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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门果报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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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门果报录
作者:宋楚望 清朝

  白居易俟命之说不能以豁常人之蔽而谈果报者兴焉然作善降祥不善降殃见于训惠迪吉从逆凶见于谟果报之说虽近于计功谋利亦非圣贤所不道也榕江陈文恭公尝辑在官法戒录而玉阳宋氏又撮其指要四十馀条为《公门果报录》。观其词义剀切劝戒昭然虽熏心利欲习惯奸弊者读之亦如清夜闻钟当头棒喝矣。本署吏承持旧帙,求为刊行,以广劝导,余深为嘉许,是固向于为善之机也。乃正告之曰:夫官之与吏,虽有尊卑贵贱之殊,而其所治之案牍则一而已。自古未有大官不法,而小官能廉者;亦未有上官衙门之吏胥需索舞文,而能使州县衙门之吏胥奉公守法者。汝等知州县之书差借词讼以焚赃因刑禁而威吓良懦受欺冤苦莫诉恶积事败阴谴难逃亦知上官衙门之书吏搁压稽延动多需索使彼为州县者不能不取小民之脂膏以填奸吏之欲壑岂得独无殃咎乎如此录所载广东藩司吏及三司副使恶胥皆劝戒之已事也虽然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凡受中于天者皆有好善恶恶之诚激发于俄顷无论何衙门使以在官之人行在官之德日积月累善气充而福祥至鼎鼎富贵施及子孙为善之报岂有爽焉?余为吏等俟之,爰书颠末,以塞其请。 光绪十八年七月头品顶戴江苏布政使邓华熙

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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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善降祥。不善降殃。前志言之备矣。其中报应之显然而神速者。惟居官为最。盖权势在手。喜怒由心。作善则千万人蒙其福。作恶则千万人罹其祸。祸福之及于人者远。故殃祥之报其身者更大。至于藉官长之权势。假官长之喜怒。其力亦足以济人救人陷人害人者。则公门中胥吏也。夫为儒不成而为吏。为农工不愿而为胥。类多聪明智巧之人。其才足以为善。其势易于为恶。诚能随处方便。则公门固天堂之径路也。苟或藉势行权。则公门实地狱之门户也。可不畏哉。

  江藩榕门陈公。有《在官法戒》一书。援引典博。考据详明。计三百八条。恳恳为胥吏苦口。几同宦海慈航。但卷帙浩繁。恐胥吏浅学者未能遍览同尽解也。因择其中尤切于因果报应者四十馀条。名曰《公门果报录》。义惟取乎简明。词无尚乎文饰。使观者一寓目而报应昭然。一问心而毛骨悚然。居常则知某人当法。某人当戒。临时则思某事可以利人。某事终必害已。翻然勃然易其舞文弄墨。作奸犯科之陋习。于以济人而利物。则公门正修行之地。较之深山兀坐。闭关焚修。徒作自了汉者当更高一等矣。其造福于地方者。甯有穷哉。其积德于子孙者。又甯有穷哉。

  玉阳宋楚望题

总论(计六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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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光衷曰。古云公门中好修行。何也。夫公门常常比较。时时刑罚。其间贫而负累。冤而获罪。愚而被欺。弱而受制。呼天控地。无可告诉。惟公门人下接民隐。上通官情。艰苦孤危之时。扶持一分。胜他人方便十分。宽假一次。胜他人方便十次。若能释贫解冤。教愚扶弱。无乘危索骗。无因贿酷打。无知情故枉。无舞文乱法。则一日闲可行十数善事。积至三年。有数万善事。人当困厄。谁不知感。神明三尺。岂无保佑。自然吉庆日至。子孙昌隆。如其不然。怨毒之财。得亦非福也。

  熊勉庵公门不费钱功德例曰。 随时方便。 【 乐得做做。】 不勒人卖儿鬻女钱。 【 抛散人家儿女。难保自己儿女。平常非理钱。尚且享用不久。何况此等钱乎。钱虽好赚。且请想想。】 不唆人兴讼。 【 一纸入官。十家不安。甚至两败俱伤。可以唆使乎。拔舌之报。孽由自作。谁能替你。】 不无中生有。 【 架空喷诬。其人必遭飞来横祸。】 不指拨官长生事。 【 假公济私。一味图利。不顾害事。官长非泥塑人。肯受你指拨乎。】 不捺案。 【 总为需索不遂之故。岂知多捺一日。即多一日之费。不待上堂。早己筋疲力尽。矣。小民之膏血几何。必令其倾家荡产乎。你虽小施神通。而人己大受毒害。天道昭昭。决不放你。】 不妄引重律。 【 性命所关。宜开生路。】 牌票照详字眼不改轻为重。 【 此大抵以索贿不得。愤激而成。然宜顾顾自家性命。】 不吓诈乡愚。 【 乡民由你吓诈。神明却不许其抵赖。】 不生枝节提人。 【 一夫到案。合家不甯。须代他想想。】 不唆盗贼报雠家。 【 如此作为者。其人必不得好死。以其心肠忒毒故也。】 不轻口嘈杂人。 【 逞著一张快嘴。自鸣得意。徒损阴骘。有何趣味。】 不乘危索骗。 【 此事最易。作孽大。积德亦最大。若要自积阴德。正在此等时候。不可错过。】 不败人体面。 【 留他人馀地。即自留馀地。】 不受买嘱。妄加锁锢。 【 恐防惹出大事。须顾顾前后。】 入罪不下死煞字语。 【 笔下超生。阴德无量。】 杖笞不聚一处。 不杖人腿湾。 【 随手方便。皂班乐得做做。】 不逼病人妇女到官。 【 往往关系性命。造孽不小。】 不坏人功名性命。 【 将心比心。回头细想。】 不离人骨肉。 【 最伤心事。】 不牵连邻右。 【 可怜乡愚无辜。你要想钱。便不顾他性命。】 体恤狱囚。 【 极大阴功。】 已赦罪犯。勿复提起。 【 己沐皇恩。你偏牵涉。大非仁厚。】 已蠲钱粮。勿再混征。 【 是谓欺旨。】 水旱请官早报。设法赈济。 【 全活多人。功德万倍。子孙所以多发达也。】 批回请速发。 解到请速审。 【 总祈早为了当。】 事属暧昧。或关闺门。苟稍可缓止。切勿送佥。 【 此系最要体恤。若冒昧行事。往往误人性命。造孽最大。受报极速。予目见多多矣。盖闺房名节所关。那一人不顾体面。即多属实。尚且含羞自尽。况事属虚诬。被人污蔑者乎。】 多送正风俗兴利除害告示。 【 淹溺儿女。花鼓淫戏。及戏班中搬演小戏。最为风俗人心大害。第一须严禁。若能严行究办。阴功极大。子孙必科甲连绵。他如淫书小说春册淫画。逼醮抢妇。开赌窝匪。宰杀牛犬。捕蛙黏鸟。聚党械斗。夜市。均宜一体请禁。至于拏恶棍。建桥梁。修街渠。总属有利地方。积德不嫌多也。】 不私拷贼匪。 不妄拏窝家。 牌票不滥填姓名。株累良民富户。不苛虐狱囚。 【 苦恼子人。能宽他几分。便是十分阴德。】 失节事无论贵贱。必为辨解。 【 全人名节。阴功极大。断不可以其贫贱。以为不甚关系。而坐视其被污名也。】 节孝事不论低微。必为表扬。不轻传劣迹恶款。 【 表扬节孝。功德无量。故凡遇苦节孤茕。无力请 旌者。必为出力营办。或请申详上宪。咨部请 旌。或为建坊。或给匾额。总期表扬幽潜。不使埋没。使地方有所观感。此等处代用钱文。比寻常好事加十倍。有心者不可错过。】 不因无钱狠刑。 【 勿私行吊打。】

