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府元龟 (四库全书本)/全览11
册府元龟 全览11 |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 宋 王钦若等 撰外戚部
总序
夫帝王之临御区宇贤戚并用莫不有外亲之助焉故后之父母列于三恪异姓伯叔纪于春秋筑外馆者异其礼章褒元舅者垂于雅什母妻有党所以叙于人伦姻娅相谓于以垂于古训而况席九五之势当司牧之重内既本乎敦叙外亦资其左右太史公称秦以前略矣靡得而纪焉汉氏之始非有功不侯中叶之后率用推恩之典封爵之数优被外属班固作表以志其事东汉之世国纪数绝六后称制委事父兄并居权要极其贵宠鼎国典午洎乎南北以迄于五代莫不因缘宫掖列居爵位其有总钧枢之重握兵戎之政内侍帷幄参预谋议外临征镇式遏方面命数崇大寄任隆异藉亲昵之要当倚属之重富贵既极骄侈不期而自臻名势既雄中外向风而胥附其或躬明哲之美秉谦抑之操深怀兢愓以戒乎泰盛动守清素以革乎侈心含忠履洁特表乎纯亮折节下士姑务于延纳敦尚儒术擅稽古之称周旋諌诤厉匪躬之节以引翼为己任而荐用贤能以雍睦治家庭而绥和宗党望实兼著操行特出以至内使寅亮之绩而纪律用彰参议小大之务而谋猷允恊外宣保障之效而民夷是赖克扬威武之烈而勲庸以立名在载籍事先表听其或贪墨无已陆梁自恣穷豪纵而无检恃骄肆而弗恭残贼忠贤怀蓄奸诈小则被谴让之耻大则致夷灭之咎祸福之至召之惟人吉㓙之报发乎所履岂谬也哉汉制以列侯尚公主魏晋之尚主者皆拜驸马都尉历代遵之其淑慝之迹咸附于此凡外戚部二十有三门
选尚
昔者尧以二女嫔于虞周以太姬配胡公盖王之下嫁由古道也秦汉而降以选尚为重义取于承配势极于崇盛曷尝不慎择世胄参求隽望或旧勋之族隆象贤之美或贵戚之懿笃因亲之好自魏晋之后著之班籍预国婚之选者悉加驸马之拜爵品通贵荣宠兼极自非履谦而思义共泰而处约者亦曷能克终而无咎哉
汉张敖赵王耳子也耳薨敖嗣尚高祖长女鲁元公主周胜之绛侯勃子也尚文帝女
陈午堂邑侯婴孙也尚文帝女馆陶公主嫖
曹夀相国参之后嗣平阳侯尚景帝女阳信公主是为平阳主后大将军卫青既尊贵而寿有恶疾就国公主问列侯谁贤者左右皆言大将军主笑曰此出吾家常骑从我奈何左右曰于今尊贵无比于是长公主风白皇后皇后言之武帝乃诏青尚平阳主〈平阳侯所尚故称平阳主〉芒侯耏跖孙申尚孝景南宫公主元朔六年申坐与父御婢⿰罪自杀国除
林虑公主子昭平君尚武帝女夷安公主
金日䃅本匈奴休屠王太子〈䃅音丁奚切休音许虬切屠音储〉日䃅以父不降见杀与毋阏氏弟伦俱没入官输黄门养马时年十四矣久之武帝游宴见马〈方于宴游之时而召阅诸马〉后宫满侧日䃅等数十人牵马过殿下莫不窃视至日䃅不敢䃅长八尺二寸容貌甚严马又肥好帝异而问之具以本状对帝奇焉即日赐汤沐衣冠拜为马监迁侍中驸马都尉光禄大夫日䃅既亲近未尝有过失
薛宣为特进封高阳侯妻死而宣帝女敬武长公主寡居成帝令宣尚焉
后汉李通素与光武相约结定谋议更始使通持节还镇荆州通因娶光武女弟伯光武即位徴通为卫尉伯封宁平公主
邓晨初娶光武娣元汉兵败小长安元及三女皆遇害元后追封谥为新野节义公主
窦穆融长子也尚内黄公主穆代叔父友为城门校尉窦勲穆子也尚泚阳公主
窦固融弟友之子也尚光武女涅阳公主为黄门侍郎梁松为太仆封延陵乡侯尚光武女舞阳公主义王〈松统之子其传云尚光武女舞阳公主又邓训传舞阴公主子梁扈有罪训与交通此云舞阳误矣〉
韩光为驸马都尉尚光武女馆陶公主红夫
郭璜况子也为长乐少府封阳安侯尚光武涓阳公主礼刘
阴丰新阳侯就子也尚光武郦公主绶〈绶一作绥〉
冯柱鲂子也为将作大匠封阳邑侯尚明帝获嘉公主姬
冯顺勤子也为大鸿胪尚明帝平阳公主奴
耿袭弇弟舒之子也尚明帝隆虑公主迎〈迎或作延〉
邓干震之子禹之孙也袭封高密侯尚明帝沁水公主致
邓蕃为侍中封昌安侯尚明帝平皋公主小姬〈蕃禹之孙也〉王度符子霸之孙也为黄门侍郎封軮侯尚明帝浚仪公主仲
来棱为黄门侍郎征羌侯褒之世子也尚明帝武安公主惠
冯由为黄门侍郎尚章帝平邑公主玉
贾建为侍中袭封即墨侯参子胶东侯复之曾孙尚章帝临颍公主利
班始尚顺帝姑阴城公主
耿良弇玄孙一名无禁位至侍中尚濮阳公主
来定为虎贲中郎将即歙曾孙历之子也尚安帝妹平氏公主
邓褒禹之玄孙为少府尚舞阴公主
耿援弇之孙为河阳太守尚桓帝妹长社公主
伏完湛五世孙为辅国将军封不其侯尚顺帝女阳安公主华
魏夏侯惇子楙历位侍中尚书安西镇东将军尚太祖女清河公主楙在西时多畜伎妾公主与楙不和何晏进之孙也晏母尹氏为太祖夫人晏长于官省尚太祖女金乡公主即晏同母妹
荀恽彧之长子嗣亭侯官至虎贲中郎将尚太祖女安阳公主初文帝与平原侯植并有拟论文帝曲礼事彧及彧卒恽又与植善而与夏侯尚不穆文帝恨恽恽早卒子甝霬以外甥故犹宠待
蜀诸葛乔亮兄瑾之第二子也亮以乔为已适子拜驸马都尉又亮子瞻年十七尚公主拜驸马都尉
吴周循瑜之子大帝𡵯夫人生二女长曰鲁班字大虎次曰鲁育字小虎循尚鲁班循卒后配卫将军全琮朱据为建义都尉黄龙元年迁都建业徴据尚公主鲁育拜左将军封云阳侯主后配刘纂〈吴历日纂先尚大帝中女早卒又以小虎为继室〉
顾邵雍之长子博览书传好乐人伦风声流闻远近称之大帝妻以策女
朱治子纪大帝以䇿女妻之以校尉领兵
朱宣据孙也袭爵云阳侯尚公主为骠骑将军
陆景抗子也尚毗陵侯公主皓之适妹拜骑都尉滕𦙍少有节操美仪容弱冠尚公主
晋任恺少有识量尚魏明帝女齐长公主
杜预尚武帝妹高陆公主起家拜尚书郎
卫宣司空瓘之第四子也武帝敕宣尚繁昌公主瓘自以诸生之胄婚对微素抗表固辞不许
王济浑之子有当世名尚常山公主年二十起家拜中书郎
华恒表孙也博学以清素为称尚武帝女荥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臣钦若等日驸马都尉汉武帝置掌驸马驸副也非正驾事皆为副马多以宗室外戚为之至晋乃专拜尚公主者也〉
王粹濬之孙武帝诏粹尚颍川公主粹至拜颍川太守卢湛清敏有思理好老庄善属文选尚武帝女荥阳公主拜驸马都尉未成礼而公主卒
孙会秀之子年二十为射声挍尉尚惠帝女河东公主会形貌短陋初与富室儿于城西牧马百姓忽闻其尚主莫不骇愕
王敦字处仲少有奇人之目尚武帝女襄城公主拜驸马都尉
傅宣祗子也尚弘农公主为御史中丞卒
羊贲㬅子也尚明帝女南郡公主除秘书郎卒
荀羡崧之子年十五将尚寻阳公主羡不欲连婚帝室仍远遁去监司追不已乃出尚主拜驸马都尉
桓温字元子豪爽有风槩姿貌甚伟选尚南康长公主拜驸马都尉
王献之字子敬起家州主簿秘书郎转丞以选尚新安公主
刘惔字真长尚明帝女庐陵公主
谢混少有才誉善属文孝武帝为晋陵公主求婿谓王珣曰主婿但如刘真长王子敬便足如王处仲桓元子诚可才小富贵便豫人家事珣对曰谢混虽不及真长不减子敬帝曰此便足混竟尚主
宋王偃父嘏尚晋孝武帝女鄱阳公主偃尚高祖第二女吴兴长公主
王藻位东阳太守尚文帝第六女临川长公主英媛何瑀尚武帝少女豫章公主
谢纬述之第三子尚文帝第五女长城公主
赵倩尚武帝第四女海盐公主
禇寂之叔度第二子为著作佐郎尚文帝第六女琅琊公主
徐逹之羡之子也尚高祖长女会稽公主逹之子湛之永初三年亦尚公主
徐乔之羡之子也为竟陵王文学尚高祖第六女富阳公主
徐孝嗣湛之孙也八岁袭爵枝江县公孝武甚爱之诏尚帝女康乐公主
王僧绰弘弟昙首之子年十三文帝引见下拜便流涕哽噎帝亦悲不自胜袭封豫章县侯尚文帝长女东阳献公主
江恁湛之子尚文帝第九女淮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江敩恁之子恁为文帝所杀敩㓜以戚属召见孝武谓谢庄曰此儿方当为名器少有美誉桂阳王休范临州辟迎主簿不就尚孝武女临汝公主拜驸马都尉南齐禇湛之仕宋尚高祖第七女始安哀公主拜驸马都尉著作郎哀公主薨复尚高祖第五女吴郡宣公主湛之子渊复尚南郡公主姑侄二世相继拜驸马都尉何戢偃之子偃之被遇于武帝选戢尚山阴公主拜驸马都尉
徐演孝嗣长子尚武帝女武康公主
梁王志司空僧䖍之子弱冠选尚孝武帝女安固公主拜驸马都尉
王亮父攸宋给事黄门侍郎亮以名家子宋末选尚公主拜驸马都尉秘书郎
王莹光禄大夫懋之子选尚宋临淮公主拜驸马都尉何敬容以名家子弱冠选尚武帝女长城公主拜驸马都尉谢览朏弟濬之子也选尚钱唐公主拜驸马都尉王暕齐太尉俭之子年数岁而风神警㧞弱冠选尚淮南长公主拜驸马都尉
殷均父叡为齐镇北长史武帝与叡少旧故以女妻均即永兴公主也天监初拜驸马都尉
谢谟齐吏部郎朓之子尚武帝女永世公主
王实丹阳尹王荣少子尚武帝女安吉公主
王琳侍中份之子为南平王文学尚义兴公主拜驸马都尉
王铨琳之子美风仪尚占鉴尚武帝女永嘉公主拜驸马都尉
王茂璋为给事黄门侍郎尚武帝妹新安公主
王溥铨之子尚简文女馀姚公主
张希领军纉之子选尚简文第九女海盐公主
张交侍中绾之子颇渉文学选尚简文第十一女定阳公主
袁宪简文以宪贵游公子尚帝女南沙公主
柳偃吴兴太守恽之子年十一诏尚长城公主拜驸马都尉
后梁蔡延寿侍中尚书令大宝子有识博渉经籍尤善当世之务尚宣帝女宣城公主历中书郎尚书右丞王泛侍中锡之子少有令誉尚宣帝妹庐陵长公主历秘书郎太子舍人宣城王友庐陵长史帝践位授侍中吏部尚书
陈侯净藏瑱之子尚世祖第二女冨阳公主以公主除员外散骑常侍
钱藏为陈留太守尚高祖长女永世公主
柳朌偃之子尚文帝女富阳公主拜驸马都尉
沈君理美风仪博渉有识鉴武帝镇南徐州深见器重命尚会稽长公主
蔡凝为太子舍人以名公选尚信仪公主拜驸马都尉到郁仲举之子尚文帝妹信仪公主郁官至中书侍郎后魏贺纥始有勲于国尚平文女父野干尚昭成女辽西公主
穆观太尉侍中崇之子明元时绾门下中书出纳诏命未尝有所遗漏帝奇之尚宜阳公主拜驸马都尉穆寿观之子少以父任选侍东宫尚乐陵公主拜驸马都尉
穆平国寿之子袭爵尚城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穆正国平国之弟尚长乐公主拜驸马都尉
穆伏干平国之子伏干袭爵尚济北公主拜驸马都尉穆罴伏干之弟伏干卒无子罴袭爵尚新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
穆亮罴弟早有风度献文时起家为侍御中散尚中山长公主拜驸马都尉
穆绍亮之子孝文以其贵臣世胄顾念之九岁除员外郎侍学东宫转太子舍人十一尚琅琊长公主拜驸马都尉
穆真太尉侍中崇之少子起家中散转侍东宫尚长城公主拜驸马都尉后敕离婚纳文明太后姊寻除南部尚书
穆泰真之子孝文时以功臣子孙尚章武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典羽猎四曹事赐爵冯翊侯
穆伯智泰之子八岁侍学东宫十岁拜太子洗马散骑侍郎尚饶阳公主拜驸马都尉
姚黄眉兴之子太宗昭哀皇后之弟姚灭黄眉间来归国帝厚礼待之赐爵陇西公尚阳翟公主拜驸马都尉赐隶户三百
杜超字祖仁密皇后之兄少有节操泰常中为湘州别驾奉使京师时以法禁不得与后通问始光中太武思念舅氏以超为阳平公尚南安长公主拜驸马都尉李盖中山人为左将军南郡公初太武姊武威长公主故凉王沮渠牧犍之妻平凉州颇以公主通密计助之故宠遇差隆诏盖尚焉
冯熙文明太后之兄为冠军将军肥如侯尚恭宗女博陵长公主拜驸马都尉
万振尚高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迁散骑常侍宁西将军长安镇将赐爵冯翊公
振子安国少明敏有姿貎以国甥复尚河南公主拜驸马都尉迁散骑常侍
陆昕之字庆始风望端雅尚献文女常山公主拜驸马都尉
卢道裕字宁祖秘书监渊子少以学尚知名风仪兼美尚献文女乐浪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太子舍人
薛拔献文时除散骑常侍尚西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卢道䖍字庆祖秘书监渊子粗闲经史兼通筭术尚孝文女济南长公主
刘昶宋文帝之子前废帝子业立昶惧祸奔魏尚武邑公主拜侍中征南将军驸马都尉封丹阳王岁馀而公主薨更尚建兴长公主又薨又尚平阳长公主
刘承绪昶之子公主所生而尫疾尚孝文妹彭城长公主为驸马都尉
冯诞熙之子与孝文同岁㓜侍书学仍𫎇亲待尚帝妹乐安长公主拜驸马都尉侍中征西大将军南平王冯穆诞之子尚孝文女顺阳长公主拜驸马都尉历贠外通直散骑常侍
司马楚之晋宣帝弟馗八世孙晋末来奔尚河内公主司马跃楚之子尚赵郡公主拜驸马都尉
司马朏豫州刺史悦之子尚宣武妹华阳公主拜驸马都尉特除贠外散骑常侍
萧宝明齐明帝之子齐亡来奔宣武礼之甚重尚南阳长公主赐帛一千疋并给礼具
高肇文昭皇太后之兄为尚书左仆射冀州大中正尚宣武姑高平公主迁尚书令
高猛肇兄琨之子尚宣武母妹长乐公主拜驸马都尉王肃以尚书令辅政宣武诏肃尚陈留长公主
李彧侍中太傅延实之子尚庄帝妹丰亭公主封东平郡公位至侍中
萧赞齐东昏侯宝卷之子建义初随尔朱荣赴晋阳庄帝徴赞还洛转司徒迁太尉尚帝姊寿阳长公主邢昕之风望端雅尚常山公主拜驸马都尉
宿石为中垒将军从元明帝猎帝欲亲射虎石扣马谏引帝上原上后虎腾跃杀人诏石为忠臣切谏免虎之害赐马一疋尚上谷公主
刘辉尚兰陵长公主
胡祥国珍子也尚清河王怿女长安县主祥历殿中尚书中书监
北齐崔暹为太常卿初文宣亲作书与暹曰贤子逹挐甚有才学亡兄女乐安主魏帝外甥内外敬待胜朕诸妹思成大兄宿志乃以主降逹挐
斛律武都金之孙也金为太师文宣幸其第谓金曰公元勲佐命父子忠诚朕当结以婚姻永为藩卫乃诏武都尚义宁公主
潘晃河东郡王乐之子诸将子弟率多骄纵晃沉密谨悫以清靖自居尚公主拜驸马都尉
段懿左丞相韶之长子有姿仪解音乐又善骑射天保初尚颍川长公主累迁行台右仆射兼殿中尚书段深韶第二子美容貎宽谨有父风大宁二年诏尚永昌公主未婚公主卒清河三年又诏尚东安公主宝鼎懿之子尚中山公主武平末迁仪同三司
司马消难太尉子如之子尚高祖女以主婿贵公子频历中书黄门郎光禄少卿
可朱浑天和尚东平长公主赐爵宜安乡男文宣受禅加驸马都尉位开府仪同三司封成皋郡公
后周尉迟俊䕫性宽裕有鉴识尚太祖妹昌乐大长公主
宇文测太祖族子初仕魏为司徒右长史安东将军尚宣武女阳平公主拜驸马都尉
韦世康孝宽兄之子孝宽初仕魏为骠骑大将军长子谌年方十岁魏文帝欲以女妻之宽辞以兄子世康年长帝嘉之遂以妻世康
尉迟迥为太祖大丞相帐内都督尚魏文帝女金明公主拜驸马都尉
李基字仲和幼有声誉美容仪善谈论渉猎群书尤工骑射太祖召见奇之乃令尚义归公主
史雄字世武大将军宁之子少勇敢膂力过人便弓马有筭略年十四从宁于牵毛山奉迎太祖仍从较猎弓无虚发太祖叹异之寻尚太祖女永富公主除使持节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于翼字文若大师燕公谨之子美风仪有识度年十一尚太祖女平原公主拜贠外散骑常侍封安平县公郑译武帝时为左侍上士既䘮妻帝命译尚梁国公主及帝亲揔万机授以御正下大夫
王褒美风仪善谈笑博览史传尤工属文梁武帝嘉其才艺遂以弟鄱阳王恢之女妻之
李敏穆之孙也初周宣帝女娥英其母隋文女乐平公主也入隋开皇初为娥英妙择婚对敕贵公子弟集弘圣宫者日以数百公主选取敏礼仪如尚帝女后将侍宴公主谓敏曰我以天下与至尊唯一女夫当为汝求柱国若授馀官慎无谢及进见帝亲御琵琶遣敏歌舞帝大悦谓公主曰敏何官对曰一白丁耳谓敏今授仪同敏不答帝曰不满尔意邪令受开府又不谢帝曰公主有大功于我何向其女婿惜官今授卿柱国敏乃拜而蹈舞遂于坐发诏柱国以李官宿卫
阎毗上柱国庆之子七岁袭封石保县公及长仪貎矜严颇好经史受汉书于萧该略通大旨能篆书工草隶尤善画为当时之妙武帝见而悦之命尚清都公主隋李礼成初为周民部中大夫妻窦氏早没知高祖有非常之表遂聘高祖妹为继室情契甚欢及高祖为丞相进位上大将军迁司武上大夫委以心膂
王奉孝为仪同尚高祖第五女兰陵公主主美姿仪性婉顺好读书帝于诸女中特所钟爱奉孝卒适亲卫河东柳述初开皇中韦鼎尤善相术为上仪同时公主寡帝为之求夫选述及萧玚等以示韦鼎鼎曰玚当封侯而无贵妻之相述亦通显而守位不终帝曰位繇我耳遂以主降述
宇文静礼文庆之子也初为太子千牛备身寻尚高祖女广平公主授仪同安德县公
宇文士及封许国公尚炀帝长女南阳公主美姿仪有志节造次必以礼下降年十四以谨肃闻
窦抗雒州总管陈国公荣之子尚文帝女万安公主抗释褐千牛备身仪同三司袭爵陈国公
唐冯少师尚高祖女长沙公主
窦诞抗第三子尚高祖女襄阳公主
柴绍尚高祖第三女平阳公主
长孙孝政尚高祖女高密公主〈后降叚编〉
赵慈景畨州緫管纳之子也㓜有姿仪美风调高祖潜龙时见而悦之妻以桂阳公主及长有文武才干好结交座客常满接对忘疲弱冠得美名于京邑高祖于诸婿中特所亲爱
杨师道隋末归国武德元年至京诏授上仪同为备身左右选尚桂阳公主封安德县公〈公主先降赵慈景后降师道又封长广公主〉
豆卢怀让尚高祖女万春公主〈一云长沙公主封万春〉
执失思力突厥之酋长也入朝尚高祖女九江公主乔师望尚高祖女庐陵公主
苏朂尚高祖女南康公主
杨思敬师道兄子尚高祖女安平公主
封言道伦之子尚高祖女淮南公主
窦奉节轨之子尚高祖女房陵公主〈后降贺兰僧伽始封永嘉〉崔恭礼尚高祖女真定公主
阿史那社尔突厥处罗可汗子尚高祖女衡阳公主薛万彻尚高祖女丹阳公主
裴律师寂之子尚高祖女临海公主
崔宣庆尚高祖女馆陶公主
温挺彦博次子尚高祖女安定公主〈后降郑敬玄〉
赵瓌尚高祖女常乐公主
萧锐宋国公瑀之子尚太宗女襄城公主
王敬直珪之少子尚太宗女南平公主〈后降刘玄意〉
窦逵静之子尚太宗女遂安公主〈后降王大礼〉
长孙冲无忌之子尚太宗女长乐公主
唐善识俭之子尚太宗女豫章公主
柴令武绍之子尚太宗女巴陵公主
史仁表尚太宗女普安公主
高履行俭之子尚太宗女东阳公主
周道务尚太宗女临川公主
程处亮知节子也尚太宗女清河公主
韦思安尚太宗女晋安公主〈后降杨仁辂〉
独孤谋尚太宗女安康公主
长孙曦尚太宗女新兴公主
杜荷如晦之子尚太宗女城阳公主〈后降薛瓘〉
房遗爱玄龄次子尚太宗女高阳公主
长孙诠尚太宗女新城公主〈后降韦正矩〉
权毅尚高宗女义阳公主
王朂尚高宗女高安公主
薛绍尚高宗少女镇国太平公主后绍被诬诛死武后乃杀武攸暨之妻以配主焉
武延晖尚中宗女新都公主
裴巽尚中宗女宜城公主
王同皎尚中宗女定安公主〈后降韦濯又降崔铣〉
杨慎交恭仁之孙也尚中宗女长宁公主〈后降苏彦伯〉韦鐬尚中宗女永寿公主
武延基承嗣之子也尚中宗女永泰公主
武崇训承嗣从祖弟也尚中宗女安乐公主〈后降承嗣第二子延秀〉
韦捷尚中宗女成安公主
崔真尚睿宗女寿昌公主
王承庆尚睿宗女淮阳公主
郑万均尚睿宗女代国公主
薛伯阳稷之子尚睿宗女凉国公主〈始封仙源〉
王守一尚睿宗女薛国公主〈始封清阳〉
薛儆尚睿宗女鄎国公主〈后降郑孝义〉
裴虚已尚睿宗女霍国公主
王繇尚玄宗女永穆公主
张去奢尚玄宗女常芬公主〈一云降张去盈〉
薛谭尚玄宗第六女常山公主〈后降窦泽〉
薛锈尚玄宗第四女唐昌公主
张垍尚玄宗女宁亲公主〈始封兴信公主〉
萧衡中书令嵩少子尚玄宗女新昌公主嵩夫人贺氏入觐拜席玄宗呼为亲家母礼仪甚盛
崔惠童尚玄宗女高都公主
郭潜曜尚玄宗女临晋公主
豆卢建尚玄宗女建平公主〈后降杨悦〉
源清尚玄宗女真阳公主〈后降苏震〉
独孤明尚玄宗女信成公主
吴澄江尚玄宗女寿春公主后入道封楚国公主窦锷尚玄宗女昌乐公主
裴齐丘尚玄宗女永宁公主
温西华尚玄宗女平昌公主〈后降阳徽改封宋国〉
杨锜尚玄宗女太华公主
裴颍尚玄宗女兴信公主〈始降张垍次降颖又降杨敷改封齐国〉
郭液尚玄宗女寿光公主
薛履谦尚玄宗女乐城公主〈一云降薛仓〉
裴玪尚玄宗女新平公主〈后降姜庆初〉
程昌𦙍尚玄宗第二十六女广宁公主〈后降苏恬一云苏克贞〉杨洄尚玄宗女咸宜公主〈后降崔嵩〉
杨朏国忠之子尚玄宗第二十八女万春公主朏以父罪伏诛〈后降杨锜〉
豆卢谌尚肃宗第七女长乐公主〈一云独孤浊〉
郑巽尚肃宗女宁国公主〈后降回纥可汗三降薛康衡〉
柳潭尚肃宗女和政公主
裴清尚肃宗女太宁公主〈一云适张靖〉
郑沛尚肃宗女宜宁公主〈又封纪国〉
王诠尚肃宗女永和公主
裴徽尚肃宗女延光公主〈后降肃升封郜国〉
裴仿尚代宗女永清公主命有司于光顺门行册礼郭暧尚父子也尚代宗女升平公主命有司于光顺门行册礼
田华为检校比部郎中尚代宗女新都公主华即悦从父兄也帝以先朝许华婚不敢以悦故而违罢
裴液为太常卿尚代宗女晋阳公主〈一云裴随〉
柳杲为秘书少监尚代宗女义清公主
窦克良为光禄少卿尚代宗女寿昌公主
沈明为赞善大夫授卫尉少卿同正尚代宗女长林公主
王赞为同州朝邑尉授光禄少卿同正尚代宗女新都公主〈后降田华〉
张昭以前太子通事舍人授卫尉少卿同正驸马都尉尚代宗女宁晋公主
高怡尚代宗女嘉丰公主
田绪尚代宗女嘉诚公主〈初封武清公主〉
吴士广尚代宗女普宁公主
张茂宗安武军节度孝忠子以秘书郎授光禄少卿驸马都尉尚德宗女义章公主孝忠令其妻邓国夫人谷氏来觐且就礼帝嘉之赏赉甚厚〈一云义兴公主〉
王士平为秘书少监尚德宗女义阳公主士平武俊之子也帝慎重其事先特令宰相访儒者礼官参定其见舅姑之礼又以武俊在镇仍定公主遣使之仪
柳昱为舒王府司马授殿中少监同正驸马都尉尚德宗女冝都公主
薛钊以前兴平县尉授秘书少监同正驸马都尉尚德宗第六女临真公主
崔𬤇以前泾阳县尉授检校殿中少监驸马都尉尚德宗女永阳公主
郭𫓩穆宗之叔舅汾阳王孙也顺宗居东宫长女德阳郡主为德宗所钟念是时𫓩母升平长公主恩礼降厚又异诸主故选𫓩以德阳降焉皆未及笄冠之岁主后进号是为汉阳公主
郑何尚顺宗女普安公主
崔杞尚顺宗女东阳公主
沈翚尚顺宗女西河公主
刘士泾尚顺宗女云安公主
张克礼尚顺宗女襄阳公主
王承系尚顺宗女阳安公主
于季安𬱖之子尚宪宗女普宁公主
韦让尚宪宗女汾阳公主
沈议尚宪宗女宣城公主
沈汾尚宪宗女南康公主
刘弘景尚宪宗女永顺公主
刘异尚宪宗女安平公主
裴损为太子舍人授银青光禄大夫太子谕徳驸马都尉尚宪宗女陈留公主
杜悰为太子司议郎授银青光禄大夫行殿中少监驸马都尉尚宪宗女岐阳公主悰故司徒佑之孙岐阳帝长女正妃之出旧制选尚多于贵戚或武臣节将之子于时独孤郁为翰林学士未几属权德舆入相郁以德舆子婿亲嫌请出帝意重学士不得已许之出修史且叹德舆之有良婿遂命宰臣于卿士家选驸马文雅名士居清列者初于文学后进间选择皆称疾不愿次及贵胄悰遂应选
杜中立授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光禄少卿驸马都尉尚宪宗女真源长公主
王元逵为成德军节度使尚宪宗女寿安公主元逵遣姑段氏进食一千盘并进御衣鞍马及公主衣资妆奁私其身女口等令中使宣授召王氏诸亲对讫赐食并锦彩银器有差
卫洙尚宪宗女临真公主检校秘书少监驸马都尉寻除左拾遗先是帝诏宰臣于名家以文学进身者择都尉故特越旧制授洙谏官以宠之
薛翃为著作佐郎尚宪宗女真宁公主授银青光禄大夫检校秘书少监驸马都尉
郭仲词为太子舍人尚穆宗女饶阳公主授银青光禄大夫检校殿中少监驸马都尉〈一云郭仲家〉
郭仲恭为詹事府丞尚穆宗女金堂公主授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卫尉少卿驸马都尉〈公主初封晋陵〉
韦处仁尚穆宗女义丰公主
柳正元尚穆宗女淮阳公主
窦干尚穆宗女延安公主
郑颢尚宣宗女万寿公主
于琮休烈之孙尚宣宗女广德公主
韦保衡为右拾遗尚懿宗同昌公主授银青光禄大夫起居即驸马都尉出降之日礼仪甚盛
梁罗廷规绍威长子尚太祖长女安阳公主授司农卿驸马都尉又尚金华公主
赵岩忠武军节度犨之子尚太祖女长乐公主
王昭祚尚太祖女普安公主
后唐孟知祥自㓜温厚知书乐善武皇深器之以其弟克让之女妻之明宗即位封琼华公主
任团父茂弘避地太原奏授河西令有子五人曰图曰圜团囧风彩俱异武皇爱之以宗女妻团历代宪二郡刺史
张某尚武皇女瑶英长公主〈臣钦若等曰史失其名〉
晋高祖微时唐明宗时为代州刺史每深心器之妻以爱女则武宪曹后之生也明帝既即位封永宁公主清泰中高祖镇太原既封晋国长公主
赵延寿尚明宗女兴平公主
杜重威父堆金唐武皇先锋使也重威少事明宗晋高祖妻以妹累封宋国大长公主
晋杨承祚光远子也尚高祖长女长安公主
罗周敬初在梁为许州节度使征授秘书中监驸马都尉尚普公主
册府元龟卷三百
<子部,类书类,册府元龟>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一 宋 王钦若等 撰外戚部
封拜
夫正位居体周官贵内治之教绥族展亲良史称外助之义三代已降后妃之家或藉长乐之亲或因椒房之宠重侯累爵席宠连封或一门三主或同族五侯分食名城预闻邦政车服之制名器之重寖或逾焉西京吕王之势东都梁窦之权不反三隅同归一贯俾上征不当之讥下免无功之诮惟明圣能焉
申伯周宣王元舅也为邑于谢〈因是故谢邑之人而为国也〉
纪侯者周桓王纳后于纪纪季子爵故先襄为侯汉吕公高帝元年以后父赐号临泗侯
吕泽以后兄封周吕侯
吕释之以后兄封建成侯
吕则以孝惠二年嗣建成侯
吕台嗣周吕侯泽以高祖九年更封为鄜侯高后元年为吕王
吕嘉以高后三年嗣台为王
吕通嘉弟高后六年封腄侯八年为燕王
吕庀〈匹履切〉通弟以高后八年封东平侯
吕产台弟以高后元年封汶侯六年为吕王七年为梁王
吕种建成侯则弟以高后元年封奉吕宣国王七年更封不其侯
吕禄种弟高后元年封汉阳侯八年为赵王
吕平以惠帝皇太后姊长姁子元年四月丙寅封扶柳侯
吕胜以皇太后昆弟子七年封赘其侯
吕忿以皇太后昆弟子八年封吕成侯
吕营以皇太后昆弟子八年封祝兹侯
薄昭薄太后弟文帝舅也元年封轵侯
驷钧以齐王舅封邬侯
赵兼以淮南王舅封周阳侯
窦广国以景帝皇太后弟封章武侯
窦彭祖以皇太后兄子封南皮侯
窦婴以皇太后昆弟子以破吴楚封魏其侯
王信以景帝皇后兄封盖侯
田蚡以武帝皇太后同母弟封武安侯
田胜以皇太后同母弟封周阳侯
卫青以武帝卫皇后弟封长平侯青三子在襁褓中皆为列侯〈伉为宜春侯不疑为阴安侯登为发干侯〉
霍去病以卫皇后姊子亦以军功为冠军侯
李广利武帝李夫人之兄夫人蚤卒帝以广利为贰师将军延年为协律都尉
上官安以昭帝皇后父为骠骑将军封桑乐侯
许广汉以宣帝皇太子外祖父封昌成君霍氏诛许后子立为皇太子乃封平恩侯
王无故以宣帝舅为关内侯封平昌侯
王武以帝舅为关内侯封昌乐侯
王奉光以皇后父为关内侯封印成侯
王舜以皇太后兄为侍中中郎将封安平侯
史高以悼皇考舅子侍中关内侯封乐陵侯
史曾以悼皇考舅为侍中中郎将关内侯封将陵侯史玄以悼皇考舅子侍中中郎将关内侯封平台侯许舜以皇太子外祖父同产弟长乐卫尉封博望侯许延夀以皇太子外祖父同产弟侍中关内侯封乐成侯
王禁以元帝皇后父封阳平侯
王崇以成帝皇太后母弟散骑光禄大夫关内侯封安成侯
王谭以皇太后弟关内侯封平阿侯
王商以皇太后弟关内侯封成都侯
王立以皇太后弟关内侯封红阳侯
王根以皇太后弟关内侯封曲阳侯
王逢时以皇太后弟关内侯封高平侯
王莽以帝舅曼子封新都侯〈王莽为射声校尉久之叔父成都侯商上书愿分邑以封莽及长乐少府戴崇侍中金涉胡骑校尉箕阅上谷都尉阳并中郎陈汤皆当世名臣咸为莽言帝由是贤莽永始元年封莽为新都侯国南阳新野之都乡千五百戸〉
王音以皇太后从弟为大司马车骑将军录尚书事音既以从舅越亲用事小心亲职诏曰车骑将军音宿卫忠正勤劳国家前为御史大夫以外亲宜典兵马入为将军不获宰相之封朕甚慊焉其封音为安阳侯食邑与五侯等俱三千戸
赵临以婕妤赵氏父封为阳城侯
王钦以皇太后弟封新城侯
淳于长以侍中卫尉封定陵侯
冯参以中山王舅封宜乡侯
丁明以哀帝舅封阳安侯
傅晏以皇后父封孔乡侯
丁满以帝舅封平周侯
傅喜以帝祖母皇太后从父弟大司马封高武侯傅商以皇太后从父弟封汝昌侯
郑业以皇太后同母弟子封阳新侯
卫宝平帝之舅平帝为成帝后赐宝之弟玄爵关内侯后汉樊宏光武之舅建武五年封长罗侯十三年封弟丹为射阳侯兄子寻互乡侯族兄忠更父侯十五年定封宏夀张侯宏卒子鯈嗣又封宏少子茂为平望侯樊氏侯者凡五国
邓晨娶光武姊元光武即位封晨房子侯帝又感悼元没于乱兵追封晨长子汎为吴房侯以奉公主之祀郭况光武郭后之弟小心谨慎年始十六拜黄门侍郎封绵蛮侯后废为中山太后进封况大国为阳安侯〈阳安县属汝南郡故城今豫州朗山县故道国城是也〉后从兄竟以骑都尉从征伐有功封为新郪侯官至东海相〈新郪县属汝南郡故城今在颍州汝阴县西北郪丘城是也郪音七私切〉竟弟正为发干侯〈发干县属东郡故城在今博州堂邑县西南〉官至太中大夫后叔父梁早终无子其婿南阳陈茂以恩泽封南蛮侯〈蛮音力全切〉竟子嵩孙骏并坐楚王英事失国章帝建初中诏封嵩子勤伊亭侯骏观都侯
阴识光烈皇后之兄更始二年始封识阴徳侯建武二年光武以后为贵人遣使迎贵人于新野并徴识识随贵人至以为骑都尉更封阴乡侯十五年定封原鹿侯
许昌楚王英舅子英明帝之弟帝为太子时英常独归附太子太子特亲爱之及即位数受赏赐特封昌龙舒侯
秦彭同产女弟永平中入宫掖庭为贵人有宠彭以贵人兄随四姓小侯擢为开阳城门侯
马廖明徳皇后兄也章帝即位欲封诸舅明徳马太后不听建初四年天下丰稔方陲无事帝遂封三舅廖防光为列侯并辞让愿就关内侯太后闻之曰圣人设教各有其方知人情性莫能齐也吾少壮时但慕竹帛志不顾命今虽已老而复戒之在得故日夜惕厉思自降损居不求安食不念饱冀乘此道不负先帝所以化导兄弟共同斯志欲令瞑目之日无所复恨何意老志复不从哉万年之日长恨矣廖等不得已受封爵而退位归第〈又云有司连据旧典奏封廖等累让不得已建初四年廖封顺阳侯防封颕阳侯光封许侯俱以特进就事永光四年廖卒子遵嗣徙封程乡侯无子国除元初三年邓太后诏封廖孙度颕阳侯防后徙封翟乡侯永初七年诏封光子明邰乡侯〉
阴棠梁王畅舅阴贵人之族章帝建初二年封西陵侯窦宪章帝建初二年女弟立为皇后拜宪为郎稍迁侍中虎贲中郎将弟笃黄门侍郎兄弟亲幸并侍宫省和帝即位太后临朝会南单于请兵北伐拜宪车骑将军金印紫绶督兵出塞大破北单于诏使中郎将即五原拜宪大将军封武阳侯邑二万戸宪因辞封许之明年诏曰大将军宪前岁出征克灭北狄朝加封赏固让不受舅氏旧典并𫎇爵土〈西汉故事帝舅皆封侯〉其封宪冠军侯邑二万戸笃郾侯景汝阳侯瓌夏阳侯各六千戸宪独不受封
邓骘女弟为和帝贵人兄弟皆除郎中贵人立为皇后骘三迁虎贲中郎将京悝弘阊皆黄门侍郎京卒于官延平元年拜骘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悝虎贲中郎将弘阊皆侍中安常永初元年封骘上蔡侯悝叶侯弘西平侯阊西华侯食邑各万户独骘以定䇿功增邑三千戸骘等辞遂逃避使者间关诣阙陈乞太后不听骘频上疏至六乃许之弘以治欧阳尚书授帝禁中病卒诏鸿胪持节即弘殡封子广徳为西平侯后以帝师之重分西平之都乡封广徳弟甫徳为都乡侯四年又封京子黄门侍郎珍为安阳侯五年悝阊相继并卒遗言薄葬不受爵赠太后并从之乃封悝子广宗为叶侯阊子忠西为华侯建光元年太后崩未及大敛帝复申前命封骘为上蔡侯位特进后禹曾孙香子女为桓帝后帝又绍封骘从弟故度辽将军遵子万世南乡侯拜河南尹阎畅为侍中安帝元初元年帝选其女入掖庭二年立为皇后三年畅以父后为长水校尉封北春侯食邑四千尸畅卒子显嗣及安帝亲政事显及弟景耀晏并为卿校典禁兵延光元年更封显长社县侯食邑三千五百户显景诸子年皆童龀并为黄门侍郎
梁竦有三男三女章帝纳其二女皆为贵人生和帝窦皇后养以为子窦氏谮杀二贵人而竦死狱中家徙九真窦宪败还竦妻子封子棠乐平侯雍乘氏侯翟单父侯邑各五千戸诸梁内外以亲疏补郎谒者棠官至大鸿胪雍少府
宋杨女为章帝贵人安帝之祖母安帝即位封杨四子皆为列侯食邑各五千戸宋氏为卿校侍中大夫谒者郎吏十馀人孝徳后异母弟次及达生人诸子九人皆为清河国郎中
梁商少以外戚拜郎中顺帝永建元年袭父雍封乘氏侯三年顺帝选商女及妹入掖庭迁侍中屯骑校尉阳嘉元年女立为皇后妹为贵人加商位特进更增国土二年封子冀为襄邑侯商让不受三年以商为大将军固称疾不起使太常桓焉奉䇿就第即拜乃起诣阙受命商薨子冀嗣及商葬拜冀大将军弟侍中不疑河南尹桓帝立建和元年益封冀一万三千戸又封不疑弟𫎇西平侯冀子裔襄邑侯各万户和平元年重增封冀万户并前所袭合三万戸永兴二年又封不疑子马颕阴侯裔子桃城父侯
邓香女桓帝永兴中入掖庭为采女明年封兄邓演为南顿侯位特进演薨子康嗣及后为皇后乃追封赠香车骑将军安阳侯更封康泚阳侯弟统袭母昆阳君宣封昆阳侯统从兄会袭安阳侯统弟秉淯阳侯宗族皆列郎将
窦武长女桓帝时选入掖庭桓帝以为贵人拜武郎中其冬贵人立为皇后迁越骑校尉封槐里侯后从武兴太后定䇿立灵帝拜武大将军灵帝立论定䇿功更封武为闻喜侯子机渭阳侯拜侍中兄子绍□侯迁步兵校尉绍弟靖西乡侯为侍中监羽林左骑
宋酆女灵帝建宁三年选入掖庭为贵人明年立为皇后父酆执金吾封不其乡侯
何进异母女弟灵帝时选入掖庭为贵人有宠于帝拜进郎中再迁颕川太守光和二年贵人立为皇后徴进入拜侍中将作大匠河南尹中平元年进以发张角别党马元义谋封慎侯弟河南尹苗以破荥阳群贼功封济阳侯
魏卞秉武宣后弟初以功封都乡侯黄初七年进封开阳侯邑千二百戸为昭烈将军秉卒兰嗣兰卒分秉爵封兰弟琳列侯兰子隆女为高贵乡公后隆以后父为光禄大夫位特进封睢阳乡侯
甄逸女文帝纳之于邺明帝太和元年二月以中山魏昌之安城乡户千追封逸谥曰敬侯适孙像袭爵为射声校尉青龙中薨改封魏昌县谥曰贞侯子畅嗣又封畅弟温韡艳为列侯又封后从兄子毅及像弟三人皆为列侯嘉平中复封畅子二人为列侯
郭表文徳皇后蚤丧兄弟以从兄表继父永后后立表为奉车都尉明帝太和四年诏封表安阳亭侯又进爵乡侯増邑并前五百户以表子详为骑都尉后明帝进表爵为观津侯增戸五百并前千户迁详为驸马都尉表卒详嗣又分表爵封详弟述为列侯
毛嘉女黄初中选入东宫明帝太和中立为后父嘉拜骑都尉后弟曾郎中又进嘉奉车都尉曾骑都尉顷之封嘉博平乡侯后又加嘉位特进曾散骑侍郎
郭立兄女明元郭后明帝即位拜为夫人以立为骑都尉从父芝为虎贲中郎将齐王即位尊为皇太后追封父满西都定侯以立子建绍其爵封芝迁散骑常侍长水校尉立宣徳将军皆封列侯建兄徳出养甄氏徳及建俱为镇䕶将军皆封列侯并掌宿卫〈魏略又云诸郭之中芝最壮直先时自以功封侯〉
张缉为东莞太守齐王芳嘉平中女为皇后徴拜光禄大夫位特进
蜀吴壹先主定益州聘壹妹章武元年立为皇后壹官至车骑将军封县侯
吴吴景孙坚吴夫人兄常随坚征伐有功拜骑都尉孙䇿以为丹阳太守扬武将军景卒官子奋授兵为将封新亭侯
谢承大帝谢夫人弟夫人卒后十馀年拜五官郎中稍迁至武陵太守
王卢九女为孙权夫人生孙和和子皓立封其三弟皆列侯
王文雍大帝王夫人同母弟夫人生景帝景帝即位王氏无后封文雍亭侯
谭绍大帝潘夫人姊婿孙亮即位以为骑都尉
全尚女为孙亮夫人亮为嗣以尚为城门校尉都亭侯代滕𦙍为太常卫将军进封永平侯录尚书事时全氏侯者五人并典兵马
何遂女为孙和姬和子皓立尊为皇太后封其弟洪永平侯蒋溧阳侯植宣城侯洪子邈为武陵监军
滕牧女为孙皓夫人皓即位封牧商密侯拜卫将军录尚书事
晋羊琇景献羊后之从父弟少与武帝甚深亲狎帝即位擢琇左卫将军封甘露亭侯
王恺文明后弟少有才力历位清显虽无细行有在公之称以讨杨骏勲封山都县公邑千八百戸迁龙骧将军加散骑常侍
王虔字恭祖文明后弟以功干见称累迁卫尉封安夀亭侯拜平东将军假节监青州诸军事徴为光禄勲转尚书卒
杨骏武悼杨后之父历骁骑镇军二府司马后以后父超居重位自镇军将军迁车骑将军封临晋侯识者议之曰夫封建诸侯所以藩屏王室后妃所以供粢盛弘内教后父始封而以临晋为侯兆以乱矣骏后惠帝永宁初诏曰舅氏失道宗族陨坠渭阳之思孔怀感伤其以蓩亭侯杨超为奉朝请骑都尉以慰蓼莪之思焉贾谧韩夀之子贾充养以为嗣谧继佐命之后又贾后专恣历位散骑常侍后军将军充妻广成君卒去职丧未终起为秘书监掌国史寻转侍中领秘书监如故谧侍从惠帝幸宣武观较猎讽尚书于会中召谧受拜诫左右勿使人知于是众疑其有异志
贾模充之从子预诛杨骏封平阳乡侯贾后既预朝政欲委信亲党拜模散骑常侍二日擢为侍中
郭彰贾后之从兄贾充妻待彰若同生历散骑常侍尚书卫将军封冠军侯
羊玄之以惠皇后父初为尚书郎以后父拜光禄大夫特进爵为公
虞豫子𦙍元敬后弟初拜散骑常侍迁步兵校尉建宁末追赠豫官以𦙍袭爵平山侯
庾亮明穆皇后之兄也明帝即位以为中书监及王敦举兵加亮左卫将军与诸将距钱凤及沈充之走吴兴也又假亮节都督东征诸军事追充事平以功封永昌县开国公
褚裒康献皇后父豫章太守康帝立徴拜侍中迁尚书以后父求出累为左将军都督兖州徐州之琅琊军事假节镇金城康献皇后临朝有司以裒皇太后父议加不臣之礼拜侍中卫将军录尚书事持节都督如故王蕴孝武定后之父为晋陵太守定后立以后父迁光禄大夫领五兵尚书本州大中正封建昌县侯蕴固辞乃授都督京口诸军事左将军徐州刺史假节
宋路兴之文帝路淑媛之父孝武即位尊淑媛为皇太后大明四年太后弟子琼之及弟休之茂之并居显职废帝景和中以休之为黄门侍郎茂之左军将军并封开国侯邑千戸明帝废幼主欲恱太后之心乃下令以休之为黄门侍郎领步兵校尉茂之为中书侍郎是时明帝未即位故称令
王偃孝武文穆皇后之父文帝元嘉末为散骑常侍右卫将军孝武即位以后父授光禄大夫领茂阳王师常侍如故
梁王锡份之孙以亲属封永安侯
后魏贺讷道武帝之舅从道武平中原拜安远将军以元舅甚见尊重
贺卢者讷之弟也亦从道武平中原以功赐爵辽西侯刘罗臣宣穆皇后之兄也从道武平中原以前后勲赐爵永安公
姚黄眉明元昭哀皇后之弟也黄眉本后秦姚兴之子及姚灭黄眉间来归国明元厚礼待之赐爵陇西公杜超密皇后之兄太武始光中思念舅氏以超为阳平公神䴥三年以超行征南大将军太宰进爵为王杜道生者超之长子也赐爵城阳侯后为秦州刺史进爵河东公
杜凤凰者道生之弟也袭父超爵加侍中特进
杜遗者超之从弟也超薨复授遗侍中安南将军相州刺史入为内都官进爵广平王
杜元宝者遗之长子也位为司空进爵京兆王
贺迷太武敬哀皇后之从父也皇后生景穆初后少孤父兄近亲唯迷故𫎇赐爵长乡子
闾毘恭皇后之兄皇后生文成太安二年以毘为平北将军赐爵河东公弟纥为宁北将军零陵公其年并加侍中进爵为王毘征东将军评录尚书事纥征西将军中都大官自馀子弟赐爵为王者二人公五人侯六人子三人同时受拜所以崇隆舅氏
闾英者恭皇后前兄兴安二年为散骑常侍镇军大将军辽西公弟喜镇军大将军带方公太安初英为侍中征东大将军太宰进爵为王喜左光禄大夫改封燕郡从兄泰为安东将军朝鲜侯
冯熙文明太后之兄熙祖北燕主熙生于长安姑先入掖庭为太武左昭仪妹为文成皇帝后即文明太后也使人访知熙所在徴赴京师拜冠军将军赐爵肥如侯寻进爵昌黎王献文即位为太傅累拜内都大官孝文即位文明太后临朝帝承旨以熙为侍中太师中书监领秘书事后以例降封京兆郡公熙子诞与孝文同岁幼侍书学仍𫎇亲待拜征西大将军南平王侍中诞弟修侍中镇北大将军尚书东平公后罢庶姓王诞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中军将军特进改封长乐郡公诞拜官孝文立于庭遥受其拜既讫还室修降为侯十六年以诞为司徒帝既爱诞拜除官日亲为制三让表并启将拜又为其谢章寻加车骑大将军太子太师诞长子穆初袭熙爵避皇子愉封改封扶风郡公修弟津与孝文废后同产兄位黄门侍郎信都伯津同产弟风幼养于宫文明太后特加爱念敕岁赐爵至北平王拜太子中庶子出入禁闼孝文亲政后恩宠稍衰降爵为侯李峻字玪之梁国𫎇县人元皇后兄也父方叔宋文帝时为济阴太守文成遣间使喻之峻与五弟诞嶷雅白水等前后归京师拜峻镇西将军泾州刺史雅嶷诞等皆封公后进峻爵为王
李惠献文思后之父也历位散骑常侍征西大将军秦益州刺史进爵为王
李道念惠从弟凤之弟孝文太和十二年将爵舅氏诏访存者而惠诸从以再罹孥戮难于应命唯道念敢先诣阙乃申后妹及凤兄弟子女之存者于是赐凤子安祖浮阳侯兴祖安喜侯道念真定侯从弟寄生高邑子皆加将军后例降爵安祖等改侯为伯并去军号兴祖累迁燕州刺史卒以兄安祖子侃晞为后袭先封南郡王后以庶姓罢封改封博陵郡公
高肇文昭皇太后之兄也文昭皇后生宣武诏封父飏嫡孙猛渤海公肇平原郡公肇弟显澄城郡公三人同日受封始宣武未与舅氏相接特拜爵及赐衣帻引见肇显于华林都亭皆甚惶惧举动失仪数日之间富贵赫奕未几肇为尚书左仆射冀州大中正尚宣武姑高平公主迁尚书令
于劲字锺葵宣武纳其女为后封太原郡公〈于劲武略以功臣子又以功绩位沃野镇将赐爵宣昌子拜征虏将军帝纳其女为后封太原郡公〉
胡国珍字世玉其女以选入掖庭生孝明即灵太后也孝明帝践祚以国珍为光禄大夫灵太后临朝加侍中封安定郡公尚书任城王澄奏安定公宜出入禁中参谘大务诏令入决万机寻进位中书监仪同三司侍中复加使持节都督雍州刺史骠骑大将军开府灵太后以国珍年老不欲令其在外且欲示以方面之荣竟不得迁司徒公侍中如故就家拜焉
李延晏仆射冲之长子孝庄即位以元舅之尊超授侍中太保封濮阳郡王
北齐娄昭武明皇后之母弟也昭之次子定远少历显职外戚中偏为武成爱狎封临淮郡王
娄叡昭之兄子无他器干以外戚贵幸为瀛州刺史孝昭皇建初封东海郡王武成太宁初进位司空
胡长仁武成皇后长兄以内戚历位尚书封临淮郡王左仆射尚书令及武成即位预参朝政封陇东郡王胡君璧者长仁子也后主纳长仁女为后君璧袭爵陇东王君璧弟君璋及长仁弟长雍等前后七人并赐爵杨腾文帝之舅也文帝即位为开府仪同三司
乙弗绘文帝皇后之兄帝即位为开府仪同三司侍中监魏昌县公又为吏部尚书
斛律光为左卫将军先是武成纳光第二女为太子妃后主天统元年拜为皇后其年光转大将军
后周陈山提宣帝皇后之父也山提自大将军为上柱国封鄅国公
元晟元皇后之父也晟自开府为上柱国封齐国公隋吕宋文帝之舅子袭爵齐郡公
独孤陁字黎耶献皇后之弟也高祖受禅拜上开府右领军卫将军
萧璟炀帝萧后之兄也以外戚擢为尚衣奉御
萧琮赐爵莒国公炀帝以皇后之故甚见亲厚拜内史令改封梁公
唐独孤怀恩元贞皇后弟之子也怀恩幼时以献皇后之侄养于宫中后仕为□县令高祖平京城授长安令及受禅擢拜工部侍郎
窦徳明太穆顺圣皇后兄之孙也武徳初拜考功郎中从太宗击王世充频有战功封显武男
长孙敞太宗文徳皇后之叔父也从平京城以功除将作少监出为杞州刺史贞观初坐𧷢免寻拜宗正卿及致仕加金紫光禄大夫封平原郡公
长孙操敞之从父弟也贞观中历洺州刺史益扬二州都督府长史高宗永徽初加金紫光禄大夫赐爵乐夀男
武承嗣则天皇后兄子也初后父士彟娶相里氏生元庆元爽则天立为皇后以元庆为宗正少卿元爽为殿中少监中宗嗣圣元年以承嗣为礼部尚书寻除太常卿同中书门下三品则天垂拱中转春官尚书依旧知政事载初元年代苏良嗣为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兼知内史事天授元年于东都创置武氏七庙于是封承嗣为魏王元庆子夏官尚书三思为梁王后从父兄子纳言攸宁为建昌王太子通事舍人攸归为九江王司礼卿重规为高平王左卫亲府史郎将戴徳为颍州王右卫将军攸暨为千乘王司农卿懿宗为河内王左千牛中郎将嗣宗为临川王左卫勲二府中郎将攸宜为建安王尚乘直长攸望为会稽王太子通事舍人攸绪为安平王攸止为常安王又封承嗣男延基为南阳王延秀为淮阳王三思男崇烈为新安王后兄子承业男延晖为嗣陈王延祚为咸安王
韦温中宗皇后之从父兄也神龙中累迁礼部尚书封鲁国公弟湑左羽林大将军封卫国公
窦希瑊者睿宗窦后之族也玄宗先天二年九月戊寅以光禄豳国公希瑊将作少府希球卫尉少卿希瓘各食实封二百戸以舅氏特宠之也
吴凑章敬皇后之弟也肃宗上元中授凑襄城尉宝应二年始封拜外戚授皇后叔前宣城令吴令瑶为开府仪同三司太子家令封濮阳郡公郎将令瑜为开府仪同三司太子左谕徳济阳郡公皇后弟盛王府录事参军淑为开府仪同三司鸿胪少卿左清道率同正澄为开府仪同三司太子宾客襄城尉凑为开府仪同三司太子詹事并封濮阳郡公
沈房者代宗沈后之族子也后无近属唯房为近徳宗命为金吾将军主沈氏之祀
独孤卓者贞懿皇后之叔也大历初后宠遇无双以恩泽官其宗属卓自太常少卿为少府监及后兄良佐为太子中允
王果者徳宗昭徳皇后父杨州大都督遇之子也果为眉州司马甥侄拜官者二十馀人
郭钊宪宗懿安皇后兄元和十五年三月钊以检校户部尚书兼司农卿迁为刑部尚书兼司农卿及右金吾大将军𫓩加检校工部尚书
郭铦者穆宗之季舅也长庆二年十月以殿中监迁为太子詹事充闲厩宫苑使
萧洪以帝舅检校太子宾客长庆二年十月迁太子洗马
梁张归霸者末帝徳妃之父也归霸子汉杰汉伦汉融皆以外戚之故咸居大任掌大权
后唐王万荣者明宗淑妃之父也长兴四年九月自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司空领韶州刺史又加检校司徒使持节华州诸军事华州刺史充镇国军节度使华商等州观察处置等使
汉李洪建太后母弟也事高祖为牙将高祖即位累历军校遥领防御使史弘肇等被诛以洪建为权侍卫马步军都虞候
张彦成潞州潞城人初隐帝娶其女特见亲爱从平汴雒累加特进检校太尉同州节度使隐帝即位就加同平章事
册府元龟卷三百一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 宋 王钦若等 撰外戚部
委任 辅政 将兵 立功
委任
夫姻连戚属任参国柄茍或瑚琏之奇器梁栋之伟材国家于是寄以腹心诚以义殊瓜李大则利权兵政委之弗疑小则近司要事冀其能忠其有出自宠私靡由公授倚任太过尤悔亦多覆辙颓基前世甚矣
汉许广汉孝宣许后之父宣帝即位封平恩侯位特进与侍中金安上等径出入省中〈又云宣帝收霍氏诸领胡越骑羽林及两宫将屯兵悉以所亲信许史子弟代之许即广汉史谓史良娣兄史恭诸子〉
史丹父高宣帝亲母史良娣之兄子封乐陵侯丹自元帝为太子时以父任为中庶子侍从十馀年元帝即位为驸马都尉侍中出常骖乘甚有宠帝以丹旧臣皇考外属亲信之诏丹䕶太子家
后汉阴识光烈皇后前母兄也初为侍中封原鹿侯及明帝立为皇太子识以守执金吾辅导东宫帝每巡郡国识常留镇守京师委以禁兵
马严先徙北地明徳皇后父援兄余之子仕郡督邮后归安陵永平十五年明徳皇后敕使移居雒阳显宗召见严进对闲雅意甚异之有诏留仁夀闼与校书郎杜抚班固等杂定建武注记常与宗室近亲临邑侯刘复等论议政事甚见宠幸
吴吴奋大帝母吴夫人弟景子也景卒奋授兵为将封新亭侯帝征荆州拜奋吴郡都督以镇东方
晋羊琇景献皇后之从父弟武帝践祚累迁中䕶军加散骑常侍琇在职十三年典禁兵豫机密宠遇甚厚南齐江祏姑为景后少为明帝所亲爱如兄弟高宗辅政委以心腹郁林隆昌元年自正员郎补丹阳丞中书郎明帝为骠骑镇东府以祏为谘议参军
后梁王操字子高宣帝母龚太后之外弟性敦厚有筹略博涉经史在公恪勤初为帝外兵参军亲任亚于蔡大宝
陈沈君高后主沈后父君理之弟有吏能以家门外戚早居清显宣帝太建元年东境大水百姓饥弊乃以君高为贞威将军吴令
后魏王建广𡩋人也祖姑平文后生昭成皇帝伯祖豊以帝舅贵重豊子支尚昭成女甚见亲待建少尚公主道武登国初为外朝大夫与和跋等十三人迭典庶事参与计谋
贺泥献明皇后之从昆弟子也天赐末京师草草泥出举烽于安阳北贺兰部人往赴之明元即位乃罢诏泥与元浑等八人拾遗左右
闾庄恭皇后兄毘之子也孝文太和中初立三长以庄为定戸籍大使甚有时誉
李侃晞思皇后之族子也为博陵郡公侃晞为庄帝所亲幸拜散骑常侍尝食典御帝之图尔朱荣侃晞与鲁安等持刀于禁内杀荣
宇文测性沉密少笃学为司徒右长史尚宣武女阳平公主拜驸马都尉及孝武疑齐神武诏测诣后周文帝密为之备还封广川县伯
北齐尉景从神武起兵信都神武入雒留景镇邺寻进为公景妻常山君神武之姊也以勲戚每有军事与厍狄干常被委重
郑仲礼高祖嬖宠其姊也以亲戚被昵擢帐内都督常执弓刀出入随从
胡长粲武成皇后之从祖兄少而敏悟以外戚起家给事中迁黄门侍郎后主践祚长粲被敕与黄门冯子琮出入禁中专典敷奏
后周尉迟纲字婆罗蜀国公迥之弟也少孤与兄迥依托舅氏太祖西讨关陇迥纲与母昌乐大长公主留迥晋阳后方入关从太祖征伐常陪侍帷幄出入卧内守隋元孝矩初仕周为司宪大夫高祖重其门地娶其女为房陵王妃及高祖为丞相拜少冢宰进位柱国时房陵王镇雒阳及高祖受禅立为皇太子令孝矩代镇既而立其女为皇太子妃亲礼弥厚俄拜夀州总管赐孝矩玺书曰杨越氛祲侵轶边鄙争桑兴役不识大猷以公志存远略今故镇边服怀柔以礼称朕意焉
唐吴凑章敬皇后之弟也累转左金吾卫大将军凑小心谨慎智识周敏特承顾问偏见委信大历中滑帅令狐彰汴帅田神功相次殁于理所时藩方兵骄乘戎帅丧亡人情多梗代宗令凑衔命抚慰必委曲说谕所欲为之奏请皆得军民和协帝重之
梁段凝开封人妹为太祖美人故委心腹开平四年五月授怀州刺史迁郑州刺史监大军于河上后末帝罢王彦章兵权以授凝以众五万营于高陵津
后唐孟知祥字保𦙍幼温厚知书乐善武皇深器之以其弟克让女妻之即琼华长公主庄宗同光三年九月大举伐蜀以郭崇韬为招讨使奉辞之日崇韬奏曰臣以非才谬当戎事若西川平定之后陛下择帅如信厚善谋事君有节则孟知祥有焉望以蜀帅授之冬蜀平十二月制以知祥检校太傅同平章事成都尹充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帝曰蜀土奢华富盛不异吾宫以卿戚里忠贤故以相付卿其勉之
辅政
在昔三代盖有外戚之助班固所称其事详矣秦汉已降后妃之家或以才升或由亲授以才则窦婴将兵克殄于多难以亲则新莽辅政终滋于逆节然则内主机密参决政治恭慎自居必有辅佐之益威福是作乃生颠覆之虞贤者谦以成名骄者侈而掇咎前史具载历代明徴是知授以至公靡由私爱表其亲遇之意敦以忠良之规则其可保乎始终守乎富贵者也
汉田蚡景帝王皇后之同母弟武帝初即位蚡以舅封为武安侯会丞相卫绾病免帝议置丞相太尉藉福说蚡曰魏其侯贵久矣〈魏其侯窦婴也〉素天下士归之今将军初兴未如即帝以将军为相必让魏其魏其为相将军必为太尉太尉相尊等耳〈言其尊贵同一等也〉有让贤名蚡乃微言太后风帝〈风读为讽〉于是廼以窦婴为丞相蚡为太尉上官桀陇西上邽人孝昭皇后祖父也武帝疾病以霍光为大将军桀为左将军皆受遗诏辅少主
许延夀孝宣皇后同产弟封乐成侯宣帝以延夀为大司马车骑将军辅政
史高孝宣父悼皇考之舅子封乐陵侯宣帝疾病拜高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元帝袭尊号高辅政五年
王凤孝元皇后昆弟孝成初即位以元舅侍中卫尉阳平侯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凤辅政凡十一年王音孝元皇后从父弟弘子阳朔三年秋大司马王凤疾帝数自临问亲执其手涕泣曰将军如有不可言平阿侯谭次将军矣〈不可言谓死也不斥言之谭凤弟也〉凤顿首泣曰谭等虽臣至亲行皆奢侈无以率导百姓不如御史大夫音谨敕〈敕整也〉臣敢以死保之及凤且死上疏谢帝复固荐音自代音竟代凤为大司马骠骑将军辅政八年王商以孝元皇后弟封成都侯位特进代王音为大司马卫将军辅政四岁病乞骸骨帝闵之更以为大将军王根以孝元皇后弟封曲阳侯为光禄勲商薨红阳侯立次当辅政有罪过帝废立而用根为大司马骠骑将军辅政五岁
许嘉孝成皇后父自元帝时为大司马车骑将军辅政已八九年矣及成帝立复以元舅阳平侯王凤为大司马大将军与嘉并辅政以为故事
傅喜哀帝祖母定陶傅太后从父弟代师丹为大司马辅政
后汉窦宪以章徳皇后兄为侍中虎贲中郎将和帝即位太后临朝宪以侍中内干机密〈干主也〉出宣诰命初章帝遗诏以宪弟笃为虎贲中郎将笃弟景瓌并中常侍于是兄弟皆在亲要之地
邓骘以和熹皇后兄拜车骑将军仪同三司始自骘也骘弟悝尝为虎贲中郎将弘阊皆为侍中太后与骘等定䇿立安帝骘兄弟常出入禁中骘后为大将军以母新野君薨还第服阕诏喻骘还辅政固让乃止
阎显以安思皇后昆弟封长社县侯太后临朝以显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
梁商以顺烈皇后父为大将军商自以戚属居大位每存谦虚于是京师翕然称为良辅顺帝委重焉
梁冀商之子为河南尹商薨未及葬顺帝乃拜冀为大将军冲帝始在襁褓太后临朝诏冀与太傅赵峻太尉李固参录尚书事
窦武以桓思皇后父为城门校尉灵帝立拜武为大将军常居禁中
何进灵思皇后兄献帝即位尊后为太后临朝进与太傅袁隗辅政录尚书事
吴滕𦙍尚大帝公主为太常与诸葛恪等俱受遗诏辅政废帝即位加卫将军
晋杨骏以武悼皇后父自镇军将军迁车骑将军武帝疾笃后乃奏帝以骏辅政帝颔之遗诏曰昔伊望作佐勲垂不朽周霍拜命名冠往代侍中车骑将军行太子太保领前将军杨骏经徳履喆鉴识明远毗翼二宫忠肃茂著宜正位上台拟迹阿衡其以骏为太尉太子太傅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侍中录尚书领前将军如故惠帝即位进骏为太傅大都督假黄钺录朝政
褚裒以康献皇后父除卫将军领中书令裒以中书铨管不宜以姻戚居之固让及太后临朝有司以裒皇太后父议加不臣之礼拜侍中卫将军录尚书事裒以近戚惧获讥嫌上疏固请居藩
后魏贺泥献明皇后从弟之子也明元即位拾遗左右太武征赫连昌以功进爵为琅琊公军国大议每参务焉
闾毗恭皇后兄文成太安中以毗为征东将军评尚书事所以隆崇舅氏
常英以文成保太后兄太安初为侍中征东大将军太宰三年领太师录尚书事
冯熙以文明太后兄拜冠军将军又尚恭宗女博陵长公主拜驸马都尉献文即位为太傅孝文初太后临朝帝乃承旨以熙为侍中太师中书监
高肇以文昭太后兄景明中录尚书事又尚宣武姑高平公主迁尚书令肇出自夷土时望轻之及在位居要留心百揆孜孜无倦世咸谓之能高后既立愈见宠信延昌初迁司徒
胡国珍孝明时以灵太后之父封安定郡公太后临朝尚书令任城王澄奏安定公宜出入禁中参预大务诏屈公入决万机寻进位中书监仪同三司诏与太师高阳王雍太傅清河王怿太保广平王怀入居门下同釐庶政
李延寔以孝荘元舅之尊起授侍中太保延寔以保犯祖讳抗表固辞改授太傅寻转司徒公
北齐胡长粲武成皇后从祖兄为给事中黄门侍郎文成即位与领军娄定远录尚书赵彦深和士开高文遥领军綦连猛高阿那肱仆射唐邕同知朝政时人号为八贵于后定远文遥并出唐邕专典外兵綦连猛阿那肱别总武任长粲常在左右兼宣诏令从幸晋阳后主即位富于春秋庶事皆归委粲尽心毗奉甚得名誉又为侍中
唐高士廉太宗文徳皇后之舅贞观初拜侍中十年同中书门下三品十二年拜尚书右仆射
长孙无忌文徳皇后兄也少与太宗友善义军渡河无忌至长春宫谒见自是常从太宗征讨及太宗即位拜尚书右仆射或有密表称无忌权宠过盛太宗以表示无忌谓曰朕与卿君臣万事无疑若各怀所闻而不言则君臣之意为不通矣因诏百寮谓之曰朕今有子皆幼无忌于朕实有大功今日委之犹如子也疏间亲新间旧谓之不顺朕所不取也贞观七年再拜司空固辞不许又因高士廉奏曰臣幸居外戚恐招圣主私亲之诮敢以死请太宗曰朕之授官必择才行若才不至纵朕至亲亦不虚授襄邑王神符是也若才有所适虽怨雠而不弃魏徴等是也朕若以无忌为后之兄而私情爱之当多遗子女金帛何须辄以天官授之盖是取其才耳无忌聪明鉴悟雅有武略公等并知所以委之台鼎无忌又上表切让太宗使谓之曰昔黄帝得力牧而为五帝先夏禹得咎繇而为三王祖齐桓得管仲而为五伯长朕自在籓邸公为腹心遂得廓清宇内君临天下以公功绩才望允称具瞻故授此官无宜多让也
杨师道尚桂阳公主拜驸马都尉贞观中为太常卿魏徴既辞枢近之职太宗乃擢授师道为侍中参预朝政亲待甚隆常在左右
窦徳玄太穆皇后之从孙也历官以恭勤著称高宗时为右相
韦温以中宗韦庶人从父兄神龙中累迁礼部尚书景龙三年拜太子少保同中书门下三品
杨国忠以玄宗太真妃从祖兄累迁蜀郡都督府长史充剑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代李林甫为右相兼吏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太清太微宫使
韦保衡尚懿宗女同昌公主咸通十年自起居郎为翰林学士累迁兵部侍郎承旨不期年以本官平章事
将兵
夫推毂受任握兵之要将帅之重邦家是赖乃有奋自戚里委之师律以亲笃肺腑之懿以贤当幕府之选莫不执金鼓之政总鹅鹳之旅处则总司戎重出则恭行讨伐固有削平逆垒扬威绝漠作镇于外屏翰王国者矣其或倚任非当恩赏逾制自致满溢或贻丧败两汉之世倾辀继轨岂止太盛而不知抑损固亦违道而自底灭亡者哉
汉吕泽吕释之皆高后兄从高祖征伐为列将
泽二子台产高后临朝特为将将南北军
释之子禄高后病困以为上将军居北军
窦婴字王孙孝文皇后从兄子孝景即位为詹事因病免三年吴楚反帝察宗室诸窦无如婴贤〈宗室帝之同姓亲也诸窦总谓帝外家也以吴楚之难故欲用内外之亲为将也〉召入见固让谢称病不足任帝曰天下方有急王孙宁可以让邪乃拜婴为大将军赐金千斤婴守荣阳监齐赵兵七国破封为魏其侯卫青孝武皇后之弟元光六年拜为车骑将军击匈奴出上谷元朔元年复将三万骑出雁门明年复出云中西至高阙〈山名一曰塞名在朔方之北〉遂至于陇西五年春令青将三万骑出高阙还至塞天子使使者持大将军印即军中拜青为大将军诸将皆以兵属立号而归明年出定襄斩首数千级而还〈青七出击匈奴捕首虏五万馀级〉
霍去病卫皇后姊子再从大将军为票姚校尉元狩三年春为骠骑将军将万骑出陇西有功其夏去病与合骑侯敖俱出北地明年复出定襄数有功〈去病凡六出击匈奴斩虏首十一万馀级〉
李广利武帝李夫人之兄大初元年为贰师将军发属国六千骑及郡国恶少年数万人以往期至贰师城取善马故号贰师将军军还入马千馀疋伐宛再反〈再反犹今言两回也〉征和三年复将七万骑出五原击匈奴
王凤孝元皇后弟成帝即位以元舅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凤从弟音成帝时为御史大夫凤薨以音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音薨凤弟商为大司马卫将军商薨以弟根为大司马骠骑将军
后汉窦固尚光武女涅阳公主明帝即位拜中郎将监羽林士永平十五年帝欲遵武帝故事击匈奴通西域以固明习边事拜为奉车都尉以骑都尉耿忠为副谒者仆射耿秉为驸马都尉秦彭为副皆置从事司马并出屯凉州明年出酒泉塞至天山击呼衍王斩首千馀级时诸将唯固有功明年复出玉门击西域在边数年羌胡服其恩信
马严明徳皇后从父兄永平末为将军长史将北军五校士羽林禁兵三千人屯西河美稷〈美稷县名〉卫䕶南单于听置司马从事牧守谒敬同之将军
窦宪章徳皇后之兄和帝即位太后临朝宪以侍中内干机密有罪惧诛〈臣钦若等按后汉书宪遣客刺后都乡侯畅也〉自求击匈奴以赎死会南单于请兵北伐乃拜宪为车骑将军金印紫绶以执金吾耿秉为副发北军五校黎阳雍营縁边十二郡骑士及羌胡兵出塞斩名王已下万三千级降者前后二十馀万人诏使中郎将持节即五原拜宪大将军明年将兵出镇凉州以侍中邓疉行征西将军事为副至私渠北鞮海而还
邓骘和熹皇后之兄延平元年拜车骑将军永初元年凉部畔羌揺荡西州朝廷忧之于是诏骘将左右羽林北军五校士及诸部兵击之迁大将军
阎显安思皇后之弟建光元年安帝始亲政事显及弟景耀晏并为卿校典禁兵及思皇后临朝以显为车骑将军
梁商顺烈皇后之父阳嘉三年以商为大将军固称疾不起四年使太常桓焉奉䇿就第即拜商乃诣阙受命商子冀为河南尹商薨未及葬顺帝乃拜冀为大将军窦武桓思皇后之父灵帝即位拜武为大将军
董重灵帝母孝仁皇后之兄子中平五年为骠骑将军领兵千馀人
何进灵思皇后之兄中平元年黄巾贼张角等起以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都亭修理器械以镇京师五年灵帝讲武于平乐观下行阵三匝而还诏使进悉领兵屯于观下进弟苗中平四年为河南尹荣阳贼数千人群起攻烧群县杀中牟县令诏使苗出击之苗攻破群贼平定而还诏遣使者迎于成皋拜苗为车骑将军
魏甄像文昭后父逸之孙明帝时为散骑常侍青龙二年吴人寇扬州以像为伏波将军持节监诸将东征晋羊琇景献皇后从父弟武帝践祚累迁中护军在职十三年典禁兵宠遇甚厚
王虔文明皇后弟为东平将军假节监青州诸军事虔子士文为右卫将军南中郎将镇许昌
杨骏武悼皇后父武帝时自镇军将军迁车骑将军太康末假节都督中外诸军事领前将军置步兵三千人骑千人惠帝即位进大都督假黄钺
虞𦙍元敬皇后弟太宁末自步兵校尉转右将军与南顿王宗俱为明帝所昵并典禁卫
