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圣大训 (四库全书本)/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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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先圣大训卷三
  宋 杨简 撰
  主言第十七
  孔子闲居曾子侍孔子曰参今之君子惟士与大夫之言之闻也其至于君子之言者甚希矣於乎吾主言其不出而死乎哀哉
  此取诸大戴记家语曰吾以王言之其不出户牖而化天下家语多改作翦截就文记者不知道多失圣人本旨记者唯见孔子多言王罕言主故改曰王然孔子之时周室衰微诸侯盛强孔子岂不欲兴周知其难辅多游侯国觊其一遇主者王侯之通称故曰主言欤此孔子与门人私言其中心故云孔子言此之时衰老道终不行深悯斯民之无以安全之教养之故叹而哀之自是曾子屡请问主言孔子再不应是主言未发不应先遽告以不出户牖而化天下之道
  曾子起曰敢问何谓主言孔子不应曾子惧肃然抠衣下席曰弟子知其不逊也得夫子之闲也难是以敢问也孔子不应曾子惧退负序而立孔子曰参女可语明主之道欤曾子曰不敢以为足也得夫子之闲也难是以敢问孔子曰居吾语女道者所以明徳也徳者所以尊道也是故非徳不尊非道不明
  道徳非二道者通达之谓至妙不可名姑假道路以明其无所不通天地人物通此一道人心之善谓之徳此徳即道也茍不通达则已虽有徳而不自知故曰道所以明徳非徳外复有道道外复有徳也然人亦有虽明乎道而已徳犹有不善则众志终未服故孔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又曰不在乎善而皆在于凶徳虽得之君子所不贵君子行思可乐徳义可尊是以其民畏而爱之则而象之原壤孔子之故人母死而歌盖方外之士未必无道而徳之不修故人咸贱之
  虽有国马不教不服不可以取千里虽有博地众民不以其道治之不可以霸主
  言霸则知孔子亦有志于辅诸侯以霸尊王
  是故昔者明主内修七教外行三至七教修可以守三至行可以征七教不修虽守不固三至不行虽征不服是故明主之守也必折冲乎千里之外其征也衽席之上还师是故内修七教而上不劳外行三至而财不费此之谓明主之道也曾子曰敢问不费不劳可以为明乎孔子愀然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麋曰麋一作眉参女以明主为劳乎昔者舜左禹而右皋陶不下席而天下治夫政之不中君之过也政之既中令之不行职事者之罪也
  唐虞之时犹有黜幽
  明主奚为其劳也昔者明主关讥而不征市𨞬而不税税十取一使民之力岁不过三日入山泽以时有禁而无征
  一作入山泽以时而不禁夫圭田无征
  此六者取财之路也明主舍其四者而节其二者明主焉取其费也曾子曰敢问何谓七教孔子曰上敬老则下益孝上顺齿则下益悌
  下民本有孝弟上有以导之则益兴起
  上乐施则下益谅
  人性本善本直谅上乐施实心爱民故下实心感服无敢饰伪
  上亲贤则下择友上好徳则下隐慝
  恶慝隐伏皆上感之
  上恶贪则下耻争上强果则下廉耻民皆有别则贞则正
  上强立果实则下廉耻有别贞正皆强果之类也家语作上廉让则下耻节虽与上文相似齐整而非孔子当日实语之详
  亦不劳矣
  总言上修徳而下自应是不劳
  此谓七教七教者治民之本也教定是正矣上者民之表也表正则何物不正是故君先立于仁则大夫忠而士信民敦工璞商悫女憧妇空空七者教之至也七者布诸天下而不窕内诸寻常之室而不塞
  孔子于此明七者之即道学者只知七者之为教不知即道道无精粗无大小无广狭不可以思不可以执道心常明曰仁仁即忠信之心无二心也孔子于此破惑者之固蔽窕远也
  是故圣人等之以礼立之以义行之以顺而民弃恶也如灌曾子曰弟子则不足道则至矣
  前言仁为教本此言等之以礼则及施教之详矣孔子曰治国不以礼犹无耜而耕为礼而不本于义犹耕而弗种礼本于义礼义人心之所自有上之人举而导之则人心之所有者自明而况又行之以顺而不拂乎人性有善而无恶此心本清明无滓因物有迁而动乎意故流入于恶恶非清明性中本有之物也今善心兴起则其非本有之恶自然消止矣
  孔子曰参姑止又有焉昔者明主之治民有法必别地以州之分属以治之然后贤民无所隐㬥民无所伏使有司日省如时考之如而通音岁诱贤焉
  贤者静重无求唯以礼礼之乃就是谓诱
  则贤者亲不肖者惧使之哀矜寡养孤独恤贫穷诱孝悌选贤举能此七者修则四海之内无刑民矣上之亲下也如腹心则下之亲上也如保子之见慈母也上下之相亲如此然后令则从施则行民怀其徳迩者服悦远者来附然后布指知寸布手知尺舒肘知寻十寻而索百步而堵三百步而里千步而井三井而句烈三句烈而距
  家语三井而埒埒三矩
  五十里而封百里而有都邑乃为畜积衣裘焉处者恤行者有与亡
  自布指知寸以往言由己以达人即近而知远虽积至于甚远皆由是以达之我欲饮食则使人必有饮食我欲衣裘则使人必有衣裘我欲畜积则使人亦有畜积以至于恤行者之有亡则使处者恤之举此一事而馀可以咸通矣而其几自我分属而治之由近而达之前言其略此及其详周官职方氏周知邦国都鄙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六狄人民与其财用九榖六畜之数要与其利害者即孔子之意也小行人以邦国及万民利害逆顺礼丧凶荒康乐和亲安平类而为五书者亦此意也又遗人有郊里之委积以待賔客有野鄙之委积以待羁旅有县都之委积以待凶荒者亦此意也凡六官之属其详曲不可具述皆所以养之教之古明主之治天下也如此
  是以蛮夷诸夏虽衣冠不同言语不合莫不来至朝觐于王故曰无市而民不乏无刑而民不违毕弋田猎之得不以盈宫室也征敛于百姓非以充府库也懮怛以补不足礼节以损有馀故多信而寡貌其礼可守为礼不出于诚则具文而已终于废
  其信可复其迹可履其于信也如四时春秋冬夏其博有万民也如饥而食渴而饮下土之人信之若夫暑热冻寒远若迩非道迩也及其明徳也
  人信其上如饥必食渴必饮其不疑如此又如暑则远迩皆热冻则远迩皆寒明民信之无远迩之异远方非道迩也而民咸信之者明徳之所及也
  是以兵革不动而威用利不施而亲此之谓明主之守也折冲乎千里之外此之谓也
  世谓敌之来冲我能折之曰折冲此则不动而威其折冲也远矣
  曾子曰敢问何谓三至孔子曰至礼不让而天下治至赏不费而天下之士说至乐无声而天下之民和明主笃行三至故天下之君可得而知也天下之士可得而臣也天下之民可得而用也曾子曰敢问何谓也孔子曰昔者明主必尽知天下良士之名既知其名又知其数
  数谓详也谓知其徳行才艺之详
  既知其数又知其所在明主因天下之爵以尊天下之士此之谓至礼不让而天下治
  风由道而行皆谓之礼此礼之大不在乎揖让之间而天下治矣
  因天下之禄以富天下之士此之谓至赏不费而天下之士说天下之士说则天下之名誉兴此之谓至乐无声而天下之民和故曰所谓天下之至仁者能合天下之至亲者也所谓天下之至知者能用天下之至和者也所谓天下之至明者能选天下之至良者也此三者咸通然后可以征是故仁者莫大于爱人知者莫大于知贤政者莫大于官贤有土之君修此三者则四海之内拱而俟
  言有土之君者通称王侯
  然后可以征明主之所征必道之所废者也彼废道而不行然后诛其君致其征吊其民而不夺其财也故曰明主之征也犹时雨也至则民说矣是故行施弥博得亲弥众此之谓衽席之上乎还师
  行施并如字所行所施弥博则徳之感人也弥深故得民之亲爱弥众故师行周还乎天下如在衽席之上言虽彼被征之国其民亦仰我如父母箪食壶浆以迎我师敢有敌我害我者哉茍非明主则人心未咸服师行他境多罹此害用师者深以为虑孔子知其情状故于是有衽席之上还师之言
  君子第十八
  孔子曰君子之道譬则防与
  大戴记作譬小戴记作辟
  夫礼之塞乱之所从生也犹防之塞水之所从来也故以旧防为无用而坏之者必有水败以旧礼为无所用而去之者必有乱患故婚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矣乡饮酒之礼废则长幼之序失而争斗之狱繁矣聘射之礼废则诸侯之行恶而盈溢之败起矣丧祭之礼废则臣子之恩薄而倍死亡生者众矣子云贫而乐富而好礼众而以宁者天下其几矣
  郑云大族众家多为乱
  子云夫礼者所以章疑别微以为民防者也子云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家无二主尊无二上子云君不与同姓同车与异姓同车不同服子云君子辞贵不辞贱辞富不辞贫则乱益亡子云小人贫斯约富斯骄约斯盗骄斯乱礼者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以为民坊者也故圣人之制富贵也使民富不足以骄贫不至于约贵不慊于上故乱益亡
  郑云慊恨不满之貌