  唐翼修曰。凡为公门胥役者。其处心积虑大约与屠户相似。初未尝不具慈悲心。积久便成杀机。习惯若自然矣。故初入衙门。尚知顾忌。到多年便成狡猾。良心渐灭殆尽。又有自家尚是好人。大众交谪。竟堕恶道者。盖平日狐假虎威。自谓豪杰作用。欣欣自得。不知积孽多端。不惟自身受害。且祸及后代。试观近日害人过多。索诈恐吓。为乡邑所侧目。一旦身罹法网。懊悔无及。虽日诵经礼谶。亦无救于万一矣。古云。明有王法。幽有鬼神。思之思之。

  孙可庵曰。衙门中人。见利不顾生死。一得宠。则不计利害。官若假以词色。便到处骗人。其门如市。假势横行。四民畏之如虎。凡有身家者。俱礼为上宾。大家宦族。亦畏若蛇蝎而若辈扬扬自得。目中且不知有天日。又乌知有法纪士民切齿。人言鼎沸。一朝罹法。身家齑粉矣。

  陈公榕门曰。乡里愚民初入官衙。心胆堕地。举目无亲。此时出一言以相宽慰。不啻春风旭日。所全实多。此吏胥等不费之惠也。无如公门习气。惯为恐吓之态。在已未必有益。而于人大有所损。且至酿成人命。可不慎哉。

  又曰。托业在是。必谓一钱不取。诚有所难。但取之有道。须是于理无害于心可安者。方不损阴德。若一味贪婪。恃威吓诈。但知肥已身家。全不顾人死活。使罪恶如山。祸延妻子。孰得孰失。吾愿执役公门者。熟思而审处之也。

法录计(二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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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藻。潼川人。为狱吏。每日持金归。妻疑之。因遣婢馈猪蹄十脔。及归。诳之云。送二十脔。藻怒。酷掠其婢。婢诬服。妻告之故。因曰君日持钱归。我意必鬻狱而得。姑以婢事试之。刑威之下。何事不承。愿自今切勿以一钱来。不义之物。死后必招罪咎。藻矍然大悟。因题壁曰。枷锁追求只为金。转增冤债几何深。从今不愿为刀笔。放下归来游竹林。即弃家学道。后赐号保合真人。

  明上元县皂头。李中美。存心仁恕。好行方便。尝曰。公门好修行与刑房朱某相好。劝朱曰。本官亲信你。若不行方便。是错过了好机会。朱叹曰。我尚知文义。似汝一字不识。竟能道此。我实心服。二人遂联为子女戚。相勉行善。后朱之子。年二十。成进士。李之孙。年十八。登乡荐。 【 一行方便。便换得子孙累世科甲。你想他何等便宜。无柰世人。只知占人的便宜。此等便宜事。却不肯做。真痴极也。】

  黄镛为试官。阅某卷黜落。梦一老妪。言其夫曾为刑吏。尝活二罪囚。有此阴功。故上帝敕吾孙当预乡荐。今其卷已携在案上矣。早起。卷果在案。吊后二场看论策果佳。因取充数。及揭晓视之。亦甚平平也。 【 科甲原只要阴德。不关文字。】

  姚时可为狱吏。有张邦昌之族弟某。坐谋逆党被逮。与家属同入狱中。张嘱姚曰。吾自分必死。有藏金在某室中。君往取之。烦为密买毒药。俟命下即与家属共引决。以后事托君。姚慰之曰。朝廷仁政尚宽当为公探消息。果不可免。徐为此计未晚。后张竟以不与谋获免。深感姚全活之恩。以百金馈之。拒不受。是时姚未有子。后连生八子。皆有才名。廷兖一让。相继登第。廷昂一夔。悉为名士。 【 此不乘危索取之善报也。】

  梵公宋时为邑皂隶。邑令酷刑。杖人见血流方止。公用葱贮血匿杖中。杖易见血。受杖者多得全活。一日令见公行不履地。询知其阴德。亦为感化。梵公置皂隶不为。修炼山中。仙去。 【 不过存心仁厚。便为神仙。神仙也不是难事。苦世人不肯做耳。】

  何比干字少卿。为汝阴县狱吏。每禀请邑令。从重减轻。从轻减免。所活数百人。后为丹阳县尉。多方矜恤。狱无冤囚。人称为何父。后家居时。有老妪来避雨。于怀中出一菜。凡九百馀叶。谓比干曰。君家世有阴德。又治狱平恕。子孙佩印绶者如此数。言毕。老妪忽不见。后子孙累世科甲。爵禄显荣。一如老妪所言。 【 真便宜事。能无眼热。无柰世人。见他人得钱便眼热。见他人好报。反不知眼热。何哉。】

  张庆汴梁人。为省司狱。矜慎自持。每日亲扫狱舍。暑月尤勤。每戒其属曰。人至犯法。甚属可矜。况我辈以司狱为职。若不加矜恤。则罪人何所倚赖。饮食汤药卧具。必加精洁。囚有受枉者。为之缓词请释。遇重囚就戮。为之菇斋一月。一日妻病已殁。复苏。庆年八十二。无疾而终。六子皆显。【 司狱之吏。积德最易。若要子孙贵显。只须照样施行。不是难事。只要费点心力耳。】

  嘉善县支立之父为刑房。有囚无辜陷重辟。支哀之。欲求其生。囚语妻曰。支公美意。明日延至家。汝以身事之。彼或有意。则我可生也妻泣而从命。及至家。妻自出劝酒。具告夫意。支坚却之。终为尽力保全。囚出狱。夫妻登门叩谢曰。公如此厚德。尚未有子。吾有弱女。愿为箕帚妾。此则礼之可通者。支为备礼聘之。生立。弱冠中魁。官至翰林。立生高生禄。皆贡为博学。禄生大伦登第。 【 却色最是阴德。忍一时之欲。即换得一个翰林儿子。何等适意。】

  徐熙为成都吏。运使李之绳。专掩骼埋胔。 【 即收埋枯骨。】 积至千万。熙代效勤劳。历久不倦。有金华街王生死而复苏。述见冥官曰。上帝嘉李之绳德葬枯骨。注籍显宦。徐熙襄力著劳。与一子及第后李公三任御史中丞。熙子果及第。

  豫章大荒。新建县一乡民甚窘。止存一水桶。卖银三分。乃以二分买米。一分买砒。将与妻子共一饱而死。炊方熟。会县差至门索丁钱。饥求一饭。辞以无。入厨见饭。责其欺。民摇手曰。此非汝所食。因涕泣告以故。差悉倾其饭而埋之曰。尔何遽至此。吾家尚有五斗谷。可取来以延数日。民感其意随之。得谷以归。出之。则有五十金在焉。民骇曰。此必官银误置其中。他救我死。我安忍害之。持金送还。差曰。吾亦贫人。安得此银。殆天以赐汝。彼此固让。乃各分其半。两家由此至富。 【 此县差真君子也。惜忘其姓名。】

