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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圣大训 (四库全书本)/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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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先圣大训 卷四 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先圣大训卷四
  宋 杨简 撰
  始诛第二十八
  孔子为鲁司寇于是此疑有阙文史记曰与闻国政朝政七日而诛乱政大夫少正卯戮之于两观之下尸于朝三日子贡进曰夫少正卯鲁之闻人也今夫子为政而始诛之或者为失乎孔子曰居吾语女以其故天下有大恶者五而窃盗不与焉一曰心逆而险二曰行辟而坚三曰言伪而辩四曰记丑而博丑者不善之类五曰顺非而泽
  其和顺之貎亦有光泽之可观而非也非谓非道似是而实非
  此五者有一于人则不免君子之诛而少正卯兼有之其居处足以撮徒成党其谈说足以饰褒荣众其强御足以反是独立此乃人之奸雄有不可以不除夫殷汤诛尹谐文王诛潘正周公诛管蔡太公诛华士管仲诛付乙子产诛史何凡此七子皆异世而同诛者以七子异世而同恶故不可赦也诗云忧心悄悄愠于群小小人成群斯足忧矣孔子为鲁大司寇有父子讼者夫子同狴执之狴边迷反狴狱牢三月不别其父请止夫子赦之季孙闻之不说曰司寇欺余曩告余曰国家必先以孝余今戮一不孝以教民孝不亦可乎而又赦之何哉冉有以告孔子子喟然叹曰呜呼上失其道而杀其下非理也不教以孝而听其狱是杀不辜也三军大败不可斩也狱犴不治不可刑也
  子路片言可以折狱者以子路信义足以感人心人不敢欺故片言而囚即以诚对然则狱犴之不治当反求诸己己之徳礼犹有阙不可唯以刑加之也
  何者上教之不行罪不在民故也夫慢令谨诛贼也征敛无时暴也不试责成虐也政无此三者然后刑可即也书云义刑义杀勿庸以即汝心惟曰未有逊事言必教而后刑也
  尚书康诰曰用其义刑义杀勿庸以次汝封乃汝尽逊曰时叙惟曰未有逊事即犹次也王肃注家语云即就也刑杀当以义勿用以就汝心之所安当谨自谓未有顺事且陈道徳以服之以无刑杀而后为顺是家语作顺事简考家语多差误
  既陈道徳以先服之而犹不可尚贤以劝之又不可即废之又不可而后以威惮之若是三年而百姓正矣其有邪民不从化者然后持之以刑则民咸知罪矣诗云天子是毗俾民不迷毗辅也俾使也是以威厉而不试刑错而不用今世则不然乱其教繁其刑使民迷惑而陷焉又从而制之故刑弥繁而盗不胜也夫三尺之限空车不能登者何哉峻故也百仞之山重载陟焉何哉陵迟故也其陵迟缓而不急峻今世俗之陵迟久矣虽有刑法民能勿逾乎
  言上失其道礼乐刑政废坏人心流放之久
  五刑第二十九
  冉有问曰古者三皇五帝不用五刑信乎孔子曰圣人之设防贵其不犯也制五刑而不用所以为至治也凡民之为奸邪窃盗靡法妄行者大戴记盛徳篇不言冉有孔子问答其间有大略同者靡作止生于不足不足生于无度无度则小者偷惰大戴记作堕大者侈靡各不知节是以上有制度则民知所止民知所止则不犯故虽有奸邪贼盗靡法妄行之狱而无陷刑之民不孝者生于不仁不仁者生于丧祭之礼不明丧祭之礼所以教仁爱也能致仁爱则服丧思慕祭祀不懈人子馈养之道丧祭之礼明则民孝矣内则篇首曰后王命冢宰降徳于众兆民继言子事父母馈养之礼甚详盖施礼于民使民遵行孔子曰所重民食丧祭丧祭礼之大者馈养之礼乃其同类故此并及馈养之礼皆使民遵行
  故虽有不孝之狱而无陷刑之民弑上者生于不义义所以别贵贱明尊卑也贵贱有别尊卑有序则民莫不尊上而敬长朝觐之礼所以明义也义明则民不犯故虽有弑上之狱而无陷刑之民斗变者生于相陵大戴记变作辨相陵生于长幼无序而遗敬让乡饮酒之礼所以明长幼之序而崇敬让也长幼必序民怀敬让故虽有斗变之狱而无陷刑之民淫乱者生于男女无别男女无别则夫妇失义婚礼聘享所以别男女明夫妇之义也男女既别夫妇既明故虽有淫乱之狱而无陷刑之民此五者刑罚之所从生各有源焉不豫塞其源而辄绳之以刑是谓为民设阱而陷之也刑罚之源生于嗜欲不节夫礼度者所以御民之嗜欲而明好恶顺天道也礼度既陈五教毕修而民犹或未化尚必明其法典以申固之其犯奸邪靡法妄行之狱者则饬制量之度有犯不孝之狱者则饬丧祭之礼
  其饬人子馈养之礼不言可知矣
  有犯弑上之狱者则饬朝觐之礼有犯斗变之狱者大戴记变皆作辨则饬乡饮酒之礼有犯淫乱之狱者则饬昏聘之礼三皇五帝之所以化民者如此虽有五刑不用不亦可乎孔子曰大罪有五而杀人为下逆天地者罪及五世诬文武者罪及四世逆人伦者罪及三世谋鬼神者罪及二世手杀人者罪止其身故曰大罪有五而杀人为下矣
  鬼神人之所尊敬今也敢谋之非一世之积也故并罪其父至于逆人伦则其罪又大故罪及三世逆人伦之罪虽大然其间或其在上者之不徳以致逆乱至于文王武王圣人大君天下之所同尊同敬而忽有妄言诬之者故罪及四世至于天地人心之所尊敬又过于文武矣敢逆焉其恶益大其积习必益久而后至于此故罪及五世自身之外馀所及者当有等差文王罪人不孥以此知馀所及者有等差
  冉有问曰先王制法使刑不上于大夫礼不下于庶人然则大夫犯罪不可以加刑庶人之行事不可以治于礼乎孔子曰不然凡治君子以礼御其心所以属之以廉耻之节也故古之大夫其有坐不廉污秽而退放之者不谓之不廉污秽则曰簠簋不饬有坐淫乱男女无别不谓之淫乱男女无别则曰帷幕不修也有坐罔上不忠者不谓之罔上不忠则曰臣节未著有坐罢软不胜任者不谓之罢软不胜任则曰下官不职有坐干国之纪者不谓之干国之纪则曰行事不请此五者大夫既自定有罪名矣而犹不忍斥然正以呼之也既而为之讳所以愧耻之是故大夫之罪其在五刑之域者闻而谴发则白冠牦缨盘水加剑造乎阙而自请罪君不使有司执缚牵掣而加之也其有大罪者闻命则北面再拜跪而自裁君不使人捽引而刑杀之也曰子大夫自取之耳吾遇子有礼矣是以刑不上大夫而大夫亦不失其罪者教使然也所谓礼不下庶人者以庶人遽其事而不能充礼故不责之以备礼也冉有跪然免席曰言则美矣求未之闻退而记之
  仲弓第三十
  仲弓问曰雍闻至刑无所用政至政无所用刑至刑无所用政桀纣之世是也至政无所用刑成康之世是也信乎孔子曰圣人之治必刑政相参焉太上以徳教民而以礼齐之其次以政导民以刑禁之刑不刑也疑不下有阙文化之而弗变导之而弗从伤义以败俗于是乎用刑矣颛五刑必即天论
  颛剸也剸裁制也以剸记音古书多此类以女为汝以士为事以⿰为缮以尢为邮以宥为又王制云凡制五刑必即天论郑康成注云论或为伦简观下言必原父子之亲立君臣之义以权之己见依人伦以权度定刑之意而未及乎天凡制五刑之道当即天心以论之有毫毛不与上天同则其制刑也必有差此用刑之大要岂论字之误欤
  行刑罚则轻无赦
  王制云凡作刑罚轻无赦刑罚虽尽心致慎至于无疑情必不可不刑必不可不罚则罪虽轻不可赦若至是而又赦则为不善者无所惩矣
  刑侀也侀成也壹成而不可更故君子尽心焉仲弓曰古之听讼尤罚丽于事不以其心可得闻乎
  王肃云尤过也丽附也王制尤作邮亦犹剸作颛尤罚罪之小者事状明白即加罚焉不必更原其心以罚轻可略也若大罪则必原其心此古意欤
  孔子曰凡听五刑之讼必原父子之情立君臣之义以权之意论轻重之序慎测浅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聪明正其忠爱以尽之
  本心之正自有忠爱王制正作致
  大司冦正刑明辟以察狱狱必三讯焉有指无简则不听也
  王制指作旨讼辞必书诸简无诸简而空以口陈旨意不丽于事事状不明白则不听也
  附从轻赦从重疑狱则泛与众共之王制泛作汎疑则赦之皆以小大之比成之
  王制云必察小大之比以成之郑康成云己行故事曰比
  是故爵人必于朝与众共之刑人必于市与众弃之古者公家不畜刑人大夫弗养也士遇之途弗与之言屏诸四方唯其所之弗及与政
  与以也下文执左道与乱政者杀亦以作与记音者之讹
  弗欲生之也仲弓曰听狱狱之成成何官孔子曰成狱成于吏吏以狱之成告于正
  王肃云吏狱官吏正狱官正王制云成狱辞史以狱成告于正正听之
  正既听之乃告大司冦大司冦听之乃奉于王王命三公卿士参听棘木之下
  外朝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面三槐三公位焉
  然后乃以狱之成疑于王王三宥之以听命而制刑焉所以重之也
  王制云正以狱成告于大司冦大司冦听之棘木之下大司冦以狱之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参听之三公以狱之成告于王王三又然后制刑周官乡士辨其狱讼异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职听于朝司宼听之断其狱弊其讼于朝群士司刑皆在各丽其法以议狱讼狱讼成士师受中协日刑杀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则王会其期遂士则要之二旬而职听于朝云云就郊而刑杀之各于其遂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则王令三公会其期县士则要之三旬而职听于朝云云各就其县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则王命六卿会其期夫自吏与正与大司寇与三公卿士节节听其辞节节得其成至于再奉于王而犹以疑为言其恤刑之诚笃至如此