  子云觞酒豆肉让而受恶民犹犯齿衽席之上让而坐下民犹犯贵朝廷之位让而就贱民犹犯君子云君子贵人而贱己先人而后己则民作让子云利禄先死者而后生者则民不偝先亡者后存者则民可以托子云有国家者贵人而贱禄则民兴让尚技而贱车则民兴艺子云上酌民言则下天上施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已则民不争善则称人过则称已则怨益亡子云善则称人过则称已则民让善子云善则称君过则称已则民作忠子云善则称亲过则称己则民作孝子云君子弛其亲之过而敬其美子云睦于父母之党可谓孝矣子云于父之执可以乘其车不可以衣其衣子云父子不同位子云父母在不称老言孝不言慈闺门之内戏而不叹子云长民者朝廷敬老则民作孝子云七日戒三日齐承一人焉以为尸过之者趋走子云礼之先币帛也欲民之先事而后禄也子云君子不尽利以遗民子云夫礼坊民所淫章民之别使民无嫌以为民纪者也子云取妻不取同姓故买妾不知其姓则卜之子云礼非祭男女不交爵子云寡妇之子不有见焉则弗友也子云好徳如好色诸侯不下渔色故君子远色以为民纪子云㛰礼婿亲迎见于舅姑
  尔雅云妻之父为外舅妻之母为外姑
  舅姑承子以授婿恐事之违也
  中庸第十九
  孔子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子曰中庸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至矣乎圣人之为中庸之名也中庸者道之异名人之求道率求诸高远圣人名之以中则谓不必求诸过高也又名之以庸庸常也平常也易系辞又曰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孔子又曰谁能出不由戸何莫由斯道也舜曰道心知夫心之即道也此心无体质无乡域忽焉思天至于九霄之上则即至于九霄之上忽焉思地至于九地之下则即至于九地之下其无思也则无畔无际无始无终非内非外既无体质则千万载之已往犹是也千万载之未来亦犹是也思非动无思非静以此事亲以此事长上以此事君以此与妻子以此交朋友以此莅官临民应酬万务何远之有舍其内已之灵而乞灵于彼钩深于外者冥冥之徒也舍其平常而求竒于高上者甚卑者也时中者无时而不中也亦犹论语时习无时而不习也无时不习即无时不中是心平平何思何虑起而私意始流于邪是心平平何偏何倚起而私意始倚而著小人不可大受或略窥其无所不通之妙知喜怒哀乐之皆妙遂流而至于无忌惮故孔子曰小人不可大受知其有是患也不思孔子十五而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而从心之所欲不逾矩呜呼百姓日用此道而知者寡也虽知而行者又寡也
  孔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子曰道其不行也夫
  至哉圣言其善于明徳如此于行当言贤不肖于明当言知愚今也反之茍非洞达大通奚以至此所以洗人心之固碍也曰道曰中庸姑假以启人心皆所以去人之碍破人之意意破碍去而吾本有清明无思无为无意无我之妙昭昭矣愚不肖罔然不自明固为不及贤知又加之意故又过之圣人历观自古及今人心不失之不及即失之过故为之屡言再叹而深念之也愚不肖之不及不足多论贤知之过是当辨明贤知之过皆于清明无体无思无为之中而加之意或有此意或有彼意或有内意或有外意或有难意或有易意或有异意或有同意或有虚意或有实意或有动意或有静意或有博意或有约意或有繁意或有简意或有精意或有粗意或有古意或有今意或有可之意或有不可之意或有知之意或有行之意意态万状不可胜穷故孔子每每止绝群弟子之意亦不一而足他日记者欲记则不胜其记故总而记之曰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必如此必不如此固滞而不通行我行坐我坐衣我衣食我食块然有我者存凡此皆意中之变态不省中虚牢执血气坚持意态守焉而不知其非固焉而不省其妄虽贤虽知难以逃此颜子自知其受命之所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虽欲从之末由也已盖自知欲从之意去道犹远至于三月不违仁则脱此患矣默觉寂然不动之妙何思何虑自清自明何高何坚无劳钻仰何今何曩无体无移夫如是故三月而如一日莫究厥始莫穷厥终变化云为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浑浑融融又如万象毕见于水鉴之中夫是之谓仁又谓之道谓之中庸此道可以默识而不可思可以略言而不可指议自觉自信则终日思为而实无所动未觉未信则虽终日静默而未尝少闲易曰百姓日用而不知孔子于此曰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视听言动圣人与他人同一明一不明圣人与他人异孔子虽谆诲如此知心通者大难其人终非告语之所及故良久而复叹曰道其不行矣夫或者终疑孔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是明者不如行者简将应之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孔子则云孔子所谓知者好者皆非言其至者至于此之所谓明则直言其明道非未至者大明非思至行非为无为即无思无思即无为曰明曰行皆明也非道之实也道尚不可以言而况于明行之间乎于是大通则通三才贯万古举形气名言事交错之纷纷非同非异非一非二而尚可以置明行之意乎
  子曰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
  世俗以下问于人为无能无知而舜则好问孔子乃称其大知舜中心虚无我是以好问世俗率好高而忽近而舜则好察平近之言知道不必求诸幽远惟至近者实甚远事理一贯而事不可以不戒谨而忽易故有问有察人心本善而无恶起而为意斯流于恶舜之治每隐人之恶临以简御以宽而惟扬人之善者知其本有之善心兴起则外起之恶自不留矣愚不肖之不及为邪为恶固舜之所不与其谗说殄行虽高怪足以惊众而舜亦坚执不容其纵而遏绝之尧之治民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其以道治天下与舜同
  子曰人皆曰予知驱而内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子曰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日用逐逐纵好肆恶皆足以召祸败取死亡是谓罟擭陷阱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此语为日至者设也日至者已至乎道众人心放意逸顷刻无定而日至者终日未尝转移亦可谓万中无一万万中无一矣惟继以怠惰故不能期月孔子于此痛诲之颜子好学故三月不违仁此心清明不动三月而不违夫中庸大矣而曰得一善何也呜呼惟深入其中者知之等曰知道而知有浅深有偏全徳有大小有备不备故颜子之中庸犹为一善而已宗庙之美百官之富惟圣人有之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焘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惟孔子备之中庸之善不可能也人之为道而远而此曰拳拳服膺而弗失者何也孔子大圣而曰我学不厌惟知道惟知学之不可已旧习尚深应物易昏孔子曰用力于仁舜命禹曰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学道每难于精一故戒之勉之拳拳者所以用非思非为之力惟学道者自知之而未知所以用力者不知也孟子谓勿忘勿助长者此也易所谓默而成之者此也孔子告子张以言忠信行笃敬立则见其参于前在舆则见其倚于衡者此也忠信无意说之可言笃敬亦无意说之可言孔子所以诲学者至详明易晓矣而学者肯用其力者寡也故孔子谓颜子死后未闻好学者朱云罟网也擭机槛也陷阱坑坎也
  孔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论语载孔子之言曰中庸之为徳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及子思所记则曰民鲜能久矣加一能字殊为失真已为起意有意则必有所倚非中庸夫事亲从兄事君事长上莅官从政日用万务心思力行无非中庸而曰不可能者何也是心即道故曰道心心无体质无限量神用无方如日月之无所不照而非为也如四时寒暑错行而非为也如水鉴万象具有而非为也曰我能则意起矣孔子曰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孔子非伪实心以为未能谦不敢伐人之同心而况于圣人乎故谦为有道务伐无道谦则不立我伐则生于我意我消尽本心常虚曰我能则失之微起意则失之不起意亦失之道心如日神用独妙道心如火蚊蚋不可泊止孔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孔子犹无所知而况于能乎