  杨旬为夔州府吏,子椿年二十四,大魁天下。太守命旬解职,旬曰:“念旬为书吏四十年,家无馀资,惟留下三个悭囊,乞取来开看。”第一个有三十九文大钱,第二个有四千馀文中钱,第三个有万馀小钱。太守问故,曰:“每论狱囚,遇有入轻为重者,从死罪请改流罪,即投一大钱;从流罪请改杖罪,即投一中样钱;从杖罪改放,便投一小钱。今日旬男中天下都魁,皆此悭囊所积也。安敢舍公门而自放逸哉?” 【 这个悭囊,便要拴好。无柰世人所守的悭囊,大异乎是。】

  馀杭蒋嘉,家贫为郡吏,藉以养亲,事祖母、继母至孝;人以冤苦投,无不解救。成化二年,一夕暴卒。至广庭中。见主者呼曰。汝寿当终。念汝事亲纯孝。笃性恳至。况复公门积德。许回生增寿三纪。夫公门案牍。奉公守法。勿以赂贿未得。置而不行。勿舞文弄法。乘威吓诈。加意苛求。勿图报。勿辞难。勿始勤终怠。耐心委曲成就而后止。若力量不能。亦要勤勤恳恳。使寸心无愧。盖拯彼患难。全彼身命。救一命。活一家。不特一人所关。实其祖宗父母相延之兴废也。况锺九载黄堂。政治丕显。徐晞财色不苟济困扶危。历官二品。杨旬减囚积德。子夺大魁。皆案牍中所为。得此显荣特报。则而效之。福禄不爽。嘉既甦。以此言录于厅事。其后济人益力。由吏曹办事得陶文襄之举。历官宪副。子俨登第。俦乡举。僖名儒。嘉寿自百岁。 【 为子能尽孝。巳是第一等人。况能公门积善耶。然天下未有孝子而不知积德者。积德正所以为孝也。】

  徐晞江阴人。在县三考。皆兵房。有戍绝勾丁而误及者。其人祈脱。贫无可馈。具酒食。令妻劝觞。而出避之。妻有丽色。具道夫意。晞绝裾而走。彻夜具文移脱免。由佐贰起家。历官兵部郎中。同官一主事。每向胥曹辄骂。意在晞。晞不为动。后主事殁。晞为棺殓送归。后以功陞兵部尚书。子纳。孙世英。皆为显宦。 【 此与支立父事出一辙。皆以却色而得速报。万恶淫为首。则却色为第一善事也。其得善报也宜哉。】

  商辂之父。为严州府吏。平生周急救危。容过悯孤。积善好施。人多称其隐德。在吏舍。尝劝群吏。奉公守法。不可舞文害人。诸县囚解府者。必委曲申救。多所全活。一夕太守遥见吏舍有光。次日问群吏家。夜来有何事。对曰。商某生一子。太守异之。语其父曰。子必贵。命抱来看。看讫。命张黄罗伞送归。即辂也。后三元及第。 【 府吏而得三元之子。可见公门中积德。比他人格外加倍。切勿错过了好机会。】

  顾芳宏治初年。为太仓吏典。凡送迎官府。停泊于城外卖饼江溶家。后溶为盗所诬。下狱。芳令盗辨其冤。遂得释。溶以贫不能报。愿将十七岁女送芳为妾。芳固却之。不可得。暂留月馀。使妻具礼送还之。后江溶益窘。鬻女于商。又数年。芳考满赴京。拨韩侍郎门下办事。一日侍郎他往。芳偶坐堂槛下。闻夫人出。趋避。夫人犹识其貌。使婢问曰。君得非太仓顾提控乎。 【 明制一品衙门书吏曰提控。】 顾曰然。夫人跪而拜曰。是吾恩主也。吾受君子赐。复赖某商以女相畜。嫁充相公侧室。寻继正室。今天幸相逢。当为相公言之。侍郎归。乃备陈首末。侍郎曰。仁人也。上其事于朝。孝宗称叹。命查何部缺官。遂授礼部主事。生三子皆中高第。享年百岁。 【 不厌良为贱。何等操守。宜其享福寿也。】

  杨自惩鄞县人。初为县吏。存心仁厚。令好苛刻。自惩常为宽解。不使含冤。日久令大信任。家甚贫。囚人无食者。撤己食济之。令尝怒笞一人。自惩从旁请曰。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喜且不可。何况于怒。令为霁颜。生子守陈。吏部侍郎。守阯。吏部尚书。孙茂元。刑部侍郎。茂仁四川按察。俱以名节显。至今科第不绝。 【 世代科第。能不羡慕。】

  黄岩王思敏为县刑房。有被盗诬者。王心知其枉。力言于令。获释。后以三考为泰州判官。岁大水。巡方御史至。敏具饥民册求赈。御史弗许。敏抱册投水。御史急令人救之。允所请。后丁忧归。卜葬地。见一处形势。甚美。忽遇前被诬者曰。此非王恩人乎。何以至此。告以谋地故。即指其处曰。此我家山也。吾荷再生之恩。岂惜此一块土乎。遂迁葬焉。 【 实心辨枉。未有不得巧报者。天道好还。固自不爽也。】 孙济中进士。官参政。曾孙廷瞻。官刑部尚书。廷栋。官翰林。至今科第联绵。 【 赈济饥荒。更是大好积德机会。】

  万历戊戌状元赵秉忠之父。作邑吏。有应袭指挥系冤狱。赵力出之。指挥感无以报。请以女为妾。赵摇手曰。此名家女。使不得。指挥强之。又曰。使不得。使不得。后其子乡荐赴会试。途中有拊其舆者曰。使不得的中状元。是科果及第。归语其父。父太息曰。此二十年前事。吾未尝告人。何神明之告尔也。 【 名家女使不得六个字。便换一个状元。真便宜矣。要想状元。遇女色处切不可自误。】

  潘奎为府吏。慈心济人。太守严厉。胥吏无敢启口。有土豪强暴。诬陷多人。贿诸役煅炼。人莫敢辨。一日审录退堂。奎伏地为诸囚白冤。并数土豪不法事。甚详。守覆讯得实。悉放诸囚。捕豪下狱。后奎于吏舍生子。守梦诸神骑乘鼓吹送一儿至吏舍。醒而念曰。有德者必昌后。是潘奎家也。潘果生子。守月给粟周之。其子即尚书恩也。

  广东藩司书吏张褧。以公过为藩司陈选所革。后陈与太监韦眷讦奏。眷诬陈贪婪。诏御史李行等讯之。眷意褧必恨选。引以为证。褧坚执不从。拷掠终无异词。选病死。褧为讼冤曰。臣本小吏。诖误触法。被选革黜。实臣自取。韦眷意臣必恨选。厚赂啖臣。臣虽胥役。敢昧素心。眷知臣不可诱。嗾行等逮臣审讯。拷掠弥月。臣忍死吁天。终无异口。行等乃依傍眷语。文致其罪。选故刚直。不堪屈辱。愤懑撄病。行等幸其殒身。阻其医疗。毕命之日。密走报眷。小人佞毒。一至如此。臣摈黜罪人。秉?田野。百无所图。诚痛忠良含屈。而为圣朝累也。书虽不报。天下高其义。凡胥吏于官府去任后。不免视若路人。其偶被责革者。必摘其短而飞诬之。小人随时炎凉之态。岂复有是非公论耶。附录此条。为书吏之忘德念怨者劝。 【 忘德念怨。天所最怒。人寿几何。何苦上犯天怒。】

