇之任视木之能否者乎孟子言教玉人雕琢之为非是何异于梓人所谓由我则固不由我则圮不夺扵主人之牵制者乎
  裴封叔之第孙曰名瑾公之姊夫在光徳里有梓人款其门愿佣隟宇而处焉童曰说文隟厄塞也当作隙写转作隟去逆切详注第九卷所职寻引规矩绳墨孙曰寻八尺引十丈寻引所以度长短也家不居砻斵之器砻音聋斵音卓问其能曰吾善度材视栋宇之制高深圆方短长之宜吾指使而群工役焉舍我众莫能就一宇故食于官府吾受禄三倍作扵私家吾收其直大半焉他日入其室其床缺足而不能理曰将求他工余甚笑之谓其无能而贪禄嗜货者其后京兆尹将饰官署余往过焉委群材会众工或执斧斤或执刀锯皆环立向之梓人左持引右执杖而中处焉量栋宇之任视木之能举挥其杖曰斧彼执斧者奔而右顾而指曰锯彼执锯者趋而左俄而斤者斵刀者削皆视其色俟其言莫敢自断者其不胜任者怒而退之亦莫敢愠焉画宫扵堵盈尺而曲尽其致计其毫厘而构大厦无进退焉既成书扵上栋孙曰易上楝下宇以避风雨曰某年某月某日某建则其姓宇也凡执用之工不在列余圜视大骇孙曰贾谊传天下圜视而起注云惊愕也然后知其术之工大矣继而叹曰彼将舍其手艺专其心智而能知体要者欤吾闻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彼其劳心者欤能者用而智者谋彼其智者欤是足为佐天子相天下法矣物莫近乎此也彼为天下者本于人其执役者为徒隶为乡师里胥孙曰徒隶给徭役者乡师一乡之长里胥一里之长胥谓其有才智为什长者其上为下士又其上为中士为上士又其上为大夫为卿为公离而为六职判而为百役外薄四海童曰尚书之文有方伯连率张曰王制千里之外设方伯又曰十国以为连连有帅率与帅同郡有守邑有宰皆有佐政其下有胥吏又其下皆有啬夫版尹孙曰汉制乡小者置啬夫一人版尹掌戸版者以就役焉犹众工之各有执伎以食力也彼佐天子相天下者举而加焉指而使焉条其纲纪而盈缩焉齐其法制而整顿焉犹梓人之有规矩绳墨以定制也择天下之士使得其职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视都知野视野知国视国知天下其远迩细大可手据其图而究焉犹梓人画宫于堵而绩于成也能者进而由之使无所徳不能者退而休之亦莫敢愠不衒能童曰衒行且卖也音丝不矜名不亲小劳不侵众官日与天下之英才讨论其大经犹梓人之善运众工而不伐艺也夫然后相道得而万国理矣相道既得万国既理天下举首而望曰吾相之功也后之人循迹而慕曰彼相之才也士或谈殷周之理者曰伊傅周召其百执事之勤劳而不得纪焉犹梓人自名其功而执用者不列也大哉相乎通是道者所谓相而已矣其不知体要者反此以恪勤为公以簿书为尊衒能矜名亲小劳侵众官窃取六职百役之事听听于府廷韩曰听听然笑也鱼隐切而遗其大者远者焉所谓不通是道者也犹梓人而不知绳墨之曲直规矩之方圆寻引之短长姑夺众工之斧斤刀锯以佐其艺又不能备其工以至败绩用而无所成也不亦谬欤或曰彼主为室者倘或发其私智牵制梓人之虑夺其世守而道谋是用虽不能成功岂其罪耶亦在任之而已余曰不然夫绳墨诚陈规矩诚设高者不可抑而下也狭者不可张而广也由我则固不由我则圮圮坏也部鄙切彼将乐去固而就圮也则卷其术默其智悠尔而去不屈吾道是诚良梓人耳其或嗜其货利忍而不能舍也丧其制量屈而不能守也栋挠屋坏则曰非我罪也可乎哉可乎哉余谓梓人之道类于相故书而藏之梓人盖古之审曲面势者童曰周礼考工记之文今谓之都料匠云余所遇者杨氏潜其名
  李赤传
  韩曰赤自谓歌诗类李白而赤其名狂士也其所养可知黄曰司马长卿名相如以名慕蔺相如者也不效其全璧之高风而佞谀之辞有蔺氏所不为牛僧孺字思黯以字慕汲黯者也不效其好谏之高节而市人之行有汲直所不齿李太白以神仙风姿布衣入翰苑使高力士脱靴眼空四海而李赤惑于妖鬼以世为溷以溷为帝居清都白固如是耶
  李赤江湖浪人也尝曰吾善为歌诗类李白故自号曰李赤㳺宣州州人馆之一本无州人二字其友与俱游者有姻焉间累日乃従之馆赤方与妇人言其友戏之赤曰是媒我也吾将娶乎是友大骇曰足下妻固无恙太夫人在堂安得有是岂狂易病惑耶易音亦取绛雪饵之赤不肯有间妇人至又与赤言即取巾经其脰孙曰经缢也脰项也音豆赤两手助之舌尽出其友号而救之妇人解其巾走去赤怒曰汝无道吾将从吾妻汝何为者赤乃就牖间为书辗而圆封之童曰卧不阖口曰辗音展又左展女箭二切又为书博封之讫如厕久一有而字其友从之见赤轩厕抱瓮诡笑而侧视势且下入乃倒曳得之又大怒曰吾巳升堂面吾妻吾妻之容世固无有堂之饰宏大富丽椒兰之气油然而起顾视汝之世犹溷厕也溷胡困切而吾妻之居与帝居钧天清都孙曰史记赵简子梦㳺钓天广乐无以异若何苦余至此哉然后其友知赤之所遭乃厕鬼也聚仆谋曰亟去是厕遂行宿三十里夜赤又如厕久从之且复入矣持出洗其污众环之以至旦去抵他县县之吏方宴赤拜揖跪起无异者酒行友未及言已饮而顾赤则已去矣走从之赤入厕举其床捍门门坚不可入其友叫且言之众发墙以入赤之面陷不洁者半矣又出洗之县之吏更召巫师善咒术者守赤赤自若也夜半守者怠皆睡及觉更呼而求之见其足于厕外赤死久矣独得尸归其家取其所为书读之盖与其母妻诀其言辞犹人也柳先生曰李赤之传不诬矣是其病心而为是耶抑固有厕鬼耶赤之名闻江湖间其始为士无以异于人也一惑扵怪而所为若是乃反以世为溷溷为帝居清都其属意明白今世皆知笑赤之惑也及至是非取与向背决不为赤者几何人耶反修而身无以欲利好恶迁其神而不返则幸矣一作耳又何暇赤之笑哉补注东坡有李赤诗并题跋见本集
  蝜蝂传
  黄曰多藏必厚亡财多必害已古人所叹子厚知此其憎王孙则为其窃食自实也其招海贾则为其以利易生也腰千金以甘溺所以哀零陵之氓贪重负以至死所以闵蝜蝂之虫戒之深矣然规权逐私卒陷党籍将言之不能行欤抑其及祸而后悔欤又曰橐駞善负愈重而后起然工于为人故获养而无害蝜蝂遇物愈贪而不已然无所用故受祸而莫救韩曰公之所言盖指当时用事贪取滋甚者○蝜音负又扶缶切蝂音板
  蝜蝂者孙曰蝜蝂尔雅作负版善负小虫也行遇物辄持取卬其首负之卬音昂亦作仰背愈重虽困剧不止也其背甚涩物积因不散因一作固卒踬仆不能起踬知利切仆音赴又音匐人或怜之为去其负茍能行又持取如故又好上高极其力不已至坠地死今世之嗜取者遇货不避以厚其室不知为已累也惟恐其不积及其怠而踬也黜弃之迁徙之亦以病矣茍能起又不艾日思高其位大其禄而贪取滋甚以近扵危坠观前之死亡一本有曾也不知戒虽其形魁然大者也其名人也而智则小虫也亦足哀夫哀一作悲
  曹文洽韦道安传元阙
  孙曰曹文洽者义成军牙将也贞元十六年监军薛盈珍遣小吏程务挺诬奏节度使姚南仲罪文洽亦奏事长安知之追及务挺于长乐驿中夜杀之沈盈珍表于厕中自作表雪南仲之冤且首专杀之罪亦作状白南仲遂自杀明旦门不启驿吏排之入得表状于文洽尸旁上闻而异之○又是岁五月庚戌徐州节度使张建封卒壬子军乱杀判官郑通诚建封子愔知军事以抗王令韦道安死之韩曰二公传诸本皆阙然禁中有韦道安诗言其事甚详观其诗则传之意可见矣题云曹文洽韦道安传则事必相关岂诗所谓自言故刺史者耶或与道安同救刺史之急者也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七
<集部,别集类,汉至五代,五百家注柳先生集>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八
  骚
  乞巧文
  集注荆楚岁时记七夕妇人以彩缕穿七孔针陈𠘧筵酒脯瓜果于庭中以乞巧或曰见天汉中奕奕曰气有光五色以为征应见者得福此乞巧之所自也然公为此文假是以见其拙于谋已耳晁无咎取之于变骚而系以辞曰周鼎铸倕而使衔其指先王以见大巧之不可为也故于贡教抱瓮者为桔橰用力少而见巧多而抱瓮者羞之夫鸠不巢拙莫比焉而屈原乃曰雄鸠之鸣逝兮吾独恶其能巧原诫伤世浇伪故诋拙以为巧意昔之不然者今皆然矣甚之者宋元之作虽亦阅时奔骛要归诸厚然宗元愧拙矣
  柳子夜归自外夜有设祠者𩜾饵馨香旧注飨厚粥也诸延切饵仍吏切蔬果交罗插竹垂绥而追切剖瓜犬牙且拜且祈怪而问焉女隶进曰今兹秋孟七夕天女之孙将嫔于河鼓孙曰汉天文志云纎女天孙女嫔妇也韩曰吴均齐谐记云七月七日织女当渡河暂诣牵牛尔雅云河鼓谓之牵牛邀而祠者幸而与之巧驱去蹇拙手目开利组絍缝制童曰组补缝也絍机缕也上总古切下女鸩切将无滞扵心焉为是祷也柳子曰茍然欤吾亦有所大拙倘可因是以求去之乃缨弁束絍张曰弁冠也衽衣衿也促武缩气旁趋曲折伛偻将事伛委羽切偻陇主切再拜稽首称臣而进曰下土之臣窃闻天孙专巧于天轇轕璇玑孙曰轇轕犹交加也书在璿玑玉衡玑正天文器璇美玉○轇轕音交各经纬星辰能成文章黼黻帝躬以临下民钦圣灵仰光耀之日久矣今闻天孙不乐其独得贞卜扵玄龟将蹈石梁款天津孙曰天津九星横河中主四渎津梁俪扵神天童曰俪伉俪也于汉之滨两旗开张中星耀芒孙曰晋天文志左旗九星在天河鼔左旁右旗亦如之而河鼓居其中灵气翕歘呼勿切兹辰之良幸而弭节孙曰弭徐行也薄游民间临臣之庭曲听臣言臣有大拙智所不化医所不攻威不能迁宽不能容乾坤之量包含海岳臣身甚微无所投足蚁适于垤蜗休扵壳龟鼋螺蜯上嬴下蚌皆有所伏臣物之灵进退惟辱仿佯为狂局束为谄吁吁为诈坦坦为忝他人有身动必得宜周旋获笑颠倒逢喜已所尊眤人或怒之变情徇势射利抵巇童曰巇山险貌音羲中心甚憎为彼所竒忍仇佯喜悦誉迁随胡执臣心常使不移反人是已曾不惧疑贬名绝命不负所知抃嘲似傲贵者启齿臣旁震惊彼且不耻叩稽匍匐言语谲诡令臣缩恧女六切下同彼则大喜臣若效之瞋怒业已彼诚大巧臣拙无比王侯之门狂吠狴犴陛岸二音上又边米切臣到百步咳喘颠污睢盰逆走魄遁神叛欣欣巧夫徐入纵诞毛群掉尾百怒一散世涂昏险拟步如漆左低右昂斗冒冲突鬼神恐悸圣智危栗泯焉直透所至如一是独何工纵横不恤非天所假彼智焉出独啬扵臣恒使玷黜沓沓骞骞恣口所言迎知喜恶默测憎怜摇唇一发径中心原胶如钳夹誓死无迁探心扼胆踊跃拘牵彼虽佯退胡可得旃独结臣舌喑抑衔冤喑音阴擘眦流血眦音剂一辞莫宣胡为赋授有此竒偏眩耀为文琐碎排偶抽黄对白啽哢飞走旧注啽哢鸟声也音弇弄骈四俪六锦心绣口宫沈羽振笙簧触手观者舞悦夸谈雷吼独溺臣心使甘老丑嚚昏莽卤朴钝枯朽不期一时以俟悠久旁罗万金不鬻弊帚补注文选家有弊帚享之千金跪呈豪杰投弃不有眉矉頞蹙童曰矉目恨张也矉音賔頞音遏喙唾胸欧喙呼惠切唾吐卧切欧音呕大𧹞而归填恨低首天孙司巧而穷臣若是卒不余畀独何酷欤敢愿圣灵悔祸矜臣独艰付与姿媚易臣顽颜凿臣方心规以大圎拔去呐舌呐与讷同纳以工言文词婉软步武轻便平声齿牙饶美眉睫増妍突梯卷脔孙曰楚词卜居云将突梯滑稽以絜楹乎突梯随俗貌庄子脔卷伧囊而乱天下卷脔不申舒貌音拳挛又拳勉力转二切为世所贤公侯卿士五属十连童曰王制五国以为属属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属字音注彼独何人长享终天言讫又再拜稽首俯伏以俟至夜半不得命疲极而睡见有青褏朱裳韩曰褏衣袂也音袖手持绛节而来告曰天孙告汝汝词良苦凡汝之言吾所极知汝择而行嫉彼不为汝之所欲汝自可期胡不为之而诳我为汝惟知耻谄貌淫辞宁辱不贵自适其宜中心已定胡妄而祈坚汝之心密汝所持得之为大失不污卑凡吾所有不敢汝施敢一作安致命而昇汝惟勿疑呜呼天之所命不可中革泣拜欣受初悲后怿抱拙终身以死谁惕黄曰圣贤之学急扵内而缓于外所造有浅深所见有昏明所养有宽狭所闻有多寡是巧拙之所由分若夫言之听不听仕之遇不遇身名荣辱爵位高下则非巧拙之所系也故大智若愚大辨若讷如愚者圣人所与无智名者史氏所称世俗所谓拙者安知其非真巧欤子厚既废不重责已其论巧拙之大意特在扵言语用舍仕宦进退之间又何足以知真巧拙所在耶
  骂尸虫文并序
  韩曰公此文盖有所寓耳贞元中公以党累贬永州司马宰相惜其才欲澡濯用之诏补袁州刺史其后諌官颇言不可用遂罢当时之谗公者众矣假此以嫉其恶也当是谪永州后作
  有道士言人皆有尸虫三处腹中伺人隐微失误辄籍记日庚申幸其人之昏睡出谗于帝以求飨韩曰酉阳杂爼云人有三尸上尸青姑伐人眼中尸白姑伐人下脏下尸血姑伐人胃命凡庚申日言人过于帝古语云三守庚申三尸伏七守庚申三尸灭以是人多谪过疾疠夭死柳子特不信一无特字曰吾闻聪明正直者为神帝神之尤者一无者字其为聪明正直宜大也安有下比阴秽小虫纵其狙诡延其变诈以害扵物而又悦之以飨其为不宜也殊甚吾意斯虫若果为是则帝必将怒而戮之投于下土以殄其类俾夫人咸得安其性命而苛慝不作然后为帝也余既处卑不得质之于帝而嫉斯虫之说为文而骂之来尸虫汝曷不自形其形一作自刑其形阴幽跪仄而寓乎人跪一作诡以贼厥灵膏肓是处兮童曰成十年左氏晋侯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说文肓心上鬲下也音荒不择秽卑潜窥默听兮窥一作觑此居切又如字导人为非冥持札牍兮摇动祸机卑陬拳缩兮宅体险微以曲为形以邪为质以仁为凶以僣为吉以淫谀谄诬为族类以中正和平为罪疾以通行直遂为颠蹶以逆施反斗为安佚譛下谩上童曰谩欺也莫官切恒其心术妒人之能幸人之失利昏伺睡旁睨窃出张曰睨斜视也五计切走谗于帝遽入自屈羃然无声羃音觅其意乃毕求味已口胡人之恤彼修蛔恙心韩曰蛔腹中长虫也音囘○他本蛔作蛸短蛲穴胃韩曰蛲亦腹中虫也如消去消二切外搜疥疠张曰疥瘙痒也疠疫气也下索瘘痔唐曰瘘疮也痔后病瘘力斗切痔治里切侵人肌肤为已得味世皆祸之则惟汝类良医刮杀聚毒攻饵旋死无馀乃行正气汝虽巧能未必为利帝之聪明宜好正直宁悬嘉飨答汝谗慝叱付九关贻虎豹食童曰楚词宋玉招魂虎豹九关啄害下人言天门九重使神虎豹执其关闭主啄啮天下欲上之人而杀之下民舞蹈荷帝之力是则宜然何利之得速收汝之生速灭汝之精蓐收震怒韩曰蓐收天之刑神礼记孟秋之月其神蓐收将敕雷霆击汝酆都酆音丰麋烂纵横俟帝之命乃施于刑群邪殄夷大道显明害气永革厚人之生岂不神且圣欤祝曰尸虫逐祸无所伏下民百禄惟帝之功以受景福尸虫诛祸无所庐下民其苏惟帝之徳万福来符臣拜稽首敢告于玄都
  斩曲几文
  韩曰观其文盖指当时以谄曲获用者又谓上之人不明弃直而用曲则不才者进其旨微矣皆贬谪后作与前篇相先后云
  后皇植物韩曰楚词九章后皇嘉树橘俫服兮注后后土皇皇天也所贵乎直圣主取焉主一作王以建家国亘为栋楹上音栋下音盈齐为阃阈上苦本切下音域外隅平端中室谨饬饬一作饰度焉以几孙曰周礼室中度以几几三尺也○度待洛切维量之则君子凭之以辅其徳其一作有末代淫巧不师古式断兹揉木韩曰揉屈伸木也以限肘腋欹形诡状曲程诈力制类竒邪上音畸下音邪用绝绳墨勾身陋狭危足僻侧支不得舒胁不遑息余胡斯蓄以乱人极追咎厥始惟物之残禀气失中遭生不完托地墝垤韩曰何休曰墝埆不生五谷曰不毛垤螘冢也○上口交切下徒结切反时燠寒郁闷结涩闷一作闭癃蹇艰难癃音隆蹇一作塞不可以遂遂亏其端离竒诘屈韩曰邹阳上书云蟠木根柢轮因离竒而为万乘器者以左右先为之容也缩恧㠝岏童曰瓉玩锐上也高也上音攅下五官切含蝎孕蠧韩曰蝎木中蠧虫也胡葛切蠧音妒外邪中干音干或因先容以售其蟠解见上售卖也音夀下同蟠音盘病夫甘焉制器以安彼风毒败形阴沴迁魄韩曰相伤谓之沴沴闾计切祸气侵骨淫神化脉体仄筋倦荣乖卫逆乃喜兹物以为已适器之不祥莫是为敌乌可眤近以招祸癖音僻且人道甚恶惟曲为先在心为贼在口为愆在肩为偻在膝为挛戚施踦跂任曰戚施不能仰者踦曲也跂有跂肿国其人行脚根不着地○上举绮切下丘弭切匍匐拘拳古皆斥远莫致于前问谁其类恶木盗泉韩曰选陆士衡猛虎行渇不饮盗泉水热不息恶木阴孙曰管子云士怀耿介之心不䕃恶木之枝恶木尚犹耻之况与恶人同处尸子云孔子至扵盗泉渇矣而不饮恶其名也朝歌回车孙曰汉邹阳书云里名胜母曾子不入邑号朝歌墨子回车韩曰晋灼云纣作朝歌之音朝歌者不时也简牍载焉载一作称昭王市骨乐毅归燕韩曰燕昭王厚币以招贤者郭隗曰古之人君有使涓人求千里马者马已死买其骨而返君大怒涓人曰死马且买况生者乎不期年千里马至者三焉今王致士先从隗始况贤于隗者哉昭王为隗筑宫而师之于是士争趋燕乐毅自魏往以为亚卿今我斩此以希古贤谄谀宜惕正直宜宣道焉是达法焉是专咨尔君子曷不乾乾张曰易君子终日乾乾○乾音䖍既和且平获祐于天去恶在微慎保其传黄曰好恶根于心而托物以自见廉者不饮贪泉正者不食邪蒿反本者必悲黒白之丝执方者不蓄圆转之器宜也子厚急于禄仕曲腰罄折同于伛偻者多矣而反斩绝曲几几而有神得无滥诛之冤乎
  宥蝮蛇文并序
  补注晁无咎取骂尸虫憎王孙并此宥蝮蛇文以附变骚系之曰离骚以虬龙鸾鳯托君子以恶禽臭物指谗佞王孙尸虫蝮蛇小人谗佞之类也其憎之也骂之也投畀有北之意也其宥之也以远小人不恶而严之意也盖离骚备此义而宗元放之焉 蝮音覆
  家有僮善执蛇晨持一蛇来谒曰是谓蝮蛇补注蝮毒蛇名色如绶文鼻上有针大者长七八尺一名反鼻出南方犯于人死不治又善伺人闻人咳喘步骤辄不胜其毒捷取巧噬音誓肆其害然或慊不得于人则愈怒旧注慊恨也苦簟切反啮草木草木立死后人来触死茎犹堕指挛腕肿足挛力縁切腕乌贯切肿时勇切为废病必杀之是不可留余曰汝恶得之曰得之榛中曰榛中若是者可既乎曰不可其类甚博余谓僮曰彼居榛中汝居宫内彼不汝即而汝即彼犯而斗死以执而谒者汝实健且险以轻近是物然而杀之汝益暴矣彼耕获者求薪苏者孙曰汉书樵苏后爨苏草也皆土其乡知防而入焉执耒操鞭持芟朴以远其害汝今非有求于榛者也密汝居易汝庭孙曰易谓芟治草木不凌奥不步暗是恶能得而害汝且彼非乐为此态也造物者赋之形阴与阳命之气形甚怪僻气甚祸贼虽欲不为是不可得也是独可悲怜者又孰能罪而加怒焉汝勿杀也余悲其不得已而所为若是叩其脊谕而宥之其辞曰
  吾悲夫天形汝躯夫一作乎绝翼去足无以自扶曲膂屈胁惟行之纡目兼蜂虿色混泥涂蜂音峯虿丑迈切其颈蹙恧颈一作头其腹次且上七私切下七余切褰鼻钩牙穴出榛居蓄怒而蟠衔毒而趋志蕲害物阴妒潜狙子余切汝之禀受若是虽欲为蛙为螾韩曰蛙虾蟆螾螼螾螼螾仄行即寒蚓也○蛙音蛙螾女忍切焉可得已凡汝之为恶非乐乎此縁形役性不可自止草摇风动百毒齐起首拳脊努呥舌摇尾旧注呥噍貌音冉不逞其凶若病乎已世皆寒心我独悲尔吾将薙吾庭旧注薙除也音替又文几切葺吾楹窖吾垣窖一作窒严吾扄俾奥草不植而穴隟不萌隟乞逆切字当作隙与汝异途不相交争虽汝之恶焉得而行嘻造物者胡甚不仁而巧成汝质既禀乎此能无危物贼害无辜惟汝之实阴阳为戾假汝忿疾余胡汝尤是戮是抶音迭宥汝于野自求终吉彼樵竖持芟农夫执耒不幸而遇将除其害馀力一挥应手糜碎我虽汝活其惠实大他人异心谁释汝罪形既不化中焉能悔呜呼悲乎汝必死乎毒而不知反讼乎内今虽宽焉后则谁赉一作赖阴阳尔造化尔道乌乎在可不悲欤
  憎王孙文
  韩曰汉王延寿尝为王孙赋有云颜状类乎老翁躯体似乎小儿王孙盖猴类而小者也补注陈长方云余尝疑宥蝮蛇憎王孙文序已述其意词又述之闾丘铸曰柳子晚年学佛书先述其义乃作偈曰柳子熟之下笔遂尔余为一笑
  猿王孙居异山徳异性不能相容猿之徳静以恒类仁让孝慈居相爱食相先行有列饮有序不幸乖离则其鸣哀有难则内其柔弱者难乃旦切不践稼蔬木实未熟相与视之谨既熟啸呼群萃然后食衎衎焉山之小草木必环而行遂其植故猿之居山恒郁然王孙之徳躁以嚣虚骄切勃诤号呶上音豪下尼交切唶唶疆疆孙曰唶唶大声也疆疆相随貌诗鹊之疆疆○唶音责又子夜切虽群不相善也食相噬啮倪结切行无列饮无序乖离而不思有难推其柔弱者以免好践稼所过狼籍披攘木实未熟辄龁咬投注龁下没切咬五狡切窃取人食皆实其嗛旧注以颊贮食盖谓猿藏食也○嗛苦簟切山之小草木必凌挫折挽使之瘁然后已故王孙之居山恒蒿然以是猿群众则逐王孙王孙群众则齚猿韩曰齚啮也仁革切一作龁猿弃去终不与抗然则物之甚可憎莫王孙若也余弃山间久见其趣如是作憎王孙云
  湘水之浟浟兮童曰湘木出零陵郡其上群山胡兹郁而彼瘁兮善恶异居其间恶者王孙兮善者猿环行遂植兮止暴残王孙兮甚可憎噫山之灵兮胡不贼旃跳踉叫嚣兮跳徒雕切踉吕唐切冲目宣龂旧注龂齿根肉鱼斤切外以败物兮内以争群排斗善类兮哗骇披纷哗音华骇下楷切盗取民食兮私已不分充嗛果腹兮韩曰庄子三飧而返腹犹果然果如字又苦火切饱貌骄傲驩欣嘉华美木兮硕而繁群披竞啮兮枯株根毁成败实兮更怒喧居民厌苦兮号穹旻号音豪旻音珉王孙兮甚可憎噫山之灵兮胡独不闻猿之仁兮受逐不校退优游兮惟徳是效廉来同兮圣囚韩曰飞廉恶来纣臣也圣囚谓文王囚于羑里禹稷合兮凶诛张曰谓舜用禹稷去四凶群小遂兮君子违小字下一本有人字大人聚兮孽无馀善与恶不同乡兮否康既兆其盈虚否备鄙切伊细大之固然兮乃祸福之攸趋王孙兮甚可憎噫山之灵兮胡逸而居黄曰子厚憎王孙文以猿喻君子王孙喻小人有意乎用君子而去小人也当时君子孰贤于韩退之白居易小人孰甚于王伾王叔文子厚不与韩白为徒直节不屈乃附叔文以求进卒与八司马同贬向谓猿众则逐王孙今固不与猿而从王孙以自取祸者耶
  逐毕方文并序
  永州元和七年夏多火灾日夜数十发少尚五六发过三月乃止八年夏又如之人咸无安处老弱燔死燔音烦晨不爨取乱切夜不烛夜一作瞑皆列坐屋上左右视罢不得休罢音疲盖类物为之者讹言相惊云有怪鸟莫实其状山海经云章义之山有鸟如鹤一足赤文白啄其名曰毕方见则其邑有讹火孙曰已上皆山海经之文妖言曰讹讹与讹同五戈切若今火者其可谓讹欤而人有以鸟传者其毕方欤遂邑中状而图之禳而磔之旧注磔裂也陟格切为之文而逐之后皇庇人兮敬授群材大施栋宇兮小蔽草莱各有攸宅兮时阖而开火炎为用兮化食生财胡今兹之怪戾兮日十𬋖而穷灾𬋖如劣切朝储清以聫邃兮夕荡覆而为灰焚伤羸老兮炭死童孩叫号𮥠突兮戸骇人哀袒夫狂走兮张曰袒谓肉袒倏忽往来郁攸孽暴兮孙曰哀三年左氏济濡惟幕郁攸従之注火气也暴音剥混合恢台韩曰楚词九辩云收恢炱之孟夏兮炱音台民气不舒兮僵踣颠颓僵音姜踣匹侯蒲北二切休炊息燎兮仄伏煨煤门甍晦黑兮启伺奸囘若坠之天兮坠一作堕若生之鬼令行不讹兮国恐盍巳问之禹书毕方是祟韩曰山海经乃禹所撰故云祟音邃嗟尔毕方兮胡肆其志皇亶聪明兮童曰书亶聪明作元后亶信也念此下地灾皇所爱兮僇死无贰幽形扇毒兮阴险诡异汝今不惩兮众愬咸至愬音诉皇斯震怒兮殄绝汝类祝融悔祸兮韩曰祝融火神晋语黎为高辛氏火正光照四方命之曰祝融注祝始也融明也囘禄屏气孙曰左氏禳火于玄冥囘禄玄冥水神囘禄火神太阴施威兮玄冥行事张曰楚词考玄𡨋扵空桑注玄冥太阴之神汝虽赤其文只其趾逞工衒巧莫救汝死黠知亟去兮𭶑下八切愚乃止此高飞兮翺翔远伏兮无伤翺翔音敖祥海之南兮天之裔汝优游兮可卒岁皇不怒兮永汝世日之良兮今速逝急急如律令
  辨伏神文并序
  余病痞且悸韩曰公又尝与李建书云仆自去年八月末痞𢇻稍已又与杨凭书云一二年来痞气尤甚又云每人大言则蹶气震怖抚心而按胆不能自止○痞部鄙切谒医视之曰唯伏神为宜明日买诸市烹而饵之病加甚召医而尤其故医求观其滓滓淀也壮士切曰吁尽老芋也彼鬻药者鬻音育欺子而获售子之懵也而反尤于余不以过乎余戍然惭忾然忧忾口槩切推是类也以往则世之以芋自售而病乎人者众矣又谁辨焉申以词云
  伏神之神兮惟饵之良愉心舒肝兮魂平志康驱开滞结兮驱音区调护柔刚和宁悦怿兮复彼恒常休嘉䜣合兮䜣音忻邪怪遁藏君子食之兮其乐扬扬余殆于理兮荣卫蹇极伏杯积块兮孙曰史记仓公传阳虚侯病痹根在右胁下大如覆杯悸不得息有医导余兮求是以食往沽之市兮沽买也欣然有得涤濯爨烹兮専恃尔力反増予疾兮昏愦冯塞愦胡对反冯音凭余骇其状兮往尤扵医征滓以观兮既笑而嘻曰子胡昧愚兮兹谓蹲鸱孙曰史记汶山之下沃野有蹲鸱旧注蹲鸱芋魁也○上音存下处之切处身猥犬兮善植圩卑孙曰圩卑谓下湿之地受气顽昏兮阴僻欹危欹丘宜切亦作㩻累积星纪兮以老为竒潜苞水土兮混杂蝝蚳韩曰蝝蝗子也蚳蚁卵也○上惟船切下文饥切不幸充腹兮唯痼之宜野夫忮害兮童曰忮狠也音寘假是以欺刮肌刻貌兮观者勿疑中虚以脆兮外泽而夷误而为饵兮命或殆而今无以追兮后慎观之呜呼物固多伪兮知者盖寡考之不良兮求福得祸书而为词兮愿寤来者
  愬螭文并序
  零陵城西有螭室于江补注零陵永州郡名说文螭若龙而黄一说无角曰螭○螭丑支切法曹史唐登浴其涯音沂螭牵以入一夕一作昔浮水上吾闻凡山川必有神司之抑有是耶于是作愬螭投之江曰
  天明地幽孰主之兮韩曰庄子天其运乎地其处乎孰主张是寿善夭殇终何为兮堆山酾江酾山宜切又所绮切司者谁兮突然为人使有知兮畏危虑害趋走祗兮父母孔爱妻子嘻兮出入公门不获非兮浟浟湘流旧注浟浟水流貌二字并音攸清且微兮阴幽洞石蓄怪螭兮胡濯兹热卒无归兮亲戚叫号闾里思兮魂其安㳺觐湘累兮孙曰扬雄反离骚因江潭而𣶂记兮钦吊楚之湘累注诸不以犯罪死曰累屈原赴湘死故曰湘累○累力追切嗟尔怪螭害江湄兮湄音眉涎泳重渊涎徐连切字当作㳄重平声渊一作澜物莫威兮蟉形决目蟉力幽巨纠二切潜伺窥兮膏血是利私自肥兮岁既大旱泽莫施兮妖猾下民使颠危兮充心饱腹肆敖嬉兮洋洋往复流逶迤兮逶于危切迤音移又夷尔切亦作迆惟神高明胡纵斯兮蔑弃无辜逞怪姿兮胡不降罚肃川坻兮舟者欣欣㳺者熙兮蒲鱼浸用吉无疑兮牲拴玉帛人是依兮匪神之愬将安期兮神之有亡于是推兮投之北流心孔悲兮