庾亮明穆皇后之兄明帝时代王导为中书监及王敦举兵加亮左卫将军与诸将距钱凤及沈充之走吴兴也又假亮节都督东征诸军事成帝即位苏峻反复假亮节都督征讨诸军事后镇芜湖顷之后将军郭默据湓口以叛亮表亲征于是以本官加征讨都督及石勒死有开复中原之谋乃率大众十万据石头城为诸军声援
亮弟怿为左卫将军以讨苏峻功封广饶男后迁辅国将军假节镇芜湖
怿弟冰为吴国内史会苏峻作逆以冰行奋武将军距峻别率张健于吴中冰击走之后为车骑将军及弟翼当伐石季龙于是以本号除都督江荆宁益梁交广七州豫州之四郡军事领江州刺史假节镇武昌以为翼援冰弟翼代亮为都督江荆司雍梁益六州诸军事安西将军荆州刺史假节镇武昌康帝即位翼率众北伐有众四万诏加都督征讨军事
褚裒康献皇后父康帝时为尚书以后父苦求外出除建威将军江州刺史镇平洲迁右将军兖州刺史都督兖州徐州之琅琊诸军事假节镇金城穆帝时假节镇京口及石季龙死裒上表请伐之即日戒严直指泗口朝议以裒事任贵重不宜深入可先遣偏师裒重陈前所遣前锋督护王頥之等径造彭城示以威信后遣督护麋嶷进军下邳贼即奔溃嶷率所领据其城池今宜速发以成声势于是除征讨大都督徐兖青扬豫五州诸军事裒率众三万径进彭城河朔士庶归降者以千计裒抚纳之甚得其欢心
王蕴孝武定皇后父定后立父封建昌县侯固辞不拜乃授都督京口诸军事左将军假节镇于京口徴拜尚书左仆射迁丹阳尹以姻戚不欲在内苦求外出复以为都督浙江东五郡镇军将军
宋徐逵之尚高祖长女会稽公主为振威将军彭城沛二郡太守高祖诸子并幼以逵之姻戚将大任之欲先令立功及讨司马休之使统军为前锋配以精兵利器事克当即授荆州休之遣鲁宗之子轨击破之于阵见害追赠中书侍郎
赵伯符孝穆皇后弟子也武帝时为宁远将军总领义徒以居宫城北毎有火起及贼盗辄身贯甲胄助郡县赴讨帝甚嘉之
后魏贺泥道武母献明皇后从父弟恱之子从太武征赫连昌又征蠕蠕为别道将
杜超密皇后之兄尚南安长公主神䴥三年乃以超行征南大将军镇邺
冯诞文明太后兄子尚孝文妹乐安长公主除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中军将军
高肇文昭太后之兄延昌初为司徒及大征蜀以肇为大将军都督诸军为之节度与都督甄琛等二十馀人俱面辞宣武于东堂亲奉规略
北齐娄昭武明皇后之母弟为中军大都督从神武破尔朱兆于广阿兖州刺史樊子鹄反以昭为东道大都督讨之
昭子叡以军功为大司马武成至河阳乃遣总偏师赴悬瓠
厍狄干尚神武妹乐陵长公主以亲地见待自预勤王常总大众威望之重为诸侯最
韩轨妹为神武所纳生上党王涣轨督中军从破尔朱兆于赤谼岭后为大司马从文宣征蠕蠕
斛律光后主皇后父为大将军天统末周将围雒阳壅绝粮道武平元年正月诏光率步骑三万讨之其冬光又率步骑五万于玉壁筑华谷龙门二城二年率众筑平陇卫壁统戎等镇戍十有三所破周将韦孝宽于汾水之北俘斩千计又率步骑五万出平阳道攻姚襄白亭城戍
后周李晖尚太祖女义安公主从驾西巡率公卿子弟别为一军
唐窦徳明高祖太穆皇后兄之孙武徳初拜考功郎中从太宗击王世充频有战功
武攸宜则天之侄万岁通天元年九月为右武威卫大将军充清边道行军大总管以讨契丹及军发则天幸白马寺饯之
武懿宗则天伯父士逸之孙为左金吾卫大将军万岁通天中契丹贼帅孙万荣寇河上命懿宗为大总管讨之
后唐刘延皓末帝皇后之弟清泰初自枢密使出为邺都留守
晋杜重威尚高祖妹宋国长公主天福初典禁军二年张从宾构乱处汜水高祖遣重威与侯益率众破之迁侍卫亲军马步军副都指挥使及镇州安重荣称兵向阙命重威御之开运元年加北面行营招讨使
立功
外戚之助其来远矣乃有居于母党谓我舅者本乎肺腑之重旁及葭莩之馀其或志蕴精彊才推饶杰早登勇爵深畅武经在宠任以方深属艰虞之斯在而能祗奉王命式遏乱略协赞义举克著英谋用集厥勲允膺懋赏于以播盛烈于盟府振休声于军志非夫忠而能力者其何以臻是哉
汉窦婴孝文皇后从兄子为詹事病免景帝三年吴楚反帝察宗室诸窦无如婴贤乃拜大将军守荣阳监齐赵兵以破吴楚功封魏其侯
卫青姊为武帝后元光六年青为车骑将军击匈奴出上谷青至笼城〈笼读与龙同〉斩首虏数百级是后匈奴仍侵犯边元朔元年秋青复将三万骑出雁门斩首虏数千明年复出云中西至高阙〈高阙山名一曰塞名在朔方之北〉遂至于陇西捕首虏数千畜百馀万走白羊楼烦王遂取河南地为朔方郡五年春令青将三万骑出高阙匈奴右贤王当青等兵以为汉兵不能至此饮酒醉汉兵夜至围右贤王右贤王惊夜逃独与其爱妾一人骑数百驰溃围北去汉轻骑校尉郭成等追数百里弗得得右贤禆王十馀人众男女万五千馀人畜数十百万于是引兵而还拜青大将军明年春青出定襄斩首数千级而还月馀复出定襄斩首虏万馀人青为大将军七出击匈奴斩捕首虏五万馀级一与单于战收河南地置朔方郡封长平侯
霍去病以卫后姊子年十八为侍中再从大将军大将军受诏予壮士为票姚校尉与轻勇骑八百直弃大将军数百里赴利斩捕首虏过当〈去病捕虏二千二十八级得相国当戸斩单于大父行藉若侯产捕季父罗姑比再冠军乃封为冠军侯〉元狩三年春为骠骑将军将万骑出陇西逾乌盭〈山名〉讨遫濮〈匈奴部落〉涉狐奴〈水名〉历五王国转战六日过焉支山千有馀里合短兵鏖皋兰下杀折兰王斩卢侯王〈折兰匈奴中姓也〉全甲获丑执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捷首虏八千九百六十级收休屠祭天金人师率减什七其夏去病与诸将出北地遂深入至祁连山得单于单桓酋涂王及相国都尉以众降下者二千五百人捷首虏三万二百获五王王母单于阏氏王子五十九人相国将军当戸都尉六十三人其后率师征匈奴西域王浑邪王捷首卤八千馀级降异国之王三十二元狩四年春大将军青与去病各五万骑青出定襄去病出代郡青出塞千馀里捕斩首虏万馀级遂至寘颜山留一日而还去病出右北平二千馀里获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将军相国当戸都尉八十三人临翰海执讯获丑七万有四百四十三级
李广利女弟为武帝夫人广利为贰师将军发属国骑及郡国恶少年以往期至贰师城取善马贰师至轮台攻数日屠之西行至宛城兵到者三万宛兵迎击汉兵汉兵射败之宛兵走入保其城围其城攻之四十馀日宛贵人谋曰王母寡匿善马杀汉使今杀王而出善马汉兵宜解即不廼力战而死未晚也宛贵人皆以为然共杀王其外城坏虏宛贵人勇将煎靡宛大恐走入城中相与谋曰汉所为攻宛以王母寡持其头遣人与贰师约曰汉无攻我我尽出善马恣其所取而给汉军粮贰师许宛之约宛乃出其马令汉自择之汉军取其善马数十匹中马以下牝牡三千馀匹而立宛贵人为宛王罢而引归贰师将军之东诸所过小国闻宛破皆使其子弟从入贡献见天子因为质焉
后汉李通尚光武女弟宁平公主为将军建武六年夏领破奸将军侯进捕虏将军王霸等十营击汉中贼公孙述遣兵赴救通等与战于西城破之
马防明徳皇后之弟章帝即位稍迁城门校尉建初二年金城陇西保塞羌皆叛拜防行车骑将军以长水校尉耿恭副将北军五校兵及诸郡积射士三万人击之防引兵与战于索西破之羌豪布桥迫急将种人万馀降诏徴防还拜车骑将军
窦固尚光武女涅阳公主累迁中郎将安帝时以明习边事为奉车都尉以骑都尉耿忠为副出屯凉州与忠率酒泉敦煌张掖甲卒及卢水羌胡万二千骑出酒泉至天山击呼衍王斩首千馀级呼衍王走追至蒲类海留吏士屯伊吾卢城时驸马都尉耿秉等绝漠六百馀里至三木楼山骑都尉来苗等至匈奴河水上虏皆奔走无所获太仆祭彤度辽将军吴棠等坐不至涿邪山免为庶人诸将唯固有功加位特进明年复出玉门击西域固遂破白山降车师
窦宪女弟为章帝后及和帝即位太后临朝时南单于诸兵北伐乃拜宪车骑将军金印紫绶官属依司空〈依准也长史一人千石椽属二十九人令史及御属 十二人〉以执金吾耿秉为副发北军五校〈汉有南北军中侯一人六百石掌临五营见续汉志〉黎阳雍营缘边十二郡骑士〈光武中兴以幽冀并州兵骑克定天下故于黎阳立营以谒者监之又曰扶风都尉部在雍县以凉州近羌数犯三辅将兵卫䕶园陵故俗称雍营〉及羌胡兵出塞明年宪与秉各将四千骑及南匈奴左谷蠡王师子〈师子其名也〉万骑出朔方鸡鹿塞南单于屯屠河〈屯屠河单于名也〉将万馀骑出满夷谷度辽将军邓鸿〈邓禹少子〉及缘边义从羌胡八千骑与左贤王安国万骑出稒阳塞〈稒阳在五原郡〉皆会涿邪山宪分遣副校尉阎盘司马耿䕫耿谭将左谷蠡王师子右呼衍王须訾等〈呼衍其号因以为姓匈奴贵种也今呼延姓是其后须訾名也〉精骑万馀与北单于战于稽落山大破之虏众奔溃单于遁走追击诸部遂临私渠北鞮海〈匈奴中海名也〉斩名王已下万三千级获生口马牛羊槖驼百馀万头于是温犊湏日逐温吴夫渠王柳鞮等八十一部率众降者前后二十馀万人宪秉遂登燕然山出塞三千馀里刻石勒功纪汉威徳令班固作铭至和帝永元二年宪以北虏微弱遂欲灭之明年复遣右校尉耿䕫司马任尚赵博等将兵击北虏于金微山大破之克获甚众北单于逃走不知所在何进女弟为灵帝后中平元年黄巾贼起以进为大将军屯都亭张角别党马元义谋起雒阳进发其奸以功封慎侯
何苗进弟也为河南尹荣阳贼数千人群起攻烧郡县杀中牟县令诏使苗出击之苗攻破群贼平定而还诏遣使者迎于成皋拜苗为车骑将军封济阳侯
吴吴景大帝母吴夫人弟也景常随坚征伐有功拜骑都尉袁术表景领丹阳太守讨故太守周昕遂据其郡孙䇿与孙河吕范依景合众共讨泾县山贼祖郎郎败走会景为刘繇所迫复北依术术以为督军中郎将与孙贲共讨樊能于糜于横江又击笮融薛礼于秣陵时䇿被创牛渚降贼复反景攻讨尽禽之后讨刘繇繇奔豫章䇿遣景贲到夀春报术术方与刘备争徐州以景为广陵太守术后僭号䇿以书喻术术不纳便绝江津不与通使人吿景景即委郡东归䇿复以景为丹阳太守汉遣议郎王誧〈音普〉衔命南行表景为扬武将军领郡如故
徐琨大帝姑子也琨少仕州郡汉末扰乱去吏随坚征伐有功拜偏将军坚薨随孙䇿讨樊能于糜等于横江击张英于当利口而船少欲驻军更求琨母时在军中谓琨曰恐州家多发水军来逆人则不利矣如何可驻邪宜伐芦苇以为泭佐船渡军琨具启䇿䇿即行之众悉俱济遂破英击走笮融刘繇事业克定䇿表琨领丹阳太守会吴景委广陵东归复为丹阳太守琨以督军中郎将领兵从破庐江太守李术封广徳侯迁平虏将军陈钱道戢字子韬高祖微时以从妹妻焉平卢子略于广州除滨江令高祖辅政遣道戢随世祖平张彪于会稽以功拜直阁将军除员外散骑常侍假节东徐州刺史封永安县侯邑五百戸
后魏贺讷道武元舅从道武平中原拜安远将军讷弟卢卢弟恱并以从平中原功卢赐爵辽西公恱赐爵钜鹿侯恱子泥从太武征赫连昌以功进爵为琅琊公刘罗辰宣穆皇后之兄也从平中原以前后勲赐爵永安公以军功除征东将军定州刺史
唐长孙敞文徳顺圣皇后之叔父也仕隋为左卫郎将炀帝幸江都留敞守京城禁苑及义旗入关率子弟迎谒于新丰从平京城以功除将作少监
柴绍晋州临汾人高祖微时妻之以女即平阳公主也武徳元年累迁为左翊卫大将军从太宗平薛举破宋金刚攻平王世充于雒阳禽窦建徳于武牢转右骁卫大将军吐谷浑与党项俱来寇边命绍讨之绍见虏阵不整密使精骑自后击之虏大溃斩首五百馀级贞观元年击梁师都于夏州平之
窦抗穆皇后从兄也左武侯大将军领左右千牛备身从太宗平薛举勲居第一
窦徳明太穆皇后兄之孙也武徳初为考功郎中从太宗征王世充频有战功封显武男
王仁皎玄宗王庶人之父也子守一与玄宗有旧及玄宗登极以清阳公主妻之从讨萧至忠岑羲等有功自尚乘奉御迁殿中少监特封晋国公
窦觎昭成皇后族侄为房州刺史徳宗兴元元年讨李怀光于河中诏觎以房州兵七百人屯郃阳贼平以功兼御史中丞同州刺史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三 宋 王钦若等 撰
外戚部
褒宠
夫创业之君守文之主或奉长乐有昊天之感或念榆秋有关雎之助故崇其外戚示之宠贲或引年而锡之驷马或数日而累夫千金至于五侯并封九卿绝席家藏金穴出乘绿车屡䜩饮于府第俾光震于都鄙其或性蕴谦和心知止足既在舒而能卷终以荣而为惧则庶可以全其宗族终以牖下若弥肆贪叨昧失徳义罔知畏夫天命卒相继于覆辙者盖比比有之著于简编定为龟鉴
周申伯宣王之舅也王使申伯居谢故崧高之诗曰往近王舅南土是保〈近辞也声如彼记之子之记〉申伯信迈王饯于郿〈郿地名迈行也申伯之意不欲离王室王告语之复重于是意解而信行饯送行饮酒也时王省岐周故于郿云〉申伯还南谢于诚归〈还南者北就王命于岐周而还反也谢于诚归诚归于谢〉汉卫青姊子夫武帝建元二年入宫得幸帝召青为建章监侍中及母昆弟贵赏赐数日间累千金
霍去病卫皇后姊少儿子也为骠骑将军兀狩六年薨帝悼之发属国玄甲军陈自长安至茂陵为冢象祁连山史高卫太子史良娣兄子也宣帝时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元帝袭尊号高辅政五年乞骸骨赐安车驷马黄金罢就第
史丹高子也元帝为太子丹为中庶子帝即位累迁左将军光禄大夫丹以旧恩数见褒赏赐累千金僮奴以百数永始中病乞骸骨帝赐䇿曰左将军寝病不衰愿归治疾朕愍以官职之事久留将军使躬不瘳使光禄勲赐将军黄金五十斤安车驷马及上将军印绶宜専精神务近医药以辅不衰丹归第数日薨
王凤成帝舅也为大将军凤薨帝临吊赠宠送以轻车介士军陈自长安至渭陵
许嘉女为成帝后自元帝时为大司马车骑将军辅政八九年成帝立欲专委任元舅王凤廼策嘉曰将军家重身尊不宜以吏职自累赐黄金二百斤以特进侯就朝位许后废后帝怜许氏下诏曰盖闻仁不遗远谊不忘亲前平安刚侯夫人谒坐大逆罪家属幸𫎇赦令归故郡朕惟平恩戴侯先帝外祖魂神废弃莫奉祭祀念之未尝忘于心其还平恩侯旦及亲属在山阳郡者王莽孝元皇后弟子也为大司马哀帝立免就第公卿大夫多称之者帝乃加恩宠置使家中黄门〈使黄门在其家中为使令〉十日一赐餐下诏曰新都侯莽忧劳国家执义坚固朕庶几与为共治太后诏莽就第朕甚悯焉其以黄邮聚戸三百五十益封〈黄邮在南阳棘阳县〉位特进给事中朝朔望见〈音现〉礼如三公〈见天子之礼也〉车驾乘绿车从
后汉樊宏光武之舅也光武即位拜光禄大夫位特进次三公每当朝会辄迎期先到俯伏待事时至乃起帝闻之常赐驺骑临朝乃告勿令豫到宏卒赙钱千万布万疋谥为恭侯赠以印绶车驾亲送葬子鯈嗣帝悼宏不已复封少子茂为平望侯明年赐鯈弟鲔及从昆弟七人各钱五千万儵谨讷有父风事后母至孝及母卒哀思过礼毁病不自支光武常遣中黄门朝暮送𫗴粥张况族姊为皇祖考夫人数往来南顿见光武光武为大司马过邯郸况为郡吏谒见光武光武大喜曰乃今得我舅乎因与俱北到高邑以为元氏令迁涿郡太守时年八十不任兵马上疏乞身诏许之后诏问起居何如子歆对曰如故诏曰家人居不足赡且以一县自养复以况为常山关长
郭况光武郭后弟也更始二年光武击王郎至真定因纳后有宠后即真定王刘杨之甥也帝纳后以结之廼与杨及诸将置酒郭氏漆里舍〈漆里即郭后所居之里名也〉杨击筑为欢后弟况十六为黄门侍郎建武十七年后废为中山太后二十六年后母郭主薨帝亲临丧送葬百官大会遣使者迎父昌丧柩与主合葬追赠昌阳安侯印绶谥曰思侯二十八年帝怜郭氏诏况子璜尚淯阳公主除璜为郎迁大鸿胪帝数幸其第会公卿诸侯况家饮䜩赏赐金钱缣帛丰盛莫比京师号况家金穴明帝即位况与帝舅阴识阴就并为特进数受赏赐恩宠俱渥礼待阴郭每事必均永平二年况卒赠赐甚厚帝亲自临丧永和三年章帝北巡狩过真定会诸郭朝见上夀引入倡饮甚欢〈说文曰倡乐也声类曰俳〉以太牢具上郭主冢赐粟万斛钱五十万
阴陆光武光烈阴后之父后初为贵人建武九年有盗劫杀后母邓氏及弟䜣帝甚伤之乃诏大司空曰吾微贱之时娶于阴氏因将兵征伐遂各离别幸得全安俱脱虎口以贵人有母仪之徳宜立为后而固辞弗敢当列于媵妾朕嘉其义让许封诸弟未及爵土而遭患逢祸母子同命愍伤于怀小雅曰将恐将惧惟予与汝将安将乐汝转弃予风人之戒可不慎乎其追爵谥贵人父陆为宣恩哀侯弟䜣为宣义恭侯以弟就嗣哀侯邓晨南阳新野人娶光武姊元汉兵起元先遇害光武即位晨为偏将军感姊没于乱兵追封元为新野节义公主立庙于南阳县西封晨子汎为吴房侯以奉公主之祀建武三年徴晨还京师数燕见说故旧平生为欢十八年行幸章陵以晨行廷尉事从至新野置酒酣䜩赏赐数百千万二十五年卒诏遣中谒者备公主官属礼仪招迎新野主魂与晨合葬于北邙乘舆与中宫亲临丧送葬
李通南阳宛人尚光武女弟宁平公主建武六年引拜大司空通布衣唱义助成大业重以宁平公主故特见亲宠然素有消疾自为宰相谢病不视事连年乞骸骨帝每优宠之令以公位归第养疾光武每幸南阳常遣使者以太牢祠通父冢十八年卒帝及皇后亲临吊送永平中明帝幸宛诏诸李随安众〈安众侯刘崇后也〉宗室会见并受赏赐恩宠笃焉
马廖明徳马后之兄章帝甚尊重之建初四年以特进侯就第永元四年卒和帝以廖先帝之舅厚加赐赠使者吊祭王主会丧马防廖弟也永平为车骑将军城门校尉贵宠最盛与九卿绝席屡表辞位以特进就第寻拜光禄勲防子钜为常从小侯〈以小侯得常从也〉以钜当冠特拜为黄门侍郎明帝亲御章台下殿陈鼎爼自临冠之明年复以病乞骸骨诏赐中山王田庐以特进就第马严明徳皇后父援之兄子也明帝召见诏留仁夀闼常与宗室近亲论议政事甚见宠幸拜御史中丞除子鱄为郎令劝学省中〈前书王凤荐班伯于成帝宜劝学召见宴□殿是也〉
邓衍为新野功曹永平初以外戚小侯每豫朝会而容姿趋步有出于众明帝目之顾左右曰朕之仪貌岂若此人特赐舆马衣服
窦宪女弟为章帝皇后宪与弟笃兄弟亲幸并侍宫省赏赐累积宠贵日盛
邓骘和熹皇后之兄也殇帝延平元年率兵击凉部叛羌西屯汉阳徴骘班师朝廷以太后故遣五官中郎将迎拜骘为大将军军到河南使大鸿胪迎中常侍赍牛酒郊劳王侯以下候望于道既至大会群臣赐帛乘马宠灵显赫光震都鄙
梁竦二女皆为章帝贵人生和帝永元九年梁松子扈遣从兄䄠奏记三府以为汉家旧典崇贵母氏而梁贵人亲育圣躬不𫎇尊号求得申议太尉张酺引䄠讯问事理会后召见因白䄠奏记之状帝感恸良久曰以君意若何酺对曰春秋之义母以子贵汉兴以来母氏莫不隆显臣愚以为宜上尊号追慰亲灵存录诸舅以明亲亲帝悲泣曰非君孰为朕思之会贵人姊南阳樊调妻嫕〈嫕音于讣切〉上书自讼曰妾同产女弟贵人前充后宫𫎇先帝厚恩得见宠幸皇天授命诞生圣明而为窦宪兄弟所见谮诉使妾父竦冤死牢狱骸骨不掩老母孤弟远徙万里独妾遗脱逸伏草野常恐没命无由自达今遭值陛下神圣之运亲统万机群物得所宪兄弟奸恶既伏辜诛海内旷然各获其宜妾得苏息拭目更视乃敢昧死自陈于天妾闻太宗即位薄氏𫎇荣宣帝继统史族复兴妾门虽有薄史之亲独无外戚馀恩诚自悼伤妾父既冤不可复生母氏年殊七十及弟棠等远在绝域不知死生愿乞收竦朽骨使母弟得归本郡则施过天地存没幸赖帝览章感悟乃下中常侍掖廷令验问之嫕辞证明审遂得引见具陈其状乃留嫕止宫中连月乃出赏赐衣被钱帛第宅奴婢旬月之间累资千万嫕素有行操帝益爱之加号梁夫人擢樊调为羽林左监复诏三公大鸿胪曰夫孝莫大于尊尊亲亲其义一也诗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徳昊天罔极朕不敢兴事览于前世中宗太宗实有旧典追命外祖以笃亲亲其追封谥皇太后父竦为褒亲愍侯比灵文顺成恩成侯魂而有灵嘉斯宠荣好爵显服以慰母心遣中谒者与嫕及扈备礼西迎竦䘮诣京师改殡赐东园画棺玉匣衣衾建茔于恭怀皇后陵傍帝亲临送葬百官毕会徴还竦妻子诸子封侯位皆特进赏赐第宅奴婢车马兵弩什物以巨万计宠遇光于当世诸梁内外亲疏并补郎谒者
冯鲂孙石袭母获嘉长公主封获嘉侯亦为侍中稍迁卫尉能取恱当世为安帝所宠帝常幸其府留饮十许日赐驳犀具剑佩刀紫艾绶玉玦各一拜子世为黄门侍郎世弟二人皆中郎自永初兵荒王侯租税多不充于是特诏以它县租税足石令如旧限岁入榖三万斛钱四万
梁商女为顺帝皇后商为大将军卒朝廷赐以东园朱夀之器银镂黄□玉匣什物二十八种钱二百万布三千匹皇后钱五百万布万疋及葬赠轻车介士赐谥忠侯中宫亲送帝幸宣阳亭瞻望车骑〈初帝作诔曰孰云忠侯不闻其音背去国家都兹玄阴幽居冥冥靡所宜穷者也〉
梁冀商之子也元嘉元年桓帝以冀有援立之功欲崇殊典乃大会公卿共议其礼于是有司奏冀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谒赞不名礼仪比萧何悉以定陶阳城馀户增封为四县比邓禹赏赐金钱奴婢彩帛车马衣服甲第比霍光以殊元勲每朝会与三公绝席十日一入平尚书事宣布天下为万世法冀犹以所奏礼薄意不恱王斌女弟为灵帝美人生献帝为何皇后所鸩杀献帝即位求斌斌将妻子诣长安赐第宅田业拜奉车都尉迁执金吾封都亭侯病卒赠前将军印绶谒者监䕶丧事
魏卞秉武宣皇太后弟也当建安时为别部司马文帝为秉起第第成太后幸第请诸家外亲
毛嘉明帝悼后之父也帝以嘉为奉车都尉嘉子曾为骑都尉宠赐隆渥帝令朝臣会其家宴饮
晋羊琇景献皇后从父弟为散骑常侍琇卒武帝手诏曰琇与朕有先后之亲少小之恩历位外内忠允茂著不幸早薨朕甚悼之其追赠辅国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赐东园秘器朝服一袭钱三十万布百疋
宋徐湛之父逵之尚高祖长女会稽公主讨司马休之见害湛之幼孤为高祖所爱常与江夏王义恭寝食不离于侧位至尚书令
臧质武敬皇后弟子也为义兴太守元嘉二十六年文帝谒京陵质朝丹徒上礼帝设䜩尽欢赐布千疋路琼之孝武帝母路太后弟子也大明中琼之及弟休之茂之并超显位太后赐与琼之等财物家累千金居处服器与帝子相侔琼之终衡阳内史
南齐何瑀尚高祖少女豫章公主公主与瑀情爱隆密何氏外姻疏戚莫不霑被恩纪历位清显
王缋女适武帝宠子安陆王子敬永明三年纳妃修外舅姑之敬武帝遣文惠太子相随往缋家置酒设乐公卿皆冠冕而至当世荣之
何戢为抚军将军郁林王妃父也王即位妃为后迎后亲戚入宫赏赐人百数十万
梁张弘籍高祖舅也高祖即位诏曰亡舅齐镇西参军风素雅亮夙肩名辈降年不永早世潜辉朕少罹苦辛情地弥切虽宅相克成辂车靡赠兴言永往触目恸心可追赠廷尉卿
张弘䇿文献皇后从父弟从高祖平建康累迁卫尉卿为东昏馀党所害诏曰亡从舅卫尉虑发所忽殒身妖竖其情理清贞器识淹济自藩升朝契阔夷阻加以外氏雕衰飨尝屡绝兴感渭阳情寄斯在方赖忠勲翼宣寡薄报效无徴永言增叹可赠散骑常侍车骑将军给鼓吹一部谥曰愍
王锡义兴公主子也为太子洗马时昭明尚幼未与臣寮相接高祖尝敕昭明曰太子洗马王锡秘书郎张缵〈缵弘䇿子也〉亲表英华朝中髦俊可以师友事之中大通六年卒年三十六赠侍中给东园秘器朝服一袭
陈沈君理为吏部尚书女为皇太子妃宣帝太建五年为右仆射有疾车驾亲临视卒赠侍中太子少傅丧事所须随由资给太子立为后主妃为后宗族多有显官张种为紫金光禄大夫太建初女为始兴王妃以居处僻陋特赐宅一区又累赐无锡嘉兴县侯秩
柳庄后主从舅也为右卫将军兼中书舍人太后弟盼卒后太后宗属唯庄为近由是深被恩遇
后魏杜超明元密皇后之兄始光中太武追念舅氏封超平阳公尚南安长公主拜驸马都尉车驾幸其第赏赐巨万又追加超父豹镇东大将军阳平景王母曰钜鹿惠君真君五年超为帐下所害太武临其丧哀恸者久之谥曰威王子凤皇袭超爵加侍中特进太武追思超不已欲以凤皇为定州刺史凤皇不愿违离阙庭乃止
姚黄睂明元昭哀皇后之弟又尚阳翟公主累拜太常卿卒赠雍州刺史陇西郡王谥曰献黄睂宽和温厚希言得失太武惜悼之故赠有加礼
冯熙文明太后之兄也后孝文又纳其女为后诏曰白虎通云王所不臣数有三焉妻之父母抑言其一此所谓供承宗庙不欲夺私心然吾季著于春秋无臣证于往谍既许通体之一用开至尊之敬比长秋配极阴政既敷未闻有司陈奏斯式可诏太师辍臣从礼又勒集书造仪付外孝文前后纳熙三女二为后一为左昭仪由是冯氏宠贵益隆赏赐累巨万孝文毎诏熙上书不臣入朝不拜熙后遇疾绵寝四载诏遣医问道路相望车驾亦数幸焉将迁雒孝文亲与别见其困笃歔欷流涕密敕宕昌公王遇太师万一即可监䕶丧事十九年薨于代车驾在淮南留台表闻还至徐州乃举哀为制缌服诏有司豫办凶仪并开魏京之墓令公主之柩俱向伊雒凡所营送皆公家为备又敕代给彩帛前后六千疋以供凶用皇后诣代都赴哭太子恂亦赴代哭吊将葬赠假黄钺侍中都督十州诸军事大司马太尉冀州刺史加黄屋左纛备九锡前后羽葆鼓吹皆依晋太宰安平献王故事有司奏谥诏曰可以威强恢远曰武奉谥于公柩至七里涧孝文服缌往迎叩灵悲恸而拜焉葬日送临墓所亲作志铭熙子诞与孝文同岁幼侍书学后除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中军将军特进改封长乐郡公诞拜官孝文立于廷遥受其拜既讫还室杨播母文明太后之外姑也播为中散累迁给事领中起部曹以外亲优赐亟加前后万计
陆昕之尚献文女常山公主拜驸马都尉昕之容貌柔谨孝文以其主婿特垂昵眷宣武时年未四十频抚三蕃当世以此荣之
郑羲女为孝文嫔徴为秘书监太和十六年卒赐帛五百疋
高肇文昭皇太后之兄也肇父飏厉威将军既卒宣武追思舅氏徴肇兄弟等录尚书事北海王详等奏飏宜赠左光禄大夫赐爵渤海公谥曰敬封肇平原郡公肇弟显澄城郡公引见于华林都亭皆甚惶惧举动失仪数日之间富贵赫奕
胡国珍灵太后之父也封安定郡公进位中书监仪同三司侍中如故赐绢岁八百疋妻梁四百疋男女姊妹各有差仍诏依汉车千秋晋安平王故事给步挽一乘自掖门至于宣光殿得以出入并备几杖
李延寔为左将军光州刺史庄帝即位以元舅之尊超授侍中太保封濮阳郡王延寔以太保犯祖讳又以王爵非庶姓所宜抗表固辞徙封濮阳郡公改授太傅李遵孝武初以外戚超赠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定州刺史
萧赞尚庄帝女夀阳长公主为齐州刺史为城民赵雒周所逐公主被录还京赞未几卒节闵普泰末敕迎其丧至雒遣黄门郎鹿悆䕶丧事以王礼与公主合葬嵩山郑伯猷为散骑常侍东平将军前废帝初以舅氏超授征东将军金紫光禄大夫领国子祭酒
胡虔国珍之孙也为司空孝静兴和中薨赠太傅太尉公尚书仆射徐州刺史葬日百官会葬乘舆送于郭外罗鉴为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主衣都统卒孝静以外戚故赠侍中冀定瀛三州诸军事尚书右仆射司空公卫将军冀州刺史
后周李弼子晖尚文帝女义安长公主故遂以为嗣晖初赠爵义城郡公尝卧疾期年文帝忧之赐钱一千万供其药石之费
隋吕双周高祖外祖也其族盖微平齐之后求访不知所在至开皇初济南郡上言有男子吕永吉自称有姑字若桃嫁为杨忠妻勘验知是舅子始追赠双周为上柱国太尉八州诸军事青州刺史封齐郡公谥曰敬外祖母姚氏为齐敬公夫人诏并改葬于齐州立庙置守冢十家以永吉袭爵在京师
独孤罗文献皇后之兄信之长子高祖为丞相仪同常置左右既受禅下诏追赠罗父信官爵曰褒徳累行往代通规追远慎终前王盛典故柱国信风宇高旷独秀生民睿哲居宗清猷映世宏谋长䇿道著于弼谐纬义经仁事深于拯济方当宣风廊庙亮采台阶而运属艰危功高不赏眷言令范事切于心今景运初开椒闱肃建载怀涂山之义无忘褒纪之典可赠太师上柱国冀定等十州刺史赵国公邑万户其诸弟以罗母没齐先无夫人之号不当承袭帝以问后后曰罗诚嫡长不可诬也于是袭爵赵国公诸弟皆封郡公
豆卢𪟝为夏州总管文帝以其家贵盛勲效克彰后为汉王谅纳其女为妃恩遇弥厚七年追守利州功诏食始州临津县邑千户
独孤陁信之第四子炀帝即位追念舅氏听以礼葬乃下诏曰外氏衰弱独孤陁不幸谢世迁卜有期言念渭阳之情追怀伤切宜遵礼命允备哀荣可赠正议大夫帝意犹不满复下诏曰舅氏之尊戚属斯重而降年弗永雕落相继缅维先往宜崇徽秩复赠银青光禄大夫窦荣定初仕周为佽飞中郎将其妻则高祖姊安成长公主也帝作相拜为雒州总管留后赐缣千疋西凉女乐一部帝受禅来朝京师帝顾谓群臣曰朕少恶轻薄性相近者止荣定而已赐马三百匹部曲八十二人而旌之坐事除名帝以长公主之故犹拜右武侯大将军数幸其第恩赐甚厚每令尚食局日供羊一口珍味称是后为秦州总管赐吴乐一部前后赏赐不可胜计开皇六年卒帝为之废朝令左卫大将军元旻监䕶丧事赙绢三千疋帝谓侍臣曰吾每欲致荣定于三事其人固让不可今欲赠之重违其志于是赠冀州刺史陈国公
豆卢通尚高祖妹昌乐长公主自是恩礼渐隆迁夏州总管洪州总管
柳述冀州刺史机子也以父䕃为太子亲卫开皇中尚兰陵公主述于诸婿中高祖特所宠敬岁馀判兵部尚书事
李敏妻高祖乐平公主女敏历金邠华岐数州刺史多不莅职常留京师往来宫内侍游宴赏赐超于功臣大业初补卫尉卿乐平公主将薨遗言于炀帝曰妾惟一女不自忧死深怜之汤沐乞回与敏帝从之
独孤怀恩者父为涿郡太守高祖以其献皇后之侄养于宫中
萧琮自江陵入朝赐爵莒国公炀帝以皇后之故甚见亲重琮族缌麻以上并随才擢用于是诸萧昆弟布列朝廷
唐窦抗隋陈国公荣定子太穆皇后之从兄其母隋高祖姊也父卒之后高祖恩遇弥隆所赐钱帛金宝亦以巨万武徳初归长安高祖见之恱握手命坐曰李氏竟能成事何如抗舞蹈奉贺因纵酒为乐累迁纳言帝每临朝常引与坐退朝之后延入卧内命之舍敬纵酒谈谑敦平生之款常侍宴私时或留宿禁内帝常呼之为兄而不名也内人咸称为舅其见亲如此初平东都册勲太庙者九人抗与弟轨俱预焉论者荣之赐女乐一部金宝万计
窦威太穆皇后从兄也武徳初为内史令高祖甚亲重之每引入卧内常为膝席又常谓之曰昔周朝有八柱国之贵吾与公家咸登此职今我为天子卿为内史令本同而末异无乃不可乎威拜谢曰臣家昔在汉朝再为外戚至于后魏三处外家陛下龙兴复出皇后臣又阶恩泽位忝凤池自唯叨滥伏深悚息帝大笑曰公三后族欲夸我耶关东人与崔卢为婚犹自矜伐公世为帝戚岂非盛事
裴弘䇿仕随为将作大匠卒武徳初追赠弘䇿工部尚书黎国公䇿妻窦太穆皇后妹也以旧姻赠焉
长孙敞文徳皇后叔父也义旗初建率子弟起于新丰后为巴州刺史后坐事免太宗以后亲常令内给绢以供私费及致仕卒谥曰良陪葬昭陵
萧瑀为内史令高祖每临轩听政必赐升御榻瑀既独孤氏之婿帝与语呼之为萧郎
长孙无忌文徳皇后兄也太宗即位为吏部尚书帝以其佐命元勲地兼外戚礼遇尤重常出入卧内密与谋议又尝作威凤赋以赐之贞观十二年十二月又幸其第睦勲戚也高宗即位以无忌为太尉同中书门下三品既当元舅之任高宗每事皆谘禀之赏赐优宠近古无比又令图无忌形像亲为书赞
房遗爱司空玄龄第二子也以功臣子弟尚高阳公主有宠礼命与诸婿绝异
独孤开远元贞皇后兄子也为左卫将军卒太宗登苑西楼临送开远之葬
杨师道尚桂阳公主为太常卿驸马都尉安徳郡公卒赠吏部尚书荆州都督赐东园秘器陪葬昭陵并为立碑
武士彟高宗皇后父也显庆四年三月甲申故荆州都督赠司徒周定公士彟配享高祖庙庭赐其家魏州实封一千戸总章元年又诏赠司徒荆州都督忠孝公士彟并诸功臣时皇后欲褒隆其父故并赠功臣咸亨元年九月甲申后母卫国夫人杨氏薨赠鲁国太夫人谥曰忠烈司刑太常伯卢承庆摄同文正卿充使监䕶西台侍郎戴至徳持节吊祭命文武九品以上及亲戚五等以上并外命妇并听赴宅吊哭葬及坟茔卤簿等一事已上并依王礼给班剑四十人羽葆鼓吹仪仗送至墓所往还其文武官九品以上并至渭桥宿次外妇诸亲妇女并送至墓所官为立碑仍令特进许敬宗为其文壬辰皇后请为夫人度太平公主出家为女官并请颁政坊民置女官观休祥坊宅置僧寺兼各度人追福并从之闰九月壬子又诏故工部尚书赠司徒周忠孝公士彟加赠太尉兼太子太师太原郡王鲁国忠烈大夫人加赠太原郡王妃所司备礼册命
韦玄贞中宗皇后父也为豫州刺史卒神龙元年追赠上雒郡王左拾遗贾虚己谏之疏不纳九月诏令改葬玄贞其仪准太后父太原王故事初帝迁于房陵玄贞坐配流钦州死后母崔氏为钦州首领𡩋承基兄弟所杀玄贞有四子洵浩洞泚等时亦死于容州至是制遣使迎玄贞及崔氏丧柩归于京师赠赙甚厚又遣广州都督周仁轨率兵二万斩讨𡩋承基兄弟以其首祭崔氏墓又追赠洵吏部尚书汝南郡王浩太常卿武陵郡王洞卫尉淮阳郡王泚太仆卿上蔡郡王亦遣使迎其丧柩归葬于京师及将至帝与后幸长乐宫望丧而泣是年又以安车备礼徴安平郡王武攸绪攸绪则天之兄子隐于嵩山积十馀年至是徴之攸绪至擢授太子宾客仍听其还山二年四月又改赠玄贞为丰王仍号庙曰褒徳陵曰荣光仍各置官员并给戸一百人守卫洒扫五月再追赠玄贞为太师雍州牧并益州大都督伯父赠太常卿玄俨为特进荆州大都督封鲁国公追封从祖伯父十馀人皆为上州刺史仍赠爵郡公窦希瓘玄宗舅也希瓘后名𤥟〈音曳〉开元初甚见优宠兄弟三人皆封国公帝以早失太后尤宠之恩锡之盛朝夕相继天宝七载诏曰睦亲之义因心不忘前开府仪同三司窦𤥟顷以容纳微人颇亏典宪永怀舅氏追感渭阳宜伸国恩再复荣秩可开府仪同三司仍放优闲不须朝会卒赠司徒
窦希瑊希瓘兄也开元二年自光禄卿授太子少傅诏光禄造食公卿送上以外戚优其礼也开元五年薨辍朝三日赠司空兼荆州大都督赙物八百段米粟八百石赐东园秘器凶事葬事并官供务从优厚仍令将作大匠韦凑充使监䕶河南少尹秦守一为副鸿胪少卿李颙持节充使赍玺书吊祭仪仗送至墓所官为立碑窦希玠希瑊弟也为开府仪同三司华国公开元二年薨帝悼之下制曰存有其荣殁有其赠古之典也希玠有贤戚之美登台阶之秩冀其永年俾作元老不幸薨逝用震悼于厥心可赠尚书左丞相
王仁皎为开府仪同三司初玄宗在藩聘仁皎女为妃及嗣位妃为皇后仁皎以后父之重不参朝政承厚赐赉善自奉养开元七年卒帝亲为举哀辍朝三日赠太尉益州都督制曰在昔王者旌贤睦姻莫不存贵宠光殁加礼册故开府仪同三司王仁皎神仙望族礼乐通材履道纯粹执心夷简自大邦有子中闱作合以外舅之劳参上公之位绩宣扬历诚著始终方保期頥遽从薨落兴言震悼用恻于怀宜依常典式慰茔魂可赠益州大都尉赠物三千段米粟二千石丧葬事并官供务从优厚仍赐东园秘器宜令银青光禄大夫守工部尚书上柱国彭城郡开国侯刘知柔摄鸿胪卿监䕶通议大夫行京兆尹上䕶军崔琬为副银青光禄大夫守太子詹事上柱国安南县开国侯厐承宗持节赍书吊祭左庶子上䕶军白知慎为副在京五品已上官更须就吊官为立碑命张说为其文亲书石焉
薛谈尚玄宗女常山公主拜驸马都尉卒赠光禄卿赙物一百段粟一百石官给葬事仍令京兆尹充监䕶使张垍尚玄宗女宁亲公主又尚信兴公主为翰林学士以主婿帝特深宠异许于禁中置内宅侍为文章赏赐珍玩不可胜数时兄均亦供奉翰林院常以所赐示均均戏谓曰此妇翁与女婿非天子赐学士也
姜庆初尚新平公主拜驸马都尉新平玄宗之女也敏慧习文墨帝贤之诸主中恩礼加重庆初由是承恩驸马都尉鲜有授正员官者庆初特拜太常卿先是宗正寺奉陵庙庆初以恩幸太常复奉园陵
独孤颕为左威将军录事参军卒大历三年追赠工部尚书颕代宗贵妃之父也将册贵妃乃加宠焉
王延昌为吏部侍郎卒大历四年追赠吏部尚书特赐赙绢一百疋布五十疋延昌妻独孤氏贵妃之姑也是用加等
郭暧汾阳郡王子仪第六子也十馀岁尚代宗第四女升平公主时升平年亦与暧相类大历中恩宠冠于戚里岁时锡赉珍玩不可胜纪暧子昭以外孙故亦恩宠特异
柳晟驸马都尉潭之子母肃宗女和政公主晟少无检操代宗于诸甥之中特加奖遇俾读诗书与皇太子诸王同处亲宠之盛贵戚无比授试太常卿
沈令瑶代宗外叔祖也累官至泾傅集贤侍典旧勲齐列大历八年卒辍朝三日帝追悼优诏赠太子少保父易直先赠秘书监徳宗建中元年七月癸丑赠太师故库部员外沈介福赠太傅故徳州刺史沈士衡赠太保易直睿真皇后之父帝外祖也介福易直之父也士衡介福之父也秘书少监沈震赠太尉易直之子也沈氏赠三公保傅仆射尚书已上诸官及封邑者百馀人王遇昭徳皇后父也贞元三年赠扬州大都督赐布绢四百段米粟三百石葬事一切官给遇子睂州司马果及甥侄等进官者二十馀人
田季安为魏博节度使季安代宗女嘉诚公主子也徳宗优之比河朔诸镇为厚
沈蚁尚宪宗女宣城公主拜驸马都尉敬宗宝历元年十二月赐蚁钱一万并城南别墅昌化坊贾区各一所郭环为殿中少监宝历二年二月赐环宅一区以才人将立为贵妃故宠异其兄也五月帝御宣和殿封环等诸亲
萧洪文宗皇太后弟也太和二年十月赐绢五百疋钱三百千米粟一百石
后唐孟知祥为太原节度使同光三年冬蜀平十二月制以知祥依前检校太傅同平章事充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闰月己丑知祥自太原奉诏驰骑入雒庄宗以知祥戚里之重预戒所司出内府供帐珍玩奇绝者别设宫居以宴之酒酣追思平昔事因曰吾辈老矣继岌乳臭儿今年代父破贼平定西川慰喜之外复增悲耳吾忆先帝弃代时疆境为贼所侵仅保一隅之地岂知今日君临天下奇珍异器毕萃吾府卿为吾姻可得而言因指阅珠玉器服以示知祥又曰蜀土奢华富盛不异吾宫以卿戚里忠贤故以相付卿其勉之因令中使王允平就赐节钺官诰
晋张从训初为徳州刺史高祖之镇太原也为少帝娶从训长女为妃从训清泰初授唐州刺史三年高祖举义从训奉唐末帝诏徴赴行在分领乡兵次于团柏谷兵败宵遁潜身民间高祖入雒有诏搜访月馀乃出焉及见以戚里之故深加轸恻寻授唐州刺史
周符昭信魏王彦卿之子世宗皇后之弟也为天雄军卫内都指挥使显徳元年七月卒皇后于别宫举哀宰臣率文武百僚于门进名奉慰
册府元龟卷三百三
<子部,类书类,册府元龟>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四 宋 王钦若等 撰外戚部
忠直 规谏 贤行 礼士
论荐
忠直
匪躬守节之谓忠方正无邪之谓直然则忠无不直直在其忠是以君子本忠节以成身笃正直而立志道无不在徳必有邻汉魏以还葭莩之戚或正辞排难非义莫干或竭节存诚惟善是与增雾露之润明日月之辉既受任而无惭亦国家而有赖垂于后也不其伟与汉窦婴字王孙窦太后从兄子孝景即位为詹事帝弟梁孝王太后爱之孝王朝因燕昆弟饮〈序家人昆弟之亲不为君臣礼也〉是时帝未立太子酒酣帝从容曰千秋万岁后传王〈从千容反〉太后驩婴引卮酒进帝曰天下者高祖天下父子相传汉之约也上何以得传梁王太后由此憎婴婴亦薄其官〈自嫌其官轻薄之也〉因病免太后除婴门籍不得请四年立栗太子〈栗姬之子故曰栗太子〉以婴为傅七年栗太子废婴争弗能得谢病屏居蓝田山下
王商字子威宣帝时以舅子嗣封乐昌侯元帝时至右将军光禄大夫是时成帝为太子定陶共王爱幸几代太子〈共读曰恭几巨依切〉商为外戚重臣辅政拥佑太子颇有力焉〈佑助也〉成帝即位甚敬重商徙为左将军
王音元后从父弟为车骑将军成帝时王氏爵位日盛唯音为修整数谏正有忠节
傅喜字稚游哀帝祖母定陶傅太后从父弟哀帝初即位以喜为卫尉迁右将军是时王莽为大司马乞骸骨避帝外家帝既听莽退众庶归望于喜喜从弟孔乡侯晏亲与喜等〈俱太后从父弟也〉而女为皇后帝舅阳安侯丁明皆亲以外属封喜执谦称疾傅太后始与政事喜数谏之〈与音豫〉由是傅太后不欲令喜専政帝于是用左将军师丹代王莽为大司马赐喜黄金百斤上将军印绶以光禄大夫养病
班穉成帝班媫妤之兄弟平帝时太后临朝王莽秉政方欲文致太平〈言欲以文教致太平〉使使者分行〈音下更切〉风俗博采颂声而穉无所上〈不称符瑞及歌颂〉琅邪太守公孙闳言灾害于公府大司空甄丰遣属驰至两郡讽吏民〈遣言祥应而隐除灾害〉而劾闳空造不祥穉绝嘉应嫉害圣政皆不道太后曰不宣徳美宜与言灾害者异罚且后宫贤家我所哀也〈班媫妤有贤德故哀闵其家〉闳独下狱诛穉惧上书陈恩谢罪愿归相印入补延陵园郎太后许焉食故禄终身繇是班氏不显莽朝亦不罹咎
王闳元后母弟平阿侯谭之子哀帝时为中常侍时幸臣董贤为大司马宠爱贵盛闳屡谏忤旨哀帝临终以玺书绶付贤曰无妄以与人时国无嗣主内外忧惧闳白元后请夺之即带剑至宣德后闼举手叱贤曰宫车宴驾国嗣未立公受恩深重当俯伏号泣何事持玺绶以待祸至耶贤知闳必死不敢拒之乃跪授玺绶闳驰上太后朝廷壮之及王莽篡位濳忌闳乃出为东郡太守闳惧诛常系药手内莽败汉兵起闳独完全东郡三十馀万戸归降更始
后汉阴兴光烈皇后母弟建武二年为黄门侍郎守期门仆射典将武骑从征伐平定郡国兴每从出入常操持小盖障翳风雨躬履涂泥率先期门光武所幸之所辄先入清宫甚见亲信虽好施接宾然门无侠客与同郡张宗上谷鲜于裒不相好知其有用犹称所长而达之友人张汜杜禽与兴厚善以为华而少实但私之以财终不为言是以世称其忠平
樊鯈光武舅子明帝时为长水校尉广陵王荆有罪帝以至亲悼伤之诏鯈与羽林监南阳任隗杂理其狱事竟奏请诛荆引见宣明殿帝怒曰诸卿以我弟故欲诛之即我子卿等敢尔邪鯈仰而对曰天下高帝天下非陛下之天下也春秋之义君亲无将将而诛焉是以周公诛弟季友鸩兄经传大之臣等以荆属托母弟陛下仁圣心加恻隐故敢请耳如令陛下子臣等专诛而已帝叹息良久鯈益以此知名
马廖以明德皇后弟为羽林左监虎贲中郎廖性质诚忠慎不爱权势声名尽心纳忠不屑毁誉
魏卞兰武宣皇后弟秉子为奉车都尉尝苦酒消渴时明帝信巫女用水方使人持水赐兰兰不肯饮诏问其意兰言治病自当以方药何信于巫帝为变色后渴愈甚以至于亡故时人见兰好直言谓帝面折之而兰自杀其实不然
吴朱据大帝时尚公主拜左将军赤乌九年迁骠骑将军遭二宫构争据拥护太子言则恳至义形于色守之以死曰臣闻太子国之本根雅性仁孝天下归心今卒责之将有一朝之虑昔晋献用骊姬而申生不存汉武信江充而戾太子冤死臣窃惧太子不堪其忧虽立思子之宫无所复及矣
晋胡奋字玄威武帝时为镇军大将军泰始末女为贵人时杨骏以后父骄傲自得奋谓骏曰卿恃女更益豪耶历观前代与天家婚未有不灭门者但早晩事耳观卿举措适所以速祸骏曰卿女不在天家乎奋曰我女与卿女作婢耳何能损益时人皆为之惧骏虽衔之而不能害
贾模以惠帝皇后从兄为侍中乃尽心辅弼推张华裴𬱟同心辅政数年之中朝野宁静模之力也
王爽字季明孝武定皇后弟强正有志力历给事黄门侍郎侍中孝武末王国宝夜欲开门入为遗诏爽拒之曰大行宴驾皇太子未至敢入者斩乃止
隋独孤开远元贞皇后之兄子也为左千牛及宇文化及江都作逆开远时在宿直遂率殿中数百人诣玄览门请战门已为贼所据不得通兵士稍引去开远遂被执化及义而不诛
唐萧瑀初仕隋为内史侍郎既以后弟之亲委之机务后数以言忤旨渐见疏斥
长孙无忌文徳皇后兄也尝从太宗征讨累除比部郎中及隐太子建成等谋害太宗无忌请先发诛之于是奉密旨诏房玄龄杜如晦等为筹略及难作无忌与尉迟敬徳侯君集张公谨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杜公绰郑仁泰李孟尝等九人入玄武门讨建成等平之王同皎尚中宗女拜驸马都尉神龙中以武三思专权任势谋为逆乱乃招集壮士期以则天灵驾发引劫杀三思同谋人抚州司仓冉祖雍具以其计密告三思三思乃遣校书郎李悛上言同皎濳谋杀三思后将拥兵诣阙废黜皇后帝然之遂斩同皎于都台驿前籍没其家临刑神色不变天下莫不冤之睿宗即位令复其官爵执冉祖雍李悛并诛之
吴凑大历中以章敬皇后弟为金吾将军代宗诛宰相元载时王缙杨炎王昂韩洄包佶韩会皆当从坐籍没凑百端救解以缙等罪未至极刑恐亏损圣徳由是各贬官而已
凑兄淑建中初为左金吾卫大将军泾原兵叛驾幸奉天卢杞白志贞称朱泚必当向顺固无背叛之事德宗择大臣可使者众惮其行淑叹息谓亲友曰国难不能死非人臣也吾忝恩戚知死所矣遂请使焉及至京城贼泚勉劳如常仪淑退而泚逆谋已决因害淑于四方馆之前帝闻而哀悼久之
郭钊元和末以懿安皇后兄为司农卿时宪宗寝疾弥旬诸中贵人秉权废立纷纷未定穆宗在东宫忧甚使人问谋于钊钊曰殿下身为皇太子但朝夕侍膳谨守以俟又何他虑乎迄今称得元舅之体
规諌
传曰近臣尽规又曰工执艺事以谏然则諌诤之道臣子之事自上下下靡不由之况在懿亲宁㤀忠荩其有葭莩近属肺腑大臣位秩既崇委赖斯至或则握兵之要或则居帝之右或出入椒掖或陟降彤墀莫不义重君亲理同休戚乃有秉纯亮之操励謇谔之志献可替否以罄其深衷见危授命以全其大节至于朝政之愆缺国体之安危何尝不进思尽忠弥缝其失孜孜以纳诲惓惓以弼违言有逆于耳而拂于心事有利于上而益于国兹所谓亲亲之义知无不为者焉
史丹元帝时为驸马都尉以宣帝外属亲信之诏丹䕶太子家是时傅昭仪子定陶共王有材艺子母俱爱幸而太子颇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无宠建昭之后元帝被疾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上𬯎铜丸以擿鼓〈𬯎下也擿投也〉声中严鼔之节〈庄严鼓节也〉后宫及左右习知音者莫能为而定陶王亦能之帝数称其材丹进曰凡所谓材者敏而好学温故知新〈敏速疾也温厚也温故厚蓄故事〉皇太子是也若廼器人于丝竹鼓鼙之间则是陈惠李微高于匡衡可相国也〈陈惠李微二人皆黄门鼓吹也〉于是帝默然而笑竟宁元年帝寝疾傅昭仪及定陶王常在左右而皇后太子希得进见帝疾稍侵意忽忽不平〈稍侵言渐笃也平和也〉数问尚书以景帝时立胶东王故事是时太子长舅阳平侯王凤为卫尉侍中与皇后太子皆忧不知所出〈不知计所出〉丹以亲密臣得侍视疾候帝间独寝时丹直入卧内顿首伏青蒲上〈以青规地曰青蒲自非皇后不得至此〉涕泣言曰皇太子以适长立十馀年名号系于百姓天下莫不归心臣子〈自托为臣子〉见定陶王雅素爱幸今者道路流言为国生意以为太子有揺动之议审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争不奉诏臣愿先赐死以示群臣天子素仁不忍见丹涕泣言又切至帝意大感喟然太息曰吾日困劣而太子两王又少意中恋恋亦何不念乎然无有此议且皇后谨慎先帝又爱太子吾岂可违旨驸马都尉安所受此语丹即却顿首曰愚臣妄闻罪当死〈却退也离青蒲二席地〉帝因纳谓丹曰吾病寖加恐不能自还〈寖渐也〉善辅道太子毋违我意丹嘘唏而起太子由是遂为嗣矣班伯成帝时为侍中光禄大夫伯况之子也况女为帝媫妤帝自大将军薨后〈王凤也〉富平定陵侯张放淳于长等始爱幸出为微行行则同舆执御入侍禁中设宴饮之会及赵李诸侍中皆引满举白〈谓引取满觞而饮举觞告白尽杯也一说白者罚爵之名也饮有不尽者则以此爵罚之魏文侯与大夫饮酒令曰不釂者罚以大白〉谈笑大噱〈噱笑声也〉时乘舆幄坐张画屏风画纣醉踞妲己作长夜之乐帝以伯新起数目礼之〈视而作敬戒状〉顾指画而问伯纣为无道至于是乎伯对曰书云乃用妇人之言何冇踞肆于朝〈肆放也陈也〉所谓众恶归之不如是之甚者〈子贡曰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故伯引此为言〉帝曰茍不若此此图何戒伯曰沈湎于酒微子所以告去也〈微子殷之卿士封于微爵称子也殷纣错乱天命微子作诰告箕子比干而去纣其诰曰用沈酗于酒用乱败厥德于下我其发出狂吾家耄逊于荒事见尚书微子篇〉式号式呼大雅所以流连也〈大雅荡之诗曰式号式呼俾昼作夜言醉酒号呼以昼为夜也流连言作诗之人嗟叹而涕泣流连也而说者乃以流连为荒亡盖失之矣大雅所以流连不谓饮酒之人也〉诗书淫乱之戒其原皆在于酒帝乃喟然叹曰吾久不见班生今日复闻谠言〈谠言善言也〉放等不怿〈怿悦也〉稍自引起更衣罢出
后汉樊鯈光武舅宏之子也为长水校尉明帝时上言郡国举孝廉率取年少能报恩者耆旧大贤多见废弃宜敕郡国简用良俊又议刑辟宜须秋月以顺时气帝并从之
马严伏波将军援之兄子援小女为明帝后章帝即位征拜侍御史中丞其年冬有日食之灾严上封事曰臣闻日者众阳之长食者阴侵之征书曰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言王者代天官人也故考绩黜陟以明褒贬无功不黜则阴盛凌阳臣伏见方今刺史太守专州典郡不务奉事尽心为国而司察偏阿取与自己同则举为尤异异则中以刑法不即垂头塞耳采求财赂今益州刺史朱酺杨州刺史倪说凉州刺史尹业等每行考事辄有物故又选举不实曾无贬坐是使臣下得作威福也故事州郡所举上奏司直察能否以惩虚实今宜加防检式遵前制旧丞相御史亲治职事唯丙吉以年老优游不察吏罪于是宰府习为常俗更共罔养以崇虚名或未晓其职便复迁徙诚非建官赋禄之意宜敕正百官各责以事州郡所举必得其人若不如言裁以法令传曰太上以徳服民其次莫如猛故火烈则人望而畏之水懦则人狎而翫之为政者宽以济猛猛以济宽如此绥御有体灾眚消矣书奏纳其言而免酺等官马廖援之子章帝时为卫尉帝甚尊重之时皇太后躬履节俭事从简约廖虑美业难终上疏长乐宫以劝成德政曰臣按前世诏令以百姓不足起于世尚奢靡故元帝罢服官成帝御浣衣哀帝去乐府然侈费不息至于衰乱者百姓从行不从言也夫改政移风必有其本传曰吴王好剑客百姓多创瘢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长安语曰城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城中好广睂四方且半额城中好大袖四方全疋帛斯言如戏有切事实前下制度未几后稍不行虽或吏不奉法良由慢起京师今陛下躬服厚缯斥去华饰素简所安发自圣性此诚上合天心下顺民望浩大之福莫尚于此陛下既已得之自然尤宜加以勉勗法太宗之隆德戒成哀之不终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诚令斯事一竟则四海诵德声薰天地神明可通金石可勒而况于行仁心乎况于行令乎愿置章坐侧以当瞽人夜诵之音太后深纳之朝廷大议辄以询访
邓康以和熹皇后从兄为越骑校尉康以太后久临朝政宗门盛满数上书长乐宫谏诤宜崇公室自损私权言甚切至太后不从
梁商为大将军女即顺帝后也永和四年中常侍张逵蘧政等共谮商事败伏诛辞所连染及在位大臣商惧多侵枉乃上疏曰春秋之义功在元帅罪止首恶故赏不僣溢刑不淫滥五帝三王所以同致康乂也窃闻考中常侍张逵等词语多所牵及大狱一起无辜者众死囚久系纎微成大非所以顺迎和气平政成化也宜蚤讫竟以止逮捕之烦帝乃纳之罪止坐者
窦武女为桓帝后武于延熹中为城门校尉时国政多失内官专宠李膺杜密等为党事考逮永康元年武上疏谏曰臣闻明主不讳讥刺之言以探幽暗之实忠臣不恤谏诤之患以畅万端之事是以君臣并熙名达百世臣幸得遭圣明之世逄文武之化岂敢怀禄逃罪不竭其诚陛下初从藩国爰登圣祚天下逸豫谓当中兴自即位以来未闻善政梁孙寇邓虽或诛灭而常侍黄门续为祸虐欺罔陛下竞行谲诈自造制度妄爵非人朝政日衰奸臣日强伏寻西京放恣王氏佞臣执政终丧天下今不虑前事之失复循覆车之轨臣恐二世之难必将复及赵高之变不朝则夕近者奸臣牢修造设党议遂收前司隶校尉李膺太仆杜密御史中丞陈翔太尉掾范滂等逮考连及数百人旷年拘录事无效验臣推膺等建忠抗节志经王室此诚陛下稷契伊吕之佐而虚为奸臣贼子之所诬抵天下寒心海内失望惟陛下留神澄省时见理出以厌人鬼喁喁之心臣闻古之明君必须贤佐以成政道今台阁近臣尚书令陈蕃仆射胡广尚书朱密荀绲刘祐魏朗刘矩尹勲等皆国之贞士朝之良佐尚书郎张陵妫皓苑康杨乔边韶戴恢等文质彬彬明达国典内外之职群才并列而陛下委任近习专树饕餮外典州郡内干心膂宜以次贬黜按罪纠罚抑夺官爵欺国之封按其无状诬罔之罪信任忠良平决臧否使邪正毁誉各得其所宝爱天官惟善是授如此咎征可消天应可待间者有嘉禾芝草黄龙之见夫瑞生必于佳士福至实由善人在德为瑞无徳为灾陛下所行不合天意不宜称庆书奏因以病上还城门校尉槐里侯印绶帝不许有诏原李膺杜密等自黄门北寺若卢都内诸狱系囚罪轻者皆出之魏卞兰武帝卞后弟秉之子明帝时兰见外有二难而帝留意于宫室尝因侍从数切谏帝虽不能从犹纳其诚款兰位至散骑常侍
吴滕裔封都亭侯弱冠尚公主每上表陈及时宜及民间优劣多所辅弼
晋庾冰以后兄辅政康帝即位求出镇武昌临发上疏曰臣因循𫎇宠冠冕当世而志无殊操量不及远顷皇家多难衅故频仍朝望国器与时殱落遂令天眷不坠降及臣身俯仰伏事于今五年上不能光赞圣猷下不能缉熙朝政而陛下遇之过分求之不已复策败驾之驷以冀万里之功非天眷之隆将何以至此是以敢竭狂瞽以献血诚愿陛下暂屏旒纩以弘听纳今彊冦未殄戎车未戢兵弱于郊人疲于内寇之侵轶未可量也黎庶之困未之安也群才之用未之尽也而陛下崇高事与下隔视听察览必寄之群下群下宜忠不引不进百司宜勤不督不劝是以古之帝王勤于降纳虽日总万几犹兼听将相或借讼舆人或求谤刍荛良有以也况今日之弊开辟之极而陛下历数属当其运否剥之难婴之圣躬普天所以痛心于既往而倾首于将来者也实冀否终而泰属运在今诚愿陛下弘天覆之量深地载之厚宅冲虚以为本勤训督以为务广引时彦询于政道朝之得失必关圣听人之情伪必逹天听然后览其大当以总国纲恭俭节用尧舜岂远大布之衣卫文何人是以古人有云非知之难行之难非行之难安之难也愿陛下既思日侧于劳谦纳其起予之情则天下幸甚矣臣朝夕服膺犹不能畅临疏徘徊不觉辞尽后魏胡䖍字僧敬灵太后从子太后既再临朝恩威不立郑俨等污乱宫掖僧敬因聚集亲族遂涕泣谏曰陛下母仪海内岂宜轻脱如此太后太怒自是不召僧敬〈䖍为吏部郎中太后好与家人礼与亲戚宴戏䖍常致諌由是后宴䖍不得预焉〉
贤行
夫高而不危动罔不吉盖贵而能降行之为艰况夫渐润皇㛤托属丹掖析圭分爵累紫重金而能敦尚素风裁损贵势以恭肃而逮下以矜严而奉上极孝弟之性循逊让之则表率于后族流誉于荐绅因能永列土之封免倾辀之叹传所谓帝王有外戚之助者其以是夫汉窦长君文帝窦后兄广国字少君后弟也后立家于长安绛侯灌将军乃选长者之有节行者与居窦长君少君由此为退让君子不敢以富贵骄人
卫青卫皇后弟为大将军青仁善喜士退让
王商字子威父武以宣帝舅封为乐昌侯商少为太子中庶子以肃敬敦厚称父薨商嗣为侯推财以分异母诸弟身无所受居丧哀戚于是大臣荐商行可以厉群臣义足以厚风俗宜偹近臣由是擢为诸曹侍中中郎将
史丹字君仲父高卫太子良娣兄子也宣帝时封乐陵侯丹以父任为中庶子成帝时封左将军丹为人足知恺悌爱人心甚谨密
冯参字叔平姊成帝昭仪也参少为黄门郎给事中为人务严好修容仪进退恂恂甚可观也参昭仪少弟行又敕偹以严见惮
后汉马光援之子也光为卫尉援女为明徳皇后光为人小心周密丧母过哀〈东观记云光遭母丧哀痛感伤形骸骨立〉帝以是特亲爱之
樊鯈字长鱼宏之子宏即世祖舅也鯈谨约有父风事后母至孝及母卒哀思过礼毁病不自支世祖尝遣中书黄门朝暮送𫗴粥鯈位至燕侯
阴嵩兴从兄也建武中为中书郎将监羽林十馀年以谨敕见幸
阴庆兴子也封鲖阳侯庆推田宅财物悉与弟员丹明帝以庆义让擢为黄门侍郎
邓阊和熹皇后之弟也母新野君寝疾与兄骘并上书求还侍养太后以阊最少孝行尤著特听之赐安车驷马及新野君薨隲等复乞身行服章连上太后许之既还里第并居塜次阊至孝骨立有闻当时
邓康和熹皇后从兄也少有操行顺帝时为太仆有方正称名重朝廷
梁商少以外戚为郎中迁黄门侍郎顺帝选商女为后位大将军商天资聪敏昭逹万情举措动作直推雅性务在诚实不为华饰孝友著于闾阈明信结于友朋其在朝廷俨恪矜严威而不猛退食私馆接宾待客宽和肃敬忧人之忧乐人之乐皆若在已轻视财货不为蓄积故衣裘裁足卒岁奴婢车马供用而已朝廷由是敬惮委任焉每有饥馑辄载租糓于城门赈与贫馁不宣已惠
晋羊祜字叔子景献皇后同产弟祜年十二丧父孝思过礼事叔父耽甚谨位至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庾衮字叔褒明穆皇后伯父也少履勤俭笃学好问事亲以孝称咸宁中大疫二兄俱亡次兄毗复殆疠气方炽父母诸弟皆出次于外衮独留不去诸父兄强之乃曰衮性不畏病遂亲自扶持昼夜不眠其间复抚柩哀临不辍如此十有馀旬疫势既歇家人乃反毗病得差衮亦无恙父老咸曰异哉此子守人所不能守行人所不能行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始知疫疠之不能相染也后州郡察孝廉举秀才清白异行皆不降志宋赵伦之字㓜成下邳僮人也武穆皇后之弟㓜孤贫事母以孝称位至领军将军
徐湛之母高祖长女会稽公主湛之早孤及长颇渉文义善自卫侍事祖母及母并以孝谨闻位至尚书仆射领䕶军将军
南齐江祐姑为景皇后祐为太子詹事势冠当时然家行甚睦待子侄有恩意
梁张弘荣字真简范阳方城人文献皇后之从父弟也㓜以孝闻母尝有疾五日不食弘荣亦不食母强为进粥乃食母所馀遭母忧三年不食盐菜几至灭性兄弟友爱不忍暂离其室尝同卧起世称为名家位至散骑常侍
后魏姚黄眉太宗昭哀皇后之弟也黄眉尚阳翟公主为太常卿卒黄眉宽和温厚希言得失太武悼惜之后周尉迟迥即宣帝皇后祖也性至孝色养不怠身常在外所得四时甘脆必先荐奉然后敢尝位至柱国大将军
唐吴凑代宗之舅也大历十四年以左金吾卫将军左卫使乞罢官侍亲时母老有疾特许之
礼士
外戚之贵显莫盛于两汉其或负器识当柄用靡不好彼功名倾诸将相进家居之时俊结赴义之侠少损威重而入闾巷设盛馔而尽欢谈亦有闭戸以固辞弗夺其节投劾而愤去终加辟命礼士之道斯焉可观汉窦婴孝文窦后从兄子喜宾客破七国封魏其侯游士宾客争归之
田蚡孝景皇后同母弟武帝初即位蚡以舅封为武安侯新用事卑下宾客进名士家居者贵之〈滞在里巷未仕者〉欲以倾诸将相〈倾谓逾越而胜之也〉上所镇抚多蚡宾客计䇿王谭封平阿侯与成都侯商红阳侯立曲阳侯根高平侯逄时皆元后之同产皆通敏人事好士养贤倾财施予以相高尚楼䕶为天水太守数岁免家长安中商为大司马卫将军罢朝欲候䕶其主簿谏将军至尊不宜入闾巷商不听遂往䕶家家狭小官属立车下久住移时天欲雨主簿谓西曹诸掾曰不肯强谏反雨立闾巷商还或白主簿语商恨以它职事去主簿终身废锢后汉郭况建武中封绵蛮侯以后弟贵重宾客辐辏况恭谦下士颇得声誉
阴就建武中以后弟嗣父封新阳侯就以外戚贵显深敬重冯衍衍遂与之交结就既慕朱晖贤自往候之晖避不见复遣家丞致礼晖遂闭门不受就闻叹曰志士也勿夺其节又与帝婿梁松皆慕杨政声名而请与交友政每共言论尝切磋恳至不为屈挠时帝子沛献王辅等皆好宾客请井丹不能致就以外戚别使人要劫之丹不得已既至就故为设麦饭葱菜之食丹推去曰以君侯能供养故来何为如此就便设馔就起左右进辇丹曰昔桀人辇即此也坐上失色就去辇欢谈终日乃去
马廖明帝永平中为羽林左监虎贲中郎将与侍中窦宪并京师贵戚时江革为冬官中郎将廖等各奉书致礼
马防廖弟也章帝建初中为车骑将军时傅毅以文雅显于朝廷防请毅为军司马待以师友之礼
窦宪建初中以后兄为侍中章帝谓宪曰卿宁知崔骃乎对曰班固数为臣说之然未见也帝曰公爱班固而忽崔骃此叶公之好龙也试请见之骃繇此候宪宪倒屣迎门笑谓骃曰亭伯吾受诏交公公何得薄哉遂揖入为上客
梁商为大将军自以戚属居大位毎存谦柔虚已进贤辟汉阳巨览上党陈龟为掾属李固周举为从事中郎于是京师翕然称为良辅顺帝委任焉
何进女弟为灵帝后进为河南尹迁为大将军司徒杨赐遣掾孔融奉谒贺进不时通融即夺谒还府投劾而去河南官属耻之私遣剑客欲追杀融客有言于进曰孔文举有重名〈融家传曰客言于进曰孔文举于时英雄特杰譬诸物类犹众星之冇北辰百榖之冇黍稷天下莫不属目也〉将军若造怨此人则四方之士引领而去矣不如因而礼之可以示广于天下进然之既拜而辟融举高第为侍御史
宋萧思话孝懿皇后弟子也宗戚令望早见任待凡历十二使节监都督九焉爱才好士人多归之
论荐
传曰自古受命继体之君非独内德茂也盖亦有外戚之助焉夫肺腑之亲河润之族光宠隆极䙝慢常生而能为国辨材屈身逮下推引髦乂登庸俊良降自汉兴间世而有所以佑辅邦政恢崇帝图宜乎表世适之助受加地之赏虽重金累紫盖无愧焉
汉王凤以元后兄为大将军时执金吾辛庆忌左迁酒泉太守岁馀凤荐庆忌前在两郡著功绩征入历位朝廷莫不信乡质行正直仁勇得众心通于兵事明略威重任国柱石〈任堪也〉父破羌将军武贤显名前世有威西夷臣凤不宜久处庆忌之右〈右上也〉乃复征为光禄大夫执金吾
后汉樊鯈字长鱼父宏光武之舅也鯈为长水校尉北海周泽琅邪承宫并海内大儒鯈皆以为师友而致之于朝
阴兴光烈皇后之母弟与同郡张宗上谷鲜于裒不相好知其有用犹称所长而逹之代吴汉为大司马兴疾病光武亲临问以政事及群臣能否兴顿首曰臣愚不足以知之然伏见议郎席广谒者阴嵩并经行明深逾于公卿兴没后帝思其言遂擢广为光禄勲嵩为中郎将监羽林
窦宪章徳皇后之兄和帝即位宪为大将军辅政以前太尉邓彪有义让先帝所敬而仁厚委随〈委随犹顺从也〉故尊崇之以为太傅令百官总已以听帝既富于春秋宪自以外戚之重欲令少主颇涉经学以屯骑校尉桓郁累世帝师而性和退自守故上书皇太后曰礼记云天下之命悬于天子天子之善成乎所习习与智长则切而不勤化与心成则中道若性昔成王㓜小越在襁褓周公在前史佚在后太公在左召公在右中立听朝四圣维之是以虑无遗计举无过事孝昭皇帝八岁即位大臣辅政亦选名儒韦贤蔡义夏侯胜等入授于前卒成圣德近建初九年张酺魏应召训亦讲禁中伏惟皇帝陛下躬天然之姿宜渐教学而独对左右小臣未闻典义昔五更桓荣亲为帝师子郁结发敦尚继传父业故再以校尉入授先帝父子给事禁省更历四世今白首好礼经行笃偹又宗正刘方宗室之表善为诗经先帝所褒宜令郁方并入教授以崇本朝光示大化由是迁郁长乐少府复入侍讲
邓骘以和熹皇后诸父为大将军安帝时遭元元之灾人士荒饥死者相望盗贼群起四夷侵畔隲与弟弘悝阊等崇节俭罢力役推进天下贤士何熙祋讽羊祲李郃陶敦等列于朝廷故天下复安先是侍中鲁丕免永初二年诏公卿举儒术笃学者隲举丕再迁复为侍中左中郎将
何进以灵帝后父为大将军秉政征海内名士荀攸等二十馀人举孔融高第为侍御史
晋禇裒康献皇后父为征北大将军以政道在于得才宜委贤任能外敬旧齿乃荐前光禄大夫顾和侍中殷浩疏奏即以和为尚书令浩为扬州刺史
