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诗/卷815
皎然（一）
[编辑]皎然，名昼，姓谢氏，长城人，灵运十世孙也。居杼山，文章儁丽，颜真卿、韦应物并重之，与之酬倡。贞元中，敕写其文集，入于秘阁。诗七卷。
奉酬于中丞使君郡斋卧病见示一首
[编辑]宿昔祖师教，了空无不可。
枯槁未死身，理心寄行坐。
仁公施春令，和风来泽我。
生成一草木，大道无负荷。
论入空王室，明月开心胸。
性起妙不染，心行寂无踪。
若非禅中侣，君为雷次宗。
比闻朝端名，今贻郡斋作。
真思凝瑶瑟，高情属云鹤。
抉得骊龙珠，光彩曜掌握。
若作诗中友，君为谢康乐。
盘薄西山气，贮在君子衿。
澄澹秋水影，用为字人心。
群物如凫鹥，游翱爱清深。
格居第一品，高步凌前躅。
精义究天人，四坐听不足。
伊昔柳太守，曾赏汀洲𬞟。
如何五百年，重见江南春。
公每省往事，咏歌怀昔辰。
以兹得高卧，任物化自淳。
还因访禅隐，知有雪山人。
赠李中丞洪一首
[编辑]深沈阃外略，奕世当荣寄。
地裂大将封，家传介珪瑞。
至今漳河俗，犹受仁人赐。
公初镇惟邢，决胜无精兵。
重围逼大敌，六月守孤城。
政用仁恕立，恩由赏罚明。
遂令麾下士，感德不顾生。
于时闻王师，诸将兵颇黩。
天子狩南汉，烟尘满函谷。
纯臣独耿介，下士多反复。
明公仗忠节，一言感万夫。
物性如蒺藜，化作春兰敷。
见说金被烁，终期玉有瑜。
移官万里道，君子情何如。
伊昔避事心，乃是方袍客。
顿了空王旨，仍高致君策。
安知七十年，一朝值宗伯。
言如及清风，醒然开我怀。
宴息与游乐，不将衣褐乖。
海底取明月，鲸波不可度。
上有巨蟒吞，下有毒龙护。
一与吾师言，乃于中心悟。
咄哉冥冥子，胡为自尘污。
杼山禅居寄赠东溪吴处士冯一首
[编辑]青云何润泽，下有贤人隐。
路入菱湖深，迹与黄鹤近。
野风吹白芷，山月摇清轸。
诗祖吴叔庠，致君名不尽。
身当青山秀，[1]文体多郢声。
澄澈湘水碧，泬寥楚山青。
时人格不同，至今罕知名。
昔贤敦师友，此道君独行。
既得庐霍趣，乃高雷远情。
别时春风多，扫尽雪山雪。
为君中夜起，孤坐石上月。
悠然遗尘想，邈矣达性说。
故人不在兹，幽桂惜未结。
妙喜寺高房期灵澈上人不至，重招之一首
[编辑]晨起峰顶心，怀人望空碧。
扫雪开寺门，洒水净僧席。
言笑形外阻，风仪想中觌。
驰心惊叶动，倾耳闻泉滴。
岂虑咆虎逢，乍疑崩湍隔。
前期或不顾，知尔隳常格。
如今谁山下，秋霖步淅沥。
吾亦聊自得，行禅荷轻策。
松声畅幽情，山意导遐迹。
举目无世人，题诗足奇石。
贫山何所有，特此邀来客。
奉和薛员外谊赠汤评事衡反招隐之迹兼见寄十二韵
[编辑]喜友称高儒，旷怀美无度。
近为东田诱，遂耽西山趣。
庭有介隐心，得无云泉误。
府公中司贵，频贻咫尺素。
郡佐仙省高，亦赠琼瑶句。
诮兹长往志，纡彼独游步。
禅子方外期，梦想山中路。
艰难亲稼穑，晨夕苦烟雾。
曷若孟尝门，日荣国士遇。
铿锵聆绮瑟，攀折迩琼树。
幽践随鹿麋，久期怨蟾兔。
情同不系舟，有迹道所恶。
答黎士曹黎生前适越后之楚