  哀溺文并序
  韩曰文盖指事寓意与招海贾之说同
  永之氓咸善㳺永一作零陵二字童曰㳺泅也说文行水也一日水暴甚有五六氓乘小船绝湘水中济船破皆游一作皆浮㳺其一氓尽力而不能寻常孙曰八尺曰寻倍寻曰常其侣曰汝善㳺最也今何后为曰吾腰千钱重是以后曰何不去之不应摇其首有顷益怠巳济者立岸上呼且号曰汝愚之甚蔽之甚身且死何以货为又摇其首遂溺死吾哀之且若是得不有大货之溺大氓者乎于是作哀溺
  吾哀溺者之死货兮惟大氓之为忧世涛鼔以风涌兮浩滉荡而无舟滉户广切不让禄以辞富兮又旁窥而诡求手足乱而无如兮负重逾乎崇丘既浮颐而灭膂兮浮颐一作摇头不忍释利而离尤韩曰离骚经进不入以离尤兮注离尤遭祸也○忍一作欲呼号者之莫救兮号音豪愈摇首以沈流发披鬤以舞澜兮张曰楚词大招豕首纵日被发鬤只注鬤发乱也如汤切魂伥伥而焉游伥丑良切又音枨龟鼋互进以争食兮鱼鲔族而为羞始贪赢以啬厚兮终负祸而怀仇前既没而后不知惩兮更揽取而无时休哀兹氓之蔽愚兮反贼已而从仇不量多以自諌兮姑指幸者而为谋夫人固灵于鸟鱼兮胡昧罻而蒙钩童曰罻罗也罻音熨大者死大兮小者死小善游虽最兮卒以道天与害偕行兮以死自绕推今而鉴古兮鲜克以保其生衣宝焚纣兮孙曰史记纣兵败走入鹿台衣其宝玉自赴火而死専利灭荣孙曰国语周厉王好利近荣夷公芮良夫谏曰王室其将卑乎夫荥公好専利而不知大难𧲣狼死而犹饿兮牛腹尸而不盈孙曰尸亦死也牛至死腹犹未满民既𧵍𧵍而无知兮𧵍音茂一无民字故与彼咸谥为氓死者不足哀兮冀中人为余再更噫
  招海贾文
  韩曰此文晁无咎取以续楚词系之曰昔屈原不遇于楚徬徨无所依欲乘云骑龙遨游八极以从已志而不可犹怛然念其故国至于将死精神离散四方上下无所不往又有众鬼虎豹怪物之害故大招其魂而复之言皆不若楚国之乐者招海贾文虽变其义盖取诸此也宗元以为﨑岖冒利远而不复不如已故乡常产之乐亦以讽世之士行险侥幸不如居易以俟命云○贾音古
  咨海贾兮君胡以利易生而卒离其形大海荡泊兮荡音荡晏本泊作汩颠倒日月龙鱼倾侧兮神怪隳突上还规切下陁没切沧茫无形兮往来遽卒子忽切阴阳开阖兮氛雾滃渤上鸟孔切下蒲末切君不返兮逝恍惚一无逝字恍与恍同舟航轩昂兮下上飘鼓腾趠峣嵲兮童曰峣嵲危高也○趠敕角切峣音尧或书作嶤嵲鱼列切万里一睹崒入泓坳兮张曰崒峯巉嵒也才律昨莫二切泓乌宏切坳于交切视天若亩孙曰说文六尺为步步百为亩莫候切与亩亩同奔螭出抃兮翔鹏振舞天吴九首兮孙曰山海经云朝阳之谷神曰天吴是为水伯其为兽也八首八足八尾背杳黄人面此作九首恐误更笑迭怒垂涎闪舌兮挥霍旁午君不返兮终为虏黑齿栈齴鳞文肌韩曰木玄虚海赋或泛泛悠悠于黒齿之邦注黑齿海外国名童曰𪘪齿不正齴齿露也○𪘪士眼切齴鱼蹇切三角骈列耳离披韩曰山海经鲮鱼背腹皆冇刺如三角羑○鲮音陵反龂义牙踔嵚崖童曰龂齿根肉踔踶也嵚崟山高险也龂鱼斤切踔敕教又尺约敕角切嵚音钦蛇首狶鬛虎豹皮韩曰沈怀远南越志鲮鱼鲤也形如𧉮而四足沈莹临海水土异物志虎䱜长五尺黄黑斑文耳目齿牙冇似虎形或变乃成虎○狶豕也音希群没互出讙遨嬉臭腥百里雾雨弥君不返兮以充饥弱水蓄缩韩曰张衡思玄赋乱弱水之潺湲兮楚词大招东有大海溺水浟浟只注东海其水淖溺沉没万物也弱一作溺其下不极投之必沈负羽无力孙曰山海经云昆仑之丘其下有弱水环之不能载鸿毛鲸鲵疑畏童曰鲸鲵大鱼也淫淫嶷嶷鱼力鱼其二切君不返兮卒自贼怪石森立涵重渊涵音含高下迾置滔危颠童曰迾遮也○迾吕结切崩涛搜䟽剡戈鋋张曰鋋小矛时连切君不返兮𥒐沈颠其外大泊泙奫沦张曰泙水名谷也奫沦水深广貌○泙音平奫于伦切终古回簿旋天垠八方易位更错陈君不返兮乱星辰东极倾海流不属泯泯超忽纷荡沃殆而一跌兮跌徒结切沸入汤谷孙曰淮南子云日出汤谷入虞渊韩曰离骚远游朝濯发于汤谷注汤谷在东方少阳之位舳舻霏解梢若木韩曰楚词注若水在昆仑西极其华照下地孙曰淮南子云建木在广都若木在建木西○舳音轴舻音卢君不返兮魂焉薄海若啬货号风雷童曰海神名曰海若巨鳌颔首丘山颓韩曰列子渤海之东冇大壑焉其中有五谷一曰岱舆二曰圆峤三曰方壸四曰瀛洲五曰蓬莱而山根无所著随波上下不得暂峙先圣诉于帝使巨鳌十五举首而载之迭为三番六万岁一交焉孙曰 天问云鳌戴山抃何以安之○鳌音敖颔户敢反猖狂震虩翻九垓孙曰易震雷虩虩虩许逆反垓音该君不返兮糜以摧咨海贾兮君胡乐出幽险而疾平夷恟骇愁苦恟音凶而以忘其归上党易野恬以舒孙曰周礼险野以人为主易野以车为主易平也韩曰上党潞州也言天下平陆之地足以为贾而无虞也蹈蹂原土坚无虞旧注蹂践也忍久如又二切蹈徒到切岐路脉布弥九区出无入有百货俱周游傲睨神自如撞钟击鲜恣欢娱君不返兮欲谁须胶鬲得圣捐盐鱼童曰孟子胶鬲举于鱼盐之中范子去相安陶朱韩曰范蠡既雪会稽之耻乃乘扁舟浮江湖变姓名适齐为鸱夷子之陶为朱公治产积居与时逐言富者皆称陶朱公吕氏行贾南面孤韩曰吕不韦阳翟大贾人也往来贩贱卖贵家累千金后事秦庄襄王以为相封文信侯弘羊心计登谋谟韩曰桑弘羊洛阳贾人子以心计言利事析秋毫领大司农尽管天下盐鐡作平凖之法尽笼天下之货于是民不益赋而天下用饶赐爵左庶长煮盐大冶九卿居孙曰东郭咸阳齐之大煮盐孔仅南阳大冶武帝时二人皆为大司农丞禄秩山委收国租贤智走诺争下车逍遥纵傲世所趋君不返兮谥为愚咨海贾兮贾尚不可为而又海是图死为险魄兮生为贪夫亦独何乐哉归来兮宁君躯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九
  杂著
  吊苌弘文
  补注晁无咎取此文于变骚而为之说曰吊苌叔文者宗元之所作也苌弘字叔周灵王之贤臣为刘文公之属大夫敬王十年刘文公与弘欲城成周使告于晋魏献子莅政悦苌弘而与之合诸候扵狄泉卫彪侯曰苌弘其不殁乎周诗有之曰天之所坏不可支也及范中行之难周人杀苌弘庄周云苌弘死藏其血三年而化为碧盖语其忠诚然也哀弘以忠死故吊云
  有周之羸兮羸力追切邦国异图臣乘君则兮王易为侯威强逆制兮郁命转幽转一作辅疹蛊胶密兮疹耻忍切又音轸作疢蛊音古毒也肝胆为仇一作尤奸权蒙货兮忠勇以刘伊时云幸兮大夫之羞呜呼危哉河渭溃溢兮横躯以抑嵩高坼陊兮张曰说文云陊山崩一曰山摧丈尔切举首排直压溺之不虑兮压乙甲切溺奴狄切坚刚以为式知死不可挠兮明章人极夫何大夫之炳烈兮王不寤夫谗贼卒施怏于剽狡兮剽匹妙切狡古巧切怛就制乎强国孙曰谓范中行之难苌弘与之晋以为讨周人杀苌弘松柏之斩刈兮蓊茸欣植蓊乌孔切茸如容而陇二切盗骊折足兮孙曰周穆王八骏其一曰盗骊骊音离罢驽抗臆罢音皮鸷鸟之高翔兮鸷音至㜸狐惴而不食惴之瑞切窃畏忌以群朋兮夫孰病百而伸一挺寡以校众兮古圣人之所难矧援羸以威慠兮兹固蹈殆而建安杀身之匪予戚兮闵宗周之不完岂成城以夸功兮哀清庙之将残嫉彪子之肆诞兮弥皇览以为谩韩曰骚云皇览揆子扵初度兮○谩平声姑舍道以从世兮焉用夫考古而登贤指白日以致愤兮卒颓幽而不列版上帝以飞精兮黮寥廓而殄绝黮徒敢切朅冯云以羾愬兮童曰羾说文云飞声音贡一音红终冥冥以郁结欲登山以号辞兮愈洋洋以超忽心沍涸其不化兮沍音互涸音鹤又胡故切形凝冰而自栗图始而虑末兮非大夫之操陷瑕委厄兮固衰世之道知不可而愈进兮誓不偷以自好陈诚以定命兮侔贞臣与为友臣下一有以字比干之以仁义兮韩曰论语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商有三仁焉一本作比干之仁义兮一作比干之以仁义类兮一无义字缅辽绝以不群伯夷殉洁以莫怨兮童曰子贡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怒孰克轨其遗尘茍端诚之内亏兮虽耆老其谁珍古固有一死兮贤者乐得其所大夫死忠兮君子所与呜呼哀哉敬余忠甫一作敬吊忠甫一作敬吊予忠甫
  吊屈原文
  晁无咎序此文于变骚曰吊屈原文者柳宗元之所作也原没贾谊过湘初为赋以吊原至扬雄亦为丈而颇反其辞自㟭山投诸江以吊之谊愍原忠逢时不祥以比鸾鳯周鼎之窜弃雄则以义责原何必沈身二人者不同亦各从志也及子厚得罪与昔人离谗去国者异太史公所谓虞卿非穷愁亦不能著书以自见于世者故补之论宗元之吊原殆困而知悔者其辞惭矣
  后先生盖千祀兮余再逐而浮湘孙曰永贞元年九月公初贬邵州刺史十一月再贬永州司马湘水名出零陵县阳海山北入北求先生之汨罗兮童曰屈原为楚怀王左徒以上官大夫谗扵顷襄王王怒迁之屈原至江滨被发行吟泽畔乃作怀沙赋扵是怀石自投汨罗以死汨水名在长沙罗县音觅㧛蘅若以荐芳韩曰离骚杂杜蘅与芳芷孙曰㧛持也蘅杜蘅若杜若并香草也○㧛曾敢切蘅音行愿荒忽之顾怀兮冀陈辞而有光一作明先生之不従世兮惟道是就支离攘攘兮孙曰贾谊传云国制抢攘○抢千羊切攘如羊切遭世孔疚孙曰孔甚也疚病也诗我心孔疚○疚音究华虫荐壤兮进御羔褏韩曰书于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𢑴注华象草也华虫雉也宗庙彝樽以华虫等为饰壤土壤也羊小者曰羔褏衣袂左氏襄十四年卫石宰谷曰余狐裘而羔袖先生之意盖以言贵者不获用而贱者反得以进御云耳○羔音高褏与袖同牝鸡咿嚘兮孤雄束咮韩曰书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咮喙也盖亦以喻贤者不获伸其喙而小人反以肆其说耳○咿嚘音伊忧咮与噣同陟救切哇咬环观兮蒙耳大吕孙曰哇咬淫声也梁元帝纂要淫歌曰哇歌谓淫声乃环而观之闻黄钟大吕之声则蒙耳而不听也大吕六吕之一蒙蔽也○哇乌瓜切咬于交切堇喙以为羞兮韩曰堇乌头喙乌喙皆药之有毒者羞膳羞也○堇音觐焚弃稷黍犴狱之不知避兮宫庭之不处陷涂藉秽兮藉慈夜切荣若绣黼榱折火烈兮韩曰榱室椽周谓之榱齐鲁谓之桷○榱音衰娱娱笑舞娱娱一作娭娭谗巧之哓哓兮旧注说文哓哓惧也诗曰予惟音哓哓○哓欣么切与憢同惑以为咸池孙曰咸池黄帝乐名便媚鞠恧兮恧女六切美逾西施韩曰离骚有西施之美容谓谟言之怪诬兮反寘瑱而远违旧注瑱者以玉充耳○瑱他甸切匿重痼以讳避兮进俞缓之不可为张曰俞缓谓俞跗秦缓也二人古之良医何先生之凛凛兮厉鍼石而从之鍼与针同但仲尼之去鲁兮去下一有舍字曰吾行之迟迟韩曰孔子去齐接淅而行去鲁曰迟迟吾行也去父母国之道也柳下恵之直道兮又焉往而可施童曰柳下恵为士师三黜而不去且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今夫世之议夫子兮曰胡隐忍而怀斯惟达人之卓轨兮固僻陋之所疑委故都以从利兮吾知先生之不忍立而视其覆坠兮又非先生之所志穷与达固不渝兮夫惟服道以守义矧先生之悃愊兮悃苦本切愊迫逼切滔大故而不贰沈璜瘗珮兮瘗于计切孰幽而不光荃蕙蔽匿兮胡久而不芳童曰荃蕙皆香草离骚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注荃蕙美香荃音孙先生之貌不可得兮犹髣髴其文章托遗编而叹喟兮涣余涕之盈眶张曰眶目眶音匡呵晨辰而驱诡怪兮韩曰谓屈原放逐见楚庙图画天地山川神灵谲诡及古圣贤怪物行事书其壁呵而问之作天问假以稽疑而渫愤闷也夫孰救于崩亡何挥霍夫雷电兮一无夫字茍为是之荒茫耀姱辞之矘朗兮张曰姱好也又奢貌矘目无睛直视也又不明○姱音夸矘音傥世果以是之为狂哀余衷之坎坎兮独蕴愤而増伤谅先生之不言兮后之人又何望平声忠诚之既内激兮抑衔忍而不长芋为屈之几何兮韩曰国语融之兴者其在芉姓乎芉楚姓屈楚同姓○芉音弭胡独焚其中肠吾哀今之为仕兮庸有虑时之否臧食君之禄畏不厚兮悼得位之不昌退自服以默默兮曰吾言之不行既媮风之不可去兮媮音偷怀先生之可忘黄曰贾生得罪扵汉投文汨罗以吊屈皮日休不用于唐沈文沅湘以悼贾贾之见谗有似贾生之才而投闲长沙也其拟人固以伦矣子厚昵比匪人视三闾大夫相去几驿乃徒追慕其文天对之辞仿骚十九惭恧深矣又不加省而投文吊之亦足以发中流千古之笑
  吊乐毅文
  晁无咎曰吊乐毅文者宗元之所作也乐毅其先曰乐羊燕昭王以子之之乱而齐大败燕昭王怨之未尝一日而忘报齐也乃先礼郭隗而毅往委质焉以为上将军下齐七十馀城田单间之毅畏诛遂降赵以书遗燕惠王曰臣闻圣贤之君功立而不废故著于春秋勇知之士名成而不毁故称扵后世公伤毅之有功而不见知而以谗废也故吊云是以附诸变骚○一本作吊乐生文
  许纵自燕来曰燕之南有墓焉其志曰孙曰志谓石刻乐先生之墓余闻而哀之其返也与之文使吊焉大厦之骞兮风雨萃之孙曰骞坏也车亡其轴兮孙曰大厦与轴皆以喻毅乘者弃之呜呼夫子兮不幸类之尚何为哉昭不可留兮道不可常畏死疾走兮补注此即上所谓畏诛降赵之意狂顾徬徨燕复为齐兮韩曰赵封毅于观津号望诸君尊宠毅以惊动燕齐田单与燕军战逐燕北至河上尽复齐地东海洋洋嗟夫子之専直兮不卢后而为防胡去规而就矩兮卒陷滞以流亡惜功美之不就兮俾愚昧之周章岂夫子之不能兮无亦恶是之遑遑仁夫对赵之悃款兮孙曰乐毅奔赵燕恵王使人让毅旦谢之毅报书云云诚不忍其故邦君子之容与兮弥亿载而愈光谅遭时之不然兮匪谋虑之不长跪陈辞以陨涕兮补注离骚㨫茹蕙以掩涕兮霑余襟之浪浪跪敷衽以陈辞兮耿吾既得此中正跽长跪也巨几切仰视天之茫茫茍偷世之谓何兮言余心之不臧言一作信
  伊尹五就桀赞
  黄曰观人之言必求其意柳子赞伊尹谓其去汤就桀意桀改过而救民之速学者皆信其说苏氏曰不然汤之当王久矣伊尹何疑焉桀能改过而不免于讨可庶几也能用伊尹而得志于天下虽至愚知其不然宗元意欲以此自解说其从二王之罪也苏氏可谓能以意逆志矣韩曰公以附王叔文见逐尝与许京兆书云早岁与负罪者亲善始竒其能谓可以共立仁义禆教化过不自料厪厪勉励惟以忠正信义为志以兴尧舜孔子之道利安元元为务不知愚陋不可力强其素意如此今又作此阴自解说以桀比叔文言其居势顺便可以速得志耳以叔文为桀而以徳宗为汤是果公之意云
  伊尹五就桀或疑曰汤之仁闻且见矣桀之不仁闻且见矣夫胡去就之亟也柳子曰恶是吾所以见伊尹之大者也彼伊尹圣人也圣人出于天下不夏商其心心乎生民而已曰孰能由吾言由吾言者为尧舜而吾生人尧舜人矣退而思曰汤诚仁其功迟桀诚不仁朝吾从而暮及于天下可也于是就桀桀果不可得反而从汤既而又思曰尚可十一乎使斯人早被其泽也又往就桀桀不可而又从汤以至于百一千一万一卒不可乃相汤伐桀俾汤为尧舜而人为尧舜之人是吾所以见伊尹之大者也仁至于汤矣四去之不仁至扵桀矣五就之大人之欲速其功如此不然汤桀之辨一恒人尽之矣又奚以憧憧圣人之足观乎孙曰易憧憧往来憧赤容切吾观圣人之急生人莫若伊尹伊尹之大莫若于五就桀作伊尹五就桀赞
  圣有伊尹思徳于民往归汤之仁曰仁则仁矣非久不亲退思其速之道宜夏是因就焉不可复反亳殷犹不忍其迟亟往以观庶狂作圣童曰书惟圣妄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一日胜残张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至千万冀一卒无其端五往不疲其心乃安遂升自陑音而黜桀尊汤遗民以完大人无形与道为偶道之为大为人父母大矣伊尹惟圣之首既得其仁犹病其久恒人所疑我之所大呜呼远哉忘以为诲
  梁丘据赞
  韩曰以孟子之贤而臧仓犹得以沮君梁丘据不毁晏子之贤是诚可取公之窜逐远方左右近臣无一人为之地者其曰激赞梁丘诚有以哉
  齐景有嬖曰梁丘子孙曰梁丘据字子犹齐之嬖大夫同君不争古号媚士韩曰昭二十年左氏齐侯曰唯据与我和夫晏子曰据亦同也焉得为和君所谓可据亦曰可君所谓否据亦曰否君悲亦悲君喜亦喜孙曰列子云齐景公游扵牛山北临其国城而流涕曰使古无死者寡人将去斯而之何据从而泣曷贤不赞卒赞扵此媚予所仇激赞有以梁丘之媚顺心狎耳终不挠厥政不嫉反已晏子躬相梁丘不毁恣其为政政实允理时睹晏子食寡肉缺味爱其不饱告君使赐中心乐焉国用不坠后之嬖君罕或师是导君以谀音腴闻正则忌谗贤叶恶民蠧国圯部鄙切呜呼岂惟贤不逮古嬖亦莫类梁丘可思又况晏氏激赞梁丘心焉孔瘁
  霹雳琴赞引霹音僻雳音历
  霹雳琴零陵湘水西补注曰零陵属永州震馀枯桐之为也孙曰雷之甚者为震始枯桐生石上说者言有蛟龙伏其窽童曰窽空也音款一夕暴震为火之焚至旦乃已其馀硿然倒卧道上张曰硿石声苦东戸宋二切震旁之民稍柴薪之超道人闻取以为三琴琴莫良于桐桐之良莫良于生石上石上之枯又加良焉火之馀又加良焉震之于火为异是琴也既良且异合而为美天下将不可载焉孙曰不可载言美之至也载一作再微道人天下之美几丧余作赞辞识其越之左与右韩曰礼记朱弦而䟽越注云越琴底孔也如字以著其事又益以序以为他传辞曰惟湘之涯惟石之危龙伏之灵震焚之竒既良而异爰合其美超实为之赞者柳子
  尊胜幢赞并序
  以佛之为尊而尊是法严之于顶其为最胜宜也既尊而胜矣其为拔济尤大尘飞而灾去影及而福至睦州于是诚焉不疑孙曰睦州谓李睦州也以李锜之叛得罪贬循州元和三年正月以赦量移永州砻石六觚韩曰汉书破觚为圜斵雕为朴觚谓方也○觚音孤其长半寻乃篆乃刻立之为福马孺人之墓补注马孺人睦州外妇元和五年五月卒于永因葬焉公有太府李卿外妇马淑志见外集儒人之生奉佛道未尝敢怠今既没睦州又成其志择最胜且尊之道文之于石以延其休则其生佛所得佛道宜无疑也赞曰
  世所尊兮又尊道胜无立兮以为宝拔大苦兮升至真灵合赞兮神而神驾元气兮济玄津谁为友兮上品人徳无已兮石无磷音邻延永世兮奠坤垠灵受福兮公之勤
  龙马图赞并序
  汪曰公尝欲焚八骏之图而独于此赞龙马之图岂可信而不诬者耶
  始吾闻明皇帝在位灵昌郡孙曰灵昌滑州郡名得异马于河而莫知其形韩曰开元二十九年三月滑州刺史李邕献马肉鬛鳞臆嘶不类马日行三百里好事者涿人卢遵孙曰遵涿人公之内弟以其图来示余其状龙鳞虺尾虺许尾切拳毛环目肉鬛音猎马之灵怪有是耶居帝闲为马几二十年从封禅郊籍孙曰开元十三年十一月玄宗封泰山二十三年正月耕藉田鸣和銮者数十事銮音鸾遇祸乱帝西幸孙曰天宝十五年玄宗幸蜀马至咸阳西入渭水化为龙泳去不知所终且其来也宜于时其去也存其神是全徳也既睹其形不可以不赞
  灵和粹异孕至神兮倮尾童鬣倮力果切䟽紫鳞分巍然特出瑞圣人兮韩曰颜延年赭白马赋实有腾光吐图畴徳瑞圣之符焉理平和乐百乐陈兮百一作礼鸣鸾在御大路遵兮童曰诗遵大路兮世𤼃道悸𤼃莫江切还吾真兮哀鸣延首慕水滨兮沛焉潜泳旋奫沦兮张曰奫沦水深广貌奫于沦切渊居海逝灵无邻兮出处孔时类至仁兮嗟尔众类孰是伦兮进昏死乱阽厥身兮童曰阽犹危音盐又都念切匪马之慕吾谁亲兮赞之斯图宜世珍兮
  诫惧箴
  韩曰或谓公忧惧二箴当王叔文将败时作恐未必然观其辞意亦贬谪后作也
  人不知惧恶可有为知之为美莫若去之非曰童昏昧昧勿思祸至后惧后一作而是诚不知君子之惧惧乎未始几动乎微事迁乎理将言以思将行以止中决道符乃顺而起起而获祸君子不耻非道之愆非中之诡惧而为惧虽惧焉如君子不惧为惧之初
  忧箴
  忧可无乎无谁以宁子如不忧忧日以生忧不可常常则谁怿子常其忧乃小人戚敢问忧方吾将告子有闻不行有过不徙宜言不言不宜而烦宜退而勇不宜而恐中之诚恳过又不及忧之大方唯是焉急内不自得甚泰为忧省而不疚虽死优游所忧在道不在乎祸吉之先见韩曰易几者动之征吉之先见者也乃可无过告子如斯守之勿堕
  师友箴幷序
  黄曰子厚师友箴曰吾欲从师取友而天下无可者必得仲尼叔牙而师友之退之师说曰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闻道有先后术业有専攻尔由退之之说则学者不敢恃已之长有所资于人由子厚之说则学者轻人之能而终于自是韩柳优劣由此而判
  今之世为人师者众笑之举世不师故道益离为人友者不以道而以利举世无友故道益弃呜呼生扵是病矣歌以为箴既以儆已又以诫人
  不师如之何吾何以成不友如之何吾何以増吾欲从师可从者谁借有可从举世笑之吾欲取友谁可取者童曰孟子尹公之他端人也其取友必端矣借有可取中道或舍仲尼不生牙也久死韩曰鲍叔牙与管仲为友后荐仲扵桓公以为相杜甫诗云君不见管鲍贫时交此道今人弃如土二人可作惧吾不似中焉可师耻焉可友谨是二物用惕尔后道茍在焉佣匄为偶道之反是公侯以走内考诸古外考诸物师乎友乎敬尔毋忽
  敌戒
  黄曰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家外患者国常亡子厚敌戒其立意亦同孟子常窃思范文子之言而后知孟子柳子之说有为而发文子云惟圣人能内外无患自非圣人内宁必有外忧此晋厉公侈文子欲释楚为外惧之言也审此则孟子之存敌国固以警战国之君而子厚之为敌戒亦为徳宗顺宗设耳
  皆知敌之仇而不知为益之尤皆知敌之害而不知为利之大秦有六国兢兢以强六国既除𧦧𧦧乃亡韩曰谓秦灭齐楚燕赵韩魏六国后不二世而亡𧦧𧦧自得貌又浅意说文云欺也孟子𧦧𧦧之声音颜色○𧦧音怡又汤何切晋败楚鄢音偃范文为患孙曰成十六年左氏晋师败楚于鄢陵范文子曰君幼诸臣不佞何以及此君其戒之厉之不图举国造怨孙曰成十七年左氏晋厉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群大夫而立其左右孟孙恶臧孟死臧恤药石去矣吾亡无日韩口襄二十三年左氏孟孙恶臧孙季孙爱之孟孙卒臧孙入哭甚哀多涕曰季孙之爱我美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美疚不如药石孟孙死吾亡无日矣智能知之犹卒以危矧今之人曽不自思敌存而惧敌去而舞废备自盈秪益为愈童曰说文愈病瘳也音庾又音臾敌存灭祸敌去召过有能知此道大名播惩病克寿矜壮死暴縦欲不戒匪愚伊耄我作戒诗思者无咎
  三戒并序
  东坡曰予读柳子厚三戒而爱之乃拟作河豚鱼乌贼鱼二说并序以自警见坡集
  吾恒恶世之人不推已之本而乘物以逞或依势以干非其类出技以怒强窃时以肆暴然卒迨扵祸有客谈麋驴䑕三物似其事作三戒黄曰子厚三戒临江之麋则为依势以干非类者殷永某氏之䑕则为窃时以肆暴者设二说之讥使强而贪者知所戒也黔驴之戒其犹在得失之域乎使中才庸人得是说以匿名遁迹不犯非分或得为之然仕于王朝人以黔驴为戒不才者隐其不才而疑于有才不徳者晦其不徳而象扵有徳则列扵庶位孰非吹竽之徒耶
  临江之麋
  临江之人畋得麋麑童曰麋麑鹿子也音眉倪畜之入门群犬垂涎扬尾皆来其人怒怛之自是日抱就犬习示之使勿动稍使与之戏积久犬皆如人意麋麑稍大忘已之麋也以为犬良我友抵触偃仆益狎犬畏主人与之俯仰甚善然时啖其舌啖音淡三年麋出门外见外犬在道甚众走欲与为戏外犬见而喜且怒共杀食之狼籍道上麋至死不悟
  黔之驴
  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至则无可用放之山下虎见之尨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稍出近之慭慭然莫相知韩曰慭慭恭敬也孙曰张龂怒貌鱼仅切他日驴一鸣虎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已也甚恐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又近出前后终不敢搏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驴不胜怒蹄之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㘎虎槛切断其喉尽其肉乃去噫形之尨也类有徳声之宏也类有能向不出其技虎虽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永某氏之䑕