  子路问强子曰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而尔也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
  南方阳和之气北方肃杀之气先教后刑彼以无道加我我不报之此道也世所罕俪是谓南方之强周礼犀甲兕甲至孔子时有以金为甲衽衣也左右衽勇于杀人虽已死犹未厌足
  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
  子路北方之强也而能事孔子有志乎君子之道故诱而进之曰抑而强与既以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启之此又详明其道子路往往以和则有随流之失故自以强为是和则多流今不流岂不甚强矫者勉子路矫而归此道也有意则必有所倚著惟无意无思无为斯无倚岂不甚强夫矫非无思无为用力以矫去倚著之意虚明博照乃矫乃道心之变化易曰变化云为此非大通者不达此妙子路以穷通为二故虽徳行多亏而出仕国虽无道而亦仕道心虚明本无穷通之异虽国有道可仕而已徳未修徳虽修而上之人不我用虽义当仕而仕皆不动其心与穷塞之时无变改岂不甚强孔子以季氏无道而不仕于季氏仲弓徳行微亏故为季氏宰而况于子路其不能不动心也固然而况于至死其心略不变改岂不甚强孔子所言每每导子路矫而归诸道道心子路所自有一日觉之动静一致有不学而能之妙
  子曰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涂而废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惟圣者能之
  履卦之初曰素履谓穷在下孔子谓之素王亦以道不行无文明之业然孔子之出处无意无必此素隐之意则必于隐处而不出非道也行怪非常舜谓之殄行为绝异之行足以震惊师众皆作意为之非道也高怪惊众故后世容有述焉而孔子弗为圣王所禁此谓过之至于遵道而行半涂而废则又不及孔子亦弗为进进而弗敢已是故中庸民鲜久矣君子依乎中庸亦犹论语依于仁依犹由也此心自中非外依中言不尽意当通其道举世不见知惟圣者则不悔此无它圣则中虚无我固自有无穷之至乐知不一常一本文于此有君子之道费而隐夫妇之愚可以与知及其至也虽圣人亦有所不知云云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言其上下察云云简深疑皆子思之辞孔子曰心之精神是谓圣初无至不至之分费即隐上即下何必加察此惟觉者心通非告语所可及子思分喜怒哀乐之未发为中为大本发而皆中节为和为达道夫子未尝如此分裂曾子谓夫子之道忠恕而子思曰忠恕违道不远末又特指无声无臭为至不知孔子言哀乐相生明目不可见倾耳不可闻即喜怒哀乐未尝不至何必特指无声臭为至故此疑皆子思之言岂子思以意会而误记欤或自为之欤疑故阙亦深恐误后学
  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远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
  至哉圣言破万世学者心术之蔽可谓切中矣人心即道学者自以为远易曰百姓日用而不知惟其不知故以道为远反求道于心外求则为此心即道而求诸彼道不俟于为而求诸为夫是以愈求愈远愈为愈远此万世学者之通患也孔子曰心之精神是谓圣易又曰百姓日用奚俟复为弃心而他求弃道而生意意虑纷然作为杂然而益昏益妄矣是谓日用而不知是终日怀玉而告人以窭终日饮食而自谓饥渴也至近而自以为远自有而自不认其有吾心清明无体广大无际神用无方加之意则如云气之翳太虚矣如尘之积鉴矣意生为为生远为之害道也如此为道如执柯伐柯终于与道为二然而有过不可不改过改即止无庸他求如有病斯用药病去则药可止然而为过失者此人也治其过失而改者亦此人也人则一改过乃变化亦无二茍过已改而犹不止则反乱其心孟子亦谓必有事焉而勿正心纵有揠苗耘苗之喻有事耘苗勿正心不可揠苗助长孟子又曰天下之不助苗长者寡矣以为无益而舍之者不耘苗者也助之长者揠苗者也非徒无益而又害之
  子曰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
  事父事君事兄先施朋友人皆以为己能而圣人自谓未能非真不能也谦徳由中而发实不敢自以为能也中庸不可能而曰我能者皆己私也非道也孔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知尚不可有而况于能乎能生于意意生如雾之兴矣
  庸徳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馀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
  道不外乎庸常特百姓日用而不知孔子自谓为之不厌为行也南容三复白圭孔子取焉又曰君子谨言学者多不知中庸即道而求之空虚寂灭故去道愈远而自道心已明者观之即日用庸常其行其谨皆变化云为乃道心之神用不可度思矧可射思此惟洞达大道者自知自信有馀不敢尽亦虑不可以传于后言之必可行可行必可言言行相顾人自谓有思有为实非思非为皆大道之变化君子胡不即此庸常慥慥而行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
  素质也本也位者我所居之处也愿乎外则为动心放逸违天言及夷狄则天下事理尽包括矣道一而已无入而不自得者虚明变化其乐不可言也
  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已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
  陵下援上求人怨尤皆动乎意意不动则平易小人设术徼幸至于行险倾危君子反之惟平易安于天命
  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君子之道譬如行远必自迩譬如登高必自卑诗曰妻子好合如鼔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室家乐尔妻孥子曰父母其顺矣乎
  射而不中反求诸己已尽射之道则发无不中矣君子行而不中节亦反求诸己已尽其道则行无不中节矣道不必求诸远求诸身足矣求诸闺门之内足矣盖迩者远之始孔子引妻子好合兄弟和乐曰父母其顺矣乎明其道一也
  子曰鬼神之为徳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揜如此夫
  生则为人死则为鬼神孔子言鬼神之徳如此其盛所以明人心之神其盛徳亦若是初无死生之殊初无幽明之间人心出入无时莫知其乡心无体质则亦不可见不可闻无体无方之神万物以此发育四时以此运行非体物而不可遗乎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以明有无莫测之妙而人心出入应用之神其有无莫测之妙一致诗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人之心神亦然忽焉而视忽焉而听又忽焉而言忽焉而动莫究厥始莫穷厥终莫执厥中非不可度不可射乎思语助此言鬼神而曰诚者诚即鬼神诚亦视不见听不闻体物即诚之显一以贯之
  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徳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
  言福禄之盛大以验其徳之大
  故大徳必得其位必得其禄必得其名必得其夀故天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故栽者培之倾者覆之诗曰嘉乐君子显显令徳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故大徳者必受命
  材质也其质善固培之保佑命之宜民宜人即大徳故舜得位得禄得名得夀周公位冢宰名垂万世孔子称王万世祀之名垂无穷
  子曰无忧者其唯文王乎以王季为父以武王为子父作之子述之
  舜禹则不能无忧矣舜父瞽母嚚弟象傲禹之父鲧孔子无他意
