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臣注文选 (四部丛刊本)/卷第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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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五十三 六臣注文选 卷第五十四
梁 萧统 编 唐 李善 注 唐 吕延济 注 唐 刘良 注 唐 张铣注 唐 吕向 注 唐 李周翰 注 景上海涵芬楼藏宋刊本
卷第五十五

六臣注文选卷第五十四

  论四

   五等诸侯论善曰五等公侯伯子男也言古者圣王立五等以治天下至汉封树

    不依古制乃作此论 翰曰盖论其兴废利害之事也

    陆士衡

夫体国营治先王所慎善曰周礼曰惟王建国体国经野郑玄曰体犹分也汉书王嘉

曰王者代天爵人尤宜慎之创制垂基思隆后叶善曰典引曰慎命以创制论语比考

䜟曰以俟后圣垂基也然而经略不同长丗异术善曰左氏传楚芋尹无宇

曰天子有经略古之制也又北宫文子曰有其国家令闻长丗五等之制始于黄唐郡

县之治创自秦汉善曰汉书曰周爵五等盖千八百国而太昊黄帝后唐虞侯伯犹存至秦遂并

四海分天下为郡县前圣苖裔靡有孑遗者矣汉兴因秦制度以抚海内班固汉书述曰自昔黄唐经略万国三代损益降及

秦汉革刬五等制立郡县 铣曰黄谓黄帝也唐谓唐尧也五等之制自黄帝至于周室尚不改易至秦无道并吞天下列置

郡县西汉因秦之敝行而不攺也得失成败备在典谟善曰王命论曰历古今之得失验行

事之成败书序曰典谟训诰是以其详可得而言向曰详议也夫先王

知帝业至重天下至旷旷不可以偏制重不可

以独任善曰长杨赋曰恢恢帝业孙卿子曰国者天下之大器也重任也广雅曰旷远也任重必

于借力制旷终乎因人故设官分职所以轻

其任也善曰周礼曰设官分职以为民极 济曰天子任重必假借众贤之力因群贤之才所以分重而轻焉庶

事乃济也并建五长所以弘其制也善曰尚书曰外薄四海咸建五长 良曰五长

即五等也于是乎立其封疆之典财其亲踈之宜使

万国相维以成盘石之固善曰贾逵国语注曰裁制也裁与财古字通周礼曰凡邦

国小大相维汉书宋昌曰汉所谓盘石之宗 也 铣曰维连也盘石大石也言万国相连以固王室如大石之不可转动也

庶杂居而定维城之业善曰毛诗曰宗子维城无俾城坏而独斯畏也 向曰宗谓同

姓者庶谓异姓者言二者皆能定此连城盘石之业也又有以见绥丗之长御识

人情之大方善曰大方法也吕氏春秋曰凡耕之大方力者欲柔 翰曰绥安御理也知其

为人不如厚己利物不如图身善曰周易曰利物足以和义庄子曰爱人

利物之谓仁左氏传栾武子曰季孙图其身不忘其君也 济曰是人之情皆欲如此其为人君即不然也安上

在乎恱下为己在乎利人善曰孝经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左氏传邾子曰天生民

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 良曰安上谓安居于人上者谓君王也故易曰说以使

民民五臣本作人人忘其劳孙卿曰不利而利之不如利

而后利之利五臣本作利之利也 善曰周易兊卦之辞也孙卿子曰不利而利之不如利而后利之之利

也不爱而用之不如爱而后用之之功也利而后利不如利而不利者之利也爱而后用之不如爱而弗用者之功也利而不

利爱而不用也者取天下矣利而后利之爱而后用之者保社稷者也不利而利之不爱而用之者危国家者也 铣曰人已

失利而后利之不如在利之时因更利之则其利广矣可谓惠而不费也是以分天下以厚

乐而已得与之同忧飨天下以丰利而我得与

之共害善曰孟子谓齐王曰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赵岐曰古贤君乐则以己之乐天下同

之忧则以天下之忧与己共之如是未有不王者也郑玄仪礼注曰食劝强之也 向曰厚乐之事丰利之资与天下共分飨

则国之不理与诸侯同忧乃理矣危害与诸侯共除乃安也利博则恩笃乐远则忧

善曰吕氏春秋曰众封建非以私贤也所以博利博义也利博义博则无敌也毛诗曰忧深思远也 翰曰博广笃厚远

长也忧深谓忧天下之深也故诸侯飨食土之实万国受丗及

之祚矣五臣本无矣字 善曰杜预左氏传注曰享受也礼记曰大人丗及以为礼郑玄曰大人诸侯之谓也

向曰子孙相承不绝曰丗及祚福也夫然则南靣之君各务其治善曰论语子曰

雍也可使南靣包氏曰可使南靣者言任诸侯治之也 铣曰南靣之君谓诸侯也九服之民知有

定主善曰周书曰乃辨九服之国也 良曰九服天下也上之子爱于是乎生

下之体信于是乎结善曰周书文王曰周视民如子爱也礼记曰子庶民则百姓劝郑玄

曰子犹爱也礼记曰先王能修礼以达义体信以达顺郑玄注曰体犹亲也 济曰上之视人如爱己子下之信上情相连结

丗治足以敦风道衰足以御𭧂翰曰立诸侯若国理则足以共敦风化也

王室道衰则足以相援以御彊𭧂也故彊毅之国不能擅一时之势雄

俊之士五臣本作民字无所寄霸王之志善曰孟子曰彼一时也此一时也汉书宣

帝曰汉家本以霸王道杂也向曰言分理各定人无争也然后国安由万邦之思治

善曰毛诗序曰下泉思治也 铣曰言天子国安由邦诸侯思共治之谓各整治于国则天下皆安也主尊赖

群后之图身良曰诸侯谨敬以事天子则图身之本群后诸侯也譬犹众目营

方则天网自昶善曰目纲目也以喻诸侯天网以喻王室也营布居也老子曰天网恢恢踈而不失

吕氏春秋一引其网万目皆张广雅曰昶通也 济曰言诸侯理万邦则国安图身则主尊譬犹众网之目经营于四方开而

张之天下网遍故网通矣四体辞难而心膂获乂善曰四体亦喻诸侯心膂

亦喻王室也论语丈人曰四体不勤尚书穆王曰作股肱心膂 翰曰四体四支喻诸侯也辞去也膂背也心背以喻天子也

乂安也言诸侯能安四方以去其难而天子之国获安也善本无盖字三代所以直道四

王所以垂业也善曰论语子曰三代之所以直道而行也包氏曰三代夏殷周也礼记曰三王四代

唯其师郑玄曰四代谓虞夏商周也汉书武帝策诏曰属统垂业废兴何如 向曰三代夏殷周也但有三不闻有四今云四

者悮夫盛衰隆弊五臣本作敝字理所固有教之废兴系

乎其人善曰汉书韩安国曰夫盛之有衰犹朝之必暮礼记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䇿其人存则其政

举其人亡则其政息也 铣曰上教宽仁下人怀惠其化则兴行上政急下人怨其化则废故云系于人也愿法

期于必谅明道有时而暗善曰言法不可常愿故期在于必薄道不可常明故有时

而或暗以谕盛衰废兴抑唯常理也孔安国尚书传曰愿悫也娱万切左氏传浑罕曰君子作法于凉其弊犹贪杜预曰凉薄

也 良曰愿谨也谅明也言事明暗不常故丗及之制弊五臣本作敝字于彊御厚

下之典漏于末折善曰言诸侯丗及而盛彊其弊在于彊御而难制也毛诗曰曾是彊御言封建

逾礼而为害其漏在于末大而本折也周易曰剥上以厚下安宅左氏传楚子问申无宇曰国有大城何如对曰郑京栎实杀

曼伯宋萧亳实杀子游由是观之则害于国末大必折尾大不掉杜预曰折折其本也 济曰诸侯传丗之法敝于彊御而难

制谓其益盛而天子患之也厚封土地则失于末大而本折也言天子为本诸侯为末亦犹木末大而本小则本必折也漏失

侵弱之衅遘自三季善曰言诸侯秉权而王室侵弱斯乃遘自三季也班固异姓诸

侯王表序曰秦患周之败以为四夷交侵以弱见夺于是削去五等杜预左氏传注曰衅瑕隙也国语郭偃曰三季王之亡宜

也韦昭曰季末也三季王桀纣幽王也 翰曰遘起也三季谓殷周之末年天子无道则诸侯彊者侵弱此衅起自夏殷周之

末年陵夷之祸终于七雄善曰言七雄力政而王道因之陵夷汉书张释之曰秦陵

夷至于二丗天下土崩东京赋曰七雄并争 翰曰陵夷谓颓毁也七雄谓齐燕楚赵韩魏秦也言诸侯之道颓毁终于此时

昔者成汤亲照夏后之鉴公旦目涉啇人之

善曰夏后之鉴即殷鉴也毛诗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丗尚书曰尔唯旧人尔丕克远省尔知宁王若勤哉孔安国

曰目所亲见法之又明之也 良曰成汤周公亲见夏啇封建之事以为鉴戒也照见也涉历也文质相济

损益有物善曰春秋元命苞曰王者一质一文据天地之道天质而地文论语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

