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臣注文选 (四部丛刊本)/卷第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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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十二 六臣注文选 卷第四十三
梁 萧统 编 唐 李善 注 唐 吕延济 注 唐 刘良 注 唐 张铣注 唐 吕向 注 唐 李周翰 注 景上海涵芬楼藏宋刊本
卷第四十四

六臣注文选卷第四十三

  书下

  与山巨源绝交书一首善曰魏氏春秋曰山涛为选曹郎举

    康自代康荅书拒绝因自说不堪流俗而非薄汤武大将军闻而恶焉 翰曰山涛为吏

    部郎欲举康自代康怨不知己故作此书自言不堪流俗而非汤武大将军闻而恶焉

   嵇叔夜

康白足下昔称吾于颍川吾常五臣作尝谓之知言

善曰称谓说其情不愿仕也惬其素志故谓知言也虞预晋书曰山嵚守颍川嵇康文集录注曰河内山嵚颍川山公族

父庄子曰狂屈竖闻之以黄帝为知言 铣曰山嵚为颍川太守时山涛谓嵚云康性行不堪职任惬康之志故以为知

然经怪此意尚未熟悉于足下何从便得之

善曰言常怪足下何从而便得吾之此意也 向曰经常尚犹也言常怪足下从何便得吾此心前年

从河东还显宗阿都说足下议以吾自代善曰晋氏

八王故事注曰公孙崇字显宗谯国人为尚书郎嵇康文集录注曰阿都吕仲悌东平人也康与吕长悌绝交书曰少知

阿都志力闲华每喜足下家复有此弟 济与善注同事虽不行知足下故五臣本无

不知之善曰言不知己之情 良曰不行谓不许也不知谓不悉我情也足下傍通

多可而少怪善曰言足下旁通众艺多有许可少有疑怪言宽容也周易曰六爻发挥旁通情也法言

曰或问行曰旁通厥徳李轨曰应万变而不失其正者唯旁通乎 翰曰傍通谓博通也多可言多有许可也少怪谓少

有怪责于人言宽容也吾直性狭中多所不堪偶与足下相

知耳善曰偶谓偶然非本志也尔雅曰偶遇也郭璞曰偶值也 铣曰直生谓不从物狭中谓不能容人也偶然相

知非本意也间闻足下迁惕然不喜恐足下羞庖人之

独割引尸祝以自助善曰庄子曰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 向曰间顷也

迁谓为大司马也惕惧也庖人割牲体之人也尸主也祝谓祭时读辞之人也言恐山涛羞为独割引我以为尸祝之助

手荐鸾五臣作銮刀漫之膻腥善曰毛诗曰执其鸾力以启其毛庄子北

人无择曰帝欲以辱行漫我高诱吕氏春秋注曰漫汗也 济曰荐进也銮刀上铃也漫污也膻亦腥也故具

为足下陈其可否吾昔读书得并介之人或谓

无之今乃信其真有耳善曰并谓兼善天下也介谓自得无闷也赵岐孟子章句

曰伯夷柳下恵介然必遍中和为贵 良曰并谓兼利天下也介谓孤介自守也言我昔读书得古人有如此者或谓无

之今信有耳谓涛兼利而己自守也性有所不堪真不可强今空语

同知有达人无所不堪外不殊俗而内不失正

与一世同其波流而悔吝不生耳善曰空语犹虚说也共知有通

达之人至于世事无所不堪言已不能则而行之也太玄经曰君子内正而外驯庄子曰与物委地而同其波周易曰悔

吝者忧虞之象也 翰曰强劝也空语谓虚说也言已不堪不可劝也虚说共知有通达之人于世事无所不堪也内谓

心也吝恨也言迹能同俗而心不失正道与时同流而悔恨不生者耳言闻有如是人也老子庄周吾

之师也亲居贱职柳下恵东方朔达人也安乎

卑位吾岂敢短之哉善曰史记曰庄子名周尝为蒙漆园吏列仙传曰李耳为周柱下史

转为守藏史论语曰柳下恵为士师汉书曰东方朔著论设客难已位卑以自慰喻孟子曰为贫仕者辞尊居卑又曰位

卑言高罪也 铣曰康读庄老之书故云师也贱职谓柱下史漆园吏柳下恵为士师东方朔为侍郎是安卑位岂敢短

之言不敢以四人居位下而非短之也又仲尼兼爱不羞执鞭子文无

欲卿相而三登令尹是乃君子思济物之意也

善曰庄子仲尼谓老聃曰兼爱无私仁之情也论语子曰富而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子张问令尹子文三仕为令

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 向曰兼爱谓兼物爱人羞耻也执鞭下士也子

文三为令尹无喜色三巳之无愠色是皆不欲富贵而屈身济物也所谓达五臣本有人字能兼

善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闷善曰孟子曰古之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

天下又曰柳下恵遗佚而不怨厄穷而不悯 济曰古人穷故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而不变其本志也穷塞不遇亦