  武王缵太王王季文王之绪壹戎衣而有天下身不失天下之显名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享之子孙保之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徳追王太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礼斯礼也达乎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为士子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期之丧达乎大夫三年之丧达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
  因言祭之达礼遂及丧之达礼期之丧达乎大夫此据周礼而言未必孔子深以为然古者不降上下各以其亲
  子曰武王周公其达孝矣乎
  文王事殷武王伐之周公诛管蔡达孝之道故通变如此天下后世皆以武王周公为圣人信其大公无私之诚也
  夫孝者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春秋修其祖庙陈其宗器设其裳衣荐其时食宗庙之礼所以序昭穆也
  三昭三穆父为昭则子为穆子为昭则父为穆面南曰昭面北曰穆以太祖居奥面东而坐左昭右穆
  序爵所以辨贵贱也序事所以辨贤也
  以其贤可任以职事
  旅酬下为上所以逮贱也
  旅酬于下下亦得献于上
  燕毛所以序齿也
  既祭而燕乃序齿尊老毛发白位于上
  践其位行其礼奏其乐敬其所尊爱其所亲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
  备尽众义皆大道之妙用不可度思惟达之者寡
  郊社之礼所以事上帝也宗庙之礼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如示诸掌乎
  郊社之礼禘尝之义即治国之道一也至易至简如示诸掌
  子曰愚而好自用贱而好自专生乎今之世反古之道如此者灾及其身者也
  生乎乱世虽善犹恐不免况反古道乎
  非天子不议礼不制度不考文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
  言上下无别
  虽有其位茍无其徳不敢作礼乐焉
  孔子曰古之治天下者必圣人后世无其徳则必求盛徳之士而作礼乐
  虽有其徳茍无其位亦不敢作礼乐焉子曰吾说夏礼杞不足征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
  语云宋不足徴恐传之差孔子殷人当隐
  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王天下有三重焉其寡过矣乎
  谓三王
  上焉者虽善无徴无徴不信不信民弗从
  谓五帝文籍罕存无徴验
  下焉者虽善不尊不尊不信不信民弗从
  谓五霸
  故君子之道本诸身徴诸庶民
  民之所欲天必从之民言可徴
  考诸三王而不缪建诸天地而不悖
  凡所建立不悖天地
  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质诸鬼神而无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是故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远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诗曰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君子未有不如此而蚤有誉于天下者也诗云予怀明徳不大声以色子曰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
  子曰为政以徳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又曰徳之流行速于置邮而传命又曰君子之徳风小人之徳草草上之风必偃其系易曰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此心之神无所不通其应也如响盖三才同此一道举天下之人同此一心此心即道故曰道心君由道心以行而下民之道心靡不毕应矣斯道之神自然若此礼乐刑政所以行君心之徳使礼乐刑政具备而君失其道民亦不化故声色之可闻见皆末也道徳为本
  隐而第二十
  孔子曰君子隐而显不矜而庄不厉而威不言而信矜与厉道心所无动乎意则有之吾心虚明意虑不作唯有自然之庄敬自然之徳威虽无所思为至隐矣而有自然之光自然之文显著于外故不言而人自信彼中心之放逸者虽谆谆告人曰我善我诚人终不信
  子曰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君子至于此则纯矣以曾子之战战兢兢终其身而犹失口于出祖失口于裼裘而吊而况不逮于曾子者乎必进于舜之精一文王之纯而后能每每无所失此心神明如日月自无所不照自无所失其有失者皆因乎旧习未之消意欲之或起故本明之或亏必也又进乎颜子之三月不违仁至于百年如一日融融纯纯神光四达靡不照矣
  孔子曰事君不下达不尚辞非其人弗自子曰事君欲谏不欲陈
  郑云陈其过于外
  诗云心乎爱矣瑕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子曰事君难进而易退则位有序
  自可循序而进不至无位
  易进而难退则乱也故君子三揖而进一辞而退以远乱也子曰事君三违而不出竟则利禄也子曰事君可贵可贱可富可贫而不可使为乱子曰事君军旅不辟难朝廷不辞贱处其位而不履其事则乱也故君使其臣得志则慎虑而从之否则孰虑而从之终事而退臣之厚也易曰不事王侯高尚其事子曰君子不以辞尽人
  彼辞有所隐不可穷尽其言
  故天下有道则行有枝叶天下无道则辞有枝叶言致曲不敢太直而隐
  是故君子于有丧者之侧不能赙焉则不问其所费于有病者之侧不能馈焉则不问其所欲有客不能馆则不问其所舍故君子之接如水小人之接如醴君子淡以成小人甘以坏小雅曰盗言孔甘乱是用餤
  郑注餤进也
  子曰君子不以口誉人则民作忠子曰口惠而实不至怨菑及其身是故君子与其有诺责也宁有己怨郑注己不许也
  子曰君子不以色亲人情疏而貌亲在小人则穿窬之盗也与子曰情欲信辞欲巧子言之昔三代明王皆事天地之神明无非卜筮之用不敢以其私亵事上帝是故不犯日月不违卜筮卜筮不相袭也
  郑注袭因也大事则卜小事则筮
  大事有时日小事无时日有筮外事用刚日内事用柔日子曰君子敬则用祭器上不渎于民下不亵于上已上皆出表记皆称子所言其可疑者多今录如前其害道之甚著人皆可晓知断非孔子之言者如曰仁天下之表夫仁不可得而言也仁觉也医书谓四体不仁不知觉也孔子欲言仁者之所乐不可得而言姑取象于山使人默觉而可以表言乎觉非思虑之所及故门弟子问仁者不一而孔子答之每不同以仁即人心人心自仁唯动意生过故昏今随群弟子动意生过而启之使过消则心自明实无可言者不可生微意奚可言表又曰畏罪者强仁仁岂可强为也又曰仁者右也道者左也仁言觉道言通名殊而实一岂可分仁有用道无为裂而为二又曰以徳报怨宽身之仁也夫仁不可思不可言不可知而可以宽身言哉以徳报怨孔子不取而谓子言之乎诬圣人太甚又曰以怨报怨则民有所惩孔子曰以直报怨圣言奚可改以怨报怨小人之乱也而以诬圣人乎馀不甚明著姑置不备论
  入官第二十一
  子张问入官于孔子
  论语曰子张学干禄盖鄙之之辞此言入官子张自言故其辞婉孔子答以政从矣其情可睹
  孔子曰安身取誉为难也
  子张所以未能入官者誉之不善也安身明其未免于狱
  子张曰安身取誉如何孔子曰有善勿专
  子张有专善于己之失圣人设教因人而启之
  教不能勿搢
  搢进也搢亦进之使入也故通用家语搢作怠者家语多以疑而辄改勿搢勿强进也
  己过勿发
  人既已有过勿复发之
  失言勿踦
  王肃云有人失言勿掎角之
  不善辞勿遂
  人有言辞不善勿遂之遂谓成之也彼辞不善犹未十分明著不可又从而发明之使无隐此意成人之恶也
  行事勿留
  子张有怠惰稽留之失已上六者皆子张之过故致毁而无誉众多不乐之则身亦将不得安矣而况于政乎
  君子入官自行此六路者则身安誉至而政从矣六者亦人之通患故泛言君子入官之道特亦默中子张之心过
  且夫忿数者狱之所由生也距谏者虑之所以塞也慢易者礼之所以失也怠惰者时之所以后也奢侈者财之所以不足也专者事之所以不成也历者狱之所由生也君子入官除七路者则身安誉至而政从矣此篇始略指六路今切指七路皆使子张求诸己季康子问从政唯及子路子贡冉求得非子张有前所陈之过失誉故与孔子言不虚施皆有所启门人问同所答辄异因随其蔽而启之故异与子张忿厉繁数故缧绁于狱距谏不受故知虑蔽塞远想子张堂堂之容则慢易距谏往往有之怠惰人之通患堂堂者多专不肯谘谋自任故多失事多不成历者狱事之经历戒其凡百于事宜务省约子张以多事致狱辞所经历故戒之若夫公冶长则无俟乎致戒矣
