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后汉文/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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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五 全后汉文卷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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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七

班固[编辑]

高祖颂[编辑]

汉帝本系,出自唐帝。降及于周,在秦作刘。涉魏而东,遂为丰公。《汉书‧高帝纪赞》“是以颂高祖云”。

东巡颂[编辑]

窃见巡狩岱宗,祡望山虞,宗祀明堂,上稽帝尧,中述世宗,遵奉世祖,礼仪僃具,动自圣心,是以明神屡应,休征仍降。事大而瑞盛,非一小臣所任颂述,不胜狂𥳑之情,谨上《岱宗颂》一篇。

曰若稽古,在汉迪哲,肆修厥德,宪章丕烈。翿六龙,较五辂,齐百僚,练质素。命南重以司历,历中月之六辰,僃天官之列卫,盛舆服而东巡。乘舆动色,群后屏气,万骑齐镳,千乘弭辔。《蓺文类聚》三十九,《初学记》十三、又二十二,《御览》三百五十八、又五百三十七。

南巡颂[编辑]

惟汉再受命,系叶十一,□帝典,协景和,则天经,郊高宗,光六幽,通神明。既禘祖于西都,又将祫于南庭。是时圣上运天官之法驾,建日月之旃旌,赁列宿而赞元。《蓺文类聚》三十九,《初学记》十三引两条,《御览》五百三十七。

安丰戴矦颂《御览》五百八十八《文章流别论》︰“昔班固为《安丰戴矦颂》。”《文心雕龙》︰“孟坚之颂戴矦。”文今佚。[编辑]

窦将军北征颂[编辑]

车骑将军应昭明之上德,该文武之妙姿,蹈佐历,握辅㩞,翼肱圣上,作主光辉。资天心,谟神明,规卓远,图幽冥,亲率戎士,巡抚彊城。勒边御之永设,奋𨎨橹之远径,闵遐黎之骚狄,念荒服之不庭。乃总三选,𥳑虎校,勒部队,明誓号。援谋夫于末言,察武毅于俎豆,取可杖于品象,拔所用于仄陋。料资器使,采用先务,民仪响慕,群英影附。羌戎相率,东胡争骛,不召而集,未令而谕。于是雷震九原,电曜高阙。金光镜野,武旗罥日。云黯长霓,鹿走此七字从《蓺文类聚》改补。黄碛。轻选四纵,所从莫敌。驰飇疾,踵蹊迹,探梗莽,采嶰厄,断温禺,分尸逐。电激私渠,星流霰落,名王交手,稽颡请服。乃收其锋镞、干卤、甲胄,积象如丘阜,陈阅满广野,戢载连百两,散数累万亿。放获驱拏,揣城拔邑,擒馘之倡,九谷谣噪,响聒东夷,埃尘戎域。然而唱呼郁愤,未逞厥愿。甘平原之酣战,矜讯捷之累筭。何则?上将崇至仁,行凯易,弘浓恩,降温泽。同庖厨之珍馔,分裂室之纤帛。劳不御舆,寒不施襗,行无偏勤,止无兼役。悂蒙识而愎戾顺,贰者异而懦夫奋。遂逾涿邪,跨祁连,籍□庭,蹈就疆,獦崝嵮,辚幽山,𧼨凶河,临安𠊱,轶焉居与虞衍。顾卫、霍之遗迹,贼伊帙之所邈,师横骛而庶御,士怫㥜以争先。囘万里而负腾,刘残寇于沂根。粮不赋而师赡,役不重而僃军。行戎丑以礼教,炘鸿校而昭仁。文武炳其并隆,威德兼而两信。清乾钧之攸冒,拓畿略之所顺。橐弓镞而戢戈,囘双麾以东运。于是封燕然以降高,䄠广鞬以弘旷,铭灵陶以勒崇,钦皇祇之祐贶。宣惠气,荡残风,轲泰幽嘉,凝阴飞雪,让庶其雨,洒淋榛枯一握兴。嘉卉始农,土膏含养,四行分任。于是三军称曰:亹亹将军,克广德心。光光神武,弘昭德音。超兮首天濳,眇兮与神参。《古文苑》,《蓺文类聚》五十九。