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物礼物也 济曰文质损益各以取其宜也物事也故五等之礼

本作体字不革于时封畛之制有隆焉尔者善曰吕氏春秋曰等

步畒封畛所以一之也小雅曰封畛界疆也 铣曰革攺也畛疆也尔者谓夏殷周也言成汤周公不改五等之体而立封疆

之制有盛于夏殷也岂玩二王之祸而暗经丗之筭乎善曰二王

谓夏殷也文子曰养生以经丗庄子曰未尝闻任氏之风俗其不可与经于丗亦远矣 向曰言成汤周公岂好夏殷二王之

祸不攺五等之法而乃暗于理丗之计乎盖圣王之道所宜然也玩好经理计筭也固知百丗非可

悬御善制不能无弊五臣本作敝字而侵弱之辱愈于

殄祀土崩之困痛于陵夷也善曰汉书徐乐上书曰何谓土崩秦之末叶也

是人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此之谓土崩家语孔子曰文武之祀无乃殄乎 翰曰悬远也御犹禁止也愈差也殄绝也

言周崇五等非暗经丗之计固知百丗非可远为禁止而虽善制必有衰敝盖否泰之数也且三代之末虽有侵弱之辱犹差

于覆宗绝祀也而秦去五等之制有土崩之困亦痛于周末陵夷之时也是以经始权其多

福虑终取其少祸非谓侯伯无可乱之符郡县

非致治之具也五臣本无也字 善曰毛诗曰经始灵台吴越春秋曰大夫种善图始范蠡善虑终

贾逵国语注曰权秉也尸子曰圣人权福则取重权祸则取轻 良曰是以理国之初者权宜之制其在多福思虑其终盖取

少祸岂谓立诸侯则不可乱置郡县则非政理哉盖取适于远图以安天下使守其分人知其主也经治始初也

国忧赖其释位主弱凭其翼戴善曰左氏传王子朝告于诸侯释位以间

王政又叔向语宣子曰文之伯也翼载天子加之以恭 铣曰天子有难则诸侯去位以谋王室使其安也王弱则凭诸侯以

为辅佐使不失其位也释去也翼戴犹辅佐也及承微五臣本无微字积弊五臣本作积其弊

室遂卑善曰新序曰及定王王室遂卑犹保名位祚垂后嗣善曰左氏传曰

名位不同班固汉书叙曰后嗣承序以广亲亲 良曰祚福也皇统幽而不辍神器否

而必存者岂非置势使之然欤善曰东京赋曰怨皇统之见替郑玄论语

注曰辍止也老子曰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为者败之 济曰言诸侯翼佐天子则虽王室道卑且使皇家之绪继而不止天子

虽遭否塞其政必存岂非诸侯置磐石之势使之然也统绪辍止也神器天子位也降及亡秦弃道

任术善曰史记曰啇鞅见秦孝公谓景监曰吾说君以帝王之道君曰吾不能待吾以彊国之术说君君大说

周之失自矜其得善曰言惩周以弱见夺自矜以力灭周也寻斧始于所

庇制国昧于弱下善曰弱下之术前王所弃秦以为是故谓之暗焉左氏传宋昭公将去群公子

乐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叶也若去之则本无所庇䕃矣葛藟能庇其本根故君子以为比况国君乎此所谓庇焉而纵寻

斧也贾逵国语注曰寻用也 翰曰同善注秦不封子弟亦如用斧继其所庇荫也秦所以不封诸侯将以弱其下此制国之

道实为暗昩也国庆独飨其利主忧莫与共害善曰国语曰晋国有庆未

尝不怡史记范雎曰主忧臣辱 良曰言秦独飨天下之利不封建子弟故国有忧难无人与之共除害也虽速

亡𧼈乱不必一道颠沛之衅实由孤善曰毛苌诗传曰速

召也毛诗曰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毛苌曰颠仆也沛拔也揭见根貎也汉书曰汉兴惩戒亡秦孤立之败也 向曰不必一道

谓不必由奢侈暴虐则颠沛之衅实由不封立所致也是盖思五等之小怨忘经

国之大徳知陵夷之可患暗土崩之为痛也

毛诗曰忘我大徳思我小怨 铣曰言秦徒知五等有陵夷之患心暗于土崩瓦解之势莫有助援可为痛也周之

不竞有自来矣善曰左氏传郑石㚟谓子囊曰今楚实不竞行人何罪又叔孙曰叔出季处有自来

矣 济曰竞彊也国乏令主十有馀丗善曰左氏传冶区夫曰为乏令主扬雄连珠曰

古之令主所以统天者不远焉尔雅曰令善也然片善勤王诸侯必应善曰论语子曰

片言可以折狱左氏传狐偃言于晋侯曰求诸侯莫如勤王也翰曰周室虽不彊然天下有一言勤于王事将欲匡正者诸侯

一朝振矜远国先叛善曰公羊传曰葵丘之会齐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国震之者

何犹曰振然也矜之者何犹莫若我也何休曰震矜色自美之貎也 向同善注故彊晋收其请

隧之图暴楚顿其观鼎之志善曰左氏传晋侯朝王王享醴命之宥请隧弗

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徳而有二王叔父之所恶也又曰楚子伐陆浑之戎遂至于雒定王使王孙满劳楚子问鼎之大小轻重

焉杜预曰示欲逼周取天下也 铣曰同善注收用也图谋也顿犹发也此二君并盛欲偪周而取天下岂刘项

之能窥关胜广之敢号泽哉善曰汉书沛公自武关入秦又曰羽至函谷关

使当阳君击关羽入至戏又曰胜广为屯长行至蕲西大泽郷胜自立为将军广为都尉 济曰言周室虽弱诸侯之彊然如

秦之大崩坏岂有汉高祖项羽之徒能窥视关中而陈胜吴广之辈敢发号于野泽哉言周无此事也借使秦

人因循周制虽则无道有与共弊五臣本弊作敝有而字

灭之祸岂在曩日善曰曩日谓土崩之祸也 翰曰假使秦能用五等之制虽其无道且有诸侯

共理其敝亦不见覆灭之祸在于昔日也汉矫秦枉大启侯王善曰班固汉书赞曰藩国

大者夸州兼郡可谓矫枉过其正矣毛诗曰大启尔宇为周室辅 向曰矫举枉敝也言汉室既兴举秦之敝法大开侯王之

国以封子弟也境土逾溢不遵旧典善曰东京赋曰规摹逾溢尚书曰旧典时式也

贾生忧其危晁错痛其乱善曰汉书贾谊曰夫国固有必相疑之势下数被其殃上

数爽其忧甚非所以安上而令下也又晁错曰诸侯之罪过削其支郡不如此宗庙不安也 铣曰贾谊上书云诸侯彊盛长

乱起姧此所以危国也晁错又恐诸侯盛以为乱乃劝景帝削诸侯土地是以诸侯阻其国家

之富凭其士民之力善曰阻恃也 良注同势足者反疾土狭

者逆迟六臣犯其弱纲七子冲其漏网善曰汉书贾谊曰大

抵彊者先反及淮阴王楚最彊则先反韩信倚胡则又反及贯高因赵资则又反陈豨兵精则又反彭越用梁则又反黥布用

淮南则又反卢绾最弱最后反然谊言八而机言六者贯高非五等卢绾亡入匈奴故不数之汉书曰景帝即位朝错说上令

削吴及书至吴王起兵诛汉吏二千石以下胶西胶东淄川济南楚赵亦皆反也 翰曰势足者谓地广兵足故为叛疾也土

狭者逆迟谓终怀逆心为其土狭势不足故为逆迟也 向曰六臣谓燕王臧荼韩王信淮阴侯韩信梁王彭越淮南王黥布

燕王卢绾等皆反七子谓吴王濞胶东王印楚王代赵王遂济南王璧光淄川王贤胶东王雄渠等亦谋反弱纲谓汉初纲纪

尚弱漏网谓孝景时法网踈宽也皇祖夷于黥徒西京病于东帝

皇祖高祖也南都赋曰皇祖止焉史记曰淮南王黥布反高祖自往击之布走高祖时为流矢所中行道病杜预左氏传注曰

夷伤也楚汉春秋曰下蔡亭长詈淮南王曰封汝爵为千乘东南尽日所出尚未足黔徒群盗所邪而反何也然黥当为黔汉

书曰吴王濞反削吴会稽豫章郡书至起兵反以𡊮盎为泰常使吴吴王闻盎来知其欲说𥬇而应曰我已为东帝尚谁拜不

肯见盎也 济曰黥徒黥布也西京谓景帝都西京也东帝吴王濞也是盖过正之灾而

非建侯之累也善曰班固汉书赞曰藩国大者跨州兼郡可谓矫枉过其正矣周易曰利用建侯行

师也 良曰言汉所以诸侯为乱者境土广大过于正典所以为灾非是建立诸侯以成累也然吕氏之

难朝士外顾宋昌䇿汉必称诸侯善曰汉书曰吕产吕禄自知背高皇

帝约因作乱朱虚侯使人告兄齐王令发兵西太尉勃丞相平为内应以诛诸吕齐王遂遂发兵又曰吕后崩大臣迎立代王

郎中令张武曰以迎大王为名实不可往宋昌曰群臣议非也内有朱虚东牟之亲外畏吴楚淮南琅邪齐代之彊故迎大王

大王勿疑也 翰曰吕氏将起祸难朝士大夫皆外顾迎代王立之而社稷是安此则诸侯所以为帝室之援也

至中叶忌其失节割削宗子有名无实天下旷

然复袭亡秦之𮜿矣善曰汉书曰诸侯小者淫荒越法大者睽孤横逆以害身丧国故文

帝采贾生之议分齐赵景帝用朝错之计削吴楚向曰逮及也有名无实谓有王侯之名实无其国矣是以五

侯作威不忌万邦新都袭汉易于拾遗也善曰成帝悉封

舅王谭王立王根王逢王啇时为列侯五人同日封故丗谓之五侯尚书曰臣作福作威害于而家凶于而国汉书曰封王莽

为新都侯袭犹取也汉书梅福上书曰昔高祖举秦如鸿毛取楚如拾遗 铣曰汉既割削宗子不封其土而使王氏作威万

邦无诸侯之忌故王莽袭逆易于拾遗物也光武中兴纂隆皇统而犹遵

覆车之遗辙养丧家之𪧐疾五臣本作侯字 善曰光武犹遵师前汉之失

也晏子春秋谚曰前车覆后车戒也尚书曰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丧也 良曰遵法也言光武即位又不封建子弟是遵覆车