  故君子南面临官
  因问入官故此始言临官之道
  大城而公治之
  家语作临官大城之中家语多以疑而改作殊未安城者殆诚字之讹与孔子诲子张多曰忠信盖其所少焉
  精知而略行之
  孔子知子张以太察失民誉故教之以知察精详无害唯当略行之行之不可详
  合是忠信考是大伦存是美恶进是利而除是害而无求其报焉而民情可得也
  修己主于忠信临民亦当由忠信行之凡万事悉当由忠信以行之总合尽由忠信其考察唯当及其大伦类不乱辨其美恶大槩而兴利除害足矣不必责其详不必责其报宽裕而民情斯得矣
  故临之无抗民之志胜之无犯民之言
  民吾之赤子不可有抗拒之意今以忠信宽裕行之则无抗民之志矣盖官与民交贡赋征役争辨斗讼之间不能一一皆顺听故或有抗民之志卒于民理屈而服是谓胜之胜之而又自矜而有犯民之言则失民情矣今以忠信宽裕行之则无是失矣是皆求子张之过也
  量之无狡民之辞
  民未从服唯大体量度之不复以狡谲之辞取其服大抵好察者或未得民之情往往或施狡之术此亦中子张之隐与
  养之无扰于时
  忿数者急躁往往使民多非其时
  爱之勿宽于刑
  子张虽忿数至于当刑又或宽纵大抵人欲用事不失之猛则失之宽
  言此则身安誉至而民自得也
  言其如此则身安誉至而民心自得矣
  故君子南面临官所见迩故明不可蔽也
  家语作蔽大戴作弊迩者远之始书曰迩可远在兹孔子所告子张之言皆使子张求诸己是谓迩所见迩则明白易见求诸远则𣺌茫难明矣
  所求迩故不劳而得也所以治者约故不用众而誉至也
  约亦迩之意求诸己唯治己之过岂不甚约故行不用多端而誉自至矣
  法象在内故不远
  周礼曰乃县治象之法昧者求治于外唯明者知法象在内而不在外民唯从上之心上心不善虽有法象民弗从也
  源泉不竭故天下积也
  源泉亦在内之意谓吾之道心也心动乎意则为人欲则有竭则不常唯不动乎意无诸过失是为道心故常故不竭亦犹源泉不竭则天下积水甚广且深道心不动乎意故应用不竭此心常一布诸事业无不咸善
  而木不寡短长人得其量
  而继辞也又为之喻也亦犹木材不寡则或短或长人皆得而用之满足其意量有大小随其量之所容而满足之曰得其量不寡犹不竭称物而施大小多寡轻重人心咸得而悦矣
  故治而不乱故六者贯乎心藏乎志
  六者六言云尔亦犹孔子闲居五至三无五起其实一也志犹心也贯通也既曰贯乎心又曰藏乎志非有二也畅而明之故重复也今人之常言亦多此类
  形乎色发乎声
  言自心志而发诚而非伪
  若此则身安而誉至而民自得也故君子南面临官不治则乱至乱至则争争之至又反于乱
  前言故治而不乱谓如孔子之言则有道则治而不乱若临官不治则乱至矣乱至则争者以行事不合乎民情民不从故辨而争前言胜之无犯民之言者谓与民辨而胜之也后言民不辨法谓民听而不争也争之至甚将以辨其理直而治之也而民愈不从反乱
  是故宽裕以容其民慈爱以优柔之而民自得也己故躬行者政之始也
  前所言皆教子张躬行也政本于躬行不必求诸后
  调说者情之道也
  和调说豫者人情之道也不可忿数争辨
  善政行易则民不怨
  易者平易和乐
  言调说则民不辨法
  争辨多因于激言辞调说则民自顺听不复辨矣
  仁在身则民显以佚之也
  仁者躬行调说之道显者民咸誉之尊之故荣显也佚者政简民说不争辨故佚也
  财利之生微矣贪以不得善政必简矣茍以乱之善言必不听矣详以纳之
  财利之生微矣悯民之贫也子张奢侈则财不足将贪而取于民曰不得者戒之也善政必简知子张茍然乱之矣善言民必听子张必徒详言而民不听以子张未明在我之道心而动于人欲求诸外求诸详也前言奢侈者财之所以不足又言略行之于以知子张奢侈又失之太详大抵本心未明多有此患家语多好改作乃供已而不节财则财利之生者微矣贪以不得则善政必简矣茍以乱之则善言必不听也详以纳之则规谏日至屡见家语于辞旨稍疑辄以意改作此类甚多
  规谏日至烦以不听矣
  规谏日至顾烦躁不听而遂已矣者遂己之辞言其不复谘问
  言之善者在所日闻行之善者在所能为
  勉子张以听善言行善行以改过
  故上者民之仪也有司执政者民之表也迩臣便辟者群臣仆之伦也
  便者近便也辟者侧也谓近便辟侧左右之臣也
  故仪不正则民失誓表弊则百姓乱迩臣便辟不正廉而群臣服污矣
  誓戒敕之也上不正则不能誓民虽誓之民亦不从是谓失誓服事也迩臣不正廉则群臣咸从事乎污下矣盖迩治则远治源清则流清
  故不可不慎乎三伦矣故君子修身反道察说而迩道之服存焉
  修身也反道也察说也是谓三伦修身言其大略反道言其精至修身而未反乎道虽善而未至亦未能以感化下民虽修身虽反道而不能察言说知人则虽有善道为小人所障蔽不得下达矣道者人心之所自有此心即道故曰反言其非外也三伦皆在我者为迩近之道服事也三伦备而迩道之事存矣存谓不失也
  是故夫工女必自择丝麻良士必自择赍财
  赍谓资也
  贤君良上必自择左右始故佚诸取人劳于治事劳于取人佚于治事故君子欲誉则谨其所便
  顺便适意之处易于迷惑而失
  欲名则谨于左右故上者辟如縁木者务高而畏下者滋甚六马之离必于四面之衢民之离道必于上之佚政也故上者尊严而绝百姓者卑贱而神民而爱之则存恶之则亡也亡谓逃去故君子南面临官贵而不骄富而能恭有本能图
  不骄不侈富恭敬一道也记者不善为辞而不明白欤抑有阙文欤不骄不侈富恭敬唯有本者能图之本者道也
  修业居久而谭
  谭者覃字之讹欤日用云为皆事也业也不骄不侈富恭敬皆业也修业居久则诚纯浸深广而及远矣
  情迩畅而及乎远察一而关乎多一物治而万物不乱者以身为本者也
  修身迩道也本乎心故曰情一者本也即身也即所谓一物治者也
  故君子莅民不可以不知民之性达诸民之情既知其以生有习然后民特从命也
  民生有血气目视耳听口之于味鼻之于臭四肢之于安佚有喜有怒有哀有惧有爱有恶有欲有习于善习于恶习于俗习于学有习于正有习于怪有习于富贵有习于贫贱纷纭万状不可殚述必咸知其性情顺以导之故民从命也特有甚义
  故世举则民亲之
  谓举世之民亲之言辞有如此者
  政均则民无怨故君子莅民不临以高不道以远不责民之所不能今临之明王之成功则民严而不迎也子张堂堂故孔子告之以恭敬以不骄戒其尊严而绝此又曰不临以高远者迩之反前屡言迩此又曰不道以远子张不宽周衰世乱俗坏遽欲责民如明王已成功之时不以渐图之故民严惮而不迎承也迎顺也
  道以数年之业则民疾
  数年而后可成之业今遽导之使即成则民疾怨
  疾则辟矣
  疾其上则乱其心邪辟矣
  故古者冕而前旒所以蔽明也纮𬘘塞耳所以弇聪也故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故枉而直之使自得之优而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
  民枉矣固当直之然未可遽绝其枉唯当随其所枉而直之使民自得之优而柔之优裕也宽也柔者不加之以严也临官者固当揆度人情事理必使民自索之索犹求也书曰御众以宽
  民有小罪必以其善以赦其过
  既有罪虽小亦不可徒赦也必以其有善补其过而赦之
  如死使之生其善也
  如杀人罪当死然其情有出于误杀偶然而非其本情者则不可置之死是谓宥过是亦小罪其有如此类则甚善也善犹美也
  是以上下亲而不离故惠者政之始也政不正则不可教也不习则民不可使也
  子张严而不惠故孔子告以惠子张于修身反道有未至焉其于政则有不正不正则民不服不可教矣民情不相亲不相习则难使
  故君子欲言之见信也者莫若先虚其内也欲政之速行也者莫若以身先之也欲民之速服也者莫若以道御之也
  言之不见信于民由立己私而不虚也虚其内而后能修身以先民是谓道
  故不先以身虽行必僯矣
  说文僯行难也引易曰以往遴僯音吝
  不以道御之虽服必强矣故非忠信则无可以取亲于百姓矣外内不相应则无可以取信者矣四者治民之统也
  此言四者亦犹前言六者言虽有四其道实一欲畅而明之故重复而言之子张堂堂用志多外故外内不相应故多过尤故未得道故民多不信服
  定公问郊第二十二
  定公问于孔子曰古之帝王必郊祀其祖以配天何也孔子对曰万物本于天人本乎祖郊之祭也大报本反始也故以配上帝天垂象圣人则之郊所以明天道也公曰寡人闻郊而莫同何也孔子曰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
  冬至而日渐长
  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
  祭义亦云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郊特牲唯言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不言配以月
  故周之始郊其月以日至其日用上辛至于启蛰之月则又祈榖于上帝此二者天子之礼也鲁无冬至大郊之事降杀于天子是以不同也公曰其言郊何也孔子曰兆丘于南所以就阳位也于郊故谓之郊焉曰其牲器何如孔子曰上帝之牛角茧栗必在涤三月