澹然自得而不以为忧闷矣渝变也以此观之故尧舜之君世许由

之岩栖五臣作栖 善曰吕氏春秋曰昔尧朝许由于霈泽之中曰请属天下于夫子许由遂之箕山之下

张升反论曰黄绮引身岩栖南岳良曰尧舜为君于世许由隐于箕山子房之佐汉接舆

之行歌其揆一也善曰汉书曰上封良为留侯行太子少傅事论语曰楚狂接舆歌而过孔

子孟子曰先圣后圣其揆一也 翰曰张良字子房佐汉㓕秦项接舆隐者行歌不仕言尧舜子房安其兼并之善许由

接舆守其介特之志揆度也所安不同度之一也仰瞻数君可谓能遂其志

者也善曰贾逵国语注曰遂从也 铣曰数君尧舜已下也遂志谓遂本情也故君子百行

殊涂而同致循性而动各附所安善曰周易子曰天下同归而殊

涂一致而百虑淮南子曰循性而行或害或利论语䜟曰贫而无怨循性动也 向曰百行言多也君子之行所趣各殊

而同归顺性俱得其安也循顺也故有处朝廷而不出入山林而不

反之论善曰班固汉书赞曰山林之士往而不能反朝廷之士入而不能出二者各有所短 济曰言仕者

不出隐者不仕各有所短也且延陵高子臧之风长卿慕相如

之节志气所托不可夺也善曰左氏传吴子诸樊既除丧将立季札季札辞曰

曹宣公之卒也诸侯与曹人不义曹公将立子臧子臧去之遂弗为也以成曹君子曰能守节君义嗣也谁能奸君有国

非吾节也札虽不才愿附于子臧以无失节史记曰司马相如字长卿其亲名之大子相如既学慕蔺相如之为人更名

相如 良曰同善注言此二人志气所寄亦不可移夺改易也吾毎五臣本无吾字读尚子平

台孝威传慨然慕之想其为人善曰英雄记曰尚子平有道术为县

功曹休归自入山担薪卖以供食饮范晔后汉书曰尚子平隐居不仕性尚中和好通老易尚向不同未详又曰台佟者

字孝威魏郡人隐于武安山凿穴为居采药为业佟徒冬切史记太史公曰余读孔氏书想见其为人 翰曰尚长字子

平王莽时司徒王邑荐之固辞后遂入山隐也台佟字孝威采药自业隐于武安山终身不出慨息也康自言隐逸之志

故太息想慕二子为人也少加孤露母兄见骄不涉经学性复

五臣作疏懒筋驽肉缓铣曰踈慢懒墯也筋驽谓宽缓若驽马也头靣常一

月十五日不洗不大闷痒不能沐也每常小便

而忍不起令胞中略转乃起耳又纵逸来久情

意傲散简与礼相背懒与慢相成善曰孔安国论语注曰简略也

言性简略与礼相背也 向曰傲谓不恭言性简略与礼相违背而为侪类见宽不攻

其过又读庄老重増其放善曰放谓放荡 济曰侪辈宽纵攻击也庄老忘荣

辱齐是非故増放逸也故使荣进之心日颓任实之情转笃

此由禽鹿少见驯育则服从教制长而见羁则

狂顾顿缨赴蹈汤火善曰楚辞曰狂顾南行王逸曰狂犹遽也 良曰颓坠也任实谓用

本情也笃固驯扰育养羁击缨縻赴奔蹈蹋也虽饰以金镳飨以嘉肴逾

本作思长林而志在丰草也善曰毛诗曰茀厥丰草茀甫物切 翰曰镳马

衔也肴俎实也愈益也此康言少自宽纵长见羁束虽有荣禄终思遁逸阮嗣宗口不论人

过吾每师之而未能及至性过人与物无伤唯

饮酒过差耳善曰庄子仲尼谓颜回曰圣人处物不伤物者物不能伤也李尤盂铭曰饮无求辞

才以相娱荒沉过差可不慎与 铣曰师法至大差失也言每法嗣宗不论人过之事不能及之然嗣宗旷大之性过人

而不伤于物唯饮酒之后有过失至为礼法之士所绳疾之如仇幸

赖大将军保持之耳善曰孙盛晋阳秋曰何曽于太祖坐谓阮籍曰卿任性放荡败礼伤

教若不革变王宪岂得相容谓太祖冝投之四裔以絜王道太祖曰此贤素羸病君当恕之 向曰礼法之士谓何曽也

阮籍在司马文王坐时居母丧饮酒食肉曽曰卿任性放荡败礼伤教冝投之四裔文王曰此子素羸卿其忍之文王时

为大将军言为何曽以礼法纠绳如仇雠也五臣作吾字不如嗣宗之贤而有

慢弛之阙善曰资材量也济曰弛缓阙失也又不识人情暗五臣本作暗字

于机宜无万石之慎而有好尽之累善曰汉书曰万石君石奋

长子建为郎中令奏事事下建读之惊恐曰书马者与尾而五今廼四不足一获谴死矣其为谨慎虽他皆如是又曰建

奏事于上前即有可言屏人乃言极切至廷见如不能言者好尽谓言则尽情不知避忌 良曰机者事之微也冝事也

石奋有子四人仕皆至二千石并父为万石父子皆以谨慎著名康言我遇事便发不能忍慎如万石也好尽谓好尽发

人之事机是以为累也久与事接疵衅日兴虽欲无患其可

得乎又人伦有礼朝廷有法自惟至熟有必不

堪者七甚不可者二卧喜晩起而当关呼之不

置一不堪也善曰东观汉记曰汝郁再徴载病诣公车尚书敕郁自力受拜郁乘辇白衣诣止车门台

遣两当关扶郁入拜郎中 翰曰疵病衅瑕伦理熟审也言我久与人事相接则瑕衅日起岂得无患乎又加礼法自思

至审必有不堪也 铣曰不堪不可皆不中任用也汉置当关之职欲晓即至门呼人使起言康晩起为吏呼之不放置

抱琴行吟弋钓草野而吏卒守之不得妄动

二不堪也危坐一时痹不得摇性复多虱

搔无巳而当裹以章服揖拜上官三不堪

善曰管子曰少者之事先生出入恭敬如有宾客危坐向师颜色无忤说文曰痹湿病也俾利切 向曰弋⿰纟𨈡射也

痹湿病也裹犹著也章服冠衣也上宫尊臣也素不便书不喜作书而人间

多事堆案盈机不相酬荅则犯教伤义欲自勉

强则不能久四不堪也济曰堆满也机亦案也教礼教义名义也不喜吊

丧而人道以此为重已为未见恕者所怨至欲

见中伤者善曰言人于已为未见有矜恕之者而才有所怨乃至欲见中伤言被疾苦也 良曰言不为

人所矜但多怨者及有欲中伤者虽瞿五臣作惧字久具切然自责然性不可

善曰班固汉书恵帝赞曰闻叔孙通之諌则瞿然晋灼曰瞿音句翰曰惧然自惊䇿也化谓改变也欲降

心顺俗则诡故不情善曰新序卜偃谓晋侯曰天子降心迎公周书曰饰貌者不情 铣

曰诡诳也言欲下意顺人则为诳之道情不愿为亦终不能获无咎无誉如

此五不堪也善曰周易曰括囊无咎无誉 向曰咎凶也誉美声也不喜俗人而

当与之共事或宾客盈坐鸣声聒耳嚻尘臭处

千变百伎五臣作技在人目前六不堪也善曰杜预左氏传注曰聒諠也

济曰言与流俗同事则不奈此喧聒尘臭𠆸巧之物在于前也心不耐烦而官事鞅

掌机务纒其心世故繁其虑七不堪也善曰毛诗曰或栖迟

偃仰或王事鞅掌尚书曰一日二日万机 良曰鞅掌众多貌机事纒绕故事也言事繁于思虑也又每非

汤武而薄周孔在人间不止此事会显世教所

不容此甚不可一也翰曰汤与武王以臣代君故非之周公孔子立礼使人浇竞故薄之

言非薄不止则必会明于世则为礼教之人不容我也刚肠疾恶轻肆直言遇

事便发此甚不可二也铣曰刚肠谓彊志也肆放也言见患便道不能慎言也

促中小心之性綂此九患不有外难当有内病

宁可久处人间邪向曰綂理也九患谓上七不堪二不可言我以褊狭之心理此数患纵免

外祸亦当内病也又闻道士遗言饵术黄精令人久寿意

甚信之善曰苍颉篇曰饵食也本草经曰术黄精久服轻身延年 济曰道士谓得道之士也饵食也术黄

精药名也游山泽观鱼鸟心甚乐之一行作吏此事

便废安能舍五臣本作舍字其所乐而从其所惧哉夫人

之相知贵识其天性因而济之良曰行往也惧谓畏上不喜之事天性本

禹不偪伯成子高全其节也善曰庄子曰尧治天下伯成子高立为诸

侯尧授舜舜授禹伯成子高辞为诸侯而耕禹往见之则耕在野禹趋就下风而问焉子高曰昔尧治天下不赏而民劝

不罚而民畏今则赏罚而民且不仁徳自此衰刑自此立后世之乱自此始矣耕而不顾 翰曰同善注禹曰难化矣乃

不偪之是全节也仲尼不假盖于子夏䕶其短也善曰家语曰孔子将

行雨无盖门人曰商也有焉孔子曰商之为人也啬短于财吾闻与人交者推其长者违其短者故能久也王肃曰短𠫤

啬甚也 铣曰孔子将出而天雨门人曰商有盖请假焉孔子曰商为人短于财吾闻与人交者推长而违短故久吾非

不知商有盖恐不借而彰其过也䕶助也近诸葛孔明不偪元直以入蜀

善曰蜀志曰颍川徐庶字元直曹公来征先主在楚闻之率其众南行亮与徐庶并从为曹公所追破庶母见获庶辞先

主而指其心曰本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寸乱矣无益于事请从此别遂诣曹公魏

略曰庶名福 向曰同善注且先主许之言孔明不偪者谓孔明奉先王之命亦不逼留之孔明亮字也元直庶字也

华子鱼不强㓜安以卿相善曰魏志曰华歆字子鱼平原人也文帝即位拜相

国黄初中诏公卿举独行君子歆举管宁帝以安车徴之又曰管宁字㓜安北海人也华歆举宁宁遂将家属浮海还郡

诏宁为太中大夫固辞不受 济曰强劝勉也同善注此可谓能相终始真相

知者五臣无者字也足下见直木五臣本有必字不可以为轮曲

五臣本有必字不可以为桷盖不欲以枉其天才令得

其所也故四民有业各以得五臣本作其字志为乐善曰管子

曰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 良曰谓上禹仲尼诸葛亮华歆是识其性而首末相知也天才谓质性直者不可曲

任曲者不可直任轮辋也桷椽也四民士农工商也言为者各乐其得志唯达者为能通之

五臣本有似字足下度内耳不可自见好章甫强越人

以文冕也善曰庄子曰宋人资章甫而适越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司马彪曰敦㫁也章甫冠名也

翰曰言人各有所乐唯达者可知故云度内耳章甫殷冠也越国之人㫁发为饰不用文冕岂可以己好而强使著之言

此喻不好爵禄也五臣作自以嗜臭腐养鸳雏以死䑕也善曰庄子

曰恵子相梁庄子往见之或谓恵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于是恵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名

鸳雏子知之乎夫鸳雏发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而不止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于是鸱得腐䑕鸳雏过之仰天而

视之曰吓今子欲以子国吓我邪 铣曰鸳雏鳯也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岂可以已嗜臭烂而以死䑕养鸳雏言此

讥涛吾顷学养生之术方外荣华去滋味游心

于寂漠以无为为贵纵无九患尚不顾足下所

好者善曰高诱吕氏春秋传曰外犹贱也庄子曰夫恬惔寂寞虚无无为此天地之平而道徳之笃也 向曰

术法也外疏也滋味美味也寂漠安静也无为无事也言我好养生疏荣华纵无九患亦不顾足下所好荣华也

有心闷疾顷转増笃私意自试五臣本有必字不能堪

其所不乐善曰言已所不乐之事必不能堪而行之 济曰顷时已来疾病増笃自度必不堪已所不乐

之事自卜已审若道尽涂穷则已耳足下无事

冤之令转于沟壑也善曰左氏传曰侍者谓楚王曰老而无子知挤于沟壑矣 良曰言

我自决以审定也道尽涂穷谓死也冤犹枉屈也沟壑坑也吾新失母兄之欢意

常凄切女年十三男年八岁未及成人况复多

病顾此悢悢如何可言善曰晋诸公谱曰康子劭王隐晋书曰劭字延祖国

语曰晋赵武冠见韩献子献子曰戒之此谓成人郑玄礼记注曰女子以许嫁为成人广雅曰悢悢悲也 翰曰欢爱也

悢悢悲恨也今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时五臣本作时时与亲

旧叙五臣本有离字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

志愿毕矣足下若嬲之不置不过欲为官得

人以益时用耳足下旧知吾潦倒麤疏不切事

情自惟亦皆不如今日之贤能也若以俗人皆

喜荣华独能离之以此为快此最近之可得

有而言耳善曰嬲擿娆也音义与娆同言俗人皆喜荣华而已独能离之以此为快此最近已之情可得

言之耳 向曰嬲恼置止也言恼我不止欲为官求人益国利时也我则疏缓又不如当代贤能矣子言俗人皆喜荣华

我独以离荣为快此最近我情也可得言耳然使长才广度无所不淹而

能不营乃可贵耳善曰郑玄礼记注曰淹复渍也 济曰若取其大度量之人无所不包而

又不求富贵乃可重也言我则多病非为有大才也若吾多病困欲离事自全

以保馀年此真所乏耳善曰言已离于俗事以自安全保其馀年此乃真性之所

乏耳非如长才广度之士而不营之 良曰言我以病困离俗自全真性之所乏短不同长才广度之士而不营求

可见黄门而称贞哉若趣欲共登王涂期于

相致时为懽五臣本作欢字益一旦迫之必发其狂疾自

非重怨不至于此也翰曰黄门阉人也本绝阳道岂是贞哉趣急也王涂天子殿陛也相

致谓其职任也是时必以为欢悦相益也迫偪也言烦事偪则发狂病也野人有快炙背而

美芹子者欲献之至尊虽有区区之意亦已疏

善曰列子曰宋国有田父常衣湿黂至春自暴于日当尔时不知有广夏隩室绵纩狐貉顾谓其妻曰负日之暄人

莫知之以献吾君将有赏也其室告之曰昔人有美戎菽甘枲茎芹萍子对乡豪称之乡豪取尝之蜇于口惨于复众哂

之李陵书曰孤负陵区区之意 铣同善注快喜也言虽有爱心而远于事理区区爱也愿足下勿似

之其意如此既以解足下并以为别嵇康白

解谓解足下举我之意也

   为石仲容与孙皓书一首善曰臧荣绪晋书曰石苞字仲

    容太祖辅政都督扬州诸军事进位征东大将军又曰太祖遣徐劭孙郁至吴将军石苞

    令孙楚作书与孙皓劭至吴不敢为通五臣注同

    孙子荆

苞白盖闻见机五臣作几而作周易所贵小不事大

春秋所诛善曰周易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左氏传曰楚于伐郑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国无

信兵乱日至亡无日矣 良曰几者事之微也贵重也诛讨也馀同善注此乃吉凶之萌兆

荣辱之所由兴五臣作生也是故许郑以衔璧全国

曹谭以无礼取灭善曰左氏传楚子围许蔡侯将许僖公见楚子于武城许男靣缚衔璧楚

子问诸逄伯对曰昔武王克殷微子启如是王亲释其缚礼而命之使复其所楚子从之又曰楚子围郑克之郑伯肉袒

牵羊于楚以逆王曰其君能下人退三十里而许之平又曰晋公子重耳奔狄及曹曹共公闻其骈胁欲观其裸浴薄而

观之及即位晋侯围曹又曰齐桓公之出也过谭谭不礼焉及其入也诸侯皆贺谭又不至冬齐师灭谭谭无礼也 翰

曰兆见也言吉凶荣辱在于见机也馀同善注又曰郑伯非衔璧然以同降故连用之载籍既记其

成败古今又著其愚智矣不复广引譬类崇饰

浮辞善曰郑玄孝经注曰引譬连类尚书序曰翦截浮辞 铣曰载籍谓史籍也著明也成智谓许郑也败愚

谓曹谭也浮虚也言史籍所记非饰虚辞也苟以夸大为名更丧忠告之

五臣有也字今粗论事势以相觉悟昔炎精幽昧历

五臣作历数将终善曰论语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无自辱焉东观汉记曰汉以炎精布耀或幽而光