===神雀颂《御览》五百八十八︰“永平中,神雀群集,孝明诏上《神雀颂》。班固、贾逵、傅毅、杨终、矦讽五颂文比金玉。”今佚。

拟连珠[编辑]

臣闻公输爱其斧,故能妙其巧;明主贵其士,故能成其治。

臣闻良匠度其材而成大夏,明主器其士而建功业。

臣闻听决价而资玉者,无楚和之名;因近习而取士者,无伯玉之功。故玙璠之为宝,非驵侩之术也;伊、吕之为佐,非左右之旧。

臣闻鸾凤养六翮以凌云,帝王乘英雄以济民。《易》曰:“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

臣闻马伏皂而不用,则驽与良而为群;士齐僚而不职,则贤与愚而不分。《蓺文类聚》五十七。

封燕然山铭幷序[编辑]

永元元年秋七月,有汉元舅曰车骑将军窦宪,寅亮圣皇,登翼王室,纳于大麓,惟清缉熙。乃与执金吾耿秉,述职巡御,治兵于朔方。鹰扬之校,螭虎之士,爰该六师,曁南单于、东胡乌桓、西戎氐羌矦王君长之群,骁骑十万。元戎轻武,长毂四分,雷辎蔽路,万有三千馀乘。勒以八阵,莅以威神,玄甲耀日,朱旗绛天。遂凌高阙,下鸡鹿,经碛卤,绝大漠,斩温禹以衅鼓,血尸逐以染锷。然后四校横徂,星流彗扫,萧条万里,野无遗宝。于是域灭区殚,反旆而旋,考传验图,究览其山川。遂逾涿邪,跨安矦,乘燕然,蹑冒顿之区落,焚老上之龙庭。将上以摅高、文之宿愤,光祖宗之玄灵;下以安固后嗣,恢拓境宇,振大汉之天声。兹可谓一劳而永逸,暂费而永寍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铭盛德,其辞曰:

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敻其邈兮亘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载兮振万世。《后汉书‧窦宪传》,《文选》,《蓺文类聚》七。

高祖泗水亭碑铭[编辑]

母温氏。《史记‧高祖纪索隐》。 案:此语在碑序中,已下皆铭词。

皇皇圣汉,兆自沛、丰。干降著符,精感赤龙。承魁流裔,袭唐末风。寸木尺土,无俟斯亭。建号宣基,惟以沛公。扬威斩蛇,金精摧伤。涉关凌霸,系获秦王。应门造势,斗璧纳忠。天期乘祚,受爵汉中。勒陈东征,剟擒三秦。灵神威佑,洪沟是乘。汉军改歌,楚众易心。诛项讨羽,诸夏以康。陈、张画策,萧、勃翼终。出爵裦贤,列士封功。炎火之德,弥光以明。源清流洁,本盛末荣。叙将十八,赞述股肱。休勋显祚,永永无疆。国寍家安,我君是升。根生叶茂,旧邑是仍。于皇旧亭,苗嗣是承。天之福祐,万年是兴。《古文苑》,《蓺文类聚》十二。

十八矦铭[编辑]

酂矦萧何[编辑]

耽耽相国,弘策不追。御国维纲,秉统枢机。文昌四友,汉有萧何。序功第一,受封于酂。《通典》一百七十七引下四句,以为《泗水亭高祖碑》,知此十八铭皆碑中语也。

将军舞阳矦樊哙[编辑]

黆黆将军,威盖不当。操盾千钧,拔主项堂。汉兴破楚,矫矫忠良。卒为丞相,帝室以康。

将军留矦张良[编辑]

赫赫将军,受兵黄石。规图胜负,不出帷幄。命惠瞻仰,安全正朔。国师是封,光荣旧宅。

太尉绛矦周勃[编辑]

