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三国文/卷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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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射存[编辑]

存,失其姓,仕孙权为尚书仆射。

请授孙虑为镇军大将军疏[编辑]

帝王之兴,莫不裦崇至亲,以光群后。故鲁卫于周,宠冠诸矦,高帝五王,封列于汉,所以藩屏本朝,为国镇卫。建昌矦虑禀性聪敏,才兼文武,于古典制,宜正名号。陛下谦光,未肯如旧,群寮大小,咸用于邑。方今奸寇恣睢,金鼓未弭,腹心爪牙,惟亲与贤。辄与丞相雍等议,咸以虑宜为镇军大将军,授任偏方,以光大业。《吴志‧孙虑传》。

羊衜[编辑]

衜,南阳人。黄龙初,为太子中庶子,寻迁督军使者。赤乌中,为始兴太守,后为桂阳太守,卒官。

上疏请勿绝二宫宾客[编辑]

臣闻古之有天下者,皆先显别适庶,封建子弟,所以尊重祖宗,为国藩表也。二宫拜授,海内称宜,斯乃大吴兴隆之基。顷闻二宫并绝宾客,远近悚然,大小失望。窃从下风,听采众论,咸谓二宫智达英茂,自正名建号,于今三年,德行内著,美称外昭,西北二隅,久所服闻。谓陛下当副顺遐迩所以归德,劝命二宫宾延四远,使异国闻声,思为臣妾。今既未垂意于此,而发明诏,省夺僃卫,抑绝宾客,使四方礼敬,不复得通,虽实陛下敦尚古义,欲令二宫专志于学,不复顾虑观听小宜,期于温故博物而已,然非臣下倾企喁喁之至愿也。或谓二宫不遵典式,此臣所以寝息不寍。就如所嫌,犹宜补察,密加斟酌,不使远近得容异言。臣惧积疑成𧩂,久将宣流,而西北二隅,去国不远,异同之语,易以闻达。闻达之日,声论当兴,将谓二宫有不顺之愆,不审陛下何以解之?若无以解异国,则亦无以释境内。境内守疑,异国兴𧩂,非所以育巍巍、镇社稷也。愿陛下早发优诏,使二宫周旋礼命如初,则天清地晏,万国幸甚矣。《吴志‧孙霸传》。

与太常滕𦙍书[编辑]

锺离子干,吾昔知之不熟,定见其在南海威恩部伍,智勇分明,加操行清纯,有古人之风。《吴志‧锺离牧传》注引《会稽典录》。

私改胡综太子宾友目[编辑]

元逊才而疏,子嘿精而很,叔发辨而浮,孝敬深而狭。《吴志‧孙登传》注引《江表传》。 案︰诸葛恪字元逊,顾谭字子默,谢景字叔发,范慎字孝敬。

殷礼[编辑]

礼字德嗣,云阳人。少为郡吏,守吴县丞。孙权为吴王,召除郎中。赤乌中,迁零陵太守。

上言宜大举伐魏[编辑]

今天弃曹氏,丧诛累见,虎争之际而幼童莅事。陛下身自御戎,取乱侮亡,宜涤荆、扬之地,举彊羸之数,使彊者执戟,羸者转运,西命益州军于陇右,授诸葛瑾、朱然大众,指事襄阳,陆逊、朱桓别征寿春,大驾入淮阳,历青、徐。襄阳、寿春困于受敌,长安以西务对蜀军,许、洛之众势必分离。掎角瓦解,民必内应,将帅对向,或失便益。一军败绩,则三军离心,便当秣马脂车,陵蹈城邑,乘胜逐北,以定华夏。若不悉军动众,循前轻举,则不足大用,易以屡退。民疲威消,时往力竭,非出兵之策也。《吴志‧大帝传》注引《汉晋春秋》︰“零陵太守殷礼言于权,权弗能用之。”

姚信[编辑]

信字元道。宝鼎初,为太常。有《士纬》十卷,《姚氏新书》二卷,《集》二卷。

表请裦陆绩女郁生[编辑]