梁张弘䇿文献皇后从父弟从高祖平建康天监初为散骑常侍尽忠奉上知无不为交友故旧随才荐㧞缙绅皆趋焉
唐杨国忠天宝中为右相太真妃即从祖妹也国忠以声名自高搜天下奇杰闻张镐名召见荐之自释褐官拜左拾遗
册府元龟卷三百四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五 宋 王钦若等 撰外戚部
儒学 退让 畏慎 廉俭
儒学
研精圣哲之言服膺儒籍之道造次于是夙夜不忘此素履之士强学之所为也若乃生于肺腑之亲㓜有青紫之盛遨游戚里沐浴天泽而能亹亹于儒墨拳拳于文雅上则知其要道下则成其俊才终则保其高明免夫颠越此皆外属之选君子之尚者已
汉田蚡孝景王皇后同母弟孝景末为中大夫学盘盂诸书〈孔甲盘盂二十六篇杂家书兼儒墨名法者也〉
冯野王字君卿孝元昭仪之兄也受业于博士通诗为太子中庶子
逡字子产野王之弟也通易太常察孝廉为郎
立字圣卿逡之弟也通春秋为郎稍迁诸曹
参字叔平昭仪之少弟学通尚书少为黄门郎给事中班伯成帝媫妤之兄少受诗于师丹大将军王凤荐伯宜劝学召见宴昵殿〈亲戚宴饮会同之殿〉讲说有法拜为中常侍帝方乡学郑宽中张禹朝夕讲说尚书论语于金华殿〈在未央宫〉诏伯受焉既通其义又讲异同于许商迁奉车都尉数年金华之业绝出
伯弟斿博学有俊材左将军史丹举贤良方正以对䇿为议郎迁谏大夫右曹中郎将与刘向校秘书
傅喜字稚游哀帝祖母定陶傅太后从父弟少好学问有志行成帝选为太子庶子
后汉樊鯈光武舅宏之子就侍中丁恭受公羊严氏春秋〈严彭祖也〉删定公羊严氏春秋章句世号樊侯学教授门徒前后三千馀人初为复土校尉
樊凖字㓜陵宏之族曾孙也少励志行修儒术和帝幸南阳凖为郡功曹帝器之拜郎中邓太后临朝儒学陵替凖乃上疏曰臣闻贾谊有言人君不可以不学故虽大舜圣徳孳孳为善成王贤主崇明师傅及光武皇帝受命中兴群雄扰扰旌旗乱野东西诛战不遑启处然犹投戈讲艺息马论道至孝明皇帝兼天地之资用日月之明庶政万几无不简心而垂精古典游意经艺每飨射礼毕正坐自讲诸儒并听四方欣欣虽阙里之化矍相之事诚不足言又多征名儒以充礼官如沛国赵孝琅邪承宫等或安车结驷告归乡里或丰衣博带从见宗庙其馀以经术见优者布在廊庙故朝多皤皤之良华首之老每宴会则论难衎衎共求政化详览群言响如振玉朝者进而思政罢者退而偹问小大随化雍雍可嘉期门羽林介胄之士悉通孝经博士议郎一人开门徒众数百化自圣躬流及蛮荒匈奴遣伊秩訾王大车且渠来入就学八方肃清上下无事是以议者每称盛时咸言永平今学者盖少远方尤甚博士倚席不讲儒者竞论浮丽忘謇謇之忠习𬣡𬣡之辞文吏则去法律而学诋欺锐锥刀之锋断刑辟之重徳陋俗薄以致苛刻昔孝文窦后性好黄老而清静之化流景武之间臣愚以为宜下明诏博求幽隐发扬岩穴宠进儒雅有如孝宫者征诣公车以俟圣上讲习之期公卿各举明经及旧儒子孙进其爵位使缵其业复召郡国书佐使读律令如此则延颈者日有所见倾耳者月有所闻伏愿陛下推述先帝进业之道太后深纳其言是后屡举方正敦朴仁贤之士
梁松字伯孙少为郎尚光武女舞阴长公主再迁虎贲中郎将博通经书明习故事与诸儒修明堂辟雍郊祀封禅礼仪常与论议宠幸莫比
松弟竦字叔敬二女为章帝贵人竦少习孟氏易弱冠能教授和帝即位追封竦为褒亲愍侯
窦固字孟孙尚光武涅阳公主为黄门侍郎好览书传喜习兵法
马严明徳皇后从兄少孤从平原杨太伯讲学専心坟典并研穷春秋左氏〈从司徒祭酒陈元受之〉因览百家群言遂交结英贤京师大人咸器异之仕郡为督邮
邓弘和熹皇后之兄少治欧阳尚书授和帝禁中诸儒多归附之
梁商顺烈皇后之父少持韩诗兼读众书传记
魏卞兰武帝后弟秉之子少有词学献赋赞述太子德美太子报曰赋者言事类之所附也颂者美盛徳之形容也故作者不虚其词受者必当其实兰此赋岂吾实哉昔吾丘寿王一陈宝鼎何武等徒以歌颂犹受金帛之赐兰事虽不谅义足嘉也今赐牛一头由是遂见亲敬晋羊祜字叔子景献皇后同产弟博学能属文举上计吏州四辟从事秀才五府交命皆不就太原郭奕见之曰此今之颜子也后为征南大将军
羊琇字稚舒景献皇后之从父弟也渉学有智算累迁中䕶军
王恂字良夫文明皇后弟文义通博在朝忠直累迁河南尹建立二学崇明五经
庾亮明穆皇后之兄中兴初为中书郎领著作侍讲东宫其所论释多见称述
宋臧焘高祖敬皇后兄也与弟熹并好经学焘仕至太常
袁豹字士蔚文帝袁皇后之从父好学博文览典籍为著作郎
梁王锡字公嘏驸马都尉琳之子年十二为国子生十四举清茂除秘书郎与范阳张伯绪齐名俱授太子舍人
后魏冯熙字晋昌文明太后之兄也熙生于长安为姚氏魏母所飬将还长安始就博士学问从师受孝经论语后为侍中太师中书监
北齐李祖昇文宣李皇后之长兄文学足以自通仕至齐州刺史
唐窦威字文蔚高祖太穆皇后从父兄也诸昆弟并尚武艺而威耽玩文史谓为书痴高祖初为丞相府司录参军禅代文翰多参预焉仕至内史令
长孙无忌贵戚好学该博文史性通悟有筹略仕至太尉
窦维鍌昭成顺圣皇太后父孝谌从子也好学以撰著为业时宗族咸以外戚崇饰舆马维鍌独清俭自守官至水部郎中撰吉凶礼要十卷行于代
晋韩恽世仕太原昆仲为军职唯恽亲狎儒士好为歌诗聚书数千卷干宁中后唐庄宗纳其妹为妃妃初为嫡室故庄宗深礼其家而恽以文学署交成文水令入为太原少尹
退让
夫居宠思危受爵能让斯贤逹之令范也矧夫席国姻之势处外戚之重崇高疾颠之可畏骄侈自至而不期盖福者祸之所伏盈者人之所恶既物禁乎泰盛道实在于若冲乃有内怀㧑抑外忘满假安和而不竞抑损而自持耽近耆徳推避殊宠恳辞政柄愿还封邑称疾而引退抗疏以致诚征前训以极其敷喻披至心以祈于哀恻斯固保玄元止足之戒遵柏翳谦益之论贵而能降满而不溢者乎
汉窦长君窦太后之兄与弟少君家长安中绛侯灌将军等曰吾属不死命乃且悬此两人于是选长者之有节行者与居长君少君由此为退让君子
王凤字孝卿元后之昆弟成帝即位凤以舅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时黄雾四塞终日〈塞满也言四方皆满〉天子以问谏大夫杨兴博士驷胜等对皆以为阴盛侵阳之气也高祖之约也非功臣不侯今太后诸弟皆以无功为侯非高祖之约外戚未曾有也故天为见异〈见显示也〉言事者多以为然凤于是惧上书辞谢曰陛下即位思慕谅暗〈谅信暗默也言居父丧信默三年不言也〉故诏臣凤典领尚书事上无以明圣徳下无以益政治今有茀星天地赤黄之异〈茀与孛同〉咎在臣凤当伏显戮以谢天下今谅暗已毕大义皆举宜躬亲万几以承天心因乞骸骨辞职帝报曰朕承先帝圣绪渉道未深不明事情是以阴阳错缪日月无光赤黄之气充塞天下咎在朕躬今大将军廼引过自予欲上尚书事归大将军印绶罢大司马官是明朕之不德也朕委将军以事诚欲庶几冇成显先祖之功徳将军其专心固意辅朕之不逮毋有所疑
王商字子夏凤之弟成帝时为大司马卫将军辅政四岁病乞骸骨天子闵之更以为大将军实封二千戸王根字稚卿商之弟成帝时为大司马骠骑将军辅政五岁乞骸骨帝廼益封根五千戸赐安车驷马黄金五百斤罢就第
后汉樊宏字靡卿光武之舅建武元年拜光禄大夫五年封长罗侯十五年定封寿张侯及病困车驾临视留宿问其所欲言宏顿首自陈无功享食大国诚恐子孙不能保全厚恩令臣魂神惭负黄泉愿还寿张食邑小乡亭帝悲伤其言而竟不许
阴识字次伯光烈皇后之前母兄建武元年光武即位以为骑都尉封阴乡侯二年以征伐军功增封识叩头让曰天下初定将帅有功者众臣托属掖庭仍加爵邑不可以示天下帝甚美之以为关都尉镇函谷
阴兴字君陵光烈皇后之母弟建武二年为黄门侍郎九年迁侍中赐爵关内侯帝复诏欲封之置印绶于前兴固让曰臣未有先登陷阵之功而一家数人并𫎇爵土令天下觖望诚为盈溢臣𫎇陛下贵人恩泽至厚富贵已极不可复加至诚不愿帝嘉兴之让不夺其志贵人问其故兴曰贵人不读书记邪亢龙有悔夫外戚家若不知谦退嫁女欲配王侯取妇眄睨公主愚心实不安也富贵有极人当知足夸奢益为观听所讥贵人感其言深自降抑卒不为宗亲求位十九年拜卫尉亦辅导皇太子明年夏帝风疾甚后以兴领侍中受顾命于云台广室会疾瘳召见兴欲以代吴汉为大司马兴叩头流涕固让曰臣不敢惜身诚恐损圣徳不可茍冒至诚发中感动左右帝遂听之
马廖字敬平明徳皇后之兄为虎贲中郎将性质诚畏慎不爱权势声名有司连据旧典奏封廖等累让不得已建初四年受封为顺阳侯以特进就第每有赏赐辄辞让不敢当京师以是称之
马防字江平廖之弟永平末与弟光俱为黄门侍郎章帝即位拜防车骑将军光执金吾后又封防颍阳侯光为许阳侯兄弟二人各六千戸屡以明帝寝疾入参医药又平定西羌增邑千三百五十户屡上表让位俱以特进就第
窦宪章德皇后之兄永元元年为车骑将军既破北单于诏使中郎将持节即五原拜宪大将军封武阳侯食邑二万户宪固辞封赐䇿许焉二年诏曰大将军宪前岁出征克灭北狄朝加封赏固让不受舅氏旧典并𫎇爵土〈西汉故事帝舅皆封侯〉其封宪冠军侯邑二万户笃郾侯景汝阳侯瓌夏阳侯各六千户宪独不受封
邓骘和熹皇后之兄安帝永初元年封上蔡侯隲弟悝叶侯弘西平侯阊西华侯食邑各万户骘以定䇿功增邑三千户骘等辞让不获遂逃避使者间关诣阙〈间关犹﨑岖也〉上疏自陈曰臣兄弟污秽无分可采〈言无分寸可收采也〉过以外戚遭值明时托日月之末光被云雨之渥泽并充列位光昭当世不能宣赞风美补助清化诚惭诚惧无以处心陛下躬天然之姿体至圣之德遭国不造仍罹大忧开日月之明运独断之虑援立皇统奉承大宗圣䇿定于神心休烈垂于不朽本非臣等所能万一而猥推嘉美并享大封伏闻诏书惊惶惭怖追观前世倾覆之诫退自惟念不寒而栗臣等虽无逮及远见之虑犹有庶几戒惧之情尝母子兄弟内相敕励冀以端悫畏慎一心奉戴上全天恩下完性命刻骨定分有死无二终不敢横受爵土以增罪累惶窘怔营昧死陈乞太后不听隲频上疏至于五六乃许之四年母新野君寝病骘兄弟并上书求还侍飬太后以阊最少孝行尤著特听之赐安车驷马及新野君薨骘等复乞身行服章连上太后许之骘等既还里第并居冡次阊至孝骨立有闻当时及服阕诏谕隲还辅朝政更授前封隲等叩头固让乃止于是并奉朝请位次在三公下特进侯上〈特进在列侯之上〉其有大议乃诣朝堂与公卿参谋
梁商字伯夏顺圣皇后之父为执金吾阳嘉二年封子冀为襄邑侯商让不受三年以商为大将军商固称疾不起
梁不疑冀之弟也为河南尹时冀以不疑好经书喜待士阴疾之因中常侍白帝转为光禄勲不疑耻兄弟有隙遂让位归第与弟𫎇闭门自守
伏完为执金吾献帝建安元年以后父拜辅国将军仪同三司完以政在曹操自嫌尊戚乃上印绶拜中散大夫将军寻迁屯骑校尉
晋杨珧武帝悼皇后之叔父珧兄骏以后父为车骑将军珧历位尚书令卫将军素有名称得幸于帝时望在骏前以兄贵盛知权宠不可居自乞逊位前后恳至终不获许及右军督赵休上书陈王莽五公兄弟相代今杨氏三公并在大位而天变屡见臣窃为陛下忧之由此珧益惧固求逊位听之赐钱百万绢五千疋
裴𬱟字逸民惠帝贾后之从母昆弟历尚书侍中光禄大夫每授一职未尝不殷勤固让及迁尚书左仆射专任门下事𬱟上言贾模适亡复以臣代崇外戚之望彰偏私之举后族何尝有能自保皆知重亲无脱者也然汉二十四主惟孝文光武明帝不重外戚皆保其宗岂将独贤寔以安理故也昔穆叔不拜越礼之飨臣亦不敢闻殊常之诏又表云咎繇谟虞伊尹相商吕望翊周萧张佐汉咸播功化光格四极暨于继体咎单傅说祖己樊仲亦隆中兴或明扬侧陋或起身庶族岂非尚德之举以臻斯美哉历观近世不能慕远溺于近情多任后亲以致不靖昔疏广戒太子以舅氏为官属前世以为知礼况朝廷何取于外戚正复才均尚当先其疏者以明至公汉世不用冯野王即其事也表上皆优诏敦奖
庾亮字元规明穆皇后之兄为中领军明帝即位以为中书监亮上疏让曰臣凡庸固陋少无殊操昔以中州多故旧邦丧乱随侍先臣远庇有道爰容逃难求食而已不悟徼时之福遭遇嘉运先帝龙兴垂异常之顾既眷同国士又申以婚姻遂阶亲宠累忝非服弱冠濯缨沐浴芳风频尘省闼出总六军十馀年间位超先达无劳受遇无与臣比小人禄薄福过灾生止足之分臣所宜守而偷荣昧进日尔一日谤讟既集上尘圣朝始欲自闻而先帝登遐区区微诚竟未上达陛下践祚圣政惟新宰辅贤明庶僚咸允康哉之歌实存于至公而国恩不已复以臣领中书则示天下以私矣何者臣于陛下后之兄也姻娅之嫌与骨肉中表不同虽太上至公圣德无私然世之䘮道有自来矣悠悠六合皆私其姻人皆有私则天下无公矣是以前后二汉咸以抑后党安进婚族危向使西京七族东京六姓皆非姻族各以平进纵不能悉全决不尽败今之尽败更由姻昵臣历观庶姓在世无党于朝无援于时植根之本轻也薄也茍无大瑕犹或见容至于外戚凭托天地连势四时根援扶踈重矣大矣而或居权宠四海侧目事有不允罪不容诛身既招殃国为之弊其故何邪由姻媾之私群情之所不免是以疏附则信姻进则疑疑积于百姓之心则祸成于重闺之内矣此皆往代成鉴可为寒心者也夫万物之所不通圣贤因而不夺冒亲以求一寸之用未若防嫌以明至公今以臣之不才兼如此之嫌而使内处心膂外总兵权以此求治未之闻也以此招祸可立待也虽陛下二相明其愚款朝士百僚颇识其情天下之人安可门到户说使皆坦然耶夫富贵荣宠臣所不能㤀也刑罚贫贱臣所不能甘也今恭命则愈违命则苦臣虽不达何事背时违上自贻祸责耶实仰览殷鉴量己知弊身不足惜为国取悔是以悾悾屡陈丹款而微诚浅薄未垂察谅忧惶屏营不知所措愿陛下天地之鉴察臣之愚则臣虽死之日犹生之年矣疏奏帝纳其言而已
亮父琛为丞相军谘祭酒卒官以后父追赠左将军妻母丘氏追封乡君亮陈先志不受咸和中成帝又下诏追赠琛骠骑将军仪同三司亮又辞焉
庾冰亮之弟也康帝时为车骑将军领江州刺史镇武昌及献皇后临朝征冰辅政辞以疾笃寻卒
禇裒康献皇后之父为卫将军领中书令裒以中书铨管诏命不宜以姻戚居之固辞诏以为左将军兖州刺史太后临朝拜裒侍中录尚书事裒上书固请居藩曰臣以虚鄙才不周用过𫎇国恩累忝非据无劳受宠负愧实深岂可复加殊特之命显号重叠臣有何勲可以克堪何颜可以冒进委身圣世岂复遗力实惧颠坠所误者大今王略未振万几至殷陛下宜委诚宰辅一遵先帝任贤之道虚己受成坦平心于天下无宜内示私亲之举朝野失望所损岂少于是改授都督青阳徐兖州之晋陵吴国诸军事卫将军徐兖二州刺史假节镇京口永和初复征裒将以为扬州录尚书事吏部尚书事刘遐说裒曰会稽王令徳国之周公也足下宜以大政付之裒长史王胡之亦劝焉于是固辞归藩朝野咸叹服之进号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固辞开府何惔穆章皇后之兄也父凖高尚寡欲征拜散骑郎不起穆帝升平元年追赠凖金紫光禄大夫封晋兴县侯惔以父素行高洁表让不受
何澄凖之子也为尚书领琅琊王师安帝即位迁尚书左仆射典选王师如故澄以脚疾固让特听不朝坐家视事
王蕴孝武帝定皇后之父迁光禄大夫领五兵尚书本州大中正封建昌县侯蕴以恩泽赐爵非三代令典固辞不受朝廷敦劝终不肯拜乃授都督京口诸军事左将军徐州刺史假节蕴复固让谢安谓曰卿居后父之重不应妄自菲薄以亏时遇宜依禇公故事但令在贵权于事不事耳可暂临此任以纾国姻之重于是乃受命镇于京口
宋何戢尚山阴公主为吏部郎元徽初禇渊参朝政引戢为侍中时年二十九戢以年未三十苦辞内侍表疏屡上时议许之改授司徒左长史
梁王驸马都尉份之子为吏部郎中时年二十四谓亲友曰吾以外戚谬被时知多叨人爵本非志望兼此羸病庶务难拥安能舍其所好而徇所不能乃称疾不拜便谢遣胥徒拒绝宾客掩扉覃思室宇萧然
后魏高植文昭皇太后之兄子自中书侍郎为济州刺史率州军讨破元愉别将有功当𫎇封赏不受云家荷重恩为国致效是其常节何足以应进陟之报恳恻发于至诚
窦瑗字雅珍尚孝文女淮阳公主除驸马都尉封汝南王瑗固辞不拜
李延宴字子熹为左将军光州刺史庄帝即位以元舅之尊超受侍中太保封濮阳郡王延宴以保字犯祖讳又以王爵非庶姓所宜抗表固辞徙封濮阳郡公改授太傅
北齐段荣除嬴州刺史荣妻娄皇后姊也恐高祖招私亲之议固推诸将竟不之州
隋窦荣定尚高祖姊安成长公主开皇初拜左武卫大将军高祖欲以为公荣定上书曰每观西朝卫霍东都梁邓幸托葭莩位极台铉宠积骄盈必致倾覆向使前贤少自贬损远避权势推而不居则天命可保何覆宗之有臣每览前修实为畏惧高祖乃止
桞述尚高祖女兰陵公主仁寿中任寄逾重为兵部尚书参掌机密述自以无功可纪过叨匪报抗表陈让高祖许之令摄兵部尚书事
唐长孙无忌文德皇后之兄贞观二年为尚书右仆射深以满盈为戒恳辞机密文徳皇后又为之辞让太宗不获已下诏曰昔东汉功臣莫任机密西京戚里或存退让故能长守富贵不惧危殆尚书右仆射齐国公无忌神识清举风彩凝映贤戚之望朝野所推比轩禁不虞衅生虑表仓卒之间厥功以茂自居枢要声寔俄远然以椒掖之亲处权衡之地深知止足有戒满盈之言情辞恳切宜遂其心以励贪竞可解尚书右仆射仍进散位开府仪同三司
吴凑章敬皇后之弟宝应二年封拜外戚授凑太子詹事封濮阳郡公凑固让改检校太子宾客兼太子家令十王宅使
畏慎
诗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易曰君子思患而豫防之斯畏慎之谓也乃有连帝族之懿席外亲之宠位势贵盛光华举集而能轸高危之虑保谦益之训侧身以怵惕敛迹而韬晦简御门族谨守法度周旋富盛深惩侈纵惟止足而是念专静默以自守由汉之后不乏其人莫不亢宗保身历屯夷而无咎令闻长世俾子孙之逄吉者焉
汉班伯成帝媫妤之兄以定襄太守征道病中风〈中伤也为风所伤〉既至以侍中光禄大夫飬病〈受其秩俸而在家自养也〉赏赐甚厚数年未能起会许皇后废媫妤供飬东宫〈元后成帝母〉进侍者李平为媫妤而赵飞燕为皇后伯遂称笃久之帝出过临候伯伯惶恐起视事
伯弟穉少为黄门郎中常侍方直自守成帝季年立定陶王为太子数遣中盾请问近臣〈盾读曰允詹事之属官也〉穉独不敢答〈言其慎〉
傅晏哀帝傅皇后父也初封孔乡侯晏深善于桓谭是时高安侯董贤宠幸女弟为昭仪皇后日已疏晏嘿嘿不得意谭进说曰昔武帝欲立卫子夫阴求陈皇后之过而陈后终废子夫竟立今董贤上至爱而女弟尤幸殆将有子夫之变可不忧哉晏惊动曰然为之奈何谭曰刑罚不能加无罪邪枉不能胜正人夫士以才智要君女以媚道求主皇后年少希更艰难或驱使医巫外求方技此不可不偹又君侯以后父尊重而多通宾客必借以重势贻致讥议不如谢遣门徒务执谦悫此修己正家避祸之道也晏曰善遂罢遣宾客入白皇后如谭所戒后贤果风太医令真钦使求傅氏罪过遂逮后弟侍中喜诏狱无所得乃解故傅氏终全于哀帝之时后汉樊宏光武之舅建武中封寿张侯位特进宏为人谦柔畏惧不求茍进尝戒其子曰富贵盈溢未有能终者吾非不喜荣势也天道恶满而好谦前世贵戚皆明戒也保身全已岂不乐哉每当朝会辄迎期先到俯伏待事时至乃起帝闻之常敕驺骑临朝乃告勿令豫到宏所上便宜及言得失辄手自书写毁削草本公朝访逮不敢众对宗族染其化未尝犯法帝甚重之
宏子鯈字长鱼谨约有父风建武中禁网尚阔诸王既长各招引宾客以鯈外戚争遣致之而鯈清静自保无所交结及沛王辅事发贵戚子弟多见收捕鯈以不豫得免永平中鯈弟鲔为子赏求楚王英女敬乡公主鯈闻而止之曰建武时吾家并受荣宠一宗五侯时特进一言〈宏为特进〉女可以配王男可以尚主但以贵宠过盛即为祸患故不为也且尔一子奈何弃之于楚乎鲔不从其后楚事发觉帝追思鯈谨恪又闻其止婚事故其诸子得不坐
阴识字次伯光烈皇后前母兄明帝为太子以识守执金吾入虽极言正议及与宾客语未尝及国事帝敬重之常指识以敕戒贵戚激励左右焉
马廖字敬平明徳皇后之兄以父任为郎永平末受遗诏代赵熹为卫尉时朝廷大议辄以询访廖性质诚畏慎不爱权势声名尽心纳忠不屑毁誉
马光廖之弟为黄门侍郎为人小心周密章帝以是特亲爱之
马严明德皇后从父兄初任郡督邮严闻明德立乃闭门自守犹复虑致讥嫌遂更徙北地断绝宾客
冯柱尚明帝女获嘉长公主少为侍中以恭肃谦约称位
邓隲和熹皇后之兄三迁虎贲中郎将自太后临朝兄弟皆居禁中隲谦逊不欲久在内连求还第岁馀太后乃许之隲深戒窦氏〈章帝窦皇后勲女祖穆及叔父俱尚主交轻薄属托于郡县干乱政化后并坐怨望谋不轨故邓氏深引为诫者〉检敕宗族阖门静居〈阖闭也〉邓康和熹皇后从父子袭父珍封夷安侯康以太后久临朝政宗门盛满数上书长乐宫谏诤宜崇公室自损私权言甚切至太后不从康心怀畏惧遂谢病不朝梁商顺烈皇后之父为大将军简御门族未曾以权盛干法
窦武字子游桓思皇后之父延熹中为城门校尉封槐里侯武兄子虎贲中郎将绍性疏简奢侈每数切虑相戒犹不觉悟乃上书求退绍位又自责不能训导当先受罪由是绍更遵节大小莫敢违法
魏郭徳明帝郭元后之从弟封平原侯司马景王辅政以女妻徳妻早亡文王复以女继室即京兆长公主德虽无才学而恭谨谦顺
吴全琮尚大帝女公主为大司马军师琮既亲重宗族子弟并𫎇宠贵赐累千金然谦虚接物貌无骄色晋杨珧字文琚骏之弟也历位尚书令卫将军素有名称以兄贵盛知权宠不可居自乞逊位前后恳至终不获许初聘悼后珧表曰历观古今一族二后未尝以全而受覆宗之祸乞以表事藏之宗庙若如臣之言得以免祸从之右军都督赵休上书王莽五公兄弟相代今杨氏三公并在大位而天变屡见臣窃为陛下忧之由此珧益惧固求逊位听之
杨济字文通珧之弟也累迁太子太傅与兄珧深惧盛满乃与诸甥李斌等共切谏兄骏斥出王祐为河东太守建立皇储皆济谋也
王蕴孝武定皇后父为丹阳尹加散骑常侍蕴以姻戚不欲在内苦求外出复以为都督浙江东五郡镇军将军会稽内使常侍如故
禇裒为尚书以后父苦求外出除江州刺史
宋王偃孝武皇后父为右光禄大夫而偃谦虚恭谨不以世事关怀
梁王骞拜度支尚书加给事中领射声校尉初骞见诸女子侄皆嫔王尚主朔望来归辎軿塡溢非所欲也敕岁中不过一再见尝从容谓诸子曰吾家本素族自可依流平进不须茍求也
何裔齐永昌中为国子祭酒郁林嗣位裔为后族甚见亲待累迁左民尚书领骁骑中书令领临海巴陵王师裔虽贵显常怀止足
蔡撙字景节为吏部尚书女为昭明太子妃自詹事已下咸来造谒往往称疾相闻遣之及其引进但暄寒而已此外无复馀言
后魏冯诞字思正文明太后兄元熙之子也与弟修年才十馀文明太后俱引入禁中申以教诫整餙容仪宽雅恭谨而已
北齐斛律金为太师左丞相一门一皇后二太子妃三公主金尝谓长子光曰我虽不读书闻古来外戚梁冀等无不倾灭女若有宠诸贵妒人女若无宠天子嫌人我家直以立勲抱忠致富贵岂可藉女也辞不获免常以为忧
元韶袭封彭城王为太傅录尚书事文宣天保元年降爵为公性行温裕以高氏婿颇膺时宠能自谦退韩轨封安徳郡王轨妹为神武所纳生上党王涣复以勲庸历登台铉常以谦恭自处不以富贵骄人
后周阎庆为宁州刺史位柱国晋公䕶母庆之姑也䕶虽擅朝而庆未尝阿附及䕶诛武帝以此重之乃诏庆子毗尚帝女清都公主庆虽位望隆重婚连帝室常以谨慎自守时人以此称之
窦毅为大司马性温和每以谦慎自守又尚太祖第五女襄阳公主时为朝廷所委信虽任兼出入未尝有矜惰之容时人以此称焉
唐吴溆章敬皇后之弟宝应中以元舅拜鸿胪少卿久之改左金吾将军建中初迁大将军溆以恭慎谦约闻于时
吴凑章敬皇后之弟小心谨慎智识周敏代宗朝独承顾问自贞元已后徳宗任遇信重遍历中外亲要之职虽云圣奖隆深亦凑小心敬慎所致也
王用庄宪皇后之弟宪宗时以元舅为金吾卫大将军谦和善守寡所与事公卿大夫以此多之
郭钊宪宗懿安皇后之兄也母代宗长女升平公主钊元和中检校工部尚书充邠宁节度使数岁征入为检校户部尚书兼司农卿钊大勲之后积代姻聨帝戚而能恭慎自持居官处家无骄怠之色奢侈之失钊弟𫓩又尚顺宗长女徳阳公主为驸马都尉殿中监穆宗即位𫓩以叔舅改金吾大将军太子詹事充闲廏宫苑使从容上列三十馀载椒房之贵舅氏之尊国朝外戚罕有其比而恭逊恪慎为时论所称
晋安彦威与少帝母太妃安氏近属也帝以渭阳待之而未尝挂于齿牙及卒太妃亲至彦威汴京旧第预其䘮事人方知之闻者服其慎重
廉俭
夫居戚属之地有肺腑之亲富贵既盈骄侈必至乃有操行自著志尚不群持若惊之心知守约之道外无舆马之饰内无峙积之帑辞赏赐之命塞赂遗之门以至第宅才蔽于风雨妻子略充于衣食矫淫靡之失显端慎之名使国家无私恩之讥世禄垂由礼之训传于方䇿亦可谓之贤矣
汉𫝊喜字稚游定陶太后从父弟时丁傅骄奢皆嫉喜之恭俭位至大司马
后汉阴兴光烈皇后母弟建武中为期门仆射每出入尝操持小盖鄣翳风雨躬履涂泥第宅茍完才蔽风雨邓隲女弟为和熹皇后隲弟弘卒后赐钱十万布万疋隲等辞不受时元元之灾人士荒饥死者相望盗贼群起隲兄弟崇节俭罢力役故天下复安隲位至大将军窦武长女为桓帝皇后武为城门校尉清身疾恶礼赂不通妻子衣食才充足而已是时羌蛮冦难岁俭民饥武得两宫赏赐悉散与太学诸生及载肴粮于路匄施贫民
魏茍晖尚书令彧长子太祖以女妻晖后称安阳公主彧及弟攸并贵重皆谦冲节俭禄赐散之宗族知旧家无馀财晖官至虎贲中郎将
晋王恂以文明皇后弟为河南尹鬲令袁毅尝馈以骏马恂不受及毅败受货者被废黜
庾冰字季坚明穆皇后亮之弟也冰天性清慎常以俭约自居中子袭尝贷官绢十疋冰怒捶之市绢还官及卒无绢为衾又室无妾媵家无私积世以此称之禇裒康帝时以后父为江州刺史镇半洲在官清约虽居方伯常使私僮樵采
王濛字仲祖哀帝靖皇后父俸禄资产尝推厚居薄以清约见称
王恭字孝伯孝武定皇后兄以外戚为将帅及死之日无财帛唯书籍而已为识者所伤
宋赵伦之武穆皇后弟为左光禄大夫领军伦之虽外戚贵盛而以俭素自处
臧焘武敬皇后兄自高祖受命征拜太常虽外戚贵显而弥自冲约茅屋蔬餐不改其旧所得俸禄与亲戚共之
后魏胡国珍灵太后之父少好学雅尚清俭位至侍中唐长孙敞字休明文德皇后之季父少俭约不事华侈而好节义位至宗正卿平原郡公
萧复字履初新昌公主子父衡为太仆卿驸马都尉复生于戚里少秉清操其群从兄弟竞饰舆马以侈靡相高复衣澣濯之衣独居一室习学不倦非词人儒士不与之游伯父华每叹异之曰兴吾门者必此子也窦维鍌玄宗舅希𤥟从父弟也好学以著撰为业时宗族咸以外戚崇饰舆马惟鍌独清俭自守官至兵部郎中
郭皎宪宗皇后从父即尚父子仪之犹子也勲阀之家独守俭素以是获用于时位至邠宁节度使
册府元龟卷三百五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六 宋 王钦若等 撰外戚部
奢纵 专恣 骄慢
奢纵
夫位不期骄而傲逸之自至欲不可纵而礼度之遂愆故先儒以为损之招而恶之大也汉室而下乃有藉帝闱之势处外姻之贵罔思𠑽己靡图进德不以盛满而为戒姑务纷华而自恣乃至舆服奉养之物极其珍丽室宇晏乐之具过于豪纵逾矩而弗禁怙奢而弥放其或盈而荡佚而邪天实祸淫咎不旋踵惟其所召孰将见哀至乃获免于身克终牖下彼其之诮亦足丑焉汉田蚡孝景王皇后同母弟也为丞相尝请考工地益宅帝怒曰遂取武库是后廼退〈考工少府之属官也主作器械帝责其此请谓之曰何不遂取武库蚡乃退也〉召客饮坐其兄盖侯北乡自坐东乡〈自处尊位也乡读皆曰向〉以为汉相尊不可以兄故私挠〈挠曲也音女教切〉由此滋骄〈滋益也〉治宅甲诸第〈言为诸第之上也以甲乙之次甲则为上矣〉田园极膏腴〈膏腴谓肥厚之处〉市买郡县器物相属于道〈属连及也音之欲切〉前堂罗钟鼓立曲旃〈旃旗之名也通帛曰旃曲旃僭也礼大夫建旃曲柄上曲也许慎云旃旗曲柄也所以旌表士众也〉后房妇女以百数诸奏珍物狗马玩好不可胜数〈奏进也〉
霍禹孝宣皇后之兄也禹嗣父光为博陆侯与弟山并缮治第宅走马驰逐平乐馆光兄孙云当朝请数称病私出多从宾客张围猎黄山苑中使苍头奴上朝谒莫敢谴者
史丹祖父恭女弟为卫太子良娣产悼皇考宣帝微时依倚史氏恭子高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封乐陵侯成帝初丹为左将军光禄大夫封武阳侯尤得信于帝丹兄嗣父爵为侯让不受分丹尽得父财身又食大国邑重以旧恩数见褒赏赏赐累千金僮仆以百数后房妻妾数十人丹奢淫好饮酒极滋味声色之乐王谭成帝舅也封平阿侯谭弟商成都侯立红阳侯根曲阳侯逄时高平侯世谓之五侯群弟争为奢侈赂遗珍宝四面而至后庭姬妾各数十人僮奴以千百数罗钟磬舞郑女作倡优狗马驰逐大治第室起土山渐台洞门高廊阁道连属弥望〈弥竟也言望之极目也属音之欲切〉百姓歌之曰五侯初起曲阳最怒坏决高都连竟外杜〈坏决高都水入长安高都水在长安西也杜鄠二县之间田亩一金言其境自长安至杜陵也一云长安冇高都外杜里既坏决高都作殿复衍及外杜里成都侯商自擅穿帝城引水耳曲阳无此事又虽作大第宅不得从长安至杜陵也〉土山渐台西白虎〈皆放效天子之制也〉其僭奢如此
王商成帝舅成都侯尝病欲避暑从帝借明光宫〈明光宫在城内近桂宫也〉后又穿长安城引内沣水注第中大陂以行船立羽盖张周帷辑濯越歌〈辑与楫同濯与櫂同皆所以行船也令执櫂楫人为越歌也楫谓櫂之短者也今吴越之人呼为桡音铙越歌为越之歌〉帝幸商第见穿城引水意恨内衔之
曲阳侯根骄奢僭上赤墀青琐〈以青画戸边镂中天子制也谓刻为连琐文而青涂之也〉
后汉马防明徳皇后之兄也拜光禄勲后以病乞骸骨诏赐故山中王田庐以特进就第防兄弟贵盛奴婢各千人以上资产巨亿皆买京师膏腴美田又大起第观连阁临道弥亘街路多聚声乐曲度比诸郊庙宾客奔凑四方毕至
窦宪章徳皇后之兄也为大将军弟笃为卫尉景瓌皆侍中奉车驸马都尉四家竞修第宅穷极工匠
梁冀顺烈皇后之兄也为大将军乃大起第舍堂寝皆有阴阳奥室连房洞戸柱壁雕镂加以铜漆窗牖皆有绮疏青琐图以云气仙灵台阁周通更相临望飞梁石磴陵跨水道金玉珠玑异方珍怪充积藏室远致汗血名马又广开园囿采土筑山十里九坂以象二崤深林绝涧有若自然奇禽驯兽飞走其间冀与妻孙寿共乘辇车张羽盖饰以金银游观第内多从倡妓鸣钟吹管酣讴竟路或连继日夜以骋娱恣客到门不得通皆请谢门者门者累千金又多拓林苑禁同王家西至弘农东界荥阳南极鲁阳北逹河淇包含山薮远带丘荒周旋封域殆将千里又起兔苑于河南城西经亘数十里发属县卒徒缮修楼观数年乃成移檄所在调发生兔刻其毛以为识人有犯者罪至刑死冀又改易舆服之制作平上軿车〈郑玄注周礼云軿犹屏也所用自蔽隐也苍颉篇云衣车也形制上平异于常也〉埤帻狭冠〈埤下也音频尔切一音皮彼切〉折上巾〈盖折其巾之上角也〉拥身扇〈大扇也〉狐尾单衣〈后裾曳地若狐尾也〉冀又以火浣布为单衣晋大会宾客冀阳争酒失杯而污之伪怒解衣烧之布得火炜𣋓赫然如烧凡布垢尽火灭灿然洁白若用灰水焉
晋羊琇景献皇后之从父弟性豪侈费用无齐限而屑炭和作兽形以温酒雒下豪贵咸竞效之又喜游䜩以夜续昼放恣犯法每为有司所贷其后司隶校尉刘毅劾之应至重刑武帝以旧恩直免官而已
王恺文明皇后之弟为后将军恺既世族国戚性复豪侈及石崇羊琇之徒以奢侈相尚恺作紫丝步障四十里又用赤石脂涂壁
王济尚常山公主年二十起家为中书郎迁侍中出为河南尹未拜坐鞭王官吏免官于是移第北邙山下性豪侈丽服玉食时雒京地甚贵济买地为马埒编钱满之时人谓之金沟帝尝幸其宅供馔甚丰悉贮琉璃器中蒸豚甚美帝问其故答曰以人乳蒸之帝色甚不平食未毕而去
贾谧惠皇后妹之子本姓韩以贾后之势资其骄宠奢侈逾度室宇崇僭器服珍丽歌僮舞女选极一时宋徐湛之母高祖女会稽公主为尚书仆射湛之贵戚豪家产业甚厚室宇园池贵游莫及音乐之妙冠绝一时门生千馀皆三吴富人之子姿质端妍衣服鲜丽每出入行游涂巷盈满泥雨日悉以后车载之太祖嫌其侈纵每以为言时安成公何朂无忌之子也临汝公孟灵休昶之子也并各奢豪与湛之共以肴膳器服车马相尚京邑为之语曰安成食临汝饰湛之二事之美兼于何孟
何迈尚太祖第十女新蔡公主迈少以贵戚居显官好犬马驰逐多聚才力之士有墅在江乘县界去京师三十里迈每游履辄结驷连骑武士成群
南齐何戢尚宋孝武长女山阴公主为吏部尚书家业富盛性又华侈衣服被饰极为奢丽
后魏冯熙文明太后之兄也为雒州都督因事取人子女为奴婢有容色者幸之为妾有子女数十人号为贪纵
北齐尔朱文畅魏孝庄皇后弟也为肆州刺史家富于财招致宾客既藉门地极穷豪侈
娄叡武明皇后兄子也叡无器干唯以外戚贵幸而纵情财色为时论所鄙
唐杨慎交尚中宗女长宁公主为驸马都尉与武崇训等各将油洒地以筑球场用功数百万妨害农务敛怨于人
武延秀拜右卫将军驸马都尉于金城坊造宅穷极奢丽延秀既恃恩放纵无所忌惮
杨国忠玄宗贵妃从父之子为右相兼剑南节度与贵妃姊虢国夫人于宣扬里连构甲第土木被绨绣栋宇之盛两都莫比昼会夜集无复礼度有时与虢国夫人聨辔入朝挥鞭走马以为谐谑衢路观者无不骇叹每扈跸骊山国忠以剑南幢节引于前出有饯路还有软脚远近饷遗珍玩狗马阉侍歌儿相望于道
国忠子暄为太常卿兼戸部侍郎尚延和郡主暄弟昢为鸿胪卿尚万春公主兄弟各于亲仁里立第穷极奢侈
杜悰为驸马都尉位极将相以服御饮馔自奉务极华侈
梁赵岩尚太祖女长乐公主为戸部尚书充租庸使岩闻唐朝驸马都尉杜悰服御饮馔华侈岩耻其不及繇是丰其饮膳嘉羞法馔动费万钱僦敛网罗其徒如市权势熏灼人皆阿附及唐庄宗至岩逾垣而逸素与许州温韬相善岩往依之既至韬斩岩首送京师
专恣
甥舅之戚昵莫加焉而宗周之礼以异姓为后带砺之盟厚莫重焉而隆汉之制非刘氏不王皆所以强干而弱枝防微而杜渐也人亡政息世变风移牝鸡司晨尚书之训无补彼重而角诗人之刺足闻于是亲党并兴宠幸滋炽赀富埒人主权势逾本枝小则避熏之狐托神丘而逞志大则时术之蚁漏山阿而构灾博观前闻用埀明诫
魏冉秦昭王母宣太后之弟也昭王即位以冉为将军昭王诸兄弟不善者皆灭之威振秦国昭王少宣太后自治任冉为政昭王三十六年魏人范雎言宣太后专制穰侯擅权于诸侯昭王悟免冉相国出关就封邑穰侯出关辎车千乘有馀
汉田蚡武帝母王太后异母弟为太尉虽不任职以王太后故亲幸数言事多效〈效谓见听用〉士吏趋执利者皆去丞相窦婴而归蚡蚡日益横六年窦太后薨丞相昌御史大夫翟青坐䘮事不办免帝以蚡为丞相天下士郡诸侯愈益附蚡〈郡及诸侯也犹言郡国耳〉蚡为人貌侵生贵甚〈侵短小也生贵谓自尊高示贵宠也〉又以为诸侯王多长〈多长年〉武帝初即位富于春秋〈谓年㓜也〉蚡以肺附为相〈旧解云肺附如肝肺之相附著一说肺斫木札也其轻薄附著大材也〉非痛折节以礼屈之天下不肃〈痛犹甚也言以尊贵临之皆令其屈节而下已也〉当是时丞相入奏事语移日所言皆听荐人或起家至二千石权移主上帝迺曰君除吏尽未吾亦欲除吏
上官桀为左将军与大将军霍光结婚相亲光长女为桀子安妻有女年与帝相配桀因帝姊鄂邑盖主内安女后宫为倢伃〈鄂邑所食邑为盖侯所尚故云盖主〉数月立为皇后父安为骠骑将军封桑乐侯光时休沐出桀辄入代光决事霍禹光子光薨禹嗣为博陆侯魏相为御史大夫后两家奴争道〈谓霍氏及御史家〉霍氏奴入御史府欲躢大夫门御史为叩头谢廼去
王凤成帝长舅封平阳侯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王氏子弟皆卿大夫侍中诸曹分据势官满朝廷凤用事帝遂谦让无所颛〈颛与专同凡事皆不自专也〉左右尝荐光禄大夫刘向少子歆通达有异材帝召见歆诵读诗赋甚悦之欲以为中常侍召取衣冠临当拜左右皆曰未晓大将军〈晓犹白也〉曰此小事何须关大将军左右叩头争之帝于是语凤凤以为不可廼止其见惮如此帝即位数年无继嗣体常不平定陶共王来朝天子留不遣归国曰尔长留侍我矣其后天子疾益有瘳定陶共王因留国邸旦夕侍帝甚亲重凤心不便共王在京师会日蚀凤因言日蚀阴盛之象为非常异定陶王虽亲于礼当奉藩在国今留侍京师诡正非常〈诡违也〉故天见戒〈见显示〉宜遣王之国帝不得已于凤而许之共王辞去帝与相对涕泣而决京兆尹王章以为凤建遣共王之国非是廼奏封事言日蚀之咎矣天子召见章延问章对曰日蚀阴侵阳臣颛君之咎今政事大小皆自凤出天子曾不一举手凤不内省责反归咎善人推远定陶王凤不可令久典事宜退使就第天子感悟纳之因荐琅琊太守冯野王以代凤凤闻之上疏乞骸骨辞旨甚哀帝少而亲倚凤弗忍废使尚书劾章章死狱中妻子徙合浦自是公卿见凤侧目而视郡国守相刺史皆出其门
王莽孝元皇后弟子莽为大司马与议立嗣共征立中山王奉哀帝后是为平帝帝年九岁太后临朝委政于莽莽颛威福红阳侯立莽诸父平阿侯仁素刚直莽内惮之令大臣以罪过奏遣立仁就国莽日诳燿太后言辅政致太平群臣奏请尊莽为安汉公后遂遣使者逼守立仁令自杀
后汉窦融在宿卫十馀年年老子孙纵诞多不法长子穆等遂交通轻薄属托郡县干乱政事以封在安丰欲令姻戚悉据故六安国遂矫称阴太后诏令六安侯刘盱去妇因以女妻之五年盱妇家上书言状帝大怒乃尽免穆等官诸窦为郎吏者皆将家属归故郡独留融京师
窦宪章徳皇后兄也恃宫掖声势遂以贱直请夺沁水公主园田〈沁水公主明帝女〉主逼畏不敢计后肃宗驾出过园指以问宪宪阴喝不得对〈阴喝犹噎塞也阴音于禁切喝音一介切或作呜音乌故切〉后发觉帝切责之及宪平匈奴威名大盛以耿䕫任尚等为爪牙邓叠郭璜为心腹班固傅毅之徒皆置幕府以典文章刺史守令多出其门尚书仆射郅寿乐恢并以忤意相继自杀〈郅寿恽子〉由是朝臣震慑望风承旨
窦景宪之弟为执金吾子孙放纵张酺为河南尹景家人复击伤市卒吏捕得之景怒遣缇骑侯海等五百人殴伤市丞酺部吏杨章等穷究正海罪徙朔方景忿怨乃移书辟章等六人为执金吾吏欲因报之章等惶恐入白酺愿自引臧罪以辞景命酺即上言其状窦太后诏报自今执金吾辟吏皆勿遣
阎显安思皇后兄也建光初显及弟景耀晏并为卿校典禁兵后宠既盛而兄弟颇与朝权后临朝以显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显忌大将军耿宝位尊权重威重行朝乃讽有司奏宝及其党与皆下狱死于是景为卫尉耀城门校尉晏执金吾兄弟权要威福自繇
梁冀顺烈皇后兄也永和元年拜河南尹冀居职暴恣多非法父商所亲客雒阳令吕放颇与商言及冀之短商以让冀冀即遣人于道刺杀放而恐商知之乃推疑于放之怨仇请以放弟禹为雒阳令〈安慰放家欲以灭口〉使捕之尽灭其宗亲宾客百馀人商薨未及葬顺帝乃拜冀为大将军弟侍中不疑为河南尹及冲帝立始在襁褓太后临朝诏冀与太傅赵峻太尉李固参录尚书冀虽辞不肯当而侈暴滋甚冀爱监奴秦宫官至太仓令得出入冀妻孙夀所寿见宫辄屏御者托以言事因与私焉宫内外兼宠威权大震刺史二千石皆谒辞之冀用夀言多斥夺诸梁在位者外以谦让而寔崇孙氏宗亲冒名而为侍中卿校尉郡守长吏者十馀人皆贪叨凶淫各遣私客籍属县富人被以它罪〈籍谓疏录之也〉闭狱掠拷使出钱自赎赀物少者至于死徙四方调发岁时贡献先输上第于冀〈上第第一也〉乘舆乃其次焉吏人以货求官请罪者道路相望冀又遣客出塞交通外国广求异物因行道路发取妓女御者而使人复乘势横暴妻略妇人殴撃吏卒所在怨毒冀又起别第于城西以纳奸亡或取良人悉为奴婢至数千人名曰自卖人冀专擅威柄凶恣日积几事大小莫不谘决之宿卫近侍并所亲树〈树置也〉禁省起居纎微必知百官迁召皆先到冀门笺檄谢恩然后诣尚书下邳人吴树为宛令之官辞冀冀宾客布在县界以情托树树曰小人奸蠧比屋可诛明将军以椒房之重处上将之位宜崇贤路以补朝阙宛为大都士之渊薮自侍坐以来未闻称一长者而多托罪人诚非敢闻冀默然不悦树到县遂诛杀冀客为人害者数十人繇是深怨之树后为荆州刺史临去辞冀冀为设酒因鸩之树出死车上又辽东太守侯猛初拜不谒冀托以他事乃腰斩之时汝南袁著年十九见冀凶纵不胜其愤乃诣阙上书曰臣闻仲尼叹凤鸟不至河不出图自伤卑贱不能致也今陛下居得致之位又有能致之资〈此董仲舒对䇿之词著引而略之也〉而和气未应贤愚失序者势分权臣上下壅隔之故也夫四时之运功成则退〈易系辞曰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老子曰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高爵厚宠鲜不致灾今大将军位极功成可为至戒宜遵悬车之礼高枕頥神〈薛广徳为御史大夫乞骸骨赐安车驷马悬其安车传子孙欲令冀遵致仕之礼也〉传曰木实繁者披枝害心若不抑损权盛将无以全其身矣左右闻臣言将侧目切齿臣特以童𫎇见㧞故敢㤀忌讳昔舜禹相戒无若丹朱〈尚书禹谓帝舜曰亡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周公戒成王无如殷王纣〈尚书周公戒成王曰无若殷王受之迷乱酗于酒德哉〉愿除诽谤之罪以开天下之口书得奏御冀闻而密遣掩捕著著乃变易姓名后托疾伪死结蒲为人市棺殡送冀廉问知其诈〈廉察也〉阴求得笞杀之隐蔽其事学生桂阳刘常当世名儒素善于著冀召补令史以辱之时太原郝絜胡武皆危言高论〈危亦高谓峻也〉与著交善先是絜等连名奏记三府荐海内高士而不诣冀冀追怒之又疑为著党敕中都官移檄捕前奏记者并杀之遂诛武家死者六十馀人絜初逃亡知不得免因舆榇奏书冀门书入仰药而死家乃得全及冀诛有诏以礼祀著等冀诸忍忌皆此类也不疑好经书善待士冀阴疾之因中常侍白帝转为光禄勲又讽众人共荐其子𦙍为河南尹时年十六容貌甚陋不胜冠带道路见者莫不蚩笑焉不疑自耻兄弟有隙遂让位归第与弟蒙
闭门自守冀不欲令与宾客交通阴使人变服至门记往来者南郡太守马融江夏太守田明初除过谒不疑冀讽州郡以他事䧟之皆髠笞徙朔方融自刺不殊明死于路永兴二年封不疑子马为颍阴侯𦙍子桃为城父侯冀一门前后七封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夫人女食邑称君者七人尚公主者三人其馀卿将尹校五十七人在位二十馀年穷极满盛威行内外百僚侧目莫敢违命天子恭已而不得有所亲豫
吴何洪后主母何姬弟也后主立封洪与弟蒋植并为侯植至大司徒吴主昏乱何氏骄僭子弟横放百姓患之
晋王恺文明皇后弟也为后将军石崇与恺将为鸩毒之事司隶校尉傅祗劾之有司皆论正重罪诏特原之由是众人佥畏恺故敢肆其意所欲之事无所顾惮焉羊琇景献皇后从父弟为中䕶军典禁兵放恣犯法每为有司所贷其后司隶校尉刘毅劾之应至重刑武帝以旧恩直免官而已寻以侯白衣领䕶军顷之复职杨骏武悼皇后弟也为车骑将军封临晋侯武帝自太康以后始宠后党请谒公行而骏及弟珧济势倾天下武帝末年恐杨氏之偪复以王佑为北军中侯以典禁兵既而寝疾弥留至于大渐佐命元勲皆已先没群臣惶惑计无所从会帝小差有诏以汝南王亮辅政又欲令朝士之有名望年少者数人佐之骏秘而不宣帝复寻至迷乱杨后辄为诏以骏辅政惠帝即位进骏为太傅大都督假黄钺录朝政百官总已骏自知素无美望惧不能辑和远近乃依魏明帝即位故事遂大开封赏欲以悦众为政严碎愎谏自用不允众心
贾谧贾后妹子也为贾充后谧好学有才思既为充嗣继佐命之后又贾后专恣谧权过人主至乃鏁系黄门侍郎其为威福如此
庾亮明帝时为中书监转䕶军将军及帝疾笃不欲见人群臣无得进者抚军将军南顿王宗右卫将军虞𦙍等素被亲爱与西阳王羕将有异谋亮直入卧内见帝流涕不自胜既而正色陈羕与宗等谋废大臣规共辅政社稷安否将在今日辞旨切至帝深感悟引亮昇御座遂与司徙王导受遗诏辅㓜主加亮给事中徙中书令太后临朝政事一决于亮
后魏高肇文昭皇太后之兄也为尚书令辅政专权与夺惟已又尝与清河王怿于云龙门外庑下忽忿争大至纷纭太尉高阳王雍和止之高后既立肇当衡轴每事任已动违礼度好改先朝旧典出情妄作减削封秩抑黜勲人繇是怨声盈路
北齐段孝言武明皇后姊子为清河郡尹孝言本以勲戚绪馀致位通显至此便骄奢放逸无所畏惮曾夜行过其宾客宗孝王家宿唤坊民防援不时应赴遂拷杀之又与诸淫妇密游为其夫觉复恃官势拷掠而殒时苑内须果木科民间及僧寺备输悉分向其私宅种植又殿内及园中须石差车牛从漳河运载复分车廽取事悉闻辄出为海州刺史
后周郑译尚梁安固公主宣帝时为内史下大夫译颇专权时帝幸东京译擅取官材以自营第坐是复除名为民小御正刘昉数言于帝复召之顾待如初
唐窦轨太穆皇后从父兄子也武徳三年为益州道行台左仆射行台郎中赵弘安知名士也轨动辄榜棰岁至数百次与行台尚书韦云起郭行方素不协及隐太子诛有诏下益州轨藏诸怀中云起问曰诏书安在轨不之示但曰卿欲反矣执而杀之行方大惧奔于京师轨追斩不及
武延秀尚中宗女安乐公主为太常卿兼右卫将军延秀既恃恩放纵无所忌惮
薛谂为尚衣奉御开元二十八年杀人事泄长流襄州死于路其党十人并杖谂帝之甥也性贪猥恃托国戚恣行凶忍尝于私第使群奴以重贾于坊市诱贩缯帛者悉于后园椎杀之窃其财移岁乃为所告帝深恶之以其亲遂不明杀
李翛宪宗庄宪太后妹婿为司农卿迁京兆尹元和十年庄宪太后薨翛为山陵桥道置顿使恃能惜费每事减损灵驾㶚桥从官多不得食及至渭城北门门坏于是桥道司请改造渭城北门计钱三万翛以费劳不从令深凿轨道以通灵驾掘土既深旁注皆悬因而颓坏所不及辒辌车数步而已初欲坏城之东北墉以出灵驾中人皆不可乃停驾辄去坏门土木而后行翛惧诬奏辒辌车轴折山陵使李逄吉令御史封其车轴自陵还奏请免翛官帝以用兵务集财赋以翛前后进奉不之责但罚俸而已逄吉极言其罪乃削银青阶翌日复赐金紫自此朝廷端士多遭谮毁人士为之侧目梁张汉杰末帝德妃之兄归霸之子也末帝嗣位汉鼎汉杰并为近职汉鼎早亡汉杰贞明中为控鹤指挥使领兵讨惠王于陈州擒之当贞明龙徳之际汉杰昆仲分掌权要藩镇除拜多出其门叚凝因之遂窃兵柄及庄宗入汴汉杰与兄汉伦弟汉融同日族诛于汴桥下汉李业太后季弟隐帝即位尤深倚爱兼掌内帑四方进贡二宫费用委之出纳业喜趋权利无所顾避执政大臣不敢禁语会宣徽使阙业意欲之太后亦令人微露风旨执政时杨邠史弘肇等难之业繇是积怨萧墙之变自此而作
骄慢
谦以受益卑以自牧盖先典之格言君子之攸处造次于是则无所不至而有姻连帝族位由后宠爵赏已极权势已隆忘至训于益恭遵弃徳而不让傲慢成性骄狠为心预时政而昧于大猷蔑搢绅而违于明哲败不旋踵痛可言哉
汉田蚡以孝景王后同母弟为丞相时燕相灌夫坐法去官家居长安夫尝有服〈谓䘮服也〉过丞相蚡蚡从容曰〈从音千容切〉吾欲与仲孺〈仲孺字也〉过魏其侯〈窦婴所封〉会仲孺有服夫曰将军乃肯幸临况魏其侯〈况赐也〉夫安敢以服为解〈解犹辞之也若今言分疏矣〉请语魏其具〈具办具酒食〉将军旦日蚤临〈旦日明日也蚤古早字〉蚡许诺夫以语婴婴与夫人益市牛酒〈益多也〉夜洒扫张具〈洒音洒又音所寄切〉至旦平明令门下候伺至日中蚡不来婴谓夫曰丞相岂忘之哉夫不怿〈怿悦也〉曰夫以服请不宜〈不当㤀也〉廼驾自往迎蚡蚡特前戏许夫殊无意往夫至门蚡尚卧也于是夫见曰将军昨日幸许过魏其夫妻治具至今未敢尝食蚡悟谢曰吾醉忘与仲孺言廼往又徐行夫愈益怒及饮酒酣夫起舞属蚡〈属付也犹今之舞讫相劝也属音之欲切〉蚡不起夫徙坐语侵之〈徙坐谓移就其坐也〉婴乃扶夫去谢蚡蚡卒饮至夜极欢而去
上官安以昭帝后父封桑乐侯食邑千五百戸迁车骑将军日以骄淫受赐殿中出对宾客言与我婿饮大乐见其服饰使人归欲自烧物安子病死仰而骂天霍云以昭帝后族为中郎将封冠阳侯云当朝请数称病移出〈请音才性切〉多从宾客张围猎黄山苑中使苍头奴上朝谒〈朝当用谒不自行而令奴上谒者也上谒若今参见尊贵而通名也〉莫敢谴者后汉阴就以光烈皇后弟封新阳侯就善谈论朝臣莫及然性刚傲不得众誉
梁冀以顺烈皇后族为大将军质帝少而聪慧知冀骄横尝朝群臣目冀曰此䟦扈将军也
晋杨骏以武帝后父自镇将军迁车骑将军封临晋侯渐骄傲胡奋语之曰卿恃女更豪耶与天家婚未有不灭门者骏曰卿女复不在天家邪奋曰我女与卿女作婢何所增损
羊琇以景献皇后从父弟为中䕶军宠遇甚厚杜预拜镇南将军朝士毕贺皆连榻而坐琇与裴楷后至曰杜元凯乃复以连榻而坐客邪遂不坐而去
贾谧本姓韩贾后父充之外孙嗣充为临颍侯惠帝世谧既亲贵数入二宫共愍怀太子游处无屈降心尝与太子奕棋争道成都王颕在坐正色曰皇太子国之储君贾谧何得无礼谧惧言之于后遂出颕为平北将军镇邺
王敦字处仲尚武帝女襄城公主拜驸马都尉尝与从父弟导造王恺恺使美人行酒以客饮不尽辄杀之酒至敦导所敦故不肯持美人恐惧失色而敦傲然不视陈桞盼以高宗皇后弟又尚文帝女富阳公主拜驸马都尉后主即位以帝舅加散骑常侍盼性愚戅使酒尝因醉乘马入殿门为有司所劾坐免官卒于家
后魏贺卢赐爵辽西公道武遣卫王仪伐邺而卢自以帝之季舅不肯受仪节度帝遣使切责之卢遂忿恨与仪司马丁建构成其嫌弥加猜忌会帝敕仪去邺卢亦引归
北齐尉景仕东魏为太傅景妻常山君神武之姊也坐匿亡人见禁止使崔暹谓文襄曰语阿惠儿富贵欲杀我邪神武闻之然诣阙曰臣非尉景无以至今日三请魏静帝乃许之于是黜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神武造之景恚卧不动叫曰杀我时趣耶常山君谓神武曰老人去死近何忍煎迫至此又曰我为尔汲水胝生因出其掌神武抚景为之屈膝先是景有果下马文襄求之景不与曰土相扶为墙人相扶为王一马亦不得畜而索也神武对景及常山君责文襄而杖之常山君泣救之景曰小儿惯去放使作心腹何须干啼湿哭不听打邪
尔朱文略姊为魏孝庄皇后神武纳之初神武遣令恕文略十死恃此益横多所凌忽
胡长仁以武成后兄为尚书令长仁倚亲骄豪无所畏惮隋吕道贵高祖从舅也性尤顽𫘤言词鄙陋初自乡里征入长安见之悲泣道贵略无戚容但连呼高祖名云种未定不可偷大似苦桃姊〈苦桃道贵从姊名也〉是后数犯忌讳动致违忤帝甚耻之乃命高颎厚加供给不许接对朝士拜上仪同三司出为济南太守令即之任断其入朝道贵还至本郡高自崇重每与人言自称皇舅数将仪注出入闾里从故人游宴官民咸苦之后废郡终于家子孙无嗣焉
柳述尚高祖女兰陵公主仁夀中判吏部尚书事述虽职务修理为当时所称然不达大体暴于驭下又怙宠骄豪无所降屈杨素时称贵幸朝臣莫不詟惮述每陵侮之数于帝前面折素短判事有不合素意或令述改之述辄谓将命者曰语仆射道尚书不肯素繇是衘之崔弘度开皇中纳其妹为秦孝王妃复以其弟弘昇女为河南王妃仁夀中检校大府卿自以一门二妃无所降下
宇文化及炀帝为太子时领千牛其弟士及尚南阳公主化及繇此益骄处公卿间言辞不逊多所凌轹唐杨国忠玄宗太真妃从祖兄也代李林甫为右相国忠既以便佞得宰相剖决机务居之不疑立朝之际或攘袂扼腕自公卿以下皆頥指气使无不詟惮国忠既以宰相典选尝于私第大集选人令诸女弟垂帘观之国忠注官时呼左相陈希烈于坐隅给事中在列曰既对注拟过门下了矣吏部侍郎韦见素张倚皆衣紫是日与本曹郎官同咨事趋走于屏树之间既退国忠谓诸妹曰两员紫袍主事何如人相对大噱
册府元龟卷三百六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七 宋 王钦若等 撰外戚部
奸邪 贪黩 害贤 谴让
奸邪
夫奸其迹邪其谋有国者之所防也故书云去邪勿疑又曰除恶务本若乃席天姻之势居肺腑之地因縁会遇盗窃名器繇是餙险伪之行逞邪僻之志诬构以纵其毒谀佞以极其恶专权怙宠忌前拥己以至忘社稷之计致邦家之乱者咸载之方册焉其亡身覆族之祸复何足道哉
汉上官安以昭帝后父为车骑将军数守大将军霍光为盖主所幸丁外人求侯〈守求请之〉及安父左将军桀妄官禄外人〈不由才德故云妄〉光执正皆不听又桀妻父所幸充国为太医监阑入殿中下狱当死冬月且尽盖主为充国入马二十疋赎罪乃得减死论于是桀安父子深怨光而重徳盖主知燕王旦帝兄不得位亦怨望桀安即记光过失予燕王令上书告之又为丁外人求侯燕王大喜上书称子路䘮姊期而不除孔子非之子路曰由不幸寡兄弟不忍除之故曰观过知仁今臣与陛下独有长公主为姊陛下幸使丁外人侍之外人宜𫎇爵号书奏帝以问光光执不许及告光罪过帝又疑之愈亲光而踈桀安
王凤元后之兄为大将军辅政成帝时定陶共王来朝因留国邸旦夕侍帝帝甚亲重凤心不便共王在京师会日蚀凤因言日蚀阴盛之象为非常异定陶王虽亲于礼当奉藩在国今留侍京师诡正非常故天见戒宜遣王之国帝不得已于凤而许之共王辞去帝与相对涕泣而去
淳于长少以元后姊子为黄门侍郎未进幸会大将军王凤病长侍病晨夜扶承左右甚有甥舅之恩凤且终以长属托太后及帝〈属音之欲切〉成帝嘉长义拜为列校尉诸曹迁水衡都尉侍中至卫尉九卿久之赵飞燕贵幸帝欲立以为皇后太后以其所出微难之长主往来通语东宫岁馀赵皇后得立帝甚徳之乃追托奏请罢昌陵功赐爵列侯
王根成帝舅为骠骑将军成帝无继嗣中山王定陶王皆入朝定陶傅太后多珍宝赂遗赵昭仪及根阴为王求汉嗣皆见帝无子欲豫自结为久长计更称誉定陶王帝亦自器之遂立为太子
王莽以孝元皇后之弟子封新都侯时太后姊子淳于长以才能为卿先进在莽右〈名位居其右右前也〉莽阴求其罪过因大司马曲阳侯根白之长伏诛莽以获忠直名根因乞骸骨荐莽自代平帝遂擢为大司马莽以大司徒孔光名儒相三主太后所敬天下信之于是盛尊事光引光女婿甄邯为侍中奉车都尉诸哀帝外戚及大臣居位素所不说者〈说读曰悦〉莽皆傅致其罪〈傅读曰附附益而引致之令入罪〉为请奏令邯持与光光素畏惧不敢不上之莽白太后辄可其奏于是前将军何武后将军公孙禄坐互相举免丁傅及董贤亲属皆免官爵徙远方红阳侯立太后亲弟虽不居位莽以诸父内敬惮之畏立从容言太后令己不得肆意〈肆放也〉乃复令光奏立旧恶前知定陵侯淳于长犯大逆罪多受其赂为言误朝〈妄称誉之误惑朝廷也〉后白以官婢杨寄私子为皇子众言曰吕氏少帝复出纷纷为天下所疑难以示来世成襁褓之功请遣立就国太后不听莽曰今汉家衰比世无嗣〈比也〉频太后独代㓜主统政诚可畏惧力用公正天下尚恐不从〈力勉也〉今以私恩逆大臣议如此群下倾邪乱从此起宜可且遣就国安后复征召之〈安犹徐也〉太后不得已遣立就国莽之所以胁持上下皆此类也
后汉窦宪章帝窦后之兄窦后之谮梁贵人宪等豫有谋焉
耿宝女弟为清河孝王妃及安帝立以妃为甘园大贵人帝以宝元舅之重使监羽林左车骑位至大将军而附事内宠与中常侍樊豊帝乳母王圣等谮废皇太子为济阴王及排陷太尉杨震议者怨之
晋羊琇以景献皇后从父弟为中䕶军豪侈无齐限然党慕胜己其所推奉便尽心无二穷窘之徒特能振恤选用多以得意者居先不尽铨次之理将士有冒官位者为其致节不惜躯命
杨骏以武悼皇后父为车骑将军武帝疾笃未有顾命功臣皆已没矣朝臣惶惑计无所从而骏尽斥群公亲侍左右因辄改易公卿树其心腹会帝小间见所用者非乃正色谓骏曰何得便尔乃诏中书以汝南王亮与骏夹辅王室骏恐失权宠从中书借诏观之得便匿藏中书令华廙恐惧自往索之终不肯与信宿之间帝疾遂笃后乃奏帝以骏辅政帝颔之
骏弟珧为卫将军初以退让称晩乃合朋党构出齐王攸中䕶军羊琇与北军中候成粲谋欲因见珧而手刃之珧知而辞疾不出讽有司奏琇转为太仆自是举朝莫敢枝梧而素论尽矣
贾模太尉充之从子贾后既豫朝政擢为侍中加授光禄大夫模潜执权势外形欲远之每有启奏贾后事入辄取急或托疾以避之至于素有嫌忿多所中䧟朝廷甚惮之
贾谧母贾午太尉充少女也谧以充外孙嗣为鲁公贾后母郭槐欲以谧父韩夀女为愍怀太子妃太子亦欲婚韩氏自固而夀妻贾午及后皆不听而为太子聘王衍小女惠风太子闻衍长女美而贾后为谧聘之心不能平颇以为怨谧尝与太子围棋争道成都王颕见而呵谧谧意愈不平因此谮太子于后曰太子广买田业多畜私财以结小人者为贾氏故也密闻其言云皇后万岁后吾当鱼肉之非但如是宫车晏驾彼居大位依杨氏故事诛臣等而废后放金墉如反手耳不如早为之所更立慈顺者以自防卫后纳其言又宣扬太子之短布诸远近于时朝野咸知贾后有害太子之意后魏卢道䖍尚孝文女济南长公主道䖍外甥李彧尚庄帝女丰亭公主因相藉托
唐武三思则天皇后之兄子为特进兼太子宾客性倾巧便僻善事人又以宗室中近属特𫎇亲信天后数幸其第赏赐甚厚时薛怀义张易之张昌宗相继被宠幸三思与从父兄承嗣每折节事之怀义将欲乘马三思等必为之执辔又赠昌宗诗称为王子晋后身极笔褒美三思以天后厌居深宫又欲与张易之兄弟扈从驰骋以弄其权乃请创造三阳宫于嵩山兴㤗宫于万夀山请天后每岁临幸前后工役甚众百姓怨之神龙三年五月己亥中宗以榖价踊贵召太府卿纪处纳亲问其故翌日左骁卫将军兼知太史令傅孝忠奏言其夜有摄提星入太微至帝座此则王者与大臣私相接大臣不能纳忠故有其应三思阴讽之也
韦温庶人从父兄神龙中以后族累迁户部尚书为人庸昧李多祚举兵之后韦氏不安拜温为太子少保同中书门下三品以自固及韦氏临朝温为谋首
杨国忠贵妃从父之子玄宗天宝中为监察御史时帝春秋高意有所恶故国忠以此得深探上旨其摘觖皆以是中之骤迁侍御史度支员外郎给事中御史中丞兼掌钱糓出入禁闱日加亲幸武部侍郎吉温为国忠陈移夺执政计国忠深纳之刑部尚书兼京兆尹萧炅御史中丞宋浑皆李林甫所亲善国忠以飞言奏贬林甫不能救御史大夫兼京兆尹王𫟹势与国忠侔位望居其右国忠忌其与己分权会𫟹弟焊与邢縡有奸谋事泄国忠因而䧟之坐以大逆代𫟹为御史大夫权领京兆尹五日穷竟邢縡枝党狱成而罢又密奏林甫党𫟹及交私阿布思状哥舒翰陈希烈附会证成之帝由此疏林甫天宝末官至司空玄宗闻河朔变起欲以皇太子监国而自亲征谋于国忠国忠大惧归谓姊妹曰我等死在旦夕今储宫监国当与娘子等并命矣姊妹哭诉于贵妃贵妃衔土请命其事廼止
贪黩
夫徇财曰贪玷官为墨而有处帝戚之重縁外氏之恩专怙威权罔饬簠簋托势贵宠负气骄吝受赇以荐士通贿以乱政掊克是逞聚敛无厌乃至陷人非辜安忍取货滥声远播丑迹自彰用速简书斯可痛惜者矣汉田蚡景帝王皇后同母弟也武帝时为太尉亲贵用事时梁内史韩安国坐法失官家居以五百金遗蚡蚡言安国太后帝素闻安国贤即召以为北地都尉田祖景帝王皇后同母弟胜子也嗣胜为周阳侯武帝元狩三年坐当归轵侯宅不与免〈臣钦若等曰轵侯薄昭孙梁也〉后汉窦宪章徳窦皇后兄也和帝时为侍中虎贲中郎将恃宫掖声势遂以贱直请夺沁水公主田园〈沁水公主明帝女〉主畏逼不敢计
梁冀顺烈梁皇后兄也为大将军扶风人士孙奋居富而性吝冀因以马乘遗之从贷钱五千万奋以三千万与之冀大怒乃告郡县认奋母为其守藏婢云盗白珠十斛紫金千斤以叛遂收考奋兄弟死于狱中悉没资财亿七千馀万
宋陈佛念后废帝陈太妃叔父也为步兵校尉大通货贿侵乱朝政及顺帝昇明初赐死
后魏高肇文昭皇太后之兄也宣武景明初封平原郡公数日之间富贵赫奕是年咸阳王禧诛财物珍宝奴婢田宅入高氏
北齐尉景仕东魏为太傅景妻神武之姊也以勲戚每有军事常被委重而不能忘怀财利神武每嫌责之转冀州刺史又大纳贿发夫猎死者三百人厍狄干与景在神武坐干请作御史中尉神武曰何意下求卑官干曰欲捉尉景神武大笑令优者石董桶戏之董桶剥景衣曰公剥百姓董桶何为不剥公神武诫景曰可以无贪也
娄叡武明皇后母弟昭子也叡以外戚贵幸纵情财色为瀛州刺史聚敛无厌
娄定远武明皇后之侄也武成帝时封临淮王武成大渐与赵郡王等同受顾命拜司空赵郡王之奏黜和士开远与其谋遂纳士开贿成赵郡之祸其贪鄙如此唐萧造隋大业时以后族历太府卿巴东太守所在之职多以黩货闻縁于外戚累原其罪
贺兰敏之则天皇后姊子也则天继母荣国夫人杨氏卒则天内出大瑞锦令敏之造佛像追福敏之自隐用之
窦𤥟昭成皇后之兄玄宗开元初以舅氏封毕国公而兄弟希瑊希玠皆贪鄙过自封植𤥟又甚焉
王守一玄宗王庶人同母䨇生也性贪鄙积聚巨万开元十一年自太子少保坐与庶人濳通左道左迁柳州别驾籍没其家财帛不可胜计
薛谂玄宗甥也性贪猥恃托国戚恣行凶忍尝于私第使群奴以重贾于坊市诱贩缯帛者悉于后园椎杀之窃其财经岁乃为所告帝深恶之长流襄州死于路张清尚玄宗公主为驸马都尉肃宗乾元元年二月赞善大夫张奭状首清受钱二千贯许奏免交倚罪帝以清子婿不寘于法敕清母决四十放赃钱初奭父为御史大夫玄宗欲幸蜀改戸部尚书长安失没于贼伪授侍中至徳初克复倚惧奭遂纳贿于清以求免罪梁赵岩尚太祖女长乐公主授卫尉卿末帝即位为租庸使守户部尚书岩以勲戚自负货赂公行天下之赂半入其门丰其饮馔动费万钱僦敛网罗其徒如市权势熏灼人皆阿附
害贤
害仁以求生先圣之深戒伤贤而被祸往志之明征降自汉代政化多缺宠母后之党贵皇㛤之族位高而难制势去而莫遏故有窃弄政柄擅作威虐光宠支附忌克忠良造为飞条诬以深衅讽希旨之吏极文致之辜俾良士滞于下僚忠臣陷于非辟天之瘅恶戚以自贻故昔之明王所以右贤而左戚者诚有旨哉
汉田蚡以孝景王皇后同母弟为丞相初魏其侯窦婴闻有劾即阳病痱不食欲死或闻帝无意杀婴复食治病议定不死矣廼有飞语为恶言闻上〈蚡为坐飞扬诽谤之语也〉故婴论弃市渭城
王莽以元后之子为大司马初前将军何武举后将军公孙禄可大司马而禄亦举武太后竟用莽莽讽冇司劾奏武禄互相举皆免武就国元始三年吕宽等事起武在见诬中大理正槛车征武武自杀
后汉窦宪以章徳皇后之兄为大将军初梁讽为宪军司马后忤宪意髠输武威武威太守承旨杀之又何敞数切谏言诸窦罪过宪等深怨之时济南王康尊贵骄甚宪乃白出敞为济南太傅
梁商以顺烈皇后之父为大将军初王堂为汝南太守商及尚书令袁汤以属不行并恨之后庐江贼迸入弋阳界堂勒兵追讨即使奔散而商汤犹因此讽州奏堂在任无警免归家
梁冀以顺烈皇后之兄为大将军太尉李固议立清河王蒜为嗣冀不从后岁馀甘陵刘文魏郡刘鲔共为妖言下狱门生勃海王调贯械上书证固之枉河内赵承等数千人亦要𫓧锧诣阙通诉〈字林曰𫓧锧椹也锧音质椹音竹心切〉太后明之乃赦焉及出狱京师市里皆称万岁冀闻之大惊畏固明徳终为己害乃更据奏前事遂诛之又皇甫规举贤良方正对䇿帝忿其刺己以规为下第拜郎中托疾免归州郡承冀旨几陷死者再三又杜乔为太尉在位数月以地震免宦者唐衡左悺等因共谮于帝曰陛下前当即位乔与李固抗议言上不堪奉汉宗祀帝亦怨之及清河王蒜事起冀遂讽有司劾乔及李固与刘鲔等交通请逮案罪而梁太后素知乔忠但䇿免而已冀愈怒使人胁乔曰早从宜妻子可得全乔不肯明日冀遣骑至其门不闻哭者遂白执系之死狱中妻子归故郡冀又闻郎崔琦才请与交琦作外戚箴白鹄赋讽冀冀怒遣归后除为临济长不敢之职解印绶去冀遂令刺客阴求杀之又种暠为益州刺史时永昌太守冶铸黄金为文蛇以献冀暠纠察逮捕驰传上言而二府畏懦不敢案之冀由是衔怒于暠会巴郡人服直聚党数百人自称天王暠与太守应承讨捕不克吏人多被伤害冀因此䧟之传逮暠承太尉李固上疏梁太后省奏乃赦暠承罪免官而已又马融为南郡太守先有事忤冀冀讽有司奏融在郡贪浊免官髠徙𦍤方自刺不死得赦还又陈龟为度辽将军既到职州郡重足震栗鲜卑不敢近塞冀与龟素有隙谮其沮毁国威挑取功举〈挑犹取也独取其名如挑战之义〉不为胡虏所畏坐征还遂乞骸骨归田复征为尚书冀虐日甚龟自知必为冀所害不食七日而死