懿懿太尉,惇厚朴诚。辅翼受命,应节御营。历位卿相,土国兼幷。见危致命,社稷以寍。

将军平阳矦曹参[编辑]

蹇蹇相国,允忠克诚。临危处险,安而匡倾。兴代之际,济主立名。身履国土,秉御干桢。

丞相户牖矦陈平[编辑]

洋洋丞相,势谲师旅。扰攘楚、魏,为汉谋主。六奇解厄,扬名于后。

南宫矦张敖[编辑]

堂堂张敖,耳之遗萌。以诚佐国,序迹建忠。功成德立,袭封南宫。垂号万春,永保无疆。

卫尉曲阳矦郦商[编辑]

衍衍卫尉,德行循规。遭兵食骸,陨殁于齐。横耻愧景,刎颈自献。金紫裦表,万世不刊。

将军颍阳矦灌婴[编辑]

煌煌将军,辅汉久长。威震吕氏,奸恶不扬。寇攘殄尽,躬迎代王。功显帝室,万世益章。

将军汝阴矦夏矦婴[编辑]

斌斌将军,鹰武是扬。内康王室,外镇四方。诸夏乂安,流及要荒。声骋海内,苗嗣纪功。

将军阳陵矦傅宽[编辑]

休休将军,如虎如罴。御师勒陈,破敌以威。灵金曜楚,火流乌飞。将命伏节,功绩永垂。

将军信武矦靳歙[编辑]

斤斤将军,忠信孔雅。出身六师,十二四旅。折冲扜难,遂寍天下。金龟章德,建号传后。

丞相安国矦王陵[编辑]

明明丞相,天赋庭直。则德正行,不枉不曲。功业成著,荣显食邑。距吕奉主,昭然不惑。

将军襄平矦韩信[编辑]

桓桓将军,辅主克征。奉使□璧,章樵注本作“全璧”。身泏项营。序功差德,履让以平。转北而游,云中以倾。

将军棘津矦陈武[编辑]

岩岩将军,带武佩威。御雄乘险,难困不违。仇灭主定,四海是桓。章樵注本作“桢”。功成食土,德被遐迩。

曲成矦虫达[编辑]

晏晏曲成,舆从龙腾。安危从主,赤曜以升。赫赫皇皇,道弥光明。惟德御国,流及后萌。

御史大夫汾阴矦周昌[编辑]

肃肃御史,以武以文。相赵距吕,志安君身。征诣行所,如意不全。天秩邑土,勋乃永存。

将军青阳矦王吸[编辑]

邑邑将军,育养烝徒。建谋正直,行不匡邪。本注︰“匡,一作匿。”入军讨敌,项定天都。佩雀双印,百里为家。《古文苑》。

典引[编辑]

臣固言:永平十七年,臣与贾逵、傅毅、杜矩、展隆、郗萌等召诣云龙门,小黄门赵宣持《秦始皇帝本纪》问臣等曰:“太史迁下赞语中,寍有非耶?”臣对:“此赞贾谊《过秦篇》云:‘向使子婴有庸主之才,仅得中佐,秦之社稷,未宜绝也。’此言非是。”即召臣入,问:“本闻此论非邪?将见问意开寤邪?”臣具对素闻知状。诏因曰:“司马迁著书,成一家之言,扬名后世。至以身陷刑之故,反微文刺讥,贬损当世,非谊士也。司马相如洿行无节,但有浮华之辞,不周于用。至于疾病而遗忠,主上求取其书,竟得颂述功德,言封禅事,忠臣效也。至是贤迁远矣。”臣固常伏刻诵圣论,昭明好恶,不遗微细,缘事断谊,动有规矩,虽仲尼之因史见意,亦无以加。臣固被学最旧,受恩浸深,诚思毕力竭情。昊天罔极,臣固顿首顿首。伏惟相如《封禅》,靡而不典;扬雄《美新》,典而亡实。然皆游扬后世,垂为旧式。臣固才朽,不及前人。盖咏《云门》者难为音,观隋和者难为珍。不胜区区,窃作《典引》一篇,虽不足雍容明盛万分之一,犹启发愤满,觉悟童蒙,光扬大汉,轶声前代,然后退入沟壑,死而不朽。臣固愚戆,顿首顿首曰:

太极之元,两仪始分,烟烟煴煴。有沈而奥,有浮而清,沈浮交错,庶类混成。肈命民主,五德初始,同于草昧。玄混之中,逾绳越契,寂寥而亡诏者,系不得而缀也。厥有氏号,绍天阐绎,莫不开元于太昊皇初之首。上哉敻乎,其书犹得而修也。亚斯之代,通变神化,函光而未曜。若夫上稽干则,降承龙翼,而炳诸典谟,以冠德卓绝者,莫崇乎陶唐。陶唐𦙍而禅有虞,有虞亦命夏后。稷、契熙载,越成汤、武,股肱既周,天迺归功元首,将授汉刘,俾其承三季之荒末,值亢龙之灾孽。县象暗而恒文乖,彝伦斁而旧章缺,故先命玄圣,使缀学立制,宏亮洪业,表相祖宗,赞扬迪哲,僃哉粲烂,真神明之式也。虽皋、夔、衡、旦密勿之辅,比兹褊矣。是以高、光二圣,宸居其域,时至气动,乃龙见渊跃。拊翼而未举,则威灵纷纭,海内云蒸,雷动电熛,胡缢莽分,尚不莅其诛。然后钦若上下,恭揖群后,正位度宗,有于德不台渊穆之让,靡号师矢敦奋㧑之容。盖以膺当天之正统,受克让之归运,蓄炎上之烈精,蕴孔佐之弘陈云尔。洋洋乎若德,帝者之上仪,诰誓所不及已。铺观二代洪纤之度,其赜可探也。并开迹于一匮,同受矦甸之服,奕世勤民,以方伯统牧,乘其命赐彤弧黄钺之威,用讨韦、顾、黎、崇之不恪。至于参五华夏,京迁镐、亳,遂自北面,虎螭其师,革灭天邑。是故谊士华而不敦,《武》称未尽,《护》有惭德,不其然欤?然犹于穆猗那,翕纯皦绎,以崇严祖考,殷荐宗配帝,发祥流庆,对越天地者,舄奕乎千载,岂不克自神明哉!诞略有常,审言行于篇籍,光藻郎而不渝耳。矧夫赫赫圣汉,巍巍唐基,溯测其源,乃先孕虞育夏,甄殷陶周,然后宣二祖之重光,袭四宗之缉熙,神灵日照,光被六幽,仁风翔乎海表,威灵行乎鬼区,匿亡回而不泯,微胡琐而不颐。故夫显定三才昭登之绩,匪尧不兴;铺闻遗策在下之训,匪汉不弘厥道。至于经纬乾坤,出入三光,外运浑元,内霑豪芒,性类循理,品物咸亨,其已久矣。盛哉!皇家帝世,德臣列辟,功君百王,荣镜宇宙,尊亡与亢,乃始虔巩劳谦,兢兢业业。贬成抑定,不敢论制作,至于迁正黜色宾监之事,涣扬寓内。而礼官儒林屯朋笃论之士,不传祖宗之髣髴,虽云优慎,无乃葸与!于是三事岳收之寮,佥尔而进曰:“陛下仰监唐典,中述祖则,俯蹈宗轨。躬奉天经,惇睦辨章之化洽;巡靖黎蒸,怀保鳏寡之惠浃;燔瘗县沈,肃祇群神之礼僃。是以来仪集羽族于观魏,肉角驯毛宗于外囿,扰缁文皓质于郊,升黄辉采鳞于沼,甘露宵零于丰草,三足轩翥于茂树。若乃嘉谷灵草,奇兽神禽,应图合牒,穷祥极瑞者,朝夕坰牧,日月邦畿,卓荦乎方州,洋溢乎要荒。昔姬有素雉、朱乌、玄秬、黄𪍓之事耳,君臣动色,左右相趋,济济翼翼,峨峨如也。盖用昭明寅畏,承聿怀之福,亦以宠灵文武,贻燕后昆,覆以懿铄,岂其为身而有颛辞也?若然受之,亦宜勤恁旅力,以充厥道,启恭馆之金縢,御东序之秘宝,以流其占。夫图书亮章,天哲也;孔猷先命,圣孚也;体行德本,正性也;逢吉丁辰,景命也。顺命以创制,因定以和神。答三灵之蕃祉,展放唐之明文,兹事体大而允,寤寐次于圣心,瞻前顾后,岂蔑清庙、惮敕天命也?伊考自遂古,乃降戾爰兹,作者七十有四人,有不俾而假素,罔光度而遗章,今其如台而独阙也。”是时圣上固已垂精游神,苞举蓺文,屡访群儒,谕咨故老,与之斟酌道德之渊源,肴核仁谊之林薮,以望元符之臻焉。既感群后之谠辞,又悉经五繇之硕虑矣,将絣万嗣,扬洪辉,奋景炎,扇遗风,播芳烈,久而愈新,用而不竭,汪汪乎丕天之大律,其畴能亘之哉!唐哉皇哉,皇哉唐哉!《文选》,《蓺文类聚》十。