  永有某氏者畏日拘忌异甚以为已生岁直子䑕子神也因爱䑕不畜猫犬犬一作又禁僮勿击䑕仓廪庖厨悉以恣䑕不问由是䑕相告皆来某氏饱食而无祸某氏室无完器椸无完衣童曰方言榻前凡赵魏之间谓之椸一曰衣架礼记男女不同椸架○椸音移饮食大率䑕之馀也昼累累与人兼行累伦追切夜则窃啮斗暴其声万状不可以寝终不厌数岁某氏徙居他州后人来居䑕为态如故其人曰是阴类恶物也盗暴尤甚且何以至是乎哉假五六猫阖门撤瓦灌穴购僮罗捕之杀䑕如丘弃之隐处臰数月乃已臰尺救切与臭同呜呼彼以其饱食无祸为可恒也哉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二十
  杂著
  沛国汉原庙铭并序
  韩曰汉惠帝即位诏有司为高帝立原庙至唐尚存载在祀典
  昔在帝尧光有四海元首万邦时则舜禹稷禼童曰禼高辛氏之子音薛与契同佐命垂统股肱天下张曰书元首明哉股肱良哉○一本作天子圣徳未衰而内禅音擅元臣继天而受命四姓承休迭有中邦孙曰舜妫氏禹姒氏后稷姬氏契子氏皆尧之元臣其后迭有天下五神环运炎徳复起孙曰五神五徳也至汉为火徳周道削灭秦徳暴戾皇天畴庸审厥保承乃命唐帝之后振而兴之韩曰春秋晋史蔡墨有言陶唐氏既衰其后有刘累班固赞高祖赞及之又俾九臣之后孙曰九臣九官也谓禹作司空弃为后稷契为司徒皋陶为士垂为共工益为虞伯夷为秩宗夔典乐龙为纳言○九一作元翊而登之所以绍复丕绩不坠厥祀故曲逆起为䇿士张曰周封舜后扵陈陈之子孙以国为氏至汉陈平佐高祖刲曲逆侯○曲逆音去遇辅成帝图吐谋洞灵奋竒如神舜之胄也汝阴韩曰汝阴夏侯婴所封婴之先出自姒姓杞简公为楚所城弟佗奔鲁悼公以其夏禹之后给以采地爵为侯后因以为夏侯氏脱帝密网韩曰婴为沛县吏与高祖相爱高祖戏而伤婴人有告高祖高祖时为亭长重坐伤人告故不伤婴婴证之移狱覆婴坐高祖系岁馀笞掠数百终脱高祖摧虏暴气扶乘天休运行嘉谋禹之苖也酂侯韩曰鄼萧何所封何之先出自子姓宋戴公裔孙乐大心平南宫长万有功封抡萧后因以为氏○酂音赞保绥三秦控引汉中孙曰项羽立沛公为汉王都南郑以何为丞相何进韩信东定三秦何留收巴蜀宏器廊度以大帝业禼之裔也淮阴韩曰淮阴韩信所封信之先出自姬氏左氏曰邘晋应韩武之 穆也曲沃桓叔之子万食采于韩因以为氏整齐天兵导扬灵威覆赵夷魏拔齐殄楚孙曰覆赵谓斩赵王成安君陈馀夷魏谓虏魏王豹定河东吞齐谓虏齐王广殄楚谓会垓下平项羽平阳韩曰平阳曹参所封参之先封曹以国为姓○阳下或有夏字非是破三秦虏魏王孙曰高祖至汉中以参为将军还定三秦与韩信攻魏获魏王豹绛侯韩曰后稷封扵邰七世孙古公亶父居岐山之周原后因为氏曰周至扵勃事汉封于绛定楚地固刘氏皆稷之裔也克复尧绪昭哉甚明天意若曰建大徳者必唐帝之胄故汉氏兴焉翼炎运者必唐臣之孙故群雄登焉是以高帝诞膺圣祚以垂徳厚探昊穹之奥旨载幽明之休祐杀白帝于大泽以承其灵童曰高祖夜经泽中有大蛇当径帝斩之后人至蛇所有老妪哭曰吾子白帝子也化为蛇当道今赤帝子斩之建赤旗于沛邑以昭其神张曰高祖为沛公旗帜尚赤假手于嬴以混诸侯韩曰秦嬴姓谓秦并六国而复归于汉凭力于项以离关东韩曰谓项羽剽悍而关东心离奉缵帝之元命纉作管切而四代之后咸献其用徳乘木之大统孙曰谓周木徳也而秦楚之盛不保其位既建皇极设都咸阳抚征四方训齐天下乃乐沛宫以追造邦之本乃歌大风以昭武成之徳童曰高祖十二年过沛歌曰大风起兮云飞掦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乃尊旧邦尊或作英以壮王业之基生为汤沐之邑没为思乐之地且曰万岁之下魂游于此孙曰高祖谓沛父兄曰㳺子悲故乡吾虽都关中万岁之后吾魂魄犹思沛其以沛为朕汤沐邑惟兹原庙沛宫之旧也韩曰恵帝诏郡国立原庙原重也谓先已有庙祭蚩尤于是庭而赤精降张曰高祖阮为沛公祠黄帝祭蚩尤于沛庭导灵命于是邦而群雄至登布衣于万乘而子孙得以纉其绪化环堵为四海而黎元得以安其业基岱宗之高源洪河之长蓄灵拥休此焉发迹盖以道备于是而后行之天下制成于是而后广之宇内天下备其道而神复乎本宇内成其制而心怀扵旧宜其正名以表功用成其始俾生灵尽其敬焉陈本以宅神用成其终俾生灵尽其慕焉故高帝定位建兹閟宫孙曰诗閟宫有侐建兹闷宫即上云沛宫也閟音秘恵帝嗣服爰立清庙见上注绵越千祀至今血食此所以成终而成始也且夫以断蛇之威安知不运其密用佐岁宫以流泽欤以约法之仁张曰高祖入关与父老约法三章耳安知不流其神眷与眷同相旧邦之遗黎欤以绍唐之馀庆统天之遗烈安知不奋其神化大祐扵下土欤然则展庆乞灵乌可已也铭于旧邑以迪天命其辞曰
  荡荡明徳时惟放勲揖让而退祚扵后昆群蛇辅龙孙曰晋世家文公即位赏从亡者未至介子推子推入绵上山中至死不见子推从者怜之悬书宫门曰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已乘云四蛇各入其宇一蛇襡怒终不见其处所以翊天门翊一作羾音工登翼炎运唐臣之孙秦网既离鹿骇东夏长蛇封豕韩曰左氏封豕长蛇以荐食上国封豕大猪也蹈跃中野天复尧绪锺祐于刘赫矣汉祖播兹皇猷扬旗沛庭约从诸侯从将客切豪暴震疉威声布流总制虎臣委成良畴剿殄霸楚剿子小切遂荒神州孙曰诗遂荒大东区宇怀濡黔黎辑柔表正万国炎灵用休定宅咸阳以都上㳺留观本邦在镐如周孙曰诗王在在镐文王都丰武王都镐穆穆恵皇宗禋克承崇崇沛宫清庙是凭原念大业肇经兹地乃専元命亦举严祀建旗衅鼓衅许仅切旗一作斾遂据天位魂游故都永介丕祉焕列唐典见题注严恭罔坠勤此休铭以昭本始
  剑门铭并序
  惟蜀都重险多货混同戎蛮人尨俗剽孙曰尨杂也嗜为冦乱皇帝元年八月帅丧众暴韩曰永贞元年八月剑南西川节度使幸皋卒群疑不制妖孽煽行㜸鱼列反亦作𧕏怙恃富强滔天阻兵孙曰书象恭泊天左氏阻兵安忍皋既卒度支副使刘辟自为留后讽诸将侥旄节时帝即位欲静镇四方即拜检校工部尚书西川节度使辟意帝可动益□蹇吐不臣语求统三川攻䧟他部北包剑门孙曰辟欲以所善卢文若节度东川即以兵取梓州凭负丘陵以张骜猛坚利锋镝以拒大顺谓雷霆之诛莫已加也惟梁守臣童曰蜀为古梁州之地礼部尚书严公以国害为私仇以天讨为已任韩曰宰相杜黄裳荐神䇿军使高崇文勇略可用元和元年正月以崇文为行营节度使将步骑五千为前锋卒京西兵马使李元奕东川节度使李康山南西道节度使严砺同讨辟推仁仗信不待司死童曰孟子有司死之士而人致其命立义抗愤不待喋血孙曰汉文纪今已诛诸吕新喋血京师○喋大颊切字当作蹀蹀谓履践之而士一其心悉师出次祗俟明诏凡诸侯之师必出于是储峙飨赉储音厨峙直里切取其丰穰乃遣前军严秦奉扬王诛诞告南土十一月孙曰当作二月右师逾利州蹈冦地乘山斩虏以遏奔冲左师出于剑门大攘顽嚚谕引劫胁蚁溃䑕骇险无以固以下一有为字收夺利地以须王师孙曰砺命严秦自汉原至神泉凡数十合下剑门覆荡口枚剑州破契丹命禆将可提弥珠斩虏之时将文昭徳刲刳肾肠振拔根柢俾无以肆毒用集我勲力𪔭一振𪔭音坟元戎启行孙曰诗元戎十乘以先启行取其渠魁以为大戮孙曰九月崇文克成都擒辟送长安由公忠勇愤悱上房吻切下音斐授任坚明谋猷弘长用能启辟险厄夷为大涂襄沮害气对乎天意帝用休嘉议功居首増秩师长韩曰传云钊辟反以储备有素检校尚书左仆射进为大藩宅是南服韩曰十月以砺为东川节度将校群吏愿刊山石昭著公之功垂綂无穷铭曰
  井络坤垠韩曰蜀在星分野为井络在卦为坤维孙曰河图括地象曰岷山之地上为井络时惟外区孙曰张载剑阁铭云矧兹陜隘土之外区外区谓在区域之外界山为门环扵蜀都丛险积货混并羌髳韩曰书牧誓及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人八国皆戎狄属文王者国名羌在西蜀髳微在巴蜀○羌驱羊切髳音矛狂猾窥隙狺狺啸呼旧注狺狺大吠声楚词猛犬狺狺○狺鱼斤切㹞同凭据势胜厚其凶徒皇帝之仁宥而不诛暴非徳驯害及巴渝张曰巴渝在唐属剑南道乃出王旅乃咨列岳牧臣司梁补注即谓严砺当其要束器备攸积糗粮是蓄补注书峙乃糗粮糗干饭人无増赋师以饶足喋血誓士玄机在握命分貔貅上音皮下音休陈为掎角韩曰左氏譬如捕鹿晋人掎之诸戎角之说文犄偏引也居□切右逾岷山左直剑门攻出九地孙曰孙子云善守者藏扵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乎九天之上上披重云攀天蹈空夷视阻艰破裂层垒殄殱群顽内获固圉补注左氏亦聊以固吾圉也外临平原天兵徐驱卒乘啴啴童曰诗王旅啴啴韩曰啴啴众也诗啴啴骆马他丹切大憝囚戮孙曰大憝谓辟也书元恶大憝憝徒对切戎夏咸欢帝图厥功惟梁是先开国进位南服于藩邦之清夷人以完安铭功鉴乱永代是观
  涂山铭并序
  惟夏后氏建大功定大位立大政勤劳万邦和宁四极威怀之道仪刑后王孙曰诗仪刑文王刑法也当乎洪流方割张曰书汤汤洪水方割灾被下土自壶口而导百川孙曰书冀州既载壶口治梁及岐此是治水自壶口始也大功建焉虞帝耄期顺承天历童曰书舜宅帝位三十有三载耄期倦于勤又曰天之历数在汝躬汝终陟元后自南河而受四海孙曰孟子云舜避尧之子扵南河之南讼狱讴歌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然后之中国践天子位焉今以为禹误大位定焉万国既同宣省风教自涂山而会诸侯韩曰哀七年左氏禹会诸侯扵涂山执玉帛者万国注涂山在夀春东北书云娶扵涂山孔安国云涂山国名皇甫谧云今九江当涂有禹庙则涂山在江南大政立焉功莫崇乎御大灾孙曰礼记能御大灾则祀之言禹有治水之功乃赐玄圭以承帝命童曰书禹锡玄圭告厥成功位莫尊乎执大象孙曰老子执大象天下往乃辑五瑞以建皇极孙曰五瑞即五玊也○辑音集政莫先乎齐大统乃朝玉帛以混经制是所以承唐虞之后垂子孙之丕业立商周之前树帝王之洪范者也呜呼天地之道尚徳而右功孙曰右亦尊也帝王之世崇徳而赏功故尧舜至徳而位不及嗣汤武大功而祚延于世有夏徳配于二圣而唐虞让功焉功冠于三代而商周让徳焉宜乎立极垂统贻于后裔当位作圣著为世凖则涂山者功之所由定徳之所由济政之所由立有天下者宜取扵此追惟大号既发华盖既狩方岳列位奔走来同山川守神莫敢遑宁孙曰吴代越堕会稽获骨马节専车吴子使来聘问之仲尼仲尼曰禹致群神扵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骨节専车此为大矣客曰敢问谁守为神仲尼曰山川之守足以纪纲天下者其守为神社稷之守为公侯羽旄四合孙曰定四年左氏晋人假羽旄于郑郑人与之周礼全羽为旞析羽为旌旄一作毛衣裳咸会孙曰荘二十七年穀梁传衣裳之会十有一未尝有㰱血之盟䖍恭就列俯偻听命然后示之以礼乐和气周洽申之以徳刑天威震耀制立谟训宜在长久厥后启征有扈而夏徳始衰羿距太康而帝业不守韩曰启禹之子太康启之子书甘誓启与有扈战于甘之野作甘誓五子之歌注太康盘扵游田不恤民事为羿所逐不得反国皇祖之训不由童曰书皇祖有训皇祖谓禹人亡政坠卒就陵替向使继代守文之君又能绍其功徳修其政统卑宫室恶衣服拜昌言平均赋入制定朝会则诸侯常至而天命不去矣兹山之会安得独光于后欤是以周穆遐追遗法复会于是山韩曰昭四年左氏椒举言于楚子曰康有酆宫之朝穆有涂山之会也声垂天下亦绍前轨用此道也故余为之铭庶后代朝诸侯制天下者仰则于此其辞曰惟禹体道功厚徳茂会诸侯卫孙曰侯卫五等之诸侯统壹宪度省方宣教化制殊类咸会坛位承奉仪矩礼具乐备徳容既孚乃举明刑以弼圣谟则戮防风一本明刑作明则则戮作刑戮遗骨専车见上注克明克威畴敢以渝宣昭黎宪一作献耆定混区孙曰耆音旨传祚后𦙍丕承帝图涂山岩岩界彼东国唯禹之徳配天无极即山刊碑贻后训则
  寿州安丰县孝门铭并序
  集注唐孝友传曰寿州永丰李兴亦有志行柳宗元为作孝门铭云云全载于传
  寿州刺史臣承思言九月丁亥安丰县令臣某上所部编户甿与氓同李兴父被恶疾岁月就亟就一作疾兴自刃股肉假托馈献其父老病已不能啖啜上音淡下妹恱切正作歠宿而死兴号呼抚臆口鼻垂血捧土就坟沾渍涕洟渍疾智切洟音夷坟左作小庐蒙以苫茨孙曰苫茨谓以草覆屋伏匿其中扶服顿踊孙曰扶服即匍匐字顿踊谓□踊也昼夜哭诉孝诚幽达神为见异庐上产紫芝白芝二本各长一寸庐中醴泉涌出竒形异状应验图记此皆陛下孝理神化阴中其心而克致斯事谨案兴氓庶贱陋循习浅下性非文字所导生与耨耒为业一作伍而能锺彼醇孝醇音淳超出古列天意神道犹锡瑞物以表殊异伏惟陛下有唐尧如天如神之徳童曰史记称尧其仁如天其智如神宜加旌褒合于上下请表其里闾刻石明白宣延风美观示后祀永永无极臣昧死上请制曰可其铭云一本无上三字
  懿厥孝思童曰诗永言孝思惟兹淑灵禀承粹和笃守天经童曰天经孝也泣侍羸疾默祷隐冥引刃自向残肌败形羞膳奉进忧劳孝诚惟时高高张曰诗高高在上曾不是听创巨痛仍号于穹昊捧土濡涕顿首成坟陷膺腐眦寒暑在庐草木悴死鸟兽踟蹰上音驰下音厨殊类异族亦相其哀肇有二位孙曰二位天地也孝道爰兴克修厥猷载籍是登在位有虞以孝蒸烝韩曰舜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仲尼述经以教扵曾孙曰孔子孝经为曽参而作惟昔鲁侯见命夷宫孙曰国语周宣王欲得国子之能导训诸侯者穆仲曰鲁侯孝王曰然则能治其民矣乃命鲁孝公扵夷宫补注史记鲁世家周宣王代鲁杀其君伯御立称于夷宫是为孝公注云夷宫宣王祖父夷王之庙古者爵命必扵祖庙亦有考叔寤庄称纯韩曰左氏郑庄公置姜氏于城颍颍考叔闻之有献于公公从之遂为母子如初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显显李氏实与之伦哀嗟道路涕慕里邻邦伯章奏稽首殷勤上动帝心旁达明神神锡秘祉三秀灵泉孙曰三秀芝革也楚词山鬼章云采三秀于山间灵泉即上所云醴泉涌出也帝命荐加亦表其门统合上下交赞天人建此碑号亿龄扬芬孙曰十万曰亿亿龄言其无穷也
  武冈铭并序
  元和七年四月黔巫东鄙黔音钤蛮獠杂扰旧注蛮獠西南夷名獠音老乂竹绞切亦作䝤盗弄库兵集注元和六年辰溆蛮酋张伯靖嫉黔中观察使督敛苛刻因聚众叛杀长史劫据辰绵诸州连九洞以自固九月以蜀州刺史崔能为黔中观察使贬前使窦群为开州刺史贼胁守帅南钩牂牁外诱西原韩曰汉定西南夷置牂牁郡西原西南夷地名置魁立帅一作伍杀牲盟誓洞窟林麓啸呼成群皇帝下铜兽符孙曰汉置郡守置铜虎符竹使符发兵遣至郡合符符合乃听发兵也符者谓各分其半右留京师左以与之发庸蜀荆汉南越东瓯之师孙曰庸即上庸县庸蜀谓剑南东西节度荆谓荆南节度汉谓山南东道节度南越谓广州节度东瓯谓福建观察四面讨问畏罪凭阻逃遁不即诛时惟潭部戎帅孙曰湖南观察使治潭州也御史中丞柳公绰练立将校提卒五百屯扵武冈韩曰武冈邵州县名不震不骞如山如林告天子威命明白信顺乱人大恐视公之师如百万视公之令如风雷怨号呻吟喜有攸诉投刃顿伏孙曰时黔中观察使雀能荆南节度使严绶及公绰讨之三岁不能定绶上言曰臣今谨以便宜先遣所部将李忠烈赍书喻旨俟其悛心伯靖亦上表请隶荆南乃降乃独诏绶招伯靖伯靖果以隶黔六州之地乞降绶命志烈复往伯靖遂以其家属舒秀和等诣江陵就戮诏绶皆投麾下将以抚之以伯靖为右威卫翊府中郎将六州平愿完父子卒为忠信奉职输赋进比华人无敢不龚母弟生婿继来于潭咸致天庭皇帝休嘉式新厥命凶渠同恶革面向化如醉之醒如狂之宁公为药石俾复其性诏书显异进临江汉孙曰以公绰为鄂岳观察使韩曰考公绰传不书其平伯靖之功岂史逸之耶益兵三倍为时硕臣殿扵大邦文儒申申有此武功于是夷人始复闻公之去相与高蹈涕呼孙曰哀二十一年左氏齐人歌曰鲁人之皋数年不觉使我高蹈注高蹈犹远行若寒去裘昔公不夸首级为已能力専务教诲俾邦斯平我老洎幼由公之仁小不为虺蜮童曰虺蝮虫也蜮短狐也似鳖三足○虺许伟切蜮音惑又越偪切大不为鲸鲵孙曰宣十二年左氏古者明王伐不敬取其鲸鲵而封之以为大戮鲸鲵以喻不义之人恩重事特不迩而远莫可追已愿铭武冈首以慰我思以昭我邻一作类以示我子孙一有弥字亿万年俾我奉国如今之诚邻之我怀如公之勤其辞曰今黔山之㠝童曰㠝高也音攅巫水之蟠韩曰巫山五溪也蟠曲也音盘鱼骇而离兽犯而残戸恐合窜披攘仍乱王师来诛来一作末斯死以缓公明不疑公信不欺援师定命援一作授俾邦克正皇仁天施我反其性我涂四阖公示之盟我愚抵死公示之恩既骨而完既亡而存奉公之训贻我子孙我始蝥贼孙曰诗去其螟螣及其蝥贼释虫云食根蝥食节贼○蝥音矛由公而仁我始冦仇由公而亲山畋泽䲣旧注周礼有䲣人䲣与鱼同畋音田输赋扵都陶穴刊木张曰诗陶复陶穴书随山刊木室我姻族烹牲是祀公受介福揲蓍以占揲舌牒切又音舌揲蓍一作折莼公宜百禄皇懋公功陟于大邦孙曰谓迁鄂岳远哉去我谁嗣其良有穴之丹孙曰辰州有丹穴有犀之颠匪曰余固公不可赂祝邻之徳恒遵公则朂余之世永谨邦制一作以永邦制南夷作诗刻示来裔
  井铭并序
  始州之人孙曰谓柳州人各以罂甈负江水孙曰罂甈类大腹小口尔雅云康瓠谓之甈瓠壶也旧注甈破婴也○婴音莺甈五计切莫克井饮崖岸峻厚旱则水益远人陟降大艰雨多涂则滑而颠恒惟咨嗟怨惑讹言终不能就元和十一年三月朔命为井城北隍上孙曰隍城池未晦果寒食洌而多泉补注易井洌寒泉食洌清也邑人以灌其上坚垍旧注说文云垍坚土也巨至切○一本作坚壮其利悠久其相者浮图谈康军事牙将米景凿者蒋晏凡用罚布六千三百孙曰周礼𨞬人掌敛市之罚布注罚布者犯市令者之泉钱行之曰布藏之曰泉役庸三十六大砖干七百其深八寻有二尺孙曰八尺为寻铭曰
  盈以其神其来不穷惠我后之人噫畴肯似扵政孙曰似续也其来日新一作盈其神
  舜禹之事
  晏元献曰此文与下谤誉咸宜等篇恐是博士韦筹所作
  魏公子丕由其父得汉禅音擅还自南郊谓其人曰舜禹之事吾知之矣韩曰魏黄初元年十一月文帝升坛即祚魏氏春秋曰礼毕顾谓群臣曰舜禹之事吾知之矣由丕以来皆笑之柳先生曰丕之言若是可也向者丕若曰舜禹之道吾知之矣丕罪也其事则信吾见笑者之不知言未见丕之可笑者也凡易姓授位公与私仁与强其道不同而前者忘后者系其事同使以尧之圣一日得舜而与之天下能乎吾见小争于朝大争于野其为乱尧无以已之何也尧未忘于人舜未系于人也尧之得于舜也以圣舜之得于尧也以圣两圣独得于天下之上奈愚人何其立扵朝者放齐犹曰朱启明犹一作独而况在野者乎尧知其道不可退而自忘舜知尧之忘已而系舜于人也进而自系舜举十六族去四凶族使天下咸得其人一作仁命二十二人兴五教立礼刑使天下咸得其理合时月正历数齐律度量权衡使天下咸得其用积十馀年人曰明我者舜也齐我者舜也资我者舜也天下之在位者皆舜之人也而尧𬯎然𬯎徒囘切聋其聪昏其明愚其圣人曰往之所谓尧者果乌乎在哉或曰耄矣曰匿矣又十馀年其思而问者加少矣至于尧死天下曰久矣舜之君我也夫然后能揖让受终于文祖舜之与禹也亦然禹旁行天下功系于人者多而自忘也晚益之自系犹是也而启贤闻于人故不能夫其始系于人也厚则其忘之也迟不然反是汉之失徳久矣其不系而忘也甚矣宦董袁陶之贼生人盈矣孙曰谓董卓袁绍袁术陶谦也丕之父攘祸以立强积三十馀年天下之主曹氏而已无汉之思也丕嗣而禅天下得之以为晚何以异夫舜禹之事耶然则汉非能自忘也其事自忘也曹氏非能自系也其事自系也公与私仁与强其道不同其忘而系者无以异也尧舜之忘不使如汉不能授舜禹舜禹之系不使如曹氏不能受之尧舜然而世徒探其情而笑之故曰笑其言者非也问者曰尧崩天下若丧考妣四海遏密八音三载子之言忘若甚然是可不可欤曰是舜归徳于尧史尊尧之徳之辞者也尧之老更一世矣徳乎尧者盖已死矣其幼而存者尧不使之思也不若是不能与人天下
  谤誉
  凡人之获谤誉于人者亦各有道君子在下位则多谤在上位则多誉小人在下位则多誉在上位则多谤何也君子宜于上不宜于下小人宜于下不宜于上得其宜则誉至不得其宜则谤亦至此其凡也然而君子遭乱世不得已而在于上位则道亦咈于君而利必及于人由是谤行于上而不及于下故可杀可辱而人犹誉之小人遭乱世而后得居于上位则道必合于君而害必及扵人由是誉行于上而不及于下故可宠可富而人犹谤之君子之誉非所谓誉也其善显焉尔小人之谤非所谓谤也其不善彰焉尔然则在下而多谤者岂尽愚而狡也哉在上而多誉者岂尽仁而智也哉其谤且誉者岂尽明而善褒贬也哉然而世之人闻而大惑出一庸人之口则群而邮之补注邮谓如置邮之传也且置于远迩莫不以为信也岂惟不能褒贬而已则又蔽于好恶夺于利害吾又何从而得之耶孔子曰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善人者之难见也则其谤君子者为不少矣其谤孔子者亦为不少矣传之记者叔孙武叔时之显贵者也其不可记者又不少矣是以在下而必困也及乎遭时得君而处乎人上功利及于天下天下之人皆欢而载之向之谤之者今从而誉之矣是以在上而必彰也或曰然则闻谤誉于上者反而求之可乎曰是恶可无亦征其所自而已矣其所自善人也则信之不善人也则勿信之矣茍吾不能分于善不善也则已耳如有谤誉乎人者吾必征其所自未敢以其言之多而举且信之也其有及乎我者未敢以其言之多而荣且惧也茍不知我而谓我盗跖之石切吾又安取惧焉取一作敢茍不知我而谓我仲尼吾又安取荣焉知我者之善不善非吾果能明之也要必自善而已矣
  咸宜
  黄曰遭兴运而爵位遇乱世而诛戮柳子咸以为宜使居爵位而皆贤被诛乱而皆不肖胡为不宜哉然世亦有如刘文静裴寂之徒当李唐之兴非有卓绝之姿而尸天之功卒之被躁妄诛被妖言斥有愧于萧曹之辅汉遭兴运而爵位皆谓之宜可乎世又有如陈蕃孔融之徒当东汉之末窦后临朝曹节王甫谄䛕得幸陈仲举以名贤参政为黄门所困卒死于蹋踧曹孟徳以鬼蜮之奸谋迁汉鼎孔文举直论乖忤终以积嫌逮系而弃市遇乱世而诛戮者皆谓之宜可乎
  兴王之臣多起污贱人曰幸也亡王之臣多死冦盗人曰祸也余咸宜之当两汉氏之始屠贩徒隶出以为公侯卿相无他焉彼固公侯卿相器也遭时之非是以诎独其始之不幸非遭高光而以为幸也汉晋之末公侯卿相劫戮困饿器也遭时之非是以出独其始之幸非遭卓曜而后为祸也孙曰卓曜谓董卓刘曜彼困于昏乱伏志气屈身体以下奴虏平难泽物之徳不施于人一得适其愫孙曰愫向也其进晚耳而人犹幸之彼伸于昏乱抗志气肆身体以傲豪杰残民兴乱之技行于天下一得适其傃其死后耳而人犹祸之悲夫余是以咸宜之
  鞭贾
  韩曰此篇端以讽空空于内者贾技于朝求过其分而实不足赖云黄曰以老芋为㐲神以栀栀为伪鞭子厚之作意在愤世嫉邪耳然子厚所谈者不外乎尧舜姬孔之道奈何乃以伊周管葛轻誉当路小人自取败咎言行相反如是而罪市人鬻者之欺子厚真欺人耶
  市之鬻鞭者人问之其贾宜五十韩曰孟子布帛长短同则贾相若○贾音嫁必曰五万复之以五十则伏而笑以五百则小怒五千则大怒必五万而后可有富者子适市买鞭出五万持以夸余视其首则拳蹙而不遂视其握则蹇仄而不植其行水者一去一来不相承其节朽黑而无文一本有材字掏之灭爪而不得其所穷孙曰爪按曰掏○掏乞洽切举之翲然若挥虚焉旧注翲飞也纰招切余曰子何取于是而不爱五万曰吾爱其黄而泽且贾者云余乃召僮爚汤以濯之童曰爚温也音籥则遬然枯遬音速苍然白向之黄者栀也旧注栀木实可以染黄音支泽者蜡也富者不悦然犹持之三年后出东郊争道长乐坂下童曰坂坡也音反马相踶童曰踶蹋也庄子怒则分背相踶踶徒计切因大击鞭折而为五六马踶不已坠于地伤焉视其内则空空然其理若粪壤无所赖者今之栀其貌蜡其言以求贾技于朝一有者字贾音古当其分则善一误而过其分则喜当其分则反怒曰余曷不至扵公卿然而至焉者亦良多矣居无事虽过三年不害当其有事驱之扵陈力之列以御乎物以夫空空之内粪壤之理而责其大击之效恶有不折其用而获坠伤之患者乎一无者字
  吏商
  黄曰圣贤之道行之以城区区名利一切处之以无心子厚为廉将以为商使天下之廉者皆执是说以要利禄则必有弊车赢马恶衣菲食以沽名誉者多矣率天下以为伪未必不自斯说启之
  吏而商也污吏之为商不若廉吏之商其为利也博污吏以货商资同恶与之为曹孙曰资藉也大率多减耗役佣工费舟车射时有得失取货有苦良童曰周礼辨其苦良盗贼水火杀敓焚溺之为患敓与夺冋幸而得利不能什一二身败禄夺大者死次贬废小者恶终不遂者一作名污吏恶能商矣哉廉吏以行商行下孟切下其行并同不役佣工不费舟车无资同恶减耗时无得失货无良苦盗贼不得杀敓水火不得焚溺利愈多名愈尊身富而家强子孙葆光孙曰葆大也音保是故廉吏之商博也茍修严洁白以理政由小吏得为县由小县得大县由大县得刺小州其利月益各倍其行不改又由小州得大州其利月益三之一其行又不改又由大州得廉一道孙曰廉察也其利月益之三倍不胜富矣茍其行又不改则其为得也夫可量哉虽赭山以为章孙曰赭赤也章犹枚也史记山居千章之材是也○赭音者涸海以为盐童曰涸竭也未有利大能若是者然而举世争为货商以故贬吏相逐于道百不能一遂人之知谋好迩富而近祸如此悲夫或曰君子谋道不谋富子见孟子之对宋硁乎硁口茎切何以利为也韩曰孟子谓宋硁曰为人臣者怀利以事其君为人子者怀利以事其父是君臣父子兄弟终去仁义怀利以相接然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柳子曰君子有二道诚而明者不可教以利明而诚者利进而害退焉吾为是言为利而为之者设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补注礼记中庸之文吾哀夫没于利者以乱人而自败也姑设是庶由利之小大登进其志幸而不挠乎下挠女巧切以成其政交得其大利吾言不得已尔何暇从容若孟子乎孟子好道而无情其功缓以疏未若孔子之急民也