  仲弓曰其禁何禁孔子曰巧言破律遁名改作执左道与乱政者杀
  与以也王制云析言破律乱名改作执左道与乱政者杀
  作淫声造异服设奇伎奇器以荡上心者杀行伪而坚言诈而辩学非而博顺非而泽以惑众者杀假于鬼神时日卜筮以疑众者杀此四诛者不以听
  此四罪非杀人也而必杀者何也其在后世习乱之久滔滔者天下皆是又甚于衰周之时则固难于杀若夫古者大治礼乐刑政备具君民皆安于正而忽有此四罪则不可不杀矣夫民皆安于正而忽有乱之使君民皆失其正开大乱之门岂容不杀所谓非正者言其大体为邪众人之心本正本善今也使惑焉疑焉则其非正也可知矣王肃云不听棘木之下
  仲弓曰其禁尽于此而已孔子曰此其急者其馀禁者十有四焉命服命车不粥于市
  粥卖也车服君所命而粥之是不敬也
  珪璋璧琮不粥于市
  宝玉世所贵用以祀神用于盛礼不可轻粥于市
  宗庙之器不粥于市义同上兵车旍旗不粥于市
  大夫犹不藏甲此非臣民用器或国工惰其事而取之亦不可
  牺牲秬鬯不粥于市
  非臣民所可用者固不可粥于市虽古大夫得用索牛士得用羊庶人用狗鸡皆当自牧养致诚不可取诸市
  戎器兵车不粥于市义见上用器不中度不粥于市布帛精麤不中数广狭不中量不粥于市
  不中度数此败乱之门端不可长
  文锦珠玉之器雕饰靡丽不粥于市
  启人侈靡之心故禁之
  衣服饮食不粥于市
  衣服饮食所当自造若取诸市长其怠荒茍乱
  果实不时不粥于市五木不中伐不粥于市鸟兽鱼鳖不中杀不粥于市
  果实不时不惟不利于人或生疾而失其正是人心失正之一茍开其端则寖滋不已王制木上无五字然今匠者犹有五木之称意谓柱桁梁楣桷之属周礼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阴木伐不以时亦失正周礼四时之仲月始田乃取鸟兽春献鳖蜃秋献龟鱼其取之非时及杀之不以其道者皆谓之不中杀不中杀不仁足以起人不仁之心故禁之已上皆治古之法后世习乱之久未尝过而问焉书曰惟皇上帝降衷于下民若有恒性克绥厥猷惟后志曰放勲曰劳之来之匡之直之辅之翼之使自得之又从而振徳之大禹谟之三事曰正徳利用厚生惟和和合三者盖寓正徳于利用厚生之中即民之所日用而教之以正也自汉以来君臣皆不知治道当如此皆茍道也故人心不善天下多乱国祚不永积习久固士大夫遂不复知有古者治民之道其视四诛十四禁一不知其故往往谓迂阔不切于事矣
  凡执此禁以齐众者不赦过也
  其罚既轻故不赦过以防人心
  乐山第三十一
  孔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他日子张问曰仁者何乐山乎子曰夫山者岿然高子张曰高则何乐尔子曰夫山草木殖焉鸟兽蕃焉财用出焉直而无私焉兴吐风云以通乎天地之间阴阳和合雨露之泽万物以成百姓咸飨此仁者之所以乐乎山也
  此章见孔丛子孔子曰未知焉得仁今欲言仁当先言知明乎知则明乎仁矣明乎乐水则明乎乐山矣不明乎道不足以为知知者之所乐孔子不能言之将以启诱学者不得已惟曰水知学者必未悟其旨故又曰动而其所以为动之旨孔子又不能详言惟曰乐而止参是三者亦明白可通矣然而自孔子以来学者能通之者有几颜子能通之故视听言动三月惟一一者何也如水焉流行不息而水无思也无为也无思无为而视听言动四达惟一是谓动中之妙非如木如石顽无动用故特曰动彼陷于虚空之阱沉于止静之泞者何足以知道何足以为知知尚无之何足以言仁人心自仁有蔽焉故不仁人心即道故书曰道心此心虚明实无一物昏者立我生私故窒塞而不虚故不明无我无私虚明无际视听言动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是道也思则失之为则失之故甚难于言虽孔子亦难于言然既曰乐水矣而又曰乐山者何也山之草木生焉鸟兽蕃焉财用出焉直而无私焉兴吐风云以通乎天地之间阴阳和而雨露降泽润万物百姓咸飨此亦水之无思无为而流行不息泽润万物之道也惟知者初明乎道旧习尚未尽释日与万物交旧习忽动则亦不能不随以暂动故犹未及乎仁者之静故又取山以为喻山亦非徒静而无用惟以别知者之犹未至静非谓水自有水之道山自有山之道也非谓动自有动之道静自有静之道也道一而已人自有浅深之殊道一而已孔子姑别其动静之殊惟知者而后知此惟入其中者而后可以语此颜子则知此矣日月至者则知此矣未至者必不信孔子斯言为日至已上者发为万世之至乎道者发呜呼至矣子张之问夫子惟答曰夫山者岿然高呜呼至矣可谓至语实语直以尽告子张之语而子张不领也然则何谓岿然高高者高也岿然者岿然也惟难于解释孔子曰天有四时春秋冬夏无非教也知此则知岿然高矣孔子又曰地载神气神气风霆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知此则知岿然高矣孔子又曰哀乐相生是故正明目而视之不可得而见也倾耳而听之不可得而闻也知此则知岿然高矣圣言如此明告而学者犹莫之解者非孔子之秘其说也学者以思为之心观之故不解也不立我不起意生私则本无可疑者矣及子张再问夫子不得已虽言之颇详往往学者亦不能不疑唯知者则不疑矣如何而植如何而蕃如何而出如何而兴吐如何而和合又如何而成此无说也无思也无为也是谓直而无私又谓之忠信忠信无思也无为也思之则不忠信矣为之则不忠信矣则私矣则不直矣世以疾之顽不知觉为不仁然则知觉为知常觉常明为仁常觉常明何思何虑如水如山如月如日又如鉴万象毕照虚明寂然又如四时变化杂然而无所思焉无所为焉草木以此而植鸟兽以此而蕃财用以此而出风云以此而兴吐而通乎天地之间阴阳以此和合雨露之泽以此降万物以此成百姓以此飨故曰百姓日用而不知呜呼至哉
  孔子亟称于水曰水哉水哉
  孔子之旨备见前释孟子曰何取于水也原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是之取尔此孟子之旨尔非孔子之旨也孔子之旨无本末非动静不可以口说宣唯曰水哉水哉终不能详言其故孔子大圣而犹不能言而孟子乃能言之乎孟子深信本心之善而未大通也孔子亦尝言水矣曰以其不息遍与诸生而不为也呜呼至矣如此言水则无间然矣
  孔子观东流之水子贡问曰君子见大水必观焉何也子曰以其不息且遍与诸生而不为也夫水似乎徳其流也则卑下倨邑必循其理此似义浩浩乎无屈尽之期此似道流行赴百仞之嵠而不惧此似勇至量必平之此似法盛而不求槩此似正绰约微达此似察发源必东此似志以出以入万物就以化洁此似化
  君子之观之非既思其遍与诸生而不为又思其流下必循其理又思其无屈尽之期又思其赴百仞之嵠而不惧又思其至量必平之又思其盛而不求概又思其绰约微达又思其发源必东似志万物就以化洁似化也使观必遍思亦劳矣而孔子云云如右者何也此心清明何思何虑有叩斯应众妙毕形至妙无彼此清明非动静知其不息遍与诸生而不为则知之矣义道勇法正察志化皆人为之名至妙不可以言而尽学者多执道以为大体之全名以其馀为枝叶则失之矣是妙无精粗无本末无偏全致本末偏全之说者皆意也非妙也不息遍与诸生而不为水之妙也水何待于圣人言其妙圣人将即水以明人人皆有此不息应酬万物而不为之妙孔子曰心之精神是谓圣百姓日用此不息不为之妙而不自知也故继曰夫水似乎徳人日用云为或谓之义或谓之道或曰勇或曰法曰正曰察曰志曰化虽日用不息如日月之光无思无为而万物毕照
  子思问曰物有形类事有真伪必审之奚由子曰由乎心心之精神是谓圣推数究理不以物疑周其所察圣人难诸
  心无体质徳本虚明如日月照临如水鉴烛物不必劳神自能推见自能究知若驰神于彼周悉致察虽圣人犹难何则劳动则昏孔子曰不逆诈不亿不信而自能先觉在彼之诈者为善也孔子所以明人人自有本心之神至于逆诈亿不信则反昏矣
  孔子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惟心之谓与
  孔子非贵操而贱舍后学不达遂谓常操者为圣人不观夫出入无时孔子亦未尝贵入而贱出辞旨坦然孔子哭颜渊至于恸矣而不自知谓之操存可乎负手曵杖莞尔而笑谓之操存可乎变化云为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感而遂通而亦未始不寂然也心者天下之所同然操之则在舍之则无忽然而出又忽焉而入卒莫知其乡域人心之神如此惟昏惟蔽自迷自乱一日而觉本神本明无劳外求学者不知愈操愈失操无所益舍无所损贵操贱舍斯失之矣孔子曰心之精神是谓圣孟子曰仁人心也孟子又深言正心之为害曰必有事焉而勿正心言乎心无不正无俟乎复正复加正之之意是犹未明本心之善人之所以为不善者非其心之罪也一昏而动于意则差矣孔子惟戒学者以毋意未尝戒学者以无心此心无我惟有至神虽以孔子之圣犹不能自知其乡而况于他人乎今或独取操存则有其乡矣不能如四时之变化矣孔子何以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贵操贱舍是犹未离乎意孟子所以必有事焉者改过也芸苗也非正其心也此心之灵岂容微置其意孟子此论有所自来盖𫝊之子思子思𫝊之曽子曽子𫝊孔子者然孟子前曰茍得其养无物不长茍失其养无物不消而遂继以孔子操存舍亡之言则孟子犹不能无蔽心无体质不可以消长言有消有长未脱乎意始小而终大始弱而后强者非心之有小大强弱也此心虚明无方无体尚不可以大言矧可以小言尚不可以强言矧可以弱言始梏乎意故小故弱所梏既释故强故大如日月本明云气蔽之故昏日月之本明未尝失也如镜积尘故昏而镜之本明不息及尘渐去则渐明大去则大明非始明小而后明大也明则一特尘积之去有多寡前后之不同尔孟子犹未觉此心之神本不可以小大消长言也故误认孔子操存之旨每以存心操心为言虽知勿正心之理而又不能无蔽于此学者未至于大通故有若是差杂