戒录(计二十四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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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大业中。有京兆狱卒。酷暴诸囚。囚不堪其苦。而狱卒以为戏乐。后生一子。颐下肩上。有若肉枷。无颈。数岁不能行而死。 【 眼前现报。最可怕。到那时。遮掩不得。】

  刘自然泰州人。天祐中为吏。管义军案。因连帅李继宗点乡兵捍蜀城。纪县百姓黄知感。名在籍中。自然闻其妻有美发。欲之。诱知感曰。能致妻发。即免是行。知感归。语其妻。妻曰。我以弱质托君。发可再生。人死永诀矣。君若南征不返。我有美发何为。言讫翦之。知感痛愍。送于自然。后竟不免戍役。寻殁于阵。是岁。自然亦死。后黄家驴产一驹。在胁下有字云。刘自然。邑人传之。达于郡守郡守召自然妻子识认。其子曰。某父平生好饮酒食肉。若能饱啖。即父也。驴遂饮酒数升啖肉数片。食毕。奋迅长鸣。泪下数行。刘子请以百千赎之。黄妻不纳。日加鞭挞。后经丧乱。不知所终。刘子亦惭恨而死。 【 若辈昧良。转世为驴者不少。特不若此之显明耳。】

  唐有一吏贷军吏吴宗嗣钱二十万。不还逾年。宗嗣忽见此吏衣白来。潜入厩中。俄而马生白驹。问其家。吏正以是日死也。驹长卖之。适合所欠之数。 【 欠钱不还。尚要如此偿报。况勒索非理之钱乎。】

  元符中宜春尉遣弓手三人。买鸡豚于村墅。阅四十日不归。三人妻诉于郡守。守责尉。尉诡曰。有盗巳得其窟穴。遣三人往伺。久而不反。是殆毙于贼乎。愿自往捕。久之无以复命。适见四乡民耕于野。从吏持二万钱买之。使诈为盗曰。他日案成。不过受责数十耳。四人许诺。遂缚诣县。送府。黄司理治之。狱成。将择日赴市。黄念四人无凶状。诘得其实。欲出之。郡守不允。强黄书押。 【 黄既诘得其实。当以去就争之。乃亦勉强书押。所以不免于三年后血痢而死也。】 四人遂死。越二日。有皂衣持票押县吏二人。追院中二吏。同时四吏暴死。又数日摄令死。尉亦死。郡守旋中风死。一日黄见四囚拜曰。某等枉死。上帝并欲逮公。某等感公意。哀求四十九日。始蒙许迟三年。及期。黄果见四人复至。遂洞泄血痢而死。 【 良民可容你枉害否。】

  陈贯为三司副使。恶一胥狡猾欲逐之。胥奉事弥谨。岁馀。并无坏事。贯亦竟善待之。贯偶宴客。付钱令办。胥明日携十岁女。卖于东华门。扬言曰。陈副使请客。所需十未付一。今不得已卖此女也。因密结逻者。使闻于内。贯以此罢官。后胥恶死灭门。 【 狡猾作为。必自以为好计。岂知自家。必然受害乎。】

  润州一监征官。与胥共盗官钱。而藏之胥家。约以官满日。分半以归。胥伪许之。既去官。不与一钱。监征官不敢索。悒悒渡扬子江。竟死于扬州。胥得全贿遂富。告归。买田宅。是年妻孕。如见监征褰帷而入。即生子甚慧。长喜读书。二十岁登第。胥大喜。尽鬻其产。挈家至京师。其子复调官南下。渐匮乏。至中途子病。罄所馀召医。及维扬而死。胥无所归。旅寓贫困。无聊亦死。

  庐陵法曹吏。尝劾一僧致死。具狱上州。时妻女在家。忽见二青衣卒。手执文书。自厨中出。谓其妻曰。语尔夫。毋枉杀僧。遂出门去妻女皆惊怪流汗。视其门。扃闭如故。吏归。妻女具言之。吏甚恐。明日将窃其案。已无及矣。竟杀僧。后旬日。吏遇僧于途。遂死。 【 陷人于死。要想到索命时节。】

  黄鉴苏州人。其父善舞文。起灭词讼。荡人家产。晚生鉴。登正统壬戌进士。以青年美才。获宠眷。为近侍。苏人咸曰。父事刀笔。而子若此。有何天理耶。景泰闲。宠渥益甚。后驾自北还。禁锢南宫。及复位。以旧恩待鉴。升大理少卿。朝夕召见。一日上御内阁。露一本角。微风飏之。命取以观。乃鉴所进禁锢疏也。上怒曰。不意鉴之奸乃至此。急召鉴至。掷本视之。鉴连呼万死。伏诛。遂夷族。 【 然则世之为恶。而竟得贵显者。未可欣幸也。】

  戴月湖南靖人。为书手。与同辈假印勾摄。害人甚多。后事发。其同辈俱充军。月湖狡辨。止问徒。后死于驿中。一子行衢。少年能文。后忽狂醉窝盗。或告之官。官初犹未信。邻里共证之。乃死于狱。无嗣。妇与盗通。流落街市。为乞匄。众共指为孽报云。

  施汴庐州人。为营田吏。恃势夺民田数十顷。其田主退为耕夫。不能自理。数年汴死。其田主家生一牛。腹有白毛方数寸。既长渐斑驳。不逾年生施汴二字。点画无缺。道士邵修嘿亲见之。 【 恃势欺民。一时非不得意。到做牛时候。岂不苦恼。】

  秀州书吏陆某。有囚当杖。受势家厚贿。因诱官坐重法死。囚魂常随陆不去。每阴雨囚鬼辄立于前。陆曰。汝且去。我来。不数月。呕血死。

  米信夫浙西人。为县吏柔狡便捷。里有大家兄弟二人。以父死纷争。因唆其弟讼兄结合官吏。破其家而有之。兄弟抑郁而死。米由是富者二十馀年。至元戊寅遭谋逆案。牵连到邑。见吏俨如其弟。抑令承招。忿而讼吏于府。见府吏俨如其兄。抑令承招。遂与其妻及子女八人。俱死于狱。 【 奇哉怪哉。为恶之报。竟如是哉。】

  永福县吏薛某。专攻吓诈。虚捏状词。以此致富。一日延道士郑法林建醮。郑伏而起曰。上帝批家付火司。人付水司。已而家室灰烬。薛渡江溺死。子以盗败。女为娼。 【 恃刀笔而架虚害人者。可以鉴矣。】

  池州邵道为郡皂隶。索取财物。满意则喜。不满意则拳殴之。行杖则极力施刑。毙杖下者不一。后得异病。手足窘束。遍体肿决。如板痕糜烂。痛不可言。因自呼曰。善恶终有报。桥南看邵道。卒至皮肉俱尽。仅馀骨存。而后气绝。

  青浦有一贫民。卖得布银二两四钱。中路遗失。同路一金姓拾得。金为县差。贫民苦求不还。金反以催粮银在身为名。将贫民毒殴。贫民合家生计无出。往城隍庙哭诉神前。其夜金姓邻人。闻金家有锁练声。明晨金不启门。开视。则金已跪在床下死矣。银犹在床侧。 【 神明赫赫可畏。可容你欺心否。】