之遗辙也覆车之迹既遵其必丧也故比之丧家𪧐疾不亦宜乎仅及数丗奸宄充斥

善曰尚书曰寇贼奸宄𮜿与宄古字通左氏传士文伯让子产曰以政刑之不修寇盗充斥也 济曰仅劣也言光武中兴劣

劣然至于数丗而奸宄之贼内外充斥充斥言多也卒有彊臣専朝则天下风

善曰彊臣谓梁冀之属也楚辞曰丗从俗而变化随风靡而成行一夫从横则城池

自夷岂不危哉善曰一夫谓董卓也汉书曰从恣意衡古横字也 翰曰从横谓乱也夷平也言一

夫为乱而城池已为寇贼所平岂不危哉为无诸侯之援故也在周之衰难兴王室放

命者七臣干位者三子善曰左氏传曰初王姚嬖于庄王生子颓有宠𫇭国为之师及

惠王即位取𫇭国之圃以为囿边伯之宫近于王宫王取之王夺子禽祝跪与危父田而收膳夫之秩故𫇭国边伯石速詹父

子禽祝跪作乱因苏氏秋五大夫奉子颓以伐王不克出奔温苏子奉子颓以奔卫卫师燕师伐周冬立子颓杜预曰石速士

也不在五大夫之数左氏传曰初甘昭公有宠于惠后惠后将立之未及而卒昭公奔齐襄王复之又通于隗氏王替隗氏颓

叔桃子曰我实能使狄遂奉太叔以狄师伐周大败周师王出适郑处于汜杜预曰甘昭公王子大叔带也又曰王子朝賔起

有宠于景王王崩子朝因旧官百工之丧职秩者与灵景之族以作乱单子逆悼王于庄宫以归杜预曰子朝景王之长庶子

悼王子猛也班固汉书述曰孝景莅政诸侯方命韦昭曰方放命不承天子之制七臣𫇭国边伯詹父子禽祝跪及颓叔桃子

賔起王命论曰暗于天位尔雅曰千求也三子子颓叔带子朝 向曰放命谓弃叛王命为逆也干乱也七臣一曰𫇭国二曰

边伯三曰石速四曰詹父五曰子禽六曰祝跪七曰苏子三子一曰子颓二曰叔带三曰子朝是皆为乱王室者也

王委其九鼎凶族据其天邑善曰嗣王恵襄悼也凶族三子也史记曰秦取

周九鼎宝器尚书曰肆予敢求尔于天邑啇 铣曰嗣王谓恵王襄王以三子之乱弃国出奔也委弃也凶族即三子也皆为

勃逆僣即王位以据王城也天邑谓王城也鼙震于阃宇锋镝流乎

绛阙善曰傅玄正都赋曰巍巍绛阙 济曰钲金声也鼙鼓也阃宇谓四方也镝兵锋也绛阙天子宫阙也言王室

微弱诸侯战争故令金鼓震动于四方而锋镝乱流于天子之宫室也然祸止畿甸害不

覃及天下晏然以治待乱善曰毛诗曰覃及鬼方苌曰覃延也难蜀父老曰及臻厥

成天下晏如也淮南子曰静以合躁治以待乱 良曰言周虽衰弱祸难至于近国患害不能延及于君也畿甸近国也晏安

也言天下安然以理丗而待危而赖诸侯扶持尚未至亡也谓惠襄之时也是以宣王五臣本作厉宣

于共和襄惠振于晋郑善曰史记曰周人相与畔袭厉王王出奔于彘召公周公二相

行政号曰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彘二相乃共立宣王又曰惠王即位卫师燕师伐周立子颓郑伯见虢叔曰盍纳王乎虢公

曰寡人之愿也同伐王城杀王子颓及五大夫又曰天王出居于郑避母弟之难也晋侯辞秦师而下右师围温左师逆王王

入于王城取太叔于温杀之杜预曰叔带襄王同母弟也 翰曰振起也岂若二汉阶闼暂扰

而四海已沸善曰阶闼暂扰谓王莽也 向曰言周封立诸侯而王室虽弱不至覆灭岂若二汉宫城

之内暂乱而四海已沸也阶闼宫城内也扰乱也孽臣朝入而九服夕乱哉

孽臣董卓也范晔后汉书曰何进私呼卓入朝以胁太后卓至遂废少帝为弘农王 铣曰九服天下也所以朝入夕乱者言

速也盖无所援助也远惟王莽篡逆之事近览董卓擅权之

际亿兆悼心愚智同痛善曰左氏传薳启彊曰孤与二三臣悼心失图 良曰亿兆谓

天下人也悼亦犹痛也然周以之存汉以之亡夫何故哉岂

丗乏曩时之臣士无匡合之志欤善曰圣主得贤臣颂曰齐侯设庭燎

之礼故有匡合之功论语子曰管仲相桓公一匡天下又曰桓公九合诸侯 济曰曩时谓周时也匡正也合谓合诸侯之众

以正天子之位也言汉朝岂无此人哉盖远绩屈于时异雄心挫于卑

势耳故烈士扼腕终委冦仇之手善曰左氏传刘子谓赵孟曰子盍亦

远绩禹功而大庇民焉阮瑀与孙权书曰大丈夫雄心能无愤发者也汉书曰燕齐之间万士瞋目扼腕 翰曰言汉所以亡

者岂无同时之臣匡合之志盖远大之功屈于时异谓时无诸侯可以共为援矣虽有雄壮之心欲正王室所见折挫者迫于

位贱而势卑人不威服其扼腕谓怒而捉手也委死也言烈士虽怒篡逆之人而终死于仇敌手也中人变节

以助虐国之桀善曰汉书张博书曰公卿变节史记王歜谓燕将曰今为君将是助桀为𭧂也 向

曰中庸之人不能坚守忠义或有变节以助𭧂虐之人矣桀谓其人𭧂虐比于夏桀也虽复时有鸠

合同志以谋王室善曰汉书曰王莽居摄翟义心恶之遂与刘璜结谋举义兵范晔后汉书曰董

卓以尚书韩馥为冀州刺史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馥等到官各举义兵讨卓 铣曰鸠聚也然上非奥

主下皆市人善曰汉书曰翟义立刘信为天子左氏传曰蔡公召子干子晳将纳之子干归韩宣子问

于叔向曰子干其济乎对曰难共有宠子国有奥主吕氏春秋曰驱市人而战之可以胜人之教卒也 济曰奥深也言非深

沈知人之主也师旅无先定之班君臣无相保之志善曰范晔后汉

书曰卓闻刘馥等兵起乃鸩杀弘农王 翰曰师旅兵众也班次也言下皆市人故兵众悉散则无鬭心何能有先定之次也

先定谓争勇于战而先定其乱是以义兵云合无救劫弑五臣本作杀字

善曰文子曰用兵有五诛暴救弱谓之义汉书班彪曰假号云合 向曰谓逆徒劫杀帝族也民望未

攺而已见大汉之灭矣善曰汉书曰莽闻翟义起兵乃拜王邑为虎牙将军以击义破

之于是莽自谓大得天人之助遂即真矣汉书 陈涉诈称公子扶苏从民望也 济曰人望谓望汉复安之心未改也

以诸侯丗位不必常全善曰公羊传曰诸侯丗位故国君为一体也全或为今非也

铣曰丗位谓子孙相传也言其子孙不必常有安全之势也昏主暴君有时比迹

本作迹字故五等所以多乱善曰唐子曰𭧂主暗君不可生杀范晔后汉书孔融荐谢该曰

该实卓然比迹前列今之牧守皆以官方庸能良曰庸用也虽或失

之其得固多故郡县易以为治夫德之休明黜

陟日用善曰左氏传王孙满曰德之休明尚书曰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 良曰言天子有休明之徳能申黜

陟之理日用于时也长率连属咸述其职善曰礼记曰千里之外设方伯五国以为属属

有长十国以为连连有帅尚书传曰古者诸侯之于天子五年一朝朝见其身述其职者述其所职也 翰同善注言皆奉天

子休明之德皆述其职也而淫昏之君无所容过善曰左氏传宋子鱼曰又用诸淫昏

鬼 向曰君谓诸侯也言虽淫昏递相防制故无所容过也何则其不治哉故先代

有以之兴矣铣曰递相防制既无容过何则不为理也故先代帝王有立诸侯而祚兴也

或衰陵百度自悖五臣本作勃字 善曰尚书曰不役耳目百度惟贞 翰曰言天子且或衰微

陵迟则百姓自乱法也苟且度法勃乱也鬻官之吏以货准才向曰鬻卖也货多者则高

官少者下位故云以货准才则贪残之萌五臣本作氓字皆如群后也

氓谓百姓言百姓贪残富盛皆如群后诸侯也后君也安在其不乱哉故后王有

以之废矣良曰后之帝王见其鬻官贪残之事或有废封五等者且要而言之五

等之君为己思治善曰民安己受其利故曰为己 济曰谓其为长久子孙计故谓必思理

郡县之长为利图物善曰物能利己乃始图之故云为利 翰曰谓其知不久居官故为

利而图于百姓之财也何以徴之盖企及进取仕子之常志

善曰企及进取奔竞以招誉礼记曰不至焉者企而及之史记苏秦说燕王曰忠信者所以自为进取者所以为人也 向曰

企羡也言羡及厚禄进而取之乃常志也修己安民良士之所希及善曰修己安民

积徳以厚下论语子曰修己以安百姓尚书咎繇曰在安民 铣曰希少也言少能及此事也夫进取之

情锐而安民之誉迟善曰郑玄礼记注曰情实也锐犹疾也 良曰锐利也

故侵百姓以利已者在位所不惮善曰安民誉迟不善侵之以利已郑

玄论语注曰惮难也 济曰惮惧也言众皆为之故不惧也损实事以养名者官长

所夙夜也五臣本无也字 善曰进取名速故损实事以求之列子曰范氏有子曰子华善养私名也 翰曰

实谓政化之美日以损之名谓虚誉之名日以养之此事皆夙夜为之而不止也君无卒岁之图

臣挟一时之志五等则不然知国为已土众皆

我民民安已受其利国伤家婴其病善曰说文曰婴绕也 向

曰此郡县长所为如此五等诸侯则不然故前人欲以垂后后嗣思其堂

善曰尚书曰若考作室子乃弗肯堂矧肯构 铣曰后嗣思继嗣于先君如先起其堂上构以木则成大厦之屋

为上无苟且之心群下知胶固之义善曰汉书王嘉上䟽曰孝

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苟且之意庄子曰待胶漆而固者是侵其徳者也范晔后汉书郑泰曰以胶固