  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又曰其义则丘窃取之矣孔子曰吾志在春秋行在孝经孔子因鲁春秋笔削成书凡以明道而已矣不知道者观春秋自天子以下皆致其贬又可恕者不恕可贬者不贬是为罪其知道者谓孔子之作春秋岂得已而不已孔子之时周道大衰道久不明于天下以是为非以非为是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私意横生异端并作臣弑君子弑父天下大乱孔子不得已作春秋大明其道深明乎疑似之间取天下后世之私意尽去之不留毫发许挽天下后世人心尽归诸道盖大道人心之所自有人心即道故书曰道心动乎意而失其正为昏为乱春秋不作则天下后世尽胥而为禽兽之归矣自子路好义著于天下而犹曰名不必正乱父子之大伦而况于他乎春秋之义一而已矣明此以南面则尧之所以为君也明此以北面则舜之所以为臣也以此而为父则父父以此而为子则子子以此而为夫则夫夫以此而为妇则妇妇礼乐刑政众善万行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而无二道也其曰窃取之者谦辞也非取之外也取之心也此道人心之所自有而天地万物尽在其中者人皆昏而孔子独明则孔子不得不明其道以开人心是义之所不可已是天命孔子作春秋孔子不得而违也春秋之义唯得道者能知之唯得大道备盛徳而后能尽知之其馀则知其略而已孔子之志即孔子之行孝经即春秋而孔子必别而言之者以春秋之贬削迹疑于严或者不达则流于严将寖失本心所自有慈爱㳟敬也故曰行在孝经
  孔子曰我欲托之空言不如载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此旨其谓作春秋乎
  孔子曰道二仁与不仁而已矣孔子曰仁不可为众也孟子曰国君好仁天下无敌谓仁不可以众敌
  有孺子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孔子曰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孔子曰唐虞禅夏后殷周继其义一也孔子曰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而此谓其义一者何也禹未尝不荐益于天及其后天下朝觐讼狱者不之益而之启曰吾君之子也讴歌者不讴歌益而讴歌启曰吾君之子也启在当时往往固辞辞不获而后嗣位则启之继即唐虞之禅也至于有扈氏不服启不逊于有徳不辞于益而往伐战于甘孔子于此亦不与启其作书序著其情焉汤未必不以与伊尹伊尹以太甲悔过而复君之伊尹义当立太甲则商之继即唐虞之禅也自馀不能让于有徳继世少肖生民被其祸则与唐虞之义不同矣
  万章问于孟子曰或谓孔子于卫主痈疽于齐主侍人瘠环有诸乎孟子曰否不然也好事者为之也于卫主颜仇由弥子之妻与子路之妻兄弟也弥子谓子路曰孔子主我卫卿可得也子路以告孔子曰有命孔子不悦于鲁卫遭宋桓司马将要而杀之微服而过宋是时孔子当厄主司城贞子为陈侯周臣孔子去鲁曰迟迟吾行也去齐滰淅而行今孟子滰作接说文云孟子曰夫子去齐滰淅而行滰其两反浚干渍未也字亦有作摬者接误孟子曰去鲁迟迟去父母之道也去齐滰淅去他国之道也孔子尝为委吏矣曰会计当而已矣尝为乘田矣曰牛羊茁壮长而已矣孔子曰舜其至孝矣五十而慕
  众人虽孝至年长大则心放逸寖异乎幼稚之时矣舜年五十而其恋慕父母之心一无以异于幼稚之时呜呼至矣此精一无二之心即道故舜曰道心文王之徳之纯者此也孔子不知老之将至者此也孔子夫孝天之经地之义者此也
  孟子曰孔子为鲁司冦不用从而祭膰肉不至不税冕而行不知者以为为肉也其知者以为为无礼也乃孔子则欲以微罪行不欲为茍去君子之所为众人固不识也
  论语曰齐人归女乐季桓子受之三日不朝孔子行史记谓鲁定公十四年孔子年五十六由大司冦摄行相事诛鲁大夫乱政者少正卯与闻国政三月粥羔豚者弗饰贾男女行者别于涂涂不拾遗四方之客至乎邑者不求有司齐人闻而惧曰孔子为政必霸霸则吾地近焉为先并矣犂鉏请曰先尝沮之于是选国中女子好者八十人皆衣文衣而舞康乐文马三十驷遗鲁君陈女乐马于鲁城南高门外季桓子微服往观再三将受乃语鲁君为周道游往观终日怠于政事子路曰夫子可以行矣观此则孔子之行乃因季桓子受女乐人谓孔子为茍去故因膰肉不至不脱冕而行则鲁国之罪微孔子非茍去孟子之言当矣
  孔子曰过我门而不入我室我不憾焉者其惟乡原乎乡原徳之贼也
  孟子谓乡原之言曰何以是嘐嘐也言不顾行行不顾言则曰古之人古之人行何为踽踽凉凉生斯世也为斯世也善斯可矣阉然媚于世也者是乡原也孟子曰非之无举也刺之无刺也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洁众皆悦之自以为是而不可与入尧舜之道故曰徳之贼也张大光曰神女赋愿字作平声则乡原为乡愿古音盖通
  曽子谓子襄曰子好勇乎吾尝闻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缩直也惴恐之也以威加人也礼曰古者冠缩缝今也衡缝
  千乘第三十二
  公曰千乘之国受命于天子通其四疆教其书社循其灌庙建其宗主设其四佐列其五官处其朝市为仁如何周通四疆皆所统治周礼详于比闾族党之制书社者其党有庠术有序之谓乎学校政之大者皆致其教祀庙首灌鬯宗庙祭祀礼之大者灌庙其当时之常谈乎既循其礼而行之卿大夫谓之主建而立之设四佐列五官面朝后市致治之大略举矣不知如何而为仁也
  子曰不仁国不化公曰何如之谓仁子曰不淫于色人心未始不仁动而生意意欲乱其清明故不仁鲁君之大蔽在色故云
  子曰良久而又言故再书子曰立妃设如太庙然乃中治中治不相陵不相陵斯庶嫔遧音章遧则事上静静斯洁信在中朝大夫必慎以㳟出会谋事必敬以慎言长幼小大必中度此国家之所以崇也
  立妃设喻如太庙然则有敬爱而无淫纵则中治中犹内也无淫则无妒忌无妒忌则不相陵犯不相陵犯则庶嫔周遧退听则事君上不以色而静静则洁洁不乱事理之势由中以达外其在中朝信其果能敬爱静正而洁则大夫必慎必敬长幼小大必中度盖有源必有流有诸中必有诸外君不惑于色则徳性昭明贤否自辨小人自退听君子益敬益慎诸侯有出会之事或使大夫出会有所谋事必敬而慎言言不慎则致祸速败故及于慎言大禹谟曰后克艰厥后臣克艰厥臣政乃乂黎民敏徳治乱安危在慎不慎敬不敬而已人有长幼事有小大言无不治矣国治则尊崇
  立子设如宗社宗社先示威威明显见辨爵集徳是以母弟官子咸有臣志莫敢援于外
  孔子既言立妃中治以答为仁之问矣而又及乎立子设喻如宗庙社稷且曰先示其威者何也孔子灼见鲁国之势在君弱臣强故因言立妃遂及立子今之世子即他日之君宜及今为之所何者凡威势当以渐致不可亟成宗社之尊严盖人情事理之自然未尝用威而人自尊敬畏服鲁政在三家鲁君微弱为日久矣而况于世子乎必其衰索沮丧无复有威明之可畏孔子之治国如良医之治病治其本源扶其尤弱之处故设宗社示威之喻周官诸子之职国有道大事则帅国子而致于大子唯所用之若有兵甲之事则授之车甲合其卒伍置其有司以军法治之此理王世子之事然诸侯之世子宜略同鲁虽失正而虚文未尽废故孔子因致其事助使辨爵爵当其徳集其有徳之人集其有徳之事徳人心之所共服则母弟官子咸臣服之莫敢援于外母弟者世子之诸弟官子者群臣之子时鲁多强臣力足以援其子若世子有徳足以服其官子之心则官子莫敢援于外自世子言之则为外置有司则有爵矣故言辨爵孝经世保爵禄则大夫士皆称爵
  大夫中妇私谒不行此所以使五官治执事政也夫政以教百姓百姓齐以嘉善故蛊佞不生此之谓良民国有道则民昌此国家之所以大遂也
  子之所以辨爵集徳固惟无私而后能而君之欲以兴邦而振衰亦本于无私夫人心之所以服者公也所以不服者私也大夫中妇私谒皆不行则公矣公者道也未有由道而国不治民不化者也是时鲁国公室既衰私谒又行故益衰人心益不服故国益不振圣人医国灼见受病之处在此故因言立子而及此今欲振衰起弱但私谒不行则五官治矣执事正矣五官言其大执事言其小政正通言正即治即无私正本于君心达于五官执事以及于百姓教百姓以正百姓同归于善嘉犹善也蛊佞不生是谓良民国有道不特民良而已民咸归之故昌盛国家大遂盖根本于不受私谒而已
  卿设如大门大门显美小大尊卑中度开明闭幽内禄出灾以顺天道近者闲焉远者稽焉君发禁宰受而行之以时通乎地散布于小理天之灾祥地宝丰省及民共享其禄共任其灾此国家之所以和也