  东海若
  东海若陆游登孟诸之阿集注东海若东海神名孟猪泽名按书导荷泽被孟诸注在河东北汉地理志孟猪在梁国睢阳县东北周礼作望诸得二瓠焉唐曰瓠匏也胡故切刳而振其犀以嬉孙曰犀瓜辩诗齿如瓠犀是也○刳丘胡切取海水杂粪壤蛲蛔而实之旧注曰蛲蛔人腹中虫蛲如消切蛔音尤又音囘臭不可当也窒以密石举而投之海逾时焉而过之曰是故弃粪耶其一彻声而呼曰我大海也东海若呀然笑曰童曰呀然笑貌○呀虚牙切怪矣今夫大海其东无东其西无西其北无北其南无南旦则浴日而出之夜则滔列星涵太阴孙曰太阴月也扬阴火珠宝之光以为明其尘霾之杂不处也霾音埋必泊之西澨音誓故其大也深也洁也光明也无我若者今汝海之弃滴也而与粪壤同体臭朽之与曹蛲蛔之与居其狭咫也孙曰八寸曰咫又冥暗若是而同之海不亦羞而可怜哉子欲之乎吾将为汝扶石破瓠荡群秽于大荒之岛荡音荡而同子于向之所陈者可乎粪水泊然不恱曰我固同矣吾又何求于若吾之性也亦若是而已矣秽者自秽不足以害吾洁狭者自狭不足以害吾广幽者自幽不足以害吾明而秽亦海也狭亦海也幽亦海也突然而往于然而来孰非海者子去矣无乱我其一闻若之言号而祈曰吾毒是久矣吾以为是固然不可异也今子告我以海之大又目我以故海之弃粪也吾愈急焉涌吾沫不足以发其窒旋吾波不足以穴瓠之腹也就能之穷岁月耳愿若幸而哀我哉东海若乃抉石破瓠投之孟诸之陆荡其秽于大荒之岛而水复于海尽得向之所陈者焉而向之一者终与臭腐处而不变也今有为佛者二人同出扵毗卢遮那之海而泊扵五浊之粪而幽于三有之瓠而窒于无明之石而杂于十二类之蛲蛔孙曰十二类谓子为鼠丑为牛之类人有问焉其一人曰我佛也毗卢遮那五浊三有无明十二类皆空也一也无善无恶无因无果无修无证无佛无众生皆无焉吾何求也问者曰子之所言性也有事焉夫性与事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子守而一定一有则字大患者至矣其人曰子去矣无乱我其一人曰嘻吾毒之久矣吾尽吾力而不足以去无明穷吾志而不足以超三有离五浊而异夫十二类也就能之其大小劫之多不可知也若之何问者乃为陈西方之事使修念佛三昧一空有之说于是圣人怜之接而致之极乐之境而得以去群恶集万行居圣者之地同佛知见矣向之一人者终与十二类同而不变也夫二人之相远也远一作违不若二瓠之水哉今不知去一而取一甚矣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二十cq=162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二十一
  杂著
  读韩愈所著毛颖传后题
  韩曰元和五年十一月公与杨诲之书云足下所持韩生毛颖传来仆甚竒其书恐世人非之今作数百言知前圣不必罪俳也○退之毛颖传见韩集三十六卷此不复载
  自吾居夷孙曰谓为永州司马不与中州人通书有来南者时言韩愈为毛颖传不能举其辞而独大笑以为怪而吾久不克见杨子诲之来补注诲之杨凭之子始持其书索而读之若捕龙蛇搏虎豹孙曰搏撃也急与之角而力不敢暇信韩子之怪于文也世之模拟窜窃取青嫓白旧注尔雅云嫓配也匹诣切肥皮厚肉柔筋脆骨而以为辞者之读之也其大笑固宜且世人笑之也不以其俳乎唐曰说文俳戏也音排而排又非圣人之所弃者诗曰善戏谑兮不为虐兮童曰诗淇澳之辞太史公书有滑稽列传孙曰滑乱也稽同也言便捷之人言非若是言是若非言能乱同异也滑字音骨稽字音鸡皆取乎有益于世者也故学者终日讨说答问呻吟习复应对进退掬溜播洒掬音菊溜力救切则罢惫而废乱罢音疲惫蒲拜切故有息焉㳺焉之说张曰礼记之文不学操缦不能安弦韩曰礼记之文注云操缦杂弄也○操七刀切弦一作弦有所拘者有所纵也太羮玄酒孙曰礼记大羮不和注云太羮肉汁也不加盐梅玄酒在室注云玄酒明水盖阴鉴所取之水也体节之荐孙曰体谓全体节谓折节味之至者而又设以竒异小虫水草樝梨橘柚孙曰樝似梨而酢橘柚似橙而酢○樝音查苦醎酸辛虽蜇吻裂鼻童曰蜇虫螫也音哲吻无闷反缩舌涩齿而咸有笃好之者文王之菖蒲葅韩曰吕氏春秋云文王嗜莒蒲葅孔子闻而效之缩颈而食之三年然后胜之○葅侧鱼切亦作菹屈到之芰韩曰楚屈到嗜芰有疾召宗老属之曰祭我必以芰见国语○芰音技曽晢之羊枣孟子曽晢嗜羊枣而曽子不忍食羊枣晢曽点字然后尽天下之竒味以足于口独文异乎韩子之为也亦将弛焉而不为虐欤韩曰礼□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诗不为虐兮○虐吁谑切息焉㳺焉而有所纵欤尽六艺之竒味以足其口欤而不若是则韩子之辞若壅大川焉其必决而放诸陆孙曰国语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不可以不陈也且凡古今是非六艺百家大细穿穴用而不遗者毛颖之功也韩子穷古书好斯文嘉颖之能尽其意故奋而为之传以发其郁积而学者得之励其有益于世欤是其言也固与异世者语而贪常嗜琐者孙曰琐细也犹呫呫然动其喙补注呫呫多言貌他协切喙呼惠切彼亦劳甚矣乎
  裴墐崇丰二陵集礼后序
  韩曰墐尝为万年令公亦志其墓碣谓其撰崇丰二陵集礼藏之南阁如序所言○墐音仅又渠巾切
  传曰诗书执礼童曰论语之文礼不执则不行一无礼执二字自开元制礼大臣避讳去国恤章而山陵之礼遂无所执世之不学者乃妄取豫凶事之说而大典阙焉孙曰周礼五礼吉凶賔军嘉也唐初徙凶礼第五显庆三年正月许敬宗李义府上所修新礼以为㓙事非臣子所宜言去国恤一篇自是天子凶礼遂阙国有大故则临时采掇附比以从事事已则讳而不传故后世无考由是累圣山陵皆摭拾残缺附比伦类已乃斥去其后莫能徴永贞元和问天祸仍遘刘曰贞元二十一年正月徳宗崩元和元年正月顺宗崩自崇陵至于丰陵不能周岁刘曰永贞元年十月徳宗葬崇陵元和元年七月顺宗葬丰陵司空杜公由太常相天下韩曰贞元二十年杜黄裳相元和二年罢其后检校司空连为礼仪使择其僚以备损益于是河东裴墐补注裴瑾字封叔河东闻喜人以太常丞陇西辛秘以博士用焉孙曰秘贞元中擢明经第其学于礼家尤洽高郢为太常卿奏为主簿再辟礼仪使府内之则攒涂秘器孙曰攒积木以殡也汉旧仪云东囿秘器作梓棺素木长三丈崇广四尺○攒徂丸切通作菆象物之宜孙曰谓涂车刍灵之属外之则复土斥上孙曰汉文纪张武为复土将军复土谓穿圹下棺已而置之即以为坟故云复土复反也汉惠纪赐视作斥上者将军四十金服䖍云斥上旷上如淳曰斥开也开土地为塜旷故以开斥言之因山之制孙曰汉文赞治霸陵因其山不起坟上之则顾命典册补注顾命临终之命谓遗诏也与文物以受方国方一作万下之则制服节文颁宪则以示四方由其肃恭礼无不备晏本下且字作具字且包并总统千载之盈缩罗络旁午百氏之异同捜扬剪截而毕得其中顾问关决而不悖于事议者以为司空公得其人而邦典不坠裴氏乃悉取其所刊定及奏复于上辨列于下聫百执事之仪以为崇丰二陵集礼藏之于太常书阁君子以为爱礼而近古焉者或无近字或无者字或无而近二字昔韦孟以诗礼传楚而郊庙之制卒正于玄成韩曰韦孟彭城人为楚元王传作诗讽諌自孟至贤五世贤子玄成字少翁以父任为郎元帝时奏罢郡国庙郑玄以笺注师汉而禅代之仪卒集于小同韩曰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人注周易尚书毛诗仪礼礼记论语孝经尚书大传中候乾象历等孙小同仕魏高贵乡公崇三老五更以小同为五更车驾躬行古礼焉贾谊以经术起而嘉最好学韩曰贾谊年少颇通诸家之书文帝召为博士后为梁王太傅死汉武初立举谊孙二人至郡守嘉最好学能世其家卢植以儒学用而谌为祭法韩曰植字子干涿郡人事后汉为北中郎将作尚书章句礼记解诂五世孙谌字子谅事晋为中书侍郎撰祭法注庄子行于世旧史咸以为荣今裴氏太尉公韩曰谓墐之高祖行俭也以礼匡义嗣侍中公以礼议封禅韩曰谓墐之曽祖光庭也开元十三年玄宗将封泰山恐突厥入冦光庭为兵部侍郎言于宰相张说云云说奏行之祠部公以礼承大事韩曰谓墐之祖稹也累官起居郎开元末玄宗以寿王瑁母宠欲立为太子稹陈申生戾园之祸以諌上谢之迁祠部员外郎大理公韩曰谓墐之父儆也字九思官至大理卿以礼辅东宫而瑾也以礼奉二陵又能成书以充其阙其为爱礼近古也源远乎哉瑾字封叔其伯仲咸以文学显于世孙曰儆四子坚瑾损埙皆有文学大理之兄正平节公孙曰稹子倩字容卿以仪范成家道以文雅经邦政童曰倩代第五琦为度支郎中今相国郇公其宗子也孙曰倩子均字君齐元和三年九月同平章事封郇国公郇公以孝友勤劳扬于家邦一无扬字游其门若闻韶濩入其庙如至邹鲁恩溢乎九族礼仪乎他门则封叔之习礼也其出于孝弟欤成书也其本于忠敬欤由于家而达于邦国其取荣于史氏也果矣
  柳宗直西汉文类序
  韩曰公尝志宗直殡谓其撰汉书文章为四十卷歌谣言议纎悉备具连累贯统好文者以为工此序益公在永未召时作
  左右史混久矣言事驳乱孙曰礼记玉藻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事即动也○驳字音剥尚书春秋之旨不立童曰书以纪言春秋以纪事自左丘明传孔氏补注谓左氏为春秋传也太史公述历古今合而为史补注司马迁自序曰卒述陶唐以来至于麟趾自黄帝始著十二本纪作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凡百三十篇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为太史公书○一有记字迄于交错相糺音纠莫能离其说独左氏国语纪言不参事战国䇿春秋后语孙曰晋孔衍字舒元以战国策所书为未尽善乃引太史公所记参其同异删彼二家聚为一录号春秋后语颇本右史尚书之制然无古圣人蔚然之道大抵促数耗矣童曰耗不明也莫报切而后之文者宠之宠一作袭文之近古而尤壮丽莫若汉之西京班固书传之吾尝病其畔散不属之欲切无以考其变欲采比义会年长疾作驽堕愈日甚未能胜也幸吾弟宗直韩曰宗直字正夫公之从父弟也元和十一年从公至柳而卒年三十三爱古书乐而成之捜讨磔裂磔陟格切攟摭融结童曰说文云攟摭拾也博雅云取也攟俱运切摭之石切离而同之与类推移不易时月而咸得从其条贯森然炳然若开群玉之府孙曰穆天子传癸巳至于群玉之山先王之所谓策府注云言往古帝王以藏书䇿之府指挥聨累圭璋琮璜之状集注周礼六币圭以马璋以皮璧以帛琮以锦琥以绣璜以黼说文圭瑞玉也上员下方剡上为圭半圭为璋琮丈八寸似车釭璜半璧○璋音章璜音黄琮俱攻切各有列位不失其叙虽第其价可也以文观之则赋颂诗歌书奏诏䇿辨论之辞毕具以语观之则右史纪言尚书战国䇿成败兴坏之说大备无不苞也噫是可以为学者之端耶一无之字始吾少时有路子者自赞为是书吾嘉而叙其意而其书终莫能具卒俟宗直也故删取其叙系于左以为西汉文类首纪殷周之前其文简而野魏晋以降则荡而靡得其中者汉氏汉氏之东则既衰矣当文帝时始得贾生明儒术武帝尤好焉而公孙弘董仲舒司马迁相如之徒作风雅益盛敷施天下自天子至公卿大夫士庶人咸通焉于是宣于诏策达于奏议讽于辞赋传于歌谣由高帝迄于哀平王莽之诛四方之文章盖烂然矣史臣班孟坚修其书拔其尤者充于简册则二百三十年间列辟之达道童曰列辟人主也名臣之大范贤能之志业黔黎之风美列焉若乃合其英精一作菁离其变通论次其叙位必俟学古者兴行之唐兴用文理一作章贞元间文章特盛本之三代浃于汉氏浃即协切与之相凖于是有能者取孟坚书类其文次其先后为四十卷
  杨评事文集后序
  韩曰杨君凌也先友记云杨氏兄弟者弘农人凭由江南西道入为散骑常侍凝以兵部郎中卒凌以大理评事卒用知评事之为凌也审矣唐书云凌终侍御史误也
  赞曰文之用辞令褒贬导扬讽谕而已虽其言鄙野足以备于用然而阙其文采固不足以竦动时听夸示后学立言而朽君子不由也故作者抱其根源而必由是假道焉作于圣故曰经述于才故曰文文有二道辞令褒贬本乎著述者也导扬讽谕本乎比兴者也著述者流盖出于书之谟训易之象系春秋之笔削其要在于高壮广厚词正而理备谓宜藏于简册也比兴者流盖出于虞夏之咏歌殷周之风雅其要在于丽则清越孙曰扬子诗人之赋丽以则谓靡丽而有法则礼记其声清越而长言畅而意美谓宜流于谣诵也兹二者考其旨义垂离不合故秉笔之士恒偏胜独得而罕有兼者焉厥有能而専美命之曰艺成虽古文雅之盛世不能并肩而生唐兴以来称是选而不怍者梓潼陈拾遗韩曰陈子昻梓州射洪人尝为右拾遗唐兴文章承徐庾馀风天下祖尚子昻始变正风雅其后燕文贞以著述之馀攻比兴而莫能极韩曰张说封燕国公谥文贞朝廷大述作多出其手其文属思精壮世所不逮说殁后帝使就家录其文行于世张曲江以比兴之隟与隙同穷著述而不克备韩曰张九龄韶州曲江人开元后天下称曲江公而不名云一本穷字下有作者二字其馀各探一隅相与背驰于道者其去弥远文之难兼斯亦甚矣若杨君者少以篇什著声于时其炳耀尤异之词讽诵于文人满盈于江湖达于京师晚节遍悟文体尤邃叙述学富识远才涌未已其雄杰老成之风与时増加既获是不数年而夭其季年所作尤善其为鄂州新城颂诸葛武侯传论饯送梓潼陈众甫汝南周愿河东裴泰孙曰贞元十八年泰为安南都护武都符义府符一作可太山羊士谔孙曰元和三年士谔贬资州刺史陇西李炼凡六序庐山禅居记辞李常侍启远游赋七夕赋皆人文之选已用是陪陈君之后其可谓具体者欤呜呼公既悟文而疾既即功而废废不逾年大病及之卒不得穷其功竟其才遗文未克流于世休声未克充于时凡我从事于文者所宜追惜而悼慕也宗元以通家修好幼获省谒故得奉公元兄命论次篇简遂述其制作之所诣以系于后
  濮阳吴君文集序
  韩曰据传吴武陵信州人元和初擢进士第不书其父之名与文唯载初柳宗元谪永州而武陵亦坐他事流永宗元贤其才与序所言皆合
  博陵崔成务尝为信州从事为余言邑有闻人濮阳吴君孙曰吴君系本濮阳后居信州弱龄长鬛而广颡孙曰春秋传使长鬛者谓长须也好学而善文居乡党未尝不以信义交于物教子弟未尝不以忠孝端其本以是卿相贤士率与亢礼余尝闻而志乎心会其子偘去声又口卑切与侃同更名武陵升进士韩曰元和二年武陵登第得罪来永州韩曰元和三年武陵坐事流永州因奉其先人文集十卷再拜请余以文冠其首余得遍观焉其为辞赋有戒茍冒陵僣之志其为诗歌有交王公大人之义其为诔志吊祭有孝恭慈仁之诚而多举六经圣人之大旨发言成章有可观者古之司徒必求秀士由乡而升之天官孙曰礼记司徒命乡论秀升之司徒曰选士论选士之秀者而升之学曰俊士周礼卿大夫献贤能之书于王王拜而受之登于天府古之太史必求人风陈诗以献于法宫童曰王制命太师陈诗以观民风然后材不遗而志可见近世之居位者或未能尽用古道故吴君之行不昭而其辞不荐虽一命于王而终伏其志伏一作大呜呼有可惜哉一无有字武陵又论次志传三卷继于末其官氏及他才行甚具云孙曰武陵终韶州刺史无子女汭湘
  五百家注柳先生集卷二十一
<集部,别集类,汉至五代,五百家注柳先生集>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新编外集卷一
  万年县丞柳君墓志并序
  韩曰史表载虬后周中书侍郎美阳孝公与志稍戾岂史误耶万年公贞元十二年卒是年葬志是时作
  惟贞元十二年龙集景子孙曰仓龙太岁三月日前万年县丞柳君终于长安升平里之私第享年五十长子弘礼承家当位次曰传礼幼曰好礼奉夫人洎仲父之命考时定制动合古道三日而殡三月而葬孙曰王制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殡三月而葬粤五月十九日甲子克开长安县高阳原祔于先茔礼也先时撰辰酌礼撰择也称义备物外姻毕至孙曰左氏士逾月外姻至宗人来会从弟宗元受族属之教泣涕濡翰书辞纪行曰君讳元方字某解人也系自周鲁后得柳姓孙曰鲁孝公子展之孙以王父字为谥至展禽食采于柳因为氏鲁为楚灭柳氏入楚楚为秦灭柳氏迁晋之解县故柳氏为河东解人七代祖虬后魏中书令封美阳公孙曰虬字仲盘西魏大统中为中书侍郎四叶至皇考惇皇朝朝散大夫资阳令祖延州司马考颐宣州宁国丞济徳克绍厥类藏聪䀲明粹为淑和少孤季父建孙曰颐三子长元方季即建建为金部郎中抚字训道通左氏春秋贯历代史指画罗列接在视听嗜为文章辞富理精以门荫出身调补宣州溧水尉网簿贡赋入于天府特授同州冯翊尉改京兆府云阳主簿转长安主簿迁万年丞端靖守贞处剧不挠秩满居养素食贫常好竺干之道自搌尘昏之外搌音展极也外一作表泊如也既而婴被沈疾不克永夀姻戚动怀明友道伤佥曰天之报施善人何如哉君前娶河南独孤氏左司郎中缅之女孙曰缅子三人寔寂密二子早世继室以裴夫人谏议大夫虬之女孙曰虬河东人代宗时为谏议大夫阴教内则著于闺闱有女三人焉呜呼铭志之来古矣是不可阙遂勒玄石措于阴堂童曰阴堂圹中铭曰
  振振吾宗徳之宅耶惟君之徳至其赜耶徳而不夀命既厄耶松柏苍耶不朽石耶
  处士段弘古墓志并序
  韩曰御史中丞崔公能也时为永州刺史公元和九年尚在永州故荐弘古于崔迨其死崔犹为经纪其䘮可谓贤矣公正集有祭弘古文当其丧过永州时作志亦于是时作也
  段处士弘古读纵横书孙曰汉志有纵横十二家盖苏秦张仪之书也刚峭少合尤濩落孙曰濩落大貌庄子作瓠落与濩落同不事产人或交之度非义辄去以故年五十不就禄尝以法家言孙曰汉志有法家者流抵御史大夫何士干延以上座将用之会士干死闻襄阳节度使于𬱖爱人大言遂干以兵画一见喜甚居月馀视𬱖终不可与立功又遁去孙曰𬱖字允元贞元十四年九月以𬱖为襄州刺史山南东道节度使陇西李景俭祝曰景俭字致用东平吕温祝曰温字化光高气节尚道艺闻其名求见大欢留门下或一岁或半岁夜与言不知日出温卒祝曰元和六年温卒景俭逐孙曰元和三年十月景俭贬江陵户曹参军前右拾遗张宿一作道与然诺南见中山刘禹锡河东柳宗元二人者言于御史中丞崔公公时降治永州知其信贤侥其去侥与邀通遮也又南抵好义容州扶风窦群孙曰元和八年四月以群为容管经略使途过桂桂守旧知君拒不为礼君愤怒发病不肯治曰平生见大人未尝相下今穷于此年加老接接无所容入也益困于俗笑吾安用生为埋道边耳居六月死逆旅中崔公为出涕命持赠赙致其丧来永州哭为祭之与丧具道里费归葬澧州安乡县黄山南麓上君之死元和九年八月十六日后某月日葬祖某官父某官妻彭城刘氏子知微知章皆未冠铭曰
  廉不贪直不倚困者吾之孙曰困者谓己及禹锡之属皆穷困也通者不以孙曰言通达者则不用也不惩其踬卒以亢死观游非类有贱非鄙何以葬之黄山南趾
  潞州兵马曹柳君墓志
  韩曰志云贞元二十一年十月葬志当是时作
  柳氏子某为平陆丞王父母之丧寓于外贞元二十一年始葬于虢之阌乡窆祝曰说文窆葬下棺也彼验切墨遇食乃贻书其族尚书礼部员外郎宗元使为其志且曰吾之先自魏已来为宰相者累世孙曰庆为魏侍中自后四世为宰相我高祖讳万齿为伊阙令袭其先河间郡公曾祖讳某浙州刺史咸有懿徳洎于兵曹府君讳某勤身惠志好义能让而同故交者固直而敬故亲者睦凡举明经者四皆获美仕初为陆浑主簿次吴县尉次上党丞潞州兵曹参军其勾稽摘发毗赞关决无不胜职加朝散大夫某年月日终于官次殡于州若千里会世多难家又贫窭故不及夫事呜呼我曾祖王父葬于颍阳我伯祖叔祖洎伯父皆葬阌乡皇天原望夀里颍阳北临间其地阴狭岸又数坏大惧不克久安神居是以从他兆于兹卜用七月六日甲子将以具于玄堂之下固故有望乎尔也于是删其书为文置于邮中俾移于石上
  永州司功参军谭随亡母毛氏志文
  韩曰年月志皆不载据题云永州公在永时作
  毛氏夫人父曰仪禹丰州别驾祖弘义济州户曹夫人归谭氏曰损为邓州司仓参军损父昌为常州录事参军祖曰元爱为左羽林大将军弘农男惟谭洎毛氏于周咸为诸侯谭入于莒毛及魏为后族千岁复合夫人生丈夫子曰随随谨愿好礼始克于裴柳为姻随娶裴氏今中书舍人次元之族弟也女子嫁柳氏曰从肇曰余族兄也余早承族兄之教闻夫人之徳且曰随之所以能立洎吾嫂之所以令皆夫人之训则宜有以文其声诗刻而措诸墓夫人讳某夀若干某年月日终某年月日祔于此志曰
  周之列国谭子毛伯合是二姓从其匹敌夫人有训乃䇿厥族惟时善良不享丰福懿厥子姓追号宪徳内言不出孰表贞节愿垂休铭永志幽谷






  五百家注柳先生新编外集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新编外集卷二
  为文武百官请复尊号表六首
  韩曰公正集中有为京兆府请复尊号表三又有为耆老请复尊号表二皆在贞元十九年间盖为徳宗复圣神文武之号作也其事已详于正集之注今又有表六盖在正集之表前作
  臣等言臣窃观前代之盛列辟之英孙曰司马相如曰历选列辟以迄于今咸保鸿名而崇明号或配其徳或昭其功盖所以扬耿光孙曰书以觐文王之耿光以扬武王之大烈耿光光明也彰淳懿而示远也其有暗然不耀后嗣何观蔽而不扬群臣之罪伏惟皇帝陛下由正统而临祚承圣绪而受图禀高明之姿于天侔博厚之徳于地祝曰礼记博厚配地高明配天端教化之本制刑礼之中声震八区威加六合运玄造之化靡有不通成阴骘之功莫之能测是用光膺圣神文武之号孙曰建中元年正月群臣上尊号曰圣神文武皇帝其后虽逢厄运韩曰兴元元年正月以朱泚之乱去尊号今睹昌期诚我武之扫清祝曰书我武惟扬侵于之疆犹自咎而抑损同罪已之义孙曰左氏禹汤罪已其兴也勃焉明爱人之仁群臣等上顺圣心以成恭徳而退怀大惧谓掩全功五年于兹韩曰自兴元元年甲子至贞元四年戊辰为五年矣若坠冰谷孙曰贞元五年十月百寮请复尊号不允方今百职皆理庶绩其凝祝曰书皋陶谟之词凝成也人用咸和孙曰书用咸和万民咸和皆和也俗惟丕变陈师鞠旅孙曰兵法二千五百人为师五百人为旅无犯塞之虞画界分疆无专地之患四海宁一万类蕃滋薄刑溢不冤之声孙曰汉书于定国为廷尉民自以不冤逋赋蒙勿收之惠西成有穰岁之报南极见夀星之祥灵贶屡加天恩允荅岂宜固为薄菲以掩盛明尊号之崇愿复如旧况臣等亲奉平明之理久蒙覆露之恩耻徳美之不彰忧罪戾之将及伏惟陛下复循旧典俯循群情诚天地神祇内外臣庶之所望也臣等无任屏营悃恳之至
  第二表
  臣等言臣等前诣朝堂上表伏请复加尊号奉被还旨未遂恳诚拳拳颙颙不胜大愿臣等伏以崇明号昭盛徳爰自中古实为上仪以至于我祖宗莫不膺兹典礼伏惟皇帝陛下有广运之徳弘照微之仁烛幽以明威远以武惠泽之被诚浃洽于八方浃即协切英声之扬宜越轶于千古轶徒结切而乃久为抑损以守谦恭事有旷而不遵礼有缺而未备臣等又以为不私与已是谓至公有美之而莫敢辞有非之而莫敢隐必推于物而顺于人既以徇于群心又思叶于中典此皆圣人之事也且夫虚而失实则夸曜而诬质而不华则朴略而固所以王度资于润饰孙曰昭十二年左氏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王度王之法度也帝者务于恢崇将以法日月之昭明配天地之广大祝曰易广大配天地耸远方之观听兼前代之规模然后表其全功谓之尽善不可以方当陛下临位群臣在庭而使鸿名不彰盛典犹阙既无以光昭众美又无以丕承旧仪则臣等蒙耻于今获罪于后实为大惧敢忘尽规尊号之崇愿从群议伏惟陛下俯回宸眷察纳愚诚不惟臣等受恩天下幸甚无任区区恳迫之至谨昧死重诣朝堂奉表固请以闻臣等诚恳诚勤顿首顿首谨言
  第三表
  臣等言前再上表请加尊号实以功徳俱茂典礼宜崇然而不能铺陈无以动寤愚诚虽竭天鉴未回臣某等诚恐诚惧顿首顿首臣等谨按白虎通曰号者功之表也神农有教田事之勤燧人有兴火食之利伏羲正五始孙曰白虎通云正五行祝融绩三皇孙曰白虎通曰谓之祝融何祝者属也融者绩也言能属绩三皇之道而行之故谓之祝融也人为之名以美其事其后帝王之盛洎我祖宗之明咸因人心而顺古道虽损益咸异而表功明徳一也臣等是以遵有国之令典采上古之遗文察人心于讴谣谣乌侯切观天意于符瑞敢以为请累表陈诚曩者运丁艰难时或顺动祝曰易圣人以顺动故刑罚清而民服陛下思成汤之罪已孙曰左氏传禹汤罪已其兴也勃焉念周宣之侧身孙曰诗云汉仍叔美宣王也宣王 遇灾而惧侧身修行欲销去之去徽号而不称垂炯戒而自儆炯古㢠切应天以徳示人以恭闻于流蔡要𮎰告于天地宗庙是故咸知陛下之志慕义而归仁潜感陛下之诚通灵而助顺今者君臣周徳上下叶心百职毕修庶官以序礼法明具教化流行方内欢康祝曰方内言四方之内也天下宁一四人遵业万类乐生嘉应休征神物灵贶形于草木著于星辰而辞之以仁夀未臻至化犹郁遂使徳诚可纪名号未崇不告于明神不示于殊俗将何以知陛下之戡难将何以表陛下之致平下无以威于四方上无以报于九庙其不可一也淳古之至化邈而不足烈祖之盛仪废而不续其不可二也庶正群官宗室支属西土耆长太学诸生黄冠之伦缁衣之侣万众伏阙弥旬织路而乃不从人心以违公议其不可三也守谦恭卑让之志忽光大弘远之图臣等诚虽至愚以为大谬伏以常久之徳贞夫一也孙曰易天下之道贞夫一者也元始之义善之长也韩曰易元者善之长也并包覆露天之大也清净玄默道之妙也睿智之周物不可以不称夫圣也妙算之无方不可以不称夫神也行仁义修典法歌诗颂考文章不可以不称夫文也却戎狄翦暴逆边兵以整禁卫以严不可以不称夫武也而合于唐尧乃圣乃神乃武乃文之徳臣等谨稽之乾符叶于古典侔徳泽之广配功业之崇昧冒万死伏请上尊号曰贞元大道圣神文武皇帝臣等竭其精诚发于交感无以回日其能动天无任屏营悃恳之至谨复诣朝堂奉表固请以闻臣某等诚惶诚恐顿首顿首