之众当解合之𫝑 翰曰谓其知长久之计也胶固谓如胶漆之坚固也使其并贤居治则

功有厚薄两愚处乱则过有深浅善曰言八代同建五等而废兴

殊迹者譬并贤居治而功有优劣也言秦汉同立郡县而修短异期者譬两愚居乱而过有轻重也 向曰言使诸侯与郡县

并贤而理则诸侯以长久而功多郡县长以数易而功少若愚处乱则诸侯以累丗流惠过乃浅矣郡县长以侵人利己过则

然则五臣本有探字八代之制㡬可以一理贯善曰八代谓五帝三

王也然此八代异于辩亡各观文立义也崔寔政论曰今既不能纯法八代故宜参以霸政论语曰吾道一以贯之 良曰一

理谓合典则也秦汉之典殆可以一言蔽矣善曰论语子曰诗三百一言以

蔽之曰思无邪孔安国尚书传曰蔽断也 济曰秦弃先王之正道汉封土地之太广皆可一言蔽之也

   辨命论一首并序 善曰刘璠梁典曰孝标辨命论盖以自喻云

    刘孝标善曰孝标植根淄右流寓魏庭冒履难危仅至江左负材矜地自谓坐致云霄

     岂图逡巡十稔而荣惭一命因兹著论故辞多愤激虽义越典谟而足杜浮竞也 翰曰辨人

     死生穷通必有命也故因管辂以发此论

主上尝与诸名贤言及管辂善曰主上谓梁武帝也魏志曰管辂字公明平

原人也举秀才弟辰谓辂曰大将军待君意厚冀当富贵乎辂长叹曰然天与我才明不与我年寿恐四十七八间不见女嫁

男娶妇也是岁八月为少府丞明年二月卒年四十八叹其有竒才而位不达

时有在赤墀之下豫闻斯议归以告余善曰汉书梅福上书

曰愿涉赤墀之涂说文曰墀涂地也礼天子赤墀也余谓士之穷通无非命也

善曰庄子孔子谓子路曰圣人知穷之有命知通之有时临大难而不惧圣人之勇也故谨𫐠天旨

因言其致云尔善曰郑玄礼记注曰致之言至也 翰曰天旨谓天子意也臣观管

辂天才英伟珪璋特秀善曰郭璞曰孙子荆上品状王武子曰天才英博亮拔不群枹

朴子曰故侍郎周生恭远英伟名儒礼记曰珪璋特达枹朴子曰陆士龙士衡旷丗特秀超古邈今实海内之

名杰岂日者卜祝之流乎善曰墨子曰墨子北之齐过日者日者曰帝今日杀黑龙

于北方先生之色黒不可以北墨子不听史记有日者列传然则占候时日谓之日者司马迁书曰仆之先人文史星历近乎

卜祝之间也 济曰日者谓掌日月历数之任者卜祝谓主卜筮祭祝之辞也言辂之才器岂独此者之流乎而官

止少府丞年终四十八天之报施何其寡欤

史记曰司马迁曰天之报施善人何如哉然则五臣本无则字高才而无贵仕饕餮

而居大位自古所叹焉独公明而已哉善曰左氏传楚叔伯

曰夫有大功而无贵仕其人能靖者与有几又曰缙云氏有不才子贪于饮食冒于货贿天下之人以比三凶谓之饕餮

性命之道穷通之数夭阏纷纶莫知其辨

家语鲁哀公问于孔子曰人之命与性何谓孔子对曰分于道谓之命形于一谓之性王肃曰分于道始得为人也人各受阴

阳刚柔之性故曰形于一也庄子曰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

而莫之夭阏者司马彪曰夭折阏止也言无有折止使不通者也封禅书曰纷纶葳蕤郑玄仪礼注曰辨别也 良曰夭谓年

寿不长也阏止也言年可止住而不逝也纷纶言多也言人之所论者甚多也仲任蔽其源子

长阐其惑善曰范晔后汉书曰王充字仲任郑玄论语注曰蔽塞也论衡曰凡人有生死寿夭之命亦有

贵贱贫富之命命当贫贱虽富贵之犹涉患祸失其富贵命当富贵虽贫贱之犹逢福善离其贫贱今言随操行而至此命在

末不在本也司马迁字子长苍颉篇曰阐开也史记或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伯夷叔齐可谓善人而饿死七十子之徒仲尼

独荐颜渊为好学然蚤夭盗跖日杀不辜肝人之肉竟以寿终此其大彰较者也余甚惑焉者也 翰曰王充字仲任司马迁

字子长并言贫贱富贵夭寿皆有命不在贤愚也源本也谓一言可以蔽其本也阐开也谓开人心之所惑也至于

五臣本作褐字冠瓮牖必以悬天有期鼎贵高门则曰

唯人所召善曰七略鹖冠子者盖楚人也常居深山以褐冠故曰鹖冠礼记孔子曰儒者蓬户瓮牖论衡曰夫

命悬于天吉凶在乎时吴都赋曰高门鼎贵汉书贾捐之曰石显方鼎贵又于公曰少高大门令容驷马高盖车也左传闵子

骞曰祸福无门惟人所召 向曰瓮牖贫贱之居也褐冠贫贱之服也此言贫贱之命悬系于天必有其运鼎贵高门谓富贵

𫍢𫍢五臣本作喧异端斯起善曰蜀志曰孟光好公羊春秋而讥

呵左氏毎与来敏争此二义常𫍢𫍢讙咋裴松之曰𫍢音奴交切讙音诩𡊮切咋音祖格切论语子曰攻乎异端 铣曰𫍢𫍢

喧也谓言语喧繁不定貎萧远论其本而不畅其流子玄语其

流而未详其本善曰李萧远作运命论言治乱在天故曰论其本郭子玄作致命由己之论言吉凶

由己故曰语其流 济良注同尝试言之曰善曰荘子曰请尝试言之天无为以之清地无为以之宁

杜预左氏传曰尝试之也 翰曰事在𡨋昩理不可定故云试言之夫道生万物则谓之

道生而无主谓之自然善曰老子曰大道汜兮万物得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爱

养万物而不为之主王弼曰万物皆得道而生老子曰天法道道法自然 向曰任其生性故无主自然者物

见其然不知所以然同焉皆得不知所以得

庄子曰孔子观于吕梁见一丈夫谓孔子曰吾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命也张湛曰固然之理不可以智知知

其不可知固谓之命也庄子曰天下诱然皆生而不知其所以生同焉皆得而不知其所以得也 铣曰物之生也任夫自然

但见其形则不知其何以如此是由不见所生不知所至 济曰万物所生皆得其所亦不知何为得所也鼔动

陶铸而不为功庶类混成而非其力善曰周易曰鼔天下之动

者存乎辞韩康伯曰爻辞也爻以鼓动效天下之动也庄子肩吾谓连叔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将犹陶铸尧舜也孰肯