  为国急务莫如善任大臣故言卿设喻如大门大门必显美喻徳不显美则无以为卿矣其小大其高卑咸中法度则为大门矣微意喻鲁卿太强太大太尊不敢明言故托诸喻托诸隐庶诸卿闻之或有感动而改过迁善也门开则明闭则暗喻君臣之情开通无疑间则善不通和则生患三家根固不可去况因君失政三家寖専非一人之罪今为鲁计为当通和不可疑阻此则为鲁之道也道不可以一端而尽唯不用己私则在道一无己私与天同则在道故曰天道由此而行则福禄至灾害去故曰内禄出灾以顺天道人物皆由门出入故因喻焉闲习也卿顺天道诚实无伪近者习知而信之无疑远者则观而效焉君发禁令宰受而行之王朝谓之冡宰侯国止称宰欤上卿也君令臣行天道也务农重谷政之大者欲教民必先富之家给人足而后可使为善地者地政也谓农谷也农时最不可失故言时礼乐刑政其事多矣此则达乎地者略举大政不复悉言小理者治之小事言大政既举散布于小理无不得理天灾行则地宝寡省天祥至则地宝丰多有祥则与民共飨其禄有灾则与民共受其灾忧乐与民同之不自丰而不恤下则上下和矣不和则祸将及之矣此公室与三家之所同患也
  国有四辅辅卿也卿设如四体毋易事毋假名毋重食凡事尚贤进能使知事爵不世能官之不愆凡民戴名以能食力以时成以事立此所以使民让也民咸孝弟而安让此所以怨省而乱不作也此国之所以长也孔子言卿甚详者鲁之政在卿使卿闻言省过而改也再设喻如四体卿为君之四体则当君臣如一身无轻易其事以政在三家季氏尤専势强故肆志轻易其事其名则臣其实不臣有假名无真实也性本善庶闻圣言而心感动也重其禄食吝于养士此当时实事故孔子致戒是时三家能尚贤进能则国治家亦安使知爵称其事当其徳官人不以世能则官之无有愆忒未有不能而获爵者爵不当事是之谓愆此亦有以默感三家世袭之心使知愧也能亦贤能之总称四民各不同能亦异观其戴士之名则知能士之事戴农工商之名则能农工商之事时是也以是各食其力必责其事之成立事不成立则食不给矣困穷矣自上及下皆不可怠于事皆不可有名而无实卿假名则卿无其实矣凡爵不称其事则爵者无其实无其实者怠于政事也无怠无荒之谓道怠荒则失道未有无道而能治者未有无道而不乱者民皆不乱于事而食足食足则善心易兴所以可使逊让孝弟民本有孝心冻馁迫之或不能安而或失之今食足则安乎让矣自上而达乎下皆由乎道安乎善则怨尤寡省祸乱不作此国之所以长久也国长久则臣民皆被其福季孙失之故囚于家臣
  下无用则国家富上有义则国家治长有礼则民不争立有神则国家敬兼而爱之则民无怨心以为无命则民不偷昔者先王立此六者而树之徳此国家所以茂也
  权归君上下无専用则国家富矣时公室之政在季氏季氏之政又在阳货皆下者用事故国家贫治国家之道不可以私尽去其私意唯义之徙则无不治矣礼者敬而已矣位有尊卑贵贱心无不敬礼者义之达于文为制度者而已矣无私意也民安于礼义故无争时鲁之君臣失礼义多矣故国家不治民好争立神而敬事之诸侯祭社稷祭境内之山川祭五祀祭宗庙上修礼敬则其下皆敬矣时鲁岂不祀神祭不敬故及之欤时鲁国之民分矣必不能兼而爱之又其视国之民与邻国之民天下之民有异矣必不能兼而爱之义虽有远近亲疏之不同而泛爱则同也仁者兼爱故民无怨天下无敌时无兼爱之心故民有怨心时鲁公室衰弱往往公以为命偷安怠惰不复进徳修业季氏衰弱往往季孙亦以为命不可推移偷安怠惰不复进徳修业上之人偷怠民亦化之皆偷惰当时鲁国情状可考而知也国家之不治皆上之人自取之从孔子之言固可复治而复兴也此六者皆当时鲁国之切务而曰本之先王者治国理民之道古今之所同也备而列之虽不胜其多举其切于时之六者谓先王之所立可也此六者皆所以树徳也
  设其四佐而官之司徒典春以教民之不则时不若不全
  时上疑阙不字民有不循典则者教之春农事方兴最不可失时患其不时也故教之患其虽教之而有不顺令也若顺也又患其虽顺令而犹有不全尽也故皆教之
  成长幼老疾孤寡以时通于四疆
  长幼老病孤寡六者或任其劳或轻其任或助其事或安其所或补其所不足使慈幼养老宽疾恤孤寡各有以成之宜之四疆之内通如一家周礼大司徒令五家为比使之相保五比为闾使之相受四闾为族使之相葬五族为党使之相救五党为州使之相赒施其法于邦国
  有阖而不通有烦而不治则民不乐生不利衣食阖者闭也闭而不相通融四疆之内境土广民多或烦乱而不治则民不乐生衣食将阙矣比邻以上皆有长宰分治
  凡民之藏贮以及山川之神明加于民者发国功谋齐戒必敬会时必节日历巫祝执伎以守官俟命而作祈王年祷民命及畜谷蜚征庶虞草
  民之藏贮及山川皆有神明凡神明之加于民者国皆祀之发作也国作其祀事功事也谋思虑也事功必思虑乃成齐戒以祀必敬与祀事者其人不一故必会祀必有其时其时其礼皆不逾节日历之官审祀日之甲子巫祝之官所以接神各执伎能以守官俟命而行礼祈王年爱上之诚也祷民命及六畜九谷庶虞群虫之害稼者皆所忧虞故曰虞乎蜚飞也有不飞而唯能征行者草者稂莠之类皆祷之畜谷欲其毕蕃爱民之至其详尽如此
  方春三月缓施施用刑生育刑则缓之唯有生育之事动作百物于时有事享于皇祖皇考朝孤子八人以成春事
  方春天地生育万物阳气发动人事当顺之亦致凡生育之事动作百物朝孤子必有以恵抚之必八人者八木之成数春属木亦顺之也前言成长幼老疾孤寡则四疆之内孤子必不止于八人其恵恤之则均其朝其人以应天数则其体异其八人得非大夫士之孤子欤天地人同此一气宜和顺而无乖且人一身之内不容有二气必和同无乖违而后无疾而安平据此则诸侯四时皆有庙祭而礼又曰诸侯禴则不禘禘则不尝尝则不烝则四时唯有二祭按周礼春祭曰祠夏曰禴秋曰尝冬曰烝则禴不禘禘不尝之礼异代之礼欤诸侯五庙而此曰皇祖者曽高而上总称祖欤
  司马司夏以教士车甲凡士执伎论功修四卫强股肱质射御才武聪慧治众长卒可以为仪缀于国出可以为率诱于军旅四方诸侯之游士国中贤馀秀兴阅焉方夏三月养长秀蕃庶物于时有事享于皇祖皇考爵士之有庆者七人以成夏事
  自五家为伍而上皆有长士率之教士则率伍从之矣士各执伎司马论其功盖次第论之司马总之四疆之内凡民皆军伍也皆所以卫吾国也修其教具故曰修四卫质者验其实也既教阅之则或射或御伎能咸可睹矣既阅习之则才武聪慧其能治众长卒之才可睹其可以为仪表于国出可以为将率能导诱军旅者皆有其质状可验矣于是四方诸侯之游士及国中之贤者及其馀秀士皆可以兴起考阅焉其贤士可施庆赏者爵其七人成数所以顺天地长养蕃物之气
  司寇司秋以听狱讼治民之烦乱执权变
  叔向曰先王议事以制不为刑辟然则古者非如今皆有定法故曰执权变谓随情定罪
  民中凡民之不刑萌本以安或萌作崩安作要非闲作起不敬以欺惑憧愚作于财贿六畜五谷曰盗诱居室家有君子曰义子女専曰□餝□者妖媚也餝音饰饰也谓女専贞而美饰也五兵及木石曰贼以中情出小曰间大日讲利辞以乱属曰谗以财投长曰贷凡犯天子之禁陈刑制辟以追罔民之不率上教者
  民人之中凡民之不法者其萌不言之本初未至于甚自不觉其非安而行之及其久也纵也间或作起不敬至于欺惑憧愚憧亦愚愿柔顺之谓音童作于财贿畜谷之间曰盗谓欺惑之而潜取之又有诱引居室家之良男女当时孔子对语之次尽情详说曰彼自居室家之中有君子曰义子谓循义理之子有専贞之女曰□餝谓美而饰而为贼者诱导之取子之财取女之色其甚者有胁取之以五兵伤之惧之或以木以石伤之惧之强取其财色此大恶名之曰贼记言者虽详记当时孔子所言而记者不善于属文辞旨不明白难遽解然审观则辞情已著矣又有内情偏爱小者特出之谓表之是谓间大谓右其小者使加诸大者不顺也又有日日讲习憸利之辞以乱属类天下事理自有伦类之常而憸人以利口巧辞故乱之是谓谗舜曰朕堲谗说殄行震惊朕师者谓此也易曰正辞者正此等之辞也舜命禹纳言者虑其或有此等利口乱正之言辞也又有以财与人而取其长息者投与也长去声谓之贷右举其大略凡犯天子之禁则司宼陈刑制辟追罔民之不率上教者罔民非民也常民不如此故谓犯禁者为罔民故追而治之
  夫是故一家三夫道行三人饮食哀乐平无狱
  自司徒教民典则治其农政民足衣食司马教士兴贤司寇又治其不刑之民大略举矣故言其居家也大略得三夫之地其养之也有馀其出而行于道路其行三人有别而不乱饮食哀乐养生送死安平而无狱井田之法曰夫三为屋一夫百亩宽以计之故大略一家三夫道路男子由右妇人由左车从中央其无车则人亦行焉男近右女近左故曰三人欤四则乱矣
  方秋三月收敛以时于时有事尝新于皇祖皇考食农夫九人以成秋事
  农夫多矣唯食九人者自近而始自长而轮次之欤抑皆食之取九人异其礼以顺金气欤九者金之成数秋属金故数用九以顺天地之气
  司空司冬以制度制地事准揆山林规表衍沃畜水行衰灌浸以节四时之事治地远近以任民力以节民食太古食壮之食攻老之事
  井地沟洫皆有制度水之可畜者畜之可行者行之畜水行水必观地势先揆度大体兼用平准之法以审定高下又规模其大略表其平衍水势所注沃之地畜水而行之行于衰下硗瘠之地以待浸灌之用度四时所用水而节之不妄开塞治地远近以便民居而任其力言不以大水阻隔司空治沟洫与司徒治井田稼穑之事相关通矣司空司冬故司水伯禹作司空故治水冬则禾稼尽纳宜于此时制节民食民食或不能自节则必有以节之愚者不计后纵口腹之欲则后饥饿故上之人必制其节先王之虑之其详至于此太古亦非三皇五帝之世具见下文
  公曰功事不少而糇粮不多乎子曰太古之民秀长以夀者食也在今之民羸丑以𦙼者事也
  𦙼者胁腹枯瘠肠脏隐然露见故或谓𦙼人子肠或作胔月令掩骨埋胔疾智反凡事从肉者为月而云人子肠者疵雌二音以义推之当通月令郑注云肉腐
  太古无游民食节事时民各安其居乐其官或作宫室者非服事信上上下交信地移民在今之世上治不平民治不和百姓不安其居不乐其官老疾用财壮狡用力于兹民游薄事贪食于兹民忧
  古者虽攻老之事然而无游民虽食壮之食然而食亦有节不贪食后世虽老疾用财壮狡用力穷民之力也而有游民不肯尽心服事而薄于事虽不得食壮之食而上亦不节之故贪食大抵治得其道则每事皆善治失其道则每事皆不善古者任民以事有时非如后世使民不以时使民数数则民不得安其居古者虽服役于官而乐之者以使民有时民咸信其上也民虽有移地而居而不之他国民犹在国中