  在者观察也涤者洗濯之
  后稷之牛唯具
  有牛足以具礼斯已矣不必茧栗也具犹备也今人有曰备礼足矣亦有降杀之意
  所以别事天神与人鬼也牲用骍尚赤也
  周礼牧人职云凡阳祀用骍牲毛之阴祀用黝牲毛之望祀各以其方之色牲毛之郊阳祀尚赤故用骍
  用犊贵诚也扫地而祭于其质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万物无可称之者故因其自然之体也
  诚者如斯而已一无所知犊似之质犹诚也不文之谓也古者质而已矣陶亦质以匏瓜为器亦质而又因其自然而非人为之器于扫地而祭已明其质故于此不复再言而发其自然之旨自然犹质也天地之性道之异名也此郊天而并言地者因以明天地无二性也曰诚曰质曰自然一也皆所以明道也夫道一而已矣人之所以违道者以失其本然诚实之性而起意也起意则支则离则变诈则浮外趋文而失其质君子之文质彬彬者由质而生文非逐外也起乎意则作则为非自然也不起乎意虽视听言动如日月之照临如四时之错行如水鉴中之万象交错而非思也非为也是谓自然又谓之诚谓之质天以此健行地以此发生日月以此明四时以此行故亦谓之天地之性三才同此一道君以此尊臣以此卑父以此慈子以此孝夫妇以此别朋友以此信一也今将以祭天而不以天道行之安能格天阳位尚赤盖因古始
  公曰天子之郊其礼仪可得闻乎孔子对曰臣闻天子卜郊则受命于祖庙而作龟于祢宫尊祖亲考之义也卜之日王亲立于泽宫以听誓命受教谏之义也射义云天子将祭必先习射于泽泽者所以择士也已射于泽而后射于射宫射中者得与于祭不中者不得与于祭
  既卜献命库门之内所以诚百官也
  小戴记郊特牲不言定公孔子问答无此既卜之文诚作戒戒百官也之下又曰太庙之命戒百姓也孔疏云有司献王所以命百官之事百姓王之亲属孔子不言射以择士岂略之耶抑孔不欲以中不中择士耶孔子尝曰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孔子于礼亦有所变有所略孔子之时周衰王政不行故孔子得以申其本志以明道与
  将郊则天子皮弁以听报示民严上也
  郊特牲将郊作祭之日
  郊之日丧者不敢哭凶服者不入国门汜扫清路行者毕止弗命而民听敬之至也
  郊特牲无郊之日三字扫作埽清作反无行者毕止四字而有乡为田烛四字郑云田首为烛听下有上字无敬之至也四字
  天子大裘以黼之被裘象天乘素车贵其质也旗十有二旈龙章而设以日月所以法天也既至泰坛王脱裘矣服衮以临燔柴戴冕藻十有二旒则天数也
  郊特牲作王被衮以象天无天子大裘以黼之七字而继曰戴冕璪十有二旒则天数也乘素车贵其质也旗十有二旒龙章而设日月以象天也天埀象圣人则之郊所以明天道也无既至泰坛王脱裘矣服衮以临燔柴之文按周官司服王之吉服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祭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夫周官周公所作之书道明义详非他人所能为而与此所记孔子之言不合何耶燔柴正所以祀上帝而不以大裘至泰坛而脱裘服衮窃有疑焉详考家语诸书所记至疑阻则辄以意改作以大戴记参验则家语多人改为今唯存疑以俟圣哲王肃注云大裘为黼文也简观以黼之之文知大裘本无黼然则黼之者谓裳黼者白与黑之文西白北黑西北干之次其明天道欤大裘无文正合天道而王肃曰大裘其有象天之文殊未安
  臣闻之诵诗三百不足以一献一献之礼不足以大飨大飨之礼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飨帝是以君子无敢轻议于礼也
  自诵诗以下亦见于礼器首孔子曰夫道一而已矣而等级有若是不同者何也道则一而人自不一人心即道故曰道心因物有迁起而为意始蔽其本心所蔽寡者则于道所失亦寡所蔽多者则于道所失亦多故众人不如贤人小贤不如大贤大贤不如圣人鬼神若是不同唯道同而后可祭人君之道未与上帝同则亦安能飨上帝祭义曰惟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是亦孔子之旨孔子自言我祭则受福盖自知其道大无所不通故知必受福
  丧礼第二十三
  孔子曰礼之所以象五行也其义四时也故丧礼有举焉有恩有理有节有权取之人情也恩者仁也理者义也节者礼也权者知也仁义礼知人道具矣其恩厚者其服重故为父母斩衰三年以恩制者也门内之治恩掩义门外之治义掩恩
  小戴记载诸丧服四制无孔子曰作义断恩
  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贵贵尊尊义之大也故为君亦斩衰三年以义制者也三日而食三月而沐期而练毁不灭性不以死伤生也丧不过三年苴衰不补坟墓不修除服之日鼔素琴示民有终也凡此以节制者也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家无二尊以一治之故父在为母齐衰期者见无二尊也百官备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后事行者杖而起身自执事而后行者面垢而已此以权制者也亲始死三日不怠三月不懈期悲哀哀或作号三年忧哀之杀也圣人因杀以制节也
  丧服四制于百官备之上有曰杖者何也爵也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或曰担主或曰丧服篇而丧大记曰君之丧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殡授大夫世妇杖大夫之丧三日之朝既殡主人主妇老皆杖士之丧二日而殡三日之朝主人杖妇人皆杖由是观之则与四制及丧服异礼四制及丧服其衰世之礼欤二篇皆无孔子曰非孔子言欤孔子曰杖而起者辅病也而曰爵者非人子之情也
  颜渊死鲁定公吊焉使人访于孔子孔子对曰凡在封内皆臣子也礼君吊其臣升自东阶向尸而哭其恩赐之施不有筭也公西华问曰大夫以罪免其葬也如之何孔子曰大夫废其事终身不仕死则葬之以士礼老而致仕者死则从其列子罕问曰始死之设重也何为孔子曰重主道也殷主缀重焉周人彻重焉
  祔而作主殷练而祔神之依重也久矣故虽作主而缀重周卒哭而祔神之依重也未久故作主而遂彻重神即依主不患其犹恋重也
  问丧朝子曰丧之朝也顺死者之孝心故至于祖考庙而后行殷朝而殡于祖周朝而遂葬子路问曰鲁大夫练而杖礼与孔子曰吾不知也子路出谓子贡曰吾以为夫子无所不知夫子亦有所不知也子贡曰子所问何哉子路言之子贡曰止吾将为子问之止子路以待遂趋而庭曰练而杖礼与孔子曰非礼也子贡出谓子路曰子谓夫子而弗知之乎子问非也礼居是邦则不非其大夫叔孙武叔之母死既小敛举尸者出户武叔从之出户乃袒投其冠而括发子路叹之而问孔子孔子曰是礼也子路曰将小敛则变服今乃出户而夫子以为知礼何也子曰由女问非也君子不举人以质事齐晏桓子卒平仲麤衰斩苴绖带杖菅屦食粥居倚庐寝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丧父之礼也
  当时大夫废礼者多老习见以为常故谓平仲非大夫丧父之礼
  晏子曰唯卿大夫
  其意谓唯卿大夫故当如此尽礼无礼何以为卿大夫而其言婉而隐
  曽子以问孔子子曰晏平仲可谓能远害矣不以己之是较人之非逊辞以避咎义也夫季平子卒将以君之玙璠敛赠以珠玉孔子初为中都宰闻之历级而救焉曰送死而以宝玉是犹㬥尸于中原也其示民以奸利之端而有害于死者安用之且孝子不顺情以危亲忠臣不兆奸以陷君乃止孔子之弟子琴张与宗鲁友卫齐豹见宗鲁于公子孟絷孟絷以为参乘焉及齐豹将杀孟絷告宗鲁使行宗鲁曰吾由子而事之今闻难而逃是僭子也
  僭差也使子言差失
  子行事乎吾将死之以周事子而归死于公孟其可也齐氏用戈击公孟宗鲁以背蔽之断肱中公孟皆死琴张闻宗鲁死将往吊之孔子曰齐豹之盗而孟絷之贼也
  于齐豹之盗宗鲁实为孟絷之贼罪其不忠告公孟虽以背蔽而死之实通谋共杀之故曰贼公孟即絷
  女何吊焉君子不食奸
  宗鲁自言公孟虽不善以利故不能去是吾过也
  不受乱不为利疚于回
  家语疚作病夫齐豹之杀公孟是回邪也宗鲁闻其谋而不忠告公孟是又回邪也大体在回邪之中尚何谋利谋害为哉疚病害也
  不以回待人
  知公孟不善而不谏知齐豹之不善而以事周之皆待人以回邪不救
  不盖不义
  齐豹怨孟絷夺司寇与鄄有役则反之无则取之不能去而为乱是不义宗鲁盖之不谏豹又不告公孟如公孟不善不谏而盖之既已事公孟而与齐豹通谋而共杀之是大不义又盖覆之不明告
  不犯非礼女何吊焉琴张乃止鲁昭公夫人吴孟子卒不赴于诸侯孔子既致仕而往吊焉适于季氏不绖孔子投绖而不拜子游问礼与孔子曰主人未成服则吊者不绖焉礼也孔子在卫司徒敬子卒夫子吊焉主人不哀夫子哭不尽声而退蘧伯玉请曰卫鄙俗不习丧礼烦吾子辱相焉孔子许之掘中霤而浴毁灶而缀足袭于床及葬毁宗而⿰行出于大门及墓男子西面妇人东面既封而归
  本于是有殷道也孔子行之简谓非孔子之志故不敢书孔子不私于殷