以物为事典引曰沈浮交错庶类混成 良曰道之无形则陶铸万物混而成之则不求功于万物矣既不见道形亦非以道

为力生之无亭毒之心死之岂虔刘之志善曰老子曰亭

之毒之盖之覆之王弼曰亭谓品其形毒谓成其质左氏传吕相曰芟夷我农功䖍刘我边陲 翰曰亭毒均养也虔刘杀也

皆任自然也坠之渊泉五臣本作深渊非其怒升之霄汉非其

善曰坠之渊泉鳞属也升之霄汉羽族也言各禀性不同非天之有恱怒也淮南子曰鸟鱼生于阴属于阳故鱼游

于水鸟飞于云夫鸟排虚而飞兽跖实而走蛟龙水居虎豹山处天地之性也翰曰皆亦任自然所为非道之有怒恱也

乎大乎万宝以之化确乎纯乎一作而不易

庄子曰形非道不生生非德不明荡荡乎忽然出勃然动万物从之乎又曰夫道覆载万物者也洋洋乎大哉庚桑楚曰夫春

气发而百草生正得秋而万宝成又楚狂接舆谓肩吾曰夫圣人之治也治外乎正而后行确乎能其事者而已矣司马彪曰

确乎不移易又曰道流而不明纯纯常常乃比于狂又曰吾爱其一成形而不化以待尽之也又曰性不可易命不可变 铣

曰荡广也宝物也确坚也纯厚也言道广大万物以之化生其理坚厚一作其化终不改易之也化而不易

则谓之命命也者自天之命也善曰吕氏春秋曰若命之不可易春秋元

命苞曰命者天之命也所受于帝行正不过得寿命也定于𡨋兆终然不变善曰祖台之论

命曰存亡寿夭咸定⿱冝八 -- 𡨋初魏文帝典论曰夫生之必死天地所不能变也 良曰⿱冝八 -- 𡨋昧也兆始也言命定之于𡨋昩之始不可

变易鬼神莫能预圣哲不能谋善曰西征赋曰生有修短之命位有通塞

之遇鬼神莫之要圣哲弗能预也触山之力无以抗倒日之诚弗能

善曰淮南子曰昔共工之力怒𧢻不周之山使地东南倾与高辛争为帝许慎曰昔共工古诸侯之强者也不周之

山西北之山也陆机吊魏武文曰夫以回大倒日之力而不能振形骸之肉 翰曰共工氏有力触不周山天维绝地柱折言

命运若来虽有此力无能抗捍鲁阳公与韩构战日将暮不胜鲁阳公至诚麾戈日为之退三舎言命将去虽此至诚不能感

留之倒谓却行也短则不可缓之于寸阴长则不可急之

于箭漏善曰淮南子 曰圣人不贵尺之璧而重寸之阴汉书曰漏刻以百二十为度韦眧曰旧漏昼夜共百刻哀帝

有短祚之期故欲増之也 向曰言人命短者不可缓运于寸阴之间长者又不可令急刻于箭漏之内也皆尽于自然箭谓

水中置竹簳水漏至刻以知其数也至徳未能逾上智所不免善曰孝经曰先王有

至德要道论语曰惟上智与下愚不移魏文帝典论曰夫生之必死贤圣所不能免也是以放勋之

丗浩浩襄陵天乙之时焦金流石善曰尚书尧典曰放勋钦明又帝曰

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天史记曰天乙立是为成汤吕氏春秋曰成汤之旱煎沙烂石楚辞曰十日并出流金铄石 铣曰言

尧之大水九年汤之大旱七岁岂不圣明乎盖天命也文公疐其尾宣尼绝其

善曰傅子曰周文王子公旦有圣徳谥曰文毛诗曰狼䟦美周公也狼跋其胡载㚄其尾毛苌曰㚄跲也㚄音致汉

书平纪曰追谥孔子曰宣尼公论语曰子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也 良曰言进退有难亦命也宣尼孔子也孔子在陈绝

粮亦命也颜回败其丛兰冉耕歌其芣音以 善曰薛君曰

芣苢泽写也诗人伤其君子有恶疾人道不通求己不得发愤而作以事兴芣苢虽臭恶乎我犹采采而不已者以兴君子虽

有恶疾我犹守而不离去也 济曰颜回年二十九而发白三十二而早死文子曰日月欲明浮云盖之丛兰欲茂秋风败之

冉耕谓伯牛也有徳行而有恶疾韩诗曰采苢伤夫有恶疾也诗云采采芣苢薄言采之芣苢臭恶草伤君子有恶疾道不通

夷叔毙淑媛之言子舆困臧仓之诉善曰崔玮七蠲曰三

王行化夷叔隐已古史考曰伯夷叔齐者殷之末丗孤竹君之二子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野有妇人谓之曰子义不食

周粟此亦周之草木也于是饿死曹植与杨修书曰有南威之容乃可以论于淑媛𫝊子曰昔仲尼既殁仲弓之徒追论夫子

之言谓之论语其后邹之君子孟子舆拟其体著七篇谓之孟子然子舆孟子之字也孟子曰鲁平公将出嬖人臧仓曰有司

未知所之敢请公曰将见孟子曰何哉孟子之后丧逾前丧君无见焉公曰诺乐正子见孟子曰克告于君君为来见也嬖人

有臧仓者沮君君是以不果来也孟子曰吾之不遇鲁侯天也臧氏之子焉能使予不遇哉 翰曰夷谓伯夷也叔谓叔齐也

毙死也淑媛妇人也诉毁也圣贤且犹若此而况庸庸者乎

大戴礼孔子曰所谓庸人者口不能道善言而志不邑邑此可谓庸人也冯衍显志赋曰独慷慨以远览兮非庸庸之所职

至乃伍贠浮尸于江流三闾沈骸于湘渚善曰史记曰子

胥自刭王乃取子胥尸盛以鸱夷之革浮之于江中楚辞渔父见屈原曰子非三闾大夫与汉书曰贾谊渡湘水为赋以吊屈

原扬雄反离骚曰钦子楚之湘累音义曰诸不以罪死曰累屈原赴湘死故曰累也 句同善注贾大夫沮

志于长沙冯都尉皓发于郎署善曰汉书曰贾谊为长沙王𫝊谊以谪去

意不自得又曰冯唐以孝著为郎中署长事文帝辇过问曰父老何自为郎也 铣同善注沮丧也长沙地名皓发白首也

君山鸿渐铩羽仪于高云善曰东观汉记曰桓谭字君山少好学遍治五

经光武即位拜议郎诏会议云台上问谭曰吾以䜟决之何如谭不应良久对曰臣生不读䜟问其故谭颇有所非是上怒曰

桓谭非法将去斩之谭叩头流血乃贳由是失旨遂不复转迁出𥙷六安太守丞之官意不乐道病卒周易曰鸿渐于陆许慎

淮南子注曰铩羽残羽也应璩与从弟书曰弋下高云之鸟向日言鸿飞自陆渐高以喻仕子也铩残也言其为帝所放而

死如残析羽翼于高云之中敬通鳯起摧迅翮于风穴善曰东观汉记曰冯

敬通少有淑傥之志明帝以为衍材过其实抑而不用遂塪𡒄失志以寿终于家淮南子曰鳯凰之翔至德也濯羽弱水暮宿

风穴许慎曰风穴风所从出 翰曰鳯起喻实徳也摧迅翮谓帝不用也此岂才不足而行

有遗哉善曰韩诗外传曰子路谓孔子曰夫子尚有遗行乎奚居之隐也 济曰上之所述圣贤遭其时难

或有不达而死岂是才不足而行有遗盖天命也近丗有沛国刘𤩽𤩽弟

并一时秀士也善曰萧子显齐书曰刘𤩽字子珪沛国人宋大明四年举秀才笃学

博通五经为安成王抚军行参军公事免自此不复仕永明初遇疾卒𤩽弟琎字子璥方𮜿正直文惠太子召琎入侍东宫毎

上事辄削草寻署射声校尉卒官吕氏春秋曰舜耕于历山秀士从之璥音境 良曰近丗谓齐朝𤩽则关西

孔子通涉六经循循善诱服膺儒行善曰范晔后汉书曰

杨震字伯起经明博览无不穷究诸儒为之语曰关西孔子杨伯起论语颜渊曰夫子循循然善诱人礼记曰回之为人也得

一善则拳拳服膺不失之矣又礼记有儒行篇 向曰言刘𤩽与震同故言关西孔子诱进也琎则志烈

秋霜心贞崑玉必亭亭高竦不杂风尘善曰范晔后汉书孔

融论曰凛凛焉皓皓焉其与秋霜崑玉比质可也西京赋曰状亭亭以岧岧郭璞游仙诗曰高蹈风尘外 铣曰昆山名出美

玉亭亭高貎也皆毓德于衡门并驰声于天地善曰周易曰君子以

振民毓徳毛诗曰衡门之下可以栖迟 翰曰衡门横木为门盖贫贱之居也而官有微于侍郎

位不登于执㦸相次殂落宗祀无飨因斯两贤

以言古则善曰荅客难曰官不过侍郎位不过执㦸尚书曰帝乃殂落孔安国曰殂落死也 向曰两贤𤩽琎

也言因此两贤不达故言古之典则也昔之玉质金相英髦秀达皆摈

斥于当年韫竒才而莫用善曰毛诗曰追琢其章金玉其相毛苌曰相质也又曰髦

俊也司马彪庄子注曰摈弃也马融论语注曰韫藏也 铣曰玉金所以比美君子质相言其形貎也摈斥犹弃置也

草木以共雕与麋鹿而同死膏涂平原骨塡川

谷堙灭而无闻者岂可胜道哉善曰楚辞曰愿激幸而有待兮𪧐莽与壄

草同死王逸曰将与百草俱殂落也论衡曰身与草木俱朽楚辞曰死日将至兮与麋鹿同坑檄蜀文曰肝脑涂中原膏液润

草野封禅书曰堙灭而不称者不可胜数也 翰曰其骨肉脂膏涂于平原填于川谷也 向曰言古者贤人遭摈斥死亡沈

灭而无闻于今岂可胜说哉何独载于典籍也此则宰衡之与皂隶容彭之

与殇子善曰尚书曰冡宰掌邦治毛诗曰实维阿衡左右啇王左氏传曰人有十等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列仙

传曰容成公者自称黄帝师见于周穆王能善补导之事发白复黒齿落复生事与老子同亦云老子师又曰彭祖殷贤大夫

历夏至啇末号年七百荘子南郭子綦曰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太山为之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之夭也 良曰宰衡