  古者殷书为成男成女名属升于公门此以气食得节作事得时民劝有功夏服君事不及暍暍音谒热也冬服君事不及冻是故年谷不成天之饥馑道无殣者在今之世男女属散名不升于公门此以气食不节作事不时天之饥馑于时委民不得以疾死
  古者子生闾史书为二其一藏诸闾府其一献诸州史州史献诸州伯州伯命藏诸州府男女皆书名属属谓某之子某闾某州此书甚盛故曰殷书欤殷盛也此以气食得节作事三十而娶国中自七十以及六十野自六十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食人四鬴或三鬴士不贰𦎟胾庶人耆老不徒食民皆有时而不妄故民相劝勉服事故事功成夏服君事不及暍暍大暑也冬服君事不及冻冻大寒也其恤民如此是故虽年谷不成饥馑而亦道无殣者今男女之生其属散而而不收名不升于公门是故幼壮老之气食皆失其节政失节则皆乱作事不时使民无时及饥馑则尽委弃其民不加恤民不得以疾死而饿死
  是故立民之居必于中国之休地因寒暑之和六畜育焉五谷宜焉辨轻重制刚柔和五味以节食时事东辟之民曰夷精以侥至于大远有不火食者矣侥坚尧反健也南辟之民曰蛮信以朴至于大远有不火食者矣西辟之民曰戎劲以刚至于大远有不火食者矣北辟之民曰狄肥以戾至于大远有不火食者矣及中国之民曰五方之民咸有安居和味咸有实用利器知通之信令之及量地度居邑有城郭立朝市地以度邑以度民以观安危距封后利先虑久固依固可守为奥可久
  孔子因言古者遂及王者之事因发明君人者之本职爱民之至治其民如一家教养之如子古之王者至于四方之大远不火食者亦养之教之而况于国中之民乎周官职方氏辨邦国都鄙四夷八蛮七闽九貊五戎六狄之人民与其财用九谷六畜之数要周知其利害使同贯利合方氏掌通天下之财利除其怨恶同其好善训方氏诵四方之𫝊道布而训四方而观新物小行人以万民之利害为一书其礼俗政事教治刑禁之逆顺为一书其悖逆暴乱作慝犹犯令者为一书其札丧凶荒厄贫为一书其康乐和亲安平为一书古王者之教养其民如此故其立民之居必于中国休美之地因寒暑之和周官大司徒辟其多暑多寒之地求地中阴阳之所和而物阜安乃建王国焉职方氏云豫州其畜六扰皆宜其谷五种皆宜其在四方亦各择其国中之休地中国国中也诗曰中林林中也中逵逵中也就彼偏方亦有寒暑之和其六畜五谷虽不皆宜亦就其所宜之地居其民辨其民俗之尤重于此或轻于彼民性之刚者制之使毋过以暴柔者使之安立所以教训和调其侥劲刚戾凡不正之性不特此又和其五味以养其气无伤其生食皆有节使不至乏绝其役之也以时辟偏也四方皆其偏地故曰辟至于大远有不火食者咸教养之使五方之民咸有安居和味咸有实用利器实用其玉帛皮革衣服之类乎利器其釡鼎槃盂几席之类乎以知虑周通之思其远近大小无所不尽以信令之言所令民咸信之至于衰世则虽令之下不信矣又量地度居邑有城郭立朝市量地之广狭可建国邑多寡可以居民多寡若地少民多地多民少皆失其宜又观其安乎危乎至于封建之后果利乎距至也必先虑其可久可固其固可守为邑必深奥山水之深处皆谓之奥今为邑奥果可久乎呜呼古王者其虑民如此其详其审无所不尽及后世大槩私其已而已其民之安不安治不治视之亦薄乎云尔任其自安自危自生自死建国居民乃周官大司徒之职孔子因公问古者之事遂及大体而汉博士乃悉归之司空盖观此篇辞旨之不详审故也
  能节四时之事霜露时降方冬三月草木落庶虞藏五谷必入于仓于时有事烝于皇祖皇考息国老六人以成冬事
  节四时之事王朝则六官咸有之侯国则四辅咸有之四辅虽分司四时而合事聨治率相关通各有四节之节此则合司空司徒之事因复终言司空司冬之事老之当息者何止六人以六人行礼以顺应天地之气尔一二三四五为五行生数六七八九十为五行成数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天三生木地八成之地四生金天九成之天五生土地十成之六人外当息皆息
  夫人民咸知孤寡之必不末也
  司徒成其孤寡是以孤寡为先不末之也
  咸知有大功之必进等也
  司马爵士所谓大功盖由徳性而发诸事者也不由乎徳虽偶有功不可以言大功虽偶有大功唯当厚赐或渐进等而教之必不可以为大夫
  咸知用劳力之必以时息也
  老则息又役之有时
  推而内之水火入也弗之顾矣而况有强敌在前有君长正之者乎公曰善哉
  后世亦知有恤孤寡之为善而恤之者矣而诏书徒挂墙壁后世亦有有大功而进者矣而不能以皆然或为小人所攘所诬而无徳无功者受上赏故虽赏功而人不信或偃息在床或不已于行劳者不得息而不劳者无时而不息下不信其上唯怨其上此其根源由人君不改过迁善故昏而不明贤不肖不分不肖者进贤者退而政乱政乱则民怨矣
  四代第三十三
  公曰四代之政刑论其明者可以为法乎子曰何哉四代之政刑皆可法也四代虞夏商周公曰以我行之其可乎子曰否不可臣愿君之立知而以观闻也
  知者心有知也公虽闻四代政刑而未尝深入其心则安能行故愿先立知而以观所闻
  四代之政刑君若用之则缓急将有所不节不节君将约之约之卒将弃法弃法是无以为国家也
  今未立知而遽用之则缓急将不能节节遵其法不能节则将约之约少也略行之不能多行之也不能多行之则卒于将弃其法此盖由不深入其心
  公曰巧匠辅绳而斵胡为其弃法也公犹自谓巧匠也子曰心之未度习之未狎此以数逾而弃法也狎熟夫规矩准绳钧衡此昔者先王之所以为天下也小以及大近以知远今日行之可以知古可以察今其此耶水火金木土谷此谓六府废一不可进一不可民并用之今日行之可以知古可以察今其此耶昔夏商之未兴也伯夷谓此三帝之眇
  大抵人之常情泛闻不如心知而况公生长深宫汨汨衮衮虽习闻四代政刑如水沃石尔心实未知今公欲行之故孔子欲公先立知自其眇少甚易知之事使公心亲之心知之规矩准绳钧衡先王所以为天下也故书曰同律度量衡语曰谨权量小者用此大者亦用此不惟在近有此虽甚远必知其有此此甚易知者今日行规矩准绳钧衡可以知古必如此可以知今必如此此四代之政耶六府废一进一不可民并用之此亦四代之政今日行之可以知古如此知今亦如此此有虞氏之政伯夷尝言此眇少之政乃三帝之政三帝其尧舜及古帝欤谓者言论也虽三帝犹谨此眇少之政此虽甚易之甚眇少孔子知公实未之知
  公曰长国治民恒干论政之大体以教民辨历大道以时地性兴民之阳徳以教民事上服周室之典以顺事天子修政勤礼以交诸侯大节无废小眇其后乎子曰否不可后也
  长国君国也恒常也公谓君国治民者常干治辨论政之大体以教民历历辨明其大道又以时治其地性稼穑作民之阳徳五谷益气气属阳血属阴故大宗伯以天产作阴徳以地产作阳徳民事农事也孟子谓播百谷为民事公曰吾又上服周室之典以顺事天子修政勤礼以交诸侯大节无废小眇者其可后乎夫公言似有理而孔子确然以为不可何也徳必务实必切乎心实知实行乃克有成徒务大体而无实徳实心何以立政今欲使公切实切心以自其眇少至易者启之则公心始乐从而实徳兴矣
  诗云东有启明大东毛诗东有启明西有长庚谓天欲明时东方有大星于时鸡三号以兴庶虞动蜚征庶虞众虫也释见千乘篇作啬民执功百草咸淳地倾水流之
  鸡鸣而众虫兴动啬民咸作而执功事百草咸淳百谷长育淳和稂莠不害稼地倾水流之修治沟洫也孔子此言蚤作之事则足以感公不怠惰之心言农事则使公知稼穑之艰难不怠惰知稼穑之艰难皆善心也善心即道心孔子知道故自其甚易者启之
  是以天子盛服朝日于东堂以教敬示威于天下也威严也是以祭祀昭有神明燕食昭有慈爱宗庙之事昭有义率礼朝廷昭有五官无废甲胄之戒昭果毅以听天子曰崩诸侯曰薨大夫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昭哀哀爱无失节是以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此昔先王之所先施于民也君而后此则为国家失本矣
  凡孔子自上所言皆甚易知甚易行皆公已行时公心未深知其为四代之政也公心实忽之以为眇小而别图其大者似大而实虚未有实徳唯圣人知道甚明明知事有大小道无大小故即公所己知己行者发明之惟欲切公心言天子盛服朝日于东堂以教敬公之敬心兴矣祭祀昭明其有神明也甚易知也燕礼昭慈爱公所自知也宗庙之事明其义当如是也朝廷之上有五官焉甚昭明也甚易知也甲胄武备公亦已自知其不可废其戒备所以明果毅戒有司谨备以听命已上皆公之所己知己行忽继之以崩薨卒死亦以警公消公之意欲放恣死者人之所哀天属人之所爱生则爱之死则哀之哀爱无失节则父慈子孝兄爱弟敬此先王所先施于民者而公之所务者皆不及此以为眇小而后之故孔子谓之失本呜呼即公所己知己行者启之非孔子孰能灼知其道在此
  公曰善哉
  已上皆公己知行虽有未尽亦甚易知易行故曰善
  子察教我也
  公既喜其易知易行故又欲孔子察教我察详切也
  子曰乡也君之言善就国之节也就或作执君先眇而后善中备以君之言可以知古可以察今奂然而兴民壹始善启导人主者率因人主之所己知己行者道之则易故孔子曰乡也君之所言自善乃成就其国之事节也但君今先自眇小者行之而后善也其中却备用君之言可以知古者亦如此察今亦当如此公切心立知其自眇小实履而行之然后备行君乡之言由实心实徳而发则奂然兴民道心一由此以始奂然油然也诗云泮奂尔游矣音换一者齐也皆也
  公曰是非吾言也吾一闻于师也子吁焉其色曰嘻君行道矣公曰道耶子曰道也