  子游问曰君子行礼不求变俗夫子变之矣孔子曰非此之谓也丧事则从其质而已矣
  礼非自外至人心之所自有也丧事从其质者生乎人之哀也缀足欲今不僻戾也毁宗⿰行者已饰柩设披属引毁宗则宽便专于死者祭犹废之则宗可毁也所毁其宗庙之墙垣欤周衰有妇人从男子皆西向之俗时礼四十待盈坎则主人不待封之既而归孔子葬母虽曰先反然已既封矣以既封故谓门人曰女来何迟也
  季桓子之丧康子练而无衰子㳺问于孔子曰既练服可以除衰乎孔子曰无衰衣者不以见賔何以除焉邾人以同母异父之昆弟死将为之服因颜克而问礼于孔子曰继父同居者则异父昆弟从为之服不同居继父且犹不服况其子乎子路问曰臧武仲率师与邾人战于狐鲐遇败焉师人多丧而无罚古之道然与孔子曰谋人之军师败则死之谋人之邦邑危则亡之古之正也其君在焉者有诏则无讨
  问康子疾第二十四
  孔子适季氏康子昼居内寝孔子问其所疾康子出见之言终孔子退子贡问曰季孙不疾而问其疾礼与孔子曰礼君子不有大故则不宿于外非致齐也非疾也则不昼处于内是故夜居外虽吊之可也昼居于内虽问其疾可也卫公使其大夫求婚于季氏桓子问礼于孔子子曰同姓为宗有合族之义故系之以姓而弗别缀之以食而弗殊虽百世婚姻不得通周道然也桓子曰鲁卫之先虽寡兄弟
  寡者谦辞也王侯自称孤寡不榖
  今已绝远矣可乎孔子曰固非礼也夫上治祖祢以尊尊之下治子孙以亲亲之旁治昆弟所以敦睦也此先王不易之教也有若问曰国君之于同姓如之何孔子曰皆有宗道焉故虽国君之尊犹百世不废其亲所以崇爱也虽族人之亲而不敢戚君所以谦也
  戚亲也不敢亲者君自卑谦而尊君不敢尽如其亲也
  公父文伯之母季康子之从祖母康子往焉侧身而与之言曰皆不逾阈
  妇人不可专故立门之侧国语则作䦱辟也音𫇭虑康子不知礼或逾门限故曰皆不逾阈庸情于此往往不敢如此言恐忤康子然皆者彼此之辞矧敬言之宜无怨
  文伯祭其祖悼子康子与焉进爼而不授
  王肃云进爼康子而不亲授
  彻俎而不与燕宗老不具则不绎
  王肃云不具不在也绎又祭也
  绎不尽饫而退
  国语韦昭解曰立曰饫坐曰宴绎毕而饮不尽饫而退王肃曰饫厌神其义未安
  孔子闻之曰男女之别礼之大经公父氏之妇动中徳趣度于礼矣季康子朝服以缟曾子问于孔子曰礼乎子曰诸侯皮弁以告朔然后服之以视朝若此礼者也皮弁色素其服亦素孔子隐之恐伤康子诸侯服以视朝则卿大夫朝服不可以缟明矣云若此礼者为辞甚婉矣
  孔子为大司寇国廏焚子退朝而之火所乡人有自为火来者则拜之士一大夫再子贡曰敢问何也子曰其来者亦相吊之道也吾为有司故拜之孔子在宋见桓魋自为石椁三年而不成工匠皆病夫子愀然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冉子仆曰礼凶事不豫此何谓也乎夫子曰既死而议谥谥定而卜葬既葬而立庙皆臣子之事非所豫属也况自为之哉南宫敬叔以富得罪于定公奔卫卫侯请复之载其宝以朝夫子闻之曰若是其货也丧不如速贫之愈子游侍曰敢问何谓如此孔子曰富而不好礼殃也敬叔以富丧矣而又弗改吾惧其将有后患也敬叔闻之骤如孔氏而后循礼施散焉孔子适季孙季孙之宰谒曰君使求假于田将与之乎季孙未言孔子曰吾闻之君取于臣谓之取与于臣谓之赐臣取于君谓之假与于君谓之献季孙色然悟曰吾诚未达此义遂命其宰曰自今以往君有取一切不得复言假也
  子产第二十五
  子游问曰夫子极言子产之惠也可得闻乎孔子曰惠在爱民而已矣子游曰爱民谓之徳教何翅施惠哉子游在孔门犹未知爱与徳教之异
  子曰夫子产犹众人之母也能食之弗能教也子游曰其事可言乎子曰子产以所乘之车济冬涉是爱而无教也
  遵道而行则无非徳教子产爱民如此知其未得道故知其无徳教况使庶人而用大夫之车非正是教之为不正也
  公父文伯退朝朝其母其母方绩文伯曰以歜之家而主犹绩惧干季孙之怒也其以歜为不能事主乎其母叹曰鲁其亡乎使童子备官而未之闻邪而尔也见洪范居吾语女昔圣王之处民也择瘠土而处之劳其民而用之故长王天下夫民劳则思思则善心生佚则淫淫则忘善忘善则恶心生沃土之民不材淫也瘠土之民莫不向义劳也是故天子大采朝日
  周礼典瑞王搢大圭执镇圭缫藉五采五就以朝日
  与三公九卿祖识地徳
  阳为徳阴为刑故日食修徳从其气类也此宜曰天徳而曰地徳何也天地之徳一也知天而不知地则不特不知地亦不知天矣故此特曰地徳祖者本也徇末者不足以识地徳孔子曰古之治天下者必圣人三公论道经邦燮理阴阳其朝日也所以行顺天之礼使民之敬也茍不知天地日月一贯之妙徒日朝其至阳之精则实不知朝日之道亦不识天地之徳也
  日中考政与百官之政事师尹惟旅牧相宣序民事旅众也师尹则甚众矣谓考政亦有下关师尹之事牧州牧也相凡辅相之官也其职亦大凡卿大夫任其职者为相欤以其大故复异其辞
  少采夕月
  韦昭曰少采其三采也
  与太史司载纠䖍天刑
  月食修刑刑阴类太史掌六典掌法掌则凡辨法者考焉不信者刑之凡邦国都鄙及万民之有约剂者藏焉以贰六官之所登若约剂乱则辟法不信者刑之司载谓司盟载之官周官司盟掌盟载之法邦国有疑会同则掌其盟约之载凡民之有约剂者其贰在司盟有狱讼者则使之盟诅司约掌邦国及万民之约剂治神之约为上治民之约次之治地之约次之治功之约次之治器之约次之治挚之约次之凡大约剂书于宗彜小约剂书于丹图若有讼者则珥而辟藏其不信者服墨刑若大乱则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杀郑康成注云珥读曰衅谓杀鸡取血衅其户司约司盟总谓之司载
  日入监九御使洁奉禘郊之粢盛
  九御即九嫔周礼九嫔凡祭祀赞玉齍世妇帅女官而濯摡为齍盛然则九嫔使世妇以下为之欤摡许既反取也一曰拭也
  而后即安诸侯朝修天子之业命昼考其国职夕省其典刑夜儆百工使无慆淫而后即安卿大夫朝考其职昼讲其庶政夕序其业夜庀其家事而后即安士朝而受业昼而讲贯夕而习复夜而计过无憾而后即安自庶人以下明而动晦而休无日以怠王后亲织玄𬘘说云𬘘冠之垂前后者韦昭谓𬘘所以县瑱当耳者王肃云𬘘冠垂者
  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纮𫄧
  韦昭曰冕曰纮纮缨之无緌者也从下而上𫄧冕上之覆也
  卿之内子为大带
  韦云卿之适妻曰内子大带缁带也
  命妇成祭服
  韦云命妇大夫之妻也祭服玄衣𫄸裳
  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
  韦云列士元士也朝服天子之士皮弁素积诸侯之士玄端委貌司服士之服自皮弁而下
  自庶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赋事烝而献功男女效绩愆则有辟古之制也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训也自上以下谁敢淫心舍力今我寡也尔又在下位朝夕处事犹恐忘先人之业况有怠惰其何以避辟吾冀而朝夕修我曰必无废先人尔今曰胡不自安以是承君之官余惧穆伯之绝祀也孔子闻之曰弟子志之季氏之妇不淫矣国语作仲尼郯子朝鲁昭公与之宴昭子问焉曰少皥氏以鸟名官何故也郯子曰吾祖也我知之昔者黄帝氏以云纪故为云师而云名炎帝氏以火纪故为火师而火名共工氏以水纪故为水师而水名太皥氏以龙纪故为龙师而龙名我高祖少皥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凤鸟氏历正也杜预云鳯鸟知天时玄鸟氏司分者也杜云玄鸟燕也以春分来秋分去伯赵氏司至者也杜云伯赵伯劳也以夏至鸣冬至止青鸟氏司启者也青鸟仓庚也以立春鸣立夏止丹鸟氏司闭者也杜云丹鸟鷩雉也以立秋来立冬去上皆历正之属官祝鸠氏司徒也
  尔雅释某氏引此鸤鸠氏司徒鸤鸠即鵻其夫不者故为司徒也郭璞云今䳕鸠诗曰翩翩者鵻毛传云鵻夫不也一宿之鸟陆玑云今小鸠也幽州人或谓之瞗䳨梁宋之间谓之佳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州亦然杜云祝鸠鹪鸠也鹪鸠孝故为司徒主教民
  雎鸠氏司马也
  鸷而有别故为司马主兵兵法严而有别诗雎鸠在河洲
  鸤鸠氏司空也
  尔雅鸤鸠鴶鵴郭璞谓布榖非也杜云鸤鸠平均司空平水土
  爽鸠氏司寇也
  杜云爽鸠鹰也鸷故为司寇谓鹰能远视取小物甚精故曰爽欤用刑宜明
  鹘鸠氏司事也
  杜云鹘鸠鹘雕也春来冬去故为司事尔雅鶌鸠鹘鸼郭云多声似山鹊而小短尾青黑色简谓鶌音始长而缓终急音似鹘雕事必缓审无失卒不可不敏尔雅邢疏谓旧说及广雅皆云班鸠也非某见班鸠色褐颈班非青黑又不为小
  五鸠鸠民者也五雉为五工正
  尔雅雉南方曰𠷎东方曰鶅北方曰鵗西方曰鷷杜预并取尔雅伊洛而南素质五采皆备成章曰翚为五雉
  利器用正度量夷民者也九扈为九农正