奕旨[编辑]

大冠言博既终,或进而问之曰:“孔子称有博奕,今博行于世,而奕独绝。博义既弘,奕义不述,问之论家,师不说,其声可问乎?”曰:“学不广博,无以应客。北方之人,谓棋为奕,弘而说之,举其大略,厥义深矣。局必方正,象地则也。道必正直,神明德也。棋有白黑,阴阳分也。騈罗列布,效天文也。四象既陈,行之在人,盖王政也。成败臧否,为仁由己,道之正也。夫博悬于投,不专在行,优者有不遇,劣者有侥幸。踦挐相凌,气势力争,虽有雄雌,未足以为平也。至于奕则不然,高下相推,人有等级,若孔氏之门,囘、赐相服;循名责实,谋以计策,若唐、虞之朝,考功黜陟。器用有常,施设无析,因敌为资,应时屈伸,续之不复,变化日新。或虚设豫置,以自护卫,盖象庖羲罔罟之制。堤防周起,障塞漏决,有佀夏后治水之势。一孔有阙,坏颓不振,有佀瓠子汎滥之败。一棋破窐,亡地复还,曹子之威。作服设诈,突围横行,田单之奇。要厄相劫,割地取偿,苏、张之姿。固本自广,敌人恐惧,参分有二,释而不诛,周文之德。知者之虑也,既有过失,能量弱彊,逡巡需行,保角休㫄,却自补续,虽败不亡,缪公之智。中庸之方,上有天地之象,次有帝王之治,中有五霸之权,下有战国之事,览其得失,古今略僃。及其晏也,至于发愤忘食,乐以忘忧,推而高之,仲尼槪也。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质之《诗》《书》,《关雎》类也。纰专知柔,阴阳代至,施之养性,彭祖气也。外若无为,默而识净,泊自守,以道意,隐居放言,远咎悔行,象虞仲,信可喜。感乎大冠论未僃,故因问者喻其事。”《蓺文类聚》七十四,《御览》七百五十三,《古文苑》。

马仲都哀辞[编辑]

车骑将军顺文矦马仲都,明帝舅也。从车驾于洛水,浮桥马惊,入水溺死。帝顾谓侍御曰:“班固为马上三十步哀辞。”《御览》五百九十六。

涿邪山祝文[编辑]

晄晄将军,大汉元辅。《文选》颜延之《曲水诗序》注,又王俭《褚渊碑文》注。仗节拥旄,钲人伐鼓。《文选》虞羲《咏霍将军北伐诗》注,又《宣德皇后令》注,又丘迟《与陈伯之书》注。

班超[编辑]