  公闻夫子称美乡所言之善乃曰是非吾言也乃一闻之于师者孔子于是吁焉有吁叹之状其色动焉卒作嘻音盖敬叹之至也曰君今行道矣公骇焉不自知其为道也问孔子曰此为道耶孔子对曰此道也呜呼至哉非孔子孰能发明人主之道心如此耶自有载籍以来未见有发明大道如此之平易明白者他书载圣人之言多矣道虽无二而言因事发唯此明白简易为甚此篇载书大戴记以所记不精择久不行于世简编散亡𫝊讹承误滋甚遂使大圣人之言明道之深切平易者不行于世无以开万世之明道岂心外之物哉人心即道故舜曰道心孔子曰心之精神是谓圣心无体质清明无际畔变化云为无非大道唯因物迁动起而为意始昏始乱始失本有之道道无实体意起而为不善始失之然则举天下之人心无非道者唯人不自知不自信且人不敢自矜推善于师亦多有之而人自不以为道也何独此凡人茍不为不善则人人心皆道也人人皆能事亲事上皆有敬有爱茍不以私意乱之则道心人人所同也人人皆可以为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而人不自信也呜呼安得孔子斯言行于世哉
  公曰吾未能知人未能取人子曰君何为不观器视才公曰视可明乎言视其才疑于难明子曰可以表仪可以即其表仪观之公曰愿学之子曰平原大薮瞻其草之高丰茂者必有怪鸟兽居之且草可财也如艾而夷之其地必宜五谷高山多林必有怪虎豹蕃孕焉深渊大川必有蛟龙焉民亦如之君察之此可以见器见才矣公曰吾犹未也犹未解子曰群然威然頥然睾然踖然柱然柚然首然佥然湛然渊渊然淑淑然齐齐然节节然穆穆然皇皇然见才色修声不视闻怪物怪命不改志舌不更气君见之举也得之取也有事事也事必与食食必与位无相越逾昔虞舜天徳嗣尧取相十有六人如此公曰嘻美哉子道广矣曰由径径吾恐惽而不能用也何以哉表外也即其外之仪状可以知其中矣且平原大薮见其草之高丰茂则知其中必有怪鸟兽焉怪异也喻人之大才必有异于众也且草高茂可取之为财用如芟艾而夷之则其地必宜五谷此皆即其外仪之异知其财之美即其高山多林知其中必有怪物虎豹蕃孕焉怪物虎豹亦喻人之大才观其渊之深川之大知其中必有蛟龙民人也人才如之可以即外而知中孔子告公以观器视才之法可谓甚要亦易晓而公犹未晓解故孔子又详言人才之状曰群然者众人群然从逐随之也威然者道徳之威人自尊惮之也頥养雍容和缓睾然如目视之精明有光也英华之发于外者自光明也踖然敬之至也如柱然安止不动也柚然者应万变如轮轴之圆转不穷也如首然自是与群众不同有颖异之状也佥然者众论皆与之归之也如水之澄湛不动渊深难窥见淑淑者善美之至也齐齐然有道之容自有此整整之妙也节节者众善变化之不一而一一中节也不乱也穆穆然和静也皇皇然有高大之徳容而非子张之堂堂也呜呼道心中虚何思何虑而光华外著自有若是累言难尽之妙然公道心终未明孔子又虑其或未解又指事实告之曰见才美之色与声音之修长者皆声色之异者众人皆视而此人不视怪物怪命众无不震骇者而此人不动不改其志人惊骇甚者舌气为之变更今舌气亦略不更改如上所陈详矣备矣君见此人即举之得之即取用之若有事使任其事既任以事必与之食以公有重以食与人之失故云也既与之食必与之位以公任焉有疑贰不决之失也又谓无令他人与越之欲其任之専也简详观此视才之才唯孔子足以当之孔子虽不敢谓天下无人然孔子亦自知罕出己右矣而孔子言之者亦天下后世之公言也亦群才皆可以此法参验之全者大才不全者亦中才公闻孔子之言详明渐解其旨叹曰美哉子道广矣又曰由此路以观人颇觉有其径路可由而终疑也故曰径径又曰恐不能用何以哉
  公曰请问图徳何尚子曰圣知之华也
  圣者无所不通之谓谓之知之华
  知仁之实也
  知至于仁而后为实孔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
  仁信之器也
  仁之为徳大矣然不过忠信而已矣当时盖曰所谓仁者即不欺罔之信是也即此物也非有高奇也记者其文辞微失真尔呜呼非圣人孰能发明仁道平易如此
  信义之重也
  此诚信之中义为重公舍义从利者多矣故云
  义利之本也委利生孽
  人之所以弃义而从利者谓义无利也不知义乃利之本也初虽似未利而利实由义而生故曰本人之义者人心皆与之鬼神与之天与之而人之弃义从利者人心皆不与之鬼神不与之多生灾孽然则弃义者是委弃其利而生灾孽
  公曰嘻言之至也
  孔子言之明白利害甚著故公喜而叹
  道天地以民辅之圣人何尚子曰有天徳有地徳有人徳此谓三徳三徳率行乃有阴阳阳曰徳阴曰刑孔子信义之论其明道也著矣公犹未觉虽叹服其言之至而实不得于心故又别问呜呼夫道即信义而已矣天地亦即信义之道矣公既未达而又问道天地以民辅之孔子亦随顺答之公谓道者天地也又治民事以辅之圣人于此三者何尚孔子灼知公未知三才一贯之道姑随公心而曰三徳以事迹观之诚可言三而孔子不敢有所取舍而勉公率行公诚躬行则入道矣既导公以行又致阴阳之说庶公渐知天地之阴阳乃在公躬行中矣圣人之循循善诱如此
  公曰善哉再闻此矣
  曰再闻则知公未达达则通矣
  阳徳何出子曰阳徳出礼礼出刑刑出虑虑则节事于近而扬声于远
  礼者徳性之节文违礼则入刑刑者所以约人归诸礼于是渐启公一贯之道刑不可以不慎故出虑虑刑则事有节而不妄仁声远闻公之所大阙者思虑也前言立知其旨同故此因言刑又及于虑又详言之善且有声闻
  公曰善哉载事何以
  公知思虑之为要矣又问欲载之于事则何以
  子曰徳以监位
  当以徳监察在位之臣必曰徳者明不可他求也
  位以充𡱈𡱈以观功功以养民民于此乎上
  事各有𡱈𡱈设官不一充足其事𡱈各有事功事功虽各𡱈不同同于飬民夫君臣同心悉力皆注乎养民则民之所以感其上也当如何上尚通犹君之也记是篇者不善属辞
  公曰禄不可后乎
  公本重于与士禄食因圣言启导故本心渐明
  子曰食为味味为气气为志
  言味养气气养志明群臣之志所以成事功禄不可后也
  发志为言发言定名名以出信信载义而行之禄不可后也
  言公发志为言命某人居是位职位职有名名于是乎定矣既命以是位而不与之禄是不信是非义故总结曰禄不可后
  公曰所谓民与天地相参者何谓也
  古多有是言孔子前言三徳亦不异之
  子曰天道以视地道以履人道以稽废一曰失统恐不长飨国公愀然其色
  天道所视者是也地道所履者是也人道皆可稽观也是三者废一则曰失统失其大体也失其大体而国有不亡者幸也夫孔子前之所言于公者皆甚平易而此忽致其严使公愀然者何也非严也以实告公亦欲切公心切于心庶乎恐惧而思所以入道公之所蔽在循循汨汨无所思虑故不知道也然所谓视者何也履者何也稽者又何也夫道一而已矣而三言者随人之常情而言也有一不尽焉虽谓之不知道可也故曰失统此言通彻上下知道虽有浅深茍未至于全有一之废其失统则均孔子之言何独启公所以启天下后世之心也公昏愚疑未足语此然道无浅深虽自开辟以来千无一万无一倍万无一至于知全者又何止于万万无一也且自孔子以来知道之全者有几然而不离乎所视也不离乎所履也不离乎所稽也不离乎前所谓信所谓义也天之所以覆者在是地之所以载者在是人之所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者在是礼乐刑政皆在是而不离乎所视所履所稽则甚近矣唯知道者乃知
  子曰君藏玉惟慎用之
  孔子见公愀然切心矣故又顺导之谓此统乃自在君胸中喻以藏玉特未自知未自信尔君既自有玉今惟当慎用其玉人心即道故舜曰道心孔子曰心之精神是谓圣人心自神自明唯放逸而昏故入于不善若信此心之即道而纵欲亦非道
  虽敬慎而勿爱
  至哉圣言孔子之启告鲁君尽言无馀至于此曰公之庸愚而即告之以圣人之大道者以人皆有道心初无浅深唯当去人之蔽不可増人之蔽使公敬慎则足以防公放逸然因是有宝爱其玉人心则又失之盖宝爱则心有所留止之意孔子每每止绝学者之固每每止绝学者之我记者总书曰绝四者此也
  民亦如之执事无贷五官有差喜无并爱卑无加尊浅无测深小无招大此谓楣机楣机宾荐不蒙昔舜征荐此道于尧尧亲用之不乱上下
  民亦如之者民亦虽当敬而不可私爱也孔子非谓民不可爱也以公有姑息爱之不以其道故也言无定法唯以启蔽执事无贷虞戴徳篇曰民亦无贷以公尝有过于爱而贷其所不可贷者故救其蔽也道无精粗事理无二也所以继言于藏玉之次者此也五官才徳有等差而公待之一无等差则国何由治故戒以喜无并爱公又以卑而加尊爱其肤浅之才而使谋测其深以小而使招致其大机者枅音之讹而字亦讹欤楣大枅小喻大才居大任小才居小任荐进也若如宾客之并进无择无别顾不昏蒙乎征证也言而证验于往事也征荐此道于尧尧亲用之不乱上下其谓诛四凶欤
  公曰请问民征
  前言群臣征验之事故公于此因问民征
  子曰无以为也难行
  夫公己徳未明尚未能知人而欲遽求民之治甚难矣
  公曰愿学之几必能子曰贪于味不让妨于政愿富不久妨于政慕宠假贵妨于政治民恶众妨于政为父不慈妨于政为子不孝妨于政大纵耳目妨于政好色失志妨于政好见小利妨于政变从无节挠弱不立妨于政刚毅犯神妨于政鬼神过节妨于政幼勿与众克勿与比依勿与谋放勿与游徼勿与事臣闻之弗荐非事君也君闻之弗用以乱厥徳
  右所条皆公之过也愿富而不久者无固志也慕大者之宠己欲假贵大之势而不能自求多福既曰治民而又恶众往往于民众聚之时辄不乐不孝于其考庙墓见之欤或于言笑间见之欤失志者荒淫而昏乱欤多变以从人而无节守舍己从人何害公则昏愚有所闻即变以从后有闻又变以从而不复审详轻变而无撙节大抵挠弱不立既刚毅犯鬼神又有过节以奉鬼神之事任意妄作之状可观矣幼弱者勿与以众以公尝使幼弱临众也公又尝亲比小人之好胜克者所与谋者皆依从公意之人所与游者多放逸之徒君闻之而弗用则君自乱厥徳
  臣将荐其简者盖人有可知者焉貎色声众有美焉必有美质在其中者矣貎色声众有恶焉必有恶质在其中者矣此者伯夷之所以后出也