伊尹也言其贵也皂隶贱也容成公彭祖并长寿者殇子夭者也猗顿之与黔娄阳文

之与敦洽善曰孔丛子曰猗顿鲁之穷士也耕则常饥桑则常寒闻朱公富往而问术焉公告之曰子欲速富

当畜五牸乃适河东大畜牛羊于猗氏之南其滋息不可计以兴富猗氏故曰猗顿也皇甫谧高士传曰黔娄先生修清节不

求进于诸侯及终曽参来吊曰何以为谥妻曰以康为谥曽子曰先生存时食不充虚衣不盖形死则手足不敛傍无酒肉何

乐于此而谥为康哉淮南子曰不待脂粉西施阳文也许慎曰楚之好人也吕氏春秋曰陈有恶人焉曰敦洽仇麋推颡广颜

色如漆赭垂眼临鼻长 肘而𥂕股陈侯见而甚恱之高诱曰丑而有徳也 济曰猗顿冨者黔娄贫者阳文美女敦洽丑女

得之于自然不假道于才智善曰抱朴子曰圣人体天皆得之于自然庄子

曰古之至人假道于仁托𪧐于义者也 翰曰言上之所述贵贱寿夭富贫美丑之事皆得于自然岂假道于才智之理

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斯五臣本无其字斯之谓矣善曰论语

子夏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然命体五臣本作体命周流变化非一或先

五臣本有而字后𥬇或始吉五臣本有而字终凶或不召自来

或因人以济善曰周易曰同人先号咷后笑老子曰不召而自来𫝊子曰昔人知下相接之易故因人

以致人 良曰言人之运命亦有因人成者也交错纠纷回还倚伏非可以

一理徴非可以一途验而其道密微五臣本作微密寂寥

忽慌广无形可以见无声可以闻善曰子虚赋曰交错纠纷鹖冠子曰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思玄赋曰北叟颇识其倚伏抱朴子曰驽锐不可以一涂验筝琴不可以胶柱调也鬼谷子曰