  尔雅春鳸鳻鶞夏鳸窃玄秋鳸窃蓝冬鳸窃黄桑鳸窃脂棘鳸窃丹行鳸唶唶宵鳸啧啧郭云诸鳸皆因其毛声色以为名窃蓝青色杜预以此八鳸并上鳸鷃为九鳸鳸作扈郭谓诸鳸皆因其毛色声音以为名谓窃蓝青色而注窃脂又谓之青雀邢疏云诸儒说窃脂皆谓盗人脂膏下云窃玄窃黄者岂复盗窃玄黄乎案下篇释兽云虎窃毛谓之虦猫魋如小熊窃毛而黄窃毛皆谓浅毛窃即古之浅字但此鸟其色不纯窃玄浅黑也窃蓝浅青也窃黄浅黄也四色皆具则窃脂浅白也尔雅鶨䳢老鳸鷃也舍人李巡孙炎郭氏皆断老上属鳸下属唯樊光断鶨䳢为句以老下属贾逵云春鳸分五相五土之宜趣民耕种者也夏鳸窃玄趣民耘苗者也秋鳸窃蓝趣民收敛者也冬鳸窃黄趣民盖藏者也棘鳸窃丹为果驱鸟者也行鳸唶唶昼为民驱鸟者也宵鳸啧啧夜为农驱兽者也桑鳸窃脂为蚕驱雀者也老鳸鷃鷃趣民收麦令不得晏起者也舍人樊光注尔雅其言亦与贾同夫农官相五土之宜非每春为之者贾此言未安邢疏以郭杜皆不用贾说故尽谓贾说为非又太过亦不详观贾旨郭杜以疑故不载其说未必全非之简谓窃者浅音之轻急者尔亦犹忌者居音之重轻音之重者止又截音节则音曾
  扈民无淫者也自颛顼以来不能纪远乃纪于近为民师而命以民事则不能故也孔子闻之见于郯子而学之
  考史记及左传是年孔子年二十七盖以世家言孔子七十三而终年表鲁襄公二十二年孔子生推之世考孔子家语终记则谓孔子终而言七十二矣审如终记则孔子于是年二十六而杜预谓年二十八
  既而告人曰吾闻之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犹信晋治兵于邾南甲车四十乘遂合诸侯于平丘及盟子产争承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列尊贡重周之制也卑而贡重者甸服也郑伯男也而使从公侯之贡杜云言郑在甸服外惧弗给也敢以为请诸侯靖兵好以为事行理之命杜云行理使人通聘问者也无月不至贡之无艺小国有阙所以得罪也诸侯修盟存小国也贡献无极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将在今矣自日中争至于昏晋人许之既盟子太叔咎之曰诸侯若讨其可渎乎子产曰晋政多门贰偷之不暇何暇讨国不竞亦陵何国之为
  诗云无竞维人竞强意也以强者好争竞故世以竞为强此亦强立无懦云尔
  孔子谓子产于是行也足以为国基矣诗曰乐只君子邦家之基子产君子之求乐者也且曰合诸侯艺贡事礼也
  子产不茍于承贡而争惧国不给而亡不亡则乐矣子产求是乐也孔子因是言晋合诸侯制贡事于王礼也时晋奉王人刘子为会
  齐景公第二十六
  齐景公田于沛杜预云沛泽名招虞人以弓不进公使执之辞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见皮冠故不敢进乃舍之
  孟子及孔子家语皆作招虞人以旌不至唯左氏传旌作弓简思齐景公虽未为贤然能用晏子能释虞人则亦未为甚昏何至以大夫之招招虞人左氏传春秋乃据诸国史而孟子家语或得之世传而失实邪尝详验家语所记多失实而孟子言禹排淮泗而注之江与禹贡不同亦非实
  孔子闻之曰善哉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韪之
  观书当观其旨夫道一而已矣守官即守道而夫子别而言之何也道有善其大体者有随事而言者此随事而言君命召即往此道也然齐景公先失其道使虞人遂从其失道之招是上下相与为乱故孔子取虞人之不往
  晋魏献子为政魏舒分祁氏之田以为七县鄥祁平陵梗阳涂水马首盂分羊舌氏之田以为三县铜鞮平阳杨氏司马弥牟为邬大夫太原邬县贾辛为祁大夫太原祁县司马乌为平陵大夫魏戊为梗阳大夫戊魏舒庶子梗阳在太原晋阳县南知徐吾为涂水大夫涂水太原榆次县韩固为马首大夫孟丙为盂大夫太原盂县乐霄为铜鞮大夫上党铜鞮县赵朝为平阳大夫僚安为杨氏大夫平阳杨氏县谓贾辛司马乌为有力于王室辛乌帅师纳敬王故举之谓知徐吾赵朝韩固魏戊馀子之不失职能守业者也非适子曰馀子其四人者皆受县而后见于魏子以贤举也贾辛将适其县见于魏子魏子曰辛来昔叔向适郑鬷蔑鬷子红反恶貌丑欲观叔向从使之收器者而往立于堂下一言而善叔向将饮酒闻之曰必鬷明也下执其手以上曰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皋射雉获之其妻始笑而言贾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夫今子少不飏子若无言吾几失子矣言之不可以已也如是遂如故知今女有力于王室吾是以举女行乎敬之哉毋堕乃力孔子闻魏子之举也以为义曰近不失亲远不失举可谓义矣又闻其命贾辛也以为忠诗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忠也魏子之举也义其命也忠其长有后于晋国乎晋赵鞅荀寅帅师城汝滨遂赋晋国一鼓铁以铸刑鼎著范宣子所为刑书焉孔子曰晋其亡乎失其度矣夫晋国将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经纬其民卿大夫以序守之民是以能尊其贵贵是以能守其业贵贱不愆所谓度也文公是以作执秩之官为被庐之法以为盟主今弃是度也而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贵贵何业之守贵贱无序何以为国且夫宣子之刑夷之蒐也晋国之乱制也若之何以为法
  被庐之法既正矣而又易之非正则乱矣赵盾虽有善而未尽正道故终乱
  中都宰第二十七
  孔子初仕为中都宰制为养生送死之节长幼异食强弱异任男女别涂路无拾遗器不雕伪为四寸之棺五寸之椁因丘陵为坟不封不树行之一年而四方之诸侯则焉定公谓孔子曰学子此法以治鲁国何如孔子对曰虽天下可乎何但鲁国而已哉于是二年定公以为司空乃别五土之性
  周官大司徒辨五地之物生一曰山林二曰川泽三曰丘陵四曰坟衍五曰原隰
  而物各得其所生之宜先时季氏葬昭公于墓道之南至是孔子沟而合诸墓焉谓季桓子曰贬君以彰己罪非礼也今合之所以掩夫子之不臣
  贬君者季平子至是已卒六年矣季氏益衰政在阳虎
  由司空为司寇设法而不用无奸民定公与齐景公会于夹谷地名孔子摄相事曰臣闻有文事者必有武备有武事者必有文备古者诸侯出疆必具官以从请具左右司马定公从之至会所为坛位土阶三等以遇礼相见犂弥言于齐侯曰孔丘知礼而无勇若使莱人以兵劫鲁侯必得志焉齐侯从之使莱人以兵鼔謲劫定公孔子历阶而进以公退曰士兵之
  王肃曰雷鼓曰謲史记孔子历阶而进不尽一等举袂而言无以公退士以兵之之文此据家语所谓以兵之者以兵御之欤
  吾两君为好裔夷之俘敢以兵乱之非齐君所以命诸侯也裔不谋夏夷不乱华俘不干盟兵不偪好于神为不祥于徳为愆义于人为失礼君必不然齐侯心怍麾而辟之家语辟作避将盟齐人加于载书曰齐师出境而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孔子使兹无还揖对曰而不反我汶阳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齐侯将设享礼孔子谓梁丘据曰齐鲁之故吾子何不闻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执事也且牺象不出门嘉乐不野合享而既具是弃礼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弃礼名恶子盍图之夫享所以昭徳也不昭不如其己乃不果享齐侯归责其群臣曰鲁以君子之道辅其君而子独以夷狄之道教寡人使得罪于鲁为之奈何有司进曰君子有过则谢以质小人有过则谢以文君若惮之则谢以质于是齐侯乃归郓讙龟阴之田孔子言于定公曰家不藏甲大夫无百雉之城
  王肃曰高丈长丈曰堵三堵曰雉杜预同又云雉长三丈
  古之制也今三家过制请皆损之乃使季氏宰仲由堕三都于是叔孙州仇帅师堕郈
  侯犯以郈叛叔孙州仇仲孙何忌再围郈左传云武叔懿子围郈弗克秋二子反齐师复围郈弗克至是堕郈孔子盖因其情
  季孙斯仲孙何忌帅师堕费
  史记及家语皆云公山弗扰或作不狃叔孙辄率费人袭鲁孔子以公与季孙叔孙孟孙入于季氏宫登武子之台费人及台侧孔子命申句须乐颀勒士众下伐之费人北遂堕费而论语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与此事情矛盾史记载公山不狃以费畔召子时夫子未为中都宰
  将堕成公敛处父谓孟孙堕成齐人必至于北门且成孟氏之保障也无成是无孟氏也子伪不知我将不堕公围成弗克初鲁有沈犹氐者常朝饮其羊以诈市人有公慎氏者妻淫不制有慎溃氏者奢侈逾法鬻六畜者饰之以储价及孔子之为政也则沈犹氏不敢朝饮其羊公慎氏出其淫妻慎溃氏越境而徙三月则鬻牛马者不储价卖羔豚者不加饰男女行者别于涂涂不拾遗男忠信女贞顺四方客至于邑者不求有司皆如归焉















  先圣大训卷三
<子部,儒家类,先圣大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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