  广东小吏丁宗臣。赋性刻薄。遇贫困则窘辱之。遇急难则倾陷之。生平所为。无一善状。五子一聋一跛一瞎一瘫一两手反背。饮食需人。亲戚朋友。见宗臣皆以为不祥。不与为礼。晚年罢职困悴。乞匄而死。 【 眼前受报。最难遮掩。】

  湖广盛某为县刑吏。素性险恶。人号黑心。欲造楼堂。图张姓地基。密令大盗诬张。张死于狱。妻将地售盛。楼成得一子。六岁尚不能言。一日盛在楼中。其子匍匐而至。盛曰。吾为子孙计。故设此谋。今尔如此愚蠢。柰何。其子忽厉声作色曰。尔何苦如此。吾即张某也。尔以无辜杀我。图我之地。我来此正图报耳。盛大惊倒地。七孔流血而死。子费尽财产亦死。 【 为子孙计者。竟被子孙吓死。奇极。】

  明张奉素习刀笔。尤工剥民之术。凡官长至。辄教之虐取民财。官有其三。已得其七。巡按唐公捕之。以计逃去。时四野无云。忽为暴雷震死。五脏如刳。 【 天怒容你逃得否。】

  刑吏吴遇。为司理朱若水所宠。每民间利弊。辄乘闲言之。 【 先以正论买本官之心。】 凡理有不直者。纳贿于遇。遇故作无心之言。以耸若水。能使直者曲。而曲者直。后朱罢任。遇更入为臬掾。臬司王公察其弊。责惩下狱。乡里受其害者。争赴王公控告。吴忧愤成疾。一日病愦。自嚼其舌。及临审时。已不能言。但唯唯承认而已。遂杖杀之。 【 平曰能言善辨。到此竟不得开口。可怜。】

  何应元为苏州府吏。生子名绅。方四岁。乳母自外家抱归。夜过凌家山。忽见人马灯火。自北而来。转报曰。何爷过此。于是人马灯火。避途而去。乳母归。述其事。应元以其子必贵。年十七。忽双瞽。应元恨甚。闻直塘道士能召神。因请祷。神附乩书曰。汝子本应科第。但汝作吏。受人贿。造款单。陷人于狱。天绝尔嗣。此子将生有德之家矣。未几绅死。

  富阳狱吏凌华。有相者谓曰。汝贵相非常。当为显官。切不可作孽。然华秉性酷虐。常于狱中凌虐罪人。逼取财利。并不以相士之言为意。数年来绝无改悔之心。一夕梦至官衙。主者命人凿换其骨。醒尚痛楚。华是年四十岁。忽然手足酸麻。少顷周身寒战。眷属视之。面容顿改。华亦自知从前造恶多端。今骨体已易。悔无及矣。卧病两月。方愈。愈后见人。人皆不识其面。迨至年馀。华所旧识。皆目睹已遍。传奇已周。仍浑身寒战而死。 【 不信相者之言。任意作为。致受换骨之苦。苟能力改前非。虽未必能为显官。或稍延年命。亦未可知。乃以悔无及矣自解。宜其仍寒战而死也。】

  华亭蠹吏陈某者。贪财勒索。尝带一便袋。每事即纳其中。既死。其家人梦曰。我已在湖州歇山寺为犬。家人惊惨。至寺问之。犬闻家人至。急避僧榻下。意若羞愧。 【 那有面目见人。】 家人竟不得见而去。僧语犬曰。陈相公。你家人去矣。即摇尾而出。腹下垂一物。状若便袋。上下有皮条。周匝系腹隐隐可辨。 【 岂尚欲纳贿其中耶。柰人身难得何。】

  夏资深好为人作状。藏机设阱。牵连相结。虽巳两悔。而犹牵制之不得息。后穷孑无依。怨家逐之。行乞他境。 【 刀笔者若贪利无厌。势必至此。】

  顺治九年江甯人刘某为某衙门差役。与其兄同往江北拘人。拘到官审毕。将本犯问罪收禁。须十馀金可赎罪放归。本犯与刘差云。吾尚有一女可卖汝可为我一行。刘即过江与其妻商议。妻颇有色。刘欲奸之。妻以夫之性命。赖其扶持。勉从之。 【 此事已可杀。况得金误事乎。】 随卖女得二十金。尽付之。为赎罪使用之费。刘持金归。与其兄瓜分。不与本犯交纳。本犯之妻。以为银交官。夫可计日归也。候数日无音耗。托一族人来探。因为本犯备言其故。本犯一恸而死。旬日刘差寒热交攻。自言某人在东岳告我。即刻要审。伏席哀号。连称该死。又云以我惯说谎。要将铁钩。钩我舌头。须臾舌头伸出数寸一嚼粉碎。血肉淋漓。而死。 【 现前恶报。诸人看看。】

原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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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曩见相国陈榕门先生在官法戒录词详意尽真足为暮鼓晨钟窃欲就其中之尤切于果报者节刊劝世而未遑也夫为善不必福犹当为善为恶不必祸终不可为恶况天地神祇昭布森列其果报有毫发不爽者哉古来掾史之后登巍科受显秩者正复不少而子孙之流为不可问者为尤多此无他胥吏与官民上下相接造福固易而作恶亦易特无人焉指其迷斯习于残忍罔知顾忌耳癸亥冬余筮仕涟水检得公门修行录一卷乃玉阳宋公守常州时刊本即在官法戒录中所节取者条列不繁劝惩已具洵善本也兹恐尚未广行复刊订多本分给庶人执一编耳濡目染知果报之非诬且愿与同寅诸君遍为流布以继公善世之心为公门修德之一助云淮安府。安东县知县韩城师承祖跋

