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斋集 (卢佖渊)/跋
卢克斋遗稿雠讫。其子相稷摘𢎥尾请一言曰此雠者事也。噫是稿也。吟哦寒暄之外。多近里之说。不可谓俗儒闲酬酢。乃以瞢陋之见。下手其间。已是不韪。况可以立言自居乎。最可恨者。余与公并世而生。使余有善。固可千里相应。又尝待罪邻邦。猥辟养士斋。所取者若不专在功令之末。而稍可以慰得林扃之心者。其或寅缘倾盖。与之上下名理之论。固已久矣。今皆失之。却于草宿木拱之后。徒凭影响于残篇之间。而为责沈无及之叹。宁不悲哉。且其桑楡之无所收拾。而昏昏湔劣犹夫昔也。则纵我有言。公必不屑也。然室中之尘。不择人而扫。荆山之璞。尚容于刓斧。区区櫽括。庶免率尔之诛。而不害其更质于具眼之下也耶。真城李晩焘谨书。
此克斋卢公遗集也。鲁论曰有德必有言。有言必有行。未知斯集能摹状公之所言。而使世之人深知公之有德行也耶。性斋许先生吾林宗匠也。岭之学者多出于其门。蔚然为今世之洙泗。公亦为其徒而进退函席。所质者礼疑也。所讲者经义也。是以先生辄倾心授教。至以克己二字名其斋而有其说。于斯可以见薰炙成德。剩被师门之奖许也。但恨天不憗遗。公之殁已十许年所矣。公之伯胤拾遗士相益与其弟相稷。惧先迹之泯灭。亟锓是集。图所以寿其传。所锓凡若干编。读其文。其文辞达而理胜。无雕刻棘涩态。有如古之瓦樽醇醴。不酦不酾而自适于人口。苟非其得于天者纯粹而隽洁。其发为文者恶能若是。噫真盛矣哉。余居天台山下。距其刊所可踔而止矣。有时往来相役。不无同门景仰之感。不揆猥越。遂记于卷之后。
通政大夫前行承政院同副承旨兼经筵参赞官春秋馆修撰官广陵安禧远谨跋。
先人手稿实二十馀篇。而丙戌岁不肖孤与弟相稷节略为十篇。附师门手牍及知旧唱酬诗文。乞丁乙于石山,顾轩,颐斋,晩醒诸公。皆不肯痛加删动。遣相稷请响山李承宣令公曰先人为文喜精约。今或不祛烦剩。非先人志。承宣唯之。乃拣去其可缓者殆三之一。其完保本草者。惟士仪增注,四书考略,丧礼类考等篇而已。岁乙未遭时大乱。不肖孤自夏山负书避地入凝川之载药山。念漂转日久。虑或不保巾衍。与学正契诸君子议其赀。即广购剞人。以丙申季秋之月。设役于寓舍。凡七阅月而工告讫。原与附并八篇四𢎥。而板为一百五十有馀。将移藏于克己斋。要昔日执经问业之人。相与守护。而芦谷之新亭适成。姑别辑间架而妥之。仍欲读书其下。如承辟咡。夙夜思贻。以毕私愿云尔。
三十四年丁酉三月上浣。不肖孤相益敬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