晋杨骏以武悼皇后之父为车骑将军辅政惠帝即位以张华为太子少傅与王戎裴楷和峤俱以徳望为骏所忌皆不与朝政
唐武承嗣以则天兄子为文昌左相时张嘉福等请立承嗣为皇太子则天以问地官尚书格辅元固称不可承嗣谮之故及于祸天授三年二月御史中丞来俊臣奏言凤阁侍郎任知古地官侍郎狄仁杰冬官侍郎裴行本司农卿裴宣礼前文昌右丞卢献可御史中丞魏元忠潞州刺史李嗣真并谋逆请诛之制不许特令免死承嗣奏曰仁杰等包藏逆节事迹并彰陛下虽欲屈法伸恩无以惩艾凶慝帝曰朕好生恶杀志在恤刑涣汗已行不可更返殿中侍御史霍献可奏曰陛下不杀裴宣礼等臣请绝命于前遂以头触殿陛血流覆面献可即宣礼之甥以此表人臣之节凤阁舍人向光道侍御史张知默又极言请诛之不许准左授知古江夏县令仁杰彭泽令宣礼夷陵令元忠江陵令献可西乡令行本嗣真流于岭表
武三思以则天兄子为司空同中书门下三品初敬晖等立功后即掌知国事桓彦范为侍中时韦皇后既干朝政三思又居中用事以则天为彦范等所废常深愤怨又虑彦范等渐除武氏乃先事图之皇后韦氏既雅为帝所信宠言无不从三思乃日夕谗毁彦范等帝竟用三思计进封彦范为扶阳郡王敬晖为平阳郡王张柬之为汉阳郡王崔玄𬀩为博陵王袁恕为南阳郡王加并特进令罢知政事三思又虑其更为己患乃令其子崇训因安乐公主构晖等并流于岭表而死雍州人韦月将高轸等并上疏言三思父予必为逆乱三思知而求索其罪有司希旨奏月将坐当弃市轸配流岭外黄门侍郎宋璟执奏月将所犯不合死三思怒竟斥璟为外职
杨国忠以玄宗贵妃之从祖兄也为右相初颜真卿天宝中为殿中侍御史东都畿内采访判官转侍御史武部员外国忠怒其不附已出为平原太守
谴让
夫宠而不骄其人盖寡盈难久恃在理固然夫以姻接天枝亲连帝胄咳唾生珠玉呼吸下霜露膏粱之性既安居而忘危高明之家故𫎇祸而常酷诚防闲之失道亦渐摩之使然是以傅后干朝稚游数以为谏东平致问肃宗笑而不言良有以哉
汉薄昭以文帝舅为将军封轵侯十年昭杀汉使者帝不忍加诛使公卿从之饮酒欲令自引分昭不肯使群臣丧服往哭之乃自杀
窦婴孝文皇后从兄子景帝即位为詹事太后憎婴亦薄其官因病免太后除婴籍不得朝请
霍禹以宣帝后兄嗣父光博陆侯为右将军初帝始立帝微时许妃为皇后光夫人显爱小女成君欲贵之私使乳医淳于衍行毒药杀许后〈乳医视产乳之疾者乳音而树切〉因劝光内成君代立为后光薨后语稍泄于是帝始闻之未察〈未知其虚实〉廼徙光女婿度辽将军未央卫尉平陵侯范明友为光禄勲次婿诸吏中郎将羽林监任胜出为安定太守数月复出光姊婿给事中光禄大夫张朔为蜀郡太守群孙婿中郎将王汉为武威太守顷之复徙光长女婿长乐卫尉邓广汉为少府更以禹为大司马冠小冠亡印绶罢其右将军屯兵官属特使禹官名与光俱大司马者〈特但也〉又收范明友度辽将军印绶但为光禄勲及光中女胥赵平为散骑都尉光禄大夫将屯兵又收平骑都尉印绶诸领胡越骑羽林及两宫卫将屯兵悉易以所亲信许史子弟代之
王商以元后弟封成都侯商尝病欲避暑从成帝借明光宫〈黄图云明光宫在城内近桂宫也〉后又穿长安城引内沣水注第中大陂以行船立羽盖张周帷辑濯越歌〈辑与楫同濯与櫂同皆所以行船令执楫櫂人为越歌也楫谓櫂之短者也今吴越之人呼为桡音铙越歌为越之歌也〉帝幸商第见穿城引水意恨内衘之未言后微行出过曲阳侯第又见园中土山渐台似类白虎殿〈黄图云在未央宫〉于是帝怒以让车骑将军音商根兄弟欲自黥劓谢太后帝闻之怒廼使尚书责问司隶校尉京兆尹知成都侯商擅穿帝城决引沣水曲阳侯根骄奢僭上赤墀青锁〈以青画戸边镂中天子制也青锁者刻为连锁文而以青涂之〉红阳侯立父子藏匿奸猾亡命宾客为群盗司隶京兆皆阿纵不举奏正法二人顿首省户下又赐车骑将军音䇿书曰外家何甘乐祸败〈言此罪过并自为之〉而欲自黥劓相戮辱于太后前伤慈母之心以危乱国外家宗族强上一身寖弱日久〈寖渐也〉今将一施之〈行刑罚〉君其召诸侯令待府舍〈令摠集音之府舍待诏命〉是日诏尚书奏文帝时诛将军薄昭故事车骑将军音籍槀请罪〈自坐槀上言就刑诛也〉商立根皆负斧质谢帝不忍诛然后得己商子况嗣成都侯绥和二年坐山陵未成置酒歌舞免王莽以元后兄子为大司马封新都侯哀帝时傅太后丁姬皆称尊号丞相朱博奏莽前不广尊尊之义抑贬尊号亏损孝道当伏显戮幸𫎇赦令不宜有爵土请免为庶人帝曰以莽与太皇太后有属勿免遣就国王邑以元后兄子为侍中矫称太皇太后旨白哀帝为求特进给事中帝复请之事发觉〈哀帝乃更以此事请于太后太后云无此言故矫事发觉也复音扶目切〉太后为谢帝以太后故不忍诛之左迁邑为西河属国都尉削千戸
后汉窦融为卫尉子穆尚内黄公主穆子勲尚泚阳公主明帝永平二年融从兄子䕶羌校尉林以罪诛帝繇是数下诏切责融戒以窦婴田蚡祸败之事〈田蚡武帝王皇后异父弟也为丞相构会窦婴之罪使至诛戮〉融惶恐乞骸骨诏令归第养病岁馀听上卫尉印绶穆等遂交通轻薄属托郡县干乱政事以封在安丰欲令姻戚悉据故六安国遂矫称阴太后诏令六安侯刘盱去妇因以女妻之五年盱妇家上书言状帝大怒乃尽免穆等官诸窦为郎吏者皆将家属归故郡独留融京师
梁松尚舞阴长公主为太仆窦固尚涅阳公主为中郎将明帝永平初越骑司马杜保仇人上书讼保为行浮薄乱群惑众伏波将军万里还书以诫兄子而梁松窦固以之交结将煽其轻伪败乱诸夏书奏帝召责松固以讼书及援诫书示之松固叩头流血而得不罪诏免保官
马廖以明徳皇后兄封顺阳侯章帝建初四年以特进就第是时马氏失势廖性宽绶不能教敕子孙子豫为步兵校尉遂投书怨诽又廖弟防光奢侈好树党与八年有司奏免豫遣廖防光就封豫随廖归国考击物故窦宪以章徳皇后兄为虎贲中郎将宪恃宫掖声势遂以贱直请夺沁水公主园田〈沁水公主明帝女〉主逼畏不敢计后章帝驾出过园指以问宪宪阴喝不得对〈阴喝犹噎塞也阴音于禁切喝音一介切或作呜音乌故切〉后发觉帝大怒召宪切责曰深思前过夺主田园时何用愈赵高指鹿为马〈愈犹差也〉久念使人惊怖昔永平中尝令阴党阴博邓叠三人更相纠察〈以阴邓皆外戚恐僭逾故使更相纠察也博阴兴之子〉故诸豪戚莫敢犯法者而诏书切切犹以舅氏田宅为言〈切切犹勤勤也〉今贵主尚见枉夺何况小人哉国家弃宪如孤雏腐鼠耳〈鸟子生而啄者曰雏〉宪大震惧皇后为毁服深谢良久乃得解使以田还主不绳其罪然亦不授以重任
晋庾亮明穆皇后之兄也明帝末为䕶军将军南顿王宗素被亲信成帝初亮辅政宗谋废执政亮杀宗帝不之知及苏峻平问亮曰当日白头翁何在亮对以谋反伏诛帝泣谓亮曰舅言人作贼便杀之人言舅作贼若何亮惧变色
庾怿以成帝舅为西中郎将镇芜湖尝以毒酒饷江州刺史王允之允之觉其有毒饮犬犬毙乃密奏之帝曰大舅已乱天下小舅复欲尔邪怿闻遂饮鸩而卒梁王寔尚武安公主为南康嗣王湘州长史王三日出禊寔衣冠倾欹王性方严见之意殊恶寔称主名谓王曰萧王志念寔殿下何见憎王惊赧即起后密启之因此废锢
后魏冯修以文明太后兄子为尚书封东平公其兄诞性淳笃修乃浮竞诞亦未能诲督其过然时言于太子孝文严责之至于楚捶
唐程昌裔尚广平公主天宝十载正月望夜杨贵妃家五宅夜游与公主骑从争西市门杨氏奴挥鞭及公主衣公主堕马昌裔扶公主因及数挝公主泣奏之帝令杀杨氏奴昌裔亦停官
王士平尚徳宗女义阳公主为驸马都尉贞元十二年五月经代宗忌辰驸马诸亲悉诣银台奉慰及回士平遂邀驸马郭暧张昭贤张怙及女婿嗣许王昭暧堂弟煦暅并教坊音声人曹自庆并于宅中饮乐徳宗怒之下诏曰先圣忌辰才经叙慰戚里之内固在肃恭而乃遽从宴游饮酒作乐既乖礼法须有所惩前汾州长史郭煦宜于袁州安置前南郑县尉郭暅于柳州安置曹自庆配流永州其驸马郭暧王士平仍令并归私第是岁士平与公主忿争监使奏其状令公主入内安置中使令士平送归宅不许出入
崔杞尚顺宗女东阳公主为驸马都尉宪宗元和五年正月敕公主及妃所赐钱粟等并宜权停
于季友司空𬱖第四子尚宪宗女永昌公主为殿中少监驸马都尉季友兄敏诱梁正言之僮支解弃于溷中敏奴王再荣诣银台门告诏三司使案问乃投死奴于其第获之𬱖贬为恩王傅敏长流雷州季友追夺两任官阶令在家循省
韦让为驸马都尉敬宗宝历元年让以善决百姓罚两季俸料
刘垍为驸马都尉文宗太和三年任陇州刺史于本道节度使礼不恭为其所举降为果州刺史又濳入京诏下台司鞫问翌日放归私第寻除陜州刺史驰驿赴任韦处仁为驸马都尉尝入见巾夹罗巾以进文宗曰本慕卿门户清素故俯从选尚如此市服从他诸族为之卿不须为也
窦澣尚延安公主为驸马都尉太和四年正月敕以公主衣服逾制从夫之义过有所归宜罚澣两月赐钱
册府元龟卷三百七
<子部,类书类,册府元龟>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八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总序
夫辅相之职所以左右天子总领庶尹弥纶机务宣翼统纪燮调元化甄叙流品亲附百姓镇抚四夷裁决庶政班布王度乃其任也是故公台之任无所不总与元首而同体乃谓之股肱秉邦国之会要乃譬之钧轴百官承式治本之是系万邦为宪民瞻之所在自黄帝得六相而治舜臣于尧举八元八凯谓之十六相又逸书所记虞夏商周世皆有四辅三公之职非其人而不处而六籍之载成汤居亳初置二相以伊尹仲虺为之有阿衡佐相之号洎武丁之得傅说爰立作相置诸左右成王作周官著之典训立太师太傅太保以为三公又立三孤之位皆所以论道经邦寅亮天地共司宰弼之事春秋之世寰内诸侯入为卿士皆掌国政秦氏之霸始置左右丞相御史大夫副之后复有丞相相国中丞相之名汉室之兴置一丞相亦有左右丞相之名而御史大夫实亚其任兼置太尉仍用秦制后以萧何为相国孝惠高后复置左右丞相亦置太傅之官未几而罢太尉之职盖不尝置一丞相武帝兼置太尉数年而废元狩中置大司马以代太尉之职征和二年置左丞相分长史以备两府成帝绥和元年改御史大夫为大司空并大司马丞相为三公哀帝复以大司空为御史大夫复置太傅在三公之上俄改丞相为大司徒御史大夫复为大司空并大司马以备三公之位平帝增置太师王莽居摄又置四辅之官世祖中兴但存三公之号有太傅而不尝置建武末改大司马为太尉二府并去太字是为宰相总治众务中平之后事归台阁选举诛赏一繇尚书机衡所总不在公府盖有其名而无其实矣建安之世始罢三公官复置丞相以曹公居之又有相国之号黄初受禅改为司徒而中书监令专掌机密虽有太傅太尉司徒司空之官不预朝政厥后定制大丞相第一品又置相国以司马二王相继为之末年增置太保吴蜀鼎国皆有丞相而吴氏复有左右之名二邦政事率以尚书总綂而吴有大司马左右大司马太尉司徒司空及帝太傅蜀亦有司徒大司马之号其平尚书事录尚书事领中外诸军事总綂国事皆为宰相之任晋武之初有太宰太傅太保是为上公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复有大司马大将军凡八公同时并置而无丞相之名惠帝复置丞相俄顷而罢后置司徒元帝渡江罢司徒为丞相以王导居之导卒又罢丞相为司徒府三公之职虽无所改而司徒丞相两不并置中书之署实总机要是为宰相以毗大政宋孝武复置丞相而司徒之府如故又有相国之官齐氏以丞相相国著为赠典梁罢相国置丞相兼置司徒又有太保大司马大将军太尉司空开府仪同三司是为诸公陈以相国列于丞相之上并太宰太保大司马大将军凡六号亦有赠秩然而相国是为尊崇之位非寻常之秩丞相之任亦废置靡定魏晋以来多以他官参掌机密或委知政事毗赞朝政录尚书事居门下领中书或总朝权或管朝政或单侍中皆为宰相唯侍中机密所出不必他名尝为宰相之职元魏以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师大司马大将军为二大又有三公之名然尤重门下之官多以侍中辅政枢宰之任归于省闼北齐初置丞相复分左右而居侍中之职者皆秉国政宇文建国远遵周治改三师为三公置三孤以为之二分司徒司马司空以备六官之职而无复太尉三师之号宣帝复置四辅之官又置左右丞相既而罢为大丞相隋置三师三公参议国之大事朝之众务总于台阁内史令纳言是为宰辅或以他官参掌机事及专掌朝政者并为辅弼其后纳言为侍内唐室受命悉仍隋制武徳初改内史令为中书令侍内为侍中并左右仆射是为四辅至贞观末除仆射者必加同中书门下三品方为宰相而中书令侍中之名自龙朔至天宝凡经四易〈中书令为右相为内史为紫微令复为右相侍中为左相为纳言为黄监复为左相凡四易名而侍中复旧〉而尝为宰相其单任仆射不复预于机政先天以前宰相多至十馀人开元之后尝二人至三人天宝之末勲贤并建备位者众然秉钧当国亦不过一二人繇武徳贞观以来但加同中书门下三品及平章事知政事参掌机务参与政事平章军国重事者皆为宰相〈唐初宰相尝于门下省议事谓之政事堂永淳中裴炎为中书令以中书就政事遂移在中书省开元中张说奏改政事堂为中书门下政事印为中书门下之印〉其后唯侍中中书令及平章事是为正宰相之任五代相承未之或改〈后唐及周亦有同中书门下三品盖辟当时臣父之名非尝制也〉今之论次繇二帝三代以托于显徳凡居辅弼之任美恶之迹悉区别而类例之唐氏中叶有枢密之任宣𫝊制命掌以内侍宋梁而降大建官署崇署使号并分史局兵戎之政邦国之务多所参掌均于宰府迹其行事咸用编述凡宰辅部四十二门
佐命
商颂曰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说命曰若济巨川用汝作舟楫夫天造草昧真人抚运允资英杰戡济时艰故有感会风云奋起草莽朝舍屠钓之业夕为廊庙之器倚任如手足相谐如律吕服劳保乂旷日持久厥有成绩纪于太常降及秦汉世资战力以强国之术干好谋之主运筹帷幄指踪将佐转祸为福易危从安罄竭力贞辅成景业者何可胜道哉乃至运属阳九雄视一方亦必有纵横之才倜傥之士咸能矢陈远驭赞集洪勲者矣
商伊尹初欲干汤而无繇乃为莘氏媵臣〈汤妃有莘氏女〉负鼎爼以滋味说汤致于王道或曰伊尹处士汤使人聘迎之五反然后肯往从汤言素王九主之事〈九主者有法君专君授君劳君等君寄君破君国君三岁社君九九品图画其形出刘向别录〉汤举任以国政〈孟云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而乐尧舜之道焉非其义也非其道也禄之以天下弗顾也系马千驷弗视也非其义也非其道也一介不以与人一介不以取诸人汤使人以币聘之嚣嚣然曰我何以汤之聘币为哉我岂若处畎亩之中由是以乐尧舜之道哉汤三使往聘之既而幡然改曰与我处畎亩之中由是以乐尧舜之道吾岂若使是君为尧舜之君哉吾岂若使是民为尧舜之民哉吾岂若于吾身亲见之哉〉当是时夏桀为虐政淫荒而诸侯昆吾氏为乱汤乃兴师率诸侯伊尹从汤汤自把钺以伐昆吾遂伐桀胜夏于是诸侯毕服汤乃践天子位平定海内
周吕尚东海人〈谓东夷之士〉本姓姜氏后从其封姓〈夏商之时申吕也〉尚盖尝困穷年老矣以渔钓干周西伯西伯将出猎卜之曰所获非龙非彨非虎非罴所获霸王之辅于是西伯猎果遇太公于渭之阳与语大悦曰自吾先君太公曰当有圣人适周周以兴子真是邪吾太公望子久矣故号之太公望载与俱归立为师或曰太公𫝊闻尝事纣纣无道去之游说诸侯无所遇而卒西归周西伯或曰吕尚处士隐海滨周西伯拘羑里散宜生闳夭素知而招吕尚吕尚亦曰吾闻西伯贤又善养老盍往焉三人者为西伯求美女奇物献之于纣以赎西伯西伯得以出反国言吕尚所以事周虽异然要之为文武师周西伯昌之脱羑里归与吕尚阴谋修德以倾商政其事多兵权与奇计故后世之言兵及周之阴权皆宗太公为本谋周西伯政平及断虞芮之讼而诗人称西伯受命曰文王伐崇密须犬夷大作丰邑天下三分其二归周者太公之谋计居多〈以后事皆将帅佐命门〉
周公旦武王弟也自文王在时旦为子孝笃仁异于群子及武王即位旦尝辅翼武王用事居多武王九年东伐至盟津周公辅行十一年伐纣至牧野周公佐武王作牧誓破殷入商宫以杀纣周公把大钺召公把小钺以夹武王衅社告纣之罪于天及殷民封周公于少昊之墟曲阜是为鲁公不就封留佐武王武王终成王少在襁褓之中周公恐天下闻武王终而畔周公乃践祚代成王摄行政当国管叔及其群弟流言于国曰周公将不利于成王〈放言于国以诬周公以惑成王也〉周公乃告太公望召公奭曰我之所以弗辟而摄行政者诚恐天下畔周无以吿我先王太王王季文王三王之忧劳天下久矣于今而后成武王蚤终成王少将以成周我所以为之若此于是卒相成王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于鲁
召穆公虎康公之后也厉王时王无道出奔彘王太子静匿召公之家国人围之召公乃以其子代王太子太子竟得脱召公与周公二相〈臣钦若等曰周公即旦之后世〉行政号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彘太子静长于召公家二相乃共立之为王是为宣王宣王即位二相辅之修政法文武成康之遗风诸侯复宗周
秦李斯楚上蔡人入秦为秦相吕不韦舍人不韦贤之任以为郎斯因以得说秦王曰胥人者去其几也成大功者在因瑕衅而遂忍之昔者秦穆公之霸终不东并六国者何也诸侯尚众周徳未衰故五霸迭兴更尊周室自秦孝公以来周室卑微诸侯相兼关东为六国秦之乘胜役诸侯盖六世矣今诸侯服秦譬若郡县夫以秦之彊大王之贤繇灶上骚除〈骚音扫〉足以灭诸侯成帝业为天下一统此万世之一时也今怠而不急就诸侯复彊相聚约从虽有黄帝之贤不能并也秦王乃拜长史听其计阴遣谋士赍持金玉以㳺说诸侯诸侯名士可下以财者厚遗结之不肯者利劔刺之离其君臣之计秦王乃使其良将随其后秦王拜斯为客卿秦王用其计谋官吏廷尉二十馀年竟并天下尊王为皇帝以斯为丞相夷群县城销其兵刃示不复用
汉萧何沛人为沛主吏掾高祖为布衣时数以吏事䕶高祖至为亭长亦尝佑之及高祖起为沛公何尝为丞督事〈谓为沛丞专督众事〉沛公至咸阳诸将皆争走金帛财物之府分之〈走谓趣向之〉何独先入收秦丞相御史律令图书藏之沛公具知天下厄塞户口多少彊弱处民所疾苦者以何得秦图书也沛公既为汉王欲谋攻项羽周勃灌婴樊哙皆劝之何谏之曰虽王汉中之恶不犹愈于死乎汉王曰何为乃死也何曰今众弗如百战百败不死何为周书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语曰天汉其称甚美〈语古语也天汉河汉〉夫能诎于一人之下而信于万乘之上者汤武是也臣愿大王王汉中养其民以致贤人收用巴蜀还定三秦天下可图也汉王曰善乃就国以何为丞相何进韩信以为大将军汉王还定三秦何以丞相留收巴蜀镇抚谕告使给军食汉三年汉王与诸侯击楚何守关中侍太子治栎阳为令约束立宗庙社稷宫室县邑辄奏上可许以从事〈可其所奏许其所请依以行事〉即不及奏辄以便宜施行王来以闻〈高祖出还乃以所为闻也〉计户转漕给军汉王数失军遁去何尝兴关中卒辄补缺王以此剸属任何关中事是年四月汉王与项籍战败睢水五月屯荥阳何发关中老弱未传者悉诣荥阳〈传著也言著名籍给公家徭役也〉战京索间败楚楚以故不能过荥阳而西韩信亦收兵与汉王会兵复大振汉五年既杀项籍即皇帝位论功行封群臣争功岁馀不决高祖以何功最盛先封为酂侯〈酂属南阳〉食邑八千户九年拜丞相为相国
曹参沛人秦时为狱掾与萧何俱为豪吏高祖为沛公参以中涓从〈涓洁也言其在中主知洁清洒近之事盖亲近左右也〉击胡陵方与攻秦监公军大破之〈秦一郡置守尉监三人公者时人尊称之〉东下薛击泗水守军薛郭西复攻胡陵〈臣钦若等曰此已下有官号无姓名及有名无姓皆史氏阙文〉取之徙守方与方与反为魏击之丰反为魏攻之赐爵七大夫北击司马欣军砀东取狐父祁善置〈善置置名今之驿也狐父祁二县名〉又攻下邑以西至虞击秦将章邯车骑攻辕戚及亢父先登迁为伍大夫北救东阿击章邯军陷陈追至濮阳攻定陶取临济南救雍丘击李繇军破之杀李繇虏秦侯一人章邯破杀项梁也沛公与项羽引兵而东楚怀王以沛公为砀郡长将砀郡兵于是封参为执帛〈楚爵也〉号曰建成君迁为戚公属砀郡〈为戚县之令〉其后从攻东郡尉军破之成武南击王离军成阳南又攻社里大破之追北西至开封击赵贲军破之围赵贲开封城中西击秦将杨熊军于曲遇破之虏秦司马及御史各一人迁为执珪〈爵名〉从西攻阳武下轘辕缑氏绝河津击赵贲军尸北破之〈尸乡之北〉从南攻犨与南阳守𬺈战阳城郭东陷陈取宛虏𬺈定南阳郡从西攻武关峣关取之前攻秦军蓝田南又夜击其北军大破之遂至咸阳破秦项羽至以沛公为汉王汉王封参为建成侯从至汉中迁为将军从还定三秦攻下辩故道〈武都二县〉雍斄〈二县名在扶风〉击章平军于好畤南破之围好畤取壤乡〈壤地名〉击三秦军壤东及高栎破之复围章平平出好畤走因击赵贲内史保军破之东取咸阳更名曰新城参将兵守景陵二十四日〈景陵县名〉三秦使章平等攻参参出击大破之赐食邑于宁秦〈今华阴〉以将军引兵围章邯废丘以中尉从汉王出临晋关至河内下修武度围津〈在东郡〉东击龙且项佗定陶破之东取砀萧彭城击项籍军汉军大败走参以中尉围取雍丘王武反于外黄程处反于燕〈汉将燕东郡之县〉往击尽破之天柱侯反衍氏进破取衍氏击羽婴于昆阳追至叶〈叶南阳县〉还攻武彊〈武彊城在阳武〉因至荥阳参自汉中为将军中尉从击诸侯及项羽败还至荥阳〈败谓彭城战败〉汉二年拜为假左丞相入屯兵关中月馀魏王豹反以假左丞相别与韩信东攻魏将孙遫东张〈东张属河东〉大破之因攻安邑得魏将王襄击魏王于曲阳追至东垣生获魏王豹取平阳得豹母妻子尽定魏地几五十二县赐食邑平阳因从韩信撃赵相国夏说军于邬东〈邬大原县也〉大破之斩夏说韩信与故常山王张耳引兵下井陉撃成安君陈馀而令参还围赵别将戚公于邬城中戚公出走追斩之廼引兵诣汉王在所韩信已破赵为相国东撃齐参以左丞相属焉攻破齐历下军遂取临淄还定济北郡收著漯阴平原鬲卢〈五县名时未有济北郡史追书之〉已而从韩信击龙且军于上假密〈一作高密〉大破之斩龙且虏其亚将周兰定齐郡凡得七十县得故齐王田广相田光其守相许章〈谓为相居守者〉及故将军田既韩信立为齐王引兵东诣陈与汉王共破项羽而参留平齐未服者汉王即皇帝位韩信徙为楚王参归相印焉
后汉邓禹字仲华南阳新野人年十三能诵诗受业长安时光武亦游学京师禹年虽㓜而见光武知非常人遂相亲附数年归家及汉兵起更始立豪杰多荐举禹禹不从及闻光武安集河北即仗䇿北渡追及于邺光武见之甚欢谓曰我得专封拜生远来宁欲仕乎禹曰不愿也光武曰即如是何欲为禹曰但愿明公威徳加于四海禹得效其尺寸垂功名于竹帛耳光武笑因留宿闲语〈私语也〉禹进说曰更始虽都关西今山东未安赤眉青犊之属动以万数三辅假号往往群聚更始既未有所挫而不自听断诸将皆庸人崛起念在财币争用威力朝夕自快而已非有忠良明智深谋远图欲尊主安民者也四方分隳离析形势可见明公虽建藩辅之功犹恐无所成立于今之计莫如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以公而虑天下不足定也光武大悦因令左右号禹曰邓将军尝宿止于中与定计议及王朗起兵光武自蓟至信都使禹发奔命得数千人令自将之别攻拔乐阳〈县名属常山〉从至广阿光武舍城楼上披舆地图指示禹曰天下郡国如是今始乃得其一子前言以吾虑天下不足定何也禹曰方今海内淆乱人思明君犹赤子之慕慈母古之兴者在德厚薄不以大小光武悦时任使诸将多访于禹禹每有所举者皆当其才光武以为知人使别将骑与盖延等击铜马于清阳延等先至战不利还保城为贼所围禹遂进与战破之生获其大将光武追贼至蒲阳连大克获北州略定及赤眉西入关光武方事山东故授禹以西讨之略拜为前将军持节中分麾下精兵二万人遣西入关建武元年正月禹自箕关将入河东〈箕关在今王屋县东〉河东都尉守关不开禹攻十日破之进围安邑更始大将军樊参将数万人度大阳欲攻禹〈大阳县属河东〉禹遣诸将逆击于解南大破之又破王匡成丹刘均等军收得节六印绶五百兵器不可胜数遂定河东会光武即位于鄗使使者持节拜禹为大司徒封酂侯食邑万户
李通字次元南阳宛人王莾时为五威将军从事出补巫丞有能名〈王莽置五威将军从事谓驱使小官也巫县属南郡故城在今䕫州巫山县北〉莾末百姓愁怨通素闻其父守说谶云刘氏复兴李氏为辅私尝怀之且居家富逸为闾里雄以此不乐为吏乃自免归及下江新市兵起南阳骚动通从弟轶亦素好事乃共计议曰今四方扰乱新室且亡汉当更兴南阳宗室独刘伯升兄弟汎爱容众可与谋大事通笑曰吾意也会光武避事在宛通闻之即遣轶往迎光武初以通士君子相慕也故往答之及相见共语移日握手极欢遂相约结定谋议期以材官都试骑士日〈汉法以立秋日都试骑士谓课殿最也〉欲劫前队大夫及属正〈前队大夫谓南阳太守甄阜属正谓梁丘赐也〉因以号令大众乃使光武与轶归舂陵举兵以应莽闻之诛通兄弟门宗六十四人皆焚尸宛市时汉兵亦已大合通与光武李轶相遇棘阳遂共破前队杀甄阜梁丘赐更始立以通为柱国大将军辅汉侯从至长安更拜为大将军封西平王使通持节还镇荆州通因娶光武女弟伯姬是为宁平公主〈宁平县属淮阳国〉光武即位微通为卫尉建武二年封固始侯六年拜大司空通布衣唱义助成大业重以宁平公主故特见亲重自为相谢病不视事连年乞骸骨帝毎优之
魏锺繇字元常颕川长社人汉末举孝廉累迁尚书仆射封东武亭侯时关中诸将马腾韩遂等各拥强兵相与争太祖为汉相方有事山东以关右为忧乃表繇以侍中守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委之以后事特使不拘常制繇至长安移书腾遂等各遣子入侍太祖在官渡与袁绍相持繇帅诸军围之未拔而袁尚所置河东太守郭援到河东众甚盛繇遣马腾子超将精兵逆之援济汾水未半击大破之斩援降军于会河东卫固作乱与张晟张琰及高干等并为寇繇又率诸将计破之自天子西迁雒阳人民单尽繇徙关中民又招纳亡叛以充之数年间民户稍实太祖征关中得以为资表繇为前军师魏国建为大理迁相国文帝践祚拜太尉荀攸字公达汉尚书令彧之从子汉末为黄门侍郎董卓之乱弃官归后为蜀郡太守以道绝不得至驻荆州太祖迎天子都许遗攸书曰方今天下大乱智士劳心之时而顾观变蜀汉不已久乎于是徴攸为汝南太守入为尚书太祖素闻攸名与语大悦谓荀彧锺繇曰公达非常人吾得与之计事天下当何忧哉以为军师建安三年从征张绣攸言于太祖曰绣与刘表相恃为强然绣以游军仰食于表表不能供也势必离不如缓军以待之可诱而致也若急之其势必相救太祖不从遂进军之穰与战绣急表果救之军不利太祖谓攸曰不用君言至是乃设奇兵复战大破之太祖自宛征吕布至下邳布败退固守攻之不拔连战士卒疲太祖欲还攸与郭嘉说曰吕布勇而无谋今三战皆北其锐气索矣三军以将为主主衰则军无奋意夫陈宫有智而迟今及布气之未复宫谋之未定进急攻之布可收也乃引沂泗灌城城溃生擒布后从救刘延于白马攸画䇿斩颜良太祖拔白马还遣辎重循河而西袁绍渡河追卒与太祖遇诸将皆恐说太祖还保营攸曰此所以擒敌奈何去之太祖目攸而笑遂以辎重饵贼竞奔之阵乱乃纵步骑击大破之斩其骑将文丑太祖遂与绍相拒于官渡军食方尽攸言于太祖曰绍运车旦暮至其将韩⿱锐而轻敌击可破也〈韩⿱或作韩猛或云韩若〉太祖曰谁可使攸曰徐晃可乃遣晃及史涣邀撃破走之烧其辎重会许攸来降言绍遣淳于琼等将万馀兵迎运粮将骄卒惰可要撃也众皆疑唯攸与贾诩劝太祖乃留攸及曹洪守太祖自将攻破之尽斩琼等绍将张郃高览烧攻橹降绍遂弃军走郃之来洪疑不敢受攸谓洪曰郃计不用怒而来君何疑乃受之七年从讨袁谭袁尚于黎阳明年太祖乃征刘表谭尚争冀州谭遣辛毗乞降请救太祖将许之以问群下群下多以为表彊宜先平之谭尚不足忧也攸曰天下方有事而刘表坐保江汉之间其无四方志可知矣袁氏据四州之地带甲十万绍以宽厚得众借使二子和睦以守其成业则天下之难未息也今兄弟构恶其势不两全若有所并则力专力专则难图也及其乱而取之天下定矣此时不可失也太祖曰善乃许谭和亲遂还击破尚其后谭叛从斩谭于南皮冀州平太祖表封攸曰军师荀攸自初佐臣无征不从前后克敌皆攸之谋也于是封陵树亭侯转为中军师魏国建为尚书令太祖毎称曰公达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外弱内强不伐善无施劳智可及愚不可及虽寗武子不能过也文帝在东宫太祖谓曰荀公达人之师表汝当尽礼敬之
贾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汉末为光禄大夫献帝东迁诩上还印绶张绣在南阳诩阴结之劝绣率众归太祖太祖表诩为执金吾封都亭侯迁冀州牧冀州未平留参司空军事袁绍围太祖于官渡太祖粮方尽问诩计焉出诩曰公明胜绍勇胜绍用人胜绍决机胜绍有此四胜而半年不定者但顾万全故也必决其机须㬰可定也太祖曰善乃并兵出围击绍三十馀里营破之绍军大溃河北平太祖领冀州牧徙诩为大中大夫建安十三年太祖破荆州欲顺江东下诩谏曰明公昔破袁氏今收汉南威名远著军势既大若乘旧楚之饶以飨吏士抚安百姓使安土乐业则可不劳众而江东稽服矣太祖不从军遂无利太祖后与韩遂马超战于渭南超等索割地以和并求任子诩以为可伪许之又问诩计䇿诩曰离之而已太祖用诩谋卒破遂超文帝即位以诩为太尉进爵夀乡侯增邑并前八百户
华歆字子鱼平原高唐人汉末为豫章太守孙䇿略地江东待以上宾之礼䇿死太祖在官渡表天子徴歆拜议郎参司空军事入为尚书转侍中尚书令太祖征孙权表歆为军师魏国建为御史大夫文帝即王位拜相国封安乐乡侯及受禅歆登坛相仪奉皇帝玺绶以成受命之礼拜歆为司徒明帝时拜太尉
蜀诸葛亮字孔明琅邪阳都人从父玄为袁术所署豫章太守汉朝以朱皓代之玄素与荆州牧刘表有旧往依之玄卒亮家于南阳之邓县号曰隆中亮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会先主屯新野徐庶谓曰诸葛孔明卧龙也将军宜枉驾顾之由是先主诣亮三往乃见因屏人与语曰汉室倾頺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徳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蹶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亮答曰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与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国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览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雒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先主曰善是时曹公方定河北亮知荆州次当受敌而刘表性缓不晓军事亮乃见先主众宾皆去而亮独留先主亦不问其所欲言先主性好结毦适有人以髦牛尾献者因手自结之亮乃进曰明将军当复有远志但结毦而已邪先主投毦而答曰是何言与我聊以忘忧耳亮遂言曰将军度刘镇南孰与曹公邪先主曰不及又曰将军自度何如也曰亦不及曰今皆不及而将军之众不过数千人以此待敌得无非计乎先主曰我亦愁之将若之何亮曰今荆州非少人也而著籍者寡平居发调则人心不悦可语镇南令国中凡有㳺户皆使自实因录以益众可也先主从其计故众遂彊由此知亮有美略乃以上客礼之遂与亮情好日密关羽张飞等不悦先主解之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诸君勿复言俄而刘表卒曹公来征先主在樊城闻之率其众南行亮与徐庶并从先主于夏口亮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时权拥军在柴桑观望成败亮说权曰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亦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今操芟夷大难略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贤无所用武故豫州遁逃至此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若不能当何不案兵束甲北靣而事之今将军外托服从之名而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权曰茍如君言刘豫州何不遂事之乎亮曰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仰慕若水之归海若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复为之下乎权勃然曰吾不能举全吴之地十万之众受制于人吾计决矣非刘豫州莫可当曹操者然豫州新败之后安抗此难乎亮曰豫州军虽败于长阪今战士还者及关羽水军精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操之众远来疲弊闻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馀里此所谓彊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故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又荆州之民附操者偪兵势耳非心服也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綂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破操军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如此则荆吴之势强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权大悦即遣周瑜程普鲁肃水军三万随亮诣先主并力以拒曹曹公败于赤壁引军归邺先主遂收江南以亮为军师中郎将使督零陵桂阳长沙三郡调其赋税以充军实建安十六年益州牧刘璋遣法正迎先主使击张鲁亮与关羽镇荆州先主自葭萌还攻璋亮与张飞赵云等率众溯江分定郡县与先主共围成都成都平以亮为军师将军署左将军府事先主外出亮尝镇守成都二十六年先主即帝位䇿亮为丞相录尚书事后主禅建兴元年封亮为武乡侯又领益州牧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谓亮曰政由葛氏祭则寡人亮亦以禅未闲于政遂总内外
吴孙邵字长绪北海人初为孔融功曹融称曰庙廊才也从刘繇于江东及大帝綂事数陈便宜以为应纳贡聘大帝即从之拜卢江太守迁车骑长史黄武初为丞相封阳羡侯
顾雍字元叹吴郡吴人弱冠为合肥长转在娄曲阿上虞皆有治迹大帝领会稽太守不之郡以雍为丞行太守事数年入为左司马大帝为吴王累迁大理奉尝领尚书令封遂乡侯又改大常进封醴陵侯黄武四年代孙邵为丞相平尚书事
陆逊字伯言吴郡吴人大帝为讨虏将军逊年二十一始仕幕府历东西曹令史出为海昌屯田都尉幷领县事迁定威校尉大帝以兄䇿女配逊数访世务逊建议曰方今英雄棋峙豺狼窥望克敌宁乱非众不济而山寇旧恶依阻深地夫腹心未平难以图远可大部伍取其精锐大帝纳其䇿以为帐下右部会丹阳贼帅费栈受曹公印绶曹公印绶扇动山越为作内应逊破散之拜偏将军右都督代吕蒙以御蜀将关羽又领宜都太守抚边将军封华亭侯逊遣将军李异谢旌等将三千人攻蜀将詹晏陈凤等前后斩获招纳凡数万计迁右䕶军镇西将军进封娄侯黄武元年蜀先主率大众来向西界逊为大都督假节督朱然等五万人拒之破其四十馀营其舟船器械水步军资一时略尽拜辅国将军领荆州牧改封江陵侯蜀后主禅既袭位诸葛亮秉政与大帝连和大帝每与禅亮书尝过示逊轻重可否有所不安便令改定以封印行之黄龙元年拜上大将军右都䕶赤乌七年代顾雍为丞相
步隲字子山临淮淮阴人汉末避难江东种瓜自给大帝为讨虏将军召隲为主记岁馀以疾免除海盐长还辟车骑将军东曹掾为大帝徐州治中从事建安十五年出领鄱阳太守徙交州刺史刘表所置苍梧太守吴巨阴怀异心隲因斩徇之威声大震士爕兄弟相率供命益州大姓雍闿等杀蜀所署太守正昻与爕相闻求欲内附隲因承制遣使宣恩抚纳由是拜平武将军封广信侯延康元年将交州义士万人出长沙会蜀先主东下武陵蛮夷蠢动隲上益阳蜀兵败绩而零桂诸郡犹相惊扰处阻兵隲周旋征讨皆平之黄武二年迁右将军左䕶军改封临湘侯黄龙元年拜骠骑将军领冀州牧是岁都督西陵代陆逊抚二境隲前后荐达屈滞救解患难书数十上大帝虽不能虗纳然时采其言多𫎇济赖赤乌九年代陆逊为丞相
册府元龟卷三百八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九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佐命
晋何曾字颖考陈国阳夏人初仕魏累迁侍中司隶校尉时曹爽专权曾谢病爽诛乃起视事魏帝之废也曾预其谋咸熙初拜司徒封朗陵侯文帝为晋王曾与高柔郑冲俱为三公时入见二人揖而曾独致拜武帝袭王位以曽为晋丞相加侍中与裴秀王沈等劝进践祚拜太尉进爵为公食邑千户累迁司徒太傅
裴秀字季彦河东闻喜人初仕魏为黄门侍郎廷尉正历文帝安东及卫将军司马军国之政多见信纳迁散骑常侍帝之讨诸葛诞也秀与尚书仆射陈泰黄门侍郎锺会以行台从预参谋略诞平进尚书迁尚书仆射封秀济川侯初文帝未定嗣而属意舞阳侯攸武帝惧不得立问秀曰人有相否因以奇表示之秀后言于文帝曰中抚军人望既茂天表如此固非人臣之相也由是世子乃定武帝即王位拜尚书令开府及受禅加左光禄大夫封钜鹿郡公邑三千户泰始四年拜为司空陈骞临淮东阳人起家尚书郎历中山安平太守徴为相国司马长史与贾充石苞裴秀等俱为心膂而骞智度过之蜀贼寇陇右以尚书持节行征蜀将军破贼而还会诸葛诞之乱复以尚书行安东将军夀春平拜都督淮北诸军事转都督豫州又转都督江南徙荆州累处方任为士庶所怀武帝受禅以佐命之勲进车骑将军封高平郡公累进太尉大司马
贾充字公闾平阳襄陵人初为魏黄门侍郎汲郡典农中郎将参大将军军事从景帝讨母邱险文钦于乐嘉后为文帝大将军司马转右长史帝新执朝权恐方镇有异议使充诣诸葛诞图欲伐吴阴察其变充既论说时事因谓诞曰天下皆愿禅代君以为如何诞厉声曰卿非贾豫州子乎世受魏恩岂可欲以社稷输人乎若雒中有难吾当死之充默然及还白帝曰诞在扬州威名夙著能得人死力观其规略为反必也今徴之反速而事小不徴事迟而祸大帝乃徴诞为司空而诞果叛复从征诞充进计曰楚兵轻而锐若深沟高垒以逼贼城可不战而克也帝从之城陷帝登垒以劳充帝先归雒阳使充统后事累迁廷尉中䕶军时军国多事朝廷机密皆与筹之帝甚信重充与裴秀王沈羊祐荀朂同受腹心之任五等初建封临沂侯为晋元勲初文帝以景帝恢赞王业欲传位与舞阳侯攸充称武帝宽仁且又居长有人君之徳宜奉社稷及文帝寝疾武帝请问后事文帝曰知汝者贾公闾也帝袭王位拜充晋国卫将军仪同三司给事中改封临颕侯及受禅充以建明大命转车骑将军散骑常侍尚书仆射更封鲁郡公泰始中拜司空太尉
石苞字仲容渤海南皮人初为景帝中䕶军司马徙邺典农中郎将历东莱琅琊太守文帝败于东关也苞独全军而退帝指所持节谓苞曰恨不以此授卿以䆒大事乃迁苞为奋武将军假节监青州诸军事顷之代王基都督扬州诸军事苞因入朝当还辞魏高贵乡公留语尽日既出白文帝曰非常主也数日而有成济之事后进位征东大将军文帝厌世贾充荀朂议葬礼未定苞时奔䘮恸哭曰基业如此而以人臣终乎葬礼乃定后每与陈骞讽魏帝以历数已终天命有在及禅位苞有力焉武帝践祚迁大司马封乐陵郡公泰始五年拜为司徒
王导字茂宏光禄大夫览之孙镇军司马裁之子司空刘寔引为东阁祭酒迁秘书郎太子舍人尚书郎并不行后参东海王越军事时元帝为琅琊王与导素相亲善导知天下已乱遂倾心推奉濳有兴复之志帝亦雅相器重契同友执帝之在洛阳也导毎劝令之国会帝出镇下邳请导为安东司马军谋密策知无不为及徙镇建康吴人不附居月馀士庶莫有至者导患之会从兄大将军敦来朝导谓之曰琅琊王仁徳虽厚而名论犹轻兄威风已振宜有以拯济者会三月上巳帝亲观禊乘肩轝具威仪敦导及诸名胜皆骑从吴人纪瞻顾荣皆江南之望窃觇之见其如此咸惊惧乃相率拜于道左导因进计曰古之王者莫不宾礼故老存问风俗虚己倾心以招俊乂况天下䘮乱九州分裂大业草创急于得人者乎顾荣贺循此土之望未若引之以结人心二子既至则无不来矣帝乃使导躬造循荣二人皆应命而至由是吴会风靡百姓归心焉自此之后渐相崇奉君臣之礼始定俄而雒京倾覆中州士女避乱江左者十六七导劝帝收其贤人君子与之图事时荆扬晏安户口殷实导为政务在清浄每劝帝克己励节翊主宁邦于是尤见委仗情好日隆朝野倾心号为仲父帝尝从容谓导曰卿吾之萧何也永嘉末迁丹阳太守累加振威将军晋国既建以导为丞相军谘祭酒累迁骠骑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领中书监录尚书事及帝登尊号进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武冈侯进位侍中司空
宋徐羡之为桓修抚军中兵参军与高祖同府深相亲结义旗建高祖拔为镇军参军尚书库部郎领军司马与谢鲲共事鲲甚知之累迁大司马从事中郎将高祖北伐转太尉左司马掌留任以副贰刘穆之穆之卒羡之代为丹阳尹总知留任高祖践祚进号镇军将军加散骑常侍以佐命之功封南昌县公迁尚书又拜司空录尚书事
傅亮字季友北地灵州人仕晋历中书黄门侍郎直西省高祖时为太尉欲以为东阳郡亮驰见高祖曰伏闻恩旨赐拟东阳家贫忝禄私计为幸但凭䕃之愿实结本心乞归天宇不乐外出高祖笑曰谓卿之须禄耳若能如此甚所望也会西讨司马休之以亮为太尉从事中郎掌记室从征关雒还至彭城宋国建除侍中领世子中庶子徙中书令从还夀阳高祖有受禅意而难于发言乃集朝臣宴饮从容言曰桓元暴篡鼎命已移我首唱大义兴复皇室南征北伐平定四海功成业著遂荷九锡今年将衰暮崇极如此物戒盛满非可久安今欲奉还爵位归老京师群臣惟盛称功徳莫晓此意日晩坐散亮还外乃悟旨而宫门已闭亮于是叩扉请见高祖即开门见之亮入便曰臣暂宜还都高祖达解此意无复他言直云须几人自送亮曰须数十人便足于是即便奉辞亮既出巳夜见长星竟天亮拊髀曰我尝不信天文今始验矣至都即徴高祖入辅及受禅以佐命功封建城公添食邑三千户少帝即位进位中书监尚书令
南齐王俭字仲宝琅琊临沂人初尚宋明帝阳羡公主累迁黄门吏部郎太祖为太尉引为右长史恩礼隆密专见任用转左长史及太傅之授俭所唱也少有宰相之志物议咸相推许时大典将行俭为佐命礼仪诏䇿皆出于俭禇渊惟为禅诏文使俭参治之齐台建迁右仆射领吏部时年二十八太祖从容谓俭曰我今日以青溪为鸿沟对曰天应民从庶无楚汉之事建元元年改封南昌县公食邑二千户时朝廷初基制度草创俭识旧事问无不答太祖叹曰诗云维岳降神生甫及申今亦天为我生俭也太祖厌世遗诏以俭为侍中尚书令〈初俭素知太祖雄异后请问言于太祖曰功高不赏古来非一以公今日位地欲北靣居人臣可乎帝正色□之而神采内和俭因又曰俭蒙公殊眄所以吐所难吐何赐拒之深宋以景祐元徽之淫虐非公岂复宁济但人情浇薄不能持久公若小复推迁则人望去矣岂惟大业永沦七尺岂可得保太祖笑曰卿言不无理俭又曰公今名位固是经常宰相宜礼绝群后微示变革当先令禇公知之俭请衘命太祖曰我当自往经少日太祖自造禇彦回款言移晷乃谓曰我梦应得官彦回曰今授始尔恐一二年间未容便移且吉梦未必便在旦夕太祖还告俭曰禇是未达理虞整时为中书舍人甚闲辞翰俭乃自报整使作诏及太祖为太尉引俭为右长史寻转左长史专见任用〉
梁王茂字林远太原祁人齐末为襄阳太守高祖义师起茂私于张宏䇿劝高祖迎和帝高祖以为不然既发雍部每遣茂为前驱师次郢城茂进平加湖破光子衿吴子阳等斩馘万计还献捷于颕川郢鲁既平〈臣钦若等曰郢鲁郡郢城鲁山也〉从高祖东下复为军锋师次秣陵东昏遣大将王珍国盛兵朱雀门众号二十万度航请战茂与曹景宗等会撃大破之纵兵追奔积尸与航栏等其赴淮死者不可胜筭长驱至宣阳门建康城平以茂为䕶军将军俄迁侍中天监十一年位进司空
王僧辩字君才右䕶卫将军神念之子天监中随父东奔元帝为湘东王时僧辩为王国左常侍帝尹丹阳府行参军帝出守会稽及为荆州皆以为中兵参军帝为䕶军及江州又以僧辩为司马帝再为荆州又以为府谘议参军事代柳仲礼为竟陵太守属侯景反帝命僧辩假节总督舟师一万兼粮馈赴援才至京都宫城陷没天子蒙尘僧辩与柳仲礼兄弟及赵伯超等先屈膝于景然后入朝景悉收其军实而厚加绥抚未几遣僧辩归于竟陵于是倍道兼行西就于帝帝承制以僧辩为领军将军代鲍泉讨平湘土时侯景浮江西寇僧辩为大都督据巴陵城拒之景既遁帝命僧辩率诸军㳂流讨景师次郢城步攻鲁山鲁山城主支化仁景之骑将也率其党力战众军大破化仁乃降僧辩仍督诸军渡江攻郢即入罗城宋子仙蚁聚金城拒守攻之未克子仙使其党时灵䕶率众三千开门出战僧辩又大破之生擒灵䕶斩首千级子仙众退据仓门带江阻险众军攻之频战不克景既闻鲁山已没郢镇复失罗城乃率馀众倍道归建业子仙等困蹙计无所出乞输郢城身还就景僧辩伪许之命给船艘数百以老其意子仙谓为信然浮舟将发僧辩命杜龛率精勇千人攀堞而上同时鼔噪掩至仓门水军主宋遥率楼船暗江四靣云合子仙行战行走至于白杨浦乃大破之生擒子仙即率诸军进师九水贼伪仪同范希荣卢晖略尚据盆城及僧辩军至希荣等因挟江州刺史临城公弃城奔走加侍中尚书令征东大将僧辩于是发自江州直指建业既克定京都帝即位以僧辩为司徒加镇卫将军永宁郡公食邑五千户侍中尚书令并如故
后梁蔡大宝自宣帝为岳阳郡王以大宝为谘议参军梁元帝与河东王誉结隟大宝使江陵还白帝云河东必有异图祸乱将作不可不援台城帝纳之及为梁主除中书侍郎兼吏部掌文选事俄迁吏部尚书军国之事咸委决焉帝于江陵称帝以大宝为侍中尚书令大宝性严整有智谋雅达政事文辞赡速帝之章表书记教令诏册并大宝专掌之帝推心委任以为谋主时人以帝之有大宝犹刘先主之有诸葛焉
后魏长孙嵩代人年四十代父仁为南部大人后归于道武累著军功历侍中司徒明元即位与奚斤等八人坐止车门右听理万机明元寝疾问后事于嵩嵩曰立长则顺以徳则服今长皇子贤而世嫡天所命也请立乃定䇿诏太武临朝监国嵩为左辅太武即位进爵北平王累迁太尉
奚斤道武皇始初从征中原为征东长史迁晋兵将军明元即位以斤为郑兵将军累迁左丞相与司徒长孙嵩等八人坐止车门右听理万机太武之为皇太子临朝听政以斤为左辅
丘堆为散骑常侍太武监国临朝堆与太尉穆观等为右弼
贺拔允为侍中值孝文帝将出山东允素知帝非常人早自结托以北土之望尤亲礼之遂与允出信都参定大䇿中兴初转司徒领尚书令
北齐杜弼为中书令弼志在毗赞知无不为文宣将受魏禅自晋阳至平城都命弼与司空司马子如驰驿先入观察物情践祚之后以预定策之功迁骠骑将军卫尉卿
后周于谨初仕魏为大司寇太祖时为丞相既薨孝闵帝尚㓜中山公䕶虽受顾命而名位素下群公各图执政莫相率服䕶深忧之密访于谨谨曰夙𫎇丞相殊眷情深骨肉今日之事必以死争之对众定䇿公必不得辞让明日群公会议谨曰昔帝室倾危人图问鼎丞相志在扶救投袂荷戈遂得国祚中兴群生遂性今上天降祸奄弃庶僚嗣子虽㓜而中山公亲则犹子兼受顾托军国之事理须归之辞色抗厉众皆悚动䕶曰此是家事䕶虽庸昧何敢有辞谨既太祖等夷每申礼敬至是谨乃起而言曰若统理军国谨等便有所依遂再拜群公迫于谨亦再拜自是众议始定孝闵践祚进爵燕公邑万戸迁太傅大宗伯与李弼侯莫陈崇等参议朝政宇文䕶字蕯宝太祖兄颢之少子太祖临夏州留䕶事贺拔岳岳被害后太祖至平凉以军出镇江东与于谨征江陵为前锋拔城镇擒侯骑断江津收舟舰待大军之至围而克之时襄阳蛮师向天保等万有馀落恃险作梗及师还䕶率军讨平之太祖西巡至牵屯山遇疾驰驿诏䕶䕶至泾州见太祖太祖谓曰诸子㓜小寇贼未宁天下之事属之于汝宜勉力以成吾志䕶涕泣从命行至云阳而太祖厌世䕶秘之至长安乃发䘮时嗣子冲弱寇贼在近人情不安䕶纲纪内外抚循文武于是众心乃定既葬太祖䕶以天命有归遣公卿讽魏帝遂行禅代之事闵帝践祚拜大司马迁大冡宰
李弼字景加辽东襄平人后魏末为秦州刺史从太祖平窦泰又从平弘农与高欢战于沙苑大破之以功拜特进又从东讨雒阳东魏将莫多娄贷文率众东至榖城弼斩之虏其众累迁太保加柱国大将军太祖西讨留弼居守后事皆谘禀焉及晋公䕶执政朝之大事皆与于谨及弼等参议闵帝践祚除太师封赵国公邑万户
赵贵字元贵天水南安人魏末天下兵起贵率乡里避难南迁从贺拔岳平关中累迁大都督岳为侯莫陈悦所害太祖时临夏州贵议迎太祖太祖至以贵为大都督领府司马悦既平从太祖复弘农破沙苑又从战河桥援玉壁战邙山累迁侍中开府柱国大将军闵帝践祚拜太傅大冡宰封楚公邑万户
独孤信云中人魏末为荆州刺史防城县都督贺拔胜出镇荆州表信为武卫及胜弟岳为侯莫陈悦所害胜乃令入关抚岳馀众属太祖已统岳兵信与太祖乡里少相友善相见甚欢因令信入雒请事后从太祖复弘农破沙苑率众入雒阳颍预襄广陈留之地并相继款附除陇右十一州大都督流民愿附者数万家累迁大司马柱国大将军闵帝践祚拜太保大宗伯封卫国公邑万户
隋高颎初仕后周为开府从越王盛击隰州叛胡平之高祖时为丞相素知颎强明又习兵事多计略意欲引之入府遣邢国公杨惠谕意颎承旨欣然曰愿受驱驰纵令公事不成颎亦不辞灭族于是为相府司隶时长史郑译司马刘昉并以奢纵被疏高祖弥属意于颎委以心膂尉迟迥之起兵也高祖令韦孝宽击之军至河阳莫敢先进又令崔仲方监之仲方辞以父在山东颎遂请行因平尉迟迥进位柱国迁相府司马寄任益隆及高祖受禅拜尚书左仆射兼纳言封渤海郡公朝臣莫与为比
唐裴寂字元真隋末为晋阳宫副监遇高祖留守太原深自结纳高祖与之有旧特加亲礼每留连宴语间以奕至于通宵连日情忘厌倦遣隋宫人私侍高祖于时太宗将举师而不敢发言见寂为高祖所厚欲因寂开说其路无由太祖出私钱数百贯阴结龙山令高斌廉使与寂博戏经数日渐以输之得钱既多乃大喜每日从太宗游见其懽甚遂以情告之寂即许诺他日高祖又从寂饮酒酣寂白状曰二郎云昨日方便已启大人道今天下大乱城门外即是贼若守节旦夕死亡若起义兵必得天下众情已叶公意何如高祖曰我儿诚有此计事已定矣祗得从之即召太宗谓寂曰我儿子中唯得此力今起大计复繇此儿若得事成即皇太子也寂对曰然是后始预计义兵起寂上宫女百人米九百万斛杂彩九万叚甲三十万领以供军用因拜为长史金紫光禄大夫从破宋老生授光禄大夫下临汾封闻喜县公邑千户义兵至河东隋将屈突通拒守攻之不下三辅豪杰争来款附高祖将先定京师恐通为后患犹豫未决寂进说曰今通据关若不先平前有京城之守后有屈突之援此乃腹背受敌败之道也未若攻蒲州而后入关京师绝援可不攻而定矣太宗曰兵法尚权权在于速宜乘机早渡以骇其心我若迟留彼则生计且关中群盗所在屯结未有定主易可招怀贼附兵强何城不克屈突通自守贼耳不足为虞若失入关之机则事未可知矣高祖两从之遂命太宗入关以寂为江东安抚大使京师平赐良田千顷甲第一区布帛四万叚进爵魏国公邑三千户及隋恭帝逊位高祖固让不受寂劝进不答寂请见曰桀纣亡亦各有子殊未闻汤武臣而辅之可为龟镜无所疑也寂之茅土大位皆受之于唐陛下不为唐帝臣当去官耳又陈符命十馀事高祖乃从之寂出命太常具礼仪择吉日高祖既受禅谓寂曰使我至此者公之力也拜尚书右仆射赐以服玩不可胜计
刘文静隋末为晋阳令时裴寂为晋阳宫监数与之游时天下已乱文静与寂同宿见城上烽火寂仰叹曰卑贱之极家道屡空又属乱离当何取济文静笑曰数运若此时事可知二人相得何患于卑贱及高祖镇太原文静察高祖有四方之志深自结托又窃观太宗谓寂曰非常人也大度类于汉高神武同于魏祖其年虽少乃天纵矣寂初未然之后文静坐与李密连姻炀帝令繋于郡狱太宗阴有异志以文静可与语遂入禁所看之文静大喜曰天下大乱非有汤武高光之才不能定也太宗曰卿安知无但恐常人不能别耳今入禁所相看非儿女之情相忧而已时事如此故来与君图举大计请善筹其事文静曰今李密长围雒邑主上流播淮南大贼连州郡小盗阻山泽者万数矣但须真主驱驾取之诚能应天顺人举旗大呼则四海不足定也今太原百姓避盗贼者皆入此城文静为令数年知其豪杰一朝啸集可得十万人尊公所领之兵复且数万一言出口谁敢不从乘虚入关号令天下不盈半岁帝业可成太宗笑曰君言正合人意于是部署宾客濳图起义候机当发恐高祖不从沉吟者久之文静见高祖厚于裴寂欲因关说于是引寂交于太宗得通谋议及高君雅为突厥所败高祖被拘太宗又遣文静共寂进说曰易称知几其神乎今大乱已作公处嫌疑之地当不赏之功何以图全其裨将败衄以罪见归事诚迫矣当须为计晋阳之地士马精强宫监之中府库盈积以兹举事可立大功关中天府代王冲㓜权豪并起未有适从愿公兴兵西入以图大事何乃受单使之囚乎高祖然之时太宗濳结死士与文静等恊议克日举兵会高祖得释而止乃命文静诈为炀帝敕发太原西河雁门马邑人年二十已上五十已下悉为兵期以岁暮集涿郡将伐辽东繇是人情大扰思乱者益众文静因谓裴寂曰公岂不闻先发制人后受制于人乎唐公名应图䜟闻于天下何乃推延自贻祸衅宜早劝唐公以时举义又胁寂曰且公为宫监而以宫人待客公死可尔何误唐公也寂甚惧乃屡促高祖起兵会马邑人刘武周杀太守王仁恭自称天子引突厥之众将侵太原太宗遣文静及长孙顺徳等分部募兵以讨武周为辞又令文静与裴寂伪作符敕出宫监库物以供留守资用因募兵集众及义兵将起副留守王威高君雅独怀猜贰后数日将大会于晋祠威及君雅濳谋害高祖晋阳乡长刘世龙以白太宗既知迫急欲先事诛之遣文静与鹰扬府司马刘政会为急变之书诣留守告威等二人谋反是日高祖与威君雅同坐视事文静引政会至庭中云有密状知人欲反高柤指威等取状看之政会不肯与曰所告是副留守事唯唐公得看之耳高祖佯惊曰岂有是乎览状讫谓威等曰此人吿公事如何君雅大诟曰此是反人欲杀我也文静叱左右执之囚于别室既拘威等竟得举兵高祖开大将军府以文静为军司马文静劝改旗帜以彰义举又请通突厥以益兵威高祖并从之因遣文静使于始毕可汗始毕可汗曰唐公起事今欲何为文静曰皇帝废冡嫡𫝊位后主致斯祸乱唐公国之懿戚不忍坐观成败故起义兵欲黜不当立者愿与可汗兵马同入京师人众土地入唐财帛金宝入突厥始毕大喜即遣将康鞘利领骑二千随文静而至又献马千疋高祖大悦谓文静曰非公善辞何以致此寻率兵御隋将屈突通于潼关通遣虎牙郎将桑显和勒兵来击文静苦战者半日死者数千人文静度显和军稍怠潜遣奇兵掩其后显和大败悉虏其众通尚拥兵数万将遁归东都文静遣诸将追而执之略定新安已西之地转大丞相府司马进授光禄大夫封鲁国公高祖践祚拜纳言
杜如晦字克明御史大夫淹之兄子初仕隋淦阳县尉非其好也后乃弃官归于乡里及义兵定关中太宗引为秦王府兵曹参军俄迁陜州总管长史时府中多英俊外迁者众太宗患之记室参军房元龄曰馀人不足惜杜如晦聪明达识王佐才也若大王守藩端拱无所用之必欲经营四方则非此人莫可太宗大惊曰尔不言几失此人矣因奏为王府属寻领行台兵部郎中每从征伐军国多事如晦剖断如流为谈者所服以功累加上柱国封建平县男邑三百户以本官补文学馆学士画像于丹青者十有八人而如晦为冠首令文学禇亮为之赞曰建平文雅休有烈光怀中履义身立名扬其见钦重如此时隐太子与元吉谋危太宗乃深忌之相与谋曰秦王府中所惮者唯杜如晦房元龄耳因诬以罪谮之于高祖由是逐之并令还宅及隐太子将为变太宗密知之遣长孙无忌召如晦等着道士之服潜来入府共为筹略社稷以宁擢为太子左庶子俄迁兵部尚书以定䇿安宗庙功居第一封蔡国公食邑三千户别食益州千三百户太宗即位以本官检校侍中摄吏部尚书仍督兵卫皇太子寻为左仆射仍掌选事房元龄字乔年清河人隋末为隰城县尉汉王谅为逆从坐除名会义旗入关太宗以炖煌公徇渭北元龄因杖䇿谒于军门太宗一见便如旧识署为记室参军元龄既遇知己罄竭心力拾遗补阙知无不为贼寇毎平众人竞求珍异元龄独先收人物致之幕府及有谋臣猛将皆与之潜相申结各尽其死力武徳末隐太子猜间太宗谓元龄曰阽危之兆其迹已见计将安出对曰国家患难今古何殊非睿圣钦明不能安辑大王功盖天地事锺压钮神赞所在非藉人谋因与僚属杜如晦同心戮力以前后军功累加上柱国封临淄县侯补行台屯田郎中寻转考功又为文学馆学士隐太子以元龄既被太宗亲礼为之谋事甚怨之乃谮之于高祖由是与杜如晦并被驱斥息隐海陵将有变也前一日长孙无忌以教旨令元龄衣道士服潜引入阁与之计事及事平太宗入春宫以元龄为右庶子既践祚除中书令封邢国公贞观三年为尚书左仆射累改为魏国房国公拜司空太傅
梁敬翔好读兵书善礼学尤长刀笔应用敏捷举进士未第遇黄巢陷长安乃东出关时太祖始镇汴有观察支使王发负才术独当委用发与翔乡里亲也相遇甚喜乃恊力佐太祖商榷利病颇称太祖意由是自进士奏为光禄寺主簿署馆驿巡官居中以司记奏之职太祖连破巢蔡实预勲府寻奏授太子中允赐朱绂讨曹濮伐兖郓凡用师未尝不密侍左右太祖之攻蔡也有弩矢犯左腋血染中单自翔外军中无知者其待遇如此及太祖受唐禅改枢密院为崇政院遂用翔知院事实掌大政〈翔初归太祖见语及时务遂异礼焉因委奏记巨细预之凡发一言创一事尝与太祖意同由是三十年翼戴四方之人鲜有识靣者昏旦不离于左右恪勤公直以禆大事四征战举动必随时或军书藂委翔则据鞍旗麾之下运毫洒落有如风雨知文者虽阮瑀陈琳不能过也至于灭巢破蔡收兖郓徐宿北至河翔南服岭峤训强兵数十万勤王奉上安黎庶广赋税纳贤隽自微至著内外机宜逮于化家为国皆翔之筹略也其于险阻艰难栉风沐雨未尝顷刻不与上同自受唐禅让改为梁翔总领机务缔构开创之业冠于本朝〉
后唐郭崇韬字安时代州雁门人父宏政太祖杖钺雁门也崇韬为李克修之纲纪从定京师平巢贼克修率昭义崇韬累典军中物务颇称廉干克修卒归隶太原以为典谒尝奉使凤翔称旨迁左教练西宫使帝平定魏𫝊召充副中门使与孟知祥俱参机要崇韬怀抱豁如果于临事承授决断略无疑滞以此恩顾日隆先是吴琪张䖍厚相继为中门使功多赤族故知祥坚请外任琼花长华主泣请知祥于皇太后帝重违之以知祥为河东军城都虞侯自是崇韬専典要密军筹计画多所参决艰难战伐靡所不从后从帝亲征王徳明于镇州时徳明诱契丹之众至新乐虏骑已渡沙河我军大恐或有敛辎车而去者李存渥斩之不能止诸将咸云贼城兵数不少今济之以鲜卑王师不敌如被中外夹攻吾族尽矣不如退师还邺候其罢退再议起居帝犹豫未能决崇韬曰臣闻按巴坚为王郁所诱僶俛而来本利货财非敦邻好一逢挫败遁走必矣况我新破汴寇威振北藩乘此驱攘无往不捷况事之济否亦有天命戎狄虽众其如我何帝然其䇿因喻诸将破贼于新城按巴坚遁走
安重诲自明宗龙潜时得给事左右及镇邢州以重诲为中门使随从征讨凡十馀年委信无间勤劳亦至洎邺城之变佐命之功独居其右明宗践祚领枢密使俄迁左领军卫大将军充职
晋天福二年六月宰臣李崧让枢密使崧始自范延光领常山为管记及明宗长兴末为六军副使以皇子秦王从荣不轨恳求出外会北虏屡寇云中议选良帅以镇北门帝问延光赵延夀等不敢遽对奏云候臣至本院商量欲定襄州连帅康义诚崧最在下位耸立请曰非石太尉不可延光曰仆累白上欲令出镇尝谓仆曰兄有得气力者欲不遣在左右是何意也由是不敢复奏时帝又遣中使促之乃定帝领太原明日帝又使心腹导意至崧云累浮图须与合却尖表感之深也乃义旗入雒崧为伪主端明殿学士出逃郊外俄召居旧秩无几命为相兼枢密使盖由此阶縁故也崧时以宰相赵莹使虏将还朝廷之元臣也故有表让其机务以固帝心皆小数也
桑维翰自后唐末帝清泰三年为太原掌书记时高祖将起义颇虑孤垒无成忧不遑处维翰扬言曰蝮虵在手壮士解腕今日朝廷待以匪人无复首免之理但极力自完万一不济契丹族帐在云应朝呼夕至何患无成高祖释然自是民请构藩军者多矣然关防重叠去者多获朝廷又以虏性多疑必不以高祖单词容易应副高祖使有达虏廷者报曰仲秋吾倾寨奉援且牢守备朝廷知之攻城颇急城中乞食虑难支久乃令小仆何福恳告藩首时八月末也藩首曰北候渐凉别无顾虑尔名曰福战捷之由数日出军与何福俱来壬寅契丹至及高祖建号制授礼部侍郎知枢密院事寻改中书侍郎平章事