  第四表
  臣等言去年韩曰贞元五年九月三度诣阙上表韩曰即前所上之三表请复上尊号悃恳虽竭精诚莫通又惧于累尘圣听是用中辍大愿未毕群心靡宁臣某等诚勤诚恳顿首顿首臣等生逢昌运早列清朝获睹文明继迹圣俊亦尝考前载于史氏访遗仪于礼官至于保鸿名尊号之荣昭茂功盛徳之美皆烈祖之垂法为累代之成规子孙之所宜丕承臣下之所宜崇奉陛下纂圣绪而临下遵令典以制中则亦俯从公卿大夫之请光膺圣神文武之号间者陛下以祸乱之故特贬损以自儆以从一时之宜信为恭也今乃欲遂变更而不复以废先祖之典则若专焉岂陛下或未之思然臣等实以为惧虽欲行陛下之志奈先祖之典法何伏惟陛下因于忧劳深自咎责命祝史告于天地陈圭币祠于祖宗布于群臣闻于兆庶固能降开祐之福致感悦之诚咸和以叶心尽瘁而毕力弼成神造康济艰难冦逆扫除暴彊扰顺侯卫奉守屏之职夷狄为来庭之賔兵戎不兴边鄙不耸文轨同于四海贡赋修于九州至若时候将𠎝必惟思而内省皇情微轸遂交感而潜通阴阳和而风雨时年榖熟而财用足休祥数见福应屡臻此皆天地祖宗垂灵锡祉以成陛下之志明无不荅不享之咎也陛下宜承天意以悦神心增修盛仪再加明号崇昭报之礼表恢复之功而辞以仁夀未臻至化犹郁则若尚怀不足以要天地祖宗虽有固让之勤而非重请之义且夫号者其来尚矣燧人神农各旌其事汤以其武而曰武王迨我祖宗崇尚古道垂著新法陛下独为辞让以守谦冲则皇王将有愧于前祖宗将不悦于后而帝徳是非之辩固有所归国典异同之文后难以守且陛下本为炯诫炯古迥切○一作鉴诫以示敬恭诚谦徳也今以先王之道而不敢不法烈祖之训而不敢不承又谦徳之大也若乃守独善而遗公议执小让而忽宏规违臣庶之心废祖宗之典乃所以失陛下之恭徳又徒以掩陛下之全功臣等诚虽至愚窃所不取辄敢征之国典酌于经义取夫贞者事之干元者善之长以配圣谟神化之盛文徳武功之崇叶纪年之嘉名遵旧号之美称以如开元故事谨冒万死请上尊号曰贞元圣神文武皇帝伏惟陛下沛然回虑俯徇群情然后圣徳之光昭玄功之茂著后代得扬美盛而鉴至清是群臣之愿也不胜恳迫之至谨奉表诣阙固请以闻臣等诚勤谨恳顿首顿首
  第五表
  臣颀等言孙曰颀谓于颀臣等伏以尊号未复累具陈请伏奉诏旨固守谦恭臣等上授天地神灵次奉祖宗典法列经义而顺古因人心以从时词繁而不能陈明诚竭而未蒙察纳徳美盛而犹蔽宪度缺而莫修罪戾是忧冰炭交集臣某等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臣某等伏以先王之道由大中而可久近古之化以弥文而益彰然则守谨而为恭不如立中而垂法表朴而略礼不如文明而化光况于文质异时而国家自有制度岂直为一王之法固以遇三代之文其于规模信为弘远陛下嗣训先祖贻谋后圣当践修以纂承宁变更而废坠臣等又伏读诏书曰遐想哲王则自燧人神农殷汤之时有其事也又曰钦若典训则自代宗肃宗玄宗而上有其仪也又曰所诫者满所尚者谦守之以诚期于终始臣等以为去鸿名而贬损谦之始也遵旧典而奉承谦之终也造次而未尝违于礼守之以诚也敬恭而无或陷于专所诫者满也又曰虚美崇饰所不敢当伏惟皇帝陛下恤人之心动天之徳致理之文教戡乱之武功著于颂声光于史氏上有其实无虚美之嫌下尽其诚非崇饰之伪又曰勉一乃心共康庶政曩者公卿大夫侍御携仆孙曰书左右携仆携仆者谓左右携持器物之仆或从捍牧圉孙曰僖二十八年左氏甯武子曰不有行者谁捍牧圉注牛曰牧马曰圉或备持戈矛盖有同力之诚而无离徳之间今者四岳群后九土庶邦外自藩维内及宗室黄发耆老青衿诸儒或佥以同辞或远而抗疏一心之效也群材序进百职交修烽燧不惊兵戎以息钻凿不用狱讼以衰六气和而风雨时五榖昌而仓廪实庶政之康也诚由教化以致雍熙自当冠于皇王宁复谢于尧禹宜加明号以表成功陛下虽以为辞臣等未知其说又伏奉诏旨令臣等断表伏以君亲一致臣子一例而春秋之义不以父命辞王父命臣某等得遵先帝之典以陛下之诏以字下逸一字谨昧冒万死伏请复上尊号如前不胜惶惧恳迫之至
  第六表
  臣颀等言臣等今月七日所上表昨十五日下诏旨加辞让愈固臣等感谦冲于盛徳而私有旧典隳废之忧惧烦凟于圣听而内怀微诚恳迫之切进退兢惕不知所措臣某等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臣某等伏以事贵举其中名恶浮于实得其中不宜变之而失正有其实不必避之以为恭况于祖宗之矩仪国家之典制陛下教尊道备徳博化光辞取于贬损而自卑朴略而大简者也昔汉宣帝谓元帝曰我汉家亦自有制度见汉元帝纪诸葛孔明诫其主曰不宜妄自菲薄前史载之详矣幸陛下思之臣等又以为执小让之贤不足以方得宜合度之善去鸿名之敬不足以补变法改作之专陛下行之将何所守伏以高祖受其明命历代承以圣徳至陛下又有下武继文重熙累盛之美不可谓徳之不嗣也躬上圣之姿合至神之化有戡祸乱制外域之武一无有字修礼乐垂宪度之文不可谓实之不孚也比年以来俗化斯厚人少犯法吏无舞文狱犴将空梏拲不用可谓人皆向善岂曰俗未胜残然若辞之所未寤也况于尊号之美陛下已受于初去之即由于艰虞复之宜因于康靖徒示其罚不旌其功何以知区宇之削平何以知宗庙之复似非陛下之本意但自欲改先祖之遗仪耳内之臣庶跋履山川思报主恩誓雪国耻亦欲摅其宿愤表其成劳陛下犹掩鸿名罔穷其事则此等如有未尽不以为欢倘陛下以自咎责之心尚或未弭则群臣不能匡辅之罪匡一作庄亦当未除将何以蒙陛下之恩私将何以受陛下之爵赏君犹含垢臣以偷荣群下之情必深反侧又无以示于万古无以威于四夷皆非远图且垂大体臣等怀此数者恨恨而不能自安谨昧冒万死重违诏旨伏请复上尊号以如前表伏惟皇帝陛下思聿修无忝之言祝曰诗无忝尔祖聿修厥徳顾屈已从人之义再膺大典俯徇群情因来月谒太清宫太庙郊祀上帝孙曰贞元六年十月百僚请复尊号上曰春夏亢旱宿麦不登朕精神祈祷获降甘雨既致丰穰告谢郊庙倘因禋祀而受尊号是有为为之勿烦固请十一月庚午祀南郊遂以告祠实臣等之至诚实臣等之厚幸不胜惶惧恳迫之至谨复诣朝堂奉表固请以闻
  及大会议户部尚书班宏又请改所上尊号加奉道字故其文如后表
  孙曰宏卫州汲人贞元五年二月自户部侍郎迁本部尚书
  伏以睿智之周物而靡不通不可以不称夫圣也妙算之无方而莫能测不可以不称夫神也行仁义修典法歌诗颂考文章不可以不称夫文也攘却戎夷戡翦暴逆边兵以整禁卫以严不可以不称夫武也而合于唐尧乃圣乃神乃武乃文之徳博施不息而万物以生推功不宰而万化以成合于书之奉若天道之义臣等谨稽之乾符叶于古典侔徳泽之广配功业之崇昧冒万死复请上尊号曰神圣文武奉道皇帝孙曰此是改第三表及大会议国子祭酒韩洄请历数近日征应祥瑞故又改其文如后表
  孙曰贞元七年以韩洄为国子祭酒
  又伏见陛下今年四月以来方当雩祭之修而有旱备之请才𠎝期而未害于物深轸念而将恤其人气潜通而交感以和泽旋流而滂霈思远由是风雨时而霜雹不降稼穑茂而蝗螟不生农功以成年榖大熟休祥数见福应屡臻仁木连理而垂阴嘉禾同颖而挺秀夀星舒景炎之盛芝草布葩英之重白麞凝彩而雪晖苍乌取象于天色将遍于郡国相继于岁时右具如表
  为崔中丞贺平李怀光表
  韩曰怀光谋反贞元元年为其部将牛名俊斩首以献则公之表当是时作也然公时年十三不应有此文中丞者不详其人矣文又阙不全云
  臣某言伏奉某月日敕逆贼李怀光舆台末人孙曰方言南楚凡骂庸贱曰台奚虏遗丑韩曰怀光渤海靺鞨人丑类也备闻凶险之行颇有残暴之名陛下略其细微假以符节尽委朔方之地孙曰建中元年七月以怀光为朔方节度使犹分禁卫之兵孙曰二年五月诏怀光率神䇿及朔方军讨李惟岳不感殊恩乃怀异望间者馈贡不入王师问罪寻令举军赴敌而乃终岁无功孙曰时李燧抱真同讨魏城未抜朱滔王武俊连兵救田悦诏怀光统朔方兵一万三千同讨悦怀光勇而无谋为滔等所败洎驾幸近郊韩曰建中四年十月丁未车驾至咸阳戊申幸奉天敕还旧镇将扫猾夏之盗因解奉天之围韩曰十一月怀光引兵败朱泚兵于醴泉泚闻之惧引兵归长安由是奉天之围解岂伊人谋盖是天意陛下但嘉其排难不省其由列为上公命作元帅及蹑冦滑汭顿军咸阳
  为裴令公举裴冕表
  孙曰大历四年十二月戊戌裴冕卒八年公始生当无此表裴令公盖裴遵庆也韩曰按冕传云大历中郭子仪言于代宗曰冕首佐先帝驱驰灵武有社稷勲程元振忌其贤遂加诬罔海内冤之与此表合然此表当为郭令公作其云为裴令公非也又传云时元载秉政冕早所甄引载徳之又贪其衰瘵且下已遂拜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不逾月卒据元载之诛在大历十二年而柳生于大历八年是时方五岁而此表又当在载未诛之前时公未生或谓公集先侍御府君神道表云汾阳王居朔方备礼延望恐此表乃其先人之作然亦不可得而考此决非公之文也明矣
  臣某言闻忠邪不可以并立善恶不可以同道吴任宰噽而伍胥诛夷韩曰吴王夫差元年以大夫伯噽为大宰尝以报越为志二年悉精兵以伐越之夫椒越王勾践使大夫种因大宰而行成吴王将许之伍子胥谏不听遂自杀吴王以鸱夷盛其尸投之于江○噽普鄙切楚任靳尚而屈平放逐韩曰屈原名平事楚怀王为三闾大夫同列上官靳尚共毁譛之王乃疏原原既放逐遂投于汨罗江而死远惟前事孰不痛心伏见澧州刺史裴冕忠肃道高徳厚匪躬无怠有蹇谔之风祝曰易曰王臣蹇蹇匪躬之故道佐先帝驱驰灵武赞云雷之业成社稷之勲孙曰至徳元载玄宗幸蜀至益昌遥诏太子充天下兵马元师以冕为御史中丞兼左庶子为之副是时冕为河东行军司马授御史中丞诏赴朝廷遇太子于平凉具陈事势劝之朔方十月太子入灵武冕与杜鸿渐崔漪等劝进甲子以定䇿功以冕为中书侍郎平章事程元振忌其直方遂加诬构投谪荒裔天下称冤孙曰宝应元年四月肃宗崩以冕为山陵使冕以幸臣李辅国权盛将附之乃表辅国亲眤术士中书舍人刘烜充山陵判官烜坐法免冕亦以议事与程元振相违贬施州刺史移沣州刺史空怀醖正之悲莫雪增嫌之耻今奸邪屏退圣政大明孙曰广徳元年十一月削元振官爵放归田里百度惟贞诸本作大度误四门以穆寰海之内元元之人莫不延首徳音思闻至化愿特令追冕列在天朝俾之端揆庶寮平章百姓处询谋之任当燮理之权必能协和万邦致君尧舜臣位兼将相职忝股肱思进贤杰共熙帝载孙曰二年二月以冕为右仆射兼御史大夫充东都河南江南淮南诸路转运使臣无任恳愿之至
  为武中丞谢赐新茶表
  韩曰武元衡字伯苍贞元二十年迁御史中丞公时为监察御史乃其属也正集有为武中丞谢赐樱桃表此当次其后
  臣某言中使窦某至奉宣旨赐臣新茶一斤者天眷忽临时珍俯及捧戴惊抃以喜以惶中谢臣以无能谬司邦宪大明首出孙曰贞元二十年正月徳宗崩顺宗即位易曰首出庶物万国咸宁得亲仰于云霄渥泽遂行忽先霑于草木况兹灵味成自遐方照临而甲坼维新煦妪而芬芳可袭调六气而成美扶万夀以效珍岂可贱微膺此殊锡衔恩敢同于尝酒涤虑方切于饮冰韩曰庄子曰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欤抚事循涯陨越无地臣不任感戴欣抃之至
  为裴中丞贺破东平表
  孙曰元和十二年二月李师道诛东平尽平时御史中丞裴行立为桂管观察使
  臣某言月日得进奏官状报逆贼李师道以某月日克就枭戮率土臣子庆抃无涯中谢臣闻负恩干纪者鬼得而诛韩曰庄子为不善乎幽暗之中者鬼得而诛之犯顺穷凶者天夺其魄童曰左氏襄公二十九年郑伯有使公孙黒如楚辞曰楚郑方恶而使予往是杀予也伯有强使之子晢怒将伐伯有氏大夫和之十二月郑大夫盟于伯有氏禆谌曰善之伐不善天命也其焉辟子产举不逾等则位班也择善而举则世隆也天又除之夺伯有魄不自妖孽曷彰圣功伏惟陛下先天不违与神合契掩周宣中兴之业陋汉光再造之勲灵旗四临氛沴皆散凡在臣庶尽睹升平伏以师道席父祖以作威孙曰大历中以李正己为平卢淄青节度使传其子纳纳传师道苞海岳而专禄恃东秦十二之险孙曰汉高帝六年田肯贺上曰秦形胜之国带河阻山县隔千里持㦸百万秦得百二焉齐地方二千里持㦸百万县隔千里之外齐得十二焉此东西秦也百二者谓秦地险固二万人足以当诸侯百万人十二者谓二十万人足以当诸侯百万人言齐虽固不如秦二万乃当百万人诱临淄三七之兵孙曰史记苏秦说齐宣王曰临淄之中二万户不下户三男子三七二十一万不待发于远县而临淄之卒固己二十一万矣窃据一方岁逾五纪朝宗之地旷若外区韩曰禹贡海岱为青州东北据海西南距岱也又云海岱及淮为徐州东至海北至岱南至淮也以其淮海之所在故曰朝宗此言东海为师道所据也封祀之山隔成异域童曰谓东封奉山也在兖州累圣垂徳曾未悛心孙曰书惟受罔有悛心悛改也馀孽滔天果闻折首祝曰易有嘉折首获匪其丑遂使云亭有主知玉牒之将封刘曰封禅书炎帝封泰山禅云云黄帝封泰山禅亭亭后汉志曰云云亭亭皆泰山下小山也风俗通云封泰山封广二丈高九尺下有玉牒书辽海无虞见石砮之已至韩曰国语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八蛮使各以其方贿来贡使无忘职业于是肃慎氏贡楛矢石砮长尺有咫砮矢镞也以石为之○砮音奴此皆陛下神筹独得筹一作筭庙略无遗授任推尽力之诚纵舍有感心之化金石可贯龟筮必从克成不战之功遂洽无为之理臣谬司戎旅远守方隅愧无横草之功韩曰汉终军当发使匈奴军自请曰军无横草之功师古曰言行草中使草偃卧故曰横草也坐见覆盂之泰孙曰东方朔客难连四 海之外以为带安如覆盂抃蹈欢庆倍万恒情
  贺赦表
  韩曰表云况乃顺时布政乘春导和此谓顺宗嗣位肆赦也盖当公之世人主嗣位肆赦惟顺宗一人耳又云谬当任用职在藩维此必代桂广帅臣作
  臣某伏奉某月日恩制大赦天下一人有庆百度惟新戴天履土罔不欣抃中谢某闻天地成功施雨露而育物帝王继统昇日月以垂曜群品资始万方文明伏惟陛下嗣守鸿业光膺骏命淳化均于四序大徳合于二仪保宁社稷光宅区宇弘孝慈以御下崇恭俭以垂休恩覃溪洞事冠千古况乃顺时布政乘春导和敷作解之泽宣在宥之典九族既睦四门广辟而又洗涤幽絷雷雨之施也归还流窜罗网之释也移叙贬黜覆载之仁也蠲除逋债政理之源也褒宠勲贤激劝之方也废金宝之贡有以彰俭徳搜遗逸之士有以表至公元勲宿将赏延子孙庶尹卿士荣周存殁广直言之路启进善之门徳超虞夏道掩轩顼必将平一殊俗发挥大猷亿万斯年永荷天绪臣谬当任用守职藩维不获奔赴阙庭亲睹盛礼感悦欢抃倍万恒情
  贺皇太子笺
  韩曰皇太子乃元和七年所立遂王宥者孙曰皇太子恒宪宗第三子
  宗元皇恐言伏奉六月七日制元和圣文神武法天应道皇帝光受徽号孙曰元和十四年七月群臣上尊号曰元和圣文神武法天应道皇帝率土臣子欢抃无涯伏惟皇太子殿下丽正居中辅成昌运消伏沴孽赞扬辉光鸿名允升大庆周洽表文武之经纬著天道之运行端景照临示重轮之发耀刘曰崔豹古今注曰汉明帝为太子乐人作四歌赞徳其二曰月重轮恩波下济见少海之增澜刘曰山海经曰无皋之山南望㓜海郭璞注曰即少海也昔天子比大海太子比少海宗元忝守遐方韩曰公时在柳州其年十月卒于柳获闻盛礼踊跃之至倍万恒情谨附笺贺宗元惶恐死罪死罪
  贺裴桂州启
  韩曰裴桂州即前中丞公行立也行立为桂管观察使在元和十三四年间时淮西已平公前有为贺淮西平赦表此岂赦后有所封赠故公以启贺之欤
  宗元启伏承天恩荣加宠赠伏惟增感抃庆罔极某闻扬名以显孔圣于是作经祝曰孔子曰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大孝所尊曾子以之垂训孙曰礼记曾子曰大孝尊亲雨露敷泽日月垂光盛徳果验于达人孙曰昭七年左氏圣人有明徳者若不当世其后必有达人积善必征于馀庆祝曰易积善之家必有馀庆天下人子羡慕无阶某特承恩眷倍百恒品恨以守官不获奔走拜贺无任展转惶灼之至
  与卫淮南石琴荐启
  韩曰卫淮南次公也以检校工部尚书为淮南节度使在元和十二年淮蔡平后传云次公本善琴方未显时京兆尹李齐运使子与之游请授之法次公拒绝因终身不复鼓而公此文在柳州作则卫时尚鼓琴也使传之载过乎实矣
  叠石琴荐一出当州龙壁滩下右件琴荐躬往探获稍以珍奇特表殊形自然古色伏惟阁下禀夔旦之至徳蕴牙旷之玄踪人文合宫征之深国器专瑚琏之重童曰论语子谓子贡汝器也瑚琏也注云夏曰瑚殷曰琏宗庙之器也艺深攫醳孙曰史记田完世家邹忌子曰大弦浊以春温者君也小弦廉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醳之愉者政令也醳舒也音释攫厥䌸切将成玉烛之调尔雅四时和谓之玉烛思叶歌谣足助薰风之化韩曰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愿以顽璞上奉徽音增响亮于五弦应铿锵于六律沈沦虽久提拂未忘倘垂不彻之恩孙曰礼记士无故不彻琴瑟敢效弥坚之用
  荅郑员外贺启
  李师道三代受恩孙曰大宗永泰元年七月以李正己为平卢淄青节度使徳宗建中二年七月卒子纳领军务贞元八年五月卒子师古领留务宪宗元和元年闰六月卒弟师道领留务是为三代受恩四凶负徳韩曰四凶即谓正己纳师古师道圣朝含育务在安人不知覆载之宽弘更纵豺狼之捍蠹王师一发凶首已来万姓称欢四方无事
  荅诸州贺启
  李师道累代负恩不起悛革馀㜸怙乱㜸鱼列切本作𧕏更肆猖狂王师暂劳己致枭戮率土欢抃庆贺难胜太平之功自此而毕














  五百家注柳先生新编外集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五百家注柳先生新编外集卷三
  披沙拣金赋求宝之道同乎选才
  孙曰刘义庆世说陆士衡文如披沙拣金往往见宝又见锺嵘诗品公外集赋三首皆贞元五年以后举进士时作
  沙之为物兮视污若浮金之为宝兮耻居下流沈其质兮五才或阙孙曰左氏天生五才民并用之阙一不可谁能去兵耀其光兮六府以修孙曰书六府孔修又曰水火金木土榖惟修然则抱成器之珍必将有待当慎择之日则又何求配珪璋而取贵岂泥滓而为俦滓壮仕切披而择之斯焉见宝荡浸淫而顾眄指炫熀而探讨炫荧绢切熀户广切探音贪动而愈出幽以即明涅而不淄孙曰论语不曰白乎涅而不淄淄黒色既坚且好孙曰诗既坚既好潜虽伏矣孙曰诗潜虽伏矣亦孔之昭获则取之翻混混之浊质见熠熠之殊姿熠弋八切久暗未彰固亦将君是望孙曰左氏寡君将君是望敢不稽首先迷后得孙曰易先迷后得主利孰谓弃予如遗孙曰诗将安将乐叶子如遗其隐也则杂昏昏沦浩浩晦英姿兮自保和光同尘兮合于至道其遇也则散奕奕动融融焕美质兮其中明道若昧兮契彼玄同傥俯拾而不弃谅致美于无穷欲盖而彰孙曰左氏或求名而不得或欲盖而名彰将炯尔而见素不索何获孙曰昭二十七年左氏上国有言曰不索何获遂昭然而发蒙观其振抜污涂积以锱铢碎清光而竞出耀真质而特殊锥处囊而纎光乍比韩曰赵平原君曰贤者之处世也譬如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剑拭土而异彩相符韩曰雷焕得丰城剑取南昌西山下土拭之送一剑并土与张华华以南昌土不如华阴土报雷焕书兼华阴土一斤致焕焕将拭剑转精明也用之则行斯为美矣求而必得不亦说乎岂独媚旭日以晶荧晶音精荧惠扃切带长川之清浅皎如珠吐疑剖蚌之乍分粲若星繁似流云之初卷是以周徳思比而岐昌即咏陆文可侔陆机事见题注而昭明是选孙曰梁昭明太子集文选若然者可以议披沙之所托明拣金之所裁良工何远善价爰来拂以增光宁谢满籝之学韩曰汉韦贤曰遗子黄金满籝不如教子一经汰之愈即讵惭掷地之才韩曰晋孙绰字兴公作天台山赋示范荣期期曰此赋掷地必为金声也客有希采掇于求宝之际庶斯文之在哉
  迎长日赋三王迎日礼用夏郊
  韩曰出礼郊特牲天子适四方先柴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注云易说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夏正建寅之月也此言迎长日者建卯而昼夜分分而日长也故赋谓寅方卯位以此焉
  惟飨帝以事天必推䇿而迎日䇿蓍也寅方肇建俟启蛰以展仪孙曰桓九年左氏凡祀启蛰而郊启蛰谓建寅之月卯位将初爰用牲而协告送烈烈之凝气孙曰诗冬日烈烈导迟迟之阳律孙曰诗春日迟迟犹分可爱之辉孙曰文九年左氏贾季曰赵衰冬之日赵盾夏之日注云冬日可爱夏日可畏式伫寅賔之质韩曰书寅賔出日注云寅敬賔𨗳也稽之虞典期匪疾而匪徐行以夏时孙曰论语行夏之时契惟精而惟一职在冯相韩曰周礼春官冯相氏冬夏致日秋冬致月以辨四时之叙事传小正韩曰礼记礼运孔子曰我欲观夏道是故之杞而不足徴也吾得夏时焉注云得夏四时之书其书存者有小正符上春以备仪必修其始先仲春而有事故谓之迎时也淑景初延幽阳潜启当四时之首位用三代之达礼探赜索隐得郊祀之元辰极往知来正邦家之大体事冠前古仪摽后王皮弁乍临韩曰郊特牲祭之日王皮弁以听祭报示民严上也土圭之影犹积韩曰周礼土方氏掌土圭之法以致日景注云日景者夏至景尺有五寸冬至景丈三尺其间则日有长短泰坛既罢韩曰礼记燔柴于泰坛祭天也孙曰广雅曰圆丘泰坛祭天方折太折祭地玉漏之声渐长韩曰张衡漏水转浑天仪制曰以铜为器再叠差置实以清水下各开孔以玉虬吐漏水入两壶右为夜左为昼变熙熙之纯曜流杲杲之晴光孙曰诗其雨其雨杲杲出日璧影始融丽景才凝于城阙轮形尚疾斜晖未驻于康庄是知迎长日之仪实王心之所共兆南郊之位乃阳事之所用故可以知上下之际见天人之交动浮光于爼豆散微照于苞茅周流金石晖照陶匏孙曰礼记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异乎天纪不修孙曰书俶扰天纪注云纪谓时日秦伯尚矜其泰畤韩曰以秦本纪及封禅书考之秦襄公作西畤祠白帝至文公作鄜畤宣公作密畤灵公作吴阳上畤祭黄帝下畤祭炎帝献公作畦畤祠白帝皆未尝立泰畤至汉武元鼎中始立泰畤祠太一则泰畤乃汉立也赋云秦矜泰畤恐误日官失职孙曰左传天子有日官诸侯有日御晋侯徒继乎夏郊韩曰左氏昭公七年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曰寡君疾今三月矣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SKchar也对曰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未之祀也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于以迎之则无为者委照将久岂三舍之足凭孙曰淮南子鲁阳与韩战酣日暮援戈挥之日反三舍延光可期胡再中之云假孙曰汉书文帝时新垣平言臣候日再中居顷之日却复中乃更以十七年为元年韩曰风俗通曰成帝问刘向俗说文帝及征后期不得立日为再中向曰文帝少即位不容再中自然应以繁祉锡之纯嘏孙曰诗天锡公纯嘏礼仪允洽于人神正朔克周于戎夏今我后再新古礼与天地相参应戬榖之宜孙曰诗俾尔戬榖受之千亿奉郊祀之报至于再三然则迎长日恭祀事并虞夏而何惭
  记里鼔赋圣人立制智者研精
  韩曰题见晋书舆服志记里鼔车驾四形制如司南车又见葛洪所集西京杂记孙曰崔豹古今注曰大章车所以识道里也起于西京亦曰记里车车上有二层皆有木人行一里下层撃鼔行十里上层记镯尚方故事有作车法