续录(计九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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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治癸卯秋七月。进士庐綋。任苏松常镇督粮道参政。会有属邑解到饷银二百四十馀两。綋偶卧病。未及归帑。付该管漕粮掾张瑞昌暂存笥中。随奉遣往郡。越三日归。启橐视之。已荡然失所在矣。惊询守宅人。咸谓曾启户而入者。张仆吴勤也。独卧于户侧者。曹仆陈美也。随发捕员讯究之。拷掠备至竟夕未得情。次日又穷诘至再。终不得。张掾诉之于城隍又诉之于南庄五仙。十七日五仙忽附乩突入署。周回环绕视之。竟无言而出。少顷同房掾曹璘者。正冠伏枕。忽厉声疾呼曰。唤张瑞昌来。众往视之。乃五仙语也。 【 奇极怪极】 昌至即与语曰。尔失银。乃曹璘之仆陆贤盗去。璘实不知也。贤于初十日丑时。盗银持归。欲以授伊父。将银百两置诸大门靠凳适璘父出。贤仓皇却走。时有菜佣吴茂。歇凉户外。窃窥。乘闲入挈以归。讵意非所有。甫至家。母暴卒。幼孩亦以痘殇。而吴茂且患疫。相继以殁矣。总以取不义之财。故死亡相踵也。其五十两一封。又家人窃见分散。已不可追。又九十两。现藏楼下床底。可令曹璘押陆贤归。速取之。 【 阳世事阴司却记得明明白白一毫不差。】 众哄然。欲将陆贤究询。又厉声曰。勿加刑。小孩子吃饭且不知饥饱。作此歹事自有报应。我因此事难明。来一剖判也。可打轿去。多拜上大参公。言毕。曹乃睡。少闲。复作土语者云。吾姓沈。本县人。乃城隍西班。顷南庄移会我主特奉差来。查此银已换桑皮纸包。亟往取之。不可迟。今我弟兄们。虽做城隍皂隶。所好亦不过杯中而已。 【 鬼皂索酒更奇怪。】 曹遂甦。茫然不知所以。众述以告。曹心窃不平。乃挑灯作揭。亦欲诉之于神。仍疑众为有意相诋也。次早起。欲谒庙后。方领贤归取银。以白诬罔。忽又伏枕呼曰。吾乃城隍也。为昨事。往拜南庄。道经此。见曹璘方卧榻。借他来说一明白。 【 一客不烦二主都要借口说明奇极】 这银子。是陆贤偷去无辞。曹璘并不知也。即吴勤陈美。却是一段因果。 【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前三世。陆贤是毛家丫鬟。而陈美乃厮役也。毛家将银十三两三钱。置之桌上。下厮盗去。害丫鬟逼打。至十九岁。丫鬟身死。因孽重。一世变猪。二世变狗。吴勤不应。将大棍击之。又将滚水泡之所以有此一椿孽报。 【 原来是前世的冤孽。】 陈美孽轻。今所受不过吊打。吴勤孽重。倍受极刑。即张瑞昌亦因前世欠伊银一百二十两。今不应失去银一百五十两。多了三十两。俱令其担承。若再追赔。则冤冤相报。无已时矣。故令陈美吴勤与之说明。从此各消怨恨可也。又唤孙瑞陈天霖说。你众人前有禀单。昨晚差皂隶沈卿来此查察。见曹璘又写一单。说你两人冤他。曹璘速取单来。果于箱中取出。两掾诉称口述南庄之言。并无冤他言语。随令判官取笔。消此一椿公案。又云曹璘你妻奉斋。并儿女某某。与他何干。都写在单上。存银九十两。陆贤藏之床下。上将瓦盖。昨晚使女取炭。又窃去三两。止存八十七两。可速归取之。迟则又散矣。 【 顷刻事。神明已知。天下更有那一事。可以瞒得天地。】 总是因果中人。幽冥之中。纤毫不爽。陆贤自有报应。今不必计较也。至大参公。乃忠直好官。祗因忧郁。致有此恙。亦亏他平素持斋。从今亦渐霍然矣。又嘱付众掾。在公门中。正好行方便。做好人。凡人行不好的事。害了人。不必实有是事。只一起了念头。便是作恶了。有孙掾因丧子。请神问夭死系何孽缘。后尚可得子否。神告之云。死的那里是你儿子。乃是僧人转劫耳。你前生为娼妓。勾引此僧奸宿。耗其资财。故有此报。凡人有子无子。皆是前因。神将手自指心窝画云。若要求儿子。也不难。只是这点不坏便有了。 【 原来只要如此也不是难事。】 言毕而去。众许酬谢。神云。我乃一县之主。岂詹詹为饮食之故。 【 方是正神说话无柰近世师巫。动辄以正神索祭岂非诬妄之至。】 因见你等至诚。来此说一明白耳。我今回县矣。曹乃醒。众皆惊愕。璘次日即归。从床下索之。果于瓦下得二封。先开视。俱是垩块。曹益愤然。未至县二十里。忽见有红衣人。语云。但将去见卢老爷自然明白。持至署启封视之。银也。较兑果八十七两。事载大参公四照堂集。彰彰可考。丙午九月。大参公于维扬舟次。曾面述之。且言五仙之入署也。余时因卧病。扃中门。五仙云。我与大参公品级平等。须开中门。岂可从角门进。遂启中门而入。至县城隍神。则竟未启中门。得无即由角门而入耶。

  嘉庆闲。福建廖某曾充县吏。遇邑有饥民滋事案。株累百人。某托为失火。将全案烧毁。救人无算。某以失慎获戾。其子鸿荃。由翰林官至尚书。鸿藻。鸿苞皆为道府。其馀两子。亦登科第。

  道光年闲。常州府吏陆喜龄。存心忠厚。遇事为人周旋。其子陆忠。登道光甲午科举人。其时来任太守者。往往遇其同科。见封翁以年家子礼待之。封翁淡如也。忠现任盐城县教谕。

  又常州府吏费隆大。遇江阴饥民滋事案。亦托为失火。获全无算。其子莘。由副贡官至监司。孙开绶。由翰林官至方伯。

  吴兴某大中丞之先世。有为刑杖手者。虽贱役而居心忠厚。以济人利物为念。常谓同侪曰。公门里面好修行。吾辈在公门中。不为善。便如入宝山空手回。以是凡遇乡民之讼者。多为之调解劝息。其贫而理直者。尤力护之。每夕辄以刑杖置便桶中。以小便可以去淤生新。浸久虽杖至血肉狼籍不致糜烂。时有邓太守者严酷。杖人不见血不止。用是全活甚众。同侪化之。亦多戢其贪戾。翁有子失其名。幼即敏悟。好读书。尝自塾中归。误冲太守道。为前驱所执。太守见其幼。呵而释之。归即发愤曰。安见吾他日不为太守耶。翁笑曰。儿痴矣。我为隶。尔能应试为太守耶。子虽不敢辩。然读益勤。及长文名藉甚。郡绅多爱重之。翁又素长者。平日极敬礼斯文。以故三学诸生。非但无与为难。且争促翁。令其子赴试翁不得已而从之。一试。后即补弟子员。后由甲榜。仕至某官。数传即大中丞。及其弟方伯。翁累封至荣禄大夫。至今簪缨不绝。称世族焉。 【 本坐花志果】

  迪吉录云。凡救性命。所损无几。特饱煖者。不知饥寒之苦。匄者缘饿得病。病不能求乞。则愈饿愈病。此不过三四升米调护之。累日便有生意。或乘其菜色将病时早救尤妙。在富人过宿之一费。足救十命矣。师巫一祷赛之费。足救百命矣。千金之子。饮食衣服十省一焉。足救千命矣。若得数人共结一会。申明当事。置一空屋。积草荐其中。以留贫病者。使免风飡水宿之患。则调养易愈。而夭札者少矣。盖人当病时。调护失宜。吹风暴露。空乏忧危。岂有再生之理。试设身处此。痛苦何如。何惜损太仓一粒。不以惠此耶。且均是人耳。我辈若托生非地。便是这等样子。幸得自足。又欲享丰席盛为子孙长久计。而眼前济人。一钱不舍。不知水火盗贼。疾病横灾。皆能令家业顿尽。小小福分。亦是天地庇之。岂一吝啬能致然哉。一旦无常。祗供子孙酒色赌荡之资。何如积德邀庇于天之为厚也。此理至明。直不思量到耳。 【 此会所费无多。结亦不难。眼前功德。宜急做。切勿错过。】