臣闻唐、虞之政,举善而教,旌德擢异,三王所先。是以忠臣烈士,显名国朝,淑妇贞女,表迹家闾。盖所以阐崇化业,广殖清风,使茍有令性,幽明俱箸,茍怀懿姿,士女同荣。故王蠋建寒松之节而齐王表其里,义姑立殊绝之操而鲁矦高其门。臣切见故郁林太守陆绩女子郁生,少履贞特之行,幼立匪石之节,年始十三,适同郡张白。侍庙三月,妇礼未卒,白遭罹家祸,迁死异郡。郁生抗声昭节,义形于色,冠盖交横,誓而不许,奉白姊妹𡽗巇之中,蹈履水火,志怀霜雪,义心固于金石,体信贯于神明,送终以礼,邦土慕则。臣闻昭德以行,显行以爵,茍非名爵,则劝善不严。故士之有诔,鲁人志其勇;杞妇见书,齐人哀其哭。乞蒙圣朝斟酌前训,上开天聪,下垂坤厚,裦郁生以义姑之号,以厉两髦之节,则皇风穆畅,士女改视矣。《吴志‧陆绩传》注引《姚信集》“有表称之曰云云。”

昕天论[编辑]

尝览《汉书》云︰冬至日在牵牛,去极远;夏至日在东井,去极近。欲以推日之长短,信以太极处二十八宿之中央,虽有远近,不能相倍。若使天裹地如卵含鸡,地何所倚立,而自安固?若有四维柱石,则天之运转,将以相害。使无四维,因水势以浮,则非立性也。若天经地行乎水中,则日月星辰之行,将不得其性。是以两地之说,下地则上地之根也,天行乎两地之闲矣。

今昕天之说,以为地形立于下,天象运乎上,譬如人为灵虫,形最似天。今人颐前侈临胸,而项不能覆背,近取诸身,故知天之体,南低入地,北则偏高也。又冬至极低,而天运近南,故日去人远,而斗去人近,北天气至,故冰寒也。夏至极起而天运近北,故斗去人远,日去人近,南天气至,故蒸热也。极之高时,日所行地中浅,故夜短;天去地高,故昼长也。极之低时,日所行地中深,故夜长;天去地下浅,故昼短也。然则天行寒依于浑,夏依于盖也。《晋书‧天文志上》,《宋书‧天文志一》,《隋书‧天文志上》,《御览》二。

诫子[编辑]

古人行善者,非名之务,非人之为,心自甘之,以为己度,𡽗易不亏,始终如一,进合神契,退同人道。故神明祐之,众人尊之,而声名自显,荣禄自至,其势然也。又有内折外同,吐实怀诈,见贤则暂自新,退居则纵所欲,闻誉则惊自饰,见尤则弃善端。凡失名位,恒多怨而害善,怨一人则众人疾之,害一善则众人怨之,虽欲陷人而进己,不可得也,祇所以自毁耳。顾真伪不可掩,裦贬不可妄,舍伪从实,遗己察人,可以通矣;舍己就人,去否适泰,可以弘矣。贵贱无常,唯人所速。茍善,则匹夫之子可至王公;茍不善,则王公之子反为凡庶。可不勉哉!《蓺文类聚》二十三。

周昭[编辑]

昭字恭远,颍川人。与韦昭、薛莹、华核同述《吴书》。孙休时,为中书郎,坐事诛。有《周子新论》九卷。

赠孙奇诗序[编辑]

散骑侍郎、武骑都尉孙奇字仲容,年十七,以秀才入侍帷幄,余作诗一篇,美而讽之。《御贤》二百四十一引周绍《新论》,即“昭”之误。

新论论步骘严畯等[编辑]

古今贤士大夫所以失名丧身倾家害国者,其由非一也。然要其大归,总其常患,四者而已。急论议,一也;争名势,二也;重朋党,三也;务欲速,四也。急论议则伤人,争名势则败友,重朋党则蔽主,务欲速则失德,此四者不除,未有能全者也。当世君子能不然者,亦比有之,岂独古人乎!然论其绝异,未若顾豫章、诸葛使君、步丞相、严卫尉、张奋威之为美也。《论语》言“夫子恂恂然善诱人”,又曰“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豫章有之矣。“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使君体之矣。“恭而安,威而不猛”,丞相履之矣。学不求禄,心无茍得,卫尉、奋威蹈之矣。此五君者,虽德实有差,轻重不同,至于趣舍大检,不犯四者,俱一揆也。