  孔子前言知人之道甚详公既未深解故此又进其简要之说观其貎色声于众人中觉其独有美焉则知其中必有美质于众人中觉其有恶焉则知其中必有恶质伯夷前言三帝之眇后亦言此观人之法
  子曰伯夷曰建国建政修国修政
  此亦引伯夷之言为献谓欲建国则必建政欲修国则必修政言必用心建修不可无为而止伯夷以此进之于舜孔子今乃进之于公虽圣愚不同而伯夷之言亦正中公之病公之所蔽在乎未立乎知未切乎心未亲用心修为孔子前既累言此复中其意意谓不可泛泛悠悠即当用心修建
  公曰善哉
  虞戴徳第三十四
  公曰昔有虞戴徳何以深虑何及高举安取
  公闻有虞氏之盛徳曰戴者尊其徳欤当时之常言欤抑𫝊流讹误欤公问有虞之徳何以深虑而得此高举而不可及也安取此此问知公未得
  子曰君已闻之唯丘无以更也君之闻如未成也公之所蔽在乎泛闻而未切用心不在乎他故不复他言徒支离公心然亦非欺公公之未知即孔子之知即有虞之徳此唯知道者信此故曰丘亦无以更也如而也特公虽闻而未成也未成者由公未切用其心也
  黄帝慕循之曰明法乎天明明施教于民行此以上明于天化也物必起是故民命而弗改也
  夫公方已为问曰安取而未知也而孔子既因而是之曰丘无以更又曰黄帝亦慕循乎此呜呼非孔子深明乎大道何思何虑疑信一致正实无馀之妙则何以及此又举黄帝之言曰明法于天明明施教于民孔子释之曰行此以上明于天化也此谓即君之所闻也即天之明也即所施之教也黄帝所谓法于天明者甚明而无疑也施教于民者亦甚明而无疑也所以无疑者不动乎思为融融怡怡自不见天人之有二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即此道也天之所以运化无穷者即此也孔子又谓凡物必由是而起天地万物诚无二道也是故民咸听命而弗改也所以咸听命而弗改者以民心之所同然者即此道也公虽未达孔子就以启之人心自灵庶其或通也当时孔子对语甚明白坦夷故公即晓曰善哉以记者不善属辞故人每患其难晓
  公曰善哉以天教与民可以班乎子曰可哉虽可而弗由此以上知所以行斧钺也
  公既闻以天道教民之言问民与天可以班齐乎子曰可哉民虽可与天齐而弗由此以上知天道不循天道妄行逆施所以致有司之行斧钺也道虽一茍失之则为无道甚则获大罪言此所以防小人无忌惮之中庸也
  父之于子天也君之于臣天也有子不事父有臣不事君是非反天而到行耶故有子不事父不顺有臣不事君必刅顺天作刑
  孔子于此益明道之即天又明不事父不事君之反天又明反天之必刅则公之天性庶乎渐明人欲庶乎渐释矣因言作刑亦必顺天用刑而不同于天心必私必滥
  地生庶物是故圣人之教于民也率天如祖地能用民徳是以高举不过天深虑不过地质知而好仁能用民力此三帝之礼
  四代篇三帝或作三常此三帝亦三常之误欤
  明而名不蹇明上疑更阙一礼字礼失则坏名失则惛
  孔子节节明人事即天道于是又言地生庶物明地亦此道也当时对语之辞必不止于此情状必甚明白记者不善属辞不能尽写之辞或忘脱致辞旨不甚明白如而通用前屡见之率天而祖地非天地有二道也能用民徳即天地之道也有二道则无以为三才矣率即祖即用也高举不过天深虑不过地彼浅者好论六合之外不知道无内外远近也故不必求诸远外但所知质实而好仁仁非有异道即知之常不惛也如此则能用民力受命而无遗者以由道而行十一而税役不过三日故民乐之也此即古者三帝之礼礼明而名闻不蹇滞即播行于四方矣礼失则坏矣名失则惛矣惟惛故名失即其无名知其必惛
  是故上古不讳正天明也天子之官四通正地事也天子御珽诸侯御荼大夫服笏正民徳也敛此三者而一举之戴天履地以顺民事
  上古不讳能受群臣之諌此正天明也言即天清明之道也天子之官四达分职虽多皆地事也地道臣道也周礼典瑞王搢大圭玉藻云天子搢珽方正于天下也诸侯荼前诎之状似之故以为名欤君子比徳于玉方正之道屈逊之道竹笏正节之道皆所以正民之徳也合此三者而一总举之曰戴天履地无他所为一以顺民事而已民事皆正徳也前唯言徳虑或又曰事公既知以天道教民天人班齐之大略孔子又每明三才一贯之道于是又一归诸民事者虑公求之远也
  天子告朔于诸侯率天道而敬行之以示威于天下也诸侯内贡于天子率名敩地实也是以不至必诛诸侯相见卿为分以教士毕行使仁守会朝于天子天子以岁二月为坛于东郊建五色设五兵具五味陈六律品奏五声听明教置离抗大侯规鹄竖物九卿佐三公三公佐天子天子践位诸侯各以其属就位乃升诸侯诸侯之教士教士执弓挟矢揖让而升履物以射其地心端色容正时以敩伎时有庆以地不时有让以地天下之有道也有天子存国之有道也君得其正家之不乱也有仁父存是故圣人之教于民也以其近而见者稽其远而明者天事曰明地事曰昌人事曰比两以庆违此三者谓之愚民愚民曰奸奸必诛是以天下平而国家治民亦无贷居小不约居大则治众则集寡则缪祀则得福以征则服此唯官民之上徳也
  天子告朔于诸侯率循天道而敬行之以示威严而不可违者亦此道也诸侯内贡于天子率循名籍以敩其地实者亦此道也不至必诛亦此道也诸侯卿为分分何卿守何卿行以其所教之士毕行使仁者守国守国至重必选仁者凡此亦皆道也其朝会于天子天子以岁二月为坛于东郊建五色设五兵具五味陈六律品奏五声听明教者亦此道也离偶也易曰离丽也礼曰离坐离立者谓偶坐偶立也天子六偶诸侯四偶置立离偶抗张大侯鹄为规圆之形竖立其物九卿佐三公三公佐天子天子践位诸侯各以其属就位乃升诸侯及诸侯之教士教士执弓挟矢揖让而升履物以射心端色容正时以敩其伎皆此道也时是也时是音近而记者或不同欤时者礼容无失中多也故有庆以地不时者不是也谓礼容失不中也故有让以地谓削之也谓诸侯不能教士也大射所以习礼乐观徳行也废礼乐无徳行乱之道也故先王谨之严之夫天下之有道也以其有天子存故也天子有道故天下服之君之天子无道则天下叛之不以为君国之有道也以其有国君存故也君有道一国皆服之君之鲁谓之无君可也孔子为之隐唯泛言之又转其辞曰君得其政家之不乱以有仁父此三者亦皆道也远而明者天也圣人之教民近而可见即近而可以稽远道无二故也在天则曰在上清明在地则曰生物而蕃昌在人则曰比两者偶也庆者礼容无失而中多有庆也前言射故因此以为言他事之正者亦犹是也天下无二正也无二道也三者一也违此三者是违道也是谓愚民愚则奸皆邪道也故必诛诛其反道者也诛奸则正矣是以天下平而国家治民亦无贷四代篇亦曰执事无贷以公纵奸贷其所不可贷者有害治道故每言之也无贷奸则正则为由道而行道无大小故无所不利故居小不约人咸归之居大则治居众则众心咸集居寡则人心辑睦缪睦也祀则受福征则服以其得道故无所往而不利也此官民之上徳也官犹君之也唯者语助欤抑即为字欤
  公曰三代之相授必更制典物道乎子曰否猷徳或作犹保保惛乎前以小继大变民示也
  公泛言道乎不切故子曰否非谓非道也道之在人曰猷又曰徳创业大政既保安斯民也又更制典物以保安之故曰保保虽曰人心咸服其间岂无异物布于天下于人心疑贰未定之时新令既布有不得不遵从者一从则定矣此定乱保民之至虑以前者之惛圣人以小国而继大统故更制典物所以变民视也示即视
  公曰善哉子之察教我也
  感孔子教我之察尽
  子曰丘于君唯无言言必尽于他人则否公曰教他人则如之何子曰否丘则不能
  君父至情岂他人比子曰否者言不与君同也于他人情轻故不能尽告
  昔商老彭及仲傀此疑阙曰字傀姑回反政之教大夫官之教士技之教庶人
  谓于蒐田寓军政教之武事技艺
  扬则抑抑则扬缀以徳行不任以言
  三者教之虽不同而教之以中则同扬则太过故必抑之抑则不及故必扬之皆使无失中盖中为徳行不中皆人欲缀者不断绝之谓也抑之扬之所以缀其徳行使不断绝未尝専任言以教民
  任庶人以言犹以夏后氏之祔怀袍褐也行不越境人惟可以徳教不可専以言教茍専以言人必不从故任庶人以言犹用夏后氏之时腐坏袍褐也服此以行不越境即破败矣喻其不可行之甚也祔者腐字之讹欤怀者坏字之讹欤
  公曰善哉我则问政子事教我
  公谓我则问政子乃事事教我公犹未知道无二也裂事与政为二
  子曰君问已参黄帝之制制之大礼也
  孔子知公犹未明又举初问以启之初问即黄帝慕循之道言公已闻之是为大礼不必他求也
  公曰先圣之道斯为美乎子曰斯为美虽有美者必偏属于斯昭天之福迎之以祥作地之穑制之以昌兴民之徳守之以长公曰善哉
  公问先圣之道独此为美乎孔子曰此为美馀虽有美者必偏尔亦统属于此呜呼圣言正矣虽昏庸如公孔子亦未尝浅薄之即其初问方疑未决之际而遂称善之大善之盖孔子深明道无疑信无思虑故因以就之道本无偏全公既未洞达尚分彼此故孔子告以他美皆偏皆统属于此则彼此亦一矣夫公问尚疑而孔子即谓之黄帝之道馀皆偏者正以道无二故也道无偏全因公裂彼此故始曰统属于此以一之孔子言孝即曰夫孝天之经地之义言礼即曰礼本于大一分而为天地名称虽殊而实一孔子于此方尊称公问不必他求故馀所称皆偏无不可者最不可执一执一定之说不可推移者皆牿于名不知实者也孔子亦尝曰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五色六章十二衣还相为质五味六和十二食还相为质明乎此则物物皆本事事皆质本末偏全之名姑因人而言初无二也孔子于此又赞称斯道之美谓斯道可以昭天之福即有祥之可迎可以作地之穑百谷蕃昌者斯实制之作之可以兴民之徳曰守之以长者以人情多勤始而怠终况公则尤甚前言愿富而不久变从无节则公之情状可睹矣故卒勉之夫孔子每言公每称善者以公心晓悉无疑也而自千乘篇四代篇及此虞戴徳篇皆取诸大戴所记者辞旨多不明白人难遽解使当时孔子之言如此则安能晓公公每称善简考大戴所记他篇与家语同者知戴记不失真无剪截就文失旨之患家语则甚有之由是观之则自千乘篇以来多不明白者乃记者不善属辞而其本语则存今静思之则大旨未尝不明著简于是反喜斯记之不失本真也