  异哉鼔之设也恢制度于天邑佐大礼于时行即行赞盛容而立之斯立观其象可以守威仪之三千韩曰礼记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然后行节其音可以表吉行之五十韩曰贾捐之传鸾旗在前属车在后吉行日五十里配和鸾以入用孙曰桓二年左氏钖龄和鸾昭其声也注云铃在马额鸾在镳和在衡并司南而为急取车制如司南之义详见题注若乃郊荐之仪既陈封禅之礼攸执经千里之分寸可候度四方而礼容是集施五击于华山之野知雾气己笼用百发乎南山之阳孙曰诗殷其雷在南山之阳识雷声所及先圣有作后王式遵启玄机以求旧运巧智而攸新相彼良工自殊昧道之士眷兹木偶应异迷途之人齐步武而无佚差远近而有伦遵大路罔愆乎礼典听希声孙曰老子大音希声克正于时巡虽道有环回地分险易固善应而莫实谅知㡬而有为于伪切载考载击所辨于长亭短亭韩曰庾子山哀江南赋十里五里长亭短亭谓五里一短亭十里一长亭匪疾匪徐足分乎有智无智孙曰世说魏武帝过曹娥碑碑背上题作黄绢幼妇外孙韲臼杨修便解魏武行三十里方悟魏武叹曰我才不如卿有智无智较三十里观其妙矣孰测其微细观其徼矣孙曰老子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讵知其启闭音不衰而得度孙曰左氏传一鼔作气再而衰响其镗而有制韩曰镗音汤诗曰击鼔其镗于以翊龙御于以引天旋异铜浑之仪亦可叙紫微之星次殊玉漏之制而能涉黄道之日躔周物之智斯设极深之㡬是研孙曰易曰夫易圣人所以极深而研㡬也鄙繁音之坎坎孙曰坎坎鼔声诗坎其击鼔宛丘之下陋促节之阗阗妙出人谋思由神假时然后击赞赏典于今兹动惟其常契同文于古者由是皇衢以正帝道斯盛恭出震以成威膺御干而启圣我后得以昭文物展声明不𠎝于素𠎝音愆可举而行宜乎骋墨妙呈笔精固敢先三雅而献赋庶将开万国之颂声
  吾子
  曰吾子来也以有馀而欲及人乎曰然若用子而能使竭忠孝乎曰否夫无忠而忠见无孝而孝闻曷若使不见而忠无闻而孝肃然己出熙然己及夫己也浑然矣乎
  刘叟传
  鲁有刘叟者尝以御龙术进于鲁公云云刘叟曰岁不雨无以出终无以入民枯然视天卿士大夫绝智谋山川祷神祇以祈皆不应臣投是龙于尺池之内不逾晷雷孚上下雷孚东西于是先之以风腾之以云从之以雨如君之意欲一邑足之欲一国足之欲天下足之鲁公曰斯龙也其神乎是则寡人之国非敢用刘叟曰臣闻避风雨御寒暑当在未寒暑乎是故事至而后求曷若未至而先备于是鲁公止刘叟而内龙明年果大雨命刘叟出龙果大雨
  河间传
  河间淫妇人也不欲言其姓故以邑称始妇人居戚里有贤操自未嫁固己恶群戚之乱尨羞与为类独深居为翦制缕结既嫁不及其舅独养姑谨甚未尝言门外事又礼敬夫賔友之相与为肺腑者其族类丑行者谋曰若河间何其甚者曰必坏之乃谋以车众造门邀之遨嬉且美其辞曰自吾里有河间戚里之人日夜为饬厉一有小不善惟恐闻焉今欲更其故以相效为礼节愿朝夕望若仪状以自惕也河间故谢不欲姑怒曰今人好辞来以一接新妇来为得师何拒之坚也辞曰闻妇之道以贞顺静专为礼若夫矜车服耀首饰族出讙闹以饮食观游非妇人宜也姑强之乃从之游过市或曰市少南入浮图有国工吴叟始图东南壁甚怪可使奚官先壁道乃入观观已延及客位具食帷床之侧闻男子欬者河间惊跣足出召从者驰车归泣数日愈自闭不与众戚通戚里乃更来谢曰河间之遽也犹以前故得无罪吾属耶向之欬者为膳奴耳曰数人笑于门如是何耶群戚闻且退期年乃敢复召邀于姑必致之与偕行遂入⿰𬮿州西浮图两间𬮿口溉切又何开切叩槛出鱼鳖食之河间为一笑众乃欢俄而又引至食所空无帷幕廊庑廓然河间乃肯入先壁群恶少于北牖下降帘使女子为秦声倨坐观之有顷壁者出宿选貌美阴大者主河间乃便抱持河间河间闻号且泣婢夹持之或谕以利或骂且笑之河间窃顾视持己者甚美左右为不善者己更得适意鼻息咈然意不能无动力稍纵主者幸一遂焉因拥致之房河间收泣甚适自庆未始得也至日仄食具类呼之食曰吾不食矣旦暮驾车相戒归河间曰吾不归矣必与是人俱死群戚反大闷不得己俱宿焉夫骑来迎莫得见左右力制明日乃肯归持淫夫大泣啮臂相与盟而后就车既归不忍视其夫闭目曰吾病与之百物卒不食饵以善药挥去心怦怦披耕切又音抨恒若危柱之弦夫来辄大骂终不一开目愈益恶之夫不胜其忧数日乃曰吾病且死非药饵能己为吾召鬼解除之然必以夜其夫自河间病言如狂人思所以悦其心度无不为时上恶夜祠甚夫无所避既张具河间命邑人告其夫召鬼祝诅上下吏讯验笞杀之将死犹曰吾负夫人吾负夫人河间大喜不为服辟门召所与淫者倮逐为荒淫倮力果切居一岁所淫者衰益厌乃出之召长安无赖男子晨夜交于门犹不慊苦簟切又为酒垆西南隅己居楼上微观之凿小门以女侍饵焉凡来饮酒大鼻者少且壮者美颜色者善为酒戏者皆上与合且合且窥恐失一男子也犹日呻呼懵懵以为不足积十馀年病髓竭而死自是虽戚里为邪行者闻河间之名则掩鼻䠞頞皆不欲道也柳先生曰天下之士为修洁者有如河间之始为妻妇者乎天下之言朋友相慕望有如河间与其夫之切密者乎河间一自败于强暴诚服其利归敌其夫犹盗贼仇雠不忍一视其面卒计以杀之无须㬰之戚则凡以情爱相恋结者得不有邪利之猾其中耶亦足知恩之难恃矣朋友固如此况君臣之际尤可畏哉余私自列云
  筝郭师墓志
  韩曰郭师时之善筝者故以是称焉志云丁酉之年秋既季月阙其团于是始盖元和十二年九月十六日也又云仁人我哀埋勿弃以是日葬也公时在柳州刘梦得集有与公书云发书得筝郭师墓志一篇以为其工独得于天姿使木声丝声均其所自出抑折愉绎学者无能知又云郭师与不可传者死矣弦张柱羌枵然貌存中有至音含糊弗闲噫人亡而器存布在方册者是己余之伊郁也岂独为郭师发耶想足下因仆书重有槩耳盖睹郭师之事观公之文而有感也
  郭师名无名无字父爽云中大将无名生善音能鼓十三弦韩曰阮瑶筝赋曰筝长六尺以应律弦十有二象十二时柱高三寸象三才唐史音乐志云筝本秦声也制与瑟同而弦少案京房造五音准此瑟十三弦此乃筝也今雅乐清乐筝并十有二弦他乐皆十有三弦郭师所能者盖十三弦者也其为事天姿独得推七律三十五调切密邃靡布爪指运掌掔韩曰掔旧作紧胥山沈公谓当作掔音于焕切仪礼曰钩中指结于掔掌后节中也又音牵音悭击也牵也使木声丝声均其所自出屈折愉绎学者无能知自去乳不近荤肉以是慕浮图道既失父母即弃去兄弟自髠缁入代清凉山孙曰代谓代州又南来楚中然遇其故器不能无抚弄吴王宙刺复州孙曰太宗子吴王恪恪子琨琨子祗祗子𪩘𪩘子宙皆嗣为王或以告乃延入强之宙号知声音抃蹈以为神奇会宙贬贺州遂以来性爱酒不能已因縦发为黄老术薛道州伯高抵宙以书必致之至与坐起伯高褒邪人也嗜其音至善处辄自为击节教阍管谨视出入饵仄柏不食谷三年变服遁逃九疑丛祠中孙曰神之依丛木者谓之丛祠披取之益善亲遇终不屑卒乘暴水入小船下𡵺嵝山祝曰𡵺嵝山名嵝力主反求道箓会欧阳师死不果受张诫副岭南又强与偕诫死至是抵余时己得骨髓病日犹鼓音四五行居数日益笃既病自为歌死三日葬州北冈西志其词曰
  云州生柳州死年五十病骨髓天与之音今止矣丁酉之年秋既季孙曰元和十二年季秋也月阙其团于是始孙曰谓九月十六日也心为浮图形道士仁人我哀埋勿弃
  赵秀才群墓志
  婴臼死信孤乃立韩曰赵氏在春秋时事晋至景公三年大夫屠岸贾杀赵朔赵同赵括赵婴齐灭其族赵朔妻成公姊有遗腹走公宫赵朔客曰公孙杵臼杵臼谓朔友人程婴曰胡不死朔妇有遗腹若幸而男吾奉之后果生男屠岸贾索之婴与杵臼计乃取他人子使杵臼负而匿诸将遂索杵臼杀之程婴与赵氏真孤俱匿山中至十五年景公疾卜云大业之后不遂者为崇于是召赵孤及程婴复与赵田邑如故王侯世家天水邑群字容成系是袭祖某父某仕相及一本止作祖仕相及嗟然秀才胡伋伋体貌之恭艺始习娶于赤水礼犹执南浮合浦遽远集元和庚寅神永戢韩曰庚寅元和五年问年二纪益以十孙曰年三十四也仆夫返柩当启蛰孙曰左氏启蛰而郊启蛰建寅之月盖正月也潇湘之交瘗原隰稚妻号叫㓜女泣和者凄欷行路悒追初悯天铭兹什
  太原李卿外妇马淑志
  韩曰公集有与李睦州书名字皆不得而详然公志及其私必与公相厚者元和五年公时与李俱在永州故云卒于湘水之东志是时作也汉书齐悼惠王其母高祖微时外妇也颜师古曰谓与旁通者其云外妇本此
  氏曰马字曰淑生广陵孙曰广陵扬州母曰刘客倡也淑之父曰总既孕而卒故淑为南康讴者李君为睦州诋狂冦见诬左官为循州录过而慕焉孙曰李为睦州刺史元和二年为李锜所诬得罪贬循州纳为外妇偕窜南海上及移永州孙曰更大赦李量移永州州之骚人多李之旧日载酒往焉闻其操呜弦为新声抚节而歌莫不感动其音美其容以忘其居之远而名之辱方幸其若是也元和五年五月十九日积疾卒于湘水之东葬东冈之北垂年二十四铭曰
  容之丰兮艺之功隐忧以舒和乐雍佳冶雕殒逝安穷谐鼓瑟兮湘之浒童曰谓相灵鼓瑟也嗣灵音兮永终古孙曰湘灵鼓瑟今淑之死能嗣其肯也




  五百家注柳先生新编外集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柳先生龙城录卷上
  序
  柳先生谪居龙城因次所闻于中朝士大夫摭其实者为录后之及史之阙文者亦庶几焉
  吴峤精明天文
  吴峤霅溪人也年十三作道士时炀帝元年过邺中告其令曰中星不守太微主君有嫌而旺气流萃于秦地子知之乎令不之信至神尧即位方知不诬峤精明天文即袁天刚之师也
  魏徵嗜醋芹
  魏左相忠言谠论赞襄万几诚社稷臣有日退朝太宗笑谓侍臣曰此羊鼻公不知遗何好而能动其情侍臣曰魏徵嗜醋芹每食之欣然称快此见其真态也明日召赐食有醋芹三杯公见之欣喜翼然食未竟而芹已尽太宗笑曰卿谓无所好今朕见之矣公拜谢曰君无为故无所好臣执作从事独僻此收敛物太宗默而感之公退太宗仰睨而三叹之
  上帝追摄王远知易总
  上元中台州一道士王远知善易于观感间曲尽微妙善知人死生祸福作易总十五卷世秘其本一日因曝书雷雨忽至阴云腾沓直入卧内雷殷殷然赤电绕室暝雾中一老人下身所衣服但认青翠莫识其制作也远知焚香再拜伏地若有所待老人叱起怒曰所泄者书何在上帝命吾摄六丁雷电追取远知方惶惧据地起旁有六人青衣已捧书立矣老人责曰上方禁文自有飞天保卫玉笈金科秘藏玄都汝是何者辄混藏缃帙据其所得实以告我远知战悸对曰青丘元老以臣不逮故传授焉老人頥颔顷曰上帝敕下汝仙品已及于授受期展二十四年二纪数也远知拜命次旋风飏起坼帷裂幕时已二鼔明月在东星斗灿然俱无影响所将书乃易总耳远知志颇自失后闭户不出经岁不食人因窥关中但闻劝酬交欢竟不知为谁也光宅中召至京玉清观安泊间或逃去如此者数次天后封金紫光禄大夫但笑而不谢一日告殂遗言尸赴东流湍水中天后不允其语敇葬开明原上后长夀中台州有人过海阻风飘荡船欲坼妄行不知所止忽见画船一叶𣺌自天末来惊视之乃远知也渐相近台人拜而呼之远知曰君陟险何至于此告台人此洋海之东十万里也台人问归计奈何远知曰借子迅风正西一夕可到登州为传语天坛观张光道士台人既辞去舟回如飞羽但觉风毣毣而过明日至登州方知远知死久矣访天坛道士其徒云死两日矣方验二人皆仙去
  武居常有身后名
  武居常天后高祖也少时游洛下人呼为猴颊郎以居常颐下有须若猿颔也其上有四靥一日伊水上遇一匄者曰郎君当有身后名面骨法当刑然有女当八十年后起家暴贵寻亦浸微居常不信后卒如言匄者岂非异人乎
  房玄龄为相无嗣
  房玄龄来买卜成都日者笑而掩象曰公知名当世为时贤相奈无嗣相绍何公怒时遗直已三岁在侧日者顾指曰此儿此儿绝房氏者此也公大怅而还后皆信然也
  韩仲卿梦曹子建求序
  韩仲卿一日梦一乌帻少年风姿磊落神仙人也拜求仲卿言某有文集在建邺李氏公当名出一时肯为我讨是文而序之俾我亦阴报尔仲卿诺之去复回曰我曹植子建也仲卿既寤检邺中书得子建集分为十卷异而序之即仲卿作也
  赵师雄醉憩梅花下
  隋开皇中赵师雄迁罗浮一日天寒日暮在醉醒间因憩仆车于松林间酒肆傍舍见一女子淡妆素服出迓师雄时已昏黑残雪对月色微明师雄喜之与之语但觉芳香袭人语言极清丽因与之扣酒家门得数杯相与饮少顷有一绿衣童来笑歌戏舞亦自可观顷醉寝师雄亦懵然但觉风寒相袭久之时东方已白师雄起视乃在大梅花树下上有翠羽啾嘈相顾月落参横但惆怅而尔
  李太白得仙
  退之尝言李太白得仙去元和初有人自北海来见太白与一道士在高山上笑语久之顷道士于碧雾中跨赤虬而去太白耸身健步追及共乘之而东去此亦可骇也
  韩退之梦吞丹篆
  退之常说少时梦人与丹篆一卷令强吞之傍一人抚掌而笑觉后亦似胸中如物噎经数日方无恙尚由记其一两字笔势非人间书也后识孟郊似与之目熟思之乃梦中傍笑者信乎相契如此
  宁王画马化去
  宁王善画马开元兴庆池南华萼楼下壁上有六马滚尘图内明皇最眷爱玉面花骢谓无纎悉不备风鬃雾鬛信伟如也后壁唯有五马其一者失去信知神妙将变化俱也
  含元殿丹石隐语
  开元末含元殿火去基下出丹石上有隐语不可解云天汉二年赤光生栗木下有子伤心遇酷此亦不能辨也
  景州龙见三头
  开元四年景州水中见一龙三头时虏中大水后六日有风自龙见处西南来飞屋拔木白昼暝
  神尧皇帝破龙门贼
  神尧皇帝拜河东节度使九月领大使击龙门贼母端儿夜过韩津口时明月方出白露初澄于小桥下有二人语言明日母大郎死我辈勤亦不少矣神尧停马问二人再拜起泣曰某二人汉兵也昨奉东岳命岳神管押七十人付龙门助将军讨贼某二人埋骨在此因少憩于此亦自感伤兼欲先知于将军尔神尧讶其言深切询其姓氏但笑谢言将军贵人也某仆卒之贱分不当逾言讫苍皇辞去言大队至矣倏忽不见顷疾风如过矢风尘蔽天而过神尧默喜之明日破贼发七十二矢皆中而复得其矢信知圣王所向至灵亦先为佐佑焉
  明皇梦游广寒宫
  开元六年上皇与申天师道士鸿都客八月望日夜因天师作术三人同在云上游月中过一大门在玉光中飞浮宫殿往来无定寒气逼人露濡衣袖皆湿顷见一大宫府榜曰广寒清虚之府其守门兵卫甚严白刃粲然望之如凝雪时三人皆止其下不得入天师引上皇起跃身如在烟雾中下视王城崔峩但闻清香霭郁下若万里琉璃之田其间见有仙人道人乘云驾鹤往来若游戏少焉步向前觉翠色冷光相射目眩极寒不可进下见有素娥十馀人皆皓衣乘白鸾往来笑舞于广陵大桂树之下又听乐音嘈杂亦甚清丽上皇素解音律熟览而意已传顷天师亟欲归三人下若旋风忽悟若醉中梦回尔次夜上皇欲再求往天师但笑谢而不允上皇因想素娥风中飞舞袖被编律成音制霓裳羽衣舞曲自古洎今清丽无复加于是矣
  任中宣梦水神持镜
  长安任中宣家素畜宝镜谓之飞精识者谓是三代物后有八字仅可晓然近籀篆云水银阴精百炼成镜询所得云商山樵者石下得之后中宣南鹜洞庭风浪汹然因泊舟梦一道士赤衣乘龙诣中宣言此镜乃水府至宝出世有期今当归我矣中宣问姓氏但笑而不答持镜而去梦回亟视箧中已失所在
  夜坐谈鬼而怪至
  君诲尝夜坐与退之余三人谈鬼神变化时风雪寒甚𥦗外点点微明若流萤须臾千万点不可数度顷入室中或为圆镜飞度往来乍离乍合变为大声去而三人虽退之刚直亦为之动颜君诲与余但匍匐掩目前席而已信乎俗谚曰白日无谈人谈人则害生昏夜无说鬼鬼则怪至亦知言也余三人后皆不利
  裴武公夜得鬼诗而化为烬
  开元末裴武公军夜宿武休帐前见一介胄者掷一纸书而去武公取视乃四韵诗云屡策羸骖历乱峋丛岚映日昼如曛长桥驾险浮天汉危栈通岐触岫云却念淮阴空得计又嗟忠武不堪闻废兴尽系前生数休衒英雄勇冠军武公得诗大不悦纸随手落为烬信知鬼物所制也出师大不利武公射中臆下病月馀薨
  房玄龄有大誉
  房玄龄㓜穉日王通说其文谓此细眼奴非立忠志则为乱贼辅帝者则为儒师绰有大誉矣
  阎立本有丹青之誉
  阎立本画宣王吉日图太宗文皇帝上为题字时朝中诸公皆议论东都从幸上出示图于诸臣称为越绝前世而上忽藏于衣袖笑谢而退自是立本有丹青之誉
  王宏善为八体书
  王宏济南人太宗㓜日同学因问为八体书太宗既即极因访宏而乡人竟传隐去是亦子陵之徒欤
  张昶著龙山史记注
  沈休文有龙山史记注即张昶著昶后汉末大儒而世亦不称誉余少时江南李育之来访予求进此文后为火所焚更不复得岂斯文天欲秘者耶
  龙城无妖邪之怪
  柳州旧有鬼名五通余始到不之信一日因发箧易衣尽为灰烬余乃为文醮诉于帝帝恳我心遂尔龙城绝妖邪之怪而庶士亦得以宁也
  王渐作孝经义
  国初有孝子王渐作孝经义成五十卷事亦该备而渐性鄙朴凡乡里有鬭讼渐即诣门高声诵义一卷反为渐谢后有病者即请渐来诵书寻亦得愈其名蔼然余时过汴州适会路逢一老人亦谈此事颇亦敬其诚也
  晋哀帝著书深阐至理
  晋哀帝著丹青符经五卷丹台箓三卷青符子即神丘先生也深阐至理而近世有胡宗道海上方士亦得其术










  柳先生龙城录卷上



  钦定四库全书
  柳先生龙城录卷下
  老叟讲明种蓺之言
  余南迁度高乡道逢老叟帅年少于路次讲明种蓺其言深耕穊种时耘时耔却牛马之践履去螟螣之戕害勤以朝夕滋之粪土而有秋之利盖富有年矣若夫尧汤之水旱霜雹之不时则在夫天也余感此言将书诸绅贽于治民理生者无所施而不可而又至言也
  李明叔精明古器
  建康李生名照字明叔真可人书生好古博雅者一日就京师谒余裹饭从游于秦渭之间此人宦意畏巧而淡然蔽于古器凡自战国洎于萧梁之间谱所载者十得五六而皆精制竒巧后世莫迨然生颇为文思涩设若勤求古器心在于文书间亦足以超伟于当代也
  贾奭著书仙去
  贾奭河阳人字师道与余先人同室读书为人谨慎少调官河南尉才吏也后五十岁弃家隐伊阳小水乡和乐村鸣皋山中著书二十卷号鸣皋子迩年不知其所终山中人竟言仙去然讹幻莫之信也有子𫗧字子美亦有才然不逮于父风
  开元藏书七万卷
  有唐惟开元最备文籍集贤院所藏至七万卷当时之学士盖为褚无量裴煜之郑谭马怀素张说侯行果陆坚康子元辈凡四十七人分司典籍靡有阙文而贼逆遽兴兵火交紊两都灰烬无存惜哉
  明皇识射覆之术
  上皇始平祸乱在宫所与道士冯存澄因射覆得卦曰合因又得卦曰斩关又得卦曰铸印乘轩存澄启谢曰昔此卦三灵为最善黄帝胜炎帝而筮得之所谓合因斩关铸印乘轩始当果断终得嗣天上皇掩其口曰止矣默识之矣后即位应其术焉
  明皇梦姚宋当为相
  上皇初登极梦二龙衔符自红雾中来上大隶姚崇宋璟四字扐之两大树上宛延而去梦回上召申王圆兆王进曰两木相也二人名为天遣龙致于树即姚崇宋璟当为辅相兆矣上叹异之
  太宗沉书于滹沱
  太宗文皇帝平王世充于图籍有交关语言构怨连结文书数百事太宗命杜如晦掌之如晦复禀上当如何太宗曰付诸曹吏行顷闻于外有大臣将自尽者上乃复取文书背裹一物疑石重上亲裹百重命中使沉滹沱中更不复省此与光武焚交谤数千章者何异
  尹知章梦持巨凿破其腹
  尹知章字文叔绛州翼城人少时性懵梦一赤衣人持巨凿破其腹若内草茹于心中痛甚惊寤自后聪敏为流辈所尊开元中张说表诸朝上召见延英上问曹植幽思赋何为远取景物为句意旨安在知章对以植所谓赋作不徒然若倚高台之曲嵎望且重也处幽僻之闲深位至卑也望翔云之悠悠嗟朝霁而夕阴以为物无止定之意而上多改易也顾秋华之零落岁将暮也感岁暮而伤心年将易也观跃鱼于南沼使智者居于明非得志也聆鸣鹤于北林怨寡和也搦素笔而慷慨守文而感也扬大雅之哀吟悯其时也仰清风以叹息思濯烦也寄予思于悲弦志在古也信有心而在远措者大也重登高以临川及上下也何余心之烦错宁翰墨之能传意不尽也此幽思所以赋也上敬异之擢礼部侍郎集贤院正字
  高皇帝宴赏牡丹
  高皇帝御群臣赋宴赏双头牡丹诗惟上官昭容一聨为绝丽所谓势如连璧友心若臭兰人者使夫婉儿稍知义训亦足为贤妇人而称量天下何足道哉此祸成所以无赦于死也有文集一百卷行于世
  魏徵善治酒
  魏左相能治酒有名曰醽渌翠涛常以大金罂内贮盛十年饮不败其味即世所未有太宗文皇帝常有诗赐公称醽渌胜兰生翠涛过玉薤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兰生即汉武百味旨酒也玉薤炀(“旦”改为“𠀇”)帝酒名公此酒本学酿于西胡人岂非得大宛之法司马迁所谓富人藏万石蒲萄酒数十岁不败者乎
  裴令公训子
  裴令公常训其子凡吾辈但可文种无绝然其间有成功能致身为万乘之相则天也
  华阳洞小儿化为龙
  茅山隐士吴绰素擅洁誉神凤初因采药于华阳洞口见一小儿手把大珠三颗其色莹然戏于松下绰见之因前询谁氏子儿犇忙入洞中绰恐为虎所害遂连呼相从入欲救之行不三十步见儿化作龙形一手握三珠填左耳中绰素刚胆以药斧斸之落左耳而三珠已失所在龙亦不见出不十馀步洞门闭矣绰后上皇封素养先生此语贾宣伯说
  贾宣伯有治三虫之药
  贾宣伯有神药能治三虫止熬黄蘗以热酒沃之别无他味一日过松江得巨鱼置于水罟中因投小刀圭药鱼引吸中即死取视则见八足若爪利焉后吴江有怪土人谓蛟为害宣伯以数刀圭投潭中明旦老蛟死浮于水而水虫莫知数皆为药死山人此药云本受之于阁皂山王天师乃仙方耶而涉海者亦或需焉故书之
  李吉甫以毒虐弄正权
  惠州一娼女震厄死于市衢胁下有朱字云李林甫以毒虐弄正权帝命列仙举三震之疑此女子偃月公后身耶谲而可惧元和元年六月也
  张复条山集论世外事
  张复澧州人饱书帙作条山集三十卷论世外事此人兼得神鬼趣隐不仕有文集行于世
  罗池石刻
  罗池北龙城胜地也役者得白石上微辨刻画云龙城柳神所守驱厉鬼山左首福土氓制九丑余得之不详其理特欲隐予于斯欤
  刘仲卿隐金华洞
  贾宣伯爱金华山即今双谿别界其北有仙洞俗呼为刘先生隐身处其内有三十六室广三十六里石刻上以松炬照之云刘严字仲卿汉室射声校尉当恭显之际极谏被贬于东陬隐迹于此莫知所终即道士萧至玄所记也山口人时得玉篆牌俗传刘仲卿每至中元日来降洞中州人祈福寻谿口边得此者当巨富此亦未必为然然仲卿亦梅子真之徒欤
  赵昱斩蛟
  赵昱字仲明与兄冕俱隐青城山后事道士李珏隋末炀帝知其贤征召不起督让益州太守臧賸强起昱至京师炀帝縻以上爵不就独乞为蜀太守帝从之拜嘉州太守时犍为潭中有老蛟为害日久截没舟船蜀江人患之昱莅政五月有小吏告昱会使人往青城山置药渡江溺使者没舟航七百艘昱大怒率甲士千人及州属男子万人夹江岸鼔噪声振天地昱乃持刀没水顷江水尽赤石崖半崩吼声如雷昱左手执蛟首右手持刀奋波而出州人顶戴事为神明隋末大乱潜亦隐去不知所终时嘉陵涨溢水势汹然蜀人思昱顷之见昱青雾中骑白马从数猎者见于波面扬鞭而过州人争呼之遂吞怒眉山太守荐章太宗文皇帝赐封神勇大将军庙食灌江口岁时民疾病祷之无不应上皇幸蜀加封赤城王又封显应侯昱斩蛟时年二十六珏传仙去亦封佑应保慈先生
  宋单父种牡丹
  洛人宋单父字仲孺善吟诗亦能种艺术凡牡丹变易千种红白鬭色人亦不能知其术上皇召至骊山植花万本色様各不同赐金千馀两内人皆呼为花师亦幻世之绝蓺也
  柳先生龙城录卷下
<集部,别集类,汉至五代,五百家注柳先生集>



  钦定四库全书
  柳先生集附录卷一
  敕赐灵文庙额牒
  尚书省牒柳州灵文庙礼部状准都省批送下广南西路转运司奏据柳州申据本州乡民父老严后等状陈伏睹唐柳州刺史元和年立庙于罗池至今三百年来庙享不绝州境凡有水旱疾疫之灾及公私祈祷无不感应乞加封爵或庙额柳州本司保明委是诣实寻符太常寺依条看详据太常寺状勘会唐柳州刺史立庙于罗池系前代名贤转运司及州司保明立庙至今三百年来庙享不绝凡有水旱疾疫祈祷感应自熙宁三年八月已后至去年六月计十馀次祈祷感应伏候指挥牒奉敕宜赐灵文之庙为额牒至准敕故牒元祐七年六月三日牒
  中大夫守右丞苏 右光禄大夫守左丞苏 右正议大夫守左仆射
  初封文恵侯告词
  敕文章在册功徳在民昔有其人是为不朽生而昭爽后且不亡恵我一方是宜崇显柳州灵文庙唐刺史柳公仕于唐室卓有才名励志精颛记览浩博贯穿经史溢为词华览其遗编灼见志学龙城虽远不鄙其民爰出教条动以礼法家富有业经学有师风行俗成田里悦喜自言将死馆我罗池今数百年英灵犹在祈禳祷祀如响应声水旱疾忧咸有归赖启封侯爵因民之情尚其知歆永庇南土可特封文恵侯
  崇宁三年七月七日中书舎人臣薛昻行
  加封文恵昭灵侯告词
  敕柳州灵文庙文恵侯生传道学文章百世之师没以神灵福祐一方之庇是有功徳于人者其于爵号何爱焉惟神望冠河东名高唐室其才足以命世其政足以裕民出守柳城终享庙食焄蒿之际肹蚃必通属者春夏之交雨旸愆候祷焉即应岁以是丰故郡人愿请诸朝而使者遂上其事朕嘉神孚恵爰益褒封尚赫光灵保有常享可特封文恵昭灵侯
  绍兴二十八年八月二十六日中书舎人臣王刚中行
  柳先生扬子新注
  学行篇
  如将复驾其所说则莫若使诸儒金口而木舌
  先生云金口木舌铎也使诸儒驾孔子之说如木铎也
  修身篇
  荧魂旷枯糟莩旷沈
  先生云荧明也荧魂司目之用者也糟当为精莩如葭莩之莩目精之表也言魂之荧明旷久则枯精之轻浮旷久则沈不目日月目之用废矣以至于索涂冥行而已
  擿埴索涂冥行而已矣
  先生云糟当为精言盲蒙之患神光久旷则枯目精则沈于是以杖擿地而求路冥冥然行矣
  孝至篇