尚书曰天之历数在尔躬 向曰夸奢丧失粗麤悟明也汉火徳故云炎精幽昧谓暗乱无道也历数录籍也终尽也

桓灵失徳灾衅并兴豺狼抗爪牙之毒生人陷

五臣作涂炭之艰善曰孝桓孝灵汉二帝也汉书诏策曰大禹能亡失徳汉书杜文谓孙宝曰豺

狼当路尚书曰夏有昏徳民坠涂炭荼与涂古字通用 济曰言桓灵失道灾衅并起也豺狼恶兽喻乱贼也抗张毒害

涂泥炭火也言百姓皆如陷于火而难苦也于是九州绝贯皇纲解纽

周礼曰职方乃辨九州之国使同贯利荅宾戏曰廓帝纮恢皇纲 良曰贯纲也纽结也言九州之事㫁绝而皇王纲纪

解其结也四海萧条非复汉有太祖承运神武应期

善曰春秋纬曰五徳之运各象其类宋均曰运箓运也周易曰古之神武不杀者夫河图闿苞受曰弟感苗裔出应期

翰曰四海四方也萧条空速貌太祖魏武帝也言太祖有神武之徳而应期代汉运也征讨暴乱克

宁区夏善曰尚书曰用肇造我区夏 铣曰暴乱谓袁绍董卓之徒克能宁安也协建灵符

天命既集善曰曹植大魏篇曰大魏应灵符天禄乃始毛诗曰有命既集 向曰协同也灵符谓神灵之

瑞符也集会也言天命与人心相会也遂廓洪基奄有魏域善曰曹植魏徳论曰武创

洪基克光厥徳毛诗曰奄有四方 济曰廓开洪大域国也土则神州中岳器则九

鼎犹存善曰河图括地象曰昆仑东南地方五千里名曰神州中有五岳地图帝王居之左氏传王孙满曰

成王定鼎于郏鄏史记曰秦取周九鼎 良曰神州洛阳也中岳嵩山也九鼎九州之金铸鼎也存在也鼎可烹故云器

世载淑美重光相袭固知四隩之攸同天下

之壮观也善曰国语祭公谋父曰奕世载徳尚书王曰昔我君文王武王宣重光新序孔子曰圣人虽生

异世相袭若规矩尚书曰九州攸同四隩既宅封禅书曰此事天下之壮观也 翰曰载则淑善也重光谓文帝也袭因

也四隩四方也攸所也壮观谓壮大观望也公孙渊承藉父兄世居东裔

善曰魏志曰公孙度字叔济本辽东襄平人度知中国扰攘自立为辽东侯度死子康嗣位康死子晃渊等皆小众立兄

子恭为辽东太守渊胁夺恭位景初元年徴渊渊遂发兵逆于辽隧自立为燕王也拥带燕胡冯

五臣作凭陵险远讲武盘桓不供职贡善曰左氏传子产曰今陈介恃

楚众冯凌弊邑国语虢文公曰古者三时务农一时讲武周礼曰制其职各以其所能制其贡各以其所有家语孔子曰

古者分异姓以远方之职贡所以无忘服也 向曰拥恃也燕胡匈奴也凭依陵乘也盘桓不进貌言恃险远不修职贡

内傲帝命外通南国乘桴沧流交畴五臣本作酬字

贿葛越布于朔土貂马延乎吴会善曰魏志曰公孙渊遣使南通

孙权往来瞻遣权使张弥许晏等赍金玉珍宝立为燕王论语子曰乘桴浮于海孔安国尚书传曰草服葛越魏志曰夫

馀国出名马貂狖 济曰傲慢也南国吴也编木济水曰桴沧海也酬报也葛越草布也出于吴朔土北方也貂䑕皮也

言公孙渊与孙皓以方物相连结也自以为控弦十万奔走足用信

能右折燕齐左振扶桑陵轹沙漠南靣称王也

五臣无也字 善曰汉书匈奴传曰控弦之士三十馀万山海经曰汤谷上有扶木扶木者扶桑也史记曰楚灵王兵强

凌轹中原说文曰漠北方流沙也汉书李陵歌曰经万里兮度沙漠周易曰圣人南靣而听天下 良曰控弦引弓之士

也燕齐二国在辽西故云右折扶桑在海东故云左振陵乘轹践也言渊恃此威力故称燕王南靣以自尊也宣王

薄伐猛锐长驱善曰魏志曰景初三年遣大司马宣王征渊传首洛阳战国䇿曰乐毅轻卒锐

兵长驱至齐 翰曰宣王司马懿也薄伐用威武也猛健锐利也长驱远伐也师次辽阳而城

池不守桴鼓一震而元㐫折首善曰汉书曰辽东郡有辽阳县左氏传曰

援桴而鼔周易曰有嘉折首获非其丑 铣曰次至也辽阳县名不守谓不能监守也桴打鼓也震动元大凶恶也折首

犹斩首也然后远迹疆埸列郡大荒善曰史记乐毅书曰吴王远迹

至郢班固汉书述曰列郡祁连山海经有大荒 良曰疆埸边畔也言魏斩公孙渊乃远开边疆置郡邑于大荒也

离聚散咸安其居民庶悦服殊俗𣢾附善曰毛诗序曰万民

离散不安其居尚书曰万姓悦服过秦论曰馀威震于殊俗 济曰咸皆也殊谓异国也言皆送款诚附我魏国也

兹遂隆九野清泰善曰淮南子曰所谓一者上通九天下贯九野高诱曰九野八方中央也

良曰九野八方中央也言此之盛天下清通也东夷献其乐器肃慎贡其楛

矢旷世不羁应化而至善曰范晔后汉书曰东夷自少康已后世服王化献其乐

舞魏志曰常道乡公景元三年肃慎国遣使重译来贡弓长三尺五寸三十张楛矢长一尺八寸石砮三百枚崔寔本论

曰孝宣帝方外安静单于稽颡来朝百世不羁之虏也 翰曰乐器谓乐舞之器也肃慎国名楛矢箭也旷远也言远代

不羁縻者皆应我皇之化而至也巍巍荡荡想所具闻五臣本有也字 善曰论

语子曰大哉尧之为君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 铣曰巍巍荡荡言帝徳广远也想谓想孙皓当巳具闻

吴之先主起自荆州遭时扰攘播潜江表

吴志曰董卓专朝政孙坚亦举兵荆州讨卓引军还住鲁阳范晔后汉书冯衍上疏曰遭扰攘之时值兵革之际 向曰

扰攘乱也言吴先主权遭时乱播迁于江外也表外也刘备震惧亦逃巴岷

蜀志曰益州牧刘璋迎先主入益州至涪璋敕诸将勿复关通先主大怒进围成都璋降先主领益州 济曰刘备蜀先

主也巴岷蜀二山名遂依丘陵积石之固三江五湖浩汗无

涯假气游魂迄于四纪善曰张载剑阁铭曰岩岩梁山积石峩峩汉书曰吴有三

江五湖之利也魏明帝善哉行曰权实坚子备则亡虏假气游魂鸟鱼为伍 良曰积石之固谓蜀多山也三江五湖之

水浩大无涯为吴之固也言吴蜀恃此山水假借游魂也迄至也十二年曰纪邦合从东西

唱和互相扇动距捍中国自谓三分鼎足之势

可与泰山共相终始善曰汉书合从连衡力政争强毛诗曰叔兮伯兮唱予和汝汉书曰

蒯通说韩信曰方今足下三分天下鼎足而居战国䇿吕不韦曰其宁泰山 翰曰二邦吴蜀也言相合扇动并力以御

中国自谓与中国为鼎足之形言持久可与泰山齐其终始也相国晋王辅相帝室文

武桓桓志厉秋霜善曰魏志曰咸熙元年进晋公爵为王荀悦申鉴曰人主怒如秋霜 铣

曰辅佐也帝室谓魏室桓桓武貌厉严也秋霜杀物也庙胜之算应变无穷独

见之鉴与众绝虑善曰孙子曰夫未战而庙胜得算多者也又曰善出奇正者无穷如天地

春秋元命苞曰明王独见四海归往 向曰穷尽鉴明也言谋算无尽思虑绝于众人也主上钦明委

以万机善曰魏志曰陈留王奂字景明封常道乡公高贵乡公卒公卿议迎立尚书曰放勋钦明又曰一日

二日万几 济曰万机万事也长辔远御妙略潜授偏师同心上

下用力棱威奋伐罙五臣本作弥字入其阻善曰汉书曰武帝报李广曰威

棱憺乎邻国毛诗曰罙入其阻裒荆之旅毛苌曰罙深也音弥 良曰长辔远御谓有长远之策也潜密奋振弥深也入

阻谓入蜀险阻也并敌一向夺其胆气善曰兵法曰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 翰曰

兵法曰并敌一向千里杀将夺其胆气言威可夺蜀将士之胆气也小战江介则成都自

溃曜兵剑阁而五臣本作则字姜维靣缚善曰魏志曰景元四年使征西将军

邓艾镇西将军锺会伐蜀艾自阴平先登至江介西蜀卫将军诸葛瞻列阵待艾艾遣子恵唐亭侯忠等大破之斩瞻进

军到雒刘禅遣使奉皇帝玺缓为笺诣艾会统十馀万众分从斜谷骆谷入平行至汉中姜维守剑阁距会维等闻瞻已

破以其众东入巴刘禅诣艾降勒维等令降于会维诣会降商君书曰小战胜逐北无过五里左氏传曰凡民逃其上曰

溃左氏传曰楚子围许许僖公见楚子于武城靣缚衔璧铣曰介间也成都蜀郡也溃谓降魏乱破也曜示也剑阁蜀

山也姜维蜀将也靣缚请降魏将邓艾也开地五千列郡三十师不逾时

梁益肃清善曰榖梁传曰伐不逾时战不逐奔 向曰平蜀之后置郡三十梁益二州名肃清谓平定也

使窃号之雄稽颡绛阙善曰礼记曰拜而后稽颡傅玄西都赋曰巍巍绛阙 济

曰窃号之雄谓刘禅也稽颡谓首至地也绛阙魏阙门也球琳重锦𠑽于府库

左氏传曰齐侯归卫侯夫人重锦三十两 良曰球琳玉名重锦美锦也充满也言满我魏之府库也夫虢

灭虞亡韩并魏徙此皆前鉴之验后事之师也

善曰左氏传曰晋灭虢虢公丑奔京师遂袭虞灭之执虞公史记曰秦始皇十七年攻韩得韩王安二十三年攻魏其王

请降战国策张孟谈谓赵襄子曰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翰曰晋灭虢次及于虞秦并韩而魏徙居大梁此举前事可明