昔丁谞出于孤家,吾粲由于牧竖,豫章扬其善,以并陆、全之列,是以人无幽滞而风俗厚焉。使君、丞相、卫尉三君,昔以布衣俱相友善,诸论者因各叙其优劣。初先卫尉,次丞相,而后有使君也;其后并事明主,经营世务,出处之才,仪有不同,先后之名,须反其初,此世常人所决勤薄也。至于三君分好,卒无亏损,岂非古人交哉!又鲁横江昔杖万兵,屯据陆口,当世之美业也。能与不能,孰不愿焉。而横江既亡,卫尉应其选,自以才非将帅,深辞固让,终于不就。后徙九列,迁典八座,荣不足以自曜,禄不足以自奉。至于二君,皆位为上将,穷富极贵。卫尉既无求欲,二君又不称荐,各守所志,保其名好。孔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斯有风矣。又奋威之名,亦三君之次也。当一方之戍,受上将之任,与使君、丞相不异也。然历国事,论功劳,实有先后,故爵位之荣殊焉。而奋威将处此,决能明其部分,心无失道之欲,事无充诎之求,每升朝堂,循礼而动,辞气謇謇,罔不惟忠。叔嗣虽亲贵,言忧其败;蔡文至虽疏贱,谈称其贤。女配太子,受礼若吊,慷慨之趣,惟笃人物,成败得失,皆如所虑,可谓守道见机,好古之士也。若乃经国家,当军旅,于驰骛之际,立霸王之功,此五者,未为过人。至其纯粹履道,求不茍得,升降当世,保全名行,邈然绝俗,实有所师。故粗论其事,以示后之君子。《吴志‧步骘传》,又见《御览》四百四十五。

又论薛莹等[编辑]

薛莹、王蕃,器量绰异,弘博多通;楼玄清白节操,文理条畅;贺劭厉行贞洁,机理清要;韦曜笃学好古,博观群籍,有记述之才。胡冲以为玄、劭、蕃一时清妙,略无优劣;必不得已,玄宜在先,劭当次之。华核诗赋之才,有过于曜,典诰不及也。《御览》四百四十五。

立交[编辑]

交之为道,起自羲皇。造化之初,群臣始立,而有人伦上下之叙,象天地交泰,以左右于民也。唐、虞、三代,莫不因之,故交全情亲,则国安治强;交败情乖,则国危治弱,立交者欲其亲也。是故百姓不亲,禹作司徒,疏者能睦。廉颇、相如,忍忿以崇厚;陈平、周勃,感陆生而相亲。所以安赵于强敌,定汉于始几。此交接之大义,帝王之极务,闻之于《易》曰︰“交乃人伦之本务,王道之大义也。”《御览》四百六引周昭《新撰》,盖《新论》之误。

韦昭[编辑]

昭字弘嗣,陈寿避司马文王讳,追改名“曜”。吴郡云阳人。为丞相掾,除西安令,入拜尚书郎,迁太子中庶子,后为黄门侍郎。孙亮时,迁太史令。孙休时,历中书郎、博士祭酒。孙皓嗣位,封高陵亭矦,迁中书仆射职省,拜侍中,领左国史。凤皇二年,忤旨,下狱诛。有《国语注》二十二卷,《吴书》五十五卷,《集》二卷。

云阳赋[编辑]

八乡九市,亭𠊱二六,列树表涂,路有庐宿。《御览》一百九十四。

甘蔗椑卑柿,榛栗木瓜。《御览》九百七十一引韦曜《灵阳武赋》,列于潘岳《闲居赋》之前,知“灵”是“云”字,即赋之重出。

上鼓吹饶歌十二曲表[编辑]

当付乐官善歌者习歌。《宋书‧乐志一》。

因狱吏上辞[编辑]

囚荷恩见哀,无与为比,曾无芒牦,有以上报,孤辱恩宠,自陷极罪。念当灰灭,长弃黄泉,愚情㥪㥪,窃有所怀,贪令上闻。囚昔见世闲有《古历注》,其所纪载既多虚无,在书籍者亦复错谬。囚寻按传记,考合异同,采摭耳目所及,以作《洞纪》,起自庖牺,至于秦、汉,凡为三卷。当起黄武以来,别作一卷,事尚未成。又见刘熙所作《释名》,信多佳者,然物类众多,难得详究,故时有得失,而爵位之事,又有非是。愚以官爵,今之所急,不宜乖误。囚自忘至微,又作《官职训》及《辩释名》各一卷,欲表上之。新写始毕,会以无状,幽囚待命。泯没之日,恨不上闻,谨以先死列状,乞上言秘府,于外料取,呈内以闻。追惧浅蔽,不合天听,抱怖雀息,乞垂哀省。《吴志‧韦曜传》。

国语解叙[编辑]