  高忠宪云。古语云。世闲第一好事莫如救难怜贫。而济人不在大费已财。但以方便存心。残羹賸饭。亦可救饥。敝衣败絮。亦可御寒。酒筵省得一二品。馈赠省得一二器。少置衣服一二套。省去长物一二件。存些赢馀。以济人急难。去无用可成大用。积小惠可成大德。此为善中一大功课。○罗惟德在甯国时。一日向刘寅喜动颜色曰。今日一大快事。寅问何事曰近贫宗族有数十人。以饥荒远来乞周庇。所有积蓄。施散几尽。家大人以上。及诸眷属无一人阻挠者。为是畅然耳。○兴化韩乐吾。家贫。遇荒年。典卖俱尽。止有米二升半有友绝食两日。告于韩。韩欲分半与之。妻曰明日何以自给。韩曰留之不过迟死一日耳。他死在今日。我尚可迟一日。何忍坐视。竟分与之。夜梦神曰。尔忘已救人。上帝喜。锡尔金一窖。在某处。明日往锄。果得金一窖。遂成富室。○今人好图利。暗算刻剥。勒索诱骗虽明知丧其良心而不顾。而世有自然之利。又有不怨之利。偏无人要取。何哉。所谓自然者。多积阴功。诸福自至。这一种利。是收之于天。尽力农事。加倍收入。这一种利。是取之于地。教子积善。后嗣昌大。这一种利。是取之于人。此三利正大光明。而人偏不要取。反取那多怨多争之利。真大愚也。

  暗室灯云。武冈州有一周姓者。衣食稍足。族寡丁弱。居舒杨两大族之中。是年岁荒冬寒。舒姓有乞儿冻死郊外。距周宅半里馀。周夜卧不知。天明舒姓见之。乃约匪徒以人命图诈。将报官。周惧。贿金五十两求息。十六人共分之。而地方无赖未得分者。又率众偕来恫吓。要金几百两。周无柰。往请

  关帝圣像。供于郊外。泣拜之。众惧而散。过数月。分银诸人内一人忽发狂。自来周门跪拜曰。我只分得银三两。但愿你明中去。暗中来云云。每日拜三次。数日而死。又一人继之。拜祝一如前样。连死七人。馀九人惧。愿退还原银。求周姓代为忏悔。周不允。十六人尽死。乡人无不惊恐。

  天人相感。报应分明。而世人犹是将信将疑。朦胧过去。不肯著力为善。著力去恶者。其病根大约有五种。一种是资质懦钝。识见庸愚。将要为善。畏首畏尾。将要改恶。欲舍不舍退缩不前。终成弃物。当思为圣为贤。只是一念。顶天立地。只此一身。但计善恶。不计祸福。则竖起脊梁。病根顿去。一种是今日不为。等待来日。此事不为。等待他事。当面看见。转背便忘。当思光阴有几。人命无常。一生懵懂。万事蹉跎。岂不可叹。则如坐针毡病根顿去。一种是未做善事。先是夸张。既做善事。要人称赞只逐虚名。毫无实意。当思积善之心。阴功最大。良贾若虚。盛德若愚。市恩邀誉。识者见鄙。则死心塌地。病根顿去。一种是偶济一人。便求福报。偶救一物。便求善应。举念贪怀。遇事冀幸。当思善积于已。福降于天。每以无心。方称阴骘。有为而为。俱属次等。则妄念消除。病根顿去。一种是有感而兴。有阻便废。有时而为。无端便辍。心谋不定。善行不坚。当思德以累积。功以崇隆。一念奋发。一念弃委。终身何补。毕世无成。则立著脚根。病根顿去。然此五种病根。只念为善降祥。为恶降殃。八字。则心志自定。气力自倍。一切沈疴。霍然而去。

附佐治果报法戒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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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公勉斋曰。职业清贵无如幕宾。名不列仕版。而与游者公卿大夫。身不膺民社。而所司者兵刑钱谷。其尊贵如是。责任又如是。使心术不正。行事苟且。则上误朝廷。中负东家。下累万民。所系岂浅鲜哉。总录善恶果报二十则于左。

  明夏云蒸。入山东济甯刺史幕。刺史年五十无子。蒸五十馀。仅一子。有血疾。每与刺史叹曰。我父子相依为命。而子血疾。寿必不永。刺史曰。我尚无子目下妾有孕。医曰。右手脉大。仍是女胎。柰何。未几地方旱荒。蒸劝刺史设法补救。焦心劳思。凡一切事关赈济。次第举行。陋弊悉除。饥民俱沾实惠。救活无算。越三月。刺史妾双生二子。喜谓蒸曰。我明是救荒报应。世言官与幕功过平分。先生报在何处。蒸曰。吾子血证。久不犯。岂不是报。刺史曰。此犹未显。买一婢送之。甫一年。亦双生二子。

  徐太史立斋。己亥状元。健庵。庚戌榜眼彦和。癸丑探花。同胞三及第。从古未有也。人称世德之报。其五世祖某公。为虞山严文靖公记室。时三吴大水。公具疏草。请赈济。文靖犹豫欲筮之。公属卜者。第曰吉。力请于朝。全活数百万人。

  无锡孙中丞永清。平叔宫保之父也。为诸生时。入广东布政使胡文伯幕中值土司争荫袭。相讦告。验之皆明时印玺。总督将拟以私造符信。比叛逆律当斩。株连尤众。公先具私稿。袖以见胡曰土酋意在承袭。无他志。岂宜妄从叛逆坐之。胡曰。是督抚意。且限迫。安能仓卒易稿。公乃出所具示之。胡读竟大喜陈于督抚从之。得活者二百馀人。及公巡抚广西时。安南诸大酋。莫黎郑阮各姓。相吞噬久矣。先是黎氏残莫氏。而据其国。其臣郑检寻篡之。阮惠复诛郑。并逐黎氏。乾隆闲。黎维祈叩关求内附。时福文襄总督两广。将议讨。公密陈曰。黎阮相吞噬。外夷之常。闻安南深慑天威。可以劝而服也。文襄然之。未几阮果悔罪自陈。乞效职贡。公以举人中书出掌封圻。常以未登甲科为憾。今平叔宫保。由词林。登制府。受美谥。宫保之子。又由进士出身。则公之贻谷也大矣。

  钱塘包棨。顺治辛卯中式。撤闱日主事见其年逾四十。长不满三尺。宛然稚子。谓人曰。其貌不扬。何修至此。知者曰。此天报之也。大军破绍兴时。或诬绅衿三十馀家叛逆。密揭贝勒。贝勒封寄抚军张存仁。揭偶堕地。棨为记室。拾而火之。张问棨。棨曰。火之矣。张大惊。棨请自解贝勒请死。自作解文。言童子包棨不识字。误焚文书。请治罪。贝勒见其短小。以为孩也。竟释之。三十馀家。得以不冤。其中式阴德所致也。

  范标。浙人。老于幕。识卓而性执。凡事据理行。每宾主意见不合辄辞去。年六旬。幕游陕西清涧县。有富宦打死佃户。宦赂清涧令八百金。标二百。嘱令和息完事。标谏曰。死者之冤不伸。问不过心。令意不决。标大声曰。我主宾受千金。饶其罪。恐阎王不爱千金。饶我宾主罪也。令悚然曰。我心亦打不过去。却其金。问宦抵偿。标一日辞幕归。梦神语曰。汝寿止六十有五。因却金伸冤。增一纪。后果七十七。无疾卒。

  武林刘某。博学通晓吏事。其友官于闽。聘刘为幕宾。时有富室。因奸致死一良妇。密将五百金嘱刘曰。果为末减。当更有酬。刘却之曰。明有王法。幽有鬼神。乃欲以此脱罪乎。亟白其友。论罪如律。刘在幕七年。虚公参酌。无一苟且情弊。友敬信之。其后家渐丰。子孙科甲蝉联。至今称盛。