于后也言蜀灭吴亦为次师法也又南中吕兴深睹天命蝉蜕

五臣本作附字愿为臣妾善曰淮南子曰蝉饮而不食三十日而蜕孝经曰治家者不敢失于臣妾

铣曰南中岭南也交趾郡吏吕兴杀太守孙谞使如魏请太守及兵是睹天命也背乱向理如蝉之蜕皮也外失

辅车唇齿之援内有毛羽零落之渐善曰左氏传宫之奇曰谚

所谓辅车相依唇亡齿寒 向曰辅车陪乘也吴蜀相资犹陪乘之与唇齿也外失谓蜀亡也内渐谓吕兴叛吴降魏亦

如鸟之毛羽零落也援助也而徘徊危国冀延日月此犹魏武

侯却指河山以自强五臣本作彊字大殊不知物有兴亡

则所美非其地也善曰史记曰吴起者卫人也魏武侯浮西河而下中流顾谓吴起曰美哉

山河之固此魏之宝也吴起曰在徳不在险若君不修徳则舟中之人尽为敌国也武侯曰善 济曰危国谓吴起也此

言吴王恃险自彊不知灭亡之将至也馀同善注方今百僚济济儁乂盈朝

虎臣武将折冲万里善曰尚书曰百寮师师又曰俊乂在官毛诗曰进厥虎臣阚如虓虎

晏子春秋孔子曰不出樽俎之间而折冲千里之外晏子之谓也 良曰僚官也折摧冲突也言武之盛可以冲突万里

国富兵强五臣作彊六军精练思复翰飞饮马南海

善曰新序曰孙叔敖相楚国富兵强毛诗曰翰飞戾天郑玄曰翰高也李陵与苏武书曰陵当为单于畜兵养士循先将

军之令将饮马河洛收珠南海 翰曰练择也翰高飞也为将伐吴故云饮马南海也自顷国家整

治器械善曰礼记曰圣人异器械郑玄曰器械兵甲也 铣曰修兵仗也修造舟楫简

习水战伐树北山则泰五臣本作太行木尽善曰高诱吕氏春秋注曰

太行山在河内野王县北 向曰伐斫也太行山名言斫伐以修舟楫木尽者广言以胁之濬决河洛

则百川通流五臣作流通字楼船万艘苏劳切五臣本有则字千里相

善曰尚书大传曰百川趋于海汉书曰江淮以南楼船十万也 济曰濬深也楼亦船也艘亦船之緫名

刳木以来舟车之用未有如今日五臣本无日字之盛者

善曰周易曰黄帝尧舜刳木为舟剡木为檝 良曰黄帝刳木为舟言我以水陆并进其盛如此也骁勇

百万畜力待时役不再举今日之谓五臣本有也字 善曰六

韬太公谓武王曰圣人兴兵为天下除患去贼非利之也故役不再籍一举而毕 翰曰骁健畜养也役不再举谓一伐

必平然主上眷眷未便电迈者以为爱民治国

道家所尚善曰老子曰爱人治国能无知乎 铣曰眷眷回顾貌迈行也电迈言急也爱惜人命不欲害

国是至道之所重也崇城遂五臣本作自字卑文王退舍善曰左氏传子鱼言于宋公曰

文王闻崇侯徳乱而伐之军三旬而不降退修教而复伐之因垒而降 向曰舍止也馀同上注故先开

示大信喻以存亡殷勤之旨往使所究若能审

识安危自求多福善曰毛诗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济曰示见喻晓也谓服则存不服则

亡往去究尽也言能识安危而称臣是求多福也蹷然改容祗承往告善曰汉书曰陆

贾说尉陀陀于是蹶然起坐谢贾称臣奉汉约 良曰蹷然惊起貌言能惊起改尊倨之容敬承所往之书告也

慕南越婴齐入侍善曰汉书曰南越王胡立天子使严助往谕意南越王胡遣其子婴齐入

侍宿卫 翰曰同善注北靣称臣伏听告策则世祚江表永

为藩辅善曰礼记曰君之南乡也荅阳之义也臣之北靣也荅君也左氏传王赐齐侯命曰世祚太师 铣

曰策书也言能称臣听所告之书则永世有福于江外长为诸侯藩辅谓诸侯也丰报显赏隆

于今日矣若悔慢不式王命然后谋力云合指

麾风从善曰范晔后汉书张纲谓张婴曰大兵云合岂不危乎 向曰丰多也言能臣伏则多报明赏盛于

常日 济曰式用也命教令也言若轻慢不用我魏之教令谋臣武士当云合风从而讨之雍益二州

顺流而东青徐战士列江而西荆扬兖豫争驱

八冲征东甲卒虎步秣善曰征东即石苞也李陵诗曰幸托不肖躯且

当猛虎步汉书丹阳郡有秣陵县 翰曰雍益青徐荆扬兖豫并州名征东将军石苞自谓也秣陵吴郡名此说征讨之

势以胁之也尔乃皇舆整驾六师徐征羽校烛日旌旗

流星善曰羽鸟羽也汉书高祖曰吾以羽檄徴天下兵檄或为校 翰曰六师六军也羽箭也烛日谓赤羽若

日也旌旗也画星辰于上故云流星游龙曜路歌吹盈耳善曰周礼曰凡马八尺为龙曜

稽耀嘉曰武王兴师诛于商万国咸喜前歌后舞论语子曰洋洋乎盈耳哉 铣曰曜路盈耳骑乐之盛也馀同善注

士卒奔迈其会如林善曰尚书曰受率其旅若林向曰迈行也如林言多也

尘俱起震天骇地渴赏之士锋镝争先忽然

本作焉字一旦身首横分宗祀屠覆取诫万世引领南

望良以寒心善曰左氏传穆叔谓晋侯曰引领西望曰庶几乎高唐赋曰寒心酸鼻 济曰震动骇惊

也渴赏谓贪赏也执兵争先也屠坏也寒心痛心也夫治膏肓者必进苦口

之药决狐疑者必告逆耳之言善曰左氏传曰晋景公梦疾为二竖子一

曰居肓之上一曰居膏之下若我何史记曰沛公入秦宫樊哙諌沛公不听张良曰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

愿公听樊哙言楚辞曰心犹豫而狐疑 良曰膏心下也肓膈上也言理此病必须服苦口之药也决定也狐疑不定也

逆耳谓忤已之言也如其迷谬未知所投恐俞附见其巳困

扁鹊知其无功也善曰列子曰杨朱之友曰季梁得病七日大渐谒毉俞氏俞氏曰汝始则

胎气不足乳湩有馀疾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渐矣梁曰良毉也且食之史记虢中庶子曰上古之时医病不以

汤液又曰扁鹊过齐桓侯客之入朝见曰君有疾在腠理不疗将深桓侯曰寡人无疾后五日扁鹊复见曰君有疾在肠

胃间不疗将深桓侯不应后五日扁鹊复见望桓侯而走桓侯使人问其故扁鹊曰疾其在骨髓虽司命无柰何今在骨

髓臣是以无请也后五日桓公体痛使人召扁鹊扁鹊已逃桓侯遂死郭璞穆天子传注曰湩乳汁也竹用切 翰曰

谬误投归也俞附扁鹊皆古之良医也凡病则良毉见其可疗及入骨髓则良毉虽理亦无功也言吴国有危亡之疾今

用我言而归服保全首领是犹可疗也若慠慢恃险不即从化则犹疾入骨髓虽欲思疗亦无功也勉思良

图惟所去就善曰左氏传令尹子常曰敢弗良图曽子曰君子慎其所去就 铣曰图谋也言勉力思

其善谋在为去就石苞白

   与嵇茂齐书一首

   赵景真善曰嵇绍集曰赵景真与从兄茂齐书时人误谓吕仲悌与先君书故具

    列本末赵至字景真代郡人州辟辽东从事从兄太子舍人蕃字茂齐与至同年相亲至

    始诣辽东时作此书与茂齐干宝晋纪以为吕安与嵇康书二说不同故题云景真而书

    曰安 翰曰干宝晋纪云吕安字仲悌东平人也时太祖逐安于远郡在路作此书与嵇

    康安子绍集云景真与茂齐书且晋纪国史实有所凭绍之家集未足可据何者时绍以

    太祖恶安之书又父与康同诛惧时所疾故移此书于景真考其始末是安所作故以安

    为定

安白昔李叟入秦及关而叹梁生适越登岳长

善曰列子曰杨朱南之沛老𣆀西游于秦邀于郊至梁而过老子老子中道仰天叹曰始以汝为可教今不可教也

杨朱曰请闻其过老子曰雎雎而盱盱而谁与居范晔后汉书曰梁鸿字伯鸾扶风人也东出关过京师作五噫之歌曰

陟彼北邙兮噫顾瞻帝京兮噫宫室崔嵬兮噫人之劬劳兮噫辽辽未央兮噫肃宗闻而非之求鸿不得居齐鲁之间又

去适吴然老子之叹不为入秦梁鸿长谣不由⿺辶商越且复以至郊为及关升邙为登岳斯盖取意而略文也 向曰叟老

称李老子也梁生鸿也岳即邙山也夫以嘉遁之举犹怀恋恨况乎

不得已者哉善曰周易曰嘉遁贞吉 铣曰嘉遁者隐也谓老子梁鸿也恋恨谓叹及谣也不得已谓

被迁惟别之后离群独游五臣本作逝字背荣宴辞伦好

经迥路涉沙漠鸣鸡五臣作鸡鸣戒旦则飘尔晨征

燕礼曰燕小臣戒盥者郑玄曰警戒告语焉陈琳武库车赋曰启明戒旦长庚告昏 济曰逝往伦辈也沙漠安流处所

经涉也晨征晓行也日薄西山则马首靡托善曰汉书扬雄反骚曰恐日薄于西

山左氏传荀偃曰唯余马首是瞻 良曰薄近靡无也言日没车马之首无所托也寻历曲阻则

沈思纡结乘高远眺则山川悠隔或乃回飚狂

厉白日寝光崎岖交错陵隰相望徘徊九皋之

内慷慨重阜之巅善曰毛诗曰鹤鸣九皋 翰曰飚急风也厉猛也寝隐也崎岖不平貌九

皋九折之泽也慷慨失志貌阜山巅上也进无所依退无所据涉泽求蹊

披榛觅路啸咏沟渠良不可度斯亦行路之艰

难然非吾心之所惧也铣曰蹊径也榛密林也言虽艰难吾所不惧其所惧者谓

已下之事也至若兰茝倾顿桂林移植根萌未树牙浅

弦急常恐风波潜骇危机密发斯所以怵惕于

长衢按辔而叹息者也善曰喻身之危也根萌未树故恐风波潜骇牙浅弦急故

惧危机密发也本或有于长衢之下云按辔而叹息者非也铣曰兰茝香草也桂林香木也以喻君子倾顿移植自谓也

根萌未树谓危也牙弩牙弦弦言风波急则根易倾牙浅弦急则机易发此喻谗邪为忠正之风弩也怵惕惊貌衢道

又北土之性难以托根投人夜光鲜不按剑

善曰邹阳上书曰夜光之璧以暗投人于道众人莫不按剑也 济曰言北土寒不宜兰桂也鲜少也夜光良玉也以暗

投人不知者必惧而按剑今将植橘柚于玄朔蒂华藕于修陵

表龙章于裸壤奏韶舞五臣本作武字于聋俗固难以

取贵矣善曰曹植橘赋曰背江州之气煖处玄朔之肃清淮南子曰夫以其所修而游不用之乡若树荷山

上畜火井中也龙衮龙之服也章章甫之冠也裸壤文身也庄子曰宋人资章甫适诸越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又肩

吾曰聋者无以与乎钟鼔之声 良曰橘柚木名生于南方华藕莲也生于水龙章衮龙之服也裸壤不衣之国也韶舜

乐武武王乐也聋俗耳病之人不贵音也言此四者各失其宜故难以为美也玄朔北方也修陵高阜也夫物

不我贵则莫之与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善曰周易曰无

交而求则人不与也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 翰曰不我贵犹不贵我也言北土不贵我则当伤我也飘飖