[编辑]楚木纷如麻，高松自孤直。
愿得苦寒枝，与君比颜色。
故乡眇天末，羇旅沧江隅。
委质在忠信，苦心无变渝。
何繇表名义，赠君金辘轳。
何以美知才，投我悬黎珠。
遽为千里别，南风思越绝。
爱君随海鸥，倚櫂宿沙月。
不栖恶木上，肯蹈巴蛇穴。[2]
一上萧然峰，拟踪幽人辙。
晨兴独西望，郢水期溯沿。
夜到洞庭月，秋经云梦天。
黎生知吾道，此地不潸然。
欲寄楚人住，学拏渔子船。
奈何北风至，搅我窗中弦。
游子动归思，江蓠亦绵绵。
箧中封禅书，欲献无由缘。
岂乏晨风翼，翻飞到日边。
答豆卢次方
[编辑]吾爱道交论，为高贵世名。
昔称柴桑令，今闻豆卢生。
彼生清淮气，独钟文中彩。
近作公宴诗，如逢何柳在。
吾用古人耳，采君四坐珍。
贤士胜朝晖，温温无冬春。
朝晖烁我肌，贤士清我神。
微尔与云鹄，幽怀何由申。
别来秋风至，独坐楚山碧。
高月当清冥，禅心正寂历。
增波徒相骇，人远情不隔。
有书遗琼什，以代貂襜褕。
风教凌越绝，声名掩吴趋。
悬璧安可酬，徙倚还踟蹰。
诗教殆沦缺，庸音互相倾。
忽观风骚韵，会我夙昔情。
荡漾学海资，郁为诗人英。
格将寒松高，气与秋江清。
何必邺中作，可为千载程。
受辞分虎竹，万里临江城。
到日扫烦政，况今休黩兵。
应怜禅家子，林下寂无营。
迹隳世上华，心得道中精。
脱略文字累，免为外物撄。
书衣流埃积，砚石驳藓生。
恨未识君子，空传手中琼。
安可诱我性，始愿愆素诚。
为无𬸚𬸦音，继公云和笙。
吟之向禅薮，反愧幽松声。
答郑方回
[编辑]独禅外念入，中夜不成定。
顾我憔悴容，泽君阳春咏。
词贞思且逸，琼彩何晖映。
如聆云和音，况睹声名盛。
琴语掩为[3]闻，小心声宜听。
是时寒光澈，万境澄以净。
高秋日月清，中气天地正。
远情偶兹夕，道用增寥夐。
思君处虚空，一操不可更。
时美城北徐，家承谷口郑。
轩车未有辙，蒿兰且同径。
庄生诫近名，夫子罕言命。
是以耕楚田，旷然殊独行。
萎蕤鸾凤彩，特达珪璋性。
通隐嘉黄绮，高儒重荀孟。
世污[4]我未起，道蹇吾犹病。
逸翮思冥冥，潜鳞乐游泳。
宗师许学外，恨不逢孔圣。
说诗迷颓靡，偶俗伤趋竞。
此道谁共诠，因君情欲罄。
答俞校书冬夜
[编辑]夜闲禅用精，空界亦清迥。
子真仙曹吏，好我如宗炳。
一宿觌幽胜，形清烦虑屏。
新声殊激楚，丽句同歌郢。
遗此感予怀，沈吟忘夕永。
月彩散瑶碧，示君禅中境。
真思在杳冥，浮念寄形影。
遥得四明心，[5]何须蹈岑岭。
诗情聊作用，空性惟寂静。
若许林下期，看君辞簿领。
妙喜寺达公禅斋寄李司直公孙、房都曹德裕从事方舟颜武康士骋四十二韵
[编辑]我祖传六经，精义思朝彻。[6]
方舟颇周览，逸书亦备阅。
墨家伤刻薄，[7]儒氏知优劣。
弱植庶可凋，苦心未尝辍。
中年慕仙术，永愿传其诀。
岁驻若木景，日餐琼禾屑。
婵娟羡门子，斯语岂徒设。
天上生白榆，葳蕤信好折。
实可反柔颜，花堪养玄发。
求之性分外，业弃金亦竭。
药化成白云，形凋辞素穴。
一闻西天旨，初禅已无热。[8]
涓子非我宗，然公有真诀。
却寻丘壑趣，始与缨绂别。
野饭敌膏粱，山楹代藻棁。
与君北岩侣，游寓日常昳。
静对春谷泉，晴披阳林雪。