超,字仲升,彪少子。明帝时,随兄固至京师,为官佣书,除兰台令史,后坐事免。窦固出击匈奴,以为假司马,有功。寻奉使西域,以三十六人定五十馀国。初为军司马,进将兵长史,拜都护,封定远矦。在西域三十一年,永元十四年征还,拜射声校尉,卒年七十一。

请兵平定西域疏[编辑]

臣窃见先帝欲开西域,置校尉,计思虑十有馀年,乃发大策,北击匈奴,西使外国,鄯善、于寘即时向化。今拘弥、莎车、疏勒、月氏、乌孙、康居复愿归附,欲共幷力破灭龟兹,平通汉道。若得龟兹,则西域未服者百分之一耳。臣伏自惟念,卒伍小吏,实愿从谷吉效命绝域,庶几张骞弃身旷野。昔魏绛列国大夫,尚能和辑诸戎,况臣奉大汉之威,万死之志,而无鈆刀一割之用乎?前世议者皆曰取三十六国,号为断匈奴右臂。今西域诸国,自日之所入,莫不向化,大小欣欣,各奉国珍,前后不绝,唯焉耆、龟兹独未服从。臣前与官属三十六人奉命绝域,僃遭艰厄。自孤守疏勒,于今五载,胡夷情数,臣颇识之。问其城郭小大,皆言“倚汉与依天等”。以是效臣之能,则葱领可通,葱领通则龟兹可伐。今宜拜龟兹侍子白霸为其国王,以步骑数百送之,与诸国连兵,岁月之闲,龟兹可禽。以夷狄攻夷狄,计之善者也。臣见莎车、疏勒田地肥广,草木饶衍,不比敦煌、鄯善闲也,兵可不费中国而粮食自足。且姑墨、温宿二王特为龟兹所置,既非其种,更相厌苦,其势必有降反。若二国来降,则龟兹自破。愿下臣章,参考行事。诚有万分,死复何恨。臣超区区,特蒙神灵,窃冀未便僵仆,目见西域平定,陛下举万年之觞,荐勋祖庙,布大喜于天下。《后汉‧班超传》,又见袁宏《后汉纪》十一,有删节,亦有多出句,今合录之。

上书求代[编辑]

臣闻大公封齐,五世葬周,故狐死首丘,代马依风。夫周、齐同在中土千里之闲尔,况于万里绝域,小臣能无依风首丘之思哉?蛮夷之俗,畏壮侮老,自其天性。臣超犬马齿歼,常恐年衰,奄忽僵仆,孤魂度捐。昔苏武留匈奴中尚十九年,今臣幸得奉节带金银护西域,如自以寿终屯部,诚无所恨。臣义不营私,然窃恐后世或名臣为没西域。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以承边境威外夷。臣老病衰困,冒死瞽言,谨先遣子勇随献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勇目见中土。袁宏《后汉纪》十四,又见《后汉‧班超传》,各有删节,今合录之。

上言宜招慰乌孙[编辑]

乌孙大国,控弦十万,故武帝妻以公主,至孝宣皇帝,卒得其用。今可遣使招慰,与共合力。《后汉‧班超传》。

敕吏田虑[编辑]

兜题本非疏勒种,国人必不用命,若不即降,便可执之。《后汉‧班超传》。

答任尚书[编辑]

任君数当大任,岂班超所能及哉!必不得已,愿进愚言。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顺孙,皆以过补屯部。蛮夷兽心,难养易动。今君性严急,水清无大鱼,将军宜宽小过,总大纲而已。袁宏《后汉‧和纪》“永元十三年,超曰”云云。据上文尚与超书,则此亦书,非面语也。

班勇[编辑]

勇,字宜僚,超少子。永初初,为军司马。延光中,拜西域长史,以五百人复定西,唯焉耆未降。永建二年,与张朗分道击之。坐后期,征下狱。免。有《西域诸国记》若干卷。案:《后汉‧西域传》云皆安帝末班勇所记。今全卷在范《书》,故不录。