赵莹华阴人后唐庄宗时为陜州从事明宗即位以高祖为陜府长史留后莹时在郡以前官谒之一见如旧相识即奏署管记高祖历诸镇皆从之累使下官至御史大夫赐金紫高祖再镇并州位至节度判官高祖受契丹册既即位授莹翰林承旨金紫光禄大夫戸部侍郎知太原府事寻迁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监修国史汉苏逢吉自高祖镇太原为判官天福十二年秦州节度使叛入蜀高祖闻之叹曰中原无主使藩侯一至于此吾处方召之任得无愧于心乎逢吉等曰大王出镇边裔兵权久不在己外不能抚四夷内不能安牧伯朝廷致败乃自失之夫不有废也于何以兴皆天运使然非大王之过大王富有全晋之地带甲十万一呼一吸海内孰不响应足以雪家国之耻足以图帝王之业幸不以小善小节为拘累耳帝曰诸公何略之甚吾以少主陷虏心焉如灼谋之与力已不迨于重耳皇绪若在将欲保窦融事业足矣安有他望耶高祖引咎养正率皆如此〈高祖凡有谋议立侍其侧高祖素严毅及镇太原位望崇重从事稀得谒见惟逄吉日侍左右雨使文簿堆案盈几有司不敢辄通逢吉置于怀䄂俟其色悦则诏之多见其可高祖建号于太原逢吉自节度判官拜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
杨邠魏州冠氏人高祖为邺都留守用为左都押衙及高祖镇太原方开霸府以罗英乂邠遂弃职挈族归之帝察其诚赏其来喜而纳焉置之近列俄置牙门都校军国庶务靡不委之邠性亮直廉约莅事平允帝甚宠之及虏陷汴水晋少帝北徙群议推迫帝建尊号帝固拒之邠与周高祖继入请曰戎人乱华势不能久今天下无主是历数归大王也且亿兆之口不谋同辞若巨山已断无能抑也乘龙在天不可下也由是帝心遂定至帝建义南向巡幸晋绛抚宁陜虢内定归略皆访于邠邠毎有密启帝皆可之因谓曰始见公心为治粟郡尉之才也今见公方略真拨乱经始之良臣也帝既自雒入汴河朔渐宁赏邠之功故有是命汉国建迁检校太保枢密使汴雒平正拜枢密使检校太傅
苏禹珪自高祖作镇并门奏为廉判开运末戎虏盗国高祖即位于晋阳为中书侍郎平章事
王章自高祖典侍卫亲军召为都孔目官从至河东专委钱榖国初授三司使检校太傅从征杜重威于邺下明年高祖晏驾隐帝即位加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周郑仁诲晋阳人汉高祖之镇河东也太祖累就其第与之燕语毎有质问无不以正理为答太祖深器之汉有天下太祖初领枢务即召为从职及太祖西征尝密赞军机西师凯旋累迁至检校吏部尚书太祖践祚旌佐命功检校司空客省使兼大内都检点恩州团练使寻为枢密副使转宣徽北院使右卫大将军出镇澶渊检校太保入为枢密使加同平章事
册府元龟卷三百九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徳行 闻望 清俭 威重
徳行
诗曰有觉徳行四国顺之是知天工其代人望攸属君之卿佐咸由徳举若乃令范昭著笃行纯淑中和之道彰乎所履敦懿之性发乎自然居上而匪骄秉彝而有度故能辅相光化镇靖雅俗万邦为宪百官承式望实著于当世功名垂于永久斯贤者之盛躅也是故书有攸好之称传述务滋之美太上之所贵孔门之称首者何莫由斯者矣
唐尧时舜举十六相高阳氏才子八人苍舒𬯎敳𢷬戭大临尨降庭坚仲容叔达齐圣广渊明允笃诚天下之民谓之八恺高辛氏才子八人伯奋仲堪叔献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忠肃恭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谓之八元虞舜时皋陶为士师迈种徳徳乃降黎民怀之〈迈行种为降下归怀也言已无徳民所不能依皋陶布行其徳下令于民民归服之天下大治〉
周仲山甫为宣王卿士诗美之曰柔嘉维则令仪令色小心翼翼〈嘉美令善也善威仪善颜色容貎翼翼然恭敬〉古训是式威仪是力天子是若明命使赋〈古故训道若顺赋布也言故训先王之遗典也式法也力犹勤也勤威仪者恪居官次不解于位也是顺从行其所为也显明王之政教使群臣施布之〉又曰徳𬨎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𬨎轻仪匹也人之言曰徳甚轻然而众人寡能独举之以行者言政事易耳而人不能行者无其志也我与伦匹图之而未能为也我吉甫自我也〉惟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爱惜也仲山甫能独举此徳而行之惜乎莫能助之者多仲山甫之徳归功言耳〉
汉萧何为丞相何始微时与曹参善及为宰相有隙至何且死所推贤唯参
曹参为丞相见人有细过掩匿覆盖之府中无事张欧武帝时为御史大夫欧为吏未尝言按人剸以诚长者处官官属以为长者亦不敢大欺上具狱事有可却却之〈退令更平幡之〉不可者不得已为涕泣面而封之〈靣谓背之也言不忍视之〉其爱人如此
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光为人沈静详审每出入下殿门进止有常处郎仆射窃识视之不失尺寸其资性端正如此
丙吉字少卿鲁国人也治律令为鲁狱吏积功劳稍迁至廷尉右监坐法失官归为州从事武帝末巫蛊事起吉以故廷尉监徴〈徴召诣京师〉诏治巫蛊郡邸狱时宣帝生数月以皇曾孙坐卫太子事系吉见而怜之又心知太子无事实重哀曾孙无辜吉择谨厚女徒令保养曾孙置闲燥处吉治巫蛊事连岁不决后元二年武帝疾往来长杨五柞宫望气者言长安狱中有天子气于是帝遣使者分条中都官诏狱系者亡轻重一切皆杀之内谒者令郭穰夜到郡邸狱吉因闭门拒使者不纳曰皇曾孙在他人无辜死者犹不可况亲曾孙乎相守至天明不得入穰还以闻因劾奏吉武帝亦寤曰天使之也因赦天下郡邸狱系者独赖吉得生恩及四海矣曽孙病几不全者数矣吉敕保养乳母加致医药视遇甚有恩惠以私财物给其衣食后吉为车骑将军军市令迁大将军长史霍光甚重之入为光禄大夫给事中昭帝崩亡嗣大将军光遣吉迎昌邑王贺贺即位以行淫乱废光与车骑将军张安世诸大臣议所立未定吉奏记光曰将军事孝武皇帝受襁褓之属任天下之寄孝昭皇帝早崩亡嗣海内忧惧欲亟闻嗣主发䘮之日以大谊立后所立非其人复以大谊废故天下莫不服焉方今社稷宗庙群生之命在将军之一举窃伏听于众庶察其所言诸侯宗室在位列者未有所闻于民间者也而遗诏所养武帝曽孙名病已在掖庭外家吉前使居郡邸时见其㓜少至今十八九矣通经术有美材行安而节和愿将军详大义参以蓍龟亟宜褒显先使入侍〈侍太后〉令天下昭然知之然后定大䇿天下幸甚光览其议遂尊立皇曽孙遣宗正刘徳与吉迎曽孙于掖庭宣帝初即位赐吉爵关内侯吉为人深厚不伐善自曽孙遭遇吉绝口不道前恩〈遭遇谓升大位〉故朝廷莫能明其功也地节三年立皇太子吉为太子太傅数月迁御史大夫及霍氏诛帝躬亲政省尚书事是时掖庭宫婢则令民夫上书自陈尝有阿保之功章下掖庭令考问则辞引使者丙吉知掖庭令将则诣御史府以视吉吉识谓则曰汝尝坐养皇曾孙不谨督笞汝安得有功独渭城胡组淮阳郭徴卿有恩耳分别奏组等共养劳苦状诏吉求组徴卿己死有子孙皆受厚赏诏免则为庶人赐钱十万帝亲见问然后知吉有旧恩而终不言帝大贤之
翟方进为相公洁请托不行郡国〈言不以私事托于四方郡国〉后汉宋弘为大司空时帝姊湖阳公主寡帝与共论朝臣微观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徳器群臣莫及帝曰方且图之后弘被引见帝令主坐屏风后因谓弘曰谚言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弘曰臣闻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顾谓主曰事不谐矣
袁安为司徒严重有威任隗为司空时窦太后临朝后兄车骑将军宪北系匈奴安与隗上书谏以为匈奴不犯边塞而无故劳师书连上辄寝宪日益横树其亲党宾客于名都大郡皆赋敛吏人更相赂遗其馀州郡亦复望风从之安与隗举奏诸二千石又它所连及贬秩免官者四十馀人窦氏大恨但安隗素行高亦未有以害之隗义行内修不求名誉而以沈正见重于世尹勤为司空笃性好学屏居人外荆棘生门时人重其节
魏华歆为司徒时公卿并赐没入生口唯歆出而嫁之帝叹息
王朗为司徒恭俭节约自婚姻中表礼贽无所受尝讥世俗有好施之名而不恤穷贱故用财以周急为先蜀许靖为司徒靖虽年逾七十爱乐人物诱纳后进清谈不倦丞相诸葛皆为之拜
晋王祥为太保既薨奔赴者非朝廷之贤则亲旧故吏而已门无杂吊之宾族孙戎叹曰太保可谓清达矣又称祥在正始不在能言之流及与之言理致清远将非以徳掩其言乎
刘寔怀帝时为太尉有清徳当时虽礼教陵迟而寔行已以正䘮妻为庐杖之制终䘮不御内轻薄者笑之寔不介意
魏舒为光禄大夫仪同三司及山涛薨以舒领司徒有顷即真舒有威重徳望为事必先行而后言逊位之际莫有知者时论以为晋兴以来三公能辞荣善终者未之有也
陆玩为司空翼亮累世尝以弘重为人主所贵加性通雅不以名位格物诱纳后进谦若布衣由是缙绅之徒莫不荫其徳宇
后魏穆观明元时绾中书门下太武之监国观为右弼出则统摄朝政入则应对左右事无巨细皆关决焉终日怡怡无愠喜之色劳谦善诱不以富贵骄人
北齐叚韶为冡宰历太宰左丞相雅性温慎有宰相之风教训子弟闺门雍肃事后母以孝闻齐世勲贵之家罕有及者
斛律光为宰辅居家严肃见子弟若君臣虽极贵盛性节俭简声色不营财利杜绝馈饷门无宾客罕与朝士交不预政事每会议尝独后言辄合理将有表疏令人执笔口占之务从省实
后周王盟初仕魏为太傅姿度弘雅仁而汎爱位居师傅礼冠群后而谦恭自处未尝以势位骄人魏文帝甚重之及有疾数幸其第亲问所欲其见礼如此
王裒在梁为城安郡守侯景之乱元帝承制以裒为左仆射裒既世会名家文学优赡当时咸相推挹故旬月之间位昇端右宠遇日隆而裒愈自谦虚不以位地矜物时论称之
隋牛弘为右光禄大夫大业之世委遇弥隆性宽厚隋室旧臣始终信任悔吝不及惟宏一人而已及卒缙绅之士莫不伤痛赋诗追悼者数十人
唐房元龄为尚书左仆射既总百司䖍恭夙夜闻人有善若己有之片言可录不隔卑贱
李靖为右仆射性沉退每与时宰参议恂恂然似不能言
萧瑀为中书令孜孜自勉申其公正绳违举过人皆惮之毁诽纷纭终不自理
杨师道参预朝政太宗数问以朝臣才行师道多所推进纵有违忤己者亦终不毁之
岑文本为尚书令文本自以出自书生每怀㧑挹生平故人虽贫贱必与之抗礼事母至孝抚弟侄甚笃又口尝不及家事或劝营产业者文本叹曰吾汉南布衣耳徒步入关所望不过秘书郎一县令耳今无汗马之劳致位中书令荷俸禄之重为惧已多何多更言产业乎刘仁轨为文昌左相同凤阁銮台三品仁轨能饮酒斗馀不乱不自矜贵每遇故人不改布衣之旧
娄师徳为凤阁侍郎平章事初狄仁杰未入相时师徳常荐之及为宰相不知师徳荐己数排师徳令充外使则天常出师徳旧表示之仁杰大惭谓人曰吾为娄公所容如此方知不逮娄公远矣
陆象先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时萧至忠等伏诛穷讨至忠等枝党连累稍多象先密有申理全济甚众然口未尝言人无知者
杜黄裳为相始以女嫁韦执谊深不为执谊所悦及被谴黄裳卒保全之其死也请归其丧
卢迈为平章事友爱恭俭迈从父弟𨑖为剑南西川判官卒于成都归葬于雒阳路由京师迈奏请至城东哭于其柩许之近代宰臣多自以为崇重五服之亲或不过吊临而迈独振薄俗请临弟丧士君子是之
郑馀庆为相郁为耆徳朝廷得失言成凖的砥名砺行不失儒者之道
赵退翁为相时吏部侍郎杜黄裳为中书谗谮及他过犯及御史中丞穆赞京兆少尹韦武万年县令李宣长安县令卢云皆为裴延龄所构陷将加斥黜退翁深保䕶救解之故多从轻贬
贾耽为司空知政事性长者不喜臧否人物自居相位凡十三年虽不能以安危大计启沃于人主而尝以简身励行以律人
韦贯之自布衣为相居室无改易性沉厚寡言与人交终岁无款曲未曽伪词以悦人身没之后家无羡财李夷简自布衣讫将相以直道著闻襟怀洞然不屑细故荐居亚相台辅皆以风望被选未尝以辞气茍悦于人
梁张文蔚为宰辅居家孝且弟虽位至清显与仲季相杂在太夫人膝下一不异布素弟济美早得心恙文蔚抚视殆三十年士君子称之
张全义末帝时累迁太尉中书令封齐王凡四十年位极人臣善保终吉盖一人而已全义朴厚大度敦本务实起战士而忘功名不儒业而乐善道家非士族而奨爱衣冠开幕府辟士必求望实属邑补奏不任吏人位极王公不衣罗绮心奉释老而不溺左道如是数者人以为难
后唐赵光逢为相尝有女真寄黄金一镒于其室家并属乱离女真委化于他土后二十年金无所归纳于河南尹张全义请付诸官观其旧封尚在两登廊庙四退丘园百行五常不欺暗室缙绅咸仰以为名教宗主周冯道初仕后唐长兴中平章事明宗谓侍臣曰冯道性纯俭顷在徳胜寨所居一茅庵与从人同器食卧则蒭稿一束其心晏如及以父忧退归田里自耕耘樵采与农夫杂处略不以素贵介怀真士大夫也道历仕四朝二入中书在相位二十馀年以持重镇俗为己任性廉俭不受四方之赂未尝以片简扰诸侯私门之内无累茵无重味不畜姬仆不听丝竹有寒素之士求见者必引于中堂语及平生其待遇也心无适莫故虽朝代迁置人无间言屹若巨山不可转也议者以为厚徳稽古宏才伟量盖汉胡广晋谢安之徒与
苏禹珪初仕汉为宰辅纯厚长者遭遇汉祖与苏逢吉同登相位汉末逢吉夷灭禹珪恬然无咎时人以为积善之报也
闻望
盖后王之不能独治故建之宰弼承以师长上以辅相天地下以亲附百姓秉国之成在帝之右非夫忠肃显允谟明亮采懋徳以兴化秉哲而宣美亦何以副斯民之尔瞻哉元恺而下宗工间出或以纯诚笃固经邦而厚俗或以茂功骏发致治而垂裕或雅望塞于舆诵或宠遇冠之群后由是天下之人挹其高风咏其嘉徳播之于雅什载之于史牍腾之为茂实流之为美谈而无穷焉以至直谅之士推宗顽犷之类信服荐绅仰其风采万乘形于叹息自非王佐之英器生民之间杰亦乌能致是哉
帝尧时高阳氏才子八人谓之八凯高辛氏才子八人谓之八元〈事具宰辅徳行门〉
殷伊尹相汤号曰阿衡〈商颂云实惟阿衡左右商王〉
周召康公奭为太保当文王武王受命为之桢干之臣以正天下
申伯甫侯皆以贤知入为卿士尹吉甫作崧高美宣王其诗曰维岳降神生甫及申维申及甫维周之翰汉曹参为相国清净极言合道然百姓离秦之酷后参与休息无为天下俱称其美矣
郭丹为司徒在朝廉直公正与侯霸杜林张湛郭伋齐名相善
伏湛为司徒时贼徐异卿万馀人据富平连攻之不下唯云愿降司徒伏公光武知湛为青徐所信因遣到平原异卿等即日归降䕶送雒阳
后汉厐参为太尉三公之中参名忠直
王畅字叔茂名在八俊灵帝时为司空以水灾免而李膺亦免归故郡二人以直道不容当时天下以畅膺为高士诸危言危行之徒皆推宗之愿渉其流惟恐不及魏锺繇为太尉时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并先世名臣文帝罢朝谓左右曰此三公者乃一代之伟人也
蜀诸葛亮为丞相蜀人以亮蒋琬费祎董允为四相号四英
吴诸葛恪辅㓜主孙休为太傅罢视听息校官原逋责除关税事崇恩泽众莫不悦恪每出入百姓延颈思见其状晋卫瓘为司空为政清简甚得朝野声誉
王导为太保苏峻难作导入宫侍帝峻以导徳望不敢加害犹以本官居己之右
宋王弘为太保明敏有思致既以民望所宗造次必存礼法
后魏长孙嵩为司徒与山阴侯奚斥北新侯安同白马侯崔宏等八人坐车门外听理万机故世号八公和其奴献文帝时为司空侍中皇兴三年薨内外咸叹惜之赠平昌王谥曰宣
北齐赵彦深为司徒孝昭既执政权群臣密多劝进彦深独不敢言孝昭尝谓王晞云若言众心皆谓天下有归何不见彦深有语晞以告彦深彦深不获已陈请其为时重如此
隋杨雄为司空贵宠冠绝一时与高颎虞庆则苏威称为四贵
高颎为左仆射兼纳言有文武大略明达世务及𫎇任寄之后竭诚尽节引进贞良以天下为己任苏威杨素贺若弼韩擒虎等皆颎所推荐各尽其用为一代名臣自馀立功立事者不可胜数当朝执政将二十年朝野推服物无异议治致升平颎之力也论者以为真宰相唐房玄龄贞观初与杜如晦为左右仆射共掌朝政至于台阁规模及典章文物皆二人所定甚获当代之誉谈良相者至今称房杜焉
侯君集为兵部尚书参议朝政迁吏部尚书君集典选举定考课出为将领入参朝政并有时誉
高士廉为侍中性明辨进止可观凡有献纳缙绅之士莫不属目
郝处俊高宗仪凤四年为侍中处俊性俭素土木形骸自参综朝政每与帝言议必引经籍以应对多有禆益得大臣之体
李怀远则天中宗时历秋官尚书右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赵郡公两朝宰相年高行直名重当时陆象先睿宗初为中书侍郎太平公主将引中书侍郎崔湜知政事密以告之湜固让象先主不许之湜曰象先人望宜在枢近若不登用则湜亦请辞公主遽言于睿宗遂命象先同平章事
韩休开元二十四年拜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休性方直不务进趋及拜相甚允当时之望
韦见素为左相天宝十五载玄宗幸蜀至马嵬从驾诸军既杀杨国忠时见素为乱兵所伤众𫝊声曰勿伤韦相识者遽救之获免
张镐博州人天宝末自褐衣为左拾遗肃宗即位拜谏议大夫寻迁中书侍郎平章事镐自入仕凡三年致位宰相谦恭下士善谈论多识大体故天下具瞻虽考秩至浅推有旧徳
李揆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揆美风仪善奏对毎有敷陈甚得称辩肃宗赏叹之尝谓曰卿门第人物文章皆当代所推故时人称为三绝
杨绾代宗时为中书侍郎平章事绾素以徳行著称质性贞廉车服俭朴居庙堂未数日人心自化御史中丞崔宽劔南西川节度宁之弟家富于财墅在皇城之南池馆台榭当时第一宽即日潜遣毁折中书令郭子仪在邠州行营闻绾拜相座内音乐咸撤五分之四京兆尹黎干以承恩每出入驰驭百馀人亦即日减损车骑唯留十骑而已其馀望风变奢从俭者不可胜数其镇俗移风若此盖杨震丙吉山涛谢安之俦也
杨炎徳宗初为门下侍郎平章事炎有风仪善谈论又博以文学早负时称天下翕然望为贤相请出内库钱帛付之有司以制国用行两税法救时之弊颇有嘉声郑珣瑜顺宗初为吏部尚书平章事与诸相方会食王叔文至与韦执谊计事执谊起迎叔文就其阁与语同食诸相等心知不可畏惧叔文执谊等莫敢出言珣瑜独叹曰吾岂可复处此乎顾左右取马径归遂不起前是左仆射平章事魏国公贾耽以病归第未起珣瑜又继去二相皆天下重望相次归卧叔文执谊等益无所顾忌远近大惧
李吉甫宪宗时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性聪敏详练物务自员外郎出官留滞江淮十五馀年备言闾里疾苦及是为相患方镇贪恣乃上言使属郡刺史得自为政叙进群材甚有美称
裴垍元和中同平章事议者谓垍作相材与时会知无不为于时朝无幸人百度寖理而再周遘疾以至休谢公论甚惜之
权徳舆为吏部尚书平章事徳舆羽仪朝行性直亮宽恕动作语言一无外饰韫藉风流为时称向
李藩为门下侍郎平章事藩材能不及裴垍孤峻颇后韦贯之然人物清规亦其流也
郑馀庆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徳宗与宰臣议将赈给禁卫十军事未行为中书吏所泄坐贬郴州司马宪宗即位之月以尚书左丞平章事寻罢相为太子宾客馀庆再为宰相罢免皆非大过尤以清俭为时所称洎中外荐更郁为耆徳朝廷得失言无低徊
崔群元和中为平章事有冲识精裁为时贤相
裴度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出讨淮蔡又密计平李师道成宪皇中兴之基当时有奉使绝域夷狄之君咸问度之年龄询度之仪质其威名远著拟于汾阳后为东都留守时有使臣自幽镇来者奏军中言度在相位两河诸侯忠者怀徳强者畏威度今在东人皆失望穆宗乃急召赴阙复为门下侍郎平章事
萧俛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居相位孜孜正道时论称之及罢相后累有端揆喉舌之拜悉让而退就散秩以孝养为乐高名懿行天下推仰
曹确与毕诚俱以儒术进用及居相位廉洁贞苦君子多之称为曹毕
后唐赵光逢两登廊庙百行五常不欺暗室缙绅咸仰以为名教宗主
周冯道自后唐至是历任四朝三入中书在相位二十馀年以持重镇俗为己任〈事具宰辅徳行门〉
郑仁诲为枢密使为人端厚谦损造次必由于礼在帝左右弼谐将顺甚得大臣之体虽权位崇重而能孜孜接物无自矜之色及终故朝廷咸惜之
清俭
书称克俭𫝊美能贫先儒有云以约失之者鲜矣其有位居宰弼总司邦正禄廪丰腆赐予优渥而能屏奢泰之志绝宴安之念居处僻陋服御纯素啬于奉己厚于待士施周于亲党清遗于子孙辞赂而畏知薄葬以全节斯皆守正秉彝经徳蹈道躬大雅之明哲得天命之中庸故能居简以为常克终而有裕偃息岩庙辅相天地形四方之风为万邦之宪者也
汉萧何为相国置田宅必居穷辟处〈辟隐也〉为家不治垣屋〈垣墙也〉令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为势家所夺
公孙弘为丞相封平津侯于是起客馆开东阁以延贤人与参谋议弘自食一肉脱粟饭〈脱粟而已不精洁也〉故人宾客仰衣食奉禄皆以给之家无所馀
朱博为大司空为人廉俭不好酒色㳺宴自微贱至富贵食不重味案上不过三杯夜寝早起妻希见其面后汉张奋为司空在位清白无它异绩
蔡茂为大司徒在职清俭匪懈
范迁为司徒有宅数亩田不过一顷复推与兄子其妻尝谓曰君有四子而无立锥之地可馀奉禄以为后世业迁曰吾备位大臣而蓄财求利何以示后世在位四年薨家无担石焉
郭丹为司徒坐事免卒于家后明帝因朝会问群臣郭丹家今何如宗正刘政对曰昔孙叔敖相楚马不秣粟妻不衣帛子孙竟𫎇寝丘之封丹出典州郡入为三公而家无遗产子孙困匮帝乃下南阳访求其嗣
刘宠为太尉以日食䇿免归乡里宠前后历宰二郡八居九列四登三司家不藏贿无重宝器菲饮食薄衣服弊车羸马号为窭陋三去相位辄归本土往来京师尝下道脱骖过从人莫知焉宠尝欲止亭亭吏止之曰整顿传舍以待刘公不可得止宠因过去其廉俭皆此类也
虞延为司徒坐楚王英事诏书切让延遂自杀家至清贫子孙不免寒馁
周章为司空密谋立平原王事觉自杀家无馀财诸子易衣而出并日而食
邓彪为太尉在位清白为百僚式
李咸为太尉自在相位约身率下尝食脱粟饭酱菜而已以老乞骸骨许之悉还所赐物乘弊牛车使子男御晨发京师百僚追送盈途不能得见家旧贫陋庇荫草庐
桥玄为太尉以久病䇿罢卒家贫乏产业柩无所殡当世以此称为名臣
魏华歆为司徒素清贫禄赐以赈施亲戚故人家无担石之储
蜀诸葛亮为丞相自表后主曰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馀饶至于臣在外任无别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别治生以长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内有馀帛外有赢财以负陛下及卒如其所言费祎为大将军录尚书事雅性谦素家不积财儿子皆令布衣素食出入不从车骑无异凡人
吴吕岱为大司马清身奉公所在可述
晋张华为司空雅爱书籍身死之日家无馀财惟有文史溢于几箧
王导为司徒简素寡欲仓无储榖衣不重帛成帝知之给布万匹以供私费
宋袁粲为司徒宅字平素器物取给粲素寡往来门无杂客
南齐禇渊初仕宋为中书令与尚书令袁粲同辅㓜主渊同心理庶事当奢侈之后务弘俭约百姓赖之武帝时历司空录尚书事及薨家无馀财负债至数十万王俭为侍中尚书令寡嗜欲唯以经国为务车服尘素年三十八薨家无遗财
后魏长孙道生太武时为司空侍中性廉约身为三司而衣不华饰食不兼味一熊皮障泥数十年不易时人比之晏婴
唐温彦博太宗时为尚书左仆射掌机务性俭素不营第宅及卒日殡于陋室太宗甚悯之特命有司为之堂焉
魏徴贞观中累居相位及病绵惙中使相望徴宅先无正寝太宗欲为小殿辍其财为徴营构五日而成又遣中使赍布被素褥而赐之遂其所尚也
李义琰高宗时同中书门下三品宅无正寝弟义琎为岐州司功参军乃市堂材送焉及义琎来觐义琰谓曰以吾为国相岂不怀愧更营美室是速吾祸此岂爱我之意哉义琎曰凡人仕为丞尉即营第宅兄官高禄重岂宜卑陋以偪下也义琰曰事难兼遂物不两兴既有贵仕又广其宇若无令徳必受其殃吾非不欲之惧获戾也竟不营构其木为霖雨所腐而弃之
李怀远中宗初同中书门下三品虽久居荣位而弘尚简率园宅无所改作常乘款段马左仆射豆卢钦望谓曰公荣贵如此何不买骏乘答曰此马幸免惊蹶无假别求闻者莫不叹美
李元纮同平章事封清水男元纮性清俭稍抑奔竞之路在政事累年不改第宅仆马弊劣未曽改饰所得封物皆散之亲族
杜暹同平章事以公清勤俭为己任时亦矫情为之弱冠便自誓不受亲友赠遗以终其身及卒内出绢三百匹以赐之尚书省及故吏赠者其子孝友遵其素约拒而不受
苏瓌中宗睿宗朝历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及薨遗令薄葬及祖载之日官给仗外唯有布车一乘论者称之
卢怀慎开元初为黄门监清俭不营产业器用服饰无金玉绮文之丽所得禄奉皆随时分散及卒而家无馀蓄妻子匮乏黄门监宋璟紫微令苏颋等奏曰太学助教张知谦与臣等言论故黄门监卢怀慎清俭身死之日家无馀财遗嗣贫窭衣食不给伏以怀慎历官中外数十馀年晩在黄门足为贵秩清约守道朝廷共推亲弟怀庄虽居朝列然其简身素谨亦有兄风妻子居贫无可以给圣朝褒贤劝善激浊扬清贪婪者靡不弃捐介洁者宜应念录况富本荣业所贵能散天地至仁所贵能养行赏必于合义赐与难以妄加知怀慎者既曽任宰臣特承皇眷施舍可爱沮劝斯在臣等暗识不早陈闻知谦上言理足甄用望出制论怀慎平生苦更赐其家物一百叚粟二百石以示不遗从之
张镐至徳中平章事居身清廉不营资产
杨绾大历中平章事俭薄自守未尝留意家产口不问生事累任清要无宅一区所得俸禄随月分给亲故韩滉贞元初为相自居重位愈清廉嫉恶弥缝阙漏知无不为家人资产未尝介意入仕之初以至卿相凡四十年相继乘马五匹皆及弊帷
李勉在相位向二十年禄俸皆遗亲党身没而无私积赵退翁贞元中为门下侍郎平章事性清俭虽为宰相宅宇居止之处类贫士大夫也所得禄俸先置私庙而竟不立第宅产业
柳浑性节俭不理产业官至宰相假宅而居
李吉甫为相虽服物食味必极珍美而不殖财产京师一宅之外无他第墅公论以此重之
程异为宰相性廉约身没官第家无羡财
郑馀庆四朝居相将之位出入垂五十年禄赐所得多分给亲党其家颇类寒素自至徳已来方镇除授必遣中使领旌节就第宣赐皆厚以金帛遗之求媚者唯恐其数不广故王人一求有获钱数百万者馀庆毎受方任天子必戒其使曰馀庆家贫不得妄有求取
宋申锡为相为中尉王守澄所构再贬开州司马申锡自居内廷及为宰相以时风侈靡居要位者尤取纳遂成风俗不暇更方远古且与贞元时甚相背矣申锡至此约身勤洁尤以公廉为己任四方问遗悉无所受既被罪为有司验劾多获其四方受领所还问遗之状朝野为之叹息
郑覃至相国所居未常增饰才庇风雨家无媵妾人皆仰其素风焉
后唐李愚为中书侍郎平章事长兴四年二月愚病明宗令中使宣问愚所居寝室萧然四壁病榻弊毡而已中使具言其事帝曰嘻宰相月俸几何而委顿如此诏赐绢百尺钱百千帏帐什物一十三事
周冯道为太师中书令显徳元年薨道历仕四朝三入中书在相位二十馀年性廉俭不为受四方之赂未尝以片简扰诸侯私门之内无累茵无重味不畜姬仆不听丝竹有寒素之风
威重
𫝊曰有威可畏谓之威又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况夫应槐鼎之象处岩庙之尊万民具瞻四国为宪固宜资性端重容貎祗肃履有常度居无惰容惮服远夷得真相之体表率群后有大臣之风所以享高明之宠总裁成之业致远任重而克济焉
汉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为人沉静详审毎出入下殿门进止有常处郎仆射窃识视之不失尺寸〈识记也〉其资性端正如此
车千秋为丞相谨厚有重徳
魏相为丞相为人严毅
薛广徳为人温雅有醖藉位至丞相
韦贤为丞相守正持重
王商为丞相成帝甚重任之商为人多质有威重〈多质言不为文饰〉长八尺馀身体鸿大容貎甚过绝人河平四年单于来朝引见白虎殿〈未央宫中〉丞相商坐未央庭中单于前拜谒商〈单于将见天子而经未央庭中过也〉商起离席与言单于仰视商貌大畏之迁延却退天子闻而叹曰此真汉相矣王嘉为丞相刚直严毅有威重哀帝甚敬之
后汉赵憙为卫尉代虞延行太尉事居府如真内典宿卫外干宰职正身立朝未尝懈惰
牟融代伏恭为司空举动方重甚得大臣节
晋魏舒以右光禄大夫仪同三司领司徒有顷即真舒有威重德望
后魏于雒拔文成时为侍中尚书令在朝祗肃百僚惮之
北齐斛律金为左丞相文宣晩年败徳尝持矟走马以拟金胸者三金立不动于是赐物千段
唐李靖为尚书右仆射性沉退每与时宰参议恂恂然似不能言
杨绾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或造之者清谈终日未尝及名利或有客欲以世务干者见绾言必玄远不敢发词内愧而退
裴垍为中书侍郎平章事虽年少骤居相位而性峻整有法度虽大僚宿軰造请不敢干以私
韦处厚为相居家循易如不克任至于廷诤敷启及驭待公吏径确嶷然不可迫夺质状非魁伟如甚懦者而庶僚请事畏惧相顾虽与语移晷不敢私谒
梁张文蔚为相沉𮟏重厚有大臣之风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
<子部,类书类,册府元龟>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一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谋猷
周书曰尔有嘉谋嘉猷则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是知调阴阳抚夷夏贞百度叙群伦其注意也深其责言也重茍非内秉徳义发为训诰始终弥纶献可替否何以熙帝载凝庶绩代天治物俾民具瞻者哉肇自禹为帝臣首叙六府皋陶稽古备陈九徳以义制事动罔不吉乃至启沃交修存乎说命寅亮弼治纪乎周官兴邦之言蔼然垂裕汉魏而下世有贤佐或造膝以论机事或奏牍以振群纲周旋慎重式昭永图布在方册焕然可见矣
虞舜在位大禹谟〈禹称大大其功谟谋也〉曰若稽古大禹〈顺考古道而言之〉曰文命敷于四海祗承于帝〈言其外布文徳教命内则敬承尧舜〉曰后克艰厥后臣克艰厥臣政乃乂黎民敏徳〈敏疾也能知为君难为臣不易则其政治而众民皆疾修徳〉帝曰俞允若兹嘉言罔攸伏野无遗贤万邦咸宁〈攸所也善言无所伏言必用如比则贤才在位天下安〉稽于众舎己从人不虐无告不废困穷惟帝时克〈帝谓尧也舜因嘉言无伏遂称尧徳以成其义考众从人矜孤愍穷凡人所轻圣人所重〉益曰都帝徳广运乃圣乃神乃武乃文〈益因舜言又美尧也广谓所及者远圣无不通神妙无方文经天地武安祸乱〉皇天眷命奄有四海为天下君〈眷亲也奄同也言尧有此徳故为天所命所以勉舜也〉禹曰惠迪吉从逆㓙惟影响〈迪道也顺道吉从逆㓙吉㓙之报若影之随形响之应声言不虚也〉益曰吁戒哉儆戒无虞罔失法度〈先吁后戒欲使听者精其言虞度也无虞度谓戒于无形秉法循度以有常〉罔游于逸罔淫于乐〈淫过也㳺逸过乐败徳之原富贵所忽故特以为戒也〉任贤勿贰去邪勿疑疑谋勿成百志惟熙〈一意任贤果于去邪疑则勿行道义所存于心日以广矣〉罔违道以干百姓之誉〈干求也失道求名古人贱之〉罔咈百姓以从己之欲〈咈戻也专欲难成犯众兴祸故戒之〉无怠无荒四夷来王〈言天子尝戒慎无怠堕荒废则四夷归往之〉禹曰于帝念哉徳惟善政政在养民〈叹而言念重其言为政以徳则民怀之〉水火金木土榖惟修〈言养民之本在先修六府〉正徳利用厚生惟和〈正徳以率下利用以阜财厚生以养民三者和所谓善政〉九功惟叙九叙惟歌〈言六府三事之功有次序皆可歌乐乃徳政之致〉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劝之以九歌俾勿坏〈休美董督也言善政之道美以戒之威以督之歌以劝之使政勿坏在此三者而已〉帝曰俞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万世永赖时乃功〈水土治曰平五行叙曰成因禹陈九功而叹美之言是汝之功明众臣不及〉
伯益为虞时禹征有苖苗民逆命益赞于禹曰惟徳动天无远弗届〈赞佐屇至也益以此义佐禹欲其修徳致远〉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自满者人损之自谦者人益之是天之常道也〉帝初于历山往于田日号泣于旻天于父母〈仁覆愍下谓之旻天言舜初耕于历山之时为父母所疾日号泣于旻天及父母克己自责不责于人〉负罪引慝祗载见瞽瞍䕫䕫齐栗瞽瞍亦允若〈慝恶载事也䕫悚惧之貎言舜负罪引慝敬以事见于父母悚惧斋庄父亦顺之言能以至诚感顽父〉至𫍯感神矧兹有苖〈𫍯和矧况也至和感神况冇苗乎言易感〉禹拜昌言曰俞班师振旅〈昌当也以益言为当故拜受而然之遂还师兵入曰振旅言整众也〉帝乃诞敷文徳〈远人不服大布文徳以来之〉舞干羽于两阶〈干楯羽翳也皆舞者所执修阑文教舞文舞于宾主阶间抑武事也〉七旬有苗格〈讨而不服不讨自来明御之者必有道三苗之国左洞庭右彭蠡在荒服之例去京师三千五百里〉
皋陶为士师为帝舜谟曰允迪厥徳谟明弼谐〈迪道厥其也其古人也言人君当信蹈古人之徳谋广聪明以辅谐其政〉禹曰俞如何〈然其言问所以行〉皋陶曰都慎厥身修思永〈叹美之重顺修其身思为常久之道也〉惇叙九族庶明励翼迩可远在兹〈言慎修其身厚次序九族则众庶皆明其教而自勉励翼戴上命近可推而远者在此道也〉禹拜昌言曰俞〈以皋陶言为当故拜受而然之〉皋陶曰都在知人在安民〈叹修身亲亲之道在知人所言任在能安民〉禹曰吁咸若时惟帝其难之〈言帝尧亦以知人安民为难故曰吁〉知人则哲能官人安民则惠黎民怀之〈哲智也无所不知故能安人惠爱也爱则民归也〉能哲而惠何忧乎驩兜〈佞人乱真尧忧其败政故流放之〉何迁乎有苗何畏乎巧言令色孔壬〈孔甚也巧言静言庸违令色象恭滔天禹言有苗驩兜之徒甚佞如此尧畏其乱政故迁之〉皋陶曰都亦行有九徳〈言人性行有九徳以考察真伪则可知〉亦言其人有徳乃言曰载采采〈载行采事也称其人有徳必言其所行某事某事以为验〉禹曰何〈问九徳品例〉皋陶曰宽而栗〈性宽弘而能庄栗〉柔而立〈和柔而能立事〉愿而恭〈悫愿而恭恪〉乱而敬〈乱治也有治而能谨敬也〉扰而毅〈扰顺也致果为毅〉直而温〈行正直而气温和〉简而廉〈性简大而有廉隅〉刚而塞〈刚断而塞实〉彊而义〈无所屈挠动必合义〉彰厥有常吉哉〈彰明吉善也明九徳之常以择人而官之则政之善也〉日宣三徳夙夜浚明有家〈三徳九徳之中有其三宣布夙夜浚须也卿大夫称家言能布日行三徳早夜思之须明行之可以为卿大夫矣〉日严祗敬六徳亮采有邦〈有国诸侯日日严敬其身敬行六徳以信致政事则可以为诸侯〉翕受敷施九徳咸事俊乂在官〈翕合也能合受三六之徳而用之以布施政教使九徳之人皆用事谓天子如此则浚徳治能之士并在官〉百僚师师百工惟时〈僚工皆官也师师相师法百官皆趋时赴功〉抚于五辰庶绩其凝〈凝成也言百官皆抚顺五行之时众功皆成〉无教逸欲有邦〈不为逸豫贪欲之教是有国者之常〉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㡬〈兢兢戒慎业业危惧几微也言当戒惧万事之几〉无旷庶官天工人其代之〈旷空也位非其人为空官言人代天理官不可以天官私非其才〉天叙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天次叙人之常性各有分义当敕正我五常之教使合于五厚厚天下〉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庸常自用也天次秩有礼当用我公侯伯子男五等之礼以接之使有常〉同寅协恭和衷哉〈衷善也以五礼正诸侯使同敬合恭而和善〉天命有徳五服五章哉〈五服天子诸侯卿大夫士之服也尊卑彩章各异所以命有徳〉天讨有罪五刑五用哉〈言天以五刑讨冇罪用五刑宜必当〉政事懋哉懋哉〈言叙典秩礼命徳讨罪无非天意者故人君居天官听政治事不可以不自勉〉天聪明自我民聪明〈言天因民而降之福民所归者天命之天视听人君之行用氏为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天明可畏尔用民成其威民所叛者天讨之是天明可畏之效〉逹于上下敬哉有土〈言天所赏罚惟善恶所在不避贵贱有土之君不可不敬惧〉皋陶曰朕言惠可底行〈其所陈九徳以下之言顺于古道可致行〉禹曰俞乃言底可绩〈然其所陈而美之日用汝言致可以立功〉皋陶曰予未有知思日赞赞襄哉〈言我未有所知未能思致于善以赞上古行事而言之因禹美之承以谦辞言之〉
益稷〈禹称其人因以名篇〉帝曰来禹汝亦昌言〈因皋陶陈九徳故呼禹使以陈常言〉禹拜曰都帝予何言予思日孜孜〈拜而叹辞不言欲使帝重皋陶所陈言己思日孜孜不怠奉承臣功而已〉皋陶曰吁如何〈问所以孜孜之事〉禹曰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昏垫〈言天下民昏瞀垫弱皆因水灾〉予乘四载随山刊木〈所载者四谓水乘舟陆乘车泥乘輴山乘樏随行九州之山林刊槎其木开通道路以治水也〉暨益奏庶鲜食〈奏谓进于民鸟兽新杀曰鲜与益槎木获鸟兽民以进食〉予决九州距四海濬畎浍距川〈距至也决九州名川道之至海一亩之间广尺深尺方百里之间广二寻深二仞曰浍浍畎深之至川以入海〉暨稷播奏庶艰食鲜食〈艰难也众难得食处则与稷教民播种之决川冇鱼鳖使民鲜食之〉懋迁有无化居〈化易也居谓所宜居积者勉劝天下徙有之无鱼盐徙山林树木徙川泽交易其所居积〉烝民乃粒万邦作乂〈米食曰粒言天下繇此为治本〉皋陶曰俞师汝昌言〈言禹功甚当可师法〉禹曰都帝慎乃在位帝曰俞〈然禹言受其戒〉禹曰安汝止惟几惟康其弼直〈言慎在位当安好恶所止虑念几微以保其止其辅臣必用直人〉惟动丕应徯志〈徯待也帝先安所必动则天下大应之顺命以待帝志〉以昭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昭明也非但人应之又乃明受天之报施天又重命用美〉帝曰吁臣哉邻哉邻哉臣哉禹曰俞〈邻近也言君臣道近相须而成〉帝曰臣作朕股肱耳目〈言大体若身〉予欲左右有民汝翼〈左右助也助我所有之民富而教之汝翼成我〉予欲宣力四方汝为〈布力立治之功汝群臣当为之〉予欲观古人之象〈欲观以法象之服制〉日月星辰山龙华虫〈日月星为三辰华象草华虫雉也画三辰山龙华虫于衣服旌旗〉作会宗彝〈会五采也以五采成此画焉宗庙彝尊亦以山龙华虫为饰〉藻火粉米黼黻𫄨绣〈藻水草有文者火为火字粉若粟水米若聚米黼若斧形黻若两已相背葛之精者曰𫄨五色备曰绣〉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天子服日月而下诸侯自龙衮而下黼黻士服藻火大丈粉米上得兼下下不得僣上以五采明施于五色作尊卑之服汝明制之〉予欲闻六律五声八音在治忽以出纳五言汝听〈言欲以六律和声音在察天下治理及忽怠者又以出纳仁义礼智信五徳之言施于民以成化汝当听审之〉予违汝弼汝无靣从退有后言〈我违道汝当以义辅正我无得面从我违而退后有言我不可弼〉钦四邻庶顽谗说若不在时〈四近前后左右之臣敕使敬其职众愚顽谗说之人若所行不在于是而为非者当察之〉侯以明之挞以记之〈常行射侯之礼以明善恶之教笞挞不是者使记识其过〉书用识哉欲并生哉〈书识其非欲使改悔与其并生〉工以纳言时而飏之〈工乐官掌诵诗以纳谏当时正其义而飏道之〉格则承之庸之否则威之〈天下人能至于道则承用之任以官不从教则以刑威之〉禹曰俞哉帝光天之下至于海隅苍生〈九天之下至于海隅苍苍然生草木言所及广远〉万邦黎献共惟帝臣惟帝时举敷纳以言明试以功车服以庸〈献贤也万国众贤共为帝臣帝举是而用之使陈布其言明之皆以功大小为差以车服旌其能用之也〉谁敢不让敢不敬应〈上惟贤是用则下皆敬应上命而让善〉帝不时敷同日奏罔功〈帝用臣不是则远近布同而日进于无功以贤愚并位优劣共流故〉无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丹朱尧子举以戒之〉傲虐是作罔昼夜额额〈傲戏而为虐无昼夜常额额肆恶无休息〉罔水行舟朋淫于家用殄厥世〈朋群也丹朱习于无水陆地行舟无度群淫于家妻妾乱用是绝其世不得嗣〉予创若时娶于涂山辛壬癸甲〈创惩也涂山国名惩丹朱之恶辛日娶妻至于甲日即往治水不以私害公〉启呱呱而泣予弗子惟荒度土功〈启禹子也禹治水过门不入闻启泣声不暇子名之以大治度水土之功故〉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州十有二师〈五服侯甸绥要荒服也服五百里四方相距为方五千里治洪水辅成之一州用三万人功九州功九州二十七万庸〉外薄四海咸建五长〈薄迫也言至海诸侯五国立贤者一人为方伯谓之五长以相统治以奖帝室〉各廸有功苗顽弗即工帝其念哉〈九州五长各蹈为有功唯三苗顽㓙不得就官善恶分别也〉帝曰廸朕徳时乃功惟叙〈言天下蹈行我徳是汝治水之功有次序敢不念乎〉
商仲虺为汤左相归自夏至于大坰〈自三朡而还大坰地名〉仲虺作诰仲虺之诰〈仲虺臣名以诸侯相天子会同曰诰〉成汤放桀于南巢惟有惭徳〈汤伐桀武功成故以为号南巢地名有惭徳惭徳不及古〉曰予恐来世以台为口实〈恐来世论道我放天子常不去口〉仲虺乃作诰〈陈义告汤可无惭〉曰呜呼惟天生民有欲无主乃乱〈民无君主则恣情欲必致祸乱〉惟天生聪明时乂〈言天生聪明是治民乱〉有夏昏徳民坠涂炭〈夏桀昏乱不恤下民民之危险若䧟泥坠火无救之者〉天乃锡王勇智表正万邦缵禹旧服〈言天与王勇智应为民主仪表天下法正万邦维禹之功统其故服〉兹率厥典奉若天命〈天意如此俱当循典法奉顺天命而已无所惭〉夏王有罪矫诬上天以布命于下〈言托天以行虐于民乃桀之大罪〉帝用不臧式商受命用爽厥师〈天用桀无道故不善之式用爽明也用商受王命以明其众言为主也〉简贤附势实繁有徒〈简略也贤而无势则略之不贤有势则附之若是者繁多有徒众无道之世所常也〉肇我邦于有夏若苗之有莠若粟之有秕〈始我商家国于夏世欲见剪除若莠生苗又若秕在粟恐彼锄治簸飏〉小大战战罔不惧于非辜矧予之徳言足听闻〈言商家小大忧危恐其非罪见威矧况也况我之道徳善言足听闻乎无道之恶有道自然理〉惟王不迩声色不殖货利〈迩近也不近声乐言高简不近女色言贞固殖生也不生资货财利言不贪也既有圣徳兼有此行〉徳懋懋官功懋懋赏用人惟己改过不吝〈勉于徳者则勉之以官勉于功者则勉之以赏用人之言若自己出有过则改无所吝惜所以能成王业〉克宽克仁彰信兆民〈言汤宽仁之徳明信于天下〉乃葛伯仇饷初征自葛东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葛伯游行见农民之饷于田者杀其人夺其饷故谓之仇饷仇怨也是以不祀之罪伐之从此后遂征无道西夷北狄举远以言则近者该矣〉曰奚独后予〈怨者辞也〉攸徂之民室家相庆曰徯予后后来其苏〈汤所往之民皆喜曰待我君来其可苏息〉民之戴商厥惟旧哉〈旧谓初征自葛时〉佑贤辅徳显忠遂良〈贤则助之徳则辅之忠则显之良则进之明王之道〉兼弱攻昩取乱侮亡〈弱则兼之暗则攻之乱则取之有亡形则侮之言正义〉推亡固存邦乃其昌〈有亡道则推而亡之有存道则辅而固之王者如此国乃昌盛〉徳日新万邦惟怀志自满九族乃离〈日新不懈怠自满志盈溢焉〉王懋昭大徳建中于民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垂裕后昆〈欲王自勉明大徳立大中之道于民率羲奉礼垂优足之道示后世〉予闻曰能自得师者王〈求圣贤而事之〉谓人莫己若者亡〈自多足人莫之益亡之道〉好问则裕自用则小〈问则有得所以足不问专固所以小〉呜呼慎厥终惟其始〈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故戒慎终如其始〉殖有礼覆昏暴〈有礼者封殖之昏暴者覆亡之〉钦崇天道永保天命〈王者如此上事则敬天安命之道〉
伊尹相太甲作伊训〈作训以教道太甲〉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于先王〈此汤终逾月太甲即位奠殡而告〉奉嗣王祇见厥祖〈居位主䘮〉侯甸群后咸在〈在位次〉百官总己以听冡宰〈伊尹制百官以三公摄冡宰〉伊尹乃明言烈祖之成徳以训于王〈汤有功烈之祖故称焉〉曰呜呼古有夏先后方懋厥徳罔有天灾〈先后谓禹以下少康以上贤君言能以徳禳灾〉山川鬼神亦莫不宁〈莫无也言皆安之〉暨鸟兽鱼鳖咸若〈虽微物皆顺之明其馀无不顺〉于其子孙弗率皇天降灾假手于我有命〈言桀不循其祖道故天下祸灾借手于我有命商王诛讨之〉造攻自鸣条朕哉自亳〈造哉皆始也始攻桀伐无道由我始修徳于亳〉惟我商王布昭圣武代虐以宽兆民允怀〈言汤布明武徳以宽政代桀虐政兆民以此皆信怀我商王之徳〉今王嗣厥徳罔不在初〈言善恶之由无不在初欲慎始〉立爱惟亲立敬惟长始于家邦终于四海〈言立爱敬之道始于亲长则家国并化终洽四海〉呜呼先王肇修人纪从諌弗咈先民时若〈言汤始修为人纲纪有过则改从諌如流必先民之言是顺〉居上克明〈言理恕〉为下克忠〈事上竭诚〉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使人必器之常如不及恐有过〉以至于有万邦兹惟艰哉〈言汤操心常危惧而无过以至为天子此自立之艰〉敷求哲人俾辅于尔后嗣〈布求贤哲使师辅于尔嗣王言仁及后世〉制官刑儆于有位〈言汤制治官刑法以儆戒百官〉曰敢有恒舞于宫酣歌于室时谓巫风〈常舞则荒淫乐酒曰酣酣歌则废徳事鬼神曰巫言无政〉敢有徇于货色恒于游畋时谓淫风〈徇求也昩求财货美色常游行畋猎是淫过之风俗〉敢有侮圣言逆忠直远耆徳比顽童时谓乱风〈狎侮圣人之言而不行拒逆忠直之规而不纳耆年有徳疏远之童稚顽嚚亲比之是荒乱之风俗〉惟兹三风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丧〈有一过则徳义废失位亡家之道〉邦君有一于身国必亡〈诸侯犯此国亡之道〉臣下不匡其刑墨具训于蒙士〈邦君卿士则以争臣自规正臣不正君凿其额涅以墨𫎇士例谓下士以争友仆隶自规正〉呜呼嗣王祗厥身敬哉〈言常敬身念祖徳〉圣谟洋洋嘉言孔彰〈洋洋美善言甚明可法〉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祥善也天之祸福惟善恶所在不常在一家〉尔惟徳罔小万邦惟庆〈修徳无小则天下赉庆〉尔惟不徳罔大坠厥宗〈茍为不徳无大言恶有类以类相致必坠失宗庙此伊尹至忠之训〉肆命〈陈天命以戒太甲云〉徂后〈陈往古明君以戒王〉伊尹申诰于王曰呜呼惟天无亲克敬惟亲〈言天于人无有亲疏惟亲能敬身者〉民罔常怀怀于有仁〈民所归无常以仁政为常〉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言鬼神不系一人能诚信者享其祀〉天位艰哉〈言居天子之位难以此三者〉徳惟治否徳乱〈为政以徳则治不以徳则乱〉与治同道罔不兴与乱同事罔不亡〈言安危在所任治乱在所法〉终始慎厥与惟明明后〈明慎其所与治乱之机则为明王明君〉先王惟时懋敬厥徳克配上帝〈言汤惟是终始所与之难勉修其徳能配天而行之〉今王嗣有令绪尚监兹哉〈令善也继祖善业当夙夜庶几视此配天之徳而法之〉若升高必自下若陟遐必自迩〈言善政有渐如登高升远自下近为始然后终致高远〉无轻民事惟难〈无轻为力役之事必重难之乃可〉无安厥位惟危〈言当常自危惧以保其位〉慎终于始〈于始虑终于终思始〉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人以言拂违汝心必以道义求其意勿拒逆之〉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逊顺也言顺汝心必以非道察之勿以自臧〉呜呼弗虑胡获弗为胡成一人元良万邦以贞〈胡何贞正也言常念虑道徳则得道徳念为善政则成善政一人天子也天子有大善则天下得其正〉君罔以辩言乱旧政〈利口覆国家故特慎焉〉臣罔以宠利居成功〈成功不退其志无限故为之极以安之〉邦其永孚于休〈言君臣各以其道则国长信保于美也〉伊尹既复政厥辟〈还政太甲〉将告归乃陈戒于徳〈告老归邑陈徳以戒〉作咸有一徳〈言君臣皆有纯一之徳以戒太甲〉曰呜呼天难谌命靡常〈以其无常故难信〉常厥徳保厥位厥徳匪常九有以亡〈人能常其徳则安其位九有诸侯桀不能常其徳汤则伐而兼之〉夏王弗克庸徳慢神虐民〈言桀不能常其徳不敬神明不恤下民〉皇天弗保监于万方启迪有命〈言天不安桀所为广视万方有天命者开道之〉眷求一徳俾作神主〈天求一徳使伐桀为天地神祇之主〉惟尹躬暨汤咸有一徳克享天心受天明命〈享常也所征无敌谓之受天命〉以有九有之师爰革夏正〈爰于也于得九有之众遂伐夏胜之改其正〉非天私我有商惟天佑于一徳〈非天私商而王之佑助一徳所以王〉非商求于下民惟民归于一徳〈非商以力求民民自归于一徳〉徳惟一动罔不吉徳二三动罔不凶〈二三言不一〉惟吉凶不僭在人惟天降灾祥在徳〈行善则吉行恶则凶是不差徳一天降之善不一天降之灾是在徳〉今嗣王新服厥命惟新厥徳〈其命王命新其徳戒勿怠〉终始惟一时乃日新〈言徳行始终不衰是乃日新之义〉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官贤才而任之非贤才不可任选左右必忠良不忠良非其人〉臣为上为徳为下为民〈言臣奉上布徳顺下训民不可官所私任非其人〉其难其慎惟和惟一〈其难无以为易其慎无以轻之群臣当和一心以事君政乃善〉徳无常师主善为师〈徳非一方以善为主乃可师〉善无常主协于克一〈言以合于能一为常徳〉俾万姓咸曰大哉王言〈一徳之言故曰大〉又曰一哉王心〈能一徳则一心〉克绥先王之禄永底烝民之生〈言为王而令万姓安此则能保安先王之宠禄长致众民所以自生之道是明王之事〉呜呼七世之庙可以观徳〈天子立七庙有徳之王则为祖宗其庙不毁故可观徳〉万夫之长可以观政〈能整齐万夫其政可知〉后非民罔使民非后罔事〈君以使民自尊民以事君自生〉无自广以狭人匹夫匹妇不获自尽民主罔与成厥功〈上有狭人之心则下无所自尽矣言先尽其心然后乃能尽其力人君所以成功〉傅说既相高宗高宗命说总百官〈在冢宰之位〉乃进于王曰呜呼明王奉若天道建邦设都〈天有日月北斗五星二十八宿皆有尊卑相正之法言明王奉顺此道以立国设都〉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言立君臣上下将陈为治之本故先举其始〉不惟逸豫惟以乱民〈不使有位者逸豫民上言立之主使治民〉惟天聪明惟圣时宪惟臣钦若惟民从乂〈宪法也言圣王法天以立教臣敬顺而奉之民以从上为治〉惟口起羞惟甲胄起戎〈甲铠胄兜鍪也言不可轻教令易用兵〉惟衣裳在笥惟干戈省厥躬〈言服不可加非其人兵不可任非其才〉王惟戒兹允兹克明乃罔不休〈言王戒慎此四惟之事信能明政乃无不美〉惟治乱在庶官〈言所官得人则治失人则乱〉官不及私昵惟其能〈不加私昵惟能是官〉爵罔及恶徳惟其贤〈言非贤不爵〉虑善以动动惟厥时〈非善非时不可动〉有其善䘮厥善矜其能䘮厥功〈虽天子亦必让以得之〉惟事事乃其有备有备无患〈事事非一事也〉无启宠纳侮〈开宠非其人则纳侮之道〉无耻过作非〈耻过误而文之遂成大非〉惟厥攸居政事惟醇〈其所居行皆如所言则王之政事纯粹〉黩于祭祀时谓弗钦礼烦则乱事神则难〈祭不欲数数则黩黩则不敬事神礼烦则乱而难行高宗之祀特丰数近庙故说因是以戒之〉王曰旨哉说乃言惟服〈旨美也美其所言皆可服行〉乃不良于言予罔闻于行〈汝若不善于所言则我无闻于所行之事〉说拜稽首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言知之易行之难以勉高宗〉王忱不艰允协于先王成徳〈王之诚不以行之为难则信合于先王成徳〉惟说不言有厥咎〈王能行善而说不言则有其咎罪〉王又曰来汝说台小子旧学于甘盘〈举先王之道甘盘殷贤臣有道徳者〉既乃遁于荒野入宅于河〈既学而终废业遁居田野河洲也其父欲使高宗知艰苦故使居民间〉自河徂亳暨厥终罔显〈自河往居亳欲令其终故遂无显明之徳也〉尔惟训于朕志〈言汝当教训于我而使我志通达〉若作酒醴尔惟麹蘖〈酒醴须麹蘖以成亦言我须汝以成也〉若作和羮尔惟盐梅〈盐咸梅酸羮须咸酸以和之〉尔交修予罔予弃予惟克迈乃训〈交非一人之义迈行也言我能行汝教〉说曰王人求多闻时惟建事学于古训乃有获〈王者求多闻以立事学于古训乃有所得也〉事不师古以克永世匪说攸闻〈事不法古训而以能长世非说所闻言无是道〉惟学逊志务时敏厥修乃来〈学以顺志务是敏疾其徳之修乃来〉允怀于兹道积于厥躬〈信怀此学志则道积于其身〉惟敩学半念终始典于学厥徳修罔觉〈敩教也教然后知困是学之半终始常念学则其徳之修无能自觉〉监于先王成宪其永无愆〈愆过也视先王成法其长无过其惟学乎〉惟说式克钦承旁招俊乂列于庶位〈言王能志学说亦用能敬承王志广招俊乂使列众官〉王曰呜乎四海之内惟仰朕徳时乃风〈风教也使天下皆仰我徳是汝教〉股肱惟人良臣惟圣〈手足具乃成人有良臣乃成圣〉昔先正保衡作我先王〈保衡伊尹也作起也正长也言先世长官之臣〉乃曰予弗克俾厥后惟尧舜其心愧耻若挞于市〈言伊尹不能使其君如尧舜 则耻之若见挞于市故成其能〉一夫不获则曰时予之辜〈伊尹见一夫不得其所则以为己罪〉佑我烈祖格于皇天〈言以此道左右成汤功至于天无能及者〉尔尚明保予罔俾阿衡专美有商〈汝庶几明安我事则与伊尹同美〉惟后非贤不乂惟贤非后不食〈言君须贤治贤须君食〉其尔克绍乃辟于先王永绥民〈能继汝君于先王长安民则汝亦有保衡之功〉说拜稽首曰敢对扬天子之休命〈对答也答受美命而称扬之〉
周召公为太保作旅獒〈召公陈戒〉旅獒〈因獒而陈道义〉惟克商遂通道于九夷八蛮〈四夷慕化贡其方物九八言非一皆通道路无远不及〉西旅底贡厥獒〈西旅之长致贡其獒犬高四尺曰獒以大为异〉太保乃作旅獒用训于王〈陈贡獒之义以训谏王〉曰呜呼明王慎徳四夷咸宾〈言明王慎徳以怀远故四夷无不宾服〉无有远迩毕献方物惟服食器用〈天下万国无有远近尽贡其方土所生之物惟可以贡服食器用者言不为耳目华侈〉王乃昭徳之致于异姓之邦无替厥服〈徳之所致谓远夷之贡以分赐异姓诸侯使无废其职〉分宝玉于伯叔之国时庸展亲〈以宝玉分同姓之国是用诚信其亲亲之道〉人不易物惟徳其物〈言物贵由人有徳则物贵无徳则物贱所贵在于徳〉徳盛不狎侮〈徳盛必自敬何狎易侮慢之有〉狎侮君子罔以尽人心〈以虚受人则人尽其心矣〉狎侮小人罔以尽其力〈以悦使民民忘其劳则力尽矣〉不役耳目百度惟贞〈言不以声色自役则百度贞〉玩人䘮徳玩物丧志〈以人为戏弄则䘮其徳以器为戏弄则䘮其志〉志以道宁言以道接〈在心为志发气为言皆以道为本故君子勤道〉不作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民乃足〈游观为无益奇巧为异物言明王之道以德义为益器用为贵所以化俗生民〉犬马非其土性不畜〈非此土所生不畜以不习其用〉珍禽奇兽不育于国〈皆非所用有损害故〉不宝远物则远人格〈不侵夺其利则来服矣〉所宝惟贤则迩人安〈宝贤任能则近人安近人安则远人至矣〉呜呼夙夜罔或不勤〈言当早起夜寐常勤于德〉不矜细行终累大德〈轻忽小物积害毁大故君子慎其微〉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八尺曰仞喻向成也未成一篑是以圣人乾乾日昃慎终如始〉允迪兹生民保厥居惟乃世王〈言其能信蹈行此戒则生人安其居天子乃世世王天下武王虽圣犹设此诫况非圣人可以无戒乎其不免于过则亦宜矣〉