  勤劳则过于阿衡
  先生云阿衡之事不可过也过则反
  汉兴二百一十载而中天其庶矣乎
  先生云扬子极阴阳之数此言知汉祚之方半耳群公书赞题跋碑记
  荅柳子厚书         刘禹锡
  禹锡白零陵守以函置足下书爰来屑末三幅小章书仅千言申申亹亹茂勉甚悉相思之苦怀胶结赘聚至是泮然以销所不如晤言者无㡬书竟获新文二篇且戏余曰将子为巨衡以揣其钧石铢黍余吟而绎之顾其词甚约而味大渊然以长气为干文为支跨跞古今鼔行乘空附离不以凿枘咀嚼不有文字端而曼苦而腴佶然以生癯然以清余之衡诚悬于心其揣也如是子之戏余果何如哉夫矢发乎羿彀而中微存乎他人子无曰必我之师而能我衡茍然则誉羿者皆羿也何乎索居三岁俚言芜而不治临书轧轧不具禹锡白
  又与柳子厚书
  间发书得筝郭师墓志一篇以为其工独得于天姿使木声丝声均其所自出抑折愉绎学者无能知繁休伯之言薛访车子不能曲尽如此能令鄙夫冲然南望如闻善音如见其师寻文寤事神骛心得倘佯伊郁久而不能平嗟夫郭师与不可传者死矣弦张柱差楚宜反枵然貌存中有至音含糊弗闻噫人亡而器存布方册者是已余之伊郁也岂独为虢师发邪想足下因仆书重有槩耳不宣禹锡白
  又谢柳子厚寄叠石砚
  常时同砚席寄此感离群清越敲寒玉参差叠碧云烟岚馀斐亹水墨两氛氲好与陶贞白松窗写紫文
  题罗池庙碑阴文       田 锡
  柳子厚终于柳州以精多魄强为罗池之神昌黎韩退之叙其事而铭之于碑矣其有遗意锡幸得而纪焉古人或有其言而无其行或有其质而无其文故周勃持重而词则寡焉子夏美才而行或缺焉犹能安汉皇之祚游仲尼之门惟公之文纬地经天惟公之行希圣齐贤彬彬然若黼黻之华衮锵锵然若咸韶之在悬古人或有其才而无其时必避害以㢲令人以随颜子之贤当周徳之衰微孟轲之仁值王道之陵迟亦能服膺于圣人之道偃蹇为霸者之师惟公策名于贞元之间通籍于元和之时阔步高视飞声流辉谓佐王之才得以施谓当朝大臣不我遗古人或虽得其时而无知已设有知已一人而已故国侨出涕以子皮之死夷吾之恸以鲍君亡矣唯公有刘公禹锡之交有韩侯退之在朝有吕衡州以倜傥与公为游处有皇甫湜以文章与公相游遨而公位不过为南宫外郎命不过为柳州之牧以谪而出至死不服如明堂之材朽于谿谷如千里之马轭于辇毂时耶命耶以是知为仁者未必获祐修徳者或亏多福予闻四渎视诸侯五岳视三公为灵神甚贵在祀典尤崇所职者以明以晦所主者为雷为风助天以总万灵助国以济三农所以笾豆有加𬞟蘩用丰其疏爵也有衮冕剑舄其用乐也有箫笳笙镛安得公之生也恵惟及于一州公之亡也神犹介于遐陬唯裔夷感慕而灵祠洁修迓神之威有荃桡兮桂舟馈神之奠有椒浆兮兰羞无金䇿追封之赠无衮衣加宠之优使公与沈湘之魂为偶而配涛之神作俦以公之齐圣广渊聪明正直宏深之量昭明之诚而不为星为辰斡运阴阳拱于北辰不为岳为渎含吐风云康于黎民胡为在柳州之陋为罗池之神是知天命难谌兮命靡常因纪为碑阴之文
  柳侯画像赞并序       邹 馀
  元祐七年春建安曹公出守龙城郡视事之初具肴酒诣唐刺史柳侯庙祠之祠讫公徘徊廷序瞻想遗迹疑其岁月之久塑像不类因博访之得侯旧画像于民间公敬视之释然自喜曰此真柳侯也天骨峻耸风度爽秀虽图绘剥缺而神采气熖自尔卓越文人才士宜其如此余将模之以广其传夫身贤贤也敬贤亦贤也柳侯固贤而可敬者也曹公之来后数百年不縁姻故不附势利乃敬而慕之如此则曹公之心可见矣曹公讳现字晦之是年四月属吏邹馀谨序而赞之赞曰
  峩峩柳侯器范高雅少年才名雷搏电射睥睨青云万里一跨憸人用事贬守龙城设教禁俗政治益精鹅山柳水栖迟神灵庙飨血食逾三百年遗像在纸英气飘然宜其文章皎日青天建安曹公分符兹土下车之初徘徊祠宇遐想风仪肃若目睹载惜遗像泯没无传指画画工模写其全伟哉曹公心惟敬贤
  文恵侯赞并序        吴致尧
  崇宁三年秋七月戊寅诏曰文章在册功徳在民昔有其人是为不朽灵文庙唐柳州刺史可封文恵侯于是大司空丞相暨三省执政官顿首奉诏颁诸南服以慰柳民之思夫文无古今其致一也俗无远迩其化均也子厚视古如今故能振一代之文而为之宗视远如迩故能恵一方之俗而为之师其人远矣遗风善政凛然犹存是以昭代崇显之礼益严而柳民报事之诚弥谨呜呼在子厚可以无憾矣孟子言人之有徳慧术智者常存乎疢疾盖其困于心而操心也危衡于虑而虑患也深则志全而气定不为外物所袭是其所建立卓乎其不可及已若荀卿扬雄之于书丘明马迁之于史杜甫孟郊之于诗皆以穷而后工者也韩愈谓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未必传于今无疑也真知言哉致尧虽未获登侯之堂拜侯之像窃尝诵侯之文思侯之政而喜为南方之民道也廼为赞以寄柳州朱使君庶附于罗池集之末其词曰
  志以帅气如帅三军军帅可夺我志独我困衡以作惟徳功言路且获奋诎而克伸猗欤子厚超轶离伦仕于有唐籍通帝𬮱一斥湖湘易麾海垠平心正气谈笑遣纷天马脱羁朝吴暮秦又如长河浩浩东奔源守孔氏词嫓皇坟既落芬华廼复其根昌黎吏部推以雄浑思轧庄骚才迈卿云涵停郁积式教远民不鄙夷之是抚是循侯来之初攻剽成群枹鼓笼铜老壮愁呻至止期月风移俗醇子严妇顺屋美船新在昔孔圉敏学多闻公叔同升暨大夫僎考行称伐诔之曰文申伯邑谢南国式遵子产相郑法则是陈允谓之恵以诏徳人猗欤子厚亹亹温温贞符平淮锵洋韶钧以柳易播朋友归仁除复质子抑富纾贫蔽芾柳柑不夭斧斤文恵具美祀典攸尊鹅山巉巉柳水沄沄荔丹蕉黄桂兰苾芬钦于世世有石祠门士民永思典刑弗泯古今名贤题䟦评论
  题万石亭诗寄永守王顾      欧阳修
  天于生子厚禀予独艰哉超凌骤拔擢过盛辄伤摧苦其危虑心尝使名声哀投以空旷地纵横放天才山穷与水险上下极㳂洄故其于文章出语多崔嵬人迹所罕到遗踪久荒颓王君好竒士后二百年来翦薙发幽荟搜寻得琼瑰感物不自贵因人乃为材惟知古可慕岂免今所咍我亦竒子厚开编毎徘徊作诗示同好为我铭山㟪
  又集古录罗池庙碑跋
  右罗池庙碑尚书吏部侍郎韩愈撰中书舎人史馆修撰沈传师书碑后题云长庆元年正月建按穆宗实录长庆二年二月传师自尚书兵部郎中翰林学士罢为中书舎人史馆修撰其九月愈自兵部侍郎迁吏部然则据建碑时愈未为吏部沈亦未为舎人碑言柳侯死后三年庙成明年愈为柳人书罗池事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卒至后三年愈作碑时当是长庆三年则二君官当与此碑同其书元年正月盖传模者误刻之尔今世传昌黎先生集载此文与碑多同惟集本云渉有新船而碑以渉为步荔子丹兮蕉子黄碑蕉下无子字当以碑为是而碑云春与猿吟而秋鹤与飞则疑碑之误也
  又般舟和尚碑跋
  右柳子厚撰并书子厚所书碑世颇多有书既非工而字画多不同疑喜子厚者窃借其名以为重子厚与退之皆以文章知名一时而后世称为韩柳者盖流俗之相传也其为道不同犹夷夏也然退之于文章毎极称子厚者岂以其名并显于世不欲有贬毁以避争名之嫌而其为道不同虽不言顾后世当自知欤不然退之以力排释老为已任于子厚不得无言也
  读柳子厚传         王安石
  余观八司马皆天下之竒材也一为叔文所诱遂陷于不义至今士大夫欲为君子者皆羞道而喜攻之然此八人者既困矣无所用于世往往能自强以求列于后世而其名卒不废焉而所谓欲为君子者吾多见其初而已要其终能毋与世俯仰以自别于小人者少耳复何议于彼哉
  又金陵语录评论
  柳开不及柳子厚穆修亦常儒耳张景道胜柳开如太玄凖易论好馀文论亦多好












  柳先生集附录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柳先生集附录卷二
  评柳子厚诗         苏 轼
  诗须要有为而后作当以故为新以俗为雅好竒而新乃诗之病柳子厚晚年诗极似陶渊明知诗病也
  又论柳子厚诗
  柳子厚诗在陶渊明下韦苏州上退之豪放竒险则过之而温丽靖深不及也所贵于枯淡者谓其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实美渊明子厚之流是也若中边皆枯淡亦何足道佛云吾言如食蜜中边皆甜人食五味知其甘苦者皆是能分别其中边者百无一也
  又记书柳子厚诗
  元符已卯闰九月琼士姜君来儋耳日与予相从庚辰三月乃归无以赠行书柳子厚饮酒读书二诗以见别意子归吾无以遣日独此二事日相与往还耳二十一日书
  又书柳文瓶赋后
  汉黄门郎扬雄作酒箴以讽谏成帝其文为酒客难法度士譬之于物曰子犹瓶矣观瓶之居居井之眉眉井边也若人目上之有眉处高临深动常近危酒醪不入口臧水满怀不得左右牵于𬙊徽一旦叀上绢反碍为瓽丁浪反所轠音雷身提徒计反黄泉骨肉为泥𬙊徽井索也叀悬也瓽井以砖为甃者也轠击也言瓶忽悬碍不得下而为井瓽所击则破碎也提掷入也自用如此不如鸱夷鸱夷韦囊以盛酒即今鸱夷滕也鸱夷滑稽腹如大壶尽日盛酒人复借酤常为国器托于属车出入两宫经营公家繇是言之酒何过乎见前汉陈遵传遵字孟公耆酒大喜之或曰柳子厚瓶赋拾酒箴而作非也子云本以讽谏设问以见意耳当复有荅酒客语而陈孟公不取故史略之子厚盖补亡耳然子云论屈原伍子胥晁错之流皆以不智讥之而子厚以瓶为智㡬于信道知命者子云不及也子云临忧患颠倒失据当有愧于斯文也耶
  书柳子厚牛赋后
  岭外俗皆恬杀牛海南为甚客至高化载牛渡海百尾一舟遇风不顺渴饥相倚以死者无数牛在舟哀鸣出涕既至海南耕者与屠者常相半病不饮药但杀牛以祷富者至杀十馀牛死者亦不减幸而不死即归徳于牛以巫为医以牛为药间有饮药者巫辄云神怒病不可治亲戚皆为却药禁医不得入门人牛皆死而后已地产沉水香必以牛易之黎黎人得牛皆以祭鬼无脱者中国人以沉水香供佛燎帝求福此皆烧牛肉也何福之能得哀哉余莫之能救故书柳子厚牛赋以遗琼州僧道赟使以晓喻其乡人之有知者庶几少衰乎
  又书李赤诗后
  过姑熟堂下读李白十咏疑其语浅陋不类太白孙邈云闻之王安国此李赤诗秘阁下有赤集此诗在焉白集中无此赤见柳子厚集自比李白故名赤卒为厕鬼所惑而死今观此诗止如此而以比太白则其人心病已久非特厕鬼之罪也
  又书黄子思诗集后
  余尝评书以谓锺王之迹萧散简远妙在笔画之外至唐颜柳始集古今笔法而发之极书之变天下翕然以为宗师而锺王之法益微至于诗亦然苏李之天成曹刘之自得陶谢之超然固已至矣而杜子美李太白以英伟绝世之资凌跨百代古之诗人尽废然魏晋以来高风绝尘亦少衰矣李杜之后诗人继出虽有远韵而才不逮意独韦应物柳子厚发纎浓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非馀子所及也
  又跋大鉴禅师碑
  释迦以文教其译于中国必托于儒之能言者然后传远故大乘诸经至楞严则委曲精尽胜妙独出者以房融笔授故也柳子厚南迁始究佛法作曹溪南岳诸碑妙绝古今而南华今无刻石者长老重辨师儒释兼通道学纯备以谓自唐至今颂述祖师者多矣未有通亮简正如子厚者盖推本其言与孟轲氏合其可不使学者日见而常诵之乃具石请余书其文唐史元和中马緫自䖍州刺史迁安南都䕶徙桂管经略观察使入为刑部侍郎今以碑考之盖自安南迁南海非桂管也韩退之祭马公文亦云自交州抗节畨禺曹溪谥号固非桂管所当请以是知唐史之误当以碑为正
  又引说先友记
  昔柳子厚记其先友六十七人于其墓碑之阴考之于传卓然知名者盖二十人子厚曰先君之所友天下之善士举集焉
  袁高恕已子唐传第四十五卷  姜公辅七十七
  齐映七十五    严郢七十
  穆赞宁子 弟质八十八  裴枢六十五
  杜黄裳九十四   杨凭弟凝八十五
  李鄘七十一    梁肃一百二十七文艺传中
  韩愈一百一    许孟容八十七
  袁滋七十六    卢群七十二
  郑馀庆九十    奚陟八十九
  卢景亮八十九   杨于陵八十八
  高郢九十     柳登芳子 弟冕五十七
  又读柳子厚三戒
  予读柳子厚三戒而爱之又尝悼世之人有妄怒以招悔欲盖而彰者游吴得二事于水滨之人亦似之作二说非有意乎续子厚者也亦聊以自警
  河豚鱼说
  河之鱼有豚其名者游于桥间而触其柱不知违去怒其柱之触已也则张颊植鬛怒腹而浮于水久之莫动飞鸢过而攫之磔其腹而食之好游而不知止因游而触物不知罪巳妄肆其忿至于磔腹而死可悲也夫
  乌贼鱼说
  海之鱼有乌贼其名者呴水而水乌戏于岸间惧物之窥已也则呴水以自蔽海乌视之而疑知其鱼而攫之呜呼徒知自蔽以求全不知灭迹以杜疑为窥者之所窥哀哉
  又跋晁无咎画马
  晁无咎所藏野马八出没山谷间意象惨淡如柳子厚所云风鬃雾鬛千里相角然笔法稍疏当是有远韵人而不甚工者元祐三年宋遐叔张文潜同观
  书柳子厚诗赠王观复     黄庭坚
  余友王观复作诗有古人态度虽气格已超俗但未能从容中玉佩之音左准绳右规矩尔意者读书未破万卷观古人文章未能尽得其规模时所总揽笼络但知玩其火龙黼黻成章后耶故手书柳子厚诗数篇遗之欲知柳子厚如此学陶渊明乃为能近之耳如白乐天自云效渊明数十篇终不近也
  又跋阴符经后
  阴符经出于唐李筌熟读其文知非黄帝书也盖欲其文竒古反诡谲不经盖糅杂兵家语作此言又妄托子房孔明诸贤训注尤可笑惜不经柳子厚一掊击也
  发明周御史论        张唐英
  柳子厚作御史周君碣曰有唐正臣周某字某以谏死葬于某所云天宝中有谄谀至相位贤臣放逐公为御史抗言以白其事得死于墀下然不言周君名字及谄谀为相者谁及贤臣放逐者何人今以唐史质之周君必子谅也谄䛕必牛仙客也贤臣必张九龄也林甫荐仙客为宰相九龄言其不可上不悦罢九龄相位时子谅为御史白于大夫李适之曰仙客不才滥登相位公何得坐观其事适之遽奏之上怒决配子谅于瀼州至蓝田赐死以九龄所荐子谅非其人左迁荆州都督嗟乎九龄以子谅能抗言朝廷之失是不负其职而九龄为能知人尔而明皇悦邪佞之臣反以九龄所荐非其人而逐之如此则后之大臣荐台谏官者当荐依阿取容喑喑如秋蝉泛泛如浮萍则无患矣何以为朝廷之耳目哉夫植木而欲其茂也必时溉之溉而恶大反自伐之必衰之理也明皇之恶子谅乃自求衰之谓乎西幸之祸有所召尔
  古今诗话
  刘梦得曰柳八驳韩十八平淮西碑云左飡右粥何如我平淮雅云仰父俯子柳云韩碑兼有帽子使我为之便说用兵伐叛矣刘曰韩碑柳雅各有所长予为诗云城中晨鸡喔喔鸣城头鼓角声和平美李愬入蔡贼无觉者落句云始知元和十二载四海重见升平时言十二载以见平淮西之年
  柳州柳太守种柳柳江边柳馆依然在千株柳拂天后南中丞至黔南人嘲之曰黔南南太守南郡在云南闲向南亭畔南风变俗谈
  归叟诗话
  郑谷雪诗云江上晚来堪画处渔人披得一簔归此村学堂中语也如柳子厚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簔笠翁独钓寒江雪此信有格也哉作诗者当以此为标凖
  冷斋夜话
  柳子厚诗曰渔翁夜傍西岩宿晓吸清湘然楚竹烟消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上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东坡评诗云以竒趣为宗反常合道为趣熟味之此诗有竒趣其尾两句虽不必亦可欸乃三老相呼声也
  石林诗话
  东方朔作荅客难虽扬子云亦因之作解嘲此由是太玄法言之意正子云所见也故班固从而作答賔戏东京以后诸公释讥应谑纷然迭起枚乘始作七发其后遂有七启七摅等后世始集之为七林文章至此安得不衰乎惟韩退之柳子厚始复杰然知屋下架屋之病如进学解即答客难也送穷文即逐贫赋也小有出入便成古作者之意古今文章变态已极虽源流不免有所从来终不肯屋下架屋子厚晋问天对之类高出魏晋无后世因縁卑陋之气至于诸赋更不蹈袭屈宋一句则二人皆在严忌王褒上数等也
  蔡天启云尝与张文潜论韩柳五字警句文潜举退之暖风抽宿麦晴雨卷旗归子厚壁空残月曙门掩候虫秋皆为集中第一
  重修罗池庙记        丘 崇
  唐元和十年州刺史柳侯至以圣人所常行之道善其民四年不幸而平时浃人胸中者已深人将释之而不得追其尝与部将魏忠辈驿亭酒间语乃祠于罗池自欧阳翼之梦李仪之死人尤神之以忧患乞怜者毎毎获报如所庶几三百馀年英灵犹存皇朝元祐五年赐额曰灵文庙崇宁三年赐爵曰文恵侯从斯民之欲也庙阅日深仰见星斗螘封蠧蚀几莫能支而承糦践笾袂犹相属所谓施利钱者岁不知几何率以十万为公帑用馀则庙得之以备营缮然一岁之间给公而外所存无几虽欲改作将焉能为郴陵朱公以政和二年十一月视守事三日具礼谒款见其所托大不足以称侯四顾踌躇隐然于中者久之退而考其故事得庙利岁时移用之状语诸僚佐曰侯生死皆有功德于斯民而祠宇敝陋如此吾曹当思有以崇大之奈何牟其利以事封靡乎侯无谴宁独不愧于吾心燕衎可寝也豆觞可裁也土木之役上求则费公下敛则耗众曷若归其利于庙纎毫籍之久自可举咸曰然未几籍以羡告州监兵陈莘者开敏有干局俾掌其事购材募能取足于籍堂室门序卑高如仪焕然一新观者嗟异又抚其馀材构亭于罗池之北因以名之亭与庙异区而同名者不特谓江山之胜作也呜呼泂酌可以祀皇天噫嘻可以祈上帝未有诚而不能动者也心者灵之府而诚出于其中神人殊方灵未始异以其出于未始异者合之于冥冥之间神能违之乎世俗膴仕情随泰迁燕衎自娱豆觞自奉凡可以适已者无所不为公则不尔惟崇大于侯是思卒使侯祠既壮而丽则其诚可谓至矣千里而郡非独其守任民之责神与有焉年无饥馑气无乖疠此民之所望于神者民之所望公之所祈也致其诚于神以祈民福公岂可与世俗者同日而语哉政和三年十月望日承事郎通判融州军州事丘崇记
  柳文序           严有翼
  唐之文章无虑三变武徳以来㳂江左馀风则以𫄨章绘句为尚开元好经术则以崇雅黜浮为工至于法度森严抵轹晋魏上轧周汉浑然为一王法者独推大历贞元间是时虽曰美才辈出其能以六经之文为诸儒倡者不过韩退之而止耳柳子厚而止耳退之之文史臣谓其与孟轲扬雄相表里故后之学者不复敢置议论子厚不幸其进于朝适当王叔文用事之时叔文工言治道顺宗在东宫颇信重之迨其践祚方欲有所施为然与文珍韦皋等相忤内外谗谮交口诋诬一时在朝例遭窜逐而八司马之号纷然出矣作史者不复审订其是非第以一时成败论人故党人之名不可湔洗呜呼子厚亦可谓重不幸矣尚赖本朝文正范公之推明之也曰刘禹锡柳宗元吕温坐王叔文党贬废不用览数君子之述作礼意精密渉道非浅如叔文狂甚义必不交叔文以艺进东宫人望素轻然传称知书好论理道为太子所信顺宗即位遂见用引禹锡等决事禁中及议罢中人兵权牾俱文珍辈又绝韦皋私请欲斩刘辟其意非忠乎皋衔之会顺宗病笃皋揣太子意请监国而诛叔文宪宗纳皋之谋而行内禅故当朝左右谓之党人者岂复见雪唐书芜驳因其成败而书之无所裁正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吾闻夫子褒贬不以一毫而废人之业也呜呼如文正公之论人可谓明且恕矣死者有知子厚岂不伸眉于地下余尝嗜子厚之文苦其难读既稽之史传以校其讹缪又考之字书以证其音释编成一帙名曰柳文切正虽悬金于市曽无吕氏之精然置笔于藩姑效左思之笃后之君子无或诮焉绍兴三十二年岁次壬午春三月十一日建安严有翼序
  韩柳音释序         张敦頥
  唐初文章尚有江左馀习至元和间始粹然返于正者韩柳之力也两家之文所传𡫏久舛剥殆甚韩文屡经校正往往凿以私意多失其真余前任邵武教官日曽为仇勘颇备悉并考正音释刻于正文之下惟柳文简古不易校其用字奥僻或难晓给事沈公尝用穆伯长刘梦得曽丞相晏元献四家本参考互证凡漫乙是正二千馀处往往所至称善今四明所刊四十五卷者是也惟音释未有传焉余再分教延平用此本篇次撰集凡二千五百馀字其有不用本音而假借佗音者悉原其来处或不知来处而诸韵玉篇说文类篇亦所不载者则阙之尚虑肤浅弗辨南北语音之讹其间不无谬误赖同志者正之绍兴丙子十月新安张敦頥书
  柳文后跋          钱 重
  重读柳文至吏商篇首句曰吏而商也污吏之为商不如廉吏之商其为利也博常疑其造端无含蓄必有脱句后得善本乃云吏非商也吏而商污吏之为商不如廉吏之商其为利也博于是欣然笑曰此子厚之所以为文也且使子厚不首言吏非商也四字则不足以见此文之作出于不得已欲诱为利而仕者之意故古文或有脱字及讹舛处能使一篇文意不贯精神索然者信矣子厚居愚溪几十年间中舍寻游山水外往往沈酣于文字中故其文至永尤高妙为后世学士大夫所宗师重冒昧分教此邦意为柳文必有佳本及取观之脱缪讹误特甚而又墨板岁久漫灭大半今史君赵公天族英杰平生酷好古文所谓落笔妙天下者也一日命重为之是正且俾尽易其板之朽弊者然重吴兴人也来永几五十程柳文善本在乡中士夫家颇多而永反难得所可校勘者止得三两本他无从得之其所是正岂无遗恨尚赖后之君子博求而精校之庶子厚妙思寓于一字一句中者悉呈露为益不浅矣绍熙辛亥仲秋一日迪功郎永州州学教授钱重谨书
  仝前            赵善愖
  前辈谓子厚在中朝时所为文尚有六朝规矩至永州始以三代为师下笔高妙直一日千里退之亦云居闲益自刻苦务记览为词章而子厚自谓贬官来无事乃得驰骋文章此殆子厚天资素高学力超诣又有佳山水为之助相与感发而至然耶子厚居永最久作文最多遣言措意最古衡湘以南士之经师承讲画为文词者悉有法度可观意其故家遗俗得之亲授本必精良与它所殊及到官首取阅之乃大不然讹脱特甚推原其故岂非以子厚尝居是邦姑刻是集传疑承误初弗精校欤抑永之士子当时传写藏去久而废散不复可考欤因委广文钱君多求善本订正且并易其漫灭者视旧善矣虽然安知不犹有舛而未真遗而未尽者乎后之君子好古博雅当有以是正尽善云绍熙二年八月旦零陵郡守郇国赵善愖跋















  柳先生集附录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柳先生集附录卷三
  柳文集序
  集注禹锡字梦得中山人元和十四年十月庚戌宗元卒长庆元年三月乙丑以禹锡为夔州刺史邵氏曰文之行虽系其所载犹有待焉其始出也或待其时之有名者而后发其既没也或待其后之纪次者而传其为之纪次也非其门人故吏则其亲戚朋友如梦得序子厚李汉之序退之也
  八音与政通而文章与时高下三代之文至战国而病渉秦汉复起汉之文至列国而病唐兴复起夫政痝而土裂三光五岳之气分扶问切大音不完故必混一而后大振初贞元中上方向文章昭回之光下饰万物天下文士争执所长与时而奋粲焉如繁星丽天而芒寒色正人望而敬者五行而已河东柳子厚斯人望而敬者欤子厚始以童子有竒名于贞元初至九年为名进士十有九年为材御史二十有一年以文章称首入尚书为礼部员外郎是岁以踈儁少检获讪出牧邵州又谪佐永州居十年诏书征不用遂为柳州刺史五岁不得召归病且革张曰音亟急也留书抵其友中山刘禹锡曰我不幸卒以谪死以遗草累故人禹锡执书以泣遂编次为四十五通行于世子厚之丧昌黎韩退之志其墓且以书来吊曰哀哉若人之不淑吾尝评其文雄深雅健似司马子长崔蔡不足多也安定皇甫湜视力切于文章少所推让亦以退之言为然凡子厚名氏与仕与年暨行已之大方张曰暨其冀切及也有退之之志若祭文在今附于第一通之末云
  旧史本传          刘 煦
  柳宗元字子厚河东人后魏侍中济阴公之系孙曽伯祖奭高宗朝宰相父镇太常博士终侍御史宗元少聪警绝人尤精西汉诗骚下笔创思与古为侔精裁密致璨若珠贝当时流辈咸推之登进士第博学宏词授校书郎蓝田尉贞元十九年为监察御史顺宗即位王叔文韦执谊用事尤竒待宗元与监察吕温密引禁中与之图事转尚书礼部员外郎叔文欲大用之会居位不久叔文败与同辈七人俱贬宗元为邵州刺史在道再贬永州司马既罹窜逐渉履蛮瘴﨑岖堙厄蕴骚人之郁悼写情叙事动必以文为骚文十数篇览之者为之凄恻元和十年例移为柳州刺史时朗州司马刘禹锡得播州刺史制书下宗元谓所亲曰禹锡有母年高今为郡蛮方西南绝域往复万里如何与母偕行如母子异方便为永诀吾于禹锡为执友胡忍见其若是即草奏请以柳州授禹锡自往播州会裴度亦奏其事禹锡终易连州柳州土俗以男女质钱过则没入钱主宗元革其乡法其已没者仍出私钱赎之归其父母江岭间为进士者不远千里皆随宗元师法凡经其门必为名士著述之盛名动于时时号柳州云有文集四十卷元和十四年十月五日卒时年四十七子周六周七才三四岁观察使裴行立为营䕶其丧及妻子还于京师时人义之
  新史本传          宋 祁