  姚升阶。山阴人。幕游十馀年。无刻不以息事为念。偶罪一人行坐饮食。为之不快。真仁人也。子墟。乾隆壬申举人。肃州州同。告养归。时先生恭膺封典。与德配白首相庄。安养二十馀年。见长孙斌游庠。年八十馀。无疾卒。

  王某。旴江人也。为幕于长沙郡。郡多溺女宰牛恶习。王力劝禁止之。一夕梦神示以联曰。功及人畜。福报子孙。后果如此言。

  萧山韩其相。少工刀笔。久困场屋。且无子。绝意进取矣。雍正癸卯。在公安县幕。忽梦神人语曰。汝因笔孽多。尽削禄嗣。今治狱仁恕。偿汝科名及子。其速归。未以为信。次夜复梦。时已七月初旬。以试期不及对。神曰。吾能送尔。韩起急理归装。江行风利。八月初二日。竟抵杭州。以遗才入闱中式。次年果举一子。

  苏州陆某。少时。随师学刑名。见房科衙署。字纸抛散甚多。捐资办字篓数十。复于署内。立字炉。时时焚化。灰送入江。后入闱。梦神告曰。汝有心惜字。准予科名。榜发果中。 【 以上法录】

  杨询。性巧媚。善揣人意。以得其欢。丹阳尹杨开。性暴横。与询最厚。每事与谋。询明知其非。不敢忤。叹美而已。开于盛暑中杖吏。及囚系者四十馀人二人已死。询犹盛称其快。后询梦金紫者谴之曰。成杨开之恶者。汝也。应与同罪。数日二人先后皆以恶疾暴死。

  胡某。歙人。康熙间为秀水县刑名。盛夏独处楼中。一日薄暮。仆从闻楼头惨号声。急梯而上。见胡赤身仰卧。自刃其腹。刲肌肤如刻画。血被体。问之曰向客湖南某县。有妇与人私。夫被杀。妇首于官。吾恐主人罹失察处分作访拏详报拟妇凌迟。顷见金甲神率妇来刃吾腹。他不知也。号呼越夕而死。

  吴兴某。以善治钱谷有声。为当事某公所慢。会故人子。官浙中大僚。某讦其侵盗阴事。竟成大狱。狱甫定。某忽自啮其舌。溃烂而死。

  孙景溪言。作令吴桥时。所聘刑名友叶某者。才士也。一夕方饮酒。忽扑地气几绝。历二时而甦。次日斋沐。闭户书黄纸疏赴城隍庙拜毁。回署后无恙。越六日。又扑如前。请迁外寓。询其故曰八年前吾馆山东馆陶。有士人告恶少调其妻。当核稿时。欲专惩恶少。不必提妇对质。友谢某。谓此妇当有姿色。盍寓目焉。吾以法合到官。遂唤之。巳而妇投缳死。恶少亦坐法死。今恶少控于冥府。谓妇不死。则渠无死法。而妇之死。实由内幕之传唤。馆陶城隍庙关提质理昨具疏申剖谓妇被恶少所调。法合到官且唤妇之说。起于谢某。城隍神批准关覆。是以数日无恙。顷又奉提谓妇被调之后。夫已告官。原无意于死。及官传质审。始忿激捐生。而传质之意。在窥其色。非理其冤念虽起于谢某。笔实主于叶某。谢巳摄至。叶不容宽。吾必不免矣。遂移寓于外。越夕死。

  苏州某书记。游幕湖北。稍有蓄资。归里改业贸迁。嘉庆十八年夏。将之京师。暮抵山东境。下车忽扑。夜半方甦。急回车至扬州一佛寺。剃发为僧。信至家。子来省视。涕泣挽归。某泣曰。勿多事。若还俗无死所矣。因言是日道中。见二皂衣在车前。俄顷。即被摄去。至一处。堂上有巍坐者。见某到。拍案怒曰。汝在某县。敢妄杀人耶。辩无之。掷状下。则向所书某县擒获教匪。审明解营正法禀也。某曰。此诚某书。但系刑名所撰。当时亦疑其冤。始未肯书。后因东家逼迫发怒。谓即有罪过。余当之。且尔不书。终有人书也。乃为之书。堂上顾左右拏某某来。旋见捽二黑影至案前。类浓烟笼罩者。鬼卒持扇烟。约略露面目。则邑令与刑名友也。堂上呵问之。声呦呦然承伏如我所对。仍令捽之去。复顾左右曰。渠虽非起意。但明知数十生灵。无辜就戮。恋馆徇情。不以去就争之。亦难恕。宜何罪。左右曰。秋间付山东司可也。遂叱之出。正惊惶闲。见故友某。因述前事求拯救。某曰大难。惟速南返。投空门托身。或可免耳。吾今安敢归耶。卒死于僧。

  嘉庆初川陕楚三省教匪滋事。牧令多有以擒贼得功者。某县令。日冀升官。苦无机会。一日有报难民数十至城外者。令以为奇货。刑名赞成之。某强为缮。令迁官后。与刑名相继暴亡。

  乾隆末。闽省亏空之案。发于福州将军魁伦。盖镇闽日久。尽知其详。而司章奏者。为福州林某。文笔颇雄。敷陈详尽。奏入。立授魁为闽浙督使穷治其事。成大狱。逾年。林赴部谒选。见太傅朱文正公。林本门下士。于其来。厉色待之曰。魁某兴大狱。闻皆汝怂恿之。信乎。林力辩其无。且谓亏空于理应办。不料清查之决裂至此耳。公曰。汝代人捉刀。固应末减。若魁某之好杀。断无好结局也。无何。魁授四川总督。以教匪偷渡嘉陵江失机伏法。林选四川彭县。旋因事卒于边外。

  长沙吴志南。博古能文。尤工笔刀。家贫。屡困场屋遂就幕。人争延之。家渐裕。雍正壬子闱中文颇得意。将出号门。忽作失惊状。取磁碗掷破。持犀利者刺喉。鲜血淋漓。扑地而死。人皆谓刀笔害人之报。

  贵州某孝廉。为学幕。暗通关节。得多金。赴都入闱。梦神责曰。尔司文受赂。死期将至。犹望名耶。踉蹡归。客死于路。其资尽为仆有。

  朱酉生孝廉绶。在梁芷林中丞幕中。尝言其友叶某。在某学使署阅卷。有一卷甚佳。叶失手。污墨几半。学使见之。不知为叶所污也。竟置四等。叶恐学使怒其粗率。亦不为剖辨。后传闻考四等者自缢死。密访之。则其家甚贫。授徒糊口。自考四等。其徒尽散。不能自存。乃怨愤而成短计也。叶自是甚咎悔。后凡乡试两次。皆有所见。以污卷黜。遂不敢复应举。每语人曰。此余无心结冤。而衔恨尚如此。当日何难一言自认。为此生解免哉。 【 以上戒录】

杖疮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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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麝香 冰片 乳香 没药 大黄(各五钱)血竭 樟脑 共为末听用

  治杖伤 血竭(一钱)朱丹轻(二钱)白占(三钱)共为末糁上。一日夜。其肉四围生起。两日即平。

  刑曹案牍。多被殴后以伤风死者。在保辜限内。于律不能不拟抵。吕太常含晖。常刊一秘方 荆芥 黄蜡 鱼鳔(鱼鳔炒黄色各五钱)艾叶(三片)无灰酒一碗。重汤煮一炷香热饮之。汗出立愈。惟百日内不得食鸡肉。后生子慕堂。登进士。人以为刊方之报云。

本清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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