召公既相雒宅作召诰曰王先服殷御事比介于我有周御事〈召公既述周公所言又自陈己意以终其戒言当先服治殷家御事之臣使比近于我有周治事之臣必协和乃可一〉节性惟日其迈〈和比殷周之臣时节其性令不失中则道化惟日其行〉王敬作所不可不敬德〈敬为所不可不敬之德则下敬承其命矣〉我不可不监于有夏亦不可不监于有殷〈言王当视夏殷法其历年戒其不长〉我不敢知曰有夏服天命惟有历年〈以能敬徳故多历年数我不敢独知亦王所知〉我不敢知曰不其延惟不敬厥德乃早坠厥命〈言桀不谋长久惟以不敬其德故乃早坠失其王命亦王所知〉我不敢知曰有殷受天命惟有历年〈夏言服殷言受明受而服行之互相兼也殷之贤王犹夏之贤王所以历年亦王所知〉我不敢知曰不其延惟不敬厥德乃早坠厥命〈纣早坠其命犹桀不敬其德亦王所知〉今王嗣受厥命我亦惟兹二国命嗣若功〈厥夏殷也继受其王命亦惟当以此夏殷长短之命为监戒继顺其功德者而法则之〉王乃初服呜呼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贻哲命〈言王新即政始服行教化当如子之初生习于善则善矣自贻智命无不在其初生为政之道亦犹是也〉今天其命哲命吉凶命历年〈今天制此三命惟人所修修敬德则有智则常吉则历年惟不敬德则愚凶不常虽说天其实在人〉知今我初服宅新邑肆惟王其疾敬德〈天已知我王今初服政居新邑雒都故惟王其疾行敬德〉王其德之用祈天永命〈言王当其德之用求天长命以历年〉其惟王勿以小民淫用非彛〈勿用小民过用非常欲其重民秉常〉亦敢殄戮用乂民〈亦惟果敢绝刑戮之道用治民戒以慎罚〉若有功其惟王位在德元〈顺行禹汤所有成功则其惟王居位在德之首〉小民乃惟刑用于天下越王显〈王在德元则小民乃惟用法于天下言法政于王亦有光明〉上下勤恤其曰我受天命丕若有夏历年式勿替有殷历年〈言当君臣勤忧敬德曰我受天命大顺有夏之多历年勿用废有殷历年庶几兼之〉欲王以小民受天永命〈我欲王用小民受天长命言长有民〉拜手稽首曰予小臣敢以王之雠民百君子〈拜手首至手稽首首至地尽礼致敬以入其言言我小臣谦辞敢以王之匹民百君子治民者非一人言民在下自上匹之〉越友民保受王威命明徳〈言与匹民百君子于友爱民者共安受王之威命明徳奉行之〉王末有成命王亦显〈臣下受安王命则王终有天成命于王亦昭著〉我非敢勤惟恭奉币用供王能祈天永命〈言我非敢独勤而已惟恭敬奉其币帛用供待王能求天长命将以庆王多福必上下勤恤乃与小民受天永命〉周公相成王既成雒邑王拜手稽首诲言〈成王尽礼致敬于周公求教诲之言〉周公曰王肇称殷礼祀于新邑咸秩无文〈言王当始举殷家祭祀以礼典祀于新邑皆次秩不在礼文而祀之〉予齐百工伻从王于周予惟曰庶有事〈我整齐百官使从王于周行其典礼我惟曰庶㡬有善政事〉今王即命曰记功宗以功作元祀〈今王就行王命于雒邑曰当记人之功尊人亦当用功大小为序有大功则列大杞谓功施于民者〉惟命曰汝受命笃弼丕视功载乃汝其悉自教工〈惟天命我周邦汝受天命厚矣当辅大天命视群臣有功者记载之乃汝新即政其当尽自教众官躬化之〉孺子其朋孺子其朋其往〈少子慎其朋党少子慎其朋党戒其自今以往〉无若火始熖熖厥攸灼序弗其绝〈言朋党败俗所宜禁绝无令若火始然焰焰尚微其所及灼然有次序不其绝事从微至著防之宜以初〉厥若彝及抚事如予惟以在周工〈其顺长道及辅国事如我所为惟用在周之百官〉往新邑伻向即有僚明作有功惇大成裕汝永有辞〈往行政化于新邑当使臣下各向就有官明为有功厚大成宽裕之徳则汝常有叹誉之辞于后世〉公曰汝惟冲子惟终〈口呼汝惟童子嗣父祖之位惟其终美〉汝其敬识百辟享亦识其有不享享多仪仪不及物惟曰不享〈奉上谓之享言汝为王其当敬识百君诸侯之奉上者亦识其有违上者奉上之道多威仪威仪不及礼物惟曰不奉上〉惟不役志于享凡民惟曰不享惟事其爽侮〈言人君惟不役志于奉上则凡人化之惟曰不奉上矣如此则惟政事其差错侮慢不可治理也〉乃惟孺子颁朕不暇听朕教汝于棐民彝〈我为政常若不暇汝惟小子当分取我之不暇而行之听我教汝于辅民之常而用之〉汝乃是不蘉乃时惟不永哉〈汝乃是不勉为政汝是为不可长哉欲其必勉为可长〉笃叙乃正父罔不若予不敢废乃命〈厚次序汝正父之道而行之无不顺我所为则天下不敢弃汝命常奉之〉汝往钦哉兹予其明农哉彼裕我民无远用戾〈汝往居新邑敬行教化哉如此我其退老明教农人以义哉彼天下被宽裕之政则我民无远用戾言皆来〉王若曰公明保予冲子〈成王顺周公意请留之自辅言公当明安我童子不可去之〉公称丕显徳以予小子扬文武烈〈言公当留举大明徳用我小子褒扬文武之业而奉顺天〉奉答天命和恒四方民居师〈又当奉答天命以和恒四方之民居处其众〉惇宗将礼称秩元祀咸秩无文〈厚尊大礼举秩大祀皆次秩无礼文而宜在祀典者凡此待公而行〉惟公德明光于上下勤施于四方〈言公明徳光于天地勤政施于四海万邦四夷服仰公德而化之〉旁作穆穆迓衡不迷文武勤教〈四方旁求为敬敬之道以迎太平之政不迷惑于文武所勤之教言化洽〉予冲子夙夜毖祀〈言政化由公而立我童子徒早起夜寝慎其祭祀而已无所能也〉王曰公功棐廸笃罔不若时〈公之功辅道我已厚矣天下无不顺而是公之功〉王曰公予小子其退即辟于周命公后〈我小子退坐之后使就君于周命立公后公当留辅我〉四方廸乱未定于宗礼亦未克敉公功〈言四方虽道治犹未定于礼礼未彰是亦未能抚顺公之大功明不可以去〉廸将其后监我士师工〈公留教道将助我其今已后之政监笃我政事众官委任之言〉诞保文武受民乱为四辅〈大安文武所受之民治之为我四维之辅明当依公〉王曰公定予往已公功肃将祗欢〈公留以安定我我从公言往至雒邑已矣公功以进大天下咸敬乐公功〉公无困哉我惟无斁其康事公勿替刑四方其世享〈公必留无去以困我哉我惟无厌其安天下事功无去以废法则四方其世世享公之德〉周公拜手稽首曰王命予来承保乃文祖受命民〈拜而后言许成王留言王命我来成安汝文德之祖文王所受命之民是所以不得去〉越乃光烈考武王弘朕恭〈于汝大业之父武王大使我恭奉其道叙成王留己意〉孺子来相宅其大惇典殷献民〈小子今所以来相宅于雒邑其大厚行典常于殷贤人〉乱为四方新辟作周恭先〈言当治理天下新其政化为四方之新君为周家恭敬之王后世所惟见也〉曰其自时中乂万邦咸休惟王有成绩〈曰其当用是土中为治使万国皆被美徳如此惟王乃有成功〉予旦以多子越御事笃前人成烈答其师作周孚先〈我旦以卿大夫于御治事之臣厚率行先王成业当其众心为周家立信者之所推先也〉考朕昭子刑乃单文祖徳伻来毖殷乃命宁〈我所成明子法乃尽文祖之徳谓典礼也所以居土中是文武使已来慎教殷民乃见命而安之〉予以秬鬯二卣曰明禋拜手稽首休享〈周公摄政七年致太平以黒黍酒二器明洁致敬告文武以美享既告而致政成王留之〉予不敢宿则禋于文王武王〈言我见天下太平则洁告文武不经宿〉惠笃叙无有遘自疾万年厌于乃徳殷乃引考〈汝为政当顺典常厚行之使有次序无有过用患疾之道者则天下万年厌于汝徳殷乃长成为周〉王伻殷乃承叙万年其永观朕子怀徳〈王使殷民上下相承有次序则万年之道民其常观我子孙而归其徳矣勉使终之〉成王既即政周公作无逸曰呜呼君子所其无逸〈叹美君子之道所在念徳其无逸豫君子且犹然况王者乎〉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稼穑农夫之艰难事先知之乃谋逸豫则知小人之所依怗〉相小人厥父母勤劳稼穑厥子乃不知稼穑之艰难〈视小人不孝者其父母躬勤艰难而子乃不知其劳〉乃逸乃谚既诞否则侮厥父母曰昔之人无闻知〈小人之子既不知父母之劳乃为逸豫游戏乃叛谚不恭已欺诞父母不欺则轻侮其父母曰古老之人无所闻知〉周公曰呜呼我闻曰昔在殷王中宗〈太戊也殷家中世尊其徳故称宗〉严恭寅畏天命自度〈言太戊严恪恭敬畏天命用法度〉治民祗惧不敢荒宁〈为政敬身畏惧不敢荒怠自安〉肆中宗之享国七十有五年〈以敬畏之故得夀考之福〉其在高宗时旧劳于外爰暨小人〈武丁其父小乙使之久居民间劳是稼穑与小人出入同事〉作其即位乃或亮阴三年不言〈武丁起其即王位则小乙死乃有信默三年不言言孝行著〉其惟不言言乃雍不敢荒宁〈在䘮则其惟不言䘮毕发言则天下和亦法中宗不敢荒怠自安〉嘉靖殷邦至于小大无时或怨〈善谋殷国至于小大之 政人无是有怨者言无非〉肆高宗之享国五十有九年〈高宗为政小大无怨故亦享国永年〉其在祖甲不义惟王旧为小人〈汤孙太甲为王不义久为小人之行伊尹放之桐〉作其即位爰知小人之依能保惠于庶民不敢侮鳏寡〈在桐三年思戢用光起就王位于是知小人之所依依仁政故能安顺于众民不敢侮慢茕独〉肆祖甲之享国三十有三年〈人甲亦以知小人之依故得久年此以徳优劣立年多少为先后故祖甲在下殷家亦祖其功故称祖〉自时厥后立王生则逸〈从是三王各承其后而立者生则逸豫无度〉生则逸不知稼穑之艰难〈言与小人之子同其敝〉不闻小人之劳惟耽乐之从〈过乐谓之耽惟乐之从言荒淫〉自时厥后亦罔或克夀〈以耽乐之故从是其后亦无有能夀考〉或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四三年〈高者十年下者三年言逸乐之损夀〉周公曰呜呼厥亦惟我周太王王季克自抑畏〈太王周公曾祖王季即祖言皆能以义自抑畏敬天命将说文王故本其父祖〉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文王节俭卑其衣服以就其安人之功以就田功以知稼穑之艰难〉徽柔懿㳟怀保小民惠鲜鳏寡〈以美道和民故民和之以美政㳟民故民安之又加惠鲜于鳏寡之人〉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万民〈从朝至日昃不暇食思虑政事用皆和万民〉文王不敢盘于游田以庶邦惟正之供〈文王不敢乐于游逸田猎以众国所取法则当以正道供待之故〉文王受命惟终身厥享国五十年〈文王九十七终中身即位时年四十七言中身举全数〉周公曰呜呼继自今嗣王〈继从今已往嗣世之王皆戒之〉则其无淫于观于游于逸于田以万民惟正之供〈所以不敢过于观游逸豫田猎者用万民当惟正身以供待之故〉无皇曰今日耽乐乃非民攸训非天攸若时人丕则有愆〈无故自暇曰惟今日乐后日止夫耽乐者乃非所以教民非所以顺天是人则大有过矣〉无若殷王受之迷乱酗于酒徳哉〈以酒为凶谓之酗言纣心迷政乱以酗酒为徳戒嗣王无如之〉周公曰呜呼我闻曰古之人犹胥训告胥保惠胥教诲〈叹古之君臣虽君明臣良犹相训告相安顺相教训以义方〉民无或胥诪张为幻〈诪张诳也君臣以道相正故下民无有相欺诳幻惑也〉此厥不听人乃训之乃变乱先王之正刑至于小大〈此其不听中正之君人乃教之以非法乃变乱先王之正法至于小人无不变乱言己有以致之〉民否则厥心违怨否则厥口诅祝〈以君变乱正法故民否则其心违怨其口诅祝言皆怨其上〉周公曰呜呼自殷王中宗及高宗及祖甲及我周文王兹四人廸哲〈言此四人皆蹈明徳以临下〉厥或告之曰小人怨汝詈汝则皇自敬徳〈其有告之言小人皆怨詈汝者则大自敬増修善政〉厥愆曰朕之愆允若时不啻不敢含怒〈其人有过则曰我过百姓有过在予一人信如是之怨詈则四王不啻不敢含怒以罪之言当和悦〉此厥不听人乃或诪张为幻曰小人怨汝詈汝则信之〈此其不听中正之君有人诳惑之言小人怨憾诅詈汝则信受之〉则若时不永念厥辟不宽绰厥心〈则如是信谗者不长念其为君之道不宽缓其心言含怒〉乱罚无罪杀无辜怨有同是丛于厥身〈信谗含怒罚杀无罪则天下同怨雠之丛聚于其身〉周公曰呜呼嗣王其监于兹〈视乱罚之祸以为戒〉又作立政〈周公既致政成王恐其怠忽故以君臣立政为戒〉立政〈言用臣当共立政故名篇〉周公若曰拜手稽首告嗣天子王矣〈顺古道尽礼致敬告成王言嗣天子今以为王矣不可不慎〉用咸戒于王曰王左右常伯常任准人缀衣虎贲〈周公用王所立政之事皆戒于王曰常所长事常所委任谓三公六卿准人平法谓士官缀衣掌衣服虎贲以武力事王皆左右近臣宜得其人〉周公曰呜呼休兹知恤鲜哉〈叹此五者立政之本知忧得其人者少〉古之人廸惟有夏乃有室大竞吁俊尊上帝〈古之人廸惟有夏禹之时乃有卿大夫室家大强犹乃招呼贤俊与共尊事上天〉廸知忱恂于九徳之行〈禹之臣蹈知诚信于九徳之行谓贤智大臣九徳皋陶所谋〉乃敢告教厥后曰拜手稽首后矣曰宅乃事宅乃牧宅乃准兹惟后矣〈知九徳之臣乃敢告教其君以立政后矣亦犹王矣宅居也居汝事六卿掌事者牧牧民九州之伯居内外之官及平法者皆得其人则此为君矣〉谋面用丕训徳则乃宅人兹乃三宅无义民〈谋所靣见之事无疑则能用大顺徳乃能居贤人于众官若此则乃能三居无义民大罪宥之四裔次九州之外次中国之外〉桀徳惟乃弗作往任是惟暴徳罔后〈桀之为徳惟乃不作先王之法往所委任是为暴徳之人故绝世无后〉亦越成汤陟丕釐上帝之耿命〈桀之昏乱亦于成汤之道得升大赐上天之光命王以天下〉乃用三有宅克即宅曰三有俊克即俊〈汤乃用三有居恶人之法能使就其居言服罪又曰能用刚柔正直三徳之俊能就其俊事言明徳〉严惟丕式克用三宅三俊〈言汤所以能严威惟可大法象者以能用三居三徳之法〉其在商邑用协于厥邑其在四方用丕式见徳〈汤在商邑用三宅三俊之道和其邑其在四方用是大法见其徳业言远近化〉呜呼其在受徳暋惟羞刑暴徳之人同于厥邦〈受徳纣字帝乙爱焉惟作善字而反大恶自强惟进用刑与暴徳之人同于其国并为威虐〉乃惟庶习逸徳之人同于厥政〈乃惟众习为过徳之人同与其政言不任贤〉帝钦罚之乃伻我有夏式商受命奄甸万姓〈天以纣恶故敬罚之乃使我周家王有华夏得用商所受天命同治万姓皇天无亲佑有徳〉亦越文王武王克知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纣之不善亦于文武之道大行以能知三有居恶之心灼然见三有贤俊之心〉以敬事上帝立民长伯〈言文武知三宅三俊故能以敬事上天立民正长谓郊祀天建诸侯〉立政任人准人牧夫作三事〈文武亦法禹汤以立政常任准人及牧治为天地人之三事〉虎贲缀衣趣马小尹〈趣马掌马之官言此三者虽小官长必慎择其人〉左右携仆百司庶府〈虽左右携持器物之仆及百官有司主劵契臧吏亦皆择人〉大都小伯艺人表臣百司〈小臣犹皆慎择其人况大都小邑之长以道义为表干之臣及百官有司之职可以非其任乎〉太史尹伯庶常吉士〈太史下大夫掌邦六典之贰尹伯长官大夫及众长常事之善士皆得其人〉司徒司马司空亚旅〈此有三卿及次卿众大夫则是文武未伐纣时举文武之初以为法则〉夷微卢烝三亳阪尹〈蛮夷微卢之众师及亳人之归文王者三所为之立监及阪地之尹长皆用贤〉文王惟克厥宅心乃克立兹常事司牧人以克俊有德〈文王惟其能居心远恶举善乃能立此常事司牧人用能俊有德者〉文王罔攸兼于庶言庶狱庶慎惟有司之牧夫〈文王无所兼知于毁誉庶言及众刑狱众当所慎之事惟慎择有司牧夫而已劳于求贤逸于任贤〉是训用违庶狱庶慎文王罔敢知于兹〈是万民顺法用违法众狱众慎之事文王一无敢自知于此委任贤能而已〉亦越武王率惟敉功不敢替厥义德〈亦于武王循惟文王抚安天下之功不敢废其义德奉遵父道〉率惟谋从容德以并受此丕丕基〈武王循惟谋从文王宽容之德故君臣并受此大父之基业传之子孙也〉呜呼孺子王矣〈叹稚子今以为王矣可不勤法祖考之德〉继自今我其立政立事准人牧夫我其克灼知厥若丕乃俾乱〈维用今已往我其立政大臣立事小臣及准人牧夫我其能灼然知其顺者则大臣乃使治之言知臣下之勤劳然后莫不尽心力也〉相我受民和我庶狱庶慎时则勿有间之〈能治我所受天民和于我众狱之事如是则勿有以代之言不可复变〉自一话一言我则末惟成德之彦以乂我受民〈言政当用一善善在一言而已欲其口无择言如此我则终惟有成德之美以治我所受之民〉呜呼予旦己受人之徽言咸告孺子王矣〈叹所受贤圣说禹汤之美言皆以告稚子王矣〉继自今文子文孙其勿误于庶狱庶慎惟正是乂之〈文子文孙文王之子孙从今已往惟以正是之道治众狱众慎其勿误〉自古商人亦越我周文王立政立事牧夫准人则克宅之克由绎之兹乃俾乂〈言用古商汤亦于我周文王立政立事用贤人之法能居之于心能用陈之此乃使天下治〉国则罔有立政用憸人不训于徳是罔显在厥世〈商周贤圣之国则无有立政用憸利之人者憸人不顺于徳是使其君无显名在其世〉继自今立政其勿以憸人其惟吉士用劢相我国家〈立政之民惟以吉士用勉治我国家〉今文子文孙孺子王矣〈告文王之子孙言稚子已即政为王矣所以厚戒〉其勿误于庶狱惟有司之牧夫〈独言众狱有司欲其重刑慎官人〉其克诘尔戎兵以陟禹之迹〈其当能治汝戎服兵器威怀并设以升禹治水之旧迹〉方行天下至于海表罔有不服〈方四方海表蛮夷戎狄无有不服化者〉以觐文王之耿光以扬武王之大烈〈能使四夷宾服所以见祖之光明扬父之大业〉呜呼继自今后王立政其惟克用常人〈其惟能用贤才为常人不可以天官有所私〉周公若曰太史〈顺其事并告太史〉司寇苏公式敬尔由狱以长我王国〈忿生为武王司寇封苏国能用汝敬汝所用之狱以长施行于我王国言王狱当求苏公之比〉兹式有慎以列用中罚〈此法有所慎行必以其列用中罚不轻不重苏公所行太史掌六典有废置官人之制故告之也〉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二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谋猷第二
汉卫绾为丞相武帝建元元年十月诏丞相御史列侯中二千石二千石诸侯相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諌之士绾奏所举贤良或治申商韩非苏秦张仪之言乱国政请皆罢奏可
卜式为御史大夫式既在位言郡国不便盐鐡而船有筭可罢
魏相为丞相条汉兴以来国家便宜行事奏请施行曰臣闻明主在上贤辅在下则君安虞而民和睦〈虞与娱同〉臣相幸得备位不能奉明法广教化理四方以宣圣徳民多背本趍末或有饥寒之色为陛下之忧臣相罪当万死臣相知能浅薄不明国家大体时用之宜惟民终始未得所繇窃伏观先帝圣徳仁恩之厚勤劳天下垂意黎庶忧水旱之灾为民贫穷发仓廪赈乏馁遣諌议大夫博士巡行天下察风俗举贤良平冤狱冠盖交通省诸用宽租赋弛山泽陂池禁秣马酤酒贮积〈秣马以粟米饭马也贮积滞米粟也〉所以周急继困慰安元元便利百姓之道甚备臣相不能悉陈昧死奏故事诏书凡二十三事臣谨按王法必本于农而务积聚量入制用以备凶灾亡六年之畜尚谓之急元鼎二年平原渤海太山东郡溥被灾害〈溥与并同〉民饿于道路二千石不豫虑其难使至于此赖明诏赈救乃得𫎇更生〈救古救字〉今岁不登榖暴腾踊临秋收敛犹有乏者至春恐甚亡以相恤西羌未平师旅在外兵革相乘臣窃寒心宜蚤图其备惟陛下留神元元率繇先帝盛徳以抚海内宣帝施行其策相又数表采易阴阳及明堂月令奏之〈表谓标明之采撮取也〉曰臣相幸得备员奉职不修不能宣广教化阴阳未和灾害未息咎在臣等臣闻易曰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四时不忒圣人以顺动故刑罚清而民服天地变化必由阴阳阴阳之分以日为纪日冬夏至则八风之序立万物之性成各有常职不得相干东方之神太昊乘震执规司春〈木为仁仁者生生者圜故为规〉南方之神炎帝乘离执衡司夏〈火为礼礼者齐齐者平故为衡〉西方之神少昊乘兊执矩司秋〈金为义义者成成者方故为矩〉北方之神颛顼乘坎执权司冬〈水为智智者谋谋者重故为权〉中央之神黄帝乘坤艮执绳司下土〈土为信信者诚诚者直故为绳〉兹五帝所司各有时也东方之卦不可以治西方南方之卦不可以治北方春兴兊治则饥秋兴震治则华冬兴离治则泄〈天地之气不闭密也〉夏兴坎治则雹明王谨于尊天慎于养人故立羲和之官以乘四时〈乘治也〉节授民事〈各依其节而授以事〉君动静以道奉顺阴阳则日月光明风雨时节寒暑调和三者得叙则灾害不生五榖熟丝麻遂艸木茂鸟兽蕃〈艸古草字蕃多也〉民不夭疾衣食有馀若是则君尊民恱上下亡怨政教不违礼让可兴夫风雨不时则伤农桑农桑伤则民饥寒饥寒在身则亡廉耻寇贼奸宄所由生也臣愚以为阴阳者王事之本群生之命自古圣贤未有不繇者也天子之义必纯取法天地而观于先圣高皇帝所述书天子所服第八〈第八天子衣服之制也于施行诏书第八〉曰大谒者臣章受诏长乐宫曰令群臣议天子所服以安治天下相国臣何御史大夫臣昌〈萧何周昌也〉谨与将军臣陵太子太傅臣通等议〈陵王陵通叔孙通〉春夏秋冬天子所服当法天地之数中得人和故自天子王侯有土之君下及兆民能法天地顺四时以治国家身无祸殃年夀永究是奉宗庙安天下之大礼也臣请法之中谒者赵尧举春〈主一时衣服礼物朝祭百事也〉李舜举夏倪汤举秋贡禹举冬〈高帝时自有一贡禹也〉四人各职一时大谒者襄章奏制曰可孝文皇帝时以二月施恩惠于天下赐孝弟力田及罢军卒祠死事者颇非时节〈罢军卒新从军而休罢者也〉御史大夫鼂错时为太子家令奏言其状臣相伏念陛下恩泽甚厚然而灾气未息窃恐诏令有未合当时者也愿陛下选明经通知阴阳者四人各主一时时至明言所职以和阴阳天下幸甚数陈便宜帝纳用焉
贡禹为御史大夫列于三公在位数言得失书数十上又上言诸离宫及长乐宫卫可减其大半以宽繇役又诸宫奴婢十万馀人戏游亡事税良民以给之岁费五六钜万宜免为庶人廪食〈给其食也〉令代关东戍卒乘北边亭塞候望又欲令近臣自诸曹侍中以上家亡得私贩卖与民争利犯者辄免官削爵不得仕宦又言孝文皇帝时贵廉洁贱贪污贾人赘婿及吏坐赃者皆禁锢不得为吏赏善罚恶不阿亲戚罪白者伏其诛〈白明也〉疑者以与民〈罪疑从轻也〉亡赎罪之法故令行禁止海内大化天下断狱四百与刑措亡异武帝始临天下尊贤用士辟地广境数千里自见功大威行遂从耆欲〈从读曰纵耆读曰嗜〉用度不足乃行一切之变使犯法者赎罪入榖者补吏是以天下奢侈官乱民贫盗贼并起亡命者众郡国恐伏其诛则择便巧史书习于计簿能欺上府者以为右职〈上府谓所属之府右职高职也〉奸宄不胜则取勇猛能操切百姓者以苛暴威服下者使居大位故亡义而有财者显于世欺慢而善书者尊于朝悖逆而勇猛者贵于官故俗皆曰何以孝弟为财多而光荣何以礼义为史书而仕宦何以谨慎为勇猛而临官故黥劓而髠钳者犹复攘臂为政于世行虽犬彘家富势足目指气使是为贤耳〈动目以指物出气以使人〉故谓居官而置富者为雄桀处奸而得利者为壮士兄劝其弟父勉其子俗之坏败乃至于是察其所以然者皆以犯法得赎罪求士不得真贤相守崇财利〈相诸侯相也守郡守也〉诛不行之所致也今欲兴至治致太平宜除赎罪之法相守选举不以实及有赃者辄行其诛亡但免官〈不止免官而已〉则争尽力为善贵孝弟贱贾人进真贤举实廉而天下治矣孔子匹夫之人耳以乐道正身不解之故〈解读曰懈〉四海之内天下之君微孔子之言亡所折中况乎以汉地之广陛下之徳处南靣之尊万乘之权因天地之助其于变世易俗调和阴阳陶冶万物正天下易于决流抑队〈决欲流之水抑将队之物言其便宜〉自成康以来几且千岁欲为治者甚众然而太平不复兴者何也以其舍法度而任私意奢侈行而仁义废也陛下诚深念高祖之苦〈言高祖取天下之难〉醇法太宗之治正己以先下选贤以自辅开进忠正致诛奸臣远放讇佞〈讇古謟字〉赦出园陵之女罢倡乐绝郑声去甲乙之帐退伪薄之物修节俭之化驱天下之民皆归于农如此不解〈解读曰懈〉则三王可侔五帝可及唯陛下留意省察天下幸甚元帝下其议令民产子七岁乃出口钱自此始又罢上林宫馆希幸御者及省建章甘泉宫卫卒减诸侯王庙卫卒省其半馀虽未尽从然嘉其质直之意
后汉耿国为大司马上言宜置度辽将军左右校尉屯五原以防逃亡卒后明帝追思国言后遂置度辽将军左右校尉如其议焉
第五伦为司空伦虽峭直然尝疾俗吏苛刻及为三公值章帝长者屡有善政乃上疏褒称盛美因以劝成风徳曰陛下即位躬天然之徳体晏安之姿以宽弘临下出入四年前岁诛刺史二千石贪残者六人斯皆明圣所鉴非群下所及然诏书每下宽和而政急不解务存节俭而奢侈不止者咎在俗弊群下不称故也光武承王莽之馀颇以严猛为政后代因之遂成风化郡国所举类多辨职俗吏殊未有宽博之选以应上求者也陈留令刘豫冠军令驷协并以刻薄之姿临人宰邑専念掠杀务为严苦吏民愁怨莫不疾之而今之议者反以为能违天心失经义诚不可不慎也非徒应坐豫协亦当宜谴举者务进仁贤以任时政不过数人则风俗自化矣臣尝读书记知秦以酷急亡国又目见王莽亦以苛法自灭故勤勤恳恳实在于此又闻诸王主贵戚骄奢逾制京师尚然何以示远故曰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以身教者从以言教者讼夫阴阳和岁乃丰君臣同心化乃成也其刺史太守以下拜除京师及道出雒阳者宜皆召见可因博问四方兼以观察其人诸上书言事有不合者可但报归田里不宜过加喜怒以明在宽鲍昱为司徒建初元年大旱榖贵章帝诏昱问曰旱既太甚将何以修复灾眚对曰臣闻圣人理国三年有成今陛下始践天位刑政未著如有失徳何能致异但臣前在汝南典理楚事〈臣钦若等曰谓楚王英事〉系者千馀人恐未能尽当其罪先帝诏言大狱一起冤者过半又诸徙者骨肉离分孤魂不祀一人呼嗟王政为亏宜一切还诸徙家属蠲除禁锢兴灭继绝死生获所如此和气可致帝纳其言
张奋为司空值岁灾旱祈雨不应乃上表曰比年不登人用饥匮今复久旱秋稼未立阳气垂尽岁月迫促夫国以民为本民以榖为命政之急务忧之重者也臣𫎇恩尤深受职过任夙夜忧惧章奏不能叙心愿对中常侍疏奏即时引见复口陈时政之宜明日和帝召太尉司徒幸雒阳狱录囚徒收雒阳令陈歆即大雨三日桓焉顺帝即位拜太傅与太尉朱宠并录尚书事焉复入授经禁中因䜩见建言宜引三公尚书入省事帝从之
李固为太尉质帝初将北卜山陵固乃议曰今处处寇贼军兴用费加倍新创宪陵贼发非一帝尚㓜少可起陵于宪陵茔内依康陵制度其于役费三分减一乃从固议
杨赐为司徒灵帝初黄巾帅张角等执左道称大贤以诳燿百姓天下襁负归之赐召掾刘陶告曰张角等遭赦不悔而稍益滋蔓今若下州郡捕讨恐更骚扰速成其患且欲切敕刺史二千石简别流人各䕶归本郡以孤弱其党然后诛其渠帅可不劳而定何如陶对曰此孙子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庙胜之术也赐遂上书言之会去位事留中
魏王朗文帝时为司空孙权遣使称藩而与刘备交兵诏议当兴师与吴并取蜀不朗议曰天子之军重于华岱诚宜坐曜天威不动若山假使权亲与蜀贼相持战旷日智均力敌兵不速决当须军兴以成其势者然后宜选持重之将承冦贼之要相时而后动择地而后行一举可无馀事今权之师未动则助吴之军无为先征且雨水方盛非行军动众之时帝纳其计又奏曰诏问所宜损益必谓东京之事也若夫西京云阳汾阴之大祭千有五百之群祀通天之䑓入阿房之宫齐必百日养牺五载牛则三千其重玉则七千其器文绮以饬重席童女以蹈舞缀酿酎必贯三时而后成乐人必三千四百而后备内宫美人数至近千学官博士七千馀人中厩则𬴂𫘧驸马六万馀匹外牧则扈养二万而马十之执金吾从骑六百走卒倍焉太常行陵幸车千乘太官赐官奴婢六千长安城内治民为政者三千中二千石蔽罪断刑者二十有五狱政充事猥威仪繁富隆于三代近过礼中夫所以极奢者大抵多受之于秦馀既违茧栗悫诚之本扫地简易之指又失替质而损文避泰而从约之趣岂夫当今隆兴盛明之时祖述尧舜之际割奢务俭之政除繁崇省之令详刑慎罚之教所宜希慕哉及夫寝庙日一太牢之祀郡国并立宗庙之法丞相御史大夫官属吏从之数若此之軰既已屡改于哀平之前不行光武之后矣谨按图牒所改奏在天地及五帝六宗宗庙社稷既已因前代之兆域矣夫天地则扫地而祭其馀则皆坛而埒之矣明堂所以祀上帝灵䑓所以观天文辟雍所以修礼乐太学所以集儒林高禖所以祈休祥又所以察时务扬教化稽古先民开诞庆祚旧时皆在国之阳并高栋夏屋足以肆飨射望云物七郊虽尊祀尚质犹皆有门宇便坐足以避风雨可须军罢年丰以渐修治旧时虎贲羽林五营兵及卫士并合虽且万人或商贾惰㳺子弟或农野谨钝之人虽有乘制之处不讲戎阵既不简练又希更冦虽名实不副难以备急有警而后募兵军行而后运粮或乃兵既久屯而不务营佃不修器械无有贮聚一隅驰羽檄则三靣并荒扰此亦汉代近世之失而不可式者也当今诸夏已安而巴蜀在画外虽未得偃武而弢甲放马而戢兵宜因年之大丰遂寄军政于农事吏士小大并勤稼穑止则成井里于广野动则成校队于六军省其暴繇赡其衣食易称恱以使民民忘其劳恱以犯难民忘其死今之谓矣粮畜于食勇畜于势虽坐曜烈威而众未动画外之蛮必复稽颡以求改往而效用矣若畏威效用不战而定则贤于交兵而后威立接刃而后功成远矣若奸凶不革遂迷不反犹欲以其所虐用之民待大魏投命报养之士然后徐以前歌后舞乐征之众临彼倒㦸折矢乐服之群伐腐摧枯未足以为喻贾诩为太尉文帝谓诩曰吾欲伐不从命以一天下吴蜀何先对曰攻取者先兵权建本者尚德化陛下应期受禅抚临率土若绥之以文德而俟其变则平之不难矣吴蜀虽蕞尔小国依阻山水刘备有雄才诸葛亮善治国孙权识虚实陆逊见兵势据险守要汎舟江湖皆难卒谋也用兵之道先胜后战量敌论将故举无遗䇿臣料群臣无备权对虽以天威临之未见万全之势也昔舜舞干戚而有苖服臣以为当今宜先文后武文帝不纳后兴江陵之役士卒多死
陈群为司空太和中中军大将军曹真表欲数道伐蜀从斜谷入群以为太祖昔到阳平攻张鲁多收豆麦以益军粮鲁未下而食犹乏今既无所因且斜谷阻险难以进退转运必见钞截多留兵守要则损战士不可不熟虑也帝从群议真复表从子午道群又陈其不便并言军事用度之计诏以群议下真真据之遂行会霖雨积日群又以为宜诏还帝从之
蜀诸葛亮为丞相闻孙权破曹休魏兵东下关中虚弱上言曰先帝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故托臣以讨贼也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然不伐贼王业亦亡惟坐待亡孰与伐之是故托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并日而食臣非不自惜也顾王业不得偏全于蜀都故冒危难以奉先帝之遗意也而议者谓为非计今贼适疲于西又务于东兵法乘劳此进趍之时也谨陈其事如左高帝明并日月谋臣渊深然渉险被创危然后安今陛下未及高帝谋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长计取胜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群疑满腹众难塞胸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䇿坐大遂并江东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计殊绝于人其用兵也髣髴孙吴然困于南阳险于乌巢危于祁连偪于黎阳几败伯山殆死潼关然后伪定一时耳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图已委之夏侯而夏侯败亡先帝每称操为能犹有此失况臣驽下何能必胜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䘮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夀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馀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馀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穷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则住与行劳费正等而不及今图之欲以一州之地与贼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夫难平者事也昔先帝败军于楚当此时曹操拊手谓天下已定然后先帝东连吴越西取巴蜀举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然后吴更违盟关帅毁败秭归蹉跌曹丕称帝凡事如是难可逆见臣鞠躬尽力死而后已至于成败利钝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于是有散关之役
吴顾雍为丞相时江边诸将各欲立功自效多陈便宜有所掩袭权以访雍雍曰臣闻兵法戒于小利此等所陈欲邀功名而为其身非为国也陛下宜禁制茍不足以曜威损敌所不宜听也权从之
晋王浑为司空武帝尝访浑元会问郡国计吏方俗之宜浑奏曰陛下钦明圣哲光于远近明诏冲虚询及刍荛斯乃周文畴咨之求仲尼不耻下问也旧三朝元会前计吏诣轩下侍中读诏计吏跪受臣以诏文相承已久无他新声非陛下留心方国之意也可命中书指宣明诏问方士异同贤才秀异风俗好尚农桑本务刑狱得无冤滥守长得无侵虐其勤心政化兴利除害者授以纸笔意尽陈闻以明圣指垂心四远不复因循常辞且察其答对六义以观计吏人才之实又先帝时正会后东堂见征镇长史司马诸王国卿诸州别驾今若不能别见可前诣轩下使侍中宣问以审察方国于事为便帝然之
裴秀为司空秀以尚书三十六曹统事准例不明宜使诸卿任职未奏而薨
桓温加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使假黄钺温上疏陈便宜七事其一朋党雷同私议沸腾宜抑杜浮竞莫使能植其二戸口凋寡不当汉之一郡宜并官省职令久于其事其三机务不可停废常行文案宜为限日其四宜明长㓜之礼奖忠公之吏其五裦贬赏罚宜允其实其六宜述遵前典敦明学业其七宜选建史官以成晋书有司皆奏行之
谢安为中书监录尚书事辅政于时悬象失度亢旱弥年安奏兴灭继绝求晋初佐命功臣后而封之谢玄已破符坚安奏宜乘衅分会以玄为前锋都督率冠军将军桓石䖍径造涡颕经略旧都玄复率众次于彭城南齐褚渊高帝时为司徒后魏来侵帝欲发王公以下无官者为军渊諌以为无益实用空致扰动帝乃止后魏咸阳王禧为长兼太尉上表曰国朝偃武崇文偏舍来久州镇兵人或有雄勇不闲武艺今取岁暮之暇畨上之日训其兵法弓矢干矟三分并教使人闲其能临事无阙诏曰虽云教武未练其方既逼北行卒闻教武脱生群惑且可停之
崔浩为司徒时方士祁纎奏立四王以日东西南北为名欲以致祯吉除灾异诏浩与学士议之浩对曰先王建国以作蕃屏不应假名以为其福夫日月运转周历四方京都所居在于其内四王之穪实奄邦畿名之则逆不可承用先是纎奏改代为万年浩曰昔太祖道武皇帝应天受命开拓洪业诸所制置无不循古以始封代土后称为魏故代魏兼用犹彼殷商国家积徳著在图史当享万亿不宜假名以为益也纎之所闻皆非正义太武从之是时河西王沮渠牧犍内有贰意太武将讨焉先问于浩浩对曰牧犍恶心已露不可不诛官军往年北伐虽不克获实无所损于时行者内外军马三十万匹计在道死伤不满八千岁常羸死恒不减万乃不少于此而远方乘虚便谓大损不能复振今出其不意不图大军卒至必惊骇骚扰不知所出擒之必矣且牧犍劣弱诸弟交恣争权从横民心离解加比年以来天灾地变都在秦梁成灭之国帝曰善吾意亦以为然命公卿议之弘农王奚斤等三十馀人皆曰牧犍西陲下国虽心不纯臣然继父职贡朝廷接以蕃礼义王姬釐降罪未甚彰谓且羁縻而已今士马劳乏宜可小息又其地卤斥略无水草大军既到不得久停彼闻军来必完聚城守攻则难拔野无所掠于是尚书古弼李顺之徒皆曰自温圉河以西至于姑臧城南天梯山上冬有积雪深一丈馀至春夏消液下流成川引以溉灌彼闻军至决此渠口水不通流则致渴乏去城百里之内赤地无草又不任久停军马斤等议是也帝乃命浩以其前言与斤共相难抑诸人不复馀言唯曰彼无水草浩曰汉书地里志称凉州之畜为天下饶无水草何以畜牧又汉人为居终不于无水草之地筑城郭立郡县也又雪之消液裁不敛尘何得通渠引漕溉灌数百万顷乎此言大诋诬于人矣李顺等复曰耳闻不如目见吾曹目见何可共辩浩曰汝曹受人金钱欲为之辞谓目不见便可欺也帝隐听闻之乃出亲见斤等辞旨严厉形于神色群臣乃不敢言唯唯而已于是遂讨凉州而平之多饶水草如浩所言及帝至东雍亲临汾曲观叛贼薛永宗叠进军围之永宗出兵欲战帝问浩曰今日可击否浩曰永宗未知陛下自来人心安闲北风迅疾宜急击之湏臾必碎若待明日恐其见官军盛大必夜遁走帝从之永宗溃灭车驾济河前驱告贼在渭北帝至雒水桥贼已夜遁诏问浩曰盖吴在长安北九十里渭北地空榖草不备欲渡渭南西行何如浩对曰盖吴营去此六十里贼魁所在击蛇之法当先破头头破则尾岂能复动宜乘势先击吴今军往一日便到平吴之后廽向长安亦一日而至一日之内未便损伤愚谓宜从北道若从南道则盖吴徐入北山卒未可平帝不从乃渡渭南吴闻太武至尽散入北山果如浩言军无所克帝悔之
尉眷为侍中太尉与太宰常英等评尚书事文成北巡狩以寒雪方降议还眷曰今动大众以威北敌去都不远而便旋驾虏必疑我有内难方寒雪兵人劳苦以经略大体宜便前进帝从之遂渡汉而还
北海王详领司徒侍中录尚书事详与八座奏曰窃惟奸劫难除为蠧日久群盗作患有国攸病故五刑为用犹䧟触网之诛道几胜残宁息狗窃之响是以班制垂式名为治本整纲提目政之大要谨寻夺禄事条班已周岁然京邑尹令善恶易闻边州远守或难听审皆上下同情迭相掩没设有贼发隐而不言或以劫为偷或遏掠成盗更令贼发难知攘窃惟甚臣等参议若依制削夺则县无期月之宰附条贬黜郡縻岁稔之守此制必行所谓法令滋章盗贼多有昔黄龚变风不繇削禄张赵称美岂惮贬退绥导之体得失在人乃可重选慎官依律劾禁不宜轻改法令削黜群司今请改制条还附律处其励己公清赏有常典风谣黩贿案为考第宣武从之
高阳王雍为太傅侍中领太尉表请王公以下贱妾悉不听用织成锦绣金玉珠玑违者以违旨论奴婢悉不得衣绫绮缬止于缦缯而已奴婢布服并不得以金银为钗带犯者鞭一百太后从之而不能久行也
任城王澄为司空孝明初灵太后临朝澄表上皇诰宗制并训诂各一卷意欲太后览之思劝诫之益又奏利国济民所宜振举者十条一曰律度量衡公私不同所宜正之二曰宜兴学校以明黜陟之法三曰宜兴灭继绝各举所知四曰五调之外一不烦民任民之力不过三日五曰临民之官皆须黜陟以旌赏罚六曰逃亡代输去来年久者若非伎作任听即住七曰边兵逃走或实䧟没皆须精检三长及近亲若实隐之征其代输不隐勿论八曰工商世业之戸复征租调无以堪济今请免之使专其业九曰三长禁奸不得隔越相领戸不满者随近并合十曰羽林虎贲边方有事暂可赴战常戍宜遣畨兵代之灵太后下其奏百寮议之事有同否时四中郎将兵数寡弱不足以襟带京师澄奏宜以东中带荥阳郡南中带鲁阳郡西中带恒农郡北中带河内郡选二品三品亲贤兼备者居之省非急之作配以强兵如此则深根固本彊干弱枝之义也灵太后初将从之后议者不同乃止之澄又重奏曰固本宜彊防微在豫故虽有文事不忘武功况今重以南蛮仍犷北妖频结来事难图势同往变脱暴勃忽起振动关畿四府羸卒何以防拟平康之世可以寄安遗之久长恐非善䇿如臣愚见郎将领兵兼总民职省官食禄于此乎在求还依前増兵益号将位既重则念报亦深军郡相依则表里俱济朝廷无四顾之忧奸宄绝窥觎之望矣卒不纳又以流人初至远镇衣食无资多有死者奏并其妻子给粮一岁从之
唐魏徵为秘书监参朝政时高昌王麹文泰将入朝西域诸国咸欲因文泰遣使贡献太宗令文泰使人厌怛纥干往迎接之征諌曰中国始平疮痍未复若微有劳役则不自安往年文泰入朝所经州县犹不能供况加以此軰若任其商贾来往边人则获其利若为宾客中国则受其弊矣汉建武二十二年天下已宁西域请置都䕶送侍子光武不许盖不以蛮夷劳弊中国也今若许十国入贡其使不下千人欲使縁边诸州何以取济人心万端后虽悔之终无所及帝善其议时厌怛纥干已发遽追止之又帝从容谓近臣曰朕披览史籍见前王之善事皆力行而不逮其所任用公軰数人而已比于文景之世而不逮之远也征进曰今者四夷宾服天下无事旷古所未有何文景之足论然自古帝王谁不欲比迹于尧舜及其安乐也莫能终其善人臣谁不欲追踪于稷契及其富贵也莫能竭其心若使君臣各保其终则天下无忧不理矣帝甚嘉其言
狄仁杰则天圣历元年为纳言安抚河北诸州遭贼之处是时河朔间为突厥所迫胁者贼平后多惧逃散仁杰上疏曰臣闻朝廷议者以为契丹作梗始明人之逆顺或因迫胁或有愿从或受伪官或为招慰或兼外贼或是土人迹虽不同心即无别诚以山东雄猛繇来重气一顾之势至死不回近縁军机调发伤重家戸悉破或至逃亡剔屋卖田人不为售内顾生计四壁皆空重以官典侵欺因事而起取其髓脑曽无悔心修筑城池缮造兵甲州县役使十倍军机官私不矜期之必取枷棒之下痛切肌肤事迫情危不循礼义愁苦之地不乐其生有利则归且图賖死此乃君子之愧辱小人之常行人犹水也壅之则为泉疏之则为川通塞随流岂有常性借以唐朝为喻殷监不遥河北河南时有恭陵之役主司逼迫操切不准程一瓦石乱投一时逃散岂不以力穷则怨不畏刑书民之至愚皆如此类幸蒙唐朝见舍今为大周淳人向无矜恕之恩安有自新之路昔董卓之乱神器播迁及卓被诛部曲无赦事穷变起毒害生人京室丘墟化为禾黍此繇恩不普洽失在机先臣一读此书未尝不废卷叹息今以负罪之伍必不在家露宿草行濳窜山泽赦之则出不赦则狂山东群盗縁兹聚结臣以边尘暂起不足为忧中夏不安以此为事臣闻持大国者不可以小道理事广者不可以细分人主恢弘不拘常法罪之则众情恐惧恕之则反侧自安伏愿曲赦河北诸州一无所问自然人神通畅率土欢心诸军凯旋得以无扰从之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三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谋猷第三
唐姚崇先天中为紫微令先是中宗时公主及外戚皆奏请度人为僧尼亦有出私财造寺者富戸彊丁皆经营避役远近充满至是崇奏曰佛不在外求之于心佛图澄最贤无益于全赵罗什多艺不救于亡秦何充符融皆遭败灭齐襄梁武未免灾殃但发心慈悲行事利益使苍生安乐即是佛身何用妄度奸人令坏正法帝纳其言令有司隐括僧徒以伪滥还俗者万二千馀人宋璟为相开元五年黄门监苏颋为紫微侍郎同在相位奏曰十月十四十五日承前诸寺观多动音声今传有仗内音声拟相夸斗官人百姓㦯有䌸綳此事傥行异常喧杂四齐虽许作乐三载犹在遏音伏惟孝理深在典故臣等既闻此事不敢不陈即日敕所在停之十一月庚戌璟与紫微侍郎苏颋奏曰悲田养病从长安已来置使専知且国家矜孤恤穷敬老养病至扵按此各有司存今遂聚无名之人著收利之使实恐逋逃为薮隐没成奸昔仲繇仕卫出私财为粥以饲贫者孔邱非之乃覆其馈人臣私恵犹且不可国家小慈殊乖善政伏望罢之其病患人令河南府按此分付其家不许又奏朝集使每至春末还多有改转率以为常璟奏请一切勒还绝其侥求之路七年二月己巳上封者以兴庆池是符命之所里之上字符于圣名池水之源生于朱邸请刻石纪颂颁示天下璟又奏曰徴祥所宝在扵圣徳兴庆休应宇内咸知颁告刻石恐尘大体望宣付国史従之五月又奏曰陛下屡降徳音勤恤人隐此诚苍生繄赖明主用心但河北不登或须给贷贵在用遍省于差科共遵程式又考使去日恩敕再三若有饥弊随使赈廪山东蒸黎徳施溥洽又顷者縁农桑在候恐囚系尚多徒已下刑并责保放唯流死等色则情不可宽古人慎赦义在存法恐今有言事者未能细知直以月蚀修徳或云分野应有灾祥因而多言冀惑上听臣以为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女谒不行谗夫渐远此谓修徳也囹圄不挠甲兵不兴理官在平不以深奇为狱军将慎举不以轻进邀功此所谓修刑也向时所陈皆朝廷常已留念縦日月慎盈满将因此而致福必指期而有应且君子耻言浮于行故曰予欲无言又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望以至诚动神不要制书频降其京城诸司及府县繋囚仰重臣等即准敕与所由参详处分帝报曰在于朕躬庶事戒慎天下或恐不称所望卿为朕耳目焉上天降省良有以焉深辅朕之不逮郭子仪为中书令代宗大历十年二月奏曰臣伏以魏博相卫河阳三城陕州等军吏不宁须速安抚言甚切至帝甚然之
杨炎为相初国家旧制天下财赋皆纳于左藏库而大府四时以数闻尚书比部覆其出入上下相辖无失遗及第五琦为度支盐铁使时京师多豪将求取无节琦不能禁乃悉以租赋进入大盈内库以中人主之意天子以取给为便故不复出是以天下公赋为人君私藏有司不得窥其多少国用不得计其盈缩殆二十年矣中官以冗名持簿书领其事者三百人皆奉给其间连结根固不可动及炎作相顿首于帝前论之曰夫财赋邦国之大本生人之喉命天下理乱轻重皆由焉是以前代历选重臣主之犹惧不集往往覆败大计一失则天下揺先朝权制中人领其职以五尺官竖操邦之本丰俭盈虚虽大臣不得知则无以计天下利害臣愚待罪宰辅陛下至徳惟人是恤参校蠧弊无斯之甚请出之以归有司度宫中经费一岁㡬何量数奉入不敢亏用如此然后可以议政惟陛下察焉诏曰凡财赋皆归在蔵库一用旧式每岁于数中量进三五十万入大盈而度支先以其全数闻炎以片言移人主意议者以为难中外咸称之
柳浑为相贞元三年奏故尚书左丞田季羔公忠正直先朝名臣其祖父皆以孝行旌表门闾京城隋朝旧第季羔一家而已今被堂侄伯强进状请货宅召市入马以讨土蕃一开此门恐滋不逞讨贼自有国计岂资侥幸之徒且毁弃义门亏损风教望少加责罚亦可惩劝从之
陆贽贞元中为中书侍郎平章事请许台省长官自荐属官徳宗俄又宣旨曰外议以诸司所举多引用亲党兼通赂遗不得实才此法行之非便今后卿等宜自选择勿用诸司延荐贽论奏曰臣实顽鄙一无所堪猥𫎇任使待罪宰相虽怀窃位之惧且乏知人之明自揣庸虚终难上报唯知广求才之路使贤者各以彚征启至公之门令职司皆得自达既蒙允许即已宣行南宫举人才至千数非台省旧吏则是使府佐寮累经荐延多历事任论其资望既不愧于班行考其行能又未闻于阙败遽以腾口上烦圣聪道已难行亦可知矣陛下勤求治道务徇物情因谓举荐非宜复委宰臣拣择其为崇任辅弼博采舆词可谓圣徳之盛者然于委任责成之道听言考实之方闲邪存诚犹恐有阙陛下既纳臣言而用之旋闻横议而止之于臣谋不责成于横议不考实此乃谋国者得以辞其罪议典者得以肆其诬率是而行触类而长固无必定之计亦无必实之言计不定则理道难成言不实则小人得志国家之病常必由之昔齐桓公问管仲害霸之事对曰得贤不能任害霸也用而不能终害霸也与贤人谋事而与小人议之害霸也所谓小人者不必悉怀险诐故覆邦家盖以其意性憸邪趣向狭促以沮议为出众以自异为不群趍近利而昧远图效小信而伤大道况又言行难保恣其非心者乎伏以宰辅常制不过数人人之所知固有限极必不能遍谙诸事备阅群才若令悉命群官理须询访是则变公举为私荐易明敡为暗投傥如议者之言所举多有情故举于君上且未绝私荐于宰臣安肯无诈失实之弊必又甚焉所以承前命官罕有不涉私谤虽则秉钧不一或自徇情亦繇私访所亲转为所卖其弊非远圣鉴明知今又知徇浮言専任宰臣除吏宰臣不遍谙识踵前须访于人若访亲朋则是悔其覆车不易故辙若访于朝列则是求其私荐不如公举之为愈二者利害惟陛下更详择焉恐不如委任长官慎择寮属所拣既少所求亦精得贤有鉴识之名失实当暗谬之责人之常性莫不爱身况于台省长官皆是当朝华选孰肯徇私妄举以伤名取责者耶所谓台省长官即仆射尚书左右丞侍郎及御史大夫中丞是也陛下比择辅相多亦出于其中今之宰臣则往日台省长官也今之台省长官乃将来之宰官也但是职名暂异固非行业频殊岂有为长官之时不能举一二属吏居宰臣之位则可择千百具寮物议悠悠其惑斯甚夫求才贵广考课贵精求广在于各举所知长吏之荐择是也贵精在于按名责实宰臣之序进是也往者则天太后践祚临朝欲收人心尤务拔擢宏委任之意开汲引之门进用不疑求访无倦非但人得荐士亦许自举其才所荐必行所举辄试其于选士之道岂不伤于容易哉而课则既严进退皆速不肖者旋黜才能者骤升是以当代谓知人之名累朝赖多士之用此乃近于求才贵广考课贵精之效也陛下诞膺宝历思致治平虽好贤之心有逾于前哲而得人之盛未迨扵往时盖由宝鉴独任于圣聪捜择颇难于公举仍速登延之路罕施练核之方遂使先进者渐益凋讹后来者不相接续施一令则谤沮互起用一人则疮痏立成此乃失于选才太精制法不一之患也则天举用之法伤易而得人陛下慎拣之规太精而失士陛下选任宰相必异于庶官精择长吏必愈扵末品及至宰臣献规长吏荐士陛下即但纳横议不稽始谋是以任以重者轻其言待以轻者重其事且又不辨所毁之虚实不析所试之短长人之多言何所不至是将使人无所措其手足岂独选任之道失其端而已乎帝虽嘉其所陈长官荐士之诏竟追寝之赵退翁为相深于治道尝议以为政之本选贤才敦节俭薄赋敛宽刑罚每对扬之际必再三奏之贞元八年表上审官六议曰臣谬登宰辅四年于兹恭承徳音未尝不以求贤为切至于延荐职在愚臣虽当代天之功且乏知人之鉴渐积岁月孤负圣朝无补王猷有妨贤路况多病惫兼虑阙违顷奉表章备陈肝胆陛下以臣性拙近直身病可矜不弃孱微尚加委任自此思省报效尤难莫副尧舜之心空怀尸素之惧伏惟陛下法象应期圣神广运云行雨施皆发自然训诰典谟悉经会览臣所以不敢援引古昔上烦天听且以用人之要愿申鄙见复念稽颡丹陛仰对宸严謇讷易穷遽数难辨理详则尘黩颇甚言略则利害未分若默以求容茍而窃位縦天地之仁幸免在外中之责何逃非陛下用臣之意也其所欲言者皆陛下思虑之内臣但以顶戴恩造不知所为身被风毒渐忧沉痼是以恳恳勤勤切于愚诚也臣闻开元贞观之际宰辅论事或多上书所冀获尽情理今臣酌前代之损益体当时之通变谨献审官六议伏惟闲宴赐其省览其大指议宰臣曰宜博采众贤用为辅弼今中外知其贤者伏惟陛下用之识其能者任之求其全才不可得也议进用废官则曰异同之论是非难辨由考课难于实劾好恶杂于众声所以访之弥多得之弥少选之弥切虑之弥难属者臣因论求才选士古今为难拔十得五贤愚犹半陛下谓臣曰何必五也十得三斯可矣圣主思贤至是而宰臣不能进之非也进贤在于广任用明殿最举大节弃小瑕随其所能试之以事用人之大纲也议京诸司阙官则曰当今要官多阙闲官十无一二文官武官任用资序逓迁要官本以才行闲官多因恩泽朝廷或将任使多拟要官要官则人少阙多闲官则人多阙少明当选拔者转少在优容者转多宜补阙员务育材用夫大厦永固是梁栋榱桷之全也圣朝致理亦庶官群吏之能也议中外考课官则曰汉以数易长吏谓之弊政其有能理者辄増秩锡金或八九年十馀年乃入为九卿或迁三辅功绩茂异遂至丞相其间不隔数官今陛下内选庶僚外委州府课绩高者不次超昇致理之法无逾于此臣愚以为黜陟宜立年限若所居要重未尝迁徙就加爵秩其馀进退令知褒贬之必行迟速之有常如绩在中等年考及限与之平转中外迭处历试其能使无茍且之心又无潦滞之虑议举遗滞则曰官司既广必委宰辅宰辅不能遍知又询于庶官庶官不能遍知又询于众人众声嚣然守有臧否十人举之未信一人毁之可疑殆至于今兹弊未改其所举所毁亦尽爱憎也若不于审实而承声言之大凡常人之心以称人之善为情以攻人之过为直茍有除授多生谤议由是宰臣每将荐用亦自重难日往月来未副圣意宜须听时论所举多者先用必非文故皆不弃之议擢用诸使府僚属则曰诸使群吏各自精求务于得人既经试效能否可知擢其贤能置之朝列或曰外使须才固不可夺臣知必不然也属使府宾介毎有登朝本使殊以为荣自喜知人且明公选任凡才能之士名位未逹多在方镇日月在上谁不知之思登阙廷如望霄汉宜须博采无俾久滞帝荅曰朕端拱虚怀精求至理弼违献可允属台臣卿道著直方识通今古思振淹滞以叙彛伦罄竭谋猷裁成议列志在禆赞实沃予衷克彰奉职之诚深得大臣之体再三省阅良多嘉重焉
贾耽为相贞元十六年九月义成军节度卢群卒甲戌以尚书左丞李元素为义成军节度郑滑等州观察营田使耽奏曰自今以后诸道节度缺但自朝廷除者冀无他虑若于军中擢用必有向背喜惧者人心固不安帝以为然及蔡州吴少诚拒命以盐夏节度使韩全义讨之兵败耽奏曰全义五楼退军贼不敢追趁者应望国家恩贷伏恐须开其生路帝是之诏雪少诚
杜黄裳元和初为相与宪宗语及方镇除授黄裳言徳宗朝每方镇死多先命中使探其军情至则纳其副倅及大将厚赂归称其美以是因循方镇罕有特命帅守者陛下宜熟思贞元故事稍以法度整肃诸侯则天下何忧不治帝然其言由是用兵诛夏属之后不容藩臣蹇傲克复两河威令复振盖黄裳启其衷也又帝谓宰臣曰朕尝览前史见历代帝王或怠于听理或亲于烦政互有得失其理安在黄裳对曰帝王之务在扵修己简易择贤任之宵衣旰食以求民瘼舍己从人以务厚下固不可怠肆安逸然事有纲领大小当务知其远者大者至如簿书讼狱百吏能否本非人主所自任也秦始皇自程决事见嗤前代诸葛亮霸国之相耳二十罚以上皆自省之亦为敌国所诮知不久堪魏明帝欲案省尚书疑事陈矫称其不可隋文帝日昃听政毎令卫士𫝊食太宗皇帝亦笑其烦察则为人上之体固不可代下司职但择人委任责其成功赏罚茍信谁不尽心传称舜之徳曰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诚以能举十六相去四㐫也岂与劳神疲体自任耳目之主同年而语哉但人主常患在不能推诚人臣之弊在不能自竭由是上疑下诈礼貌或亏欲求共理自然难致茍去此弊何患不至于理帝深然其言
武元衡元和为相诏追浙西节度使李锜锜称疾请医理俟岁一入朝帝以问宰相郑𬘡请如锜奏元衡曰不可且锜先自请来朝诏既许之即又称疾是可否在锜也今陛下新立天下属耳目焉若使奸臣得遂其私则威令从此去矣帝曰遽追之锜果计穷而反
李吉甫为相宪宗谓宰臣曰当今政教所施何者为急吉甫对曰为政所急谅非一端自非事举其中固不可臻于郅理然国以人为本亲人之任莫先牧宰实系一方若廉察得人委之临抚列郡承式政化自宣茍或非才为蠧实甚由是而言观察刺史之任为切自昔唐虞三载考绩三考黜陟故得久于其事风化可成而末代命官多轻外任选授之际意在沙汰委以藩部自然非才刺史数广益非慎择加以更代促遽人无安志迎送之费竭耗不供此最为弊圣虑所及实穷政本伏望慎守良制改革前失则四海𫎇福人无茍且之心帝深然之时京城诸僧有以请庄硙免税者吉甫奏曰钱米所徴素有定额容缁徒有馀之力配贫下无告之氓必不可许帝不止
李藩为相元和四年十二月宪宗谓宰臣曰前代帝王理天下或家给人足或国贫下困其故何也李藩对曰古人云俭以足用盖足用必繋于俭约诚使人君不贵珠玉唯务耕桑则人无淫心俗日孰本百姓既足君孰与不足自然府帑充羡稼穑继登若或人君力贵异物上行下效风俗日奢去本务末衣食益乏则百姓不足君孰与足自然国贫家困贼盗乘隙而作矣今陛下永鉴前古思跻富庶躬尚勤俭自然理平伏愿以知之为非难保之为急务宫室舆马衣服器玩必须损之又损示人变风则天下幸甚帝曰俭约之事是我诚心贫富之繇如卿所说唯当上下相朂以保此道倘有逾滥极言箴规此固深期于卿等也藩等拜贺而退
权徳舆为相元和五年宪宗谓宰臣曰朕以禁中旧殿岁久倾危欲渐修葺縁国用未足每务简俭至于车服饮食亦畏奢侈不知竟可营造否徳舆对曰仲尼谓大禹卑宫室菲饮食恶衣服为无间言汉文帝欲起露台以百金中人十家之产曰吾奉先帝宫室常恐羞之何以台为于是遂止是以文帝之代四海富庶俗知礼让今陛下至诚恭俭有过前王实天下幸甚
李绛为相元和七年宪宗谓宰臣曰人之行事常患不通于理己然之失追改复难古人处此复有道否绛对曰行事过差古之圣人皆所不免故天子置辅弼之任有诤臣七人皆选正直端庄之臣以备其选规主以道徳勉主以公正故主心理于中臣论正于外制理于未乱销患于未萌主或过举则諌以止之故上下同体犹手足之于心膂交相为用以致康宁此亦常理非难遵之事但矜得惜失常情所弊古人贵改过不吝従善如流良为此耳陛下以上圣生知研虑㡬道臣等备位无所发明伏闻圣语益惭愚瞽然无代无贤在用之与否耳昔燕昭王筑台以待贤士郭隗首进请自隗始则四方之贤闻风而至臣等虽以至愚上弼明圣茍不拒愚言同于询刍荛常如今日则真贤将至直谏竞启矣帝曰朕之不明固昧于理然擢用卿等唯冀直谏必当尽心无隐数进苦口之言社稷是赖非余敢私也绛等蹈舞拜谢而出宪宗又谓宰臣曰昨者地震草树皆动揺何祥也绛对曰在昔玄元皇帝以大圣明睿通于天下之理因周三川之震云天地之气不过其序人乱之也人政乖错则上感阴阳之气阳伏而不能出阴迫而不能昇于是有地震又孔子修春秋所记灾异先地震日蚀盖地载万物日为君象政有感伤天地见责书之示戒用儆后王伏愿陛下勉保䖍恭之诚动以利万物绥四方为虑则变异自销休徴可致也帝深然之
韦贯之为相元和中以淮西之役镇州盗发辇下杀宰相武元衡伤御史大夫裴度及度为相二寇并征议者以物力不可贯之请守镇以养威攻蔡以専力宪宗方急于太平未可其奏贯之进言陛下岂不知建中之事乎天下之兵始于蔡急魏应齐赵同恶徳宗率天下兵命李抱真马燧急击之物力用屈于是朱泚乘为乱朱滔随而向阙致使梁汉为府奉天有行营皆陛下所闻见非他不能忍待次第速于扑灭故也陛下独不能宽岁月俟拔蔡而图镇耶帝深然之
崔群为相元和十四年诛李师道宪宗顾谓群曰师古虽自袭祖父然朝廷待之始终其妻于师道即嫂叔也虽云逆族若量罪轻重亦宜降等又李宗奭虽抵严宪其情比之大逆亦有不同其妻之族也今其子女俱在掖庭于法皆似稍深卿等留意否群对曰圣情仁恻罪止元凶其妻近属傥获宽宥实合弘煦之道于是师古妻女宜娘诏出于邓州安置宗奭妻韦氏及男女先没掖庭并释放其婢奴资货皆复赐之又盐铁福建院官权长孺坐赃诏付京兆府决杀长孺母刘求哀于宰相群因入对言之宪宗愍其母耄年乃曰朕将屈赦长孺何如群曰陛下仁恻赦之当速令中使宣谕如待正敕即无及也长孺竟得免死长流群之启奏平恕多此类也其年帝谓宰臣曰听受之间大是难事推诚选任谓所委者必合悉心及至临事亦闻皆有颇曲朕临御已来岁月渐久虽不明不敏然见物理渐详每欲于事察审比令学士编录古今疑谤类昨以披阅见暧昧似是之事颇为鉴戒群等奏曰情无曲直辨之至易稍涉欺诈审之实难孔子所谓众好之必察焉众恶之必察焉诚以巧言浸润微昧难觉故古之鞠狱皆听三讯虑其冤诬择贤任之严法断之使人务诚直理归公正则亦何由致蔽伪也陛下览今古惑听之说以广聪明鉴往知来实天下幸甚时欲收复河湟国用不足郡府长吏由是希旨往往捃拾自为进贡会处州刺史苗稷直进羡馀钱七千贯群请下令却赐本州代贫逃户税钱遏兹时弊物论归之
裴度为相元和四年宪宗常与宰臣议及人臣事主当力行善事自致公望何乃好树朋党朕甚恶之度对臣闻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故君子小人未有无徒者但君子为徒则是同徳小人为徒则是朋党此是外甚相似中实相远在圣主观其所行之事以辨之度等退相贺曰圣上今日论君子小人之事可谓诚言是则圣主以为难辨则易矣以为易辨则难矣今陛下以为辨之难则君子与小人弥当自区别矣他日宰臣或以当今利病欲有所厘改及陈为臣事君之道帝必往复诘问既尽理之后则曰凡事口说则易躬行则难卿等既为朕言当须行之勿空陈说而已宰相起而对曰书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陛下今日处分可谓至言臣等敢不朂厉以副天心然亦以天下之人从陛下所行不従陛下所言臣等亦愿陛下毎言之则行之耳帝大悦十二年以杨元卿授蔡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未行改授光禄少卿初朝廷比令元卿与李愬会议于唐州东境选要便处权置行蔡州如百姓等渐有归顺者便准敕优恤必令全活既而召见元卿遽奏请借度支钱及言事颇多不合旨度亦以诸将讨贼三年功成在旦暮如更分土地与元卿即虑相侵生事故罢前命而改授焉
宝历二年四月乙丑送幽州春衣中使内养杨文瑞流崇陵李孝温元陵艰难已来朝廷春衣常命中人赐方镇及将士时服今春衣所赐幽州时服朱克融嫌疏弱执中使以闻帝特优容别命中人宣谕仍更赐衣服杨文瑞等先是克融留春衣使又奏云伏闻陛下欲幸东都今请将兵马并丁匠五千人赴东都修理宫阙迎候车驾又奏三军今年无春衣拟于朝廷请一年春衣约三十万端疋方可足用不然三军不安帝览表召宰臣等问如何处分为宜我欲遣一重臣宣慰兼便索春衣使得无度对曰克融本凶族无故又敢悖慢必将灭亡陛下不足为虑譬如有一豺虎于山林间自吼自掷但不采顾自然无事此贼只敢于巢穴内无礼动必不得今亦不要遣使宣慰亦不要索所留敕使但更缓旬日与一诏云闻中官至彼稍失去就待到我当有处分所赐卿春衣有司制造不谨我甚要知已令科处所请兵马及丁匠五千人赴东都固是虚语臣料贼中必出不得今欲直挫其奸意即云卿所请丁匠修宫阙可速来已敕魏博等道令所在排比供拟料得此语必慞惶失计若未能如此犹示含容则报云东都宫阙所要修理事在有司不假卿遣丁匠远来又所言三军春衣自是本道事比来朝廷或有赐予皆縁徴发须至优恩若寻常则无此例我固不惜三二十万疋物只是事体不可独与范阳卿宜知悉只如此处分即得陛下更不要介意帝従之遂进诏草及诏到后皆如度所料
册府元龟卷三百一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四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谋猷第四
唐李石为相太和末文宗御紫宸殿石奏曰请准今月三日诏命起居郎起居舎人执笔记言记事帝问石曰坊市人得渐安未石对曰亦已渐安然近日苦寒盖縁刑杀致此阴沴又罪人索联枝党未已伏乞圣恩特赐宽宥郑覃曰所坐周亲已有处分讫若不宽解即恐连累至多石又奏曰昨闻郑注到凤翔招召兵士至多所招募者皆被杀戮窃恐边上乘此生事伏乞降诏书安谕帝曰政贵宽恕固宜如此覃石等对曰遏恶扬善古圣所重帝曰朱叔夜入言罪人须早令御史鞫问如无过即与洗雪勿令虚受赃污之名又曰宰相之务在选贤任用石奏曰臣与郑覃俱为辅弼不立肝胆岂敢不尽但以人各有求茍遂所欲则美誉至稍不如意则谤议生覃曰事有百司请各委任帝曰各须求才仍委百司宰相岂可一一领慎不得惧百司有权覃曰臣尝闻李林甫忌嫉好人帝曰林甫奸臣也岂足论石曰比者选才先试以吏事文武兼才者或主边兵或营钱糓茍有能事然后入用近日皆以资序进用由是乏人帝曰国朝近来取士与向前颇异覃曰臣闻南朝多用文华所以不理今日以才堪即用不必文辞借如中书舎人草制诏每人只要三数句语粗说其人岂必全序官资历任帝曰凡进士及第有方镇奏请判官者第一任未经作州县官莫依但第一任曽作县官即第二任依奏覃曰此科多轻薄不必尽用帝曰轻薄敦重色色皆有亦未必全在此科况此科已二百年亦不可遽改覃曰亦乞不崇树石曰人家兄弟十数人或三五人但稍有智慧者即业文学若州县有一文学人在其中虽地至偏远必少差事陛下若尽令选授州县官即不减选帝曰今加至四十人三年即选与州县官得资即任诸处奏充判官卿便处置奏来帝曰朕十年孜孜求理迄今竟未见太平如何覃曰究其根源盖以黎民困弊臣闻百姓富则国富国富在藏之于野欲天下理莫若恤苍生石曰明主志恤苍生恤若得术亦应不难根本在朝廷事在节用革去冗食祗如司农寺木炭价每年约支八万贯有司无以堤防奸吏夤縁所支不啻一倍以臣亲见且去簿书奸盗然后百司理百司理则天下理若网在纲则百事整帝曰我每思贞观开元之时睹今日之事即往往愤气填膺覃曰陛下频言及此臣等不胜庆忭臣与石等渐期条理以副圣心石曰求理之道在乎自上而下至于禁中衣服装饰外皆仿效以为时尚陛下躬俭节用风俗已移长裙大袂日渐减少若更令戚属绝其侈㤗不虑下不从教帝曰如左街副使张元昌便用金唾盂何奢侈之甚昨因李训事已斩矣覃对曰如张元昌事宜付有司诫约此軰则人自惕惧帝曰此事亦难家至户到诫饬但要以自俭约化之朕尝闻前时内库有两领锦暖子其上饰以金乌一领玄宗皇帝幸温汤时著一领与杨贵妃著当时贵重如此如今奢靡岂复贵之料今富家亦应往往而有石曰毛玠为吏部尚书性本清俭时人尚不敢鲜衣美食况万乘之留情故可便为一时之法帝曰周孔文武之业后犹陵迟亦可叹也石又言曲江亭比奉诏令百司修造今将兴功更候进止帝曰且止石曰开元之时亭台至盛今将效之未知可否帝曰在开元之际天下太平过有兴役已是当时末事岂为宜哉石又曰请于旧亭子两边令京兆府量造小屋馀请停罢回充馆工并昨所被诛戮数家家资器用并请敕度支送官司充用宰臣退帝命起居郎郑朗等适所纪录者将来一观郑朗对曰臣执笔所纪便自为史臣闻自古帝王不合观史帝曰故事何在朗曰臣不敢远征故实尝闻太宗皇帝欲亲览国史用知得失谏议大夫朱子奢上表云史官所述义归尽善若至曾玄已后或非上智中主庸君饰非䕶短见极陈善恶史官何地逃刑又闻褚遂良对曰今之起居古之左右史以记人君言行善恶必书庶㡬不为非法不闻帝王躬自观史帝又谓朗曰适来所纪自是直书未有否臧一见无爽朗乃进所纪帝略览曰卿宜门外重写录进来其日晚内出诏宣示宰臣曰适来郑朗等奏朝来所纪之事拟不进本人君之言良史善恶必书或有平生之闲话不关理道之体要垂诸将来实为愧耻异日临朝庶㡬稍改何妨一见得戒丑言开成初帝御紫宸殿石与郑覃等进曰陛下改元御殿中外宁谧全放京兆府一年租税又停天下四节度进奉恩泽所该实当要切近年赦令皆不及此帝曰朕务行其实不欲崇长空文覃曰在守之而已石曰赦书须内置一本陛下时看之又十道黜陟使去日更付与公事根本令向外与长吏详择施行方尽利害之要帝召监仓御史问太仓粟数御史崔虞对曰见粟有二百五十万石帝曰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今约岁费不少而所蓄非多深可轸虑石曰京畿频旱无以添置待至来年征西税麦时纳麦榖时纳榖自然国蓄渐实人亦乐输帝曰如今用粟处且给假钱来年折纳务优农人覃曰若不优之折纳为害石又奏泾阳水利方春作时请禁碾硙秋冬水闲任却动用覃曰务农乃厚其本也游手末作自当禁止帝曰百司弛慢要须条举因指御炉曰此物始亦华好用之既久乃无光采若不修饰何繇复初石曰百司皆有官长在陛下各责其事而已覃曰丕变风俗当考实效晋时嵇阮之流竟何禆益帝曰阮籍居母䘮饮酒食肉隳紊礼教覃曰三十年以来不务实事相尚为颜黄石曰此本因理平人人无事安逸所致今之民俗但远慕王夷甫耻不能及帝曰卿等辅朕为理必在振举法度法者三王之鞭策乘马不执鞭策可望致远乎郑覃李石谢石曰陛下抚念万方形于忧叹臣等虽甚驽庸敢不力奉圣志湖南观察使卢周仁奏请进羡馀见钱二万贯杂物八万贯覃以为不可受恐朝廷生好货之风有土者率相效尚则侵削之患多矣不如还之使代贫下征徭帝深嘉之二年前秘书监吴士矩以任江西日加给将士粮料贬蔡州别驾己丑帝御紫宸谓宰臣曰吴士矩初至洪州在库钱二十万贯今交割所奏止有九万贯不可不就洪州推按石曰士矩擅有添给诚合推穷以其关渉众多恐怀连累之惧臣所以请先事贬官今口语不息事须更尽理按问军人情状难保须为之防故前推董昌龄追至梧州后处置萧洪亦追离本道帝然之因许就东台推鞫帝又问王晏平冒没官马百匹及器甲事覃石言方镇因縁宠任侮易朝章若法在必行亦宜革之有渐