  柳宗元字子厚其先盖河东人从曽祖奭为中书令得罪武后死高宗时父镇天宝末遇乱奉母隐王屋山常间行求养后徙于吴肃宗平贼镇上书言事擢左卫率府兵曹参军佐郭子仪朔方府三迁殿中侍御史以事触窦参贬夔州司马还终侍御史宗元少精敏绝伦为文章卓伟精致一时辈行推仰第进士博学宏辞科授校书郎调蓝田尉贞元十九年为监察御史里行善王叔文韦执谊二人者竒其才及得政引内禁近与计事擢礼部员外郎欲大进用俄而叔文败贬邵州刺史不半道贬永州司马既窜斥地又荒疠因自放山泽间其堙厄感郁一寓诸文仿离骚数十篇读者咸悲恻雅善萧俛诒书言情曰云云又诒京兆尹许孟容曰云云然众畏其才高惩刈复进故无用力者宗元久汩振其为文思益深尝著书一篇号贞符云云宗元不得召内闵悼悔念往吝作赋自儆曰惩咎云云元和十年徙柳州刺史时刘禹锡得播州宗元曰播非人所居而禹锡亲在堂吾不忍其穷无辞以白其大人如不往便为母子永诀即具奏欲以柳州授禹锡而自往播会大臣亦为禹锡请因改连州柳人以男女质钱过期不赎子本均则没为奴婢宗元设方计悉赎之尤贫者令书佣视直足相当还其质已没者具已钱助赎南方为进士者走数千里从宗元游经指授者为文辞皆有法世号柳柳州十四年卒年四十七宗元少时嗜进谓功业可就既坐废遂不振然其才实高名盖一时韩愈评其文曰雄深雅健似司马子长崔蔡不足多也既没柳人怀之托言降于州之堂人有慢者辄死庙于罗池愈因碑以实之云
  柳子厚墓志铭        韩 愈
  子厚讳宗元七世祖庆为拓跋魏侍中封济阴侯曽伯祖奭为唐宰相与褚遂良韩瑗俱得罪武后死高宗朝高一作中皇考讳镇以事母弃太常博士求为县令江南其后以不能媚权贵失御史权贵人死乃复拜侍御史号为刚直所游皆当世名人子厚少精敏无不通达逮其父时虽少年已自成人能取进士第崭然见头角崭士咸切众谓柳氏有子矣其后以博学宏词授校书郎蓝田尉隽杰廉悍议论证据古今出入经史百子踔厉风发踔敕角切率常屈其座人名声大振一时皆慕与之交诸公要人争欲令出我门下交口荐誉之贞元十九年拜监察御史王叔文韦执谊用事拜尚书礼部员外郎且将大用遇叔文等败例出为刺史未至又例贬永州司马居闲益自刻苦务记览为词章汎滥停蓄为深博无涯涘而自肆于山水之间元和中尝例召至京师又偕出为刺史而子厚得柳州既至叹曰是岂不足为政邪因其土俗为设教禁州人顺赖其俗以男女质钱约不时赎子本相侔则没为奴婢则字下一有许字子厚与设方计悉令赎归其尤贫力不能者令书其佣足相当则使归其质观察使下其法于他州比一岁免而归者且千人衡湘以南为进士者皆以子厚为师其经承子厚口讲指画为文词者悉有法度可观其召至京师而复为刺史也中山刘梦得禹锡亦在遣中当诣播州子厚泣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吾不忍梦得之穷无辞以白其大人且万无母子俱往理请于朝将拜疏愿以柳易播虽重得罪死不恨遇有以梦得事白上者梦得于是改刺连州呜呼士穷乃见节义今夫平居里巷相慕悦酒食游戏相征逐诩诩强笑语以相取下握手出腑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真若可信一旦临小利害仅如毛发比反眼若不相识落陷阱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兽负贩所不忍为而其人自视以为得计闻子厚之风亦可少愧矣子厚前时少年勇于为人不自贵重顾藉谓功业可立就故坐废退既退又无相知有气力得位者推挽故卒厄于穷裔材不为世用一有而字道不行于时也使子厚在台省时自持其身已能如司马刺史时亦自不斥斥时有人力能举之能一作解且必复用不穷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以力一有致必二字传于后如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月五日卒年四十七以十五年秋七月十日归葬万年先人墓侧子厚有子男二人长曰周六始四岁季曰周七子厚卒乃生女子二人皆㓜其得归葬也费皆出观察使费一作资河东裴君行立行立有节槩重然诺与子厚结交子厚亦为之尽竟赖其力葬子厚于万年之墓者舅弟罗遵遵涿人性谨顺学问不厌自子厚之斥遵从而家逮其死不去既往葬子厚又将经纪其家庶几有始终者终字下一有焉字铭曰
  是惟子厚之室既固既安以利其嗣人
  柳州罗池庙碑
  罗池庙者故刺史柳侯庙也柳侯为州不鄙夷其民动以礼法三年民各自矜奋曰石本无曰字兹土虽远京师吾等亦天氓今天幸惠仁侯若不化服我则非人于是老少相教语莫违侯令凡有所为于其乡闾及于其家皆曰吾侯闻之得无不可于意否莫不忖度而后从事凡令之期民劝趋之无有后先必以其时于是民业有经公无负租流逋四归乐生兴事宅有新屋步有新船步今本误作渉石本作步池园洁修猪牛鸭鸡牛一作羊肥大蕃息子严父诏妇顺夫指嫁娶葬送各有条法出相弟长入相慈孝先时民贫以男女相质久不得赎尽没为隶我侯之至案国之故一作经国以佣除本悉夺归之大修孔子庙城郭巷道皆治使端正树以名木柳民既皆悦喜常与其部将常石本作尝魏忠谢宁欧阳翼饮酒驿亭谓曰吾弃于时而寄于此与若等好也明年吾将死死而为神后三年为庙祀我及期而死三年孟秋辛卯侯降于州之后堂欧阳翼等见而拜之其夕梦翼而告曰馆我于罗池其月景辰庙成大祭过客李仪醉酒慢侮堂上得疾扶出庙门即死明年春魏忠欧阳翼使谢宁来京师请书其事于石余谓柳侯生能泽其民死能惊动祸福之以食其土可谓灵也已作迎享送神诗遗柳民俾歌以祀焉而并刻之柳侯河东人讳宗元字子厚贤而有文章尝位于朝光显矣已而摈不用其辞曰
  荔子丹兮蕉黄诸本作蕉叶黄或作蕉子黄石本作蕉黄杂肴蔬兮进侯堂侯之船兮两旗度中流兮风泊之待侯不来兮不知我悲侯乘驹兮入庙𢠢我民兮不嚬以笑鹅之山兮柳之水桂树团团兮白石齿齿侯朝出游兮暮来归春与猿吟兮秋鹤与飞北方之人兮为侯是非千秋万岁兮侯无我违一有愿字福我兮夀我驱厉鬼兮山之左下无苦湿兮高无干秔稌充羡兮秔音庚稌徒古切又音土蛇蛟结蟠我民报事兮无怠其始一再有始字自今兮钦于世世
  祭柳子厚文         韩 愈
  维年月日韩愈谨以清酌庶羞之奠祭于亡友柳子厚之灵嗟嗟子厚而至然耶自古莫不然我又何嗟人之生世如梦一觉其间利害竟亦何校当其梦时有乐有悲及其既觉岂足追惟凡物之生不愿为材牺樽青黄乃木之灾子之中弃天脱𮩸羁𮩸音絷羁居宜切玉珮琼琚大放厥辞富贵无能磨灭谁记子之自著表表愈伟不善为斵血指汗颜巧匠旁观缩手袖间子之文章而不用世乃令吾徒掌帝之制子之视人自以无前一斥不复群飞刺天飞一作非嗟嗟子厚今也则亡一作今有今无临绝之音一何琅琅遍告诸友以寄厥子不鄙谓余亦托以死凡今之交观势厚薄余岂可保能承子托非我知子子实命我犹有鬼神宁敢遗堕念子永归无复来期设祭棺前矢心以辞呜呼哀哉尚飨
  祭柳柳州文         皇甫湜
  呜呼柳州秀气孤禀弱冠游学声华籍甚肆意文章秋涛瑞锦吹回虫滥王风凛凛
  祭柳员外文         刘禹锡
  维元和十五年岁次庚子正月戊戌朔日孤子刘禹锡衔哀扶力谨遣所使黄孟苌具清酌庶羞之奠敬祭于亡友柳君之灵呜呼子厚我有一言君其闻否惟君平昔聪明绝人今虽化去夫岂无物意君所死乃形质耳魂气何托听余哀词呜呼痛哉嗟余不天甫遭闵凶未离所部三使来吊忧我衰病谕以苦言情深礼至款密重复期以中路更深愿言途次衡阳云有柳使谓复前约忽承讣书惊号大叫如得狂病良久问故百哀攻中涕泪迸落魂魄震越伸纸穷竟得君遗书绝弦之音凄怆彻骨初托遗嗣知其不孤末言归輤从祔先域凡此数事职在吾徒永言素交索居多远鄂渚差近表臣分深想其闻讣必勇于义已命所使持书径行友道尚终当必加厚退之成命改牧宜阳亦驰一函候于便道勒石垂后属于伊人安平宣英会有还使悉已如礼形于具书呜呼子厚此是何事朋友凋落从古所悲不图此言乃为君发自君失意沉伏远郡近遇国士方伸眉头亦见遗草恭辞旧府志气相感必逾常伦顾余负衅营奉方重犹冀前路望君铭旌古之达人朋友制服今有所厌其礼莫申朝晡临后出就别次南望桂水哭我故人孰云宿草此恸何极呜呼子厚卿真死矣终我此生无相见矣何人不达使君终否何人不老使君夭死皇天后土胡宁忍此知悲无益奈恨无已君之不闻余心不理含酸执笔辄复中止誓使周六同于已子魂兮来思知我深旨呜呼哀哉尚飨
  重祭柳员外文        刘禹锡
  呜呼自君之没行已八月每一念至忽忽犹疑今以丧来使我临哭安知世上真有此事既不可赎翻哀独生呜呼出人之才竟无施为炯炯之气戢于一木形与人等今既如斯识与人殊今复何托生有高名没为众悲异服同志异音同叹唯我之哭非吊非伤来与君言不言成哭千哀万恨寄以一声唯识真者乃相知耳庶㡬傥闻君傥闻乎呜呼痛哉君有遗美其事多便桂林旧府感激生持俾君内弟得以义胜平昔所念今则无违旅魂克归崔生实主幼穉甬上故人抚之敦诗𨓆之各展其分安平来赗礼成而归其它赴告咸复于素一以诚告君傥闻乎呜呼痛哉君为已矣余为茍生何以言别长号数声冀乎畏日展我哀诚呜呼痛哉尚飨为鄂州李大夫祭柳员外文   刘禹锡
  呜呼至人以在生为传舍以轩冕为傥来达于理者未尝感此昔余与君论之详熟孔氏四科罕能相备惟公特立秀出几于全器才之何丰运之何否大川未济乃失巨舰长途始半而丧良骥搢绅之伦孰不堕泪昔者与君交臂相传一言一笑未始有极驰声日下骛名天衢射䇿差池高科齐驱携手书殿分曹蓝曲心志谐同追欢相续或秋月衔觞或春日驰毂甸服载期同升宪府察视之列斯焉接武君迁外郎予侍内闱出处虽间音尘不亏势变时移遭离多故中复赐环上京良遇曽不逾月君又即路远持郡符柳水之壖居陋行道疲人歌焉予来夏口忽复三年离索则久音贶屡传箧盈草隶架满文篇锺索继美班扬差肩贾谊赋鵩屈原问天自古有死奚论后先痛君未老美志莫宣邅回世路奄忽下泉呜呼哀哉令妻蚤谢穉子四岁天丧斯文而君永逝翩翩丹旐来自遐裔闻君旅衬既及岳阳出门一恸贯裂衷肠执绋礼乖出疆路阻故人奠觞莫克亲举驰神假梦冀获晤语平生密怀愿君遣吐遗孤之才与不才敢同已子之相许呜呼哀哉尚飨
  祭柳侯文          曹 辅
  维绍圣二年岁次乙亥十有一月癸已朔十二日甲辰朝奉郎权提点广南西路刑狱公事兼本路劝农提举河渠公事飞骑尉借紫曹辅谨以清酌时羞之奠敬祭于柳侯子厚灵文之祀惟天元之默运兮初浑沦而𬘡缊惟万生之并骛兮悉坏陶乎一钧物有小大之不齐兮人亦智愚之万伦何夫子之毓质兮独爽迈秀发而不群其学也囊括今古而该百氏兮或参之駮杂而取之粹纯若大田之揪敛兮莫知其千仓与万囷其文也若秋涛之鼓雷风兮汹涌澎湃而无垠若八骏之骋通衢兮王良执䇿而造父挟轮老韩骇汗以缩手兮翱湜丧气而噤唇夫何天命之不畀兮亶遇蹇而罹屯三湘一斥之十年兮怅远符之再分意冥冥以即夜兮志郁郁而不伸彼高爵厚禄以夸耀于一时之人兮皆泯没而无闻惟夫子之名不可以既兮愈远而弥新柳江演漾以清泚兮鹅山竒秀而嶙峋惟夫子血食于此千祀兮民至今而怀仁余幼服夫子之遗言兮不足以追逸轨而袭游尘刺岭峤之荒服兮吊苍梧之愁云奠桂酒之旨洁兮荐兰肴之苾芬物虽至薄兮吾诚甚勤呜呼其来享兮灵文尚飨
  祭柳侯文          黄 翰
  世传不朽文学辞章惟公之文驾韩蹴张雄深雅健实比子长民思无斁政事循良惟公之政祖龚述黄深仁遗爱实比甘棠孔门四科达者升堂公兼得之光于有唐天才俊伟议论慨慷交口荐誉名声益彰要路立登台省翺翔擢列御史拜尚书郎时将大用器博难量譬如八骏奔逸康庄追风掣电万里腾骧亦如利器镆鎁干将直视无前其锋孰当不慎交友玷于韦王群飞刺天谗口如簧一斥不复困于三湘譬如鸾鳯不巢高冈栖之枳棘六翮摧伤亦如巧匠睥睨观旁缩手袖间善刀以藏一麾出守惠此南方龙城虽远毋敢怠荒动以礼法率由典常公无负租私有积仓居处有屋济川有航黄柑绿柳至今满乡修夫子庙次治城隍农歌于野士歌于庠孝弟怡怡弦诵洋洋生能泽民死且不亡春秋享祀旱潦祈禳四百馀年血食不忘翰幼学公文久服馀芳遗风善政凛若冰霜目想英灵如在其傍桂酒清旨肴蔬杂香拜献芜词公其来飨
  祭柳侯文          许 尹
  惟先生徳厚而位不称仁深而年不长敛此大惠施于一方终焉庙食如古桐乡虽去此几于千祀而至今犹有耿光尹以不才嗣守封疆顾取法于何有赖先生之循良莅事之始奠酒一觞神兮归来鉴兹不忘
  永州柳先生祠堂记      汪 藻
  先生以永贞元年冬自尚书郎出为邵州刺史道贬永州司马至元和九年十二月诏追赴都复出为柳州刺史盖先生居零陵者十年至今言先生者必曰零陵言零陵者亦必曰先生零陵去长安四千馀里极南穷陋之区也而先生辱居之零陵徒以先生居之之故遂名闻天下先生谓之不幸可也而零陵独非幸欤先生始居龙兴寺西序之下间坐法华西亭见西山爱之命仆夫过潇水翦薙榛芜搜竒选胜自放于山水之间入冉溪二三里得其尤绝者家焉因结茅树蔬为沼沚为台榭目曰愚谿而刻八愚诗于谿石之上其谓之钴𬭁潭西小丘小石潭者循愚谿而出也其谓之南涧朝阳岩袁家渴芜江百家瀬者溯潇水而上也皆在愚谿数里间为先生杖屦徜徉之地唯黄谿为最远去郡城七十馀里游者未尝到岂先生好竒如谢康乐伐木开径穷山水之趣而亦游之不数耶绍兴十四年予来零陵距先生三百馀年求先生遗迹如愚溪钴𬭁潭南涧朝阳岩之类皆在独龙兴寺并先生故居曰愚堂愚亭者已湮芜不可复识八愚诗石亦访之无有黄谿则为峒嶛侵耕嶝危径塞无自而入郡人指高山寺曰此法华寺故处而龙兴者今太平寺西瞰大江者是也其果然欤周衰言文章之盛者莫如汉唐贾谊驰骋于孝文之初时汉兴才三十馀年耳其谈治道述骚辞已追还三代之风如此自是踵相蹑有之末而至于刘向扬雄益精深不可及去古未远故也唐承贞观开元习治之馀以文章显者如陈子昻萧颕士李邕燕许之徒固不为无人而东汉以来猥并之气未除也至元和始粹然一返于正其所以臻此者非先生及昌黎韩公之力欤故以唐三百年世所推尊者曰韩柳而已岂非盛哉先生虽坐贞元党与刘梦得同梦得会昌时犹尊显于朝先生未及为时君所省而遽殁于元和之世事业遂不大见于时可胜惜哉然零陵一泉石一草木经先生品题者莫不为后世所慕想见其风流而先生之文载集中凡瓌竒绝特者皆居零陵时所作则予所谓幸不幸者岂不然哉零陵人祠先生于学于愚谿之上更郡守不知其几而莫之敢废顾未有求其遗迹而纪之者余于是采先生之集与刘梦得之诗可见者书而置之祠中附零陵图志之末庶几来者有考焉某月日新安汪藻记
  柳先生历官纪序       张敦頥
  唐自开元贞观后以文章显者代不乏人然猥并之气承于东汉习治之馀未尽革也先生出焉与韩文公相驰骋于贞元元和间议论粹然一返于正至今数百年世所推尊者必曰韩柳是先生与文公之名同也名同则其道亦同道同则其进退出处之迹亦宜同及考其传求其立身之本末容或小异何也试叙其略而言之先生少隽有竒名年二十有一登进士科又四年中博学宏辞科明年为集贤殿正字次授畿内蓝田尉满罢擢监察御史时实贞元十九年也永贞初王叔文韦执谊用事竒其才擢为礼部员外郎宪宗元和初二公败先生出为邵州刺史道谪零陵零陵极南穷陋之区先生居十年披榛剪芜搜竒选胜放于山水之间而独得其乐如愚谿钴𬭁潭南涧朝阳岩之类往往犹在皆先生昔日杖屦徜徉之地也凡零陵花草泉石经先生题品者莫不为后世所慕想见其风流况在当时哉至元和九年十二月召赴京师复出为柳州刺史先生至柳因其俗而行其政令州人赖之号为柳柳州呜呼先生文章气焰所以自期待者岂一刺史而止哉惜乎坐废逐而道不克行于世退之尝言其事矣此姑置而勿论若夫立身行已之大节视退之未得为纯全兹学者所以每叹息于斯也乾道五年十月既望新安张敦頥序
  柳先生历官纪
  先生讳宗元字子厚河东人七世祖庆为拓㧞魏侍中左仆射封济阴公次子旦仕隋为黄门侍郎旦生楷仕唐为济房兰郭四州刺史楷三子长曰融次曰子敬房州刺史次曰子夏徐州长史子夏生从裕清池令从裕生察躬徳清令察躬生镇中宗时为侍御史以不能媚权贵失御史后复得终其任号为刚直先生即镇之长子也已上并见唐宰相世系表以大历八年癸丑生少精敏无不通达见退之所作墓志铭贞元初以童子有竒名于时时年十三见刘梦得所撰先生文集序五年至京师求进士举时年十七见先生与杨诲之书明年与权补阙书言志时年十八补阙权徳舆也至九年二月始登进士科崭然见头角众谓柳氏有子矣见先生与杨诲之书及退之所撰墓志铭十二年求博学宏词科十三年中宏词科见先生与杨诲之书十四年为集贤殿正字有与太学诸生书嘉其伏阙留阳城为司业十五年淮西叛徴天下兵讨之先生又作辨侵伐论据文安礼所撰年谱云十四年为蓝田尉考先生文集有与太学诸生书嘉其留阳城为司业书首云集贤殿正字柳某考城自司业出刺道州时正在十四年则先生以是年为正字明矣先生作侵伐论谓在集贤院为徴兵讨淮西作考淮西叛时乃在十五年是十四年至十五年为正字十六年方为蓝田尉故当时有为京兆府作贺嘉瓜白兔等表至十八年尚居尉职为陈南仲作武功县丞壁记又有盩厔县新食堂记明年乃为御史也且唐之畿赤尉甚重非初官所授则先生为正字后授蓝田尉于叙次亦顺新旧书本传及退之所作墓志铭皆不言先生为正字者盖略之尔十六年授校书郎调蓝田尉隽杰廉悍议论证据古今出入经史百子踔厉风发率常屈其坐人名声大振一时皆慕与之交诸公要人争欲令出我门下交口荐誉之见退之所作先生墓志铭十九年擢监察御史以御史主祀事作䄍说以明䄍义见退之所作墓志䄍说见集中明年为监察御史里行作监祭使壁记顺宗永贞元年王叔文韦执谊等用事二人者竒其才引内禁近与计事遂擢为礼部员外郎且将大进用元和初宪宗即位会王叔文等败乃出为邵州刺史半道又谪永州司马已上并载本传及退之所作墓志先生既窜斥地又荒厉因自放山泽间其湮厄感郁一寓诸文仿离骚数十篇读者咸悲恻四年贻萧俛书言情又贻许孟容书然众畏其才高惩艾复进故无用力者见文安礼作先生年谱二书载本集五年又与李建书叙迁谪之怀十年尝例召至京师又偕出为刺史而先生得柳州见退之所作墓志时刘禹锡得播州先生曰播非人所居而禹锡亲在堂吾不忍其穷无辞以白其大人如不往便与母子永诀即具奏欲以柳州授禹锡而自往播会大臣亦为禹锡请因改连州事见新书本传以旧书及退之所作墓志考之大臣谓裴度也先生既至柳时六月二十七叹曰是岂不足为政耶因其土俗设为教禁州人顺赖其俗以男女质钱约不时赎子本相侔则没为奴婢先生为设方计悉令赎归其尤贫力不能者令书其佣足相当则使归其质已没者出已钱助赎观察使下其法于它州比一岁免而归者且千人衡湘以南为进士者走数千里从先生为师凡经其门必为名士已上并载新旧唐书本传及退之所作墓志是年八月州之先圣庙屋坏先生乃完旧盖新十一月庙成先生自为之碑焉见先生所作柳州先圣庙碑十四年献平淮夷雅又上李夷简书有坠千仞之喻而卒不报病革留书抵其友中山刘禹锡曰我不幸卒以谪死以遗草累故人禹锡执书以泣遂编次其文为三十二通行于世先生以是年十月五日卒年四十七先是十三年与其部将魏忠谢宁欧阳翼饮酒驿亭谓曰吾弃于时而寄于此与汝等好也明年吾将死死而为神后三年为庙祀我果及期而死至十五年孟秋辛卯先生降于州之后堂欧阳翼等见而拜之其夕梦翼而告曰馆我于罗池其月丙辰庙成韩愈为碑以记之见退之所作罗池庙碑先生之丧愈志其墓且以书吊刘禹锡曰若人之不淑吾尝评其文雄深雅健似司马子长崔蔡不足多也安定皇甫湜于文章少所推让亦以退之言为然见刘梦得所作先生文集序先生少嗜进谓功业可就既坐废逐遂不振然其才实高名盖一时见本传韩退之又云使子厚在台省时自持其身已能如司马刺史时亦自不斥斥时有人力能举之且必复用不穷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以力传于后如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辩之者见退之所作墓志呜呼子厚少也勇于为人而卒不得施其才行其道兹命也夫非退之孰知之孰能明之柳先生集附录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柳先生集附录卷四
  穆修后序
  唐之文章初未去周隋五代之气中间称得李杜其才始用为胜而号专雄歌诗道未极其浑备至韩柳氏起然后能大吐古人之文其言与仁义相华实而不杂如韩元和圣徳平淮西柳雅章之类皆辞严义伟制述如经能崒然耸唐徳于盛汉之表蔑愧让者非二先生之文则谁与予少嗜观二家之文常病柳不全见于世出人间者残落才百馀篇韩则虽目其全至所缺坠亡字失句独于集家为甚志欲补得其正而传之多从好事访善本前后累数十得所长辄加注窜遇行四方远道或他书不暇持独赍韩以自随幸会人所宝有就假取正凡用力于斯已蹈二纪外文始几定久惟柳之道疑其未克光明于时何故伏其文而不大耀也求索之莫获则既已矣于怀不图晚节遂见其书聨为八九大编夔州前序其首以卷别者凡四十有五真配韩之钜文欤书字甚朴不类今迹盖往昔之藏书也从考览之或卒卷莫迎其误脱有一二废字由其陈故劘灭读无甚害更资研证就真耳因按其旧录为别本与陇西李之才参读累月详而后止呜呼天厚予嗜多矣始而餍我以韩既而饫我以柳谓天不吾厚不诬也哉世之学者如不志于古则已茍志于古求践立言之域舍二先生而不由虽曰能之非予所敢知也天圣九年秋九月河南穆修伯长后序
  沈晦后序
  学古文必自韩柳始两家文字剥落柳为尤甚国初文章承唐末五代之弊卑弱不振至天圣间穆修郑条之徒唱之欧阳文忠尹师鲁和之格力始回天下乃知有韩柳韩文屡经名士手顷余又为仇勘颇完悉唯柳文简古雅奥不易刊削年大来试为䌷绎两阅岁然后毕见凡四本大字四十五卷所传最远初出穆修家云是刘梦得本小字三十三卷元符间京师开行颠倒章什补易句读讹正相半曰曽丞相家本篇数不多于二本而有邢郎中杨常侍二行状冬日可爱平权衡二赋共四首其有目而亡其文曰晏元献家本次序多与诸家不同无非国语四本中晏本最为精密柳文出自穆家又是刘连州旧物今以四十五卷本为正而以诸本所馀作外集参考互证用私意补其阙如皇室主宜加黄字冯翊王公宜去王字紧当作掔⿰当作羾鲍勋当作鲍信改䂓当作叚䂓疥疟宜为痎疟很幸宜为很悻吴武陵初贬永州贞符中宜如唐书去量移字韩𣋓时犹未死荅元饶州书中宜于韩宣英上去亡友字以唐书孝友传校复雠议以楚辞天问校天对以左传国语校非国语以唐宋类书唐人笺表校天论等篇其见于唐书者悉改从宋景文凡漫乙是正二千处而赢又厘革京兆请复尊号表増入请听政第二表贺皇太子笺省试庆云图诗总六百七十四篇锓木流行购逸拾遗犹俟后日政和四年十二月望胥山沈晦序
  李褫后序
  柳侯子厚实唐巨儒文章光艳为万世法是犹景星庆云之在天无不钦而仰之粤惟柳州廼侯旧治其如生为利泽殁为福夀以遗此土之民者可谓博厚无穷然自唐迄今垂四百年此邦寂未有以侯文刊而为集者殆非钦侯英灵而慰侯惠爱觊其颦笑降鉴而庙食于柳人也绍兴载岁殿院常公子正被命守邦至谒祠下退而访侯遗文则茫然无有独得石刻三四存于州治自馀虽诗章记事所以藻饰柳邦者亦蔑如尔又安得所谓全文备集者哉因喟叹久之出旧所藏及旁搜善本手自校正俾鸠良工创刊此集其编次首尾门类后先文理差舛字画讹谬无不毕理且委僚属助成其事未克就促召公对眷眷相嘱焉褫虽不才实获蹑踪继轨于公之后尘而喜公乐善之心付托之语乃督馀工助成一篑岂惟不坠侯之伟文抑亦成公之雅志焉绍兴四年三月初一日右朝奉郎特差权发遣柳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借紫金鱼袋李褫序
  李石题柳文
  石所得柳文凡四本其一得之于乡人萧宪甫云京师阎氏本其一得之于范衷甫云晏氏本其一得之于临安富氏子云连州本其一得之于范才叔之家传旧本阎氏本最善为好事者窃去晏氏本盖衷甫手校以授其兄偃刊之今蜀本是也才叔家本似未经校正篇次大不类富氏连州本朴野尤甚今合三本校之以取正焉如刘賔客序云有退之之志并祭文附于第一通之末盖以退之重子厚叙之意云尔也蜀本往往只作并祭文其他有率意改窜字句以害义理者尚多此类或作字一作字衍字去字此三本之相为用也然亦未敢以为全书尚兾复得如阎氏本者而取正焉方舟李石书
  韩醇柳文后记
  世所传昌黎文公文虽屡经名儒手余昔校以家集其舛误尚多有之用为之训诂柳柳州文胥山沈公谓其参考互证是正漫乙若无遗者余䌷绎既久稽之史籍盖亦有所未尽南岳律和尚碑以广徳先乾元御史周君碣以开元为天宝则时日差矣窦群除左拾遗而表贺为右拾遗连山复乳穴而记题为零陵郡则名称差矣代令公举裴冕状时柳州盖未生贺册尊号表时已刺柳而去礼部作其他舛误类是不一用各疏于篇视文公集益详诸本所馀复编为一卷附于外集之末如胥山之识云淳熙丁酉八月中瀚临卭韩醇记





  柳先生集附录卷四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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