境清觉神王，道胜知机灭。
诣寂长杳冥，忘归暂采撷。
物生岂有心，丽容俟予别。
桂子何蓂苓，琪葩亦皎洁。
此木生意高，亦与众芳列。
赏墨识屡换，省躬悟弥切。
微尚若不亏，足以全吾节。
北风吹蕙带，萧寥闻蜻蛚。
宿昔庐峰期，流芳已再歇。
不有清屏鉴，使我商弦绝。
愿寄千里心，月高不可掇。
优游邦之直，远矣踵前烈。
立俗忘毁誉，遇物遗巧拙。
真气独翛然，轩裳讵能绁。
都曹风韵整，纲纪信明决。
于交必倾写，立行岂矜伐。
政与清渭同，分流自澄澈。
裴侯资亮直，中诚岂徒说。
古人比明义，清士愿交结。
温温躬珪彩，终始声不缺。
颜生炯介士，有志不可越。
仗义冒险难，持操去淄涅。
世论高二贤，[9]贤贤继前哲。
四子遭明盛，裒然皆秀杰。
理名虽殊迹，悟道宁异辙。
爱尔竹柏姿，为予寒不折。
遥酬袁使君高春暮行县，过报德寺见怀
[编辑]江春行求瘼，偶与真境期。
见说三陵下，前朝开佛祠。
停舟仰丽刹，绣组发香墀。
咫尺空界色，天人花落时。
盛游限羸疾，悚踊瞻旌旗。
峰翠羡闲步，松声入遥思。
素高淮阳理，况负东山姿。
迨此一登览，深情见新诗。
仁坊标绝境，廉守蹑高踪。
天晓才分刹，风传欲尽钟。
城中归路远，湖上碧山重。
水照千花界，云开七叶峰。
寒芳艾绶满，空翠白纶浓。
逸韵知难继，佳游恨不逢。
仍闻抚禅石，为我久从容。
秋日遥和卢使君游何山寺宿敡上人房论涅槃经义
[编辑]江郡当秋景，期将道者同。
迹高怜竹寺，夜静赏莲宫。
古磬清霜下，寒山晓月中。
诗情缘境发，法性寄筌空。
翻译推南本，何人继谢公。
酬秦山人系题赠
[编辑]出斋步杉影，手自开禅扉。
花满不污地，云多从触衣。
思山石藓净，款客露葵肥。
果得宗居士，论心到极微。
兹亭迹素浅，胜事并随公。
法界飘香雨，禅窗洒竹风。
浮烟披夕景，高鹤下秋空。
冥寂四山久，宁期此会同。
奉酬颜使君真卿见过郭中寺，寺无山水之赏，故予述其意以答焉
[编辑]州西柳家寺，禅舍隐人间。
证性轻观水，栖心不买山。
履声知客贵，云影悟身闲。
彦会前贤事，方今可得攀。
酬乌程杨明府华雨后小亭对月见呈
[编辑]夜凉喜无讼，霁色摇闲情。
暑退不因雨，陶家风自清。
凝弦停片景，发咏静秋声。
何事禅中隐，诗题忽记名。
自苏州访医回酬卢士关判官见赠
[编辑]寻医初疾理，忽忆故山云。
远访桑公子，还依柳使君。
周旋承惠爱，佩服比兰熏。
从事因高唱，秋风起处闻。
题沈道士新亭
[编辑]何处好攀跻，新亭俯旧溪。
坐中千里近，檐下四山低。
小浦依林曲，回塘绕郭西。
桃花春满地，归路莫相迷。
送卢仲舒移家海陵
[编辑]世故多离散，东西不可嗟。
小秦非本国，楚塞复移家。
海岛无邻里，盐居少物华。
山中吟夜月，相送在天涯。
陪卢使君登楼送方巨之还京
[编辑]万里汀洲上，东楼欲别离。
春风潮水漫，正月柳条寒。
旅逸逢渔浦，清高爱鸟冠。
云山宁不起，今日向长安。
退食高楼上，湖山向晚晴。
桐花落万井，月影出重城。
水竹凉风起，帘帏暑气清。
萧萧独无事，因见莅人情。
寓兴
[编辑]天下生白榆，白榆直上连天根。
高枝不知几万丈，世人仰望徒攀援。
谁能上天采其子，种向人间笑桃李。