昔孔子发愤于旧史,垂法于素王。左丘明因圣言以摅意,托王义以流藻,其渊原深大,沈懿雅丽,可谓命世之才,博物善作者也。其明识高远,雅思未尽,故复采录前世穆王以来,下讫鲁悼、智伯之诛,邦国成败,嘉言善语,阴阳律吕,天时人事,逆顺之数,以为《国语》。其文不主于经,故号曰《外传》。所以包罗天地,探测祸福,发起幽微,章表善恶者,昭然甚明,实与经、蓺并陈,非特诸子之伦也。遭秦之乱,幽而复光,贾生、史迁,颇综述焉。及刘光禄于汉成世,始更考校,是正疑谬。至于章帝,郑大司农为之训注,解疑释滞,昭晰可观,至于细碎,有所阙略。侍中贾君,敷而衍之,其所发明,大义略举,为已憭矣,然于文闲,时有遗忘。建安、黄武之闲,故侍御史会稽虞君、尚书仆射丹阳唐君,皆英才硕儒,洽闻之士也,采摭所见,因贾为主,而损益之。观其辞义,信多善者,然所理释,犹有异同。

昭以末学,浅暗寡闻,阶数君之成训,思事义之是非,愚心颇有所觉。今诸家并行,是非相贸,虽聪明疏达识机之士,知所去就;然浅闻初学,犹或未能袪过。切不自料,复为之解。因贾君之精实,采虞、唐之信善,亦以所觉,增润补缀。参之以《五经》,检之以《内经》,以《世本》考其流,以《尔雅》齐其训,去非要,存事实,凡所发正三百七事。又诸家纷错,载述为烦,是以时有所见,庶几颇近事情,裁有补益。犹恐人之多言,未详其故,欲世览者,必察之也。明道本《国语》。

博奕论[编辑]

盖闻君子耻当年而功不立,疾没世而名不称,故曰“学如不及,犹恐失之”。是以古之志士,悼年齿之流迈而惧名称之不立也,故勉精厉操,晨兴夜寐,不遑寍息,经之以岁月,累之以日力,若甯越之勤,董生之笃,渐渍德义之渊,栖迟道蓺之域。且以西伯之圣,姬公之才,犹有日昃待旦之劳,故能隆兴周道,垂名亿载,况在臣庶,而可以已乎?历观古今立功名之士,皆有累积殊异之迹,劳身苦体,契阔勤思,平居不堕其业,穷困不易其素,是以卜式立志于耕牧,而黄霸受道于囹圄,终有荣显之福,以成不朽之名。故山甫勤于夙夜,而吴汉不离公门,岂有游惰哉?

今世人之多不务经术,好翫博奕,废事弃业,忘寝与食,穷日尽明,继以脂烛。当其临局交争,雌雄未决,专精锐意,心劳体倦,人事旷而不修,宾旅阙而不接,虽有太牢之馔,《韶》、《夏》之乐,不暇存也。至或赌及衣物,徙棋易行,廉耻之意㢮,而忿戾之色发,然其所志不出一枰之上,所务不过方罫之间,胜敌无封爵之赏,获地无兼土之实。技非六蓺,用非经国,立身者不阶其术,征选者不由其道。求之于战陈,则非、孙吴之伦也;考之于道蓺,则非孔氏之门也。以变诈为务,则非忠信之事也;以劫杀为名,则非仁者之意也。而空妨日废业,终无补益。是何异设木而击之,置石而投之哉!且君子之居室也,勤身以致养,其在朝也,竭命以纳忠,临事且犹旰食,而何博奕之足耽?夫然,故孝友之行立,贞纯之名彰也。

方今大吴受命,海内未平,圣朝乾乾,务在得人,勇略之士则受熊虎之任,儒雅之徒则处龙凤之署。百行兼苞,文武并鹜,博选良才,旌简髦俊,设程试之科,垂金爵之赏,诚千哉之嘉会,百世之良遇也。当世之士,宜勉思至道,爱功惜力,以佐明时,使名书史籍,勋在盟府,乃君子之上务,当今之先急也。夫一木之枰,孰与方国之封?枯棋三百,孰与万人之将?衮龙之服、金石之乐,足以兼棋局而贸博奕矣。假令世士移博奕之力而用之于诗书,是有颜、闵之志也;用之于智计,是有良、平之思也;用之于资货,是有猗顿之富也;用之于射御,是有将帅之僃也。如此,则功名立而鄙贱远矣。在《吴志‧韦曜传》,《文选》,《蓺文类聚》七十四。

赐进士出身二品衔广东等处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驿传事务黄冈王毓藻校刊

《全三国文》卷七十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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