杨嗣复为相开成中文宗问宰臣曰人言䜟辞岂实有乎嗣复曰光武好䜟多以䜟决事于是䜟书大行为后代笑班叔皮书著王命论以止庸妄奸乱者之心李班曰䘮乱之时佐命者务称符命致理之代只合推诸人事帝然之帝又谓宰臣曰南朝唯以写经造佛为功徳此岂谓功徳邪嗣复曰古称博济生人谓之功布泽无私谓之徳彼岂足称功徳莫大于济生人徳及后嗣宜哉帝又谓宰臣曰少有如今日四方无事时班曰譬如人四体平和常将息如恃之自忽即病立至亦繇朝廷常于无事时尤须思政求理即必无患嗣复曰苞桑之戒诚不可忘所谓乱者有其理亡者有其存帝曰朕在位十四五年无功无徳幸遇天下无事固不敢望贞观开元嗣复曰自古帝王但能认得所遇之时即好陛下今日不在更思开疆拓土勿以为不足然亦不可便谓已足更虑须益兢戒帝曰嗣复所言是定朕心帝又谓宰臣曰天后朝用人自布衣便与宰相当时还得力否嗣复曰天后朝与今日事异深行刑辟轻用官爵乃自图之计才若历试方见其用当艰难之时则要㧞擢今既无事且循资级古人云三纲失序㧞士为相四夷交侵㧞卒为将此盖不得已之时非理平之事时姚朂初除省郎左丞韦温不放上帝问宰相韦温不许姚朂上何如嗣复曰韦温志在铨择清流姚朂亦不闻有缺落事行自殿中授职盐鐡元崇之孙复有公才今乃奖之如有公才即不为清流恐无人作官有似衰晋之风嗣复曰使府判官今人数猥多徒有縻费臣欲条流帝曰莫限及才人否嗣复曰有人才自别但澄去滓弊者菁华自出帝曰萧复为相难言者必言贞正之相也卿其志之
李德裕为相会昌五年六月奏云臣等按史记仲尼在位听狱讼文辞有可与人共者不独有也伏见汉魏已来朝廷大政必令公卿奏议讲求理道博尽群情所以政必有经人皆务学著在史策粲然可观臣等商量如有事关礼法群臣疑滞者望各令本司申尚书都省下礼官学官详议见意不同者任为别状如是刑狱亦令法官同议然后丞郎已下详其可否闻奏如郎吏有能驳难者皆许上闻并须先据经义其次取正史前贤故事不得自为意见言渉浮华如礼官学官才识出人议论精当向后擢授台省官郎吏即别与迁擢所冀汉魏之风复行今日从之十一月又奏云臣等闻恤贫宽疾著于周典无告常馁存于王制国朝立悲田养病置使専知开元五年宰臣宋璟苏颋奏所称悲田乃关释教此是僧尼职掌不合定使専知请令京尹按此分付其家玄宗不许至二十二年十月断京城乞儿悉令病坊收管官以本钱收利给之今縁诸道僧尼尽已还俗悲田坊无人主领必恐贫病无告大致困穷臣等商量缘悲田出于释教并望改为养病坊其两京及诸州各于子录事耆夀中拣一人有名行谨信为郷闾所称者専令勾当其两京望给寺田十顷大州镇望给田七顷其他诸州望委观察使量贫病多少给田五顷以充粥食如州镇有羡馀官钱粮与置本收利最为穏便若能如此方圆不在给田之限从之十二月又奏云臣等每蒙延英召对获闻圣言尝欲朝廷尊臣下肃此是陛下深究为理之本伏以管仲古之大贤明于理国其言可以为百代之法管仲云凡国之重器莫重于令令重君尊则国安故安国在乎尊君尊君在乎行令明君察于理人之本莫要于令故曰亏令者死益令者死不行令者死不从令者死四者死而无赦又曰令虽在上而论可与不可者是上失其威下系于人也自太和已来其风大弊令出于上非之者在下此弊不除无以理国事韦弘质所论宰相不合兼领钱榖臣等敢以事体闻奏昔汉相衡云所以为大臣者国家之股肱万姓所瞻仰明王慎择也传曰下轻其上贱人图柄则国家揺动而人不静今韦弘质受人教导辄献封章是则贱人图国柄矣臣等又以萧望之是汉朝名儒重徳为御史大夫奏云今首岁日月少光咎在臣等上以望之意轻丞相乃下侍中御史中丞诘问又贞观中监察御史陈师合上书云人之思虑有限一人不可兼总数职太宗云此妄有毁谤欲离间我君臣流师合于岭外又闻诸贾谊云人主之尊譬如堂群臣如陛众庶如地故陛有级廉远地则堂高陛无级廉近地则堂卑亦繇将相重则君尊其势然也如宰相奸谋隐慝则人人皆得上论至于制置职业固是人主之柄非小人所得干议古者朝廷之士各守其官思不出位韦弘质贱人岂得以非所宜言上黩明主此是轻宰相矣后汉大学诸生颇干时政其时谓之处士横议皆是乱风深要惩绝伏望陛下知其奸计从朋党而来每事明察遏将来之渐则朝廷安静邪党自消臣等不胜感愤望时赐省览又奏伏见天宝已前中书舍人六员除机密迁授之外其他故事皆同商量宰臣姚崇奏云事有是非理均与夺人心既异所见或殊御史雷同情有不尽臣既居官长望于状后略言事理优劣奏听进止自艰难已来务从权便政颇去于台阁事多系于军期决遣万机事在宰弼伏以陛下神武功成昩旦思理精核庶政在广询谋诗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前汉魏相每观故事以为古今异制方在奉行故事已数条汉兴已来国家便宜行事奏请有司支遣钱糓等外台阁常务关于沿革州县奏请系于典章及刑狱等并令中书舍人依故事商量臣等详其可否当别闻奏从之
郑畋僖宗朝为相乾符五年黄巢起曹郓南犯荆襄东渡江淮众号百万所经屡䧟郡邑六年五月陷安南府据之致书与浙东观察使崔璆求郓州节钺璆言贼势难图宜因受之以绝北顾之患天子下百僚议初黄巢之起也宰相卢携以浙西观察使高骈素有军功奏为淮南节度使令扼贼冲寻以骈为诸道行营都统及崔璆之奏朝臣之议有请假节以纾患者畋采群议欲以南海节制縻之携以始用高骈欲其立功以图胜携曰高骈将略无双淮土甲兵甚锐今诸道之师方集蕞尔饥冦不足平殄何事舍之示怯而令诸军解体邪畋曰巢贼之乱本因饥岁人以利合乃至实繁江淮已南荐食殆半国家久不用兵士皆忘战所在节将闭门自守尚不能支不如释咎包容权降恩泽彼本以饥年利合一遇丰岁孰不怀思郷土其众一离则巢贼几上肉耳此所谓不战而屈人兵也若此际不以计攻全恃兵力恐天下之忧未艾也群议然之左仆射于琮曰南海有舶之利岁贡珠玑如令妖贼所有国藏渐当废竭帝亦望骈成功乃依携议及中书商量制敕畋曰妖贼百万横行天下高公迁延玩冦无意剪除又从而保之彼得计矣国祚安危在我軰三四人画度公倚淮南用兵吾不知税驾之所矣携拂衣而起袂染于砚因投之僖宗闻之怒曰大臣相诟何以表仪四海二人俱罢知政事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广明元年贼自岭表北渡江浙虏崔璆陷淮南郡县高骈止令张邻控制冲要闭壁自固天子始思政畋前言二人俱征还拜畋礼部尚书后唐庄宗同光二年四月中书奏诸道节度防御刺史各著功名并全忠孝洎蒙昇奖皆荷渥恩虽萌为治之心未展分忧之效况闻藩府不可以久虚侯伯不可以久阙藩府虚则兵不辑侯伯阙则化不行繇此观之为务甚急请令归本任不奉诏旨不得辄离治所从之〈是时诸藩府连帅或屯师于边或在阙下皆遣人权典后事人望既卑法多聚敛时议甚危之宰相故有是奏帝虽依允终却迟留及王室危难衅起邺都皆由此也〉
赵凤明宗天成三年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时车驾将幸大名而六师家口才自雒阳迁于汴水亟闻师动初有难色及至百官上表圣虑未回颇有狂说定州王都正多疑虑人情相恐军士惶惑在位咸不敢言凤手疏于枢密使安重诲直谕其事重诲自惊具白于帝翌日诏罢行期内外谧然安帖
王建立为右仆射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天成三年五月以时所急务陈六条以奏之其一以南北节气有殊赋税起征无别请不预定月日但考其年终殿最其二请不令省使差人征督州县乞明以赏罚委于长吏其三以藩侯郡守频有替移州县以迎送为劳牧伯无化治之意请立考限其四请所在仓场许每斗加纳三合为雀䑕之耗其五以凡于内班差使臣请选其夙旧或谙练事体者充免取笑于四方实有辱其君命其六诸道军职唯守本处转迁乞罢宣补之命奉敕皇王宣政侯伯分忧薄赋轻徭方为济物迎新送故必恐扰人征赋以不虐黎庶为先衔命以不辱朝廷为贵乃至藩方职列无非戮力奉公各有区分不令逾越朕自临大宝每尚淳风动不疑人静惟恭已中外无间上下相劝建立既列台司兼权邦计所述否臧之事皆穷利病之源情切参禆理当俞允宣准往例州县官三十月为限刺史以二十五月为限仍以到任日为数其节度使以山河是托与牧宰有殊系自朕怀难拘常限若频有除替何暇葺绥宜仍旧馀依所奏
冯道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天成三年七月帝延宰臣于便殿道曰数州霖雨虽秋稼以伤时物皆贱边鄙河水泛涨契丹未可南顾闰八月延宰臣于玄徳殿道又以居安思危有始有卒申于鉴诫四年五月帝问宰臣曰时事如何道对曰时熟人安帝曰此外如何道曰陛下淳徳上合天心臣闻尧舜之君人所慕之桀纣之主人皆恶之盖为有道无道也今陛下恭修俭徳留心治道民无徭役故相与言曰尧年舜日不过人安俗阜尔自贞观十年已后魏徵等奏太宗曰愿当如贞观之初臣今亦愿陛下尝思登极之初则天下幸甚八月帝御中兴殿道奏往年淄州四县水损田省司额定租税州使征督甚急以至户口流散今岁特宜优恤从之戊午帝御中兴殿对宰臣论时政何者为切道对曰务惜生灵为切臣记近代词人为古调诗云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粟救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不照绮罗筵偏照逃亡屋此词义虽浅规谏道深臣讽诵之实觉有理帝深纳之九月戊寅帝御中兴殿又顾谓宰臣曰时事近日何如道奏曰臣省事已来无岁不闻战伐盖政令不一王纲弛紊伏自陛下纂隆五载服之以武威怀之以文徳任贤不二去邪不疑天下归心人知耻格近岁已来可谓无事赵凤进曰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愿陛下常保此道始终则运祚无穷矣长兴三年三月帝顾谓宰臣曰春雨稍多久未晴霁何也道对曰水旱作沴虽是天之常道然季春行秋令臣之罪也更望陛下广敷恩泽久雨无妨于圣政也四年二月帝对宰臣于中兴殿道奏曰新授尚书令秦王昨向中书领事禀承睿训其徳日新每日朝谒五鼓待漏左掖门夫亲贤国之基本臣闻古人有善为师𫝊教𨗳太子者太子食有邪蒿师傅遽命去之曰其名不正不可以食太子蒿非邪也但恶其名况人事乎臣思庄宗皇帝二十年血战定天下而不修徳政三载覆亡郭崇韬辅佐先朝又不喜见创业勲旧夫国以人为本今之亲人者节度刺史令录而已得其人则治非其人则乱不可不慎选书云若蹈虎尾渉于春冰日慎一日唯陛下安不忘危治不忘乱而已矣十月以上尊号应在朝文武臣僚并宜加恩其有八月四日已后迁官者不在此限时上旨欲遍与百寮转官而道等以为转官须论资考乃奏叙阶勲而已
卢文纪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末帝清泰元年上疏曰臣闻事君尽忠孔子激扬于直道无功受禄周诗讥讽于旷官敢因灾沴之时辄贡倾输之恳臣伏见比年以来朝廷多故人事则兵丧祸乱天时则水旱虫霜若非陛下拯溺救焚移灾作福则生灵受弊宗社何依今则区宇甫宁人神胥恱但以自忧愆阳及秋霖雨虽劳圣虑过切闵伤盖属当否数之辰尤费消禳之力虽斯民鲜福亦天道使然为君之难实见于此臣闻沉潜刚克高明柔克是君宜执柔以御下臣当刚正以报君则冀上下和平君臣䜣合臣思徳宗初置学士本不以文翰是供盖献纳论思朝夕延问至于给谏遗补之职是曰谏官月请諌纸时政有失无不极言望陛下听政之馀招召学士諌官询谋政道俾献谠言明书黜陟之科以责语言之效书云乂时若肃时雨若以洪范言之系于君徳臣请严禋于宗庙社稷精祷于岳渎神祗进忠良退不肖除冦盗恤惸𭒀慎刑罚明举选任贤勿贰去邪勿疑王道砥平无偏无党中外除改请守旧规长兴四年已前敕命繁碎者请重选择如新敕不及旧章更请却依前代如旧章不如新敕便厘革施行倘不阻于奏陈庶渐臻于治体诏曰卢文纪早践班行迭更显重动惟稽古言必为时当朕求治之初首居辅弼之位能竭事君之节以申报国之劳引经义而究其本根合时事而先于条贯请宣学士兼召諌臣言阴阳序理之端人事调和之本又严修祀典精事神祗宜令有司依奏䖍洁所云进忠良而退不肖除冦盗而恤惸𭒀虽责在朕躬亦资于调爕刑法舒惨宜令大理寺御史台明慎详谳勿至冤诬选贤退愚宜令三铨选部精核慎选所冀得人新旧制敕宜令御史台与三司官员详择以闻二年又上疏曰臣近蒙召对面奉天旨凡军国庶事利害可否卿等位居辅弼并合尽言臣等仰承诏谕退自省循时遇休明名叨辅弼才器不能经纶庶务智术不能康济大猷致陛下宵旰于丕图忧勤于治道有䩄面目待罪岩廊尚沐宸慈犹宽册免莫不克心自励俛首深惟愿竭愚鄙之诚少副昭回之鉴臣闻古先哲王乐闻已过道涂立诽谤之木门庭树告善之旌从谏如流闻议能服所以卜年长久享祚无穷陛下自纉邦家克敦慈俭守先皇仁政遵列圣彝章人乐和平政皆画一天无祲沴之象地无变怪之妖日月无爽于亏盈星纬不差于躔次襞谏纸者无词可措持皂囊者无过可规凡百庶寮奉职不暇臣伏览贞观故事见魏徵马周之章疏王珪刘洎之奏论或讲贯古今或铺陈政术皆万代之长策非一介之狂言茍异经谋何名献纳臣等伏计宸算图度者必以岭峤未平岛夷犹梗巴梁恃险井络纒妖鲜卑尚挠于边陲将帅未施于方略臣等以为非独人谋未至亦恐天意使然声教茍孚廓清何晚臣略以前事明之何者即如汉高前代之英主也一劔初奋于彭城五年方诛于项籍洎南平英布北捍匈奴解曰登之围避柏仁之难凡十馀年亲当矢石乃混车书如太宗文皇帝本朝之圣祖也自起义太原佐命高祖乃定江南之草窃殄陇右之陆梁御突厥于便桥擒公祏于京口凡十馀年栉风沐雨命将出师方得华裔向风寰区无挠伏念陛下爰从践祚才历一期虽乃圣乃神不下于汉高文祖而且耕且战更详于人事天时侔武王一举荡平体句践十年教战若治兵之至要御众之大端攻必取而守有馀战必胜而卒无怠发号出令保大定功俾军戍咸惮于机权部校皆存于信义驱之可以蹈汤火使之可以为虫沙此则圣谋悬料于彀中神䇿已包于术内何假刍荛小軰草野凡生持蠡妄测于沧溟侧管强窥于穹昊不量事体虚费莠言故论语载仲尼治卫必也正名言顺事行勿容苟且名言之际圣哲攸艰况在凡常岂宜容易思出其位古人所非臣等谬处台衡奉行制敕但縁事理互有区分军戎不在于职司钱榖非关于局分茍陈异见即类侵官况才不济时识非经远因五日起居之例于两班旅见之时略获对𫾻兼承顾问此际卫士周环于阶陛庶臣罗列于殿庭四面聚观十手所指臣等茍欲伸愚短此时安敢敷陈韩非昔惧于说难孟子亦忧于言责臣窃惟本朝故事肃宗初平冦难再复寰瀛颇经涉于艰难尤勤劳于委任每正衙奏事则泛咨访于群臣及便殿询谋则独对扬于四辅自上元元年后于长安东置延英殿宰臣如有奏议圣旨或有特宣皆于前一日上闻及对御之时只奉冕旒旁无侍卫献可替否得曲尽于讨论舍短従长故无虞于漏泄君臣之际情理坦然伏望圣慈俯循故事或有事关军国谋而否臧未果决于圣怀要询访于臣軰则请依延英故事前一日𫝊宣或臣等有所听闻切关利害难形文字须面敷𫾻臣等亦依故事前一日请开延英当君臣奏言之时祇请机要臣寮侍立左右兼乞稍霁严颜恕臣荒拙虽乏鹰鹯之效庶尽葵藿之心恭惟陛下睿略纵横天机沉𮟏臣等以愚智而干圣智以凡情而测圣情如萤爝比耀于乌蟾畎浍争流于江海然而天覆地载君义臣行持禄取容即见议于物论有犯无隐虑不惬于圣怀既显奉徳音俾令奏对合披愚款先渎宸聪诏曰朕闻宫鸣商应则律吕和君唱臣随则邦家理兴化之本百代同归朕顾惟眇冲获奉基构虑生灵之未泰忧政教之不明旰食宵衣未尝暂暇副我焦劳之意属于辅相之臣卿等济代英才镇时硕徳或缔构于兴王之日或经纶于赞圣之时盐梅之任俱存药石之言并切请复延英之制以伸议政之规而况列圣遗芳皇朝盛事载详征引良切嘉叹恭惟五日起居先皇垂范俟百寮之俱退召四辅以独昇接以温颜询其理道计此时作事之意亦昔日延英之流朕叨获嗣承切思遵守将成具美不爽兼行其五日起居令仍旧寻常公事亦可便举奏闻或事属机宜理当密秘量事𦂳慢不限隔日及当日便可于阁门祗候具榜子奏闻请面敷𫾻即当尽屏侍臣端居便殿伫闻高议以慰虚怀朕或要见卿时亦令常侍宣召但能务致理之实何必拘延英之名有事足可以讨论有言足可以陈述宜以沃心为务勿以逆耳为虞勉罄谋猷以禆寡昧
张延朗为相兼判三司清泰二年上表曰臣滥承雨露擢在均衡兼叨选部之衘仍兼计司之重况中省文章之地洪罏陶铸之门臣自揣量何以当处是以继陈章表叠贡情诚乞寖眷恩免贻朝论岂谓御批累降圣旨不移决以此官委臣非器所以强收涕泗勉遏怔忪重思事上之门细料进忠之路窃以位高则危至宠极则谤生君臣莫保于初终分义难防于毁誉臣若保兹重任忘彼至公徇情而茍免是非固宠而偷安富贵则内欺心府外负圣朝何以报君父之大恩望子孙之延庆臣若但行王道唯守国章任人必取当才决事须依正理确为形势坚塞幸门则可以振举宏纲弥缝大化助陛下含容之泽彰国家至理之风然而谗邪者必起憾词憎嫉者宁无谤议或虑至尊未悉群谤难明不更拔本寻源便使甘瑕受玷纵臣心可忍臣耻可消只恐山林草泽之人称量圣制冠履轩裳之士轻慢相廷臣又以国计一司掌其经费利权干务职在捃收将欲养四海之贫民无过薄赋赡六军之劲卒又在丰储利害相随取与难酌若使罄山采木竭泽求鱼则地官之教化不行国本之伤残益甚取怨黔首是渎皇风况诸道所征赋租虽广数额时逄水旱或遇虫霜其间则有减无添所在又申逃系欠乃置军储官俸常急急于供须夏税秋租每悬悬于继续况今内外仓库多是罄空远近生民或闻饥歉伏见朝廷尚添军额更益师徒非时之博籴难为系日之区分转大切虑年支有阙国计可忧望陛下节例外之破除于诸额之俭省不添冗食且止新兵务急去繁以宽经费减省从俭渐俟丰盈则屈者知恩叛者从化弭兵有日富俗可期臣又闻治民尚清为政务易易则烦苛并去清则偏党无施若择其良牧委任正人则境内蒸黎必获苏息官中仓库亦绝侵欺伏望试见在之处官无乖抚俗择将来之莅事更审求贤傥一一得人则农无所苦人人致理则国复何忧但奉公善政者不惜重酬昩理无功者勿颁厚俸益彰有道兼绝徇情伏望陛下念臣布露之前言闵臣惊忧于后患察臣愚直杜彼谗邪臣即仰副天心不防人口庶㡬万一少答圣明帝优诏答之召于便殿谓之曰尔所论奏深中时病朕于恩泽之中不无假借添置军旅比縁戎事近细思之于事无益形之切言深赖救朕之失国计事重日得商量无劳过虑也
晋和凝为中书郎平章事高祖将幸邺都时㐮州安从进反状已彰凝乃奏曰车驾离阙安从进或有悖逆何以待之帝曰卿意如何凝曰以臣料之先人有夺人之心临事即不及也欲预出宣敕十数道密付开封尹郑王令有缓急即旋填将校姓名令领兵击之帝从之及闻唐邓奏报郑王如所敕遣骑将李建崇监军焦继勲等领兵讨焉相遇于湖阳从进出于不意甚讶其神速以至于败由凝之谋也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四
<子部,类书类,册府元龟>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五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公忠
诗曰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传曰死而利国犹或为之公忠之谓矣盖䇿名委质抱公灭私臣之道也忧国忘家有死无贰臣之节也若乃居丞宰之重裁邦国之政而能义均休戚节贯屯夷至公以灭私纯心而无骄弥纶阙漏启纳而尽忠扶持颠危周旋而匪懈中立之操至累而益眀悃款之诚难至而易见宣股肱之力为社稷之臣亦何代无其人哉自非眀允笃诚经徳秉哲服膺善道不为利疚者孰能与于斯邪
殷伊尹为相帝太甲既立三年不眀暴虐不遵汤法乱徳于是伊尹放之于桐宫〈地名有王离宫焉〉三年伊尹摄政事当国以朝诸侯太甲居桐宫三年悔过自责反善于是伊尹乃迎太甲而授之政太甲修徳诸侯咸归殷百姓以宁伊尹嘉之迺作太甲训三篇褒帝太甲称太宗伊陟为相时殷道衰诸侯或不至太戊立伊陟赞言于巫咸〈赞告也巫咸臣名也〉巫咸治王家有成殷复兴诸侯归之故称中宗
周公旦佐武王克商二年天下未集武王有疾不豫群臣惧太公召公乃穆卜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戚近也未可以死近先王也又曰二公就文王庙卜戚忧也未可忧怖我先王也〉周公于是乃自以为质设三坛周公北靣立戴璧秉圭〈璧以礼神圭以为贽〉告于太王王季〈告谓祝辞〉史䇿祝〈史为䇿祝词也又曰䇿周公所作谓简书也祝者读此简书以告三王〉曰惟尔元孙王发勤劳阻疾〈阻一作淹〉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以旦代王发之身〈丕子之责谓疾不可救也不可救于天则当以旦代之死生有命不可请代圣人叙臣子之心以垂世教〉旦巧能多材多艺能事鬼神〈言可以代武王之意〉乃王发不如旦多技多艺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武王受命于天帝之庭布其道以佑助四方〉用能定汝子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敬畏〈言武王用受命帝庭之故故能定先人子孙于天下四方之民无不敬畏也〉无坠天之降保命我先王亦永有依归〈言不救则坠宝命保救之则先王上有依归矣降坠也宝犹主也有所依归为宗庙之主也〉今我其即命于元龟〈就受三王之命于元龟大卜知吉㓙者也元龟大龟也〉尔之许我我其以璧与圭归以俟尔命〈许谓疾瘳待命当以事神也待汝命武王当愈我当死也〉尔不许我我乃屏璧与圭〈不许不愈也屏蔵言不得事神〉周公已令史䇿告太王王季文王欲代武王发于是乃即三王而卜卜人皆曰吉发书视之信吉〈卜兆书也〉周公喜开籥乃见书遇吉〈籥蔵占兆书管也〉周公入贺武王曰王其无害旦新受命三王维长终是图〈我新受三王命武王维长终是谋周之道〉兹道能念予一人〈一人天子也兹比也〉周公蔵其䇿金縢匮中〈藏之于匮缄之以金不欲人开也〉诫守者勿敢言眀日武王有瘳周公卒后秋未获暴风雷雨禾尽偃大木将㧞周国大恐成王与大夫朝服以开金縢书王乃得周公所自以为功代武王之说〈一作简所藏请命䇿书本也〉二公及王乃问史百执事〈二公及王启之故先见书也史百执事皆从周公请命者问审然否也〉史百执事曰信有昔周公命我勿敢言成王执书以泣〈泣者伤周公忠孝诚如是而无知之者〉曰自今后其无缪卜乎〈本欲敬卜吉㓙今天意可知故止〉周公勤劳王家惟予㓜人弗及知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徳惟朕小子其亲迎我国家礼亦宜之〈亦宜褒有徳也〉王出郊天乃雨反风禾尽起〈郊以玉币谢天也天即反风起禾眀郊之是也反风风还反也〉二公命国人凡大木所偃尽起而筑之〈筑拾也禾为木所偃者起其木拾其下禾乃无所失〉岁则大熟初成王㓜不能莅阼〈莅视也不能视祚阶行人君之事〉周公相践阼而治〈践履也代成王履祚阶摄王位治天下也〉抗世子法于伯禽欲令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长㓜之道也〈抗犹举也谓举为子之法使与成王居以学之〉成王有过则挞伯禽所以示成王世子之道也〈以成王之过击伯禽则是以感喻焉〉周公还政成王北靣就臣位匔匔〈匔匔敬谨貌〉如畏然成王少疾病周公乃自揃其蚤沈之河以祝于神曰王少未有识奸神命者乃旦也亦蔵其䇿于府成王病有瘳及成王用事人或譛周公周公奔楚成王发府见周公祷书乃泣反周公〈周公摄政远则四国流言近则王不知周大夫美其不失其圣故作狼䟦之诗〉
召公虎为王卿士时厉王出奔彘〈彘晋地汉为县河东今永安也〉属厉王太子静匿虎之家国人闻之乃围之召公曰昔吾骤谏王王不从以及此难也今杀王太子王其以我为雠而怼怒乎夫事君者险而不雠怼〈在危险之中〉怨而不怒况事王乎乃以其子代王太子太子竟得脱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共和十四年厉王死于彘太子静长于召公家二相乃共立之为王是为宣王二相辅之修政法文武成康之遗风诸侯复宗周
汉萧何微时与曹参善及为宰相有隙〈参自以战功多而封赏毎在何后故怨何也〉至何且死所推贤唯参参代何为相国举无所变更一遵何之约束
申屠嘉文帝时为丞相为人廉直门下不受私谒霍光昭帝时为大司马辅㓜主政自已出〈帝时八岁也政事一决于光〉天下想闻其丰采其后盖主燕王上官桀与子安谋杀光废帝光尽诛桀安等光威振海内帝既冠遂委任光讫十三年百姓充实四夷宾服
魏相宣帝初为御史大夫四岁大将军霍光薨上思其功徳以其子禹为右将军兄子乐平侯山复领尚书事相因平恩侯许伯奏封事言春秋讥世卿恶宋三世为大夫及鲁季孙之専权皆危乱国家自后元以来禄去王室政繇冡宰今光死子复为大将军兄子秉枢机昆弟诸婿据权势在兵官光夫人显及诸女皆通籍长信宫〈通籍谓禁门之中皆有名籍恣出入也〉或夜诏门出入骄奢放纵恐寖不制〈寖渐也不制不可制节也〉宜有以损夺其权破散阴谋以固万世之基全功臣之世又故事诸上书者皆为二封署其一曰副领尚书者先发副封所言不善屏去不奏相复因许伯白去副封以防壅蔽帝善之诏相给事中皆从其议霍氏杀许后之谋始得上闻
张安世宣帝时为大司马领尚书事尝有所荐其人来谢安世大恨以为举贤达能岂有私谢邪绝弗复为通〈有欲谢者皆不之见一曰告此人而绝之更不与相见也〉
张禹成帝时为丞相后以特进为太子师见时有变异若上体不安择日洁斋露蓍〈露筮易蓍于星宿下眀日乃用言得天气也蓍草名筮者所用也〉正衣冠立筮得吉卦则献其吉如有不吉禹为感动忧色
孔光安帝时为丞相帝躬行俭约省减诸用政事繇已出朝廷翕然望至治焉褒赏大臣益封光千户时成帝母太皇太后自居长乐宫而帝祖母定陶傅太后在国邸有诏问丞相大司空定陶共王太后宜当何居光素闻傅太后为人刚暴长于权谋自帝在襁褓而养长教道至于成人帝之立又有力光心恐傅太后与政事不欲令与帝旦夕相近即议以为定陶太后宜改筑宫大司空何武曰可居北宫帝从武言北宫有紫房复道通未央宫傅太后果从复道朝夕至帝所欲称尊号贵宠其亲属使帝不得直道行顷之太后从弟子傅迁在左右尤倾邪帝免官遣归故郡傅太后怒帝不得已复留迁光与大司空师丹奏言诏书侍中驸马都尉迁巧佞无义漏泄不忠国之贼也免归故郡复有诏止天下疑惑无所取信亏损圣徳诚不小愆陛下以变异连见避正殿见群臣思求其故至今未有所改〈旧有不善之事皆未改除〉臣请归迁故郡以销奸党应天戒卒不得遣复为侍中胁于傅太后皆此类也又傅太后欲与成帝母俱称尊号群下多顺旨言母以子贵宜立尊号以厚孝道唯师丹与光持不可〈执持不可〉帝重违大臣正议〈重难也〉又内迫傅太后猗违者连岁〈猗违犹依违耳〉光凡为御史大夫丞相各再一为大司徒太傅太师历三世居公辅位前后十七年自为尚书止不教授后为卿时会门下大夫讲问疑难举大义云其弟子多成就为博士大夫者见师居大位几得其助力光终无所荐举至或怨之其公如此
后汉第五伦章帝时为司空奉公尽节言事无所依违诸子或时谏止辄叱遣之吏人奏记及便宜者亦并封上其无私若此
袁安和帝时为司徒安以天子㓜弱外戚擅权每朝会进见及公卿言国家事未尝不噫呜流涕
鲁恭安帝时再为司徒恭在公位选辟高第至侯郡守者数十人而其耆旧大姓或不𫎇荐举至有怨望者恭闻之曰学之不讲是吾忧也诸生不有乡举者乎终无所言〈言人患学之不习耳若能习自有乡里之举岂待要三公之辟乎〉
李郃安帝时为司空数陈得失有忠臣节会北乡侯立郃复为司徒及北乡侯病郃阴与少府河南陶范步兵校尉赵直谋立顺帝会孙程等事先成故郃功不显李固冲帝时为太尉梁太后临朝固以清河王蒜年长有徳欲立之谓冀曰今当立帝宜择长年高眀有徳任亲政事者愿将军详审大计察周霍之立文宣戒邓阎之利㓜弱冀不从乃立乐安王子纉年八岁是为质帝刘矩桓帝时为司空以蛮夷叛免灵帝初复为太尉矩再为上公所辟召皆名儒宿徳不与州郡交通顺辞默谏多见省用
陈蕃永昌元年为太傅录尚书事时新遭大丧国嗣未立诸尚书畏惧权官托病不朝蕃以书责之曰古人立节事亡如存今帝祚未立政事日蹙诸君奈何委荼蓼之苦息偃在床于义不足焉得仁乎诸尚书惶怖皆起视事灵帝初即位窦后临朝蕃与后父大将军窦武同心尽力徴用名贤共参政事天下之士莫不延颈想望太平
李咸为太尉灵帝熹平元年中常侍曹节王甫欲别葬窦太后而以冯贵人配祔诏公卿大会朝堂令中常侍赵忠监议咸时病乃扶舆而起𢷬椒自随谓妻子曰若皇太后不得配食桓帝吾不生还矣既议坐者数百人各瞻望中官良久莫肯先言赵忠曰议当时定怪公卿以下各相顾望司隶校尉陈球曰皇太后以盛徳良家母临天下宜配先帝是无所疑忠笑而言曰陈廷尉宜便操笔球即下议曰皇太后自在椒房有聪眀母仪之徳遭时不造援立圣眀承继宗庙功烈至重先帝宴驾因遇大狱迁居空宫不幸早世家虽获罪事非太后今若别葬诚失天下之望且冯贵人冢墓被发骸骨暴露与贼并尸魂灵污染且无功于国何宜上配至尊忠省球议作色俛仰嗤球曰陈廷尉建此议甚健球曰陈窦既冤皇太后无故幽闭臣常痛心天下愤叹今日言之退而受罪宿昔之愿公卿以下皆从球议咸始不敢先发见球辞正然后大言曰臣本谓尔诚与臣意合会者皆为之愧曹节王甫复争之于是咸乃诣阙上疏曰臣伏惟章帝窦后虐害恭怀安思阎后家犯恶逆而和帝无异葬之议顺朝无贬降之文至于卫后孝武皇帝身所废弃不可以为比今长乐太后尊号在身亲常称制坤育天下且援立圣眀光降皇祚太后以陛下为子陛下岂得不以太后为母子无黜母臣无贬君宜合葬宣陵一如旧制帝省奏谓曹节等曰窦后虽为不道而太后有徳于朕不宜降黜节等无复言于是议者乃定咸在朝清忠权幸惮之
荀爽献帝初为司空因从迁都长安爽见董卓忍暴滋甚必危社稷其所辟举皆取才略之士将共图之亦与司徒王允及卓长史何颙等为内谋会病薨
王允初平元年为司徒及董卓迁都关中卓尚留雒阳朝政大小悉委之于允允矫情屈意每相承附卓亦推心不生乖疑故得扶持王室于危乱之中臣主内外莫不倚恃焉允见卓祸毒方深篡逆已兆密与司隶校尉黄琬尚书郑公业等谋共诛之乃以䕶羌校尉杨瓉行左将军事执金吾士孙瑞为南阳太守并将兵出武关道以讨袁术为名实欲分路征卓而后㧞天子还雒阳卓疑而留之允乃引内瑞为仆射瓉为尚书二年卓还长安三年春连雨六十馀日允与士孙瑞杨瓉登台请霁复结前谋瑞曰自岁末以来太阳不炤霖雨积时月犯执法彗孛仍见昼阴夜阳雾气交侵此期应促尽内发者胜㡬不可后公其图之允然其言乃潜结卓将吕布使为内应会卓入贺吕布因刺杀之及李傕郭汜为乱攻长安城䧟吕布奔走布驻马青锁门外招允曰公可以去乎允曰若𫎇社稷之灵上安国家吾之愿也如其不获则奉身以死之朝廷㓜少恃我而已临难苟免吾不忍也努力谢关东诸公勤以国家为念傕乃収允杀之及宗族十馀人皆见诛害唯兄子晨陵得脱归乡里天子感恸百司丧气后迁都于许献帝思允忠节使改殡葬之
赵温为司徒时李傕与郭汜不协傕欲移献帝温与傕书曰公前托为董公报雠然实屠陷王城杀戮大臣天下不可家见而户释也今争睚眦之隙以成千钧之雠民在涂炭各不聊生曽不改悟遂成祸乱朝廷仍下眀诏欲令和解诏命不行恩泽亏损而复欲移转乘舆更幸非所此诚老夫所不解也于易一过为过再为涉三而弗改灭其顶㓙不如早共和解引兵还屯上安万乘下全生民岂不幸甚傕大怒欲遣人害温其从弟应故温掾也谏之数日乃止
杨彪为太尉录尚书事及李傕郭汜之乱彪尽节为主﨑岖危难之间㡬不免于害彪见汉祚将终自以累世为三公耻为魏臣遂称足挛不复行积十馀年魏文帝即王位欲以为太尉令近臣宣旨彪辞曰尝仕汉朝为三公值世衰乱不能立尺寸之益若复为魏臣于国之选亦不为荣也帝不夺其意
蜀诸葛亮为丞相章武三年先主病笃召亮属以后事亮泣曰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建兴元年魏司徒华歆司空王朗尚书令陈群太史令许芝谒者仆射诸葛璋各有书与亮陈天命人事欲使举国称藩亮遂不报书作正议曰昔在项羽起不繇徳虽处华夏秉帝者之势卒就汤镬为后来戒魏不审鉴今次之矣免身为幸戒在子孙而二三子各以耆艾之齿承伪指而进书有若崇竦称莽之功亦将偪于元祸茍免者邪昔世祖之创迹旧基奋羸卒数千摧莽彊旅四千馀万于昆阳之郊夫据道讨淫不在众寡及至孟徳以其谲胜之力举数十万之师救张郃于阳平势穷虑悔仅能自脱辱其锋锐之众遂丧汉中之地深知神器不可妄获旋还未至感毒而死子桓淫逸继之以篡纵使二三子多逞苏张诡靡之说奉进驩兜滔天之辞欲以诬毁唐帝讽解禹稷所谓徒丧文藻烦劳翰墨者矣夫大人君子之所不为也又军诫曰万人必死横行天下昔轩辕氏整卒数万制四方定海内况以数十万之众据正道而临有罪可得干拟者㦲五年亮率诸军北驻汉中临发上疏曰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解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诚宜开张圣听以光先帝遗徳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若有作奸犯科及为忠善者宜付有司论其刑赏以昭陛下平眀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志虑忠纯是以先帝简拔以遗陛下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是以众议举宠为督愚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頺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侍中尚书长史参军此悉贞良死节之臣愿陛下亲之信之则汉室之隆可计日而待也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茍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繇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按刘备以建安十三年遣亮使吴亮以建兴五年抗表北伐自倾覆至此整二十年然备始与亮相遇在败军之前一年时也〉先帝知臣谨慎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眀故五月渡泸深入不毛〈汉书地里志曰泸津水出牂牁郡句町县〉今南方已定甲兵已足当奨率三军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则攸之祎允之任也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若无忠益之言责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谋以谘诹善道察纳雅言深追先帝遗诏臣不胜受恩感激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亮与法正虽好尚不同以公义相取亮每奇正智术亮出驻汉中张裔以射声校尉领留府长史尝称曰公赏不遗远罚不阿近爵不可以无功取刑不可以贵势免贤愚之所以佥忘其身者也李严尝有书与亮劝亮宜受九锡进爵称王亮答书曰吾与足下相知久矣可不复相解足下方诲以光国戒之以勿拘之道是以未得默已吾本东方下士误知于先帝位极人臣禄赐百亿今讨贼未效知已未答而方宠齐晋坐自贵大非其义也若灭魏斩叡帝还故居与诸子并升虽十命可受况于九邪亮与兄瑾书曰乔本当还成都〈乔亮子也〉令诸将子弟皆得转运思惟宜同荣辱今使乔督五六百兵与诸子弟传于谷中
吴顾雍为丞相时访逮民间及政职所宜辄密以闻若见纳用则归之于上不用终不宣泄然于公朝有所陈及辞色虽顺而所执者正大帝尝令中书郎诣雍有所咨访若合雍意事可施行即与相反复究而论之为设酒食如不合意雍即正色改容默然不言无所施设郎𨓆告权曰顾公欢悦是事合宜也其不言是事未平也孤当重思之
晋安平王孚初为魏太傅高贵乡公遇害百官莫敢奔赴孚枕尸于股哭之恸曰杀陛下者臣之罪奏推主者会太后令以庶人礼葬孚与群公上表乞以王礼葬从之孚性至慎宣帝执政尝自𨓆损后逢废立之际未尝预谋景文二帝以孚属尊亦不敢逼后进封长乐公及武帝受禅陈留王就金墉城孚拜辞执王手流涕歔欷不能自胜曰臣死之日固大魏之纯臣也
卫瓘为司空领太子少傅恵帝之为太子也朝臣咸谓纯质不能亲政事每欲瓘陈启废之而未敢发后会宴凌云台瓘托醉因跪帝床前曰臣欲有所启帝曰公所言何邪瓘欲言而止者三因而以手抚床曰此座可惜帝意乃悟因谬言曰公真大醉邪瓘于此不复有言张华恵帝时为司空贾后谋废太子左卫率刘卞甚为太子所信遇每会宴卞必预焉屡见贾谧骄傲太子恨之形于言色谧亦不能平卞以贾后谋问华华曰不闻卞曰卞以寒族自须昌小吏受公成㧞以至今日士感知己是以尽言而公更有疑于卞耶华曰假令有此君欲如何卞曰东宫俊乂如林四率精兵万人公居阿衡之任若得公命皇太子因朝入录尚书事废贾后于金墉城两黄门力耳华曰今天子当阳太子人子也吾又不受阿衡之命忽相与行此是无其君父而以不孝示天下也虽能有成犹不免罪况权戚满朝威柄不一而可以安乎及帝会群臣于式干殿出太子手书遍示群臣莫敢有言者唯华谏曰此国之大祸自汉武以来每废黜正嫡常至丧乱且国家有天下日浅愿陛下详之尚书左仆射裴𬱟以为宜先检校传书者又请比较太子手书不然恐有诈妄贾后乃内出太子手书事十馀使众人比视亦无敢言非者议至日西不决后知华等意坚因表乞免为庶人帝乃可其奏初赵王伦为镇西将军挠乱关中氐羌反叛乃以梁王肜代之或说华曰赵王贪昧信用孙秀变诈奸雄今可遣梁王斩秀刈赵之半以谢关右不亦可乎华从之肜许诺秀友人辛冉从西来言于肜曰氐羌自反非秀之为故得免死伦既还謟事贾氏因求录尚书事后又求尚书令华与裴𬱟皆固执不可繇是致怨伦秀疾华如雠华少子韪以中台星坼劝华逊位华不从曰天道玄远惟修徳以应耳不如静以待之以俟天命及伦秀将废贾后秀使司马雅夜告华曰今社稷将危赵王欲与公共扶朝廷为霸者之事华知秀等必成篡夺乃拒之雅怒曰刄将加颈而吐言如此不顾而出华方昼卧忽梦见屋坏觉而恶之是夜难作诈称诏召华遂与裴𬱟俱被収华将死谓张林曰卿欲作忠臣邪林称诏诘之曰卿为宰相任天下事太子之废不能死节何也华曰式干之议臣谏事具陈非不谏也林曰谏若不从何不去位华不能答须臾使者至曰诏斩公华曰臣先帝老臣中心如丹臣不爱死惧王室之难祸不可测也遂害之于前殿焉遂夷三族朝野莫不悲痛之时年六十九
王浑恵帝时为司徒时楚王玮将害汝南王亮等公孙宏说玮曰昔宣帝废曹爽引太尉蒋济参乘以増威重大王今举非常事宜得宿望镇厌众心司徒王浑宿有威名为三军所信服可请同乘使物情有凭也玮从之浑辞疾归第以家兵千馀人闭门拒玮玮不敢逼俄而玮以矫诏伏诛浑乃率兵赴宫
傅祇怀帝时为司徒大将军茍晞表请迁都使祇出诣河阴修理舟楫为水行之备及雒阳陷没遂共建行台推祗为盟主以司徒持节大都督诸军事传檄四方子宣先尚弘农公主乃遣宣将公主与尚书令和郁赴告方伯徴义兵祗自屯盟津小城宣弟畅行河阴令以待宣祇以暴疾薨时年六十九祇自以义诚不终力疾手笔敕励其二子宣畅辞旨深切览者莫不感激慷慨王导元帝时为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书监王敦之反也刘隗劝帝悉诛王氏论者为之危心导率群从昆弟子侄二十馀人每旦诣台待罪帝以导忠节有素特还朝服召见之及敦得志加导守尚书令初西都覆没海内思主群臣及四方并劝进于帝时王氏彊盛有専天下之心敦惮帝贤眀欲更议所立导固争乃止及此役也敦谓导曰不从吾言㡬致覆族导犹执正议敦无以能夺又自汉魏以来群臣不拜山陵导以元帝眷同布衣匪惟君臣而已每一崇进皆就拜不胜哀戚繇是诏百官拜陵自导始也
陆成帝时为左光禄大夫开府仪同三司苏峻之难晔随帝在石头举动方正不以凶威变节峻以晔吴士之望不敢加害使守留台会匡术以苑城归顺时共推督宫城军事
何充废帝时为侍中录尚书事以卫将军褚裒皇太后父宜综朝政上疏荐裒参录尚书裒以地逼固求外出充每曰桓温褚裒为方伯殷浩居门下我可无劳矣充居宰相虽无澄正改革之能而彊力有器局临朝正色以社稷为己任凡所选用皆以功臣为先不以私恩树亲戚谈者以此重之
王坦之与谢安共辅㓜主为中书令临终与谢安桓冲书言不及私惟忧国家之事朝野甚痛惜之
宋袁粲为尚书令与禇渊等受顾命元徽元年丁母忧葬竟摄令亲职加卫将军不受二年桂阳王休范为逆粲扶曳入殿诏加兵自随府置佐史时兵难危急贼已至南掖门诸将意沮咸莫能奋粲慷慨谓诸将帅曰寇贼已逼而众情离沮孤子受先帝顾托本以死报今日当与诸䕶军同死社稷因命左右被马辞色哀壮于是陈显达等感激出战贼即平殄
后魏长孙嵩太帝末为司徒眀元帝寝疾问后事于嵩嵩曰立长则顺以徳则人服今长皇子贤而世嫡则天所命也请立之乃定䇿诏太武临朝监国嵩为左辅陆丽文成时受心膂之任封平原王为司徒公和平六年文成厌世丽疗疾于代郡温泉闻讳欲赴左右止之曰王徳望素重奸臣若疾民誉虑有不测之祸愿少迟回朝廷宁静然后奔赴犹为未晩丽曰安有闻君父之丧方虑祸难不即奔波者遂便驰赴
后周窦炽为太傅武帝于太徳殿将谋伐齐炽时年已衰老乃扼腕曰臣虽朽迈请执干橹首启戎行得一睹诛翦鲸鲵廓清寰宇省方观俗登岳告成然后归魂泉壌无复馀恨帝壮其志节遂以炽第二子武当公恭为左二军总管
隋高颎为右仆射兼纳言进引贞良以天下为己任唐马周为中书令临终索陈事表草一一手自焚之慨然曰管晏彰君之过求身后之名吾弗为也
温彦博太宗时为中书令自掌知机务即杜绝宾客国之利害知无不言太宗以是嘉之
褚遂良高宗永徽中为尚书右仆射知政事高宗欲立武后遂良将以死争之或曰长孙太尉当先言之遂良曰太尉上之元舅脱事有不如意使上有怒舅之名不可曰英公𪟝上之所重当先言之遂良曰司空国之元勲有不如意使上有罪功臣之名不可遂良起自草茅无汗马功𫎇先帝殊遇以至今日且躬奉遗诏若不尽其愚诚何以下见先帝遂谋极言忤旨出为潭州都督刘祎之则天朝为凤阁鸾台三品祎之谓凤阁舍人贾大隐曰太后既能废昏立眀何用临朝不如返政以安天下之心大隐密奏其言则天不悦谓左右曰祎之我所引用乃有背我之心岂复顾我恩也
狄仁杰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时中宗自房陵还宫则天匿之帐中召仁杰以庐陵为言仁杰慷慨敷奏言发涕流遽出中宗谓仁杰曰还卿储君仁杰降阶泣贺既已奏曰太子还宫人无知者物议安审是非则天以为然乃复置中宗于龙门具礼迎归
姚元之则天圣历初为夏官侍郎同平章事则天谓侍臣曰往者周兴来俊臣等推勘制狱朝臣逓相牵引咸承反逆国家有法朕岂能违中间宜有枉滥更使近臣就狱亲问皆得手状承引不虚朕以为然即可其奏近日周兴俊臣死后无闻有反逆者然则已前就戮者不有冤滥邪元之对曰自垂拱已来被告身死破家者皆是毒酷自诬而死告者特以为功天下号为罗织甚于汉之党铜陛下令近臣就狱问者近臣亦自不保何敢辄有动揺被问者若翻又惧遭其毒手将军张䖍朂李安静等皆是也赖上天降监圣情发眀诛锄凶竖朝廷乂安今日以微躯及一门百口保见在内外官更无反逆者乞陛下得告状但収掌不须推问若后验反逆有实臣请受知而不告之罪则天大悦曰以前宰相皆顺成其事陷朕为淫刑之主闻卿所说甚合朕心后则天移居上阳宫中宗率百官就宫起居王公已下皆欣跃称庆元之独呜咽流涕彦范柬之谓元之曰今日岂是啼泣时邪恐公祸从此始元之曰事则天年久乍此辞违情发于中非忍所得为昨从公诛凶逆者是臣之常道岂敢出言今辞违旧主悲泣者亦臣子忠节縁此获罪实所甘心无㡬出为亳州刺史至睿宗朝元之为中书令玄宗在东宫太平公主干涉朝政宋王成器为闲廏使岐王范薛王业皆掌禁兵外议以为不便元之与侍中宋璟密奏请令公主往就东都出成器等诸王为刺史以安人心
崔玄𬀩为鸾台侍郎知政事则天不豫宰相不得召见者累日及疾少间玄𬀩奏言皇太子相王仁眀孝友足可亲侍汤药宫禁事重伏愿不令异姓出入则天曰深领卿厚意寻以预诛张易之功擢拜中书令封博陵郡公
萧至忠中宗景龙中为中书令时宗楚客纪处讷潜怀奸计自树朋党韦巨源杨再思李峤皆唯诺自全无所拯救至忠处其间独存正道时议翕然重之中宗亦曰诸宰相中至忠最怜我
苏瓌为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神龙末韦庶人秘不发中宗丧召诸宰相韦巨源萧至忠宗楚客纪处纳韦温李峤韦嗣立唐休璟赵彦昭及入禁中会议初草遗制遣韦庶人知政事辅少主授安国相王太尉参谋辅政宗楚客韦温曰今既通请皇太后临朝宜停相王辅政且太后于相王居嫂叔不通问之地甚难为仪注理全不可瓌独正色拒之谓楚客等曰既称遗制安可辄改邪楚客及温大忿固执迺行其月相王即尊位下制曰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监修国史许国公苏自周旋近密损益枢机谋猷有成翊赞无怠顷者仰惟先帝顾托注意昭眀奸回动摇内外危惧独申谠议实挫邪谋况藩邸僚属念殷惟旧无徳不报宜准令典司尚书左仆射馀如故
刘幽求先天元年为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时崔湜托附太平公主将谋逆乱幽求乃与右羽林将军张𬀩请以羽林兵诛之仍令𬀩密奏东宫曰宰相中有崔湜岑羲俱是太平公主进用见作方计其事不轻殿下若不早诛必成大患一朝事出意外太上皇何以得安古人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唯请急杀此贼刘幽求已共臣作定计讫愿以身正此事赴死如归臣既职典禁兵若奉陛下命便当除剪玄宗深以为然𬀩泄其谋于侍御史邓光宾太子大惧遽列上其状睿宗下幽求等诏狱令法官奏幽求等以踈间亲罪死玄宗屡救获免乃流幽求于封州𬀩于绛州岁馀太平公主等伏诛其曰制以幽求为左仆射知军国事
宋璟睿宗朝为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时玄宗在春宫太平公主谋不利于玄宗尝于光范门内乘辇伺执政以讽之众皆失色璟昌言曰东宫有大功于天下真宗庙社稷之主安得有异议遂与姚元之同奏请令公主就东都以绝其谋玄宗惧抗表加罪于璟等乃贬璟为楚州刺史及玄宗即位以璟为侍中开元四年秋驾幸东都次永宁之崤谷驰道隘狭车骑停拥帝怒河南尹李朝隐及知顿使王怡将罪之璟入奏曰陛下富有春秋方事巡狩暂以窄隘致罪二臣窃恐将来人受其弊帝遽令舍之璟拜谢曰陛下责之以臣言而免之是过归于上而恩繇于下请且使待罪于朝然后诏复其职则进退得其度矣玄宗深善之十二年车驾东巡璟为留守帝临发谓璟曰卿国之元老为朕之股肱耳目今将巡雒邑为别历时所有嘉猷宜相告也璟因极言得失特赐彩缯等物仍降手制曰所进之言书之座右出入观省以诫终身其见重如此
源乾曜开元中为侍中上疏曰臣窃见势要之家并求京职俊乂之士多任外官王道平分不合如此臣三男俱是京任望出二人与外官以叶均平之道帝从之于是改其子河南府参军弼为绛州司功大祝㓗为郑县尉因下制曰源弼等父在枢近深惟谦挹思代官之咸列虑时才之未序率先庶僚崇是让徳传不云乎范宣子让其下皆让晋国之人于是大和道之或行仁岂云远因令文武百僚父子兄弟三人并任京司者任通融各依资处分繇是公卿子弟京官出外者百馀人韦见素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天宝十五年玄宗幸蜀郡见素与杨国忠脱身扈从国忠素无学术不知礼体临难忷惧迫乘舆出城道路略无储备玄宗至咸阳望贤宫榛芜蔽路官吏四散从官咸怨国忠及次武功之马嵬驿右龙武军将军陈玄礼素以忠正穪乃奏国忠不臣诛之见素为乱兵伤额玄宗命左右传呼曰莫伤韦见素仍遣亲王以药傅之遂获全见素晨夜匪懈忠节逾厉玄宗益亲重之
苗晋卿为侍中代宗即位晋卿年已衰暮广徳初吐蕃冦长安晋卿时病卧私第蕃贼闻之舆入逼胁晋卿闭口不言贼不敢害及帝自陜册为太保罢知政事崔祐甫建中初为相荐延推举无复凝滞日除数十人作相未逾年凡除吏㡬八百员多称允当帝尝谓曰有人谤卿所除拟官皆涉亲故何也祐甫奏曰臣频奉圣旨今所有进拟庶官必须谙其才行者臣若与相识方可粗谙若平生未曽相见即无繇知其言行获谤之繇实在于此帝亦以为然
齐暎贞元中为相时吐蕃数入寇人心动摇及上将行幸陜暎曰夷狄乱华臣之罪也今人情忷惧谓陛下理装具糗粮臣闻大福不再奈何不与臣等熟计之俯伏流涕帝亦为感恸
陆䞇徳宗贞元中为相尝自以少年入翰林𫎇幸天子天子长养成就之不敢自爱事之不可者皆力争之曰吾上不负天子下不负吾所学不恤其佗
窦易直文宗朝在相位未尝论用亲党凡于公举即无所避
韦处厚为相太和元年四月宰相等于延英既出再召处厚独对一刻馀时宰臣启事得请之后往往中变是日处厚与裴度窦易直同对既而从容独进曰陛下用臣等为宰相使参大政前后论奏皆𫎇听纳近日虽云不阻然臣等既退寻多改易事若出自圣旨则是陛下示臣等以不信若与别人商量则臣等不合更居此位且裴度以元勲旧徳历相四朝孜孜竭诚人望所属陛下固宜亲重易直以忠厚长者辅佐先帝陛下亦当委付微臣是陛下首自选擢用非因人所言不从臣合先退乃再拜陈乞帝瞿然曰卿何事邪朕知卿合作宰相也昨内难既定朕以人望所属用卿不疑军国事多方所倚赖今即辞免是彰朕之不徳朝廷四方其谓朕何慰勉久之而退既出延英门遽命中人复召处厚独入谘访移时略开陈理体者数百言其要以旌别淑慝修举法制为请因复恳言裴度勲大望崇且其心忠荩可以久于任使帝欣纳焉
裴度为司徒中书令及薨文宗怪度无遗表中使问之家人进其稿草其旨以未定储位为忧言不及于家事魏謩宣宗时为户部侍郎平章事谢日奏曰臣无稷契之才骤叨社稷之任将何以仰报鸿私今边戎粗安海内宁息臣愚所切陛下未立东宫俾正人傅导以存副贰之重因泣下帝感而听之先是累朝人君不欲人言立储贰若非人主已欲臣下不敢献言帝春秋高嫡嗣未辨謩作相之日率先启奏人士重之
梁敬翔为相及刘𬩽失河朔安彦之䘮杨刘翔奏曰国家连年遣将出征封疆日削不独兵骄将怯亦制置未得其术陛下处深宫之中与之计事者皆左右近习岂能量敌之胜负哉先皇帝时河朔半在亲御虎臣骁将独不得志于敌人今冦马已至郓州陛下不留圣念臣所未谕一也臣闻李亚子自墨缞统众于今二年每攻城临阵无不亲当矢石昨闻攻杨刘率先负薪渡水一鼓登城陛下儒雅守文未尝如此俾贺瓌辈与之较力而望攘逐寇戎臣所未谕二也陛下所宜询于黧老别运沉谋不然则忧未艾也臣虽驽怯受国恩深陛下必苦乏材乞于边陲效试末帝虽知其恳恻竟以赵张辈言翔怨望不之听及王彦章败于中都晋人长驱而南末帝急召翔谓之曰朕居常忽卿所奏果至今日事急矣勿以为怼且指朕安归翔泣奏曰臣受国恩已及三纪从微至著皆先朝所遇虽名宰相实朱氏老奴耳事陛下如郎君以臣愚诚敢有所隐陛下初任段凝为将臣已极言小人朋附致有今日晋军即至段凝限水欲请陛下移居避敌陛下必不听从欲请陛下出奇应敌陛下必不果决纵良平复生难以转祸为福请先死不忍见宗庙陨坠言讫君臣相向恸哭及晋主陷都城有诏赦梁氏臣僚李振谓翔曰有制洗涤将朝新君翔曰新君若问其将何辞以对是夜翔在高头里第宿于车坊欲曙左右报曰崇政李太保已入庙翔返室叹曰李振谬为丈夫耳朱氏与晋仇雠我等始同谋画致君无状令少主伏劔于国门纵新朝赦罪何面目入建国门邪乃自经而卒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六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正直
诗曰有觉徳行四国顺之周书曰尔身克正罔敢不正斯正直之谓也盖有为天子之宰居鬷假之任庶民具瞻群司承式而能励骨鲠之操茂羔羊之徳临大节而不夺履中道而无二危言抗论进无徒从守法持正事无过举靡徇人主之欲而求容悦罔阿贵近之意以紊宪度乃至指佞邪于公朝拒请托于私室孤立特行无所畏惮积毁群吠莫之动挠廷议表介石之节板荡彰劲草之志流风嘉话溢于前闻斯固神眀之介福后来之耸慕者已
周仲山甫佐宣王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畏强御汉周昌高帝时为御史大夫尝燕入奏事〈以帝宴时入奏事燕谓安闲之时也〉帝方拥戚姬〈拥抱也〉昌还走〈还谓却退〉帝逐得骑昌项问曰我何如主也昌仰曰陛下即桀纣之主也于是帝笑之然尤惮昌及帝欲废太子而立戚姬子如意为太子大臣固争莫得帝以留侯䇿即止而昌廷争之强帝问其说昌为人吃又盛怒曰臣口不能言然臣期期知其不可陛下欲废太子臣期期不奉诏〈以口吃故每重言期期〉帝欣然笑即罢吕后侧耳于东厢听〈正寝东西室皆曰厢言其似箱箧之形〉见昌为跪谢曰微君太子㡬废〈微无也〉
王陵恵帝末为左丞相高后欲立诸吕为王问陵陵曰高皇帝刑白马而盟曰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今王吕氏非约也太后不悦问左丞相平及绛侯周勃等皆曰高帝定天下王子弟今太后称制欲王昆弟诸吕无所不可太后喜罢朝陵让平勃曰始与高帝唼血盟诸君不在邪〈唼小饮也〉今太后女主欲王吕氏诸君纵欲阿意背约何靣目见高帝于地下乎曰今面折廷争臣不如君〈廷争谓当朝廷而諌争〉全社稷定刘氏后君亦不如臣陵无以应之于是吕太后欲废陵乃阳迁为帝太傅实夺之相权陵怒谢病免杜门竟不朝请〈杜塞也闭塞其门也请音才性反〉申屠嘉文帝时为丞相大中大夫邓通方爱幸赏赐累钜万帝尝宴饮通家其见宠如是嘉入朝而通居帝旁有怠慢之礼嘉奏事毕因言曰陛下幸爱群臣则富贵之至于朝廷之礼不可以不肃〈肃敬也〉帝曰君勿言吾私之〈言欲私戒教之〉罢朝坐府中嘉为檄召通诣丞相府〈檄木书也长二尺〉不来且斩通通恐入言帝帝曰汝第往〈第且也〉吾今使人召若〈若亦汝也〉通至诣丞相府免冠徒跣顿首谢嘉嘉坐自如〈如其故也〉弗为礼责曰夫朝廷者高皇帝之朝廷也通小臣戏殿上大不敬当斩吏今行斩之〈嘉语其吏也今便行斩之〉通顿首首尽出血不觧帝度丞相已困通使使持节召通而谢丞相曰此吾弄臣君释之邓通既至为帝泣曰丞相几杀臣
周亚夫景帝时为丞相帝甚重之帝废栗太子亚夫固争之不得帝由此疏之而梁孝王每朝尝与太后言亚夫之短窦太后曰皇后兄王信可侯也帝让曰始南皮及章武先帝不侯〈南皮窦彭祖太后弟长君子章武太后母弟广国〉及臣即位乃侯之信未得封也窦太后曰人生各以时行耳〈言富贵当及已身也〉窦长君在时竟不得侯死后乃其子彭祖顾得侯〈顾及也〉吾甚恨之帝趣侯信也帝曰请得与丞相计之亚夫曰高帝约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不如约天下共击之今信虽皇后兄无功侯之非约也帝默然而沮〈沮者止坏之意也〉其后匈奴王徐卢等五人降汉〈功臣表云睢徐卢〉帝欲侯之以劝后亚夫曰彼背其主降陛下陛下侯之即何以责人臣不守节者乎帝曰丞相议不可用乃悉封徐卢等为列侯亚夫因谢病免相
卜式武帝元鼎中代石庆为御史大夫式既在位言郡国不便盐铁而船有筭可罢帝由是不悦式
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昭帝时金日䃅二子赏建俱侍中与昭帝略同年及赏嗣侯佩两绶帝谓光曰金氏兄弟两人不可使俱两绶耶光对曰赏自嗣父为侯耳帝笑曰侯不在我与将军乎光曰先帝之约有功乃得侯萧望之为太子太傅宣帝寝疾以望之为前将军与大司马车骑将军史高光禄大夫周堪受遗诏辅政领尚书事太子袭尊号是为元帝初宣帝不甚从儒术任用法律而中书宦官用事中书令弘恭石显久典枢机明习文法亦与车骑将军高为表里论议尝独持故事不从望之等恭显又时倾仄见诎〈恭显不能持正故议论大事见诎于天子也〉望之以为中书政本冝以贤明之选自武帝游宴后庭故用宦者非国旧制又违古不近刑人义〈礼曰刑人不在君侧也〉自欲更置士人由是大与高恭显忤〈忤犹相违逆也〉元帝初即位谦让重改作〈重难也未欲更置士人于中书也〉议久不定
何武成帝时为大司空多所举奏号为烦碎不称贤公功名略比薛宣其材不及也而经术正直过之
师丹为大司空哀帝即位王太后诏令传太后丁姬十日一至未央宫高昌侯董宏希指〈希望天子意指也〉上书言宜立丁姬为帝太后丹劾奏宏怀邪误朝不道帝初即位谦让从丹言止
王嘉为丞相时侍中董贤爱幸于哀帝欲侯之帝心惮嘉乃先使皇后父孔乡侯傅宴持诏书视丞相御史于是嘉与御史大夫贾延上封事谏帝感其言止数月遂下诏封贤高安侯后日食嘉复奏封事言陛下初即位共皇寝庙比比当作〈共皇哀帝之父即定陶恭王也比比犹频频也共读曰恭〉忧闵元元为用度不足〈惟思也〉以义割恩辄且止息今始作治而董贤亦起官寺上林中又为贤治大第开门乡〈郷读作向〉北阙引王渠灌园池〈王渠官渠也又田在城东覆盎门外〉使者护作赏赐吏卒甚于治宗庙贤母病长安厨给祠具〈长安有厨官主为官食〉道中过者皆饮食〈祷于道中故行人皆得饮食〉为贤治器器成奏御乃行或物好特赐其工自贡献宗庙三宫犹不至此〈三宫天子太后皇后也〉宜深览前世以节贤宠于是帝寖不恱初廷尉梁相与丞相长史御史中丞及二千石杂治东平王云狱时冬月未尽二旬而相心疑云冤狱有饰词〈假饰之词非其实也〉奏欲𫝊之长安〈𫝊谓移其狱事〉更下公卿覆治尚书令鞫谭仆射宗伯凤以为可许〈宗伯姓也〉天子以为相等幸云逾冬无讨贼疾恶如仇之意制诏免相等皆为庶人后数日大赦嘉奏封事荐相等书奏上不能平后二十馀日嘉封还益董贤户事帝乃发怒诏假谒者召嘉诣廷尉诏狱嘉下狱叹曰幸得充备宰相不能进贤退不肖死有馀责吏问贤不肖主名嘉曰贤故丞相孔光故大司空何武不能进恶高安侯董贤父子佞邪乱朝而不能退罪当死死无所恨嘉不食呕血而死后帝览其对而思嘉言复以孔光代嘉为丞相徴用何武为御史大夫后汉宋弘字仲子光武建武二年为大司空帝尝问弘通博之士弘乃荐沛国桓谭才学洽闻㡬能及扬雄刘向父子于是召谭拜议郎给事中帝每宴辄令鼓琴好其繁声弘闻之不悦悔于荐举伺谭内出正朝服坐府上遣吏召之谭至不与席而让之曰吾所以荐子者欲令辅国家以道徳也而今数进郑声以乱雅颂非忠正者也能自改邪将令相举以法乎谭顿首辞谢良久乃遣之后大会群臣帝使谭鼓琴谭见弘失其常度帝怪而问之弘乃离席免冠谢曰臣所荐桓谭者望能以忠正导主而今朝廷耽悦郑声臣之罪也帝改容谢使反服其后遂不复令谭给事中弘尝燕见御坐新屏风图画列女帝数顾视之弘正容言曰未见好徳如好色者帝即为撤之笑谓弘曰闻义则服可乎对曰陛下进徳臣不胜其喜
侯霸建武五年为大司徒在位眀察守正奉公不回赵熹为太尉中元末熹受遗诏典丧礼是时藩王皆在京师自王莽篡乱旧典不存皇太子与东海王等杂止同席宪章无序憙乃正色横剑殿阶扶下诸王以眀尊卑时藩国官属出入宫省与百僚无别憙乃表奏谒者将䕶分止他县诸王并令就邸唯朝晡入临整礼仪严门卫内外肃然
袁安章帝章和元年为司徒及和帝即位窦宪北击匈奴宪弟卫尉笃执金吾景各専威权公于京师使客遮道夺人财物景又擅使乘驿施檄縁边诸郡发突骑及善骑射有膂力者渔阳雁门上谷三郡各遣吏将送诣第有司畏惮莫敢言者安乃劾景擅发边兵惊惑吏人二千石不待符信而辄承景檄当伏显诛又奏司隶校尉河南尹阿附贵戚无尽节之义〈司隶郑据河南尹蔡嵩〉请免官案罪并寝不报宪景等曰益横尽树其亲党宾客于名都大郡〈河南尹王调汉阳太守朱敞南阳太守满殷高丹等皆宾客前书曰十二万户为大郡也〉皆赋敛吏人更相赂遗其馀州郡亦复望风从之安与任隗举奏诸二千石又它所连及贬职免官者四十馀人窦氏大恨但安隗素行高亦未有以害之
任隗为司空和帝即位大将军窦宪秉权専作威福内外朝臣莫不震慑时宪击匈奴国用劳费隗奏议徴宪还前后十上独与司徒袁安同心毕力持重处正鲠言直议无所回隐
郑弘为太尉奏尚书张林阿附侍中窦宪而素行𧷢秽又上雒阳令杨光宪之宾客在官贪残并不宜处位书奏吏与光故旧因以告之光报宪宪奏弘大臣漏泄密事帝诘让 收上印绶弘自诣廷尉诏敕出之因乞骸骨归未许病笃上书陈谢并言窦宪之短帝省章遣医治弘病比至已卒临没悉还赐物敕妻子褐巾布衣素棺殡殓以还乡里
陈宠永元十六年为司空太尉张禹司徒徐防共奏追封和憙皇后父䕶羌校尉邓训宠以先世无奏请故事争之连日不能夺乃从二府议及训追加封谥禹防复约宠俱遣子奉礼于虎贲中郎将邓隲宠不从隲心不平之