远游之士托身无人之乡揔辔遐路则有前言

之艰悬鞌陋宇则有后虑之戒善曰前言之艰谓经迥路涉沙漠以

下也后虑之戒谓北土之性难以托根以下也 铣曰飘飖谓羁旅也无人之乡谓安所徙处也揔揽也前言谓经过路

涉沙漠也悬鞌悬车也后虑谓兰茝倾顿之事戒惧也朝霞启晖则身疲于遄

善曰蔡琰诗曰遄征曰遐迈向曰启晖谓明也遄速征行也太阳戢曜则情劬于

夕惕善曰正历曰日太阳也周易曰夕惕若厉 济曰太阳日也戢敛也敛曜谓夜也劬劳惕惊也肆目

平隰则辽廓而无睹极听修原则淹寂而无闻

吁其悲矣心伤悴矣然后乃知步骤之士不足

为贵也若廼顾影五臣本作景字中原愤气云踊哀物

悼世激情风烈龙睇大野虎啸六合猛气纷纭

雄心四据善曰阮元瑜为曹公与孙权书曰大丈夫雄心能无愤发 良曰辽廓远也修长淹久悴忧也

步骤谓驱驰行役之人也言已自经此乃知不足贵也顾景恐时不再来也愤戚悼伤激急烈猛睇视也纷纭多也雄心

四据谓威徳盛也思蹑云梯横奋八极披艰扫秽荡海夷

善曰田邑与冯衍书曰欲摇太山荡北海 翰曰公输作云梯以攻宋思蹑此者言高也横奋谓梯横奋振也八极

八方也披散也言将散艰难扫凶恶也荡涤夷平也蹴昆仑使西倒蹋太山令

东覆平涤九区恢维五臣本作廓宇宙斯亦吾五臣本有人字

鄙愿也善曰刘𬳿郡太守箴日大汉遵因化洽九区铣曰昆仑太山喻权臣也涤除也九区九州也恢

大廓空也宇宙谓天地也鄙小也时不我与垂翼远逝善曰周易曰明夷于飞垂其翼

君子于行三日不食有攸往 向曰垂翼谓不遂志也逝往也远逝谓徙也锋钜靡加翅五臣本作

翮摧屈自非知命谁能不愤悒者哉善曰周易曰乐天知

命故不忧 济曰钜锷也言不加锋锷而六翮自摧屈也命天命愤怨也吾子植根芳苑擢

秀清流布叶华崖飞藻云肆良曰植生也生于芳苑犹生于美族也喻嵇康

承家世徳盛而生也擢出也言康道徳如草之出秀清流喻其志挈清也藻文章也肆布也云布言才广也俯据

潜龙之渊仰荫栖五臣作游凤之林荣曜眩其前艳

色饵其后良俦交其左声名驰其右翰曰潜龙游鳯喻君子也

亦相感动之意荣曜喻富贵也眩感艳美饵念俦类也声名令闻也翺翔伦党之间弄姿

帷房之里从容顾眄绰有馀裕俯仰吟啸自以

为得志矣铣曰翺翔游乐也伦党朋党也姿态绰宽裕优也吟啸自得之貌岂能与吾

同大丈夫之忧乐者哉去矣嵇生永离隔矣焭

五臣本作茕茕字飘寄临沙漠矣悠悠三千路难涉矣

携手之期邈无日矣思心弥结谁云释矣无金

玉尔音而有遐心善曰毛诗曰无金王尔音而有遐心向曰㷀㷀犹单独也 济曰悠悠长貌

涉度邈远弥深释解遐远也言我思尔金玉之音无能闻之使我有远心相望也身虽胡越意

存㫁金善曰淮南子曰自其异者视之肝胆胡越也周易曰二人同心其利㫁金 良曰胡在北越在南言

相去远也金虽坚刚人同其心则能㫁之各敬尔仪敦履璞沈善曰毛诗曰各敬尔仪

翰曰仪善敦厚璞真沈深也谓交道也繁华流荡君子弗钦临书悢然

知复何云铣曰繁多华盛也言自多其盛而为流荡者君子之所不敬也悢不平貌何云言事既尔何所言也

   与陈伯之书一首善曰刘璠梁典曰帝使吕僧珍寓书于陈伯之丘迟

    之辞也伯之归于魏为通散常侍何之元梁典云天监五年前平南将军陈伯之以其众

    自寿阳归降不书伯之前史失之梁史以为丘迟与伯之书

    丘希范向曰梁平南将军陈伯之初仕齐齐东昏侯遣伯之将兵拒梁武伯之知

    势屈乃降梁至是又以众降魏故迟与此书以喻之

迟顿首陈将军足下无恙幸甚幸甚将军勇冠

三军才为世出善曰李陵与苏武书曰陵先将军功略盖天地义勇冠三军苏武荅李陵书曰

毎念足下才为岀生器为时出 济曰恙忧也冠首也言勇可以为三军首也才谓文武之才也世出谓应时而出也

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善曰史记曰陈涉尝为人庸耕辍耕

龙上怅恨久之曰苟富贵无相忘庸者笑而应之若为庸耕何富贵也陈涉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良曰