  诰志第三十五
  公曰诰志无荒以会民义齐戒必敬会时必节牺牲必全齐盛必絜上下禋祀外内无失节其可以省怨远灾乎子曰丘未知其可以省怨也公曰然则何以事神子曰以礼会时夫民见其礼则上下不援不援则乐乐斯无忧此以怨省而乱不作也夫礼会其四时四孟四季五牲五谷顺至必时其节丘未知其可以远灾也诰者所以告谕臣民之典令志者所以记录庶事之书志公谓诰志无荒兴举改察以会民义谓凡政事之合义当施行者又齐戒必敬凡四时以礼而会不失其节牺牲全而无亏齐盛必精洁上下禋祀与凡外内无失节可以省怨远灾乎而孔子曰丘未知其可以省怨何也公之言大略亦善而其情则未有实徳失其本矣何以省怨怨不寡省则灾可远乎孔子不以公言礼义之事全非唯公之行礼未能使民见其礼而上下不援无援上之心则士民安分而无贪则乐乐则无忧此实徳非公之所能也此则省怨止乱之道夫礼会其四时或四孟或四季五牲五谷顺奉而至必时其节违此未为远灾之道也
  公曰然则为此何以子曰知仁合则天地成天地成则庶物时庶物时则民财𠊷
  庶物时物也𠊷谓聚欤或作⿰疑似欤似叙也次叙皆足欤
  民财𠊷以时作时作则节事节事以动众则有极有极以使民则劝劝则有功有功则无怨无怨则嗣世久世久唯圣人是故政以胜众非以陵众众以胜事非以伤事事以靖民非以微民微或作征故地广而民众非以为灾长之禄也
  知者知道徒知未为尽道孔子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道无二而人有尽不尽故世有仁知之名孔子因世有二名故曰合知仁则道无不尽矣天地由此道而成三才同此道人失其道则乖戾之气感触天地故阴阳寒暑失节而庶物不得时令知仁合常觉常清明不乖戾乎天地之气则庶物皆得时而民财足民财足而后可使以时作之则事节而不妄节事以动众则有极极犹法则之谓有极以使民则民乐从更相劝勉则有功有功则民无怨无怨民则国君嗣世久𫝊世之久者为圣人唯者为之讹欤抑唯者语助欤故政以任众胜任也非以陵众众以任事非伤事其有用众而败事者不得众故也国之有事皆所以安靖其民非微其民而忽之劳之也故有广土众民非为灾也所以长其禄也长去声今俗语盛有也欲使民见礼而上下不援其本乃在于知仁合知仁合则天地犹成而况于人乎
  丘闻周太史曰改不率天不由人则凡事易坏而难成知仁合即天之道
  虞史伯夷曰明孟也幽幼也
  明音萌萌孟音微转而实同明其同类也天清明地幽阴即人事之孟幼雌雄
  明幽雌雄也孟雄幼雌雌雄迭兴而顺至正之统也日归于西起明于东月归于东起明于西
  道至近至易至简人事即天道鲁君虽至昏庸孔子每启之以大道以道即事事即道不必深求而远索天下事物非孟即幼非雄即雌阴阳迭兴互作而顺则无非至正之统如日月互兴天人无二而人自疑
  虞夏之历正建于孟春于时冰泮发蛰百草权舆瑞雉无释物乃岁俱
  权舆始也百草春始发生当时有瑞雉无释不散去也虞夏之时每春皆有瑞雉物乃俱丰岁岁皆如此
  生于东次顺四时卒于冬方于时鸡三号卒明载于青色抚十二月节卒于丑日月成岁历再闰以顺天道此谓虞汁月
  月令孟春之月天子驾苍龙载青旗仲季月同孟夏则驾赤駵载赤旗仲季月之季曰中央土驾黄駵载黄旗秋三月驾白骆载白旗冬三月驾铁骊载玄旗历五岁再闰汁音协此谓有虞氏协时月典欤
  天曰作明日与维天是戴地曰作昌日与维地是事人曰作乐日与维民是嬉民之动能不远厥事民之悲色悲者妃之讹欤亦犹明孟幽幼
  不远厥徳此谓表表里里时合物之所生而蕃昌之道如此
  人曰天之作为此明者以其日与无日则天无由而明人曰地之所以作昌万物者又岂非以日之阳气无阳气则物无由昌所谓人者其日用凡以作乐而已皆求乐也其所以得作其乐者亦以有日也无日则纯于暗夜何乐之能作凡非忧者皆乐也嬉嬉无忧即乐也孔子言及此极其平近人所甚忽而实道也自言虞夏历自孟春冰泮发蛰百草权舆瑞雉无释物乃岁俱又泛言生于东卒于冬又言虞汁月之制鸡三号天卒明帝乃载青色顺春气其抚顺十二月之天气咸有节文终于丑月于是成岁其无穷之闰皆再闰也皆所以顺成天道又纵言及于日之功言天以日而明又继言人维天是戴言地得日而昌又继言人维地是事谓稼穑之事孔子泛言杂言多不切之事其后总曰道如此呜呼非圣人孰能发明大道坦夷平常不秘如此其间言民之动能不远厥事民之妃色不远厥徳又曰时合物之所生而蕃昌之谓此等为道常情犹以为然至于三言日与则全无谓无义也而亦总谓之道呜呼此正足以明大道之实孔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又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禹安女止者正谓不足于意也禹曰予何言予思日孜孜尔随山决川暨益稷播奏庶食懋迁有无尔而皋陶曰师尔昌言者知日用常行之正皆道也谓事为表谓徳为里犹因公未明姑随俗而为言卒总之曰道如此无二道则表里一矣此亦洪范会极归极之谓也事不一故曰表表徳亦不一称故曰里里
  天生物地养物物备兴而时用常节曰圣人主祭于天曰天子天子崩步于四川伐于四山卒葬曰帝天作仁地作富人作治乐治不倦财富时节是故圣人嗣则治文王治以俟时汤治以伐乱禹治以移众众服以立天下尧贵以乐治时举舜舜治以徳使力在国统民如恕在家抚官而因安之勿变劝之勿沮民咸废恶如进良上抚善而行罚百姓尽于仁而遂安之此古之明制之治天下也仁者为圣贵次力次美次射御次
  孔子前既泛言杂言以明平常一贯之道总曰道如此犹纵言未已又曰天生物万物资始于天地养物生而长养之物备兴而时用之撙节有常是谓圣人然则圣人之道亦平夷无难矣其主祭于天则曰天子天子崩则步于四川伐于四山以供丧葬曰四者谓四方之川之山也卒于葬则曰帝此皆适意泛言及此益以明平常无非道天者道之大体其曰作仁也宜地作富则以百谷货财也出焉故云人群居天地之间则所作宜治不宜乱乐于为治而不倦财虽富而用之有时有节乃圣人之道是故圣人嗣则治文王治以俟时以三分天下其二分已归馀犹未尽归故服事殷非谓独一节为合于道而他非道也孔子纵言偶及于俟时汤治以伐乱非谓独伐乱一节为合于道而他非道也姑举其大事尔禹治以移众以众乃舜之众后移于禹禹能使众服故立于天下为王尧虽贵为天子而乐于治时举舜舜治徳以使民之力使禹治水孔子又告公曰在国统民而恕在家抚官而因夫人世妇之属皆官也因其常安之勿变其以公变从无节故因云欤劝之勿阻人情乐劝而恶阻如此则民咸废恶而进于善良矣如而也抚善而行罚罚恶也以公好纵奸故言此行罚欤如此则百姓尽化于仁而永遂安宁矣古之明制古之治天下者如此仁者为圣人最上其次凡善而未仁者止可以言美其末则射御伎艺此则次序不可乱所以诱公于神圣欤人虽昏其心忽明则可以尽释其旧习以人性本善本与尧舜禹汤文王同故也
  故古治天下者必圣人谓天子圣人有国则日月不食星辰不勃海不运河不满溢川泽不竭山不崩解陵不弛川洛不处深渊不涸龙至不闭凤降亡翼鸷兽亡攫爪鸟亡距蜂虿不螫婴儿蚊虻不食夭驹洛出服河出图自上世以来莫不降仁国家之昌国家之臧信仁是故不赏不罚如民咸尽力车不建戈远迩咸服𦙍使来往地宾毕极此宾其海滨之滨欤无怨无恶率惟懿徳此无空礼无空名贤人并并疑无字忧残毒以时省举良良举善善恤民使仁日敩仁宾也
  推本人生之初群居乎天地之间未有君长人皆有欲欲而不得则争争而不已则相与听命于长上之公平者此五家为比比有长之因也所至皆有长及群长之不能相统一则又推其贤者相与尊之而听命自此等而上之于是乎有国君而其疆场之事会礼之节又不能无争必至相侵相伐不已于是求平于大国之君其徳之足以服诸国之君者而听命焉是为天子则古之治天下必圣人乃人情事势之所必至又推本混沌未判之初一气而已及重浊者下凝轻清者上浮浮阳凝阴阴阳之气交而人物生焉故三才之气常相感通人事乱乖戾之气达于上下故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鸟兽亦乖戾惟圣人有国斯国统天下而言则日月不食星辰不勃海不运河不满溢川泽不竭山不崩解陵不弛弛圯也川洛不处处止也壅而止也深渊不涸龙至不闭藏而常见凤降而亡其翼飞鸷兽亡攫取之杀爪鸟亡距蜂虿不螫婴儿蚊虻不食夭驹洛出服马也用为车之服欤河出马图今淮曰淮河汉曰襄河则洛宜为洛河孔子兼言河洛也以祥瑞贵重之以为服马不以为旁骖欤其曰洛出龟书者纬书尔未可变字呜呼此道之通达神灵感化至于此而衰世之说谓日月食乃历数之前定不本诸君徳不思唐虞及夏初将二百年不闻日食虽历家之所共服唐一行之精筭一行亦谓有非筹筭之所及者然筭亦多中者君徳不正乖戾之气所通此衰世之常故也本朝干徳三年二月朔司天监言日当食不食仁圣之君人尊之谓自天而降诗云汤降不迟昌盛也臧善也人心感其上之仁故仁徳所感化不赏不罚而民咸尽力无违命如而也车不建戈远迩咸服戈兵生于不服𦙍继也使者相继往来毕尽也极尽地滨海隅无有怨恶率皆懿徳无有不善所致礼敬非虚礼乃诚实之礼其称名曰仁曰圣非空为此名乃实有此徳是时皆贤人在位无忧其残毒也自鸷兽犹亡攫爪鸟犹亡距而况于人乎是时以时省察兴举良善重言之者明良善之不一也则恤民则使仁言所任使者仁人也不止于小善而已凡四方之宾来敩于王庭者亦皆仁人也日日日也古者万国矧圣人在上宜其仁宾之多也















  先圣大训卷四
<子部,儒家类,先圣大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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