刘恺安帝时为司徒时征西校尉任尚以奸利被征抵罪尚曾副大将军邓隲隲党䕶之而太尉马英司空李郃承望隲旨不复先请即独解尚赃锢恺不肯与议后尚书案其事二府并受谴咎朝廷以此称之
杨震延光二年代刘恺为太尉安帝舅大鸿胪耿宝荐中常侍李闰兄于震震不从宝乃自往候震曰李常侍国家所重欲令公辟其兄宝惟传上意耳震曰如朝廷欲令三府辟召故冝有尚书敕遂拒不许宝大恨而去皇后兄执金吾阎显亦荐所亲厚于震震又不从王龚为太尉深疾宦官専权志在匡正上书极言其状请加放斥诸黄门恐惧各使宾客诬奏龚罪顺帝命亟自实〈亟急也〉前掾李固奏记大将军梁商即言之于帝事乃得释
杨秉为太尉桓帝南巡园陵时诏秉从南阳太守张彪与帝微时有旧恩以车驾当至因傍发调多以入私秉闻之下书责让荆州刺史以状副言公府〈南阳郡荆州所部也〉又中常侍侯览弟参为益州刺史累有赃罪虐一州秉劾参槛车征诣廷尉参惶恐道自杀〈秉奏参取受罪𧷢累亿牂柯男子张攸居为富室参横加非罪云造讹言杀攸家八人没入庐宅又与同郡诸生李元之官共饮酒醉饱之后戏故相犯诬言有淫慝之罪应时捶杀以人臣之势行桀纣之态伤和逆理痛感天地冝当糺持以谢一州又曰京兆尹袁逢于长安客舎中得参重车三百馀乘金银珍玩不可胜记〉秉因奏览及中常侍具瑗曰臣按国旧典宦竖之官本在给使省闼司昏守夜而今猥受过宠执政操权其阿䛕取容者则因公褒举以报私恵有忤逆于心者必求事中伤肆其凶忿居法王公富拟国家饮食极肴膳仆妾盈纨素虽季氏専鲁穣侯擅秦何以尚兹按中常侍侯览弟参贪残元恶自取祸灭览顾知衅重必有自疑之意臣愚以为不宜复见亲近昔懿公刑邴歜之父夺阎职之妻而使二人参乘卒有竹中之难春秋书之以为至戒盖郑詹来而国乱四佞放而众服以此观之容可近乎览宜急屏斥投畀豺虎若斯之人非恩所宥请免官送归本郡书奏尚书召对秉掾属曰公府外职耳奏劾近官经典汉制有故事乎秉使对曰春秋赵鞅以晋阳之甲逐君侧之恶传曰除君之恶惟力是视邓通懈慢申屠嘉召通诏责文帝从而请之汉世故事三公之职无所不统尚书不能诘帝不得已竟免览官而削瑗国每朝廷有得失辄尽忠规諌多见纳用
周景为司空时宦官任人及子弟充塞列位景初视事与太尉杨秉举奏诸奸猾自将军牧守以下免者五十馀人遂连及中常侍防东阳侯侯览东武阳侯具瑗皆坐黜朝廷莫不称之
杜乔为太尉桓帝将纳梁冀妹冀欲令以厚礼迎之乔据执旧典不听又冀属乔举汜宫为尚书乔以宫臧罪眀著遂不肯用因此日忤于冀先是李固见废内外丧气群臣侧足而立惟乔正色无所回挠繇是海内叹息朝野瞻望焉
黄琼为司空桓帝欲褒崇大将军梁冀使中朝二千石以上会议其礼特进胡广太常羊溥司隶校尉祝恬大中大夫边韶等咸称冀之勲徳其制度赉赏以宜比周公锡之山川土田附庸琼独建议曰冀前以亲迎之劳増邑三千又其子𦙍亦加封赏昔周公辅相成玉制礼作乐化致太平是以大启土宇开地七百今诸侯以户邑为制不以里数为限萧何识高祖于泗水霍光定倾危以兴国皆益户増封以显其功冀可比邓禹合食四县赏赐之差同于霍光使天下知赏必当功爵不越徳朝廷从之永兴元年迁司徒转太尉梁冀前后所托辟召一无所用虽有善人而为冀所辟举者亦不加命延熹元年以日食免梁冀被诛琼复拜太尉琼首居公位举奏州郡素行贪污至死徙者十馀人海内咸翕然望之寻而五侯擅权倾动内外自度力不能正乃称疾不起〈五侯谓左悺徐璜等〉
李固为太尉种暠为益州刺史时永昌太守冶铸黄金为文蛇以献梁冀暠纠发逮捕驰传上言而二府畏懦不敢案之冀繇是衔之愈怒会巴郡人服直聚党数百人自称天王暠与太守应承讨捕不克吏人多被伤害冀因此陷之传逮暠承固上疏救曰臣伏闻讨捕所伤本非暠承之意实由县吏惧法畏罪迫逐深苦致此不祥比盗贼群起处处未绝暠承以首举大奸而相随受罪臣恐沮伤州县纠发之意更共饰匿莫复尽心梁太后省奏乃赦暠承罪免官而已
陈蕃以桓帝延熹八年为太尉九年司隶校尉李膺遭党事考实膺案经三府蕃却之曰今所考案皆海内人誉忧国忠公之臣此等犹将十世宥也岂有罪名不章而致收掠者乎不肯平署及窦太后临朝蕃为太傅录尚书事蕃与后父大将军窦武同心尽力共参政事而帝乳母赵娆旦夕在太后侧中常侍曹节王甫等与共交结谄事太后太后信之数出诏命有所封拜及其支类多行贪虐蕃常疾之志诛中官会武亦有谋蕃自以既从人望而徳于太后必谓其志可申乃先上䟽曰臣闻言不直而行不正则为欺乎天而负乎人危言极意则群凶反目祸不旋踵此二者臣宁得祸不敢欺天也今京师嚣嚣道路喧哗言侯览曹节公乘昕王甫郑飒等与赵夫人诸女尚书并乱天下附从者升进忤逆者中伤方今一朝群臣如河中木耳泛泛东西耽禄畏害陛下前始摄位顺天行诛苏康管霸并伏其是时天地清明人鬼欢喜柰何数月复纵左右元恶大奸莫此之甚今不急诛必生变乱倾危社稷其祸难量愿出臣章宣示左右并令天下诸奸知臣疾之太后不纳朝廷闻者莫不震恐于是蕃武共定䇿诛中官会五月日食蕃复说武曰昔萧望之困一石显近者李杜诸公祸及妻子况今石显数十軰乎蕃以八十之年欲为将军除害今可且因日食斥罢宦官以塞天变又赵夫人及女尚书旦夕乱太后急宜退绝惟将军虑焉武乃白太后故事黄门常侍但当给事省内典门户主近署财物耳今乃使与政事而任权重子弟布列专为贪暴天下匈匈正以此故冝悉诛废以清朝廷太后曰汉朝故事世有但当诛其有罪岂可尽废耶时中常侍管霸颇有才略专制省内武先白诛霸及中常侍苏康等竟死武复数白诛曹节等太后犹豫未忍故事久不发至八月太白出西方刘瑜以书劝令速断大计于是蕃以朱瑀为司隶校尉刘祐为河南尹虞祁为雒阳令武乃奏免黄门令魏彪以所亲小黄门山冰代之使冰奏素狡猾尤无状者长乐尚书郑飒送北寺狱蕃谓武曰此曹子便当收杀何复考为武不从令冰与尹勲侍御史祝瑨杂考飒辞连及曹节等使刘瑜内奏时武出宿归府典中书者先以告长乐五官史朱瑀繇是曹节闻之矫诏诛武蕃等
何进为大将军与太𫝊袁隗辅政录尚书事时灵帝中平末何太后临朝进素知中官天下所疾兼以蹇硕图已及秉朝政阴规诛之袁绍亦素有谋因进亲客张津劝之曰黄门常侍权重日久又与长乐太后专通奸利将军冝更清选贤良整齐天下为国家除患进然其言又以袁氏累世宠贵海内所归而绍素善养士能得豪杰用其从弟虎贲中郎将术亦尚气侠故并厚待之因复博征智谋之士厐纪何颙荀攸等与同心腹
袁滂灵帝时为司徒当权宠之盛或以同异致祸滂独中立于朝故爱憎不及焉
杨彪以灵帝中平六年为司徒明年关东兵起董卓惧欲迁都以避其难乃大会公卿议曰高祖都关中十有一世光武居雒阳于今亦十世矣案石包䜟冝徙都长安以应天人之意百官无敢言者彪曰移都改制天下大事故盘庚五迁殷民胥怨昔关中遭王莽变乱宫室焚烧民庶涂炭百不一在光武受命更都雒邑今天下无虞百姓乐安明公建立圣主光隆汉祚无故损宗庙弃园陵恐百姓惊动必有糜沸之乱石包室䜟妖邪之书岂可信用卓曰关中肥饶故秦得并吞六国且陇右材木自出致之甚易又杜陵南山下有武帝故瓦陶灶数千所并功营之可使一朝而办百姓何足与议若有前却我以大兵驱之可令诣沧海彪曰天下动之至易安之甚难惟明公虑焉卓作色曰公欲沮国计邪太尉黄琬曰此国之大事杨公之言得无可思卓不答司空荀爽见卓意壮恐害彪等因从容言曰相国岂乐此耶山东兵起非一日可禁故当迁以图之此秦汉之势也卓意少觧爽私谓彪曰诸君坚争不止祸必有归故吾不为也议罢卓使司隶校尉宣播以灾异奏免琬彪等献帝兴平元年复为太尉及李傕郭汜之乱彪尽节卫主﨑岖危难之间郭汜飨公卿议欲攻傕彪曰群臣共斗一人劫天子一人执公卿此可行乎汜怒欲手刃之中郎将杨密及左右多谏汜乃归之建安四年复拜太常魏文帝受禅欲以彪为太尉先遣使示旨彪辞曰彪备位三公遭倾乱不能有所补益耄老被病岂可赞维新之朝遂固辞
黄琬为太尉董卓议迁都长安琬与司徒杨彪同谏不从琬退而驳议之曰昔周公营洛邑以宁姬光武卜东都以隆汉天之所启神之所安大业既定岂冝妄有迁动以亏四海之望时人惧卓暴怒琬必及害固諌之琬对曰昔白公作乱于楚屈庐冒刃而前崔杼弑君于齐晏婴不惧其盟吾虽不徳诚慕古人之节琬竟坐免卓犹敬其名徳旧族不敢害
赵温为司徒录尚书事时李傕与郭汜相攻傕虏掠禁省劫帝幸北坞外内隔绝傕素疑温不与已同乃内温于坞中又欲移乘舆于黄白城温与傕书曰公前托为董公报仇然寔屠陷王城杀戮大臣天下不可家见而户说也今与郭汜争睚眦之隙以成千钧之仇人在涂炭各不聊生曾不改悟遂成祸乱朝廷仍下明诏欲令和觧上命不行威泽日损而复欲移转乘舆更幸非所此诚老夫所不解也于易一为过再为渉三而弗改灭其顶凶不如早共和觧引军还屯上安万乘下全人民岂不幸甚傕大怒欲遣人杀温董卓从弟应温故椽也諌之数日乃获免
魏董昭明帝太和中为司徒上䟽陈末流之弊曰凡有天下者莫不贵尚敦朴忠信之士深疾虚伪不真之人者以其毁教乱治败俗伤化也近魏讽则伏诛建安之末曹伟则斩戮黄初之始伏惟前后圣诏深疾浮伪欲以破散邪党常用切齿而执法之吏皆畏其权势莫能纠擿毁坏风俗侵欲滋甚切见当今年少不复以学问为本专更以交㳺为业国士不以孝弟清修为首乃以趋势游利为先合党连群互相褒叹以毁訾为罚戮用名誉为爵赏附己者则叹之盈言不附者则为作瑕衅至乃相谓今世何忧不度邪但求人道不勤罗之不博耳又何患其不知已矣但当吞之以药而柔调耳又闻或有使奴客名作在职家人冒之出入往来禁奥交通书䟽有所探问凡此诸事皆法之所不取刑之所不赦虽讽伟之罪无以加也帝于是发切诏斥免诸葛诞邓飏等
蒋济齐王初为太尉是时曹爽专政丁谧邓飏等轻改法度有日蚀变诏群臣问其得失济上䟽曰昔大舜佐治戒在比周周公辅政慎于其朋齐侯问灾晏婴对以布惠鲁君问异臧孙答以缓役应天塞变乃实人事今二贼未灭将士暴露已数十年男女怨旷百姓贫乏夫为国法度惟命世大才乃能张其纲维以垂于后岂中下之吏所能改易哉终无益于治适足伤民望冝使文武之臣各守其职率以清平则和气祥瑞可感而致也又司马宣王收曹爽兄弟皆诛之济曰曹真之勲力不宜绝祀帝不听〈臣钦若等曰曹真爽之父也〉
卫臻为司徒正始中进爵长垣侯初太祖久不立太子而方奇贵临菑侯〈臣钦若等曰临菑侯植也〉丁仪等为之羽翼劝臻自结臻以大义拒之及文帝即位东海王霖有宠帝问臻平原侯何如〈臣钦若等曰植先封平原侯〉臻称明徳美而终不言曹爽辅政使夏侯玄宣指欲引臻入守尚书令及为弟求婚皆不许
蜀诸葛亮为丞相后主践祚以来敏为虎贲中郎将亮在汉中请敏为军祭酒辅军将军坐事去职亮教曰将军来敏对上官显言新人有何功徳而夺我荣资与之耶诸人共憎我何故如是敏年老狂悖生此怨言昔成都初定议者以为来敏乱群先帝以新定之际故遂含容无所礼用后刘子初选以为太子家令先帝不悦而不忍拒也今上即位吾暗于知人遂复擢为将军祭酒违议者之审见背先帝所䟽外自谓能以敦励薄俗帅之以义今既不能表退职使闭门思愆
吴顾雍大帝时为丞相平尚书事于公朝有所陈及词色虽顺而所执者正帝尝令中书郎诣雍有所咨访若合雍意事可施行即与相反复䆒而论之为设酒食如不合意雍即正色改容默然不言
陆凯为丞相时殿上列将何定佞巧便辟贵幸任事凯面责定曰卿见前后事主不忠倾乱国政宁有得以寿终者邪何以专为奸邪秽尘天听冝自改励不然方见卿有不测之祸矣定大恨凯思中伤之凯终不以为意乃心公家义形于色表䟽皆指事不饰忠恳内发晋王祥在魏为太尉陈留王咸熙元年司马文王既进爵为王祥与司徒何曾司空荀𫖮并诣王𫖮曰相王尊重何侯与一朝之臣皆已尽敬今日便当相率而拜无所疑也祥曰相国位势诚为尊贵然要是魏之宰相吾等魏之三公公王相去一阶而已班例大同安有天子三公可辄拜人者损魏朝之望亏晋王之徳君子爱人以礼吾不为也及入𫖮遂拜而祥独长揖王谓祥曰今日然后知君见顾之重
卫瓘武帝时为司空领太子少𫝊时惠帝在东宫朝臣咸谓太子纯质不能亲政事瓘毎欲陈启废之而未敢发后会宴凌云台瓘托醉因跪帝床前曰臣欲有所启帝曰公所言何耶瓘欲言而止者三因以手抚床曰此座可惜帝意乃悟因谬曰公真大醉耶瓘于此不复有言贾后繇是怨瓘瓘男宣尚公主数有酒色之过杨骏素与瓘不平骏复欲自专权以为宣若离昏瓘必逊位于是遂与黄门等毁之讽帝夺宣公主瓘惭惧告老逊位乃下诏进位太保以公就第有司又奏收宣付廷尉免瓘位诏不许帝后知黄门虚构欲还复主而宣疾亡王导为司空加守尚书令时元帝爱琅琊王褒将有夺嫡之议以问于导导曰夫立子以长且绍又贤〈臣钦若等曰绍明帝也〉不宜改易帝犹疑之导旦夕陈谏故太子卒定及成帝时进位太传拜丞相帝舅庾亮字元规以望重地逼出镇江州亮虽居外而执朝廷之权既据上流拥强兵趋向者多归心导内不能平尝遇西风尘起举扇自蔽徐曰元规尘污人
后魏古弼太武时为尚书令参政事时上谷民上书言苑囿过度民无田业减大半以赐贫人弼览之入欲陈奏遇太武与给事中刘树棋志不听事弼侍坐良久不获申闻乃起于太武前捽树头掣下床以手搏其耳以拳殴其背曰朝廷不治是尔之罪太武失容放棋曰不听奏事实在朕躬树何罪置之弼具状以闻太武奇弼公直皆可其所奏以与百姓弼曰为臣而逞其志于君前者非无罪也乃诣公车免冠徒跣自劾请罪太武遣使者召之
源贺为太尉献文欲禅位于京兆王子推任城王云进言不可贺又进曰陛下今欲外选诸王而禅位于皇叔者臣恐春秋烝尝昭穆有乱脱万世之后必有逆享之讥愿深思任城之言献文从之
高阳王雍孝明初为太傅侍中领太尉诏雍入居太极西柏堂咨决大政时领军于忠擅权专恣仆射郭祚劝雍出之忠怒矫诏杀祚及尚书裴植废雍以王归第雍表曰臣初入柏堂见诏旨之行一由门下而臣出君行不以悛意每览伤矜视之目深知不可不能禁制臣之罪一也臣近忝内枢兼居师傅冝保䕶圣躬温凊晨夕而于忠身居武司禁勒自在限以内外朝谒简绝皇居寝食所在不知社稷安危又不豫出入柏堂尸位而已臣之罪二也忠规欲杀臣赖在事执拒又令仆卿相任情进黜迁官授职多不经旬斥逐贤良专纳心腹威震百僚势倾朝臣臣见其如此欲出忠为雍州刺史镇抚关右在心未行反为忠废忝官尸禄孤负恩私臣之罪三也先帝昇遐储宫纂统斯乃君父之常谟臣子之永则加赏之义自古无之忠既人臣受恩先帝䘮祸之际竭节是常迎陛下于东宫臣下之常事如其不尔更欲何为而忠意气凌云坐要封爵尔日抑之交恐为祸乱臣以权臣所欲不敢辄违即集王公卿士议其多少清河王臣怿先帝懿弟识度宽明临众唱议非以勤而赏之惮违权臣之旨望颜而授臣知不可因而从之臣之罪四也忠秉权门下且居宰执又揔禁旅为崇训卫尉身兼内外横于宫掖臣之罪五也古者重罪必命三公会期至旬日所以重死刑也先帝登极十有七年细人犯刑犹宽宪墨朝廷贵仕不戮一人今陛下践祚年未半周杀仆射尚书如去一草是忠秉权矫旨擅行诛戮臣知不能救臣之罪六也臣位荷师相年未及终难恕之罪显露非一何情以处何颜以生虽经恩宥犹有馀责谨反私门伏听司败太后感忠保䕶之勋不问其罪
北海王祥宣武为司徒公录尚书时御史中尉甄琛与黄门郎李凭以朋党被召尚书邢峦穷其阿附之状琛曾拜官亲宾悉集峦乃晩至琛谓峦曰卿何处放蛆来今晩始顾虽以戏言峦变色衘忿及此大相推穷祥等奏曰臣闻党人为患自古所疾政之所忌虽宠必诛皆所以存天下之至公保灵基于永业者也伏惟陛下纂圣前晖洞鉴幽慝恩断近习宪轨惟新大政蔚以增光鸿猷于焉永泰谨按侍中领御史中尉甄琛身居直法纠摘是司风邪响黩犹冝劾纠况赵修奢暴声著内外侵公害私朝野切齿而琛尝不陈奏方更往来绸缪结纳以为朋党中外影响致其谈誉令布衣之父超登正四之官七品之弟越陟三阶之禄亏先皇之选典尘圣明之官人又与武卫将军黄门郎李凭相为表里凭兄叨封知而不言及修衅彰方加弹奏生则附其形势死则就地排之窃天之功以为己力仰欺朝廷俯罔百司其为鄙诈于兹甚矣不实不忠寔合黜贬谨依律科从请以职除其父中散实为叨越虽皇族帝孙未有此例既得不以伦请下收夺李凭朋附赵修是谓交游之道不依常度或晨昏从就或吉凶往来至乃身拜其亲妻见其子每有家事必先请托缁点皇风尘鄙政化此而不纠将何以肃整阿䛕奨励忠槩请免所居官以肃风轨奏可琛遂免归本郡左右相连死黜者二十馀人北齐厍狄干文宣天保中为太宰干尚神武妹乐陵长公主以亲地见待自预勤王尝揔大众威望之重为诸侯最而性严猛曾诣京师魏谯王元孝友扵公门言戯过度干正色责之孝友大惭时人称善
隋苏威为纳言从炀帝征辽东领右御卫大将军杨玄感之反帝引威于帐中惧见于色谓曰此小儿聦明得不为患耶威曰玄感麄疏非聪明者必无虑但恐寖成乱阶耳劳役不止百姓思乱欲以微讽帝意竟不悟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六
<子部,类书类,册府元龟>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七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正直第二
唐魏徵为秘书监参预朝政贞观六年太宗临朝有诫惧之言中书令温彦慱进曰伏愿陛下为政若贞观之初则无忧不太平矣太宗曰朕其怠乎征进曰陛下贞观之初励精思政从谏如流每因一事触类而为善志存节俭无所营求比者造作微多谏者颇忤以此为异耳太宗拊掌欢笑曰良有是夫
长孙无忌为太尉高宗将立昭仪武氏为皇后无忌屡言不可帝乃密遣使赐无忌金银宝器各一车绫锦十车以悦其意昭仪母杨氏复自诣无忌宅屡加祈请时礼部尚书许敬宗又屡申劝请无忌尝厉色折之帝后又召无忌左仆射于志宁右仆射禇遂良谓曰武昭仪有令徳朕欲立为皇后卿等以为如何无忌曰自贞观二十三年后先朝付托遂良望陛下问其可否帝竟不从无忌等言而立昭仪为皇后皇后以无忌先受重赏而不助己心甚衔之
郝处俊为中书令高宗欲下诏令天后摄知国政与宰相议之处俊曰臣闻礼经云天子理阳道后理阴徳外内和顺国家以理然则帝之与后犹日之与月阳之与阴各有所主不相夺也若失其序上则谪见于天下则祸成于人昔魏文帝著令虽有少主尚不许皇后临朝所以追鉴成败杜其萌也况天下者高祖太宗之天下陛下正合谨守宗庙传之子孙诚不可持国与人有私于后且旷古以来未有此事伏乞特垂详审中书侍郎李义琰为申处俊所引经典其言至忠惟圣虑无疑则苍生幸甚由是遂止
李义琰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义琰博学多识典故高宗每有顾问言多切直
刘仁轨则天初为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专知留守事上䟽辞以衰老请罢居守之任因陈吕氏祸败之事以申规谏则天使武承嗣赍玺书往京慰谕之曰今以皇帝谅暗不言眇身且代亲政远劳劝诫复辞衰疾怪望既多回遑失据又云吕后见嗤于后代禄产贻祸于汉朝引喻良深愧慰交集公忠贞之操终始不渝劲直之风古今罕此初闻此语能不罔然静而思之是为龟镜且端揆之任仪刑百辟况公先朝旧德遐迩具瞻愿以禆救为怀无以暮年致请寻进封郡公
岑长倩则天时为文昌右相天授初凤阁舍人张嘉福与王庆之等表请立魏王武承嗣为皇太子长倩以皇嗣在东宫不可更立承嗣乃与纳言欧阳通奏请切责上书者告示令散繇是大忤诸武意被斥令西征吐蕃李昭徳为内史延载初凤阁舍人张嘉福令雒阳人王庆之率轻薄恶少数百人诣阙上表请立武承嗣为皇太子则天不许庆之固请不已则天令昭徳诘责之令散昭徳使杖杀庆之馀众乃息昭徳因奏曰臣闻文武之道布在方䇿岂有已为天子而为姑立庙乎以亲亲言之则天皇是陛下夫也皇嗣是陛下子也陛下正合传之子孙为万代计况陛下承天皇顾托而有天下若立承嗣臣恐天皇不血食矣则天悟之乃止时朝廷䛕佞者多获进用故幸恩者事无大小但近谄䛕皆获进见有人于雒水中获白石数点赤诣阙辄进诸宰相诘之对云此石赤心所以来进昭徳叱之曰此石赤心洛水中馀石岂能尽反耶左右皆笑
格辅元为地官尚书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张嘉福等请立武承嗣为皇太子上以问辅元固称不可遂为承嗣所譛故及于祸
周允元为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允元尝与诸宰臣侍宴则天令各述诗书中善言允元曰耻其君不如尧舜武三思以为语有指斥纠而駮之则天曰闻此言足以自诫岂得将为过也耶
王及善为内史虽无学术在官每以清正见知临事难夺有大臣之节
杜景佺为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则天尝以季秋月内出梨花一枝示宰臣曰是何祥也诸宰臣曰陛下德及草木故能秋木再花虽周文德及行苇无以过也景佺独曰谨按洪范五行传阴阳不相夺伦渎之即为灾乂春秋传云冬无愆阳夏无伏阴春无凄风秋无苦雨今已秋矣草木黄落而忽生此花渎阴阳也臣恐陛下布教施令有亏典礼乂臣等忝为宰臣助天理物理而不和臣之罪也于是再拜谢罪则天曰卿真宰相朱敬则为凤阁鸾台平章事时御史大夫魏元忠为张易之兄弟所谤将陷重辟当时宰相无敢言者敬则独抗䟽理之颇得明白麟台监张昌宗广集当时学者删补文思博要撰为三教珠英又命画工图写梁王武三思纳言李峤麟台少监王绍宗等十八人形像号为高士图每引敬则预其事固辞不就其高洁守正如此魏元忠为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中宗在春坊元忠检校太子左庶子时张易之昌宗权宠日盛倾朝附之元忠尝言于则天曰臣承先帝顾命受陛下厚恩不徇忠死节使小人得在君侧臣之罪也则天不悦易之昌宗繇是含怒
姚元崇为宰相长安四年张易之先请移京城大徳僧十人配定州私置寺僧等告诉元崇断停易之屡以为言崇不纳繇是改授司仆卿知政事如故便充灵武道大总管开元初为紫微令时左丞相刘幽求有女出适讽所司举旧例赐物元崇奏曰自神龙以来或有承恩宰相男女婚礼皆得赐物事出一时不合著例此后望停从之
袁恕已以中宗神龙初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时将作大匠杨务廉素以工巧见用中兴初恕已恐其更启游娱侈靡之端言于帝曰务廉致位九卿积有年岁谠言嘉谋无足可纪每宫室营构必务其侈若不斥之何以广昭圣徳由是授务廉陵州刺史
苏瓌以景龙二年拜侍中充西京留守时秘书监郑普思谋为妖逆瓌考讯之普思妻第五氏以鬼道为韦庶人所重尝居止禁中帝特敕谕令释普思之罪瓌上言普思幻惑罪当不赦俄而驾还京师瓌又面陈其状尚书左仆射魏元忠曰苏瓌长者其忠恳如此愿陛下察之帝遂流普思于岭外三年拜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明年将亲祠南郊国子祭酒祝钦明希𮧯庶人旨建议请皇后助祭安乐公主终献瓌深非其议尝于御前面折钦明帝不悟竟从钦明所奏时公卿大臣初拜官者例许献食名为烧尾瓌拜仆射无所献后因侍宴将作大匠宗晋卿谓瓌曰拜仆射竟不烧尾岂不喜耶帝默然瓌奏曰臣闻宰相者主调阴阳助天理物今粒食踊贵百姓不足臣见宿卫兵至有二日不得食者愚不称职罪正在臣是以不敢烧尾
陆象先玄宗先天初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太平公主用事同时宰相萧至忠岑羲崔湜等咸倾附之唯象先孤立未尝造谒至忠等伏诛象先独免其难以保䕶功封兖国公赐实封三百户加银青光禄大夫
卢怀慎开元初为黄门监薛王业之舅王仙童侵暴百姓宪司按罪以闻业奏求免诏下紫微黄门重按覆怀慎与紫微令姚崇等奏曰仙童倚恃王亲欺夺百姓事状明白人人共知御史推寻实知枉滥御史若不堪信他人何必可依如更动揺恐招物议望准前状从之宋璟以开元四年与苏颋同为宰相时特进王毛伸奏看鹰人歙州别驾员外置同正员罗元让看鹰勤劳请优与进改玄宗许之付中书门下璟颋执奏曰鹰鸟之属畋游所用陛下曾于苑囿之内鞲绁总捐以后或存而不论未能全断今纵备物致用不可绝无则命录勤劳不宜如此帝曰朕在藩日先有款诚时供驱使亦不录鹰鸟璟等曰若别縁课效诚合迁除乃奏拟右骁卫翊府右郎将员外郎同正员帝曰卿之改拟深为折𠂻韩休以开元二十一年拜黄门侍郎同平章事休性方正有万年尉李美玉得罪帝特令流于岭外休进曰美玉卑位所犯又非巨害今朝廷有大奸尚不能去岂得舍大而取小也臣切见金吾大将军程伯献依恃恩宠所在贪冒第宅舆马僣拟过甚臣请先出伯献而后罪美玉帝初不许之休固争曰美玉微细尚不容伯献巨猾岂得无罪陛下若不出献臣即不敢奉诏流美玉帝以其切直竟从之宋璟闻之曰不谓韩休乃能如此是仁者之勇也
裴冕为仆射平章事时李辅国骄恣日甚求为宰臣肃宗曰以公勲力何官不可但未知朝望如何辅国讽冕聨章荐已帝密语宰相萧华曰辅国欲带平章事卿等欲有章荐信乎华问裴冕冕曰初无此事吾臂可截宰相不可得也华复入奏帝喜曰冕固堪大用辅国深衘之
李岘肃宗朝为吏部尚书同平章事与吕𬤇李揆第五琦同拜相岘位望稍高军国大事诸公莫敢言皆独决于岘由是𬤇揆衘之初李辅国判行军司马潜令官军于民间听案是非谓之察事忠良往往枉被诬构复有追呼诸司莫敢抗拒御史台大理有重囚在狱推断未了有牒追就银台不问轻重一时释放莫有辄敢违者每日于银台门决天下事须处分便称制敕禁中符印悉佩之出入纵有敕辅国押署然后施行及岘为相叩头论辅国专权乱国帝悟之赏岘正直事并变革辅国以此让行军司马请归本官察事等并停繇是深怨岘又凤翔七马坊押官先为盗劫掠平人州县不能制天兴县令知捕贼谢夷甫擒获决杀之其妻进状诉夫冤辅国先为飞龙厩使党其人为之上诉诏监察御史孙蓥推之蓥初直其事其妻又诉诏令御史中丞崔伯阳刑部侍郎李晔大理卿权献三司讯之三司与蓥同妻又上言诏令侍御史毛若虚覆之若虚归罪于夷甫又言伯阳等有情不能质定刑狱伯阳怒使人召若虚词气不顺伯阳欲上言之若虚先驰谒告急于帝帝云已知卿出去若虚奏帝曰臣出即死帝因留在帘内有顷伯阳至帝问之伯阳颇言若虚顺旨附会中人帝怒叱出之伯阳贬端州高要尉权献彬州桂阳尉凤翔尹严向及李晔皆贬岭下一尉蓥除名长流潘州岘以数人非其罪责重欲理之遂奏毛若虚希旨用刑不守国法陛下若信之重轻是无御史台帝怒岘言出岘为蜀州刺史时右散骑常侍韩择木入对帝谓之曰李岘欲专权耶何乃云任毛若虚是无御史台也今贬蜀州刺史朕自觉用法宽择木对曰李岘言直非专权陛下宽之只益圣德耳代宗朝复拜黄门侍郎平章事故事宰臣不于政事堂邀客时海内多务宰相元载等见中官宣传恩诏至中书者引之政事堂上仍置榻坐焉岘屏左右去所置榻言词颇正
萧复字履初德宗建中四年拜吏部尚书平章事尝奏言宦官为监军岂可参军机政事之间徳宗不悦又请别对奏云陛下自用杨炎卢杞相次秉政以致今日之事因述君臣献替大端今虽危急伏愿陛下革虑臣方敢当任若令臣依阿偷免臣不敢旷职时卢杞或对帝前奏议阿䛕顺旨复正色曰卢杞之词不正帝愕然大惊谓左右曰萧复颇轻朕遂令往江淮山南湖南道宣慰安抚兴元元年改门下侍郎平章事充宣抚使先时淮南节度陈少游首称臣于李希烈凤翔将李楚琳杀节度使张镒以应朱泚镒判官韦皋先知陇州留后首杀豳陇叛卒数百人不应李楚琳复使回与诸宰相同对讫复独留奏曰陛下自还宫阙勲臣已𫎇官爵唯旌善惩恶未有区分陈少游将相之寄最崇首败臣节韦皋名宦最卑特建忠义请令韦皋代少游则天下明然知逆顺之理帝许之复出诸相李勉卢翰刘从一方同归中书中使马钦绪续至揖从一耳语而退诸相各归阁从一诣复曰适钦绪宣旨令与公商量朝来所奏便进勿令李勉卢翰知复曰适来奏对亦闻敕旨然未喻圣心已面陈述上意尚尔复未敢言其事复又曰唐虞有佥曰之论朝廷有事尚合与公卿同议今勉翰不可在相位即去之既在相位合同商量何故独避此之一节且与公行之无爽但恐寖以成俗此政之大弊也竟不以所奏事言于从一从一奏之帝寖不悦复累上表辞疾请罪罢官诏乃许之时兴元元年十月也久之以亲累贬检校左庶子饶州安置至是终年五十七复性孝友居家雍睦及登台辅临事不茍颇为同列所嫉以故不久居位焉
李勉建中末为司徒平章事无何卢杞自新州员外司马除澧州刺史给事中裴高以杞邪佞蠧政贬未塞责停诏执奏遂授澧州别驾他日德宗谓勉曰众言卢杞奸邪岂有此乎曰天下皆知奸邪而陛下不知则杞善为奸邪矣时人多云正直然自是见踈贞元二年以开州别驾白志贞为果州刺史勉及諌官等以志贞罪均卢杞不宜收擢固执之不许凡逾旬方下其诏
桞浑贞元三年为兵部侍郎平章事先是韩滉自浙西入觐帝虚已待之至于调兵食笼盐铁勾官吏赃罚鉏豪强兼并帝委仗焉毎奏事或至日旰他相充位而已公卿救过不暇无敢枝梧者滉于省中榜吏至死浑虽滉所引心恶其专政正色谓之曰先相公狷察〈臣钦若等曰韩滉父休开元中为相〉为相不经年而罢今相公榜吏于省中至死况省闼非刑人地相公奈何蹈前非行于今朝专立威福岂尊主卑臣之义也滉感悟愧悔为霁威焉及白志贞除浙西观察使浑奏曰志贞末吏憸人纵称廉谨不当顿居重职臣死而后已不敢奉诏适遇浑以疾告归即日遂下其诏浑疾间因上表乞骸骨优诏不许浑与张延赏同列延赏怙权矜已而疾浑守正俾其所厚谓浑曰相公旧徳但节言于庙堂则重位可久荅曰为吾谢张相公桞浑头可断舌不可禁也自是竟为延赏所挤寻除右散骑常侍罢知政事
陆贽贞元中为相时裴延龄判度支天下皆嫉怨而独幸于徳宗朝廷无敢言其短长者贽独身当之毎于延英极论其诞妄不可令掌财赋徳宗以为排摈待延龄益厚贽上书䟽其失曰前岁秋首班宏䘮亡特诏延龄继司邦赋数月之内遽衒功能奏称勾获隐欺计钱二千万贯请贮别库以为羡馀供御所须永无匮乏陛下欣然信纳因谓委任得人既赖盈馀之财稍弘心意之欲兴作浸广宣索渐多延龄务实前言且希睿旨不敢告阙不敢辞难勾获既是虚言无以应命供辨皆承严约茍在及期遂乃搜求市𢋨豪夺入献追捕夫匠迫胁就功以敕索为名而不酬其直以和雇为称而不偿其佣都城之中列肆为之昼闭兴役之所百工比于幽囚聚诅连群遮诉盈路持纲者莫敢致诘巡察者莫敢为言时有诘而言之翻谓党邪丑直天子毂下嚣声沸腾四方观瞻何所取则伤心于上敛怨于人欺天䧟君远近危惧此其罪之大者也总制邦用度支是司出纳货财大府攸职凡是大府出纳皆禀度支文符大府依符以奉行度支凭案以勘覆互相关键用绝奸欺其出纳之数则每旬申闻见在之数则每月计奏皆经度支勾覆又有御史监临旬旬相承月月相继明若指掌端如贯珠财货多少无容隐漏延龄务行邪谄公肆诋欺遂奏云左藏库司多有失落近因检阅使置簿书乃于粪土之中收得银十三万两其匹叚杂货又百万有馀皆是文赈脱遗并同已弃之物今所收获即是羡馀悉合移入杂库以供别敕支用者其时特宣进旨并宜所奏施行大府卿韦少华抗䟽上陈殊不引伏确称每月申奏皆在见在数中请令推寻足验奸诈两司既有论执理须详辨是非陛下纵有罔欺不加案问以在库之物为收获之功以常赋之财为羡馀之费罔上无畏视人不惭此又罪之大者也国家府库出纳有常延龄险猾售奸诡谲求媚遂于左藏之肉分建六库之名意在别贮嬴馀以奉人主私欲曾不知王者之体天下为家国不足则资之于人人有馀则输之于国在国为官物在人为私财何谓嬴馀须别收贮是必巧诈以变化官物暴法以刻剥私财舍此二途其将安取陛下方在崇信不加检裁姑务保持曽无诘责延龄谓能蔽惑不复惧畏奸威既沮于四方险态复行于内府繇是蹂躏官属倾倒货财移东就西便为课绩取此适彼遂号羡馀愚弄朝廷有同儿戏夫理天下以义为本以利为未以人为本以财为末本盛则其末自举末大则其本必倾自古及今徳义立而利用不丰人庶安而财货不给因以䘮邦失位者未之有也故曰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有徳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盖谓此也自古及今徳义不立而利用克丰人庶不安而财货可保因以兴邦富位者未之有也故曰财散则人聚财聚则人散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无令侵削兆人为天子取怨于下也且陛下初膺宝历志剪群凶师旅繁兴征求寖广榷算侵剥下无聊生是以泾原叛徒乘人咨怨白昼犯阙都邑甿庶恬然不惊反与贼众相从比肩而入宫殿虽蚩蚩之性靡所不为然亦繇徳泽未洽于人而暴令驱之以至于是也于时内府之积尚如丘山竟资凶渠以饵贪卒此则陛下躬睹之矣是乃失人而聚货夫何利之有焉车驾既幸奉天逆泚旋回围逼一垒之内万众所屯窘如涸流庶物空匮尝欲发一徤步出觇贼军其人恳以苦寒为辞跪奏乞一襦袴陛下为之求觅不致竟闵然而遣之又尝宫壸之中服用有阙圣旨方以戎事为急不忍重烦于人乃剥亲王饰带之金卖以给值是时行从将吏赴难师徒仓皇奔驰咸未冬服渐属凝沍且无薪蒸饥冻内攻矢石外迫昼则荷戈奋𨑙夜则映堞呻吟凌风飊冒霜霰逾四旬而众无携贰卒能走强贼全危城者陛下岂有严刑重赏使之然也唯不厚其身不藏其货与众庶同其忧患与士伍共其有无乃能使人捐躯命而捍冦仇馁之不离冻之不憾临危而不易其守见死而不去其君所谓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此其效也及乎重围既觧诸路稍通赋税渐臻贡献继至乃扵行宫外庑之下别置琼林大盈之司未赏功劳遽私贿玩甚沮维新之望颇携死义之心于是舆诵兴讥而军士始怨矣财聚人散不诚然乎旋属蟊贼内讧翠华南狩奉天所积财货悉复殱于乱军既迁岷梁日不暇给独凭大顺遂复皇都是知天子者以得人为资以畜义为富人茍归附何患蔑资义茍修崇何忧不富岂在贮之内府方为己有哉故藏于天下者天子之富也藏于境内者诸侯之富也藏于囷仓箧椟者农夫商贾之富也奈何以天子之贵海内之富而猥行诸侯之弃徳守农商之鄙业也哉陛下若谓厚取可以恢武功则建中之取既无成矣若谓多积可以为己有则建中之积又不在矣若谓徇欲不足伤理化则建中之失伤已甚矣若谓敛怨不足致危亡则建中之乱危亦至矣然而遽能靖滔天之祸成中兴之功者良以陛下有侧身修励之志有罪已悔惧之词罢息诛求敦尚节俭涣发大号与人更新故灵祗感陛下之诚臣庶感陛下之意释憾回虑化危为安陛下亦当为宗庙社稷立不倾不㧞之永图为子孙黎元立可大可久之休业惩前事徇欲之失复日新盛徳之言岂宜更纵险邪复行冦暴事之追悔岂可再乎臣又窃虑陛下纳彼盗言堕其奸计以为搏噬拏攫怨集有司积聚丰盈利归君上是又大谬所宜慎思夫人主昏明系于所任皋陶稷契之道长而虞舜享濬哲之名皇甫棸楀之嬖行而周厉婴颠覆之祸自古何尝有小人柄用而灾患不及于邦家者乎譬犹操兵以刅人天下不委罪于兵而委罪于所操之主畜蛊以殃物天下不归咎于蛊而归咎于所畜之家理有必然不可不察臣伏虑陛下以延龄之进独出宸衷以延龄之言多顺圣意若以罪置辟则似为众所挤故欲保持用彰坚断若然者陛下与人终始之意则善矣其于改过勿吝去邪勿疑之道或未尽善今希旨顺默浸以成风奨之使言犹惧不既若又沮抑谁当贡诚或恐未亮斯言请以一事为证只如延龄凶妄流布寰区上自公卿近臣下迨舆台贱品宣谈论议亿万为徒能以上言其人有几陛下试令亲信博采舆词参校比来所闻足鉴人间情伪臣以卑鄙位当台衡既极崇高又承渥泽岂不知观时附会足保旧恩随众沉浮免贻厚责谢病出退获知几之名党奸茍容无见嫉之患何急自苦独当豺狼上违懽情下饵䜛口良以内顾庸昧一无所堪夙蒙眷知唯以诚直绸缪帷扆一纪于兹圣慈既以此见容愚臣亦以此自负况从陛下历播迁之臲𡰈睹陛下致兴复之艰难至今追思犹为心悸所以畏覆车而骇虑惧毁室而悲鸣盖情激于衷虽欲罢而不能自默因事陈諌虽已频烦天听尚高未垂谅察辄伸悃款已极愚诚忧深故语烦意恳故文切以微臣自固之谋则过于陛下虑患之计甚周糜躯奉君所不敢避沽名直亦不忍为愿回睿聪为国熟虑社稷是赖岂唯微臣书奏徳宗不悦待延龄益厚
窦参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黜礼部侍郎令狐偃为衡州司马初李泌为相以偃为左庶子史馆修撰至则与同职孔述睿等争竞细碎数侵述睿述睿长者让不与争泌卒参恶其为人黜之
郑珣瑜贞元末为相时李实以恩幸为京兆尹剥下以进奉珣瑜乃责实状以为留守钱皆有定额有馀即当还度支进奉钱乃出何色使实上其对将罢黜之实有恩故终不行及顺帝初即位王叔文用事韦执谊因之为相时珣瑜方与诸宰相会食于中书故事丞相方食百寮无敢通见叔文是日至中书欲与执谊计事令直省通执谊直省以旧事告叔文怒叱直省惧入白执谊执谊逡巡惭赧竟起迎叔文就其阁语良久宰相杜佑高郢珣瑜皆停箸以待有报者云叔文索饭韦公亦与之同食阁中矣佑郢等心知不可畏惧叔文执谊不敢出言珣瑜独叹曰吾岂可复处此乎顾左右取马径归遂不起
裴度元和末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五坊使杨朝汶以贾人久负息利钱取其私簿记遂逮捕故东川节度卢坦男令偿之后知乃卢群笔记谏官上䟽陈其暴蠧之状度与崔群因对又极言之宪宗曰且欲与卿等商量东军此小事我自处置度进曰用兵小事也五坊使追捕平人大事也今兵事不理祇忧山东五坊使横暴恐乱辇毂帝不悦及对罢帝乃大悟召五坊使数之曰向者为尔使吾羞见宰臣遂杀之即日原免坐系者时户部侍郎判度支皇甫镈与盐铁使程异同日平章事镈虽有吏才素无公望特以聚敛媚上刻削希恩诏书既下物情骇异至于贾贩无识亦相讥诮度与崔群以物议上闻宪宗怒而不听度上䟽乞罢知政事论之曰臣昨于延英陈乞伏奉圣旨未遂愚𠂻切以明王圣帝致理兴化虽繇元首亦在股肱所以述尧舜之道则言稷契皋䕫纪太宗玄宗之徳则言房杜姚宋自古至今未有不任辅弼而能独理今天下异于十年已前方驭驾文武廓清冦乱建升平之业十已得八九然华夏安否系于朝廷轻重在于宰相如臣驽钝夙夜战兢常以为上有圣君下无贤臣不能增日月之明广天地之徳遂使每事皆劳圣心所以平贼安人费力如此实繇臣軰不称所职方期陛下博采物议旁求人望致之于辅弼责之以化成而乃忽取微人列于重地始则殿庭班列相与惊骇旋则街衢市肆相与笑呼伏计远近流闻与京师无异何者天子如堂宰臣如陛陛高则堂高陛卑则堂不得高矣宰臣失人则天子不得尊矣伏以陛下叡哲文明惟天所授凡所阅视洞达无遗所以比来选任宰相纵道不周物才不济时公望所归皆有可取况皇甫镈自掌财赋唯事割剥以苛为察以刻为明自京兆西城镇及百司并远近州府应是仰给度支之处无不苦口切齿愿食其肉犹赖臣等每加勤诫或为奏论事事之中抑令通济比者淮西诸军粮料所破五济钱其实只与一成两成士卒怨怒皆欲离叛臣到行营方且慰谕虑其迁延不进供军渐难但能前行必有优赏以此约定然后切勒供军官且支九月一日两成已上钱但各努力方将小安不然必有溃散今旧兵悉向淄青讨伐忽闻此人入相则必相与惊忧以为更有前时之事则无告诉之处虽侵刻不少然漏落亦多所以罢兵之后经费钱一千三十万贯此事犹可直以性情狡诈言不诚实朝三暮四天下共知唯能上惑圣听足见奸邪之极程异虽人品凡俗然心事和平处之烦剧或亦得力但昇之相位使在公卿之上实亦非冝如皇甫镈天下之人怨入骨髓陛下今日收为股肱列在台鼎交怨不可伏惟图之倘陛下纳臣恳款速赐移易以副天下之望则天下幸甚伏闻李修疾病亦求入来如浙西观察使日与亦得臣知言一出口必犯天威但使言行甘心获戾今者臣若不退天下之人谓臣不识廉耻臣若不言天下之人谓臣有负恩宠今退未许言又不听如火烧心若箭攅体臣自无措陛下今日事势何者淮西荡定河北底宁承宗敛手削地程权束身赴阙韩弘舆疾讨贼此岂京师气力能制其命袛是朝廷处置能服其心今既继开中兴再造区夏陛下何忍却自破除使亿万之众离心四方诸侯觧体凡百君子皆欲恸哭况陛下任臣之意岂比常人臣事陛下之心敢同众士所以昧死重封以闻如不足观臣当引领受责陛下引一市肆商徒与臣同列在臣亦有何损陛下实有所伤不胜愤懑惶恐之至时宪宗以世道渐平欲肆意娱乐池亭馆宇稍增崇餙而异镈探知帝旨数贡羡馀以备经构故帝独排物议相之见裴度疏以为朋党竟不省览长庆中除淮南节度使平章事如故度将赴镇昭义奏军乱欲杀监军刘承阶刘悟救免穆宗临轩以问度度曰臣外藩也名带宰相不可与闻政事帝曰第言之宰相岂有中外耶对曰承阶怙宠乱军臣实知之陛下必欲收忠义之心独斩承阶可也帝曰我何爱焉太后以为己子今囚拘而太后不之知也更言其次度曰远窜之竟如度计昭义遂安繇是复拜司空兼门下侍郎平章事
李绛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同列李吉甫便辟喜逢迎君意绛鲠直多所规谏故与吉甫大不同时议以吉甫通于吐突承璀故绛尤恶之宪宗察绛忠直自立故绛论奏多所允从元和七年五月宪宗谓宰臣曰比者见卿累言吴越去岁水旱昨有御史推毂至自江淮乃言不至为灾人非甚困不知竟有此否绛对曰臣昨见浙西浙东及淮南奏状并云本道水旱稻麦不登至有百姓逐熟多去乡井各请设法招携意惧朝廷罪责茍非事实岂敢上陈况天灾流行年岁代有方隅授任皆朝廷信重之臣此固非虚说也御史官軰选择非必能贤奏报之间或容希媚此正当奸佞之臣近有两军御史至淮南推鞫今理当诘遂不知言者主名伏望明示典法况推诚之道君人大本任大臣以事不可以小臣之言间之帝曰卿言是也朝廷大体以恤人为本茍一方不稔当即日赈救济其饥寒不可疑之也何者不思而有此问朕之言过矣绛等稽首陈贺于是命自今凡有被饥馑之境速蠲其赋
裴垍为相谏官言时政得失旧事操权者多不悦其举职垍在中书有独孤郁李正辞严休复自拾遗转补阙及参谢之际垍廷诘之曰独孤与李补阙孜孜献纳今之迁转可谓酬劳无愧矣严补阙官业或异于斯昨者进拟不无疑缓休复悚恧而退杨于陵为岭南节度使与监军许遂振不和遂振诬奏于陵宪宗令追与慢官垍曰以遂振故罪一藩臣不可请授吏部侍郎权徳舆与李藩同在相位时河南节度使王锷来朝贵幸多誉锷者宪宗特加平章事李藩坚执以为不可徳舆继奏曰夫平章事非序进而得国朝方镇带相者盖有大忠大勲大历以来又有䟦扈难制者不得已而与之今王锷无大忠勲又非姑息之时欲假此名实恐不可帝从之
郑馀庆为相时有主书滑涣久司中书簿籍与内官典枢密刘光琦情通宰相议事为光琦异同者令涣达意未尝不遂所欲宰相杜佑郑𬘡皆姑息之议者云佑私呼为滑八四方书币赀货充集其门弟泳官至刺史及馀庆再入中书与同寮集议涣指陈是非馀庆怒其僣叱之寻而馀庆罢相为太子宾客其后涣赃污发赐死宪宗寖闻馀庆叱涣事甚重之乃改为国子祭酒武元衡以元和八年为门下侍郎平章事时宰相李吉甫李绛互以事理曲直于宪宗前元衡居中无所违附帝称为长者
崔群以元和十二年拜中书侍郎平章事属皇甫镈阴结权幸以求宰相群累上疏因奏对面论镈奸邪遂语及天宝开元中事群对曰安危在出令存亡系所任玄宗用姚崇宋璟张九龄韩休李元纮杜暹则理用李林甫杨国忠则乱人皆以天宝十五年禄山自范阳起兵是理乱分时臣以为开元二十年罢贤相张九龄专任奸臣李林甫理乱自此已分矣用人得失所系非小词意激切左右为之感动
韦贯之元和中为相严身律下以清流品为先故门无杂宾有张宿者利口得幸于宪宗擢为左补阙将使淄青宰臣裴度欲为请章服贯之曰小人以他门获进吾軰未能排抑岂可假其恩宠耶所议遂寝宿深衔之卒为所构诬以朋党罢为吏部侍郎不渉旬出为湖南观察使
萧俛穆宗时以清直居相位尝有诏令撰王承宗先父事具碑文俛上言以承宗当元和时不尽臣节臣实不忍溢言其美又撰述后例有贶遗若臣公然阻绝违陛下抚纳之宜受此货财非微臣平生之志竟不受诏时人益服其清节会王播以交通权幸自西州入求大用俛于帝前论事以鲠言不胜免〈侻家代有忠节祖父国初宋国公瑀肃宗徐国公华徳宗门下侍郎平章事复悉以刚鲠不附邪幸载名国史至俛之入相正当浇末嚣竞之俗可谓冠彼当时嫓美于前代名臣矣〉
韦处厚文宗初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和元年十月丙申敕池州司马勒留堂头汤铢宜赴任铢为中书小胥其所掌谓之孔目房宰相遇休假有内状出即召铢至延英门付之然后送知印宰相繇此稍以机权自张广纳财贿处厚初入相即恶之戏谓之曰此是半装滑涣矣不去之必为祸至是以事逐之半装乃俚言也滑涣者永贞末居铢之职得罪
郑覃与李石同在相位太和九年京师之乱既平内官或以南司不利于中贵憾于相廷者覃石谓之曰京师之乱始自训注训注之起始自何人内官莫能对人情稍赖以安陈夷行为工部侍郎平章事开成四年闰正月文宗内殿议政杨嗣复曰前嘉州刺史王正謩縁是李晟外孙与上佐以其孝行不全今欲贬夷行曰正謩之事假使李晟有之身不可免
魏謩以宣宗大中十年拜门下侍郎平章事謩仪容魁伟言论切直与同列上前言事他宰相必委曲规讽惟謩谠言无所畏避宣宗每曰魏謩绰有祖风名公子孙我心更重之然竟以语辞太刚为令狐绹所忌罢之𮧯昭度昭宗朝为宰相初王行瑜䟦扈朝廷欲加尚书令昭度力止曰太宗文皇帝以此官总政而登大位后郭子仪以累朝立功虽有其名终身退让今行瑜安可轻授因请加尚父乾宁二年为行瑜所憾被诛时人冤之
孔纬为相家尚节义挺然不屈虽权势薰灼未尝假以恩礼大顺初天武都头李顺节恃恩颇横不期年领浙西节度使俄加平章事谢日台吏申中书称天武相公衙谢准例班见百寮纬判曰不用立班顺节麄暴小人不闲朝法盛饰趋中书既见无班心甚怏怏他日因会顺节微言之纬曰必知公慊也夫百辟卿士天子廷臣也比来班见宰相以辅臣居班列之首奉长之义也公握天武健儿而于政事厅受百寮见意自安乎若须此仪俟去都头二字可也顺节不敢复言秉礼不回多此类也时杨复㳟为枢密使尤恃权势纬为南郊大礼使昭宗将升坛复㳟具礼服冠剑以从纬矫宣遽命焚去睹者股栗复恭竟不能倾之御史台尝欲移门屋以状白中书纬批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播迁之后朱全忠并作数镇兵刃强盛乘朝廷多故欲表请判盐铁事诏下宰臣议之纬力争不从谓其邸吏曰朱公若取盐铁印非兴兵不可全忠寻止
后唐李愚为中书侍郎平章事长兴末秦王恣横权要之臣避祸不暇邦之存亡无敢言者愚性刚介往往形于言
任圜为平章事初豆卢革韦说得罪执政议命相枢密使孔修意不欲河朔人居相位圜欲相李琪而郑珏素与琪不恊孔修亦恶琪谓安重诲曰李琪非无执学但不廉耳朝论莫若崔恊重诲然之因奏择相明宗曰谁可乃以恊对圜奏曰重诲被人欺卖如崔恊者少识文字时人谓之没字碑臣比不知书无才而进已为天下笑何容中书之内更益笑端
安重诲为枢密使明宗天成四年二月车驾在汴帝谓重诲曰外边人闻朕归京雒去者如市兼令差载官人及随行诸物极是重滞重诲曰收复定州大驾归阙人情胥恱竞赴京师乃知海内无事却是官人渐多并前岁已増其半帝微有愧色
汉杨邠隐帝初以辅立功为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同平章事以枢密院直学士刑部侍郎王度为考功郎中近例直枢院自正郎为给谏王度憸巧凟货邠颇恶之故改转未离郎署
苏逄吉为司空平章事周太祖之镇邺也逄吉奏请落枢密使隐帝曰有前例否逄吉奏曰枢密之任方镇带之非便史弘肇曰兼枢密所冀诸军禀畏竟从弘肇之议弘肇怨逄吉之异已逄吉曰此国家之事也且以内制外则顺以外制内岂得便耶事虽不从物议多之
册府元龟卷三百一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八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褒宠
夫设官分职以为民极而辅相之位可谓重矣春秋传曰名既不同礼亦异数故历代而下推尊奨之命举褒赏之典其于丞宰固殊于庶尹焉乃有经纶草昧参缔构之业奋庸熙载佐洽平之治策勲则先于将帅著位则冠乎王公至于爵品以显之舆服以贵之金帛以富之几杖以尊之以至视病临吊生荣死哀斯皆重鼎足承君之任厚股肱同体之义百世之达道为臣之嘉遇也
殷伊陟太戊时为相亳有祥桑榖共生于朝伊陟曰帝其修徳太戊从之祥桑枯死太戊赞伊陟于庙言弗臣伊陟让
周周公相成王唐叔得禾异亩同颖〈唐叔虞成王母弟食邑内得异亩禾也禾各生一垄而合为一穗〉献诸天子〈収而贡之〉王命唐叔归周公于东〈异亩同颖为天下和同之象周公之徳所致周公东征未遑故命唐叔以禾归周〉作归禾公摄政七年致太平复成王之位孙遁辟成功之大美欲老成王又留之为太师履赤舄故狼跋之诗曰公孙硕肤赤舄几几〈硕大肤美也赤舄人君之盛履也几几行貌〉
汉萧何为丞相汉王五年已杀项羽即皇帝位论功行封帝以何功最盛先封为酂侯食邑八千户列侯受封已毕奏位次皆曰曹参功多宜第一帝心欲何第一谒者鄂秋曰萧何常全关中以待陛下此万世之功也萧何当第一曹参次之帝曰善于是令萧何带剑上殿入朝不趋陈豨反帝自将至邯郸而韩信谋反帝已闻诛信使使拜何为相国益封五千户令卒五百人一都尉为丞相卫陈崇曰高皇帝褒赏元功相国萧何邑户既倍又蒙殊礼奏事不名入殿不趋封其亲属十有馀人陈平吕后时为左丞相后与太尉周勃合谋诛诸吕立文帝平本谋也帝以平为左丞相赐金千斤益封三千户
周勃吕后时为大尉与丞相陈平朱虚侯章共诛诸吕立文帝以勃为丞相赐金五千斤邑万户
卫绾为丞相景帝以为敦厚可相少主尊宠之赏赐甚多
公孙弘武帝时为丞相上书乞骸骨报曰古者赏有功褒有徳守成上文遭祸右武〈右亦上也祸乱时则上武也〉未有易此者也〈易改也〉朕夙夜庶几获承至尊惧不能宁惟所与共为治者君宜知之〈惟思也知谓知治道〉盖君子善善及后世若兹行尝在朕躬〈朕尝思此不息于心也〉君不幸罹霜露之疾何恙不已〈罹遭也恙忧也已止也言何忧疾不止也礼记曰疾止复初也〉乃上书归疾乞骸骨是章朕之不徳也〈章明也〉今事少间〈间言有空隙也〉君其存精神止念虑辅助医药以自持因赐吿牛酒杂帛居数月有瘳视事
张汤为御史大夫尝病武帝自至舍视其隆贵如此田千秋为丞相年老武帝优之朝见得乘小车入宫殿中故因号曰车丞相昭帝时每有吉祥嘉应数褒赏丞相讫昭帝世国家少事百姓稍益充实
霍光为大司马大将军宣帝即位之明年下诏曰夫褒有徳赏元功古今通谊也大司马大将军光宿卫忠正宣徳明恩守节秉谊以安宗庙其以河北东武阳益封光万七千户与故所食凡二万户赏赐前后黄金七千斤钱六千万杂缯三万疋奴婢百七十人马二千匹甲第一区地节二年春疾笃车驾自临问为之涕泣光薨帝及皇太后亲临光丧大中大夫任宣与侍御史五人持节䕶䘮事中二千石治幕府塜上〈典为塜者〉赐金钱缯絮绣被百领衣五十箧璧珠玑玉衣〈汉仪注以玉为𥜗如铠状连缀以黄金为缕腰已下玉为札长尺广二寸半为甲下至足亦缀以黄金缕〉梓宫〈以梓木为之亲身之棺也为天子制故亦称梓宫〉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便房藏中便坐也以柏木黄心致累棺外故曰黄肠木题皆内向故曰题凑汉仪注天子陵中明中高丈二尺四寸周二尺内梓宫次楩椁柏黄肠题凑又云便房小曲室也〉枞木外藏椁十五具〈在正藏外婢妾藏也或曰厨廏之属也枞松业柏身〉东园温明〈东园处此器形如方漆桶开一面漆尽之以镜置其中以悬尸上大敛并盖之东园署名也属少府其主作此器也〉皆如乘舆制度载光尸柩以辒辌车〈按杜延年奏载霍光柩以辌车驾大厩白虎驷以辒车驾大厩白鹿驷为倅辒本安车也可以卧息后因载䘮饰以柳翣故遂为䘮车耳辒者密闭辌者旁开𥦗牖各别一乘随事为名后人既专以载丧又去其一总为藩饰而合二名呼之耳倅副也〉黄屋左纛发材官轻车北军五校士军陈至茂陵以送其葬谥曰宣成侯发三河卒穿复土起塜祠堂置园邑三百家长丞奉守如旧法既葬天子思光功徳下诏曰大将军宿卫孝武皇帝三十馀年辅孝昭皇帝十有馀年遭大难躬秉义率三公诸侯九卿大夫建万世策以安宗庙天下蒸庶咸以康宁功徳茂盛朕甚嘉之复其后世畴其爵邑世世无有所与如萧相国张安世为大司马卫将军领尚书事元康四年秋薨天子赠印绶送以轻车介士〈轻车古之战车续汉书云雕朱轮不巾不盖菑矛㦸幢麾𨌥弩介士谓甲士也菑插也𨌥皮箧盛弩也〉谥曰敬侯赐茔杜东〈茔塜地〉将作穿复土起冡祠堂
匡衡为丞相成帝即位上书乞骸骨帝报曰君其专精神近医药强食自爱因赐上尊酒食牛衡起视事帝以新即位褒优大臣也
翟方进为相九年卒成帝遣九卿册赠以丞相高陵侯印绶赐乘舆秘器少府供张柱槛皆素衣〈柱屋柱也槛轩前䦨板也皆以白采衣之〉天子亲临吊者数至礼赐异于他相故事〈汉旧仪云丞相有疾皇帝法驾亲至问疾从西门入即薨移居第中车驾往吊赐棺敛具赠钱葬地葬日公卿已下会葬焉〉何武为大司空封汜乡侯食邑千七百户汜乡在琅琊不其〈为后改食博望乡故此指言在琅琊不其也〉哀帝初即位褒赏大臣更以南阳犨之博望乡为汜乡侯增邑千户
孔光平帝时为太师太后称制王莾专权光恐固称疾辞位太后诏曰太师光圣人之后先师之子徳行纯淑道术通明居四辅职辅导于帝今年耆有疾俊艾大臣惟国之重其犹不可以阙焉书曰无遗耉老〈言不遗老成之人也〉国之将兴尊师而重傅其令太师母朝十日一赐餐赐太师灵夀杖〈灵夀木有枝节长不过八九尺并围三四寸自然有合杖制不似竹须削治也〉黄门令为太师省中坐置几太师入省中用杖赐餐十七物〈食具有十七种物〉然后归老于第官属按职如故光薨王莾白大后使九卿䇿赠以太师博山侯印绶赐乘舆秘器金钱杂帛少府供张谏大夫持节与谒者二人使护䘮事博士护行礼太后亦遣中谒者持节视䘮公卿百官会吊送葬载以乘舆辒辌及副各一乘羽林孤儿诸生合四百人挽送车万馀两道路皆举音以过䘮〈䘮到之处行道之人皆举音哭而过乃止〉将作穿复土令甲卒五百人起坟如大将军王凤制度
后汉卓茂光武初即位征为太师薨赐棺椁塜地车驾素服亲临送葬
伏湛为大司徒策免建武六年徙封不其侯就国后南阳太守杜诗上疏荐湛宜居辅弼十三年夏征敕尚书择拜吏日未及就位因宴见中暑病卒赐秘器帝亲吊祠遣使者送䘮修冡
侯霸建武五年为大司徒十三年薨帝伤惜之亲自临吊下诏曰惟霸积善清洁视事九年汉家旧制丞相拜日封为列侯朕以军师暴露功臣未封縁忠臣之义不欲相逾未及爵命奄然而终呜呼哀哉于是追封谥霸则乡哀侯食邑三千六百户
蔡茂建武二十年为大司徒在职清俭匪懈二十年薨于位赐东园梓椁赙赠甚厚
杜林建武二十二年为大司空明年薨帝亲临丧送葬冯勤为大司徒中元元年薨〈东观记曰中元元年车驾西幸长安祠陵寝还勤宴见前殿尽日归府因病喘逆上使太医疗视赏赐钱帛遂薨〉光武悼惜之使者吊祠赐东园秘器赗赠有加
邓禹为大司徒明帝即位以属先帝元功拜为太傅进见东向甚见尊宠〈臣当北面尊如宾故令东向〉岁馀寝疾帝数自临问
鲍昱永平十五年为司徒赐钱物什器帷帐
赵熹为卫尉行太尉事居府如真后遭母忧上疏乞身行丧礼明帝不许遣使者为释服赏赐恩宠甚渥章帝即位进为太傅录尚书事建初五年熹疾病帝亲幸视及薨车驾往临吊
牟融章帝即位为大尉与赵熹参录尚书事建初四年薨帝亲临其䘮时融长子麟归乡里帝以其馀子幼弱敕太尉掾史教其威仪进止赠赗恩宠笃密焉又赐冡茔地于显节陵下
郑弘章帝元和初为太尉时举将第五伦为司空班次在下每正朔朝见弘曲躬而自卑帝问知其故遂听置云母屏风分隔其间繇此以为故事
丁鸿和帝时为太尉薨赐赠有加常礼
张禹为太傅录尚书事邓太后以殇帝初育欲令重臣居禁内乃诏禹舍宫中给帷帐袱褥太后朝夕进食五日一归府每朝见特赞与三公绝席安帝即位数上疾乞身诏遣小黄门问疾赐牛一头酒十斛劝令就第徐防为太尉与太傅张禹参录尚书事数受赏赐甚见褒宠安帝即位以定策封龙乡侯食邑千一百户张酺为司徒薨安帝缟素临吊赐冡茔赗赠恩宠异于他相
陈蕃为太傅灵帝即位窦太后优诏蕃曰盖褒功以劝善表义以厉俗无徳不报大雅所叹太傅陈蕃辅弼先帝出内累年忠孝之义徳冠本朝謇谔之操华首弥固今封蕃高阳侯食邑三百户
杨赐为司空薨灵帝素服三日不临朝赠东园梓器襚服赐钱三百万布五百疋策曰故司空临晋侯杨赐华岳所挺九徳纯备三叶宰相辅国以忠朕昔初载授道帷幄遂阶成勲以陟大猷师范之功昭于内外庶官之务劳亦勤止七在卿校殊位特进五登衮职弭难乂宁虽受茅土未答厥勲哲人其萎将谁谘度朕甚惧焉礼设殊等物有服章今使左中郎将郭仪持节追位特进赠司空骠骑将军印绶及葬又使侍御史持节送丧兰台令史十人发羽林骑轻车介士前后部鼓吹又敕骠骑将军官属司空法驾送至旧茔公卿以下会葬谥文烈侯及小祥又会焉
胡广为太傅录尚书事薨灵帝熹平元年使五官中郎将持节奉策赠太傅安乐乡侯印绶给东园梓器谒者护丧事赐冢茔于原陵拜家一人为郎中灵帝思感旧徳乃图画广及太尉黄琼于省内诏议郎蔡邕为其颂魏华歆为司徒文帝诏曰司徒国之儁老所与和阴阳顺庶事也今大官重膳而司徒蔬食甚无谓也特赐御衣为其妻子男女皆作衣服又赐婢奴五十人
锺繇为太尉明帝即位迁大傅繇有膝疾拜起不便时华歆亦以高年疾病朝见皆使载舆车虎贲舁上殿就坐是后三公有疾遂以为故事太和四年薨赐服临吊曹真为大将军大司马朝雒阳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趍当发西讨帝亲临送病还雒阳明帝自幸其第省疾曹爽为大将军假节𨱆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齐王即位加爽侍中改封武安侯邑万二千戸赐剑履上殿入朝不趍赞拜不名
蜀诸葛亮为丞相卒诏策曰惟君体资文武明濬笃诚受遗托孤佐辅朕躬继绝兴微志存靖乱爰整六师无岁不征神武赫然威镇八荒将建殊功于季汉参伊周之巨勲如何不吊事临垂克遘疾陨䘮朕用伤悼肝心若裂夫崇徳序功纪行命谥所以光昭将来刊载不朽今使使持节左中郎将杜琼赠君丞相武乡侯印绶谥君为忠武侯魂而有灵嘉兹宠荣呜呼哀哉又诏为亮立庙于沔阳
吴顾雍为丞相及卒大帝素服临吊
晋王祥为太保祥以年老累乞逊位武帝不许御史中丞侯史光以祥久病阙朝会礼拜免祥官诏曰太保元老高行朕所毗倚以隆政道者也前后逊让不从所执此非有司所得议也遂寝光奏祥固乞骸骨听以睢陵公就第赐几杖不朝大事皆咨访之赐安车驷马第一区钱百万绢五百疋床帐簟褥以舍人六人为睢陵公舍人置官骑二十人以公子骑都尉肇为给事中常侍优㳺定省又以太保高洁清素家无宅宇其权居本府湏所赐第成乃出及薨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帛百疋
裴秀为司空薨武帝诏曰司空经徳履哲体蹈儒雅佐命翼世勲业弘茂方将宣献敷制为世宗范不幸薨殂朕甚痛之其赐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疋
石苞为大司马薨武帝发哀于朝堂赐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疋及葬给节幢麾曲盖追锋车鼓吹介士大车如魏司空陈泰故事车驾临送于东掖门外策谥曰武咸宁初诏与裴秀等并为王功列于铭飨
陈骞为大司马既位极人臣年逾致仕思欲退身咸宁三年求入朝因乞骸骨赐衮冕之服诏曰骞元勲旧徳统驭东夏方弘远绩以一吴会而所苦未除每表恳切重劳以方事今听留京城以前大理府为大司马府増置祭酒二人帐下司马官骑大军鼔吹皆如前亲兵百人厨田十顷厨园五十亩厨士十人器物经用皆留给焉又给乘舆辇出入殿中加鼓吹如汉萧何故事骞屡称疾辞位诏曰骞履徳论道朕所咨询方赖谋猷以弘庶绩宜时视事可遣散骑常侍谕意骞辄归第诏又遣侍中敦谕还府遂固请许之位同保傅在三司之上赐以几杖不朝安车驷马以高平公还第帝以其勲旧耆老礼之甚重又以骞有病听乘舆上殿及薨加以衮敛赠太傅谥曰武及葬帝于大司马门临丧望柩流涕礼依大司马石苞故事
贾充为太尉太康三年疾笃上印绶逊位帝遣侍臣谕旨问疾殿中太医致汤药赐床帐钱帛自皇太子宗室躬省起居及薨帝为之恸使使持节太常奉䇿追赠太宰加衮冕之服绿綟绶御剑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大鸿胪护丧事假节钺前后部羽葆鼓吹缇麾大辂銮辂辒辌车帐下司马大车椎斧文衣武贲轻车介士葬礼依霍光及安平献王故事给茔田十顷与石苞等为王公配享庙庭
荀𫖮为太尉薨武帝为举哀皇太子临丧二宫赙赠礼秩有加诏曰侍中太尉太子太傅临淮公𫖮清纯体道忠允立朝历司外内茂绩既崇训傅东宫徽猷弘著可谓行归于周有始有卒者已不幸薨殂朕甚痛之其赐温明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又诏曰太尉不恤私门居无馆宇素丝之志没而弥显其赐家钱二百万使立宅舍卫瓘为司空领太子少傅武帝诏加千兵百骑鼓吹之府
何曾进位太傅老年屡乞逊位武帝诏曰太傅明朗高亮执心弘毅可谓旧徳老成国之宗臣者也而高尚其事屡辞禄位朕以寡徳凭赖保佑省览章表实用怃然虽欲成人之美岂得遂其雅志而忘翼佐之益哉又司徒所掌务烦不可久劳耆艾其进太宰侍中公如故朝会剑履乘舆上殿如汉相国萧何田千秋魏太傅锺繇故事赐钱百万绢五百疋八尺床帐簟褥百副置长史掾属祭酒及员吏一依旧制所给亲兵官骑如前主者依次按礼典务使优备后每召见敕以尝所饮食服物自随令二子侍从咸宁四年薨帝于朝堂素服举哀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三十万布百疋
李裔为司徒薨武帝诏遣御史持节监丧致祠皇太子命舍人王赞诔之文义甚美
石鉴迁右光禄大夫开府领司徒前代三公册拜皆设小会所以崇宰辅之制也自魏末已后废不复行至鉴武帝有诏令会遂以为常
山涛为司徒薨武帝诏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五十万布百疋以供丧事䇿赠司徒蜜印紫绶侍中貂蝉新沓伯蜜印青朱绶祭以太牢谥曰康将葬赐钱四十万布百疋
傅祗怀帝时为司徒以足疾诏版舆上殿不舞蹈王导明帝时为司徒王敦举兵内向帝伐敦假导节都督诸军领杨州刺史敦平进封始兴郡公邑三千户赐绢九千疋进位太保司徒如故剑履上殿入朝不趍赞拜不名导固让复与庾亮等同受遗诏共辅幼主是为成帝及薨帝举哀于朝堂三日遣大鸿胪持节三事赠襚之礼一依汉博陆侯及安平献王故事及葬给九㳺辒辌车黄屋左纛前