燕雀小鸟也鸿鹄大鸟也弃小志谓背齐也慕高翔谓归梁也昔因机变化遭遇明主

善曰刘璠梁典曰高祖得陈虎牙幢主苏隆厚加礼赐使致命江州刺史陈伯之虎牙父也苏隆还称伯之许降乃遣邓

元起前驱逼之伯之闻师近以应义师 翰曰机者事之微也化谓背齐归梁也明主即武帝也立功立

事开国称孤善曰延笃与张奂书曰烈士殉名立功立事周易曰大君有命开国承家老子曰王侯自

称孤寡不榖 铣曰事职也开国谓为江州刺史也同侯王例故称孤寡以贱为称也朱轮华毂拥

旄万里何其壮也善曰史记蒯通说武信君曰今范阳令乘朱轮华毂班固涿邪山祝文曰

杖节拥旄征人伐鼔荀悦汉纪曰今之州牧号为万里汉书樊哙说高祖曰始陛下定天下何其壮也 向曰朱轮华毂

谓以丹漆饰之也拥持也旄幢也万里言威化远也如何一旦为奔亡之虏闻鸣

镝而股战对穹庐以屈膝又何劣邪善曰汉书曰冒顿乃作为

鸣镝音义曰箭镝也如今鸣箭史记曰魏勃退立股战汉书乌孙公主歌曰穹庐为室兮旃为墙音义曰穹庐旃帐也喻

巴蜀文曰交臂受事屈膝请和汉书樊哙曰今天下已定又何惫邪 济曰奔亡之虏谓降魏也鸣镝𩩉也股髀也穹庐

毡帐也屈膝拜也魏本匈奴人故曰穹庐寻君去就之际非有他故直以

不能内审诸已外受流言善曰吕氏春秋曰君子必审诸已然后任尚书曰管

叔乃流言于国 良曰去谓之魏就谓归国际谓交会之间也他异审详也流言反间之言也沈迷猖蹶

以至于此善曰刘公干杂诗曰沈迷领簿书囘囘自昏乱蜀志先主谓诸葛亮曰孤遂用猖蹷至于今日

志犹未已 翰曰沈溺迷惑猖狂蹷僵也言惑乱侫行至于此也圣朝赦罪责功弃瑕

录用推赤心于天下安反侧于万物善曰邹润甫为诸葛穆荅

晋王令曰高世之君赦罪责功略小收大吴志陆瑁与暨艳书曰此乃汉高弃瑕录用之时也东观汉记曰上破铜马等

封降贼渠率诸将未能信贼亦两心上敕降贼各归营勒兵侍上轻骑入按行贼营贼将曰萧王推赤心置人腹中安得

不效死又曰汉兵破邯郸诛王郎收文书得吏人谤毁公言可击者数千章公会诸将烧之曰令反侧子自安 铣曰圣

朝梁也责求也用谓可施行也言圣朝推赤心于天下不凝滞于物也五臣本将字上有此字军之

所知不五臣本作非假仆一二谈也善曰长杨赋曰仆尝倦谈不能一二其详

鲔涉血于友于张绣剚刃于爱子汉主不以

为疑魏君待之若旧善曰谢沉后汉书曰光武攻洛阳朱鲔守之上令岑彭说鲔曰赤眉

已得长安更始为胡殷所反害今公谁为守乎鲔曰大司徒公被害鲔与其谋诚知罪深不敢降耳彭还白上上谓彭复

往明晓之夫建大事不忌小怨今降官爵可保况诛罚乎春秋合诚图曰战龙门之下涉血相创如淳汉书注曰杀血滂

沱为喋血涉与喋同丁牒切尚书曰孝乎惟孝友于兄弟魏志曰建安二年公到宛张绣率众降封列侯汉书曰蒯通说

范阳令曰慈父孝子所不敢事刃公之腹者畏秦法也李奇曰东方之人以物插地中皆为剚也 铣曰杀人流血曰涉

友于兄弟也魏王曹操与张绣战于宛长子昂被绣流矢所中绣后降曹公封为侯剚插也刃箭镞也馀同善注

将军无昔人之罪而勲重于当世夫迷涂知反

往哲是与善曰楚辞曰回朕车而复路及迷涂之末远济曰无昔人之罪谓朱鲔张绣杀兄子之罪哲

不远而复先典攸高良曰谓迷者不远而能回是不迷也易曰不远复无祗悔攸所

主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善曰范晔后汉书明帝诏曰先帝不忍亲亲之

恩枉屈大法盐铁论曰明王茂其徳教而缓其刑罚网漏吞舟之鱼 翰曰谓法网之踈漏于吞舟之鱼也言轻法而重

将军松柏不翦亲戚安居善曰仲长子昌言曰古之葬松柏梧桐以识其

坟 铣曰松柏不翦谓不毁损其先代坟墓也高台未倾爱妾尚在善曰柏子新论

雍门周说孟尝君曰千秋万岁后高台既已倾曲池又已平 向曰爱幸也言宅宇幸妾皆未追没也悠悠

尔心亦何可言善曰毛诗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良曰悠悠忧伤之貌今功臣

名将雁行有序佩紫怀黄讃五臣本作赞字帷幄之谋

乘轺建节奉疆埸之任善曰应劭汉官仪典职杨乔纠羊柔曰柔知丞郎雁行威仪有

序魏书荀攸劝进曰诸将佩紫怀金盖以数百史记曰蔡泽曰怀金之印结紫绶于腰东观汉记诏邓禹曰将军深执忠

孝与朕谋谟帷幄如淳汉书注曰二马为轺传汉书曰终军为谒者使行郡国建节东出关左氏传曰齐人来侵鲁疆疆

吏来告公曰疆埸之事慎守其一 良曰雁飞成行列有尊卑之序故以比焉金印紫绶列侯之饰幄帐也谋䇿谋也轺

使车也节旌节也疆埸边陲也并刑马作誓传之子孙善曰汉书曰汉王即皇帝

之位论功而封之申以丹书之信重以白马之盟 翰曰刑杀也诸侯会盟取白马之血饮之以为誓使太山如砺永传

国于子孙也将军独⿰靣⾒ -- 䩄颜借命驱驰毡裘之长宁不

哀哉善曰毛诗曰有⿰靣⾒ -- 䩄靣目司马迁书曰毡裘之君长咸震惧 铣曰⿰靣⾒ -- 䩄强借假也谓假借少时之命而为夷

狄驱驰也哀哉伤痛之声夫以慕容超之强五臣作彊身送东市姚

泓之盛靣缚西都善曰沈约宋书曰慕容超大掠淮北宋公表请北伐遂屠广固超逾城走

高胥获之送京师斩于建康市又曰公以舟师进讨至洛阳王镇恶克长安生禽姚泓执送泓斩于建康市左氏传曰楚

子围许许僖公见楚子于武城靣缚衔璧 向曰慕容超宼河北高祖伐之执超斩于建康市镇西将军与姚泓战大破

之姚泓将妻子请降也故知霜露所均不育异类五臣本有也字 善曰礼

记曰天之所覆地之所载日月所照霜露所坠李陵与苏武书曰但见异类 济曰均平也谓洛土中也异类匈奴也

姬汉旧邦无取杂种善曰汉书曰匈奴凡二十四长呼衍氏兰氏后有须卜氏此三姓其

贵种也 良曰姬周姓也言成王光武皆都洛阳故云旧邦也种类也北虏僭盗中原多

历年所恶积祸盈理至燋烂善曰魏收后魏书太祖道武讳珪改称魏王都

平城孝文皇帝讳宏自平城迁都洛阳东观汉记曰北虏遣使和亲尚书周公曰故殷陟配天多历年所周易曰恶不积

不足以灭身故恶积而不可掩袁崧后汉书朱穆上疏曰养鱼沸鼎之中栖鸟烈火之上用之不时必也焦烂 翰曰北

虏谓托跋珪僭称王也中原中国也积多盈满也言恶既满理当灭亡也况伪嬖昏狡自相

夷戮善曰魏收后魏书曰世宗宣武帝讳恪景明三年衍废其主宝融自僭立称梁宣武即位凡一十六年

然梁武之初当宣武之日伪嬖盖指宣武也虞预晋书西阳王羕上书曰朱旗南指自相夷戮 铣曰萧衍废其魏主宝

融自立称曰梁为宣武伪嬖盖指宣武也狡乱自相夷戮谓废宝融也部落携离酋豪猜

贰方当系颈蛮邸悬首稿街善曰晋中兴书曰胡俗以部落为种类屠

各取豪贵文颕汉书注曰羌胡名大师为酋国语伯阳父曰国之将亡百姓携贰韦昭曰携离也贰二心也汉书曰沛公

至霸上秦王子婴系颈以组又陈汤上疏曰斩郅攴首及名王以下宜悬头稿街蛮夷邸间 良曰部落谓种类也携亦

离也酋豪魁帅也猜忌也贰谓贰心也系颈谓以绳系项也蛮邸稿街皆置蛮夷之馆也而将军鱼游

于沸鼎之中燕巢于飞幕之上不亦惑乎善曰袁崧

后汉书朱穆上疏曰养鱼沸鼎之中栖鸟烈火之上用之不时必也焦烂左氏传曰吴季札曰天子之在此也犹燕巢于

幕之上 济曰鱼游沸鼎燕巢飞幕言危之甚言魏朝夕将破而将军居之亦同鱼燕之危飞幕军幕也暮春

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见故国之

旗鼓感生平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悢善曰袁宏

汉献帝春秋臧洪报袁绍书曰毎登城勒兵望主人之旗鼓感故交之绸缪抚弦榒矢不觉涕流之覆靣也左氏传曰晋

边吏让郑曰今执事𢵧然授兵登陴陴婢移切 良曰北至寒故以江南物色旧乡之美感动之旗鼔昔所用也畴日昔

日也抚特也弦弓也陴城上女墙也怆悢悲恨也所以廉公之思赵将吴子

之泣西河人之情也将军独无情哉善曰史记曰廉颇为赵将

伐齐大破之拜为上卿赵孝成王卒悼襄王立使乐乘伐之颇怒攻乐乘遂奔魏之大梁久之魏王不能信用而赵亦数

困于秦兵赵王思复得廉颇廉颇亦思复用于赵王以为老遂不召吕氏春秋曰吴起治西河王错谮之魏武侯武侯使

人召吴起至岸门止车而立望西河泣数下其仆曰窃观公之志视天下若舍履今去西河而泣何也吴起雪泣应之曰

子弗识也君诚知我而使我毕能秦必亡西河今君听谗人之议不知我西河之为秦不久矣起入荆西河果入秦司马

迁与任安书曰夫人情莫不念父母顾妻子庄子谓恵子曰人故无情乎 翰曰同善注思赵用泣西河皆人情也无情

谓不思旧国想早励良规自求多福善曰魏志明帝报王朗诏曰钦纳至言思闻良

规诗曰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铣曰励勉良善规图也言早勉励善图归梁是多福也当今皇帝盛

明天下安乐善曰皇帝梁武也解嘲曰遭盛明之世汉书曰孝恵高后时天下安乐 向曰皇帝谓梁

武帝也安宁也乐谓乐其徳化也白环西献楛矢东来善曰世本曰舜时西王母

献白环及佩家语孔子曰昔武王克商于是肃慎氏贡楛矢石砮 济曰同善注夜郎滇五臣本作颠

池解辫请职朝鲜昌海蹶角受化善曰汉书曰夜郎滇池皆椎结

巂昆明编发汉拜唐𫎇郎中遂见夜郎王多同又曰始楚武威王时使将军庄缟将兵略巴黔中缟至滇池欲归报会秦

夺楚黔中郡道塞不通以其众王滇池又朝鲜王满燕人孝恵高后时满为外臣又曰西域有昌满海一名盐泽去玉门

阳关三百馀里孟子曰武王之伐殷也百姓若崩厥角赵岐曰厥角叩头以额角犀厥地也 良曰夜郎滇池皆南夷国

名解辫谓解其辫发以就衣冠朝鲜远国名昌海南海也蹶角谓以额角叩地也唯北狄野心

掘强沙塞之间欲延岁月之命耳善曰左氏传令尹子文曰谚云

狼子野心汉书伍被说淮南王曰东保会稽南通劲越屈强江淮之间可以延岁月之寿耳范晔后汉书匈奴论曰世祖

用事诸夏未遑沙塞之事翰曰比狄谓魏也野心谓如野兽之心掘强犹强梁也延引也岁月言不久也中军

临川殿下明徳茂亲揔兹戎重善曰何之元梁典曰高祖即位以宏

为临川郡王天监三年以宏为中军将军刘璠梁典曰天监四年诏临川王宏北讨于宝晋纪河间王颙表曰成都王颖

明徳茂亲功高勲重晋中兴书桓温檄曰幕府不才忝荷戎重 铣曰同善注殿下者不斥言王也若今言皇太子殿下

然也茂亲谓帝弟也揔统也戎兵也五臣本吊字上有方字民洛汭伐罪秦中

孟子曰汤始征自葛诛其君吊其民尚书曰东至于洛汭又曰奉辞伐罪汉书田肯曰陛下既得韩信又治秦中 向曰

吊慰也洛北曰汭秦中关中也若遂不改方思仆言聊布往怀君

其详之丘迟顿首善曰颜延之和谢灵运诗曰聊用布所怀 济曰仆迟自称也谓君因此

书不改后必困偪方思我言也聊且也往怀谓此书也详审也

   重荅刘秣陵沼书一首

    善曰刘璠梁典曰刘沼字明信为秣陵令

   刘孝标善曰刘峻自序曰峻字孝标平原人也生于秣陵县期月归故乡八岁遇

    桑梓颠覆身充仆圉齐永明四年二月逃还京师后为崔豫州刑狱参军梁天监中诏峻

    东掌石渠阁以病乞骸骨后隐东阳金华山良曰同善注初孝摽以仕不得志作辨命论

    秣陵令刘沼作书难之言不由命由人行之书荅往来非一其后沼作书未出而死有人

    于沼家得书以示孝标孝标乃作此书荅之故云重也

刘侯既重有斯难值余有天伦之戚竟未之致

善曰孝标集有沼难辨命论书榖梁传曰兄弟天伦也何休曰兄先弟后天之伦次 向曰难谓难运命之书也余

标自谓也天伦之戚谓兄弟死也致至也谓沼难书竟未至孝标处也寻而此君长逝化

为异物绪言馀论蕴五臣本作蕰而莫传善曰魏文帝与吴质书曰元瑜

长逝化为异物庄子谓渔父曰曩者先生有绪言而去子虚赋曰愿闻先生之馀论 铣曰长逝谓死也绪遗也蕰藏也

莫无也言沼之遗言馀论皆蕰藏而不传于我也或有自其家得而示余者

余悲其音徽未沬而其人已亡善曰楚辞曰芳菲菲而难亏兮芳至

今犹未沬王逸曰沬已也亡盖切孙卿子曰其器存其人亡以此思哀则哀将焉不至 向曰徽美沬灭也其人谓沼也

青简尚而五臣本作新字宿草将列善曰风俗通曰刘向别录杀青者直治青竹作简书

之耳礼记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 济曰青简竹简也古无纸用以为书宿草陈根也列行列也泫

不知涕之无从也善曰礼记门人曰防墓崩孔子泫流涕又曰孔子之卫遇旧馆人之丧

入而哭之遇一哀而出涕曰予恶夫涕之无从也 良曰泫然泪流貌虽隙驷不留尺波

电谢善曰墨子曰人之生乎地上无几何也譬之犹驷而过郄也郄古驰隙字也陆机诗曰寸阴无停晷尺

波岂徒旋 翰曰隙穴也驷马驰而过穴喻速也波水波与电光皆不久停言人命如之而秋菊春兰

英华靡绝善曰楚辞曰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铣曰言文章之美如兰菊英妙之华永无绝也

故存其梗槩更酬其旨善曰东京赋曰其梗槩如此向曰梗槩粗略也酬报旨意也

若使墨翟之言无爽宣室之谈有徴善曰墨子曰昔周宣王杀

其臣杜伯而不辜杜伯曰吾君杀我而不辜若以死者为无知则止矣若死而有知不出三年必使吾君之期三年周宣

王合诸侯而田于圃车数百乘从数千人满野日中杜伯乘白马素车朱衣冠执朱弓挟朱矢追宣王射之车上中心折

膂殪车中伏弢而死若书之说观之则鬼神之有岂可疑哉汉书曰文帝受釐宣室因感鬼神事问鬼神之本贾谊具道

所以然之故 济同善注爽差徴验也言二人说鬼神事有实则我可荅书也兾东平之树望

咸阳而西靡盖山之泉闻弦歌而赴节善曰圣贤

冡墓记曰东平思王冡在东平无盐人传云思王归国京师后葬其冢上松柏西靡宣城记曰临城县南四十里盖山高

百许丈有舒姑泉昔有舒氏女与其父析薪此泉处坐牵挽不动乃还告家比还唯见青泉湛然女母曰吾女本好音乐

弦歌泉涌回流有朱鲤一双今作乐嬉戏泉故涌出也文赋曰舞者赴节以投袂 良同善注但悬剑

空陇有恨如何善曰刘向新序曰延陵季子将西聘晋带宝剑以过徐君徐君不言而色欲之

季子为有上国之事未献也然心许之矣致使于晋顾反则徐君死于是以剑带徐君墓树而去 翰曰言今所荅亦犹

悬剑于墓树而凡馀同善注

   移书让太常博士一首并序

    刘子骏善曰汉书曰刘歆字子骏向少子也少通诗书能属文为黄门侍郎至中

    垒校尉王莽篡位为羲和京兆尹卒 铣曰同善注移易也谓以我情移易彼意让责也

     太常则周之宗伯也博广大也谓识用广大谓之博士

歆亲近欲建立左氏春秋及毛诗逸礼古文尚

书皆列于学官向曰歆为光禄大夫故云亲近建立也逸失也谓下三十九篇者左氏传毛诗

失礼古文尚书四经汉初已来皆不置博士歆欲立此四经列学官而习之哀帝令歆与五

经博士讲论其议诸儒博士或不肯置对善曰言诸

博士既不肯立左氏而又不肯与歆论议相对也 济曰言诸博士不肯与歆论议相对也歆因移书

太常博士责让之曰

昔唐虞既衰而三代迭兴圣帝明王累起相袭

其道甚著良曰言尧舜禅让道衰至夏殷周更代起也累重袭因著明也道谓帝王之道也

室既微而礼乐不正道之难全也如此翰曰言天子微弱政

教不行故国家之道所以不全也是故孔子忧道不行历国应聘自

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乃得其所善曰论语子曰吾自卫反鲁然

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 铣曰历经也应受聘问也卫鲁二国名雅正也美事曰颂也修易序书制

作春秋以记帝王之道善曰论语䜟曰自卫反鲁删诗书修春秋春秋元命苞孔子曰

丘作春秋王道成 向曰修易谓作十翼也序书谓作尚书五十八篇序而兼修春秋及夫子没而

微言绝七十五臣本有二子子卒五臣本作终字而大义乖善曰论语䜟曰

子夏六十四人共撰仲尼微言 济曰夫子孔子也没死也微言要妙之言也七十二子谓孔子弟子达者之数也大义

谓诗书礼乐之义也重遭战国弃笾豆之礼理军旅之阵孔

氏之道抑而孙吴之术兴善曰论语曰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孔子对曰爼豆之

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汉书曰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又曰吴起三十二篇 良曰遭遇也战国谓七雄之时