西域议[编辑]

愚以为边境者,中国之唇齿,唇亡则齿寒,其理然也。四语从袁宏《后汉纪》十六补。昔孝武皇帝患匈奴彊盛,兼总百蛮,以逼障塞。于是开通西域,离其党与,论者以为夺匈奴府藏,断其右臂。遭王莽篡盗,征求无厌,胡夷忿毒,遂以背叛。光武中兴,未遑外事,故匈奴负彊,驱率诸国。及至永平,再攻敦煌,河西诸郡城门昼闭。孝明皇帝深惟庙策,乃命虎臣,出征西域,故匈奴远遁,边境得安。及至永元,莫不内属。会闲者羌乱,西域复绝,北虏遂遣责诸国,僃其逋租,高其价直,严以期会。鄯善、车师皆怀愤怨,思乐事汉,其路无从。前所以时有叛者,皆由牧养失宜,还为其害故也。今曹宗徒耻于前负,欲报雪匈奴,而不寻出兵故事,未度当时之宜也。夫要功荒外,万无一成,若兵连祸结,悔无及已。况今府藏未充,师无后继,是示弱于远夷,暴短于海内,臣愚以为不可许也。旧敦煌郡有营兵三百人,今宜复之,复置护西域副校尉,居于敦煌,如永元故事。又宜遣西域长史将五百人屯楼兰,西当焉耆、龟兹径路,南彊鄯善、于寘心胆,北捍匈奴,东近敦煌。如此诚便。《后汉‧班勇传》。

答尚书问=[编辑]

尚书问勇曰:“今立副校尉,何以为便?又置长史屯楼兰,利害云何?”勇对曰:“昔永平之末,始通西域,初遣中郎将居敦煌,后置副校尉于车师,既为胡虏节度,又禁汉人不得有所侵扰。故外夷归心,匈奴畏威。今鄯善王尢还,汉人外孙,若匈奴得志,则尢还必死。此等虽同鸟兽,亦知避害。若出屯楼兰,足以招附其心,愚以为便。”《后汉‧班勇传》。

对镡显等难镡显,字子诵,郪人。为长乐卫尉,进侍中光禄大夫。[编辑]

长乐卫尉镡显、綦母参,司隶校尉崔据难曰:“朝廷前所以弃西域者,以其无益于中国,而费难供也。今车师已属匈奴,鄯善不可保信,一旦反复,班将能保北虏不为边害乎?”勇对曰:“今中国置州牧者,以禁郡县奸猾盗贼也。若州牧能保盗贼不起者,臣亦愿以要斩保匈奴之不为边害也。今通西域,则虏势必弱,虏势必弱,则为患微矣。孰与归其府藏,续其断臂哉!今置校尉以捍抚西域,设长史以招怀诸国,若弃而不立,则西域望绝。望绝之后,屈就北虏,缘边之郡将受困害,恐河西城门必复有昼闭之儆矣。今不廓开朝廷之德,而拘屯戍之费,若北虏遂炽,岂安边久长之策哉!”《后汉‧班勇传》。

对毛轸难[编辑]

太尉属毛轸难曰:“今若置校尉,则西域骆驿遣使,求索无厌,与之则费难供,不与则失其心。一旦为匈奴所迫,当复求救,则为役大矣。”勇对曰:“今设以西域归匈奴,而使其恩德大汉,不为钞盗,则可矣。如其不然,则因西域租入之饶,兵马之众,以扰动缘边,是为富仇雠之财,增暴夷之势也。置校尉者,宣威布德,以系诸国内向之心,以疑匈奴觊觎之情,而无财费耗国之虑也。且西域之人,无它求索,其来入者,不过禀食而已。今若拒绝,势归北属,夷虏幷力,以寇幷、凉,则中国之费不止千亿。置之诚便。”《后汉‧班勇传》。

赐进士出身二品衔广东等处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驿传事务黄冈王毓藻校刊

《全后汉文》卷二十六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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