因问老仙求种法，老仙咍我愚不答。
始知此道无所成，还如瞽夫学长生。
寄常一上人
[编辑]雁塞五山临汗漫，云州一路出青冥。
何因请住嘉祥寺，内史新修湖上亭。
送秘上人游京
[编辑]共君方异路，山伴与谁同。
日冷行人少，时清古镇空。
暖瓶和雪水，鸣锡带江风。
撩乱终南色，遥应入梦中。
万里巴江外，三声月峡深。
何年有此路，几客共霑襟。
断壁分垂影，流泉入苦吟。
凄凉离别后，闻此更伤心。
南楼望月
[编辑]夜月家家望，亭亭爱此楼。
纤云溪上断，疏柳影中秋。
渐映千嶭出，遥分万派流。
关山谁复见，应独起边愁。
寻陆鸿渐不遇
[编辑]移家虽带郭，野径入桑麻。
近种篱边菊，秋来未著花。
扣门无犬吠，欲去问西家。
报导山中去，归时每日斜。
一坐西林寺，从来未下山。
不因寻长者，无事到人间。
宿雨愁为客，寒花笑未还。
空怀旧山月，童子念经闲。
宿吴匡山破寺
[编辑]双峯百战后，真界满尘埃。
蔓草缘空壁，悲风起故台。
野花寒更发，山月暝还来。
何事池中水，东流独不回。
九月十日
[编辑]爱杀柴桑隐，名溪近讼庭。
扫沙开野步，摇舸出闲汀。
宿简邀诗伴，馀花在酒瓶。
悠然南望意，自有岘山情。
秋晚宿破山寺
[编辑]秋风落叶满空山，古寺残灯石壁间。
昔日经行人去尽，寒云夜夜自飞还。
青阳上人院说金陵故事
[编辑]君说南朝全盛日，秣陵才子更多人。
千年秋色古池馆，谁见齐王西邸春。
送僧之京师
[编辑]绵绵渺渺楚云繁，万里西归望国门。
禅子初心易凄断，秋风莫上少陵原。
送许丞还洛阳
[编辑]剡茗情来亦好斟，空门一别肯霑襟。
悲风不动罢瑶轸，忘却洛阳归客心。
题湖上草堂
[编辑]山居不买剡中山，湖上千峰处处闲。
芳草白云留我住，世人何事得相关。
酬李司直纵诸公冬日游妙喜寺，题照、昱二上人房，寄长城潘丞述
[编辑]达贤贵贞隐，常惧迹不灭。
遂与永公期，遗身坐林樾。
华轩何辚辚，为我到幽绝。
心境寒草花，空门青山月。
潘生独不见，清景屡盈缺。
林下常寂寥，人间自离别。
何时解轻佩，来税丘中辙。
赠乌程李明府伯宜、沈兵曹仲昌
[编辑]水国苦凋瘵，东皋岂遗黍。
云阴无尽时，日出常带雨。
昨夜西溪涨，扁舟入檐庑。
野人同鸟巢，暴客若蜂聚。
岁晏无斗粟，寄身欲何所。
空羡鸾鹤姿，翩翩自轻举。
奉酬颜使君真卿、王员外圆宿寺兼送员外使回
[编辑]鲁公邀省客，贫寺人过少。
锦帐惟野花，竹屏有窗筱。
朝行石色净，夜听泉声小。
释事情已高，依禅境无扰。
超遥长路首，怅望空林杪。
离思从此生，还将此心了。
杼山上峰和颜使君真卿、袁侍御五韵，赋得印字，仍期明日登开元寺楼之会
[编辑]道情寄远岳，放旷临千仞。
香路延绛驺，华泉写金印。
日欹诸天近，雨过三华润。
留客云外心，忘机松中韵。
灵嘉早晚期，为布东山信。
同薛员外谊喜雨诗兼上杨使君
[编辑]积旱忽飞澍，烝民心亦倾。
郊云不待族，雨色飞江城。
燋稼濯又发，败荷滋更荣。
时随雾縠重，乍集柳丝轻。
一宿恐鱼飞，数朝征鹳鸣。
毒暑澄为冷，高尘涤还清。
乃知阴骘数，制在造化情。
及此接欢贺，临风闻颂声。
南湖春泛有客自北至说友人岑元和见怀因叙相思之志以寄焉