也笾豆礼器也二千五百人为军五百人为旅阵谓行列之法孔子之道诗书礼乐也抑止也孙子吴起并著兵法术法

兴起陵夷至于暴秦焚经书杀儒士设挟书之

法行是古之罪道术由此遂灭善曰汉书武帝制曰大道微缺陵夷至于

桀纣之行作史记李斯曰臣请天下敢有藏书百家语者悉诣廷尉杂烧之以古非今者族又卢生为始皇求仙药亡去

始皇大怒使御史按问诸生诸生犯禁者四百六十八人皆坑之咸阳 翰曰谓礼教颓毁也秦暴虐百姓故曰暴秦焚

烧也挟藏也秦法有藏书不烧及以古非今者皆族之贤圣之道由是灭亡汉兴去圣帝明

王遐远仲尼之道又绝法度无所因袭时独有

一叔孙通略定礼仪善曰汉书叔孙通曰臣愿颇采古礼与秦仪杂就之上曰可 铣曰

圣帝谓尧舜也明王谓三王也遐亦远也袭亦因也叔孙通秦二世博士高祖定天下权制礼仪也天下唯

有易卜未有他书至于孝恵之世乃除挟书之

善曰汉书曰秦燔书而易为筮卜之事传者不绝汉书曰孝恵四年除挟书律 向曰除挟书律挟藏律法也

公卿大臣绛灌之属咸介胄武夫莫以为意

楚汉春秋曰汉已定天下论群臣破敌禽将活死不衰綘灌樊哙是也功成名立臣为爪牙世世相属百出无邪绛侯周

勃是也然绛灌自一人非绛侯与灌婴 济曰周勃封绛侯灌灌婴介胄兵器也言汉初公卿皆武夫军旅之士莫有措

意于经术也至孝文皇帝始使掌故晁错从伏生受尚

善曰史记曰伏生者济南人也故为秦博士孝文闻伏生修尚书年九十馀老不能行诏太常掌故晁错往受之

良曰掌故官名伏生秦博士也秦伏生于壁中藏得尚书二十篇至汉初教于齐鲁之间文帝使晁错往受之尚书

初出于屋壁朽折散绝善曰汉书曰秦燔书禁学济南伏生独壁藏之汉亡失求

得二十九篇也 翰曰古书以竹简写用䋲连之故云朽折散绝今其书见在时师传

读而已诗始萌芽天下众书往往颇出皆诸子

传说犹广立于学官为置博士在朝之儒唯贾

生而已善曰贾生贾谊也 铣曰萌芽谓初始也众书谓礼公羊春秋诸子孔子弟子学官博士也在朝之

儒生有贾谊作左传训诂为文帝博士也至孝武皇帝然后邹鲁梁赵颇

有诗礼春秋先师皆出于建元之间善曰建元孝武皇帝年号

也 向曰邹鲁梁赵四国名邹人庆忌受诗于浮丘伯梁人戴徳受礼于后苍贾谊为训诂授于赵人贯公先师谓前进

当此之时一人不能独尽其经或为雅或为

颂相合而成善曰成一经也 济曰雅颂皆诗也雅以正事颂以讃事泰誓后得

博士集而讃之善曰七略曰孝武皇帝末有人得泰誓书于璧中者献之与博士使讃说之因

传以教今泰誓篇是也 良曰孝文末人有得泰誓于壁中者献之使博士会读而传之今泰誓篇也故诏

书曰礼坏乐崩书缺简脱朕甚闵焉善曰礼稽命徴曰文王见

礼废乐崩道孤而无主也 翰曰诏武帝诏也缺亏脱误闵忧也时汉兴已七八十年

离于全经固以远矣善曰服䖍汉书注曰汉与秦相去七八十年韦昭曰全经未焚书之

时也 铣曰全经谓未焚之时数足也离此日远也及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

为宫而五臣本无而字得古文于坏壁之中逸礼有三十

九篇书十六篇天汉之后孔安国献之遭巫蛊

仓卒之难未及施行善曰汉书曰武帝末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广宫而得古文尚书及

礼论语孝经孔安国者孔子后也悉得其书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安国献之遭巫蛊事未列于学官 向曰鲁恭

王景帝子也同善注天汉武帝年号及春秋左氏丘明所修善曰汉书曰仲尼以鲁周

公之国史官有法故有左丘明观其史记丘明作传 良曰左姓也丘明名也皆古文旧书多

者二十馀通藏于秘府㐲而未发孝成五臣本有皇字

愍学残文缺稍离其真乃陈发秘藏校理旧文

得此三事以考学官所传经或脱简五臣本有传字

五臣本作间𠝹善曰汉书曰刘向以古文校欧阳大小夏侯三家经文酒诰脱一简召诰脱二简 济曰通卷

伏藏也稍渐也言渐缺落颇离真正也校考也旧文古文也三事即尚书左传逸礼也间差也编比次也博问

人间则有五臣本无有字鲁国桓公赵国贯公胶东庸生

之遗学与此同抑而未施善曰七略曰礼家先鲁有柏生说经颇异论语家近

琅邪王卿不审名及胶东庸生皆以教然则庸生亦未详其名也𠝹翰曰桓公贯公庸生皆先进大儒也考校与此古文

三事同然抑止之未施行于世此乃有识者之所叹慜士君子之

所嗟痛也五臣无也字 铣曰叹慜嗟痛皆惜其不施行也往者缀学之士

不思废绝之阙苟因陋就寡分文析字烦言碎

辞学者罢五臣本作疲𠝹老且不能究其一艺向曰缀缉也陋隐也

言缉学之士不思阙失但就隐少之中分析碎辞使学者不成其才艺信口说而背传记

是末师而非往古至于国家将有大事济曰口说未师即邹

鲁梁赵也传记往古文者也大事谓封禅等事也若立辟廱封禅巡狩之仪

则幽冥而莫知其原良曰辟廱讲艺之所也封谓封太山禅谓禅梁甫也巡狩谓劳赉诸

侯也冥暗原本也犹欲保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亡

从善服义之公心翰曰残缺非古文者挟谓带私情也恐立左氏破其先师文义也亡无也

服用也言无从善用义之正心也或怀疾妒不考情实雷同相从

随声是非善曰礼记曰无雷同 铣曰疾妒谓不欲立左氏也雷同谓雷之发声同时而应是非相同不

别善恶也抑此三学以尚书为不备谓左氏不传春

秋岂不哀哉善曰臣瓉汉书注曰当时学者谓尚书唯有二十八篇不知本有百篇 向曰抑止也三

学谓刘歆欲立者当时学者尚书唯有二十篇以为备矣不知有百篇谓左氏传别行不传春秋如此岂不哀哉言可哀

今圣上徳通神明继统扬业亦愍此文教错

乱学士若兹虽深照其情犹依违谦让乐与士

君子同之济曰上谓哀帝也统纪扬明也文教谓经教也学士谓当时博士也情谓有私意也依违谓不

是非也言帝深知其妒疾私情推让贤士故因而不违也故下明诏试左氏可立

五臣本作否字遣近臣奉旨衔命将以辅弱扶微与二

三君子比意同力兾得废遗今则不然良曰言下诏令试左

氏可立不可立臣歆自谓也微弱谓诸经有阙失者二三君子谓诸博士言同心用功望得废遗以补阙少今则不然谓

不肯深闭固距而不肯试猥以不诵绝之欲以

杜塞馀道绝灭微学夫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此

乃众庶之所为耳非所望于五臣无于字士君子也

太公金匮曰夫人可以乐成难以虑始 翰曰猥顿也不诵绝之谓诸博士皆云不经习诵以杜塞论试也乐成谓事成

则乐而从之虑谋也言如此者乃凡人耳非君子所当然也且此数家之事皆先帝

所亲论今上所考视五臣本作试字五臣本作其字古文旧书

皆有徴验内外相应岂苟而巳哉铣曰数家之事谓歆欲所立者

先帝成帝也应当也言古文与时所行者相当岂为苟且而已夫礼失求之于野古文

不犹愈于野乎善曰汉书班固曰仲尼有言礼失而求诸野 向曰愈犹胜也言礼失其序尚

求之于鄙野之人今取古文岂不胜求野人乎言胜也往者博士书有欧阳春

秋公羊易则施孟善曰汉书曰欧阳生字和伯千乘人也事伏生又曰乐陵侯史高言榖梁

子本鲁学公羊氏廼齐学又曰施雠字长卿沛人也从田王孙受易又曰孟喜字长卿东海人也从田王孙受易 济曰

同善然孝皇五臣本作宣字帝犹复广立榖梁春秋梁丘

易大小夏侯尚书善曰汉书曰梁丘字长翁琅邪人也从京房受易又曰夏侯胜从济南伏

生受尚书胜传从兄子建建又事欧阳高由是尚书有大小夏侯之学 良曰榖梁子名赤馀同善注义虽

相反犹并置之何则与其过而废之宁五臣本有与字

而立之传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志

其大者不贤者志其小者善曰论语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

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 向曰言诸家虽义理相反而并置者宁失于存也坠落也言文武之道未落于地在于人也

志记也谓使贤愚各尽其分今此数家之言所以兼包大小之

义岂可偏绝哉若必专已守残党同门妒道真

违明诏失圣意以陷于文吏之议甚为二三君

子不取也铣曰包含也守残谓诸生守残缺之业党助也同门曰朋道真谓古文也陷坠也言违诏书当

使刀笔之吏议其罪不取谓不可也

   北山移文一首

    孔徳璋善曰仕至詹事馀同向注 向曰萧子显齐书云孔稚珪字徳璋会稽人

     也少涉学有美誉仕至太子詹事锺山在都北其先周彦伦隐于此山后应诏出为海盐

     县令欲却过此山孔生乃假山灵之意移之使不许得至故云北山移文

锺山之英草堂之灵善曰梁简文帝草堂传曰汝南周颙昔经在蜀以蜀草堂寺林壑可

怀乃于锺岭雷次宗学馆立寺因名草堂亦号山茨 济曰蒋子文自谓青骨死当为神后吴王为立祠于锺山下因改

山为蒋山也昔蜀有法师居于草堂寺及东归至此翫彼林泉之美乃于此山南作草堂以拟焉英灵二神也驰烟

驿路勒移山庭夫以耿介拔俗之标萧洒出尘

之想善曰楚词曰独耿介而不随孙盛晋阳春秋曰吕安志量开广有拔俗风气庄子曰孔子彷徨尘垢之外

逍遥无为之业 良曰驿传也谓山之英灵驱驰烟雾刻移文于山庭也耿介谓执节之士也拔出也萧洒脱落也

白雪五臣本作云字以方絜干青云五臣本作霄字而直上吾方知

之矣善曰孟子曰白雪之白也犹白玉之白也子虚赋曰上干青云 翰曰隐者之志清高也絜清干触也方

知之言有如此也若其亭亭物表皎皎霞外芥千金而不

盼屣万乘其如脱善曰尔雅曰芥草也史记曰秦军引去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

为鲁连夀鲁连笑曰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而不取也即有取者是商贾之事耳连不忍为也遂辞平