即欲闻之贵密密之贵微西征赋曰寥廓忽恍文子曰道以无有为体视之不见其形听之不闻其声谓之幽𡨋管子曰视之

不见其形听之不闻其声而序其成谓之道也 铣曰忽慌不明貌言运命出于无穷动于幽暗不可以一理一途以为徴验

又不可以形声所闻见也必御物以效灵亦凭人而成象譬夫

王之冕旒任百官以司职善曰言性命之道虽系于天然其来也必凭人而御物譬

如天王冕旒而执契必因百官司职以立政文子曰徳仁义礼四者圣人之所以御万物也 良曰言人若托以运命而不求

于物不凭于人则运命或不相符也若乘物凭人或亦呈其灵象也御犹乘也 向曰冕旒天子服也言天子之命居旒冕之

尊须任百官以为主司之职乃成其命言人之运命或有相资而成象者亦如此焉而或者睹汤武

之龙跃谓龛五臣本作戡字乱在神功闻孔墨之挺生

谓英睿擅竒响善曰成汤武王也周易曰见龙在田又曰或跃在渊墨子曰夏桀时天乃命汤

于镳宫有神来告曰夏徳大乱往攻之予必使汝大戡之啇王纣时周武王则三神曰予既沈渍殷纣于酒徳矣攻之予必使

汝大戡之孔孔子墨墨翟也蔡邕陈太丘碑曰元方季方皆命丗挺生膺期持授 铣曰龙跃谓欲升天子位也戡胜也言或

有人不达运命见成汤武王征伐以取天子之位以为能胜乱敌者在于神武之功不由命也又以孔子墨翟有道徳挺生谓

其英智自擅其声亦非千年五百之运命也视彭韩之豹变谓鸷猛致人

爵见张桓之朱绂谓明经拾青紫善曰周易曰君子豹变其文蔚

礼记曰鸷虫攫搏不程其勇者郑玄曰鸷虫猛兽也孟子曰有天爵有人爵仁义忠信乐善不倦此天爵也公卿大夫此人爵

也汉书曰张禹字子文善说论语令禹授太子迁光禄大夫后赐关内侯范晔后汉书曰桓荣治欧阳尚书授太子为太子少

𫝊封关内侯礼记曰诸侯佩山玄玉而朱组绶苍颉篇曰绶绂也汉书夏侯胜曰士病不明经经术苟明其取青紫如俛拾地

芥 翰曰彭彭越韩韩信豹变者言其猛而有文也鸷执也言有达运命者见彭韩二人豹变为列土之王谓其执勇猛之道

以征伐得之也人爵则封王是也 良曰张禹桓荣以博学而至贵仕故不知命者见之谓明经青紫可俯拾而得也青紫贵

岂知有力者运之而趋乎善曰庄子曰夫藏舟于壑藏山于泽谓之固矣

然而半夜有力者负之而走其昩者不知也 济曰言皆是所禀受天道运转非必己能所至言汤武孔墨彭韩张桓皆天命

运转所为不必由己也故言而非命五臣有者字有六蔽焉尔善曰论语

子曰由汝闻六言六蔽矣乎然文虽出此故义则殊也请陈其梗槩古代切 善曰东京赋曰其梗

槩如此也夫靡颜腻理哆𠯠形之异

善曰楚辞曰靡颜腻理遗视𥌣些王逸曰靡致也腻滑也淮南子曰哆𠯠籧篨戚施丑也说文曰哆张口也音侈通

俗文曰𠯠口不正也史记唐举见蔡泽曰先生魋颜戚齃 铣曰靡颜腻理好貎也哆𠯠张口不正也顣頞鼻高貎也乃人形

之异朝秀晨终龟鹄千岁年之殊也善曰淮南子曰朝秀不知

晦朔许慎曰朝生暮死虫也生水上似蚕蛾养生要曰龟鹄寿千百之数注寿之物也 向曰朝谓日未出时晨谓日出时也

言朝秀之华至日出乃死龟鹄寿乃千岁故年之殊闻言如响智昏菽麦神之

辨也善曰史记曰淳于髠说邹忌趋出曰是人者吾语之微言五其应我若响之应声足人必封不久矣左氏传曰

程滑杀厉公荀罃士鲂逆周子于曰师而立之周子有兄而无惠不能辩菽麦故不可立杜预曰菽麦豆也豆麦殊形易别故

以之为痴者之候也 向曰闻言如响谓耳听也菽豆也辨别也同知三者定乎造化

荣辱之境独曰由人是知二五而未识于十其

蔽一也善曰淮南子曰大丈夫恬然无为与造化逍遥高诱曰造化天地也庄子曰定乎内外之分辨乎荣辱之

境左氏传叔兴曰吉凶由人史记齐威王使人说越曰晋楚斗越兵不起知二五而不知十也 铣曰三者谓形异年殊神辨

也且人皆同知此三者定之于造化而荣辱之间独云由人所得者是知两五之数未识其数之十也龙犀日

角帝王之表善曰朱建平相书曰额有龙犀入发左角日右角月王天下也 向同善注

目龟文公侯之相善曰孔丛子曰夫子适周见苌弘苌弘语刘文公曰孔子仲尼有圣人之表河

目而隆颡是黄帝之形貎也王肃家语注曰河目上下匡平而长也范晔后汉书曰李固貎状有竒表鼎角匿犀足履龟文后

为太尉 翰曰目上下正平曰河目龟文谓足有龟文也抚镜知其将刑压纽显其

膺录善曰蜀志曰蜀郡张𥙿晓相术毎举镜视靣自知刑死未尝不扑之于地左氏传曰初楚㳟王无冢适有宠子

五人无适立焉乃大有事于群望而祈曰请神择五人主社稷乃遍以璧见于群望曰当璧而拜者神所立也与巴姬密埋璧

于太室之庭使五人拜康王跨之灵王肘加焉子干子晢皆远之平王弱抱而入再拜皆压纽也 铣同善注星虹

枢电昭圣徳之符夜哭聚云郁兴王之瑞善曰春秋

元命苞曰大星如虹下流华渚女节梦意感生朱宣宋均曰华渚渚名也朱宣少昊氏诗含神务曰大电绕枢照郊野感符实

生黄帝汉高祖功臣颂曰彤云昼聚素灵夜哭国语曰兴王赏諌臣 向曰汉高祖时送徒郦山斩大泽之蛇有老妪夜哭曰

吾子白帝子为赤帝子所杀白帝子秦也赤帝子汉也汉高祖隐于芒砀山尝有聚云气如盖也郁气盛貎 翰曰大星如虹

下流华渚而生少昊帝舜母感枢星之精而生舜北斗第一星也电光也皆兆发于前期涣

汗于后叶善曰周易曰涣汗其大号 铣曰兆迹也言帝王之迹发于前期涣汗流布貎若谓驱

虎奋尺剑入紫微升帝道则未达窅𡨋之

情未测神明之数其蔽二也善曰尚书武王曰如虎如貔如熊如罴于啇郊

孔安国曰貔挚夷虎属也史记高祖曰吾提三尺剑取天下此非天命乎薛综西京赋注曰天有紫微宫王者象之曰紫微宫

淮南子曰源道者测窅𡨋之深吕氏春秋曰窅乎冥莫知其情王命论曰神明之祚可得而妄处哉 翰曰言自古帝王所兴

皆应天命符瑞若谓威猛之道可以取之乃入紫微升帝道是则未逹窅冥神明之数矣紫微帝宫也帝道帝位也

桑之里变成洪川历阳之都化为鱼鳖善曰吕氏春秋曰有

莘氏女子采桑得婴儿于空桑之中献之其君令烰人养之察其所以然曰其母居伊水之上孕梦有神告之曰臼出水而东

走毋顾明日视臼水出告其邻东走十里而顾其邑尽为水身因化为空桑故命之曰伊尹淮南子曰历阳淮南之县名今属

九江郡历阳中有老妪常行仁义有两书生告过之谓曰此国当没为湖妪视东城门有血便走上山勿反顾也自此妪数往

视门门吏问之妪对如其言东门吏杀鸡以血涂门明日妪早往视门有血便走上山国没为湖 良曰有侁氏女历阳为胡

人化为鱼鳖馀同善注楚师屠汉卒睢河鲠其流秦人坑

赵士沸声若五臣本作如字雷震善曰汉书曰项羽晨击汉大战彭城灵辟东睢水上大破

汉军多杀士卒睢水为不流战国䇿蔡泽谓应侯曰白起率数万之师越韩魏而败彊赵北坑马服屠四十馀万众流血成川

沸声如雷使秦业帝白起之势也论衡曰言有命者曰夫天下之大人民之众一历阳之都一长平之坑同命俱死未可怪也

命当溺死故相聚于历阳命当厌死故相积于长平也 济曰楚师谓项羽也鲠塡也火炎崑岳砾

石与琬琰俱焚严霜夜零萧艾与芝兰共尽虽

游夏之英才伊颜之殆庶焉能抗五臣本作亢字之哉其

蔽三也善曰尚书曰火炎昆冈玉石俱焚又曰弘璧琬琰在西序傅玄鹰兔赋曰秋霜一下兰艾俱落毛苌诗传

曰萧蒿也史记曰言偃吴人字子游孟子曰得天下之英才而教育之易曰颜氏之子其殆庶㡬乎王弼曰庶㡬于知㡬者也

 向曰砾瓦琰玉也零落也萧艾臭草也芝兰香草也游子游夏子夏有文学伊伊尹颜颜回也谓其知㡬也言运命所遭虽

文学之子知几之人亦何亢御也或曰明月之珠不能无颣夏后之

璜不能无考善曰淮南子曰夏后之璜不能无考明月之珠不能无颣高诱曰考不平也颣崩也 铣

曰颣瑕也璜美玉也故亭伯死五臣本作崔骃死骃音因于县长相如五臣本作长卿

卒于园令善曰范晔后汉书曰崔骃字亭伯窦宪为车骑将军辟骃为掾察骃高第出为长岑长骃自以

远去不得意遂不至官而归去于家汉书曰相如拜为孝文园令既病免家居茂陵而死才非不杰也

主非不明也而碎结绿之鸿辉残悬𥠖之夜色

抑尺之量有短哉善曰战国䇿应侯谓秦王曰梁有悬𥠖宋有结绿而为天下名器楚辞郑

詹尹曰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向曰悬𥠖结绿美玉也鸿润也若然者主父偃公孙弘

对䇿不升第历说而不入牧豕淄原见弃州部

设令忽如过隙溘死霜露其为诟耻岂崔

马之流乎及至开东阁列五鼎善曰汉书曰主父偃齐国临淄人也学长

短从横术家贫假贷无所得北游燕赵中山皆莫能厚客甚困乃上书阙下拜为郎至中大夫偃曰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则

五鼎烹耳又曰公孙弘淄川人也家贫牧豕海上太常上对诸儒太常奏弘第居下䇿天子擢弘对为第一后至丞相于是起

客馆开东阁以延贤士庄子曰賔放于郷里逐于州部又曰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楚辞曰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

为此态也汉诏曰公孙弘不幸罹霜露之疾说文曰诟耻也 良曰牧养也淄原地名 铣曰诟病也电照风

行声驰海外宁前愚而后智先非而终是善曰范晔后汉

书吴汉谓臧宫曰将军向者经虏处城下震扬威灵风行电照九州春秋阎忠说皇甫嵩曰今将军威德震本朝风声驰海外

将荣悴有定数天命有至极而谬生妍蚩其蔽

四也善曰应璩与曹元长书曰春生者繁华秋荣者零悴自然之数岂有恨哉孙子荆陟阳候诗曰三命皆有极

夫虎啸风驰龙兴云属善曰淮南子曰虎啸而谷风至龙举而景云属四子讲德论曰

风驰雨集 翰曰云从龙风从虎相感应也故重华立而元凯升辛受生

而飞廉进善曰史记曰虞舜名曰重华左氏传季孙行父曰昔高阳氏有才子八人苍舒𬯎敳梼戭大临

尨降庭坚仲容叔达天下之民谓之八恺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天下之民谓之八元

舜臣尧举八恺使主后土举八元使布五教于四方史记曰帝乙崩子辛立是为帝辛天下谓之纣尚书曰祖伊奔告于受孔

安国曰受纣也音相乱史记曰仲矞生蜚廉蜚廉生恶来父子俱以材力事殷纣 铣曰言善恶各从而见也然则

天下善人少恶人多暗主众明君寡而薰莸不

同器䲷鸾不接翼善曰庄子曰天下之善人少而不善人多法言曰圣君少庸君多杜笃吊

比干文曰暗主之在上岂忠谏之是谋家语颜回曰闻薰莸不同器而藏尧桀不共国而化以其类异也孙盛晋阳秋王夷甫

论曰夫芝兰之不与茨𣗥俱植鸾鳯之不与䲷鸮同栖天理固然易在晓晤西都賔曰接翼侧足 济曰熏香草也莸臭草也

䲷恶鸟鸾神鸟也鳯皇之类是使浑

于云台之上仲容庭坚耕耘于岩石之下善曰左氏传太

史克曰昔帝鸿氏有不才子掩义隐贼好行凶徳丑类恶物顽嚣不反是与比周天下之人谓之浑敦颛顼氏有不才子不可

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舎之则嚣傲佷明徳以乱天常天下之人谓之梼杌楚辞曰匆奔走以先后及前王之踵武东观汉

记曰诏贾逵入讲南宫云台使出左氏大义仲容庭坚八恺之二法言曰谷口郑子真不诎其节耕于岩石之下 良曰踵武

谓继迹也云台书府阁也言不才之子继迹于书府之上也仲容庭坚贤人也耕耘谓营农也谓废兴

在我无系于天其蔽五也善曰汉书董仲舒对䇿曰治乱废兴在于己非天降命不

可得反也彼戎狄者人靣兽心宴安鸩毒善曰戎狄谓魏也班固汉

书赞曰夷狄之人被发左祍人靣兽心左氏传管敬仲曰宴安鸩毒不可怀也 良曰信心怀恶以诛杀为

道德以蒸报为仁义善曰汉书曰匈奴其俗宽则射猎禽兽为生业急则人习战攻以侵

伐其天性也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小雅曰上淫曰蒸下淫曰报虽大风立于青

丘凿齿奋于华野比于狼戾曽何足喻善曰淮南子曰尧之

时窫窳九婴大风封豕凿齿修蛇皆为害尧乃使羿诛凿齿于畴华之泽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野上射十日

而下杀窫窳断修蛇于洞庭禽封豕于桑林高诱曰畴华南方地九婴水火为人害者北狄之地有凶水大风鸷鸟青丘东方

封豕大彘桑林汤祷旱地战国䇿张仪曰赵王狼戾无亲翰同善注言今戎狄比于昔日其狼戾恶逆曽何可喻

金行不竞天地版荡左带沸唇乘间电发善曰金行

谓晋也干宝搜神记程倚说石图曰金者晋之行也左氏传师旷曰吾骤歌北风歌南风不竞毛诗曰上帝版版毛苌曰柸晩

切又曰荡荡上帝郑玄曰荡荡法度废坏之貎也左带左祍也尚书四夷左祍罔弗咸赖王元长劝给虏书启曰息沸唇于桑

墟然齐梁之间通以虏为沸唇也魏志诏曰刘备孙权乘间作祸辨亡论曰电发荆南 铣曰不竞犹微弱也版荡乱也左带

戎狄之服也沸唇戎狄之语也言戎狄自晋微弱天地有乱乃乘此间隙如电之疾以为叛逆也谓刘聦之徒也

覆𤁄洛倾五都善曰东京赋曰溯洛背河左伊右𤁄于宝晋纪愍帝诏曰群邪作逆倾荡五都

先王之桑梓窃名号于中县善曰毛诗曰维桑与梓必恭敬止汉书高纪诏

曰秦徙中县之人南方三郡 济曰先王桑梓谓夏殷周之所居也窃名号谓为帝号也中县谓中国也与三皇

竞其萌五臣本作氓𥠖五帝角其区宇善曰韦昭汉书注曰萌民也孔安国尚书

传曰𥠖众也西京赋曰区宇乂宁种落繁炽充牣刃五臣本作仞神州善曰范晔后汉

书曰梁啇上表曰匈奴种类繁炽不可殚书子虚赋曰充仞其中者不可胜记河图曰昆仑东南地方千里名曰神州也 良

曰牣满也神州中国也呜呼福善祸淫徒虚言耳岂非否㤗

相倾盈缩递运而汨之以人其蔽六也善曰尚书汤曰天道

福善祸淫降灾于夏以彰厥罪周易曰㤗者通也物不可以终通故受之以否老子曰高下相倾淮南子曰孟春始嬴孟秋始

缩高诱曰嬴长也缩短也孔安国尚书传曰汨乱也 向曰古人云为善则福为乱则祸盖虚言矣是皆否泰之理盈缩之运

以及于此也然所谓命者死生焉贵贱焉贫富焉治乱

焉祸福焉此十者天之所赋也善曰论语子夏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论

衡曰凡人有死生夭寿之命亦有贵贱贫冨之命墨子曰贫富治乱各有天命不可损益吕氏春秋曰祸福之所自来众人以

为命焉知其所由之也 铣曰赋布也愚智善恶此四者人之所行也

五臣本无也字 善曰桓范丗要论曰遇不遇命也善不善人也夫神非舜禹心异朱

均才絓中庸在于所习善曰舜禹二帝也淮南子曰性命可说不待学问而合于

道尧舜文王也不可教以道不可喻以徳者丹朱啇均也夫上不及尧舜下不若啇均此教训之所喻也广雅曰絓止也胡卦

切贾谊过秦曰陈涉材能不及中庸论衡曰中人之性在所习习善为善习恶为恶 翰曰舜禹圣帝明王也丹朱尧子啇均

舜子皆愚暗人也言人有神非圣明又心不愚暗絓及中庸之性者事皆在于所习而成也是以素丝

无恒玄黄代起鲍鱼芳兰入而自变善曰言在所习也淮南子

曰墨子见练丝而泣之为其可以黄可以黑高诱曰闵其化也大戴礼曰与君子游苾乎如入兰芷之室久而不闻则与之化

矣与小人游臭乎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则与之化矣是故君子慎其所去就也 向曰言中庸之人逐物迁性有如素丝