[编辑]故人隔楚水，日夕望芳洲。
春草思眇眇，征云暮悠悠。
心期无形影，迹旷成阻修。
有客江上至，知君佐雄州。
铿锵佩苍玉，躞蹀驱绛驺。
伊昔中峯心，从来非此流。
资予长生诀，[15]希彼高山俦。
此情今如何，宿昔师吾谋。
别年谒禅老，更添石室筹。
深见人间世，飘如水上沤。
蝉号齐王邸，月苦隋帝楼。
声华尽冥寞，麋鹿徒呦呦。
我有一字教，坐然遗此忧。
何烦脱珪组，不用辞王侯。
祇在名位中，空门兼可游。
同薛员外谊久旱感怀寄兼呈上杨使君
[编辑]皇天鉴不昧，愐想何亢极。
丝雨久愆期，绮霞徒相惑。
阴云舒又卷，濯枝安可得。
涸井不累瓶，干溪一凭轼。
赤地芳草死，飙尘惊四塞。
戎冠夜刺闺，民荒岁伤国。
赖以王猷盛，中原无凶慝。
杨公当此晨，省灾常旰食。
独感下堂雨，[16]偏嘉越境域。
秋郊天根见，我疆看稼穑。
请回云汉诗，为君歌乐职。
新阳故楼上，眇眇伤遐眷。
违世情易忘，羁时得无倦。
春归华柳发，世故陵谷变。
扰扰陌上心，悠悠梦中见。
苍林有灵境，杳映遥可羡。
春日倚东峰，华泉落西甸。
钟声在空碧，幡影摇葱蒨。
缅想山中人，神期如会面。
别离芳月积，岐路浮云偏。
正□入空门，仙君依苦县。
隳形舍簪绂，烹玉思精炼。
事外宜我心，人间岂予恋。
身遗世自薄，道胜名必贱。
耳目何所娱，白云与黄卷。
酬乌程杨明府华将赴渭北对月见怀
[编辑]释印及秋夜，身闲境亦清。
风襟自潇洒，月意何高明。
闻说武安君，万里驱妖精。
开府集秀士，先招士林英。
晋家用元凯，亦是鲁诸生。
北望抚长剑，感君知已行。
边尘昏玉帐，杀气凝金镫。
大敌折齐俎，一书下聊城。
翻飞青云路，宿昔沧洲情。[18]
酬邢端公济春日苏台有呈袁州李使君兼书并寄辛阳王三侍御
[编辑]大贤当佐世，尧时难退身。
如何丹霄侣，却在沧江滨。
柳色变又遍，莺声闻亦频。
赖逢宜春守，共赏南湖春。
营道知止足，饰躬无缁磷。
家将诗流近，迹与禅僧亲。
放旷临海门，翱翔望云津。
虽高空王说，不久山中人。[19]
奉和裴使君清春夜南堂听陈山人弹白雪
[编辑]春宵凝丽思，闲坐开南围。
郢客弹白雪，纷纶发金徽。
散从天上至，集向琼台飞。
弦上凝飒飒，虚中想霏霏。
通幽鬼神骇，合道精鉴稀。
变态风更入，含情月初归。
方知阮太守，一听识其微。
答孟秀才
[编辑]羸疾依小院，空闲趣自深。
蹑苔怜静色，扫树共芳阴。
物外好风至，意中佳客寻。
虚名谁欲累，世事我无心。
投赠荷君芷，馨香满幽襟。
酬崔侍御见赠
[编辑]买得东山后，逢君小隐时。
五湖游不厌，柏署迹如遗。
市隐何妨道，禅栖不废诗。
与君为此说，长破小乘疑。[20]
赠柳喜得嵩山法门自号嵩山老
[编辑]一见嵩山老，吾生恨太迟。
问君年几许，曾出上皇时。
酬李补阙纾
[编辑]不住东林寺，云泉处处行。
近臣那得识，禅客本无名。
湖南兰若示大乘诸公
[编辑]未到无为岸，空怜不系舟。
东山白云意，岁晚尚悠悠。
常说人间法自空，何言出世法还同。
微踪旧是香林下，馀烬今成火宅中。
后夜池心生素月，春天树色起悲风。
吾知世代相看尽，谁悟浮生似影公。
春日杼山寄赠李员外纵
[编辑]南山唯与北山邻，古树连拳伴我身。