原君而去淮南子曰尧年衰志闵举天下而传之舜犹却行而脱屣也许慎曰言其易也刘熙孟子注曰屣草屦可履

铣曰亭亭高耸貌表外也物表霞外言志高远也芥草也千金万乘俗皆贵之此高絜之人视之如草芥脱屣而已言轻

闻凤吹于洛浦值薪歌于延濑固亦有焉

列仙传曰王子乔周宣王太子晋也好吹笙作鳯鸣游伊雒之间薪歌延濑未闻 向曰周灵王太子晋吹笙作鳯鸣游

于伊洛之间苏门先生游于延濑见一人采薪谓之曰子以终此乎采薪人曰吾闻圣人无怀以道徳为心何怪乎而为

哀也遂为歌二章而去言有坚固如此岂期五臣作有终始参差苍黄翻覆

泪翟子之悲恸朱公之哭善曰终始参差歧路也苍黄翻覆素丝也高诱曰闵

其别与化也 济曰参差不一也翻覆不定也翟墨翟朱杨朱墨子见练丝而泣之曰可以黄可以黒杨朱见歧路而哭

之曰可以南可以北言周子其一定之志故宗此二人悲哭以讥之乍回迹以心染或先

贞而后黩何其谬哉善曰苍颉篇曰黩垢也 良曰乍暂也言周颙暂回迹向山中而心

犹染于俗也贞正黩垢谬诳也呜呼尚生不存仲氏既往山阿寂

寥千载谁赏善曰尚生子平也英雄记曰尚子平有道术为县功曹休归自入山担薪卖以供食

饮范晔后汉书曰尚子平隐居不仕性尚中和好通老易又仲长统字公理山阳人也性俶傥默语无常毎州郡命召辄

称疾不就 翰曰呜呼叹辞尚长字子平男女嫁娶讫便隐而不出仲长统尝叹曰若得背山临水游览平原此即足矣

何为区区于帝王之门哉言此二人无使山阿空虚千载已来无人赏乐世有周子儁俗之

士既文既博亦玄亦史然而学遁东鲁习隐南

善曰萧子显齐书曰周颙字彦伦汝南人也释褐海陵国侍郎元徽中出为剡令建元中为长沙王后军参军山阴

令稍迁国子博士卒于官庄子曰鲁君闻颜阖得道人也使人以币先焉颜阖守陋闾使者至曰此颜阖之家与颜阖对

曰此阖之家使者致币颜阖对曰恐𦗟谬而遗使者罪不若审之使者反审之复来求之则不得已又曰南郭子綦隐几

而坐仰天嗒然似丧其偶郭象曰嗒焉解体若失其配匹也嗒士合切 铣曰周子谓彦伦也儁俗俗中之儁士也博大

通也玄谓庄老之道也史谓文多质少也东鲁谓颜阖也南郭子綦也言颙无本性但习学此二人之隐遁也

吹草堂滥巾北岳善曰偶吹即齐竽也偶匹对之名巾隐者之饰东观汉记曰江革专心养

母幅巾屣𪨗 向曰窃盗也滥僣也南郭处士盗居吹竽之位巾隐者之服也北岳即北山也言颙盗居草堂僣服幅巾

有如南郭滥吹竽也诱我松桂欺我云壑虽假容于江皋乃

缨情于好爵善曰楚辞曰将驰骛兮江皋周易曰我有好爵吾与尔縻之 济曰诱谓引诱也欺诳也

言虽假其容貌于江泽然缨情志好于爵禄也其始至也将欲排巢父拉许

由傲百氏蔑王侯风情张日霜气横秋或叹

五臣本作歌字幽人长往或怨王孙不游善曰周易曰幽人贞吉西征赋曰悟

山潜之逸士卓长往而不反楚辞曰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 良曰排推也巢父许由隐者之最也百氏谓百家

诸子也王侯爵之贵也拉折也傲蔑皆轻也张大也横盖也幽人王孙隐者之称慕其长往故歌之疾其不游故怨之言

颙初至如此谈空空于释部核玄玄于道流善曰萧子显齐书曰

颙汎涉百家长于佛理著三宗论兼善老易释部内典也汉书曰道家流者出于史官历记成败存亡祸福古今之道也

翰曰空空以空明空也释部谓佛经也核考也玄玄谓玄之又玄也道流谓老子也务光何足比

㳙子不能俦善曰列仙传曰务光者夏时人也耳长七寸好琴服蒲韭根殷汤伐桀因光而谋光曰非

吾事也汤得天下已而让光光遂负石沉窾水而自匿列仙传曰㳙子者齐人也好饵木隐于宕山能风 铣曰务光㳙

子皆古之隐者比方俦匹也及其鸣驺入谷鹤书赴陇善曰如淳汉书注曰

驺马以给驺使乘之臧荣绪晋书曰驺六人萧子良古今篆隶文体曰鹤头书与偃波书俱招板所用在汉则谓之尺一

简髣髴鹤头故有其称 向同善注形驰魄散志变神动尔乃眉轩

席次袂耸筵上焚芰制而裂荷衣抗尘容而

走俗状善曰楚辞曰制芰荷以为衣集芙蓉而为裳王逸曰制裁也 济曰言辟书既至则神魄动散也轩

举也举眉谓喜也次侧也袂衣袖也袂耸谓捋臂也芰制荷衣隐者之服言皆焚裂之举骋尘俗之容状抗举走骋也

风云凄其带愤石泉咽而下怆望林峦而有失

顾草木而如丧至其纽金章绾墨绶善曰汉书曰万戸以上为

令秩千石至六百石又曰秩六百石以上皆铜印墨绶 翰曰凄怆愤咽皆怨怒貌言此等虽无情见山人去亦如有丧

失而怨怒也 良曰纽系绾贯也金章铜印也铜章墨绶县令之章饰也跨属城之雄冠百

里之首张英风于海甸驰妙誉于浙右善曰蔡邕陈留太守

行县颂曰府君劝耕桑于属县汉书曰县大率百里阮籍咏怀诗曰英风截云霓字书曰江水东至会稽山阴为浙右

铣曰跨越也管州之城为属城言越众城而为县宰之称首也英风妙誉皆美声也海甸所理邑近海而在浙江之右也

道帙长殡五臣本作摈字法筵久埋敲扑諠嚻犯其虑

牒诉倥装其怀善曰过秦曰执敲扑以鞭笞天下楚辞曰悲余生之无欢兮愁

倥偬于山陆王逸曰倥偬困苦也 向曰帙书衣也摈弃也敲扑谓打人声也牒文牒也诉告也倥偬繁偪貌言道书讲

席久从弃埋而听讼通于怀抱也琴歌既㫁酒赋无续常绸缪于

结课毎纷纶于折狱善曰董仲舒集七言琴歌二首西京杂记邹阳酒赋广雅曰课第也

然今考第为课也尚书王曰哀敬折狱明启刑书 济曰琴歌酒赋皆逸人之务言今㫁绝无续也绸缪亲近也纷纶众

多之貌结课考第也折狱谓审刑书也笼张赵于往图架卓鲁于前箓

音录 善曰汉书曰张敞字子高稍迁至山阳太守又曰赵广汉字子都涿郡人也为阳翟令以化行尤异迁京辅都尉

晔后汉书曰卓茂字子康南阳人也迁密令视人如子吏人亲爱而不忍欺又曰鲁恭字仲康扶风人也拜中牟令螟

伤稼犬牙縁界不入中牟 良曰张敞赵广汉俱为京兆尹有名望鲁恭卓茂咸善为令言将崇树风猷以笼架之

踪三辅豪驰声九州牧善曰汉书曰内史武帝更名京兆尹左内史更名左冯翊主爵

中尉更名右扶风是为三辅左氏传王孙满曰夏之方有徳也贡金九牧杜预曰九州之牧贡金也 翰曰渭城以西为

右扶风长安以东为京兆长陵以北为左冯翊此谓三辅也秩皆二千石牧长也踪迹也言希迹及之驰声誉以过也

使我高霞孤映明月独举善曰成公绥鹰赋曰陵高霞而轻举 铣曰我谓锺

山神所称也言霞月徒举映无人赏翫也青松落荫白云谁侣涧石五臣本作涧户

摧绝无与归石迳荒凉徒延伫向曰摧绝破坏也荒凉芜秽也言山人之

去松䕃零落白云无与为偶不复更归徒为延望也至于还飚入幕写雾出楹

蕙帐空兮夜鹤五臣本作鹄字怨山人去兮晓猿五臣本作猿字

惊昔闻投簪逸海岸今见解兰缚尘缨善曰投簪疏广

也东海人故曰海岸也挚虞徴也胡昭赞曰投簪卷带韬声匿迹兰兰佩也 翰曰飚风也写吐也楹柱也蕙香草山人

葺以为帐此因山言之故托猿鹤以寄惊怨也投弃也谓疏广弃官而归东海也幽人佩兰故云解兰缚繋也尘缨世事

于是南岳献嘲北陇腾笑列壑争讥攅峯竦

诮慨游子之我欺悲无人以赴吊善曰礼记曰凡讣于其君之臣

曰某死郑玄曰讣或作赴赴至也 良曰南岳谓南山也嘲调也陇亦山也腾起竦上诮讥也言皆讥笑此山初容此人

也慨叹也游子谓周颙也欺诳也吊问也言山为周颙所诳情怀所丧而无人相问也故其林惭无

尽涧愧不歇秋桂遣风春萝罢月骋西山之逸

议驰东皋之素谒善曰史记伯夷叔齐诗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阮籍奏记曰将耕东皋

之阳稚珪集酬张长史诗曰同贫清风馆共素白云室杜预左氏传注曰谒告也谓告语于人亦谈议之流 翰曰托林

涧以申其愧也风月所以滋松桂之美言今无人故遣罢之驰骋宣布也逸议谓隐逸之议皋泽也素贫素之交谒告也

谓布告于人使知也今又促装下邑浪栧上京虽情投于

魏阙或假步于山扃善曰楚辞曰渔父鼓栧而去王逸曰船舷也浪犹鼔也韦昭汉书注

曰栧楫也吕氏春秋曰中山公子牟谓詹子曰身在江海之上心居魏阙之下高诱曰魏阙象魏也说文曰扃外闭之阙

也 铣曰促迫也下邑谓山阴也浪鼓也栧棹也言山阴秩满因向京而过山也上京建业也魏阙朝廷也扃山门也言

颙情实在朝廷而假迹于此山门岂可使芳杜厚颜薜荔无耻善曰尚书

曰余心颜厚有忸愧碧岭再辱丹崖重滓尘游躅于蕙路污

渌池以五臣本作于字洗耳善曰皇甫谧高士传曰巢父闻许由为尧所让也以为污乃临池而洗耳

向曰芳杜薜荔皆香草言岂可使芳草怀耻愧以相见崖岭再被㾕秽更以俗迹尘点我蕙草之路污浊我洗耳之池也

宜扃岫幌掩云关敛轻雾藏鸣湍截来辕于谷

口杜妄辔于郊端济曰扃门也岫幌山䆫也云关谓以云为关键藏敛湍雾使无闻见也来

辕妄辔谓周颙之车乘也谷口郊端山之外也恐其亲近故远杜绝之于是丛条瞋胆叠

颕怒魄或飞柯以折轮乍低枝而扫迹请回俗

士驾为君谢逋客善曰孔安国尚书传曰逋亡也晋灼汉书注曰以辞相告曰谢 良曰条

木枝也颖草穂也言条穂䐜怒撃折颙之轮扫去其迹也俗士逋客谓颙也谢去也文言草木谓为山灵除去之不许来


六臣注文选卷第四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