无有𢘆色或玄或黄相间代而作或见臭好臭遇香好香随时而变鲍鱼臭也芳兰香也故季路学于

仲尼厉风霜之节善曰尸子曰子路东鄙之野人孔子教之皆为贤士王隐晋书曰应瞻为太守

人歌之曰威若风霜恩如父母楚穆谋于潘崇成弑五臣本作弑逆之祸

善曰左氏传曰楚子欲立王子职而黜太子啇臣啇臣闻之告其师潘崇曰能事诸乎不能能行大事乎曰能以宫甲围成王

王缢穆王立潘崇太子师 良同善注而啇臣之恶盛业光于后嗣仲

由之善不能息其结缨善曰楚之后业皆啇臣之子孙周易曰盛德大业至矣哉尚书

曰在今后嗣王左氏传曰卫浑良夫与太子入舎于孔氏之外圃欲劫孔悝而纳太子季子曰太子无勇若燔台半必舎孔叔

太子闻之惧下石乞孟厌敌子路以戈击之继缨子路曰君子死冠不免结缨而死杜预曰季子子路是也 铣曰啇臣则穆

王名也言恶者乃盛善者乃死也斯则邪正由于人吉凶在乎命

本有也字或以鬼神害盈皇天辅德善曰周易曰鬼神害盈而福谦尚书曰皇

天无亲惟德是辅故宋公一言法星三徙善曰宋景公有疾荧惑守心荧惑灾星心

宋之分野朝臣谓公曰可移祸于相公曰相股肱除心腹之疾置于股肱不可也曰可移于人公曰国无人何以为君可移于

岁公曰岁所以养人岁不登何以畜人是时荧惑乃退三舎延祚二十一年由景公之善言也荧惑谓执法之星故云法星也

 济注同殷帝自翦千里来云善曰吕氏春秋曰汤克夏四年天大旱汤乃以身祷于桑

林于是翦其发磨其手自以为牺用祈福于上帝雨乃大至淮南子曰汤之时旱七年以身祷于桑林之祭而四海之云奏千

里之雨至也若使五臣无若使字善恶无徴未洽斯义善曰因此而言则害盈辅

德其由影响若以善恶之理无徴故未洽乎斯义毛苌诗传曰洽合也 向曰谓宋公殷帝若为善无徴则未合此义此义谓

星退雨至也且于公门高五臣本作高门以待封严母扫墓以望

善曰汉书曰于定国父于公其门闾坏父老方共修之于公谓之曰少高大闾门令容驷马高盖车我理狱多阴德

未尝有所冤子孙必有兴者至定国为丞相封侯汉书曰严延年迁河南太守其母从东海来欲从延年腊到雒阳适见报囚

母大惊毕正腊己谓延年曰天道神明人不可独杀我不自意当老见壮子被刑戮也行矣去东海归扫除墓地耳后岁馀果

败 铣同善注此君子所以自彊不息也善曰言善恶有徴故君子庶㡬自彊而不

息也周易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彊不息如使五臣本作若使仁而无报奚为修善

立名乎斯径廷之辞也善曰若必为仁而无报何故修善而立名乎是不由命明

矣或为兹说者斯乃径廷之言耳庄子肩吾问于连叔曰秦有径廷不近人情焉司马彪曰径廷激遏之辞也 良同善注此

乃激过之辞矣径廷激过也夫圣人之言显而晦微而婉幽远

而难闻河汉而不测善曰此释圣人之言显晦难测也左氏传君子曰春秋之称微而显

志而晦婉而成章庄子市南宜僚见鲁侯曰南越有邑焉名建德之国君曰彼其道幽远而无人又肩吾问于连叔曰吾闻言

于接舆大而无当也往而不反吾惊怖其河汉而无极也司马彪曰极崖也言广若河汉无有崖也 翰曰婉柔也 济曰河

汉之水深广或立教以进庸怠或言命以穷性灵善曰此释不同

之所由也 向曰圣人立教有诗书礼乐以进中庸懒墯之人或言运命以至其性灵也怠懒穷至也积善馀

庆立教也善曰周易曰积善之家必有馀庆徐干中论曰北海孙翺云积善馀庆诱民于善路耳 向曰古人

所谓积善必有馀庆则有为善而见殃者此盖是先圣立教教人为善其实在命也鳯鸟不至言命

铣曰孔子曰鳯鸟不至河不岀图吾已矣夫此盖叹不遇圣君亦天命也今以其五臣本无其字片言

辩其要𧼈何异乎夕死之类而论春秋之变哉

善曰毛苌诗传曰蜉蝣渠略也朝生夕死庄子曰蟪蛄不知春秋也 向曰理之𡨋昧其或难知是非反复纷纶莫定今若以

片言辩之亦如朝生夕死之虫而论春秋寒暑之变其可及乎且荆昭德音丹云不卷

善曰左氏传曰有云如众赤鸟夹日飞三日楚子使问周太史曰其当王身乎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司马王曰除腹心之疾而

寘诸股肱何益不榖不有大过天其夭诸有罪受罚又焉移之遂弗禜 济同善注荆昭德音而气三日不灭也丹云则此赤

气也夫景公荧惑之灾则退三舎此则莫应何事同而福异也周宣祈雨珪璧斯罄

毛诗序曰云汉仍叔美宣王也诗曰圭璧既卒宁莫我听 良曰周宣王大旱祈雨罄尽珪璧于神明而雨不至岂不精诚汤

则有千里之云雨同为明君事则有异于叟种德不逮勋华之高善曰于叟于公

也种犹立也勋尧也华舜也言于公立徳不及尧舜而有后嗣定国贤而为丞相而尧则有愚子丹朱舜则有不肖子啇均也

翰同善注延年残犷未甚东陵之酷𭧂善曰说文曰犷不可附也

庄子曰伯夷死名于首阳之下盗跖死利于东陵之上也 向曰犷恶也严延年残恶亦未甚盗跖之酷𭧂而延年速先败也

而盗跖寿终东陵东陵谓泰山盗跖所居也𠝹为善一为恶均而祸福异其

流废兴殊其迹荡荡上帝岂如是乎善曰毛诗曰荡荡上帝下

民之辟 铣曰荡荡宽广貎帝天也诗云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善曰此释君子所以

自强也毛诗郑风也郑玄曰喻君子虽居乱丗不变攺其节度也 翰曰鸡鸣不失其时也虽风雨晦暝亦鸣不攺喻君子虽

居暗乱之丗其善不攺也故善人为善焉有息哉善曰尚书曰吉人为善惟日不

足家语孔子曰事君之难也焉可以息哉夫食稻粱进刍孤衣狐貉

袭冰纨善曰论语子曰食夫稻韩诗外传田饶谓鲁哀公曰黄鹄啄君稻粱国语曰刍豢㡬何论语子曰狐

貉之厚以居汉书曰齐地织作冰纨 向曰粱米也牛马食曰刍犬食曰豢狐貉谓以狐毛为裘冰纨素绮也观窈

眇之竒舞听云和之琴瑟此生人五臣本作此小人之所𠝹

急非有求而为也善曰长杨赋曰憎闻郑卫窈眇之声阮籍咏怀诗曰北里多竒舞周礼曰孤竹

之管云和之琴瑟 铣曰非求其荣利而后为之皆人情所必须也修道德习仁义敦孝

悌立忠贞渐礼乐之腴润蹈先王之盛则此君

子之所急非有求而为也然则君子居正体道

乐天知命善曰公羊传曰君子大居正荘子弇堈吊曰夫体道者天下之君子也郭象曰言体道者人之宗主

也周易曰乐天知命故不忧明其无可奈何识其不由智力善曰庄子曰知

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徳者能之王命论曰不知神器有命不可以智力求也 翰曰识穷达之理不由智力所致乃在

于命逝而不召来而不距生而不喜死而不戚

善曰庄子曰予恶乎知恱生之或非邪予恶乎知恶死之或是邪瑶台夏屋不能恱其

善曰尸子曰人之言居天下者瑶台九累而尧白屋楚辞曰冬有大夏王逸曰夏大屋也毛诗曰于我乎夏屋渠渠

向同善注土室编蓬未足忧其虑善曰尚书大传曰子夏曰弟子所授书于夫子

者不敢忘虽退而穷居河济之间深山之中作壤室编蓬户尚弹琴瑟其中以歌先王之风则可以发愤矣不充

五臣本作屈字于富贵不遑遑于所欲善曰礼记孔子曰儒有不陨获于贫

贱不充诎于富贵皇甫谧高士传黔娄先生妻谓曽子曰先生不戚戚于贫贱不遑遑于富贵论语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

岂有史公董相不遇之文乎善曰司马迁为太史公故曰史公迁集有悲不

遇赋法言曰灾异董相李𮜿曰董相江都相董仲舒也仲舒集有士不遇赋 翰同善注二人皆作不遇之赋以述其志然人

之贫贱富贵皆在天命岂假在此文乎



六臣注文选卷第五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