黄鹤有心多不住，白云无事独相亲。
闲持竹锡深看水，懒系麻衣出见人。
欲掇幽芳聊赠远，郎官那赏石门春。
酬秦山人赠别二首
[编辑]知君高隐占贤星，卷叶时时注佛经。
姓被名公题旧里[22]，诗将丽句号新亭[23]。
来观新月依清室，欲漱香泉护触瓶。
我有主人江太守，如何相伴住禅灵。[24]
谁知卧病不妨禅，迹寄诗流性似偏。
叶示黄金童子爱，书题青字古人传。
时高独鹤来云外，每羡闲花在眼前。
对此留君还欲别，应思石𣽷[25]访春泉。
山居示灵澈上人
[编辑]晴明路出山初暖，行踏春芜看茗归。
乍削柳枝聊代札，时窥云影学裁衣。
身闲始觉隳名是，心了方知苦行非。
外物寂中谁似我，松声草色共无机。
遥和康录事、李侍御萼小寒食夜重集康氏园林
[编辑]习家寒食会何频，应恐流芳不待人。
已爱治书诗句逸，更闻从事酒名新。
庭芜暗积承双履，林花雷飞洒幅巾。
谁见柰园时节共，还持绿茗赏残春。
释裴循春愁
[编辑]蝶舞莺歌喜岁芳，柳丝袅袅蕙带长。
江南春色共君有，何事君心独自伤。
西白溪期裴方舟不至
[编辑]望君不见复何情，野草闲云处处生。
应向秦时武陵路，花间寂历一人行。
劳山忆栖霞寺道素上人久期不至
[编辑]远寺萧萧独坐心，山情自得趣何深。
泉声稍滴芙蓉漏，月影才分鹦鹉林。
满地云轻长碍屣，绕松风近每吹襟。
贪闲不记前心偈，念别聊为出世吟。
更待花开遍山雪，山山相似若为寻。
酬秦山人出山见呈
[编辑]手携酒榼共书帏，回语长松我即归。
若是出山机已息，岭云何事背君飞？
酬秦山人见寻
[编辑]左右香童不识君，担簦访我领鸥群。
山僧待客无俗物，唯有窗前片碧云。
宿法华寺简灵澈上人
[编辑]至道无机但杳冥，孤灯寒竹自青荧。
不知何处小乘客，一夜风来闻诵经。
潜别离
[编辑]乌头虽黑白有时，唯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注释
[编辑]- ↑ 诗曰：“家住青山下，青山有吴均。”故宅后改为吴均山。
- ↑ 台人表朝逆命，故君不践其土。
- ↑ 去声。
- ↑ 平声。
- ↑ 荅四明。
- ↑ 庄子曰：“守之九日而后能外生，外生而后能朝澈。”
- ↑ 墨流刻薄而不仁，可以理身，不可以济世。
- ↑ 第四禅中有天名无热，无三灾之患，故以为名。今初禅即得，盖诗人美已，证超出常。
- ↑ 即鲁公犹子也。
- ↑ 一作“奉和卢使君㓜平游朝阳山寺，临太湖时在郭，不得往”。
- ↑ 其亭即使君所创。
- ↑ 一本此下有“月”字。
- ↑ 一本此下有“巴峡”二字。
- ↑ 一作沧浩诗，题云《留别嘉兴知己》。
- ↑ 予尝授以胎息之诀。
- ↑ 自州南诸乡降甘泽，长城顾渚平地雨一尺，水分流泽数乡也。
- ↑ 第十九句空一字。
- ↑ 答来诗云“悠然顾山侣”之句。
- ↑ 上句答端公“学无为”之句。
- ↑ 一本无前四句。
- ↑ 其寺贼所焚。
- ↑ 秦君里。
- ↑ 丽句亭。
- ↑ 江淹为宣城守，常会禅灵寺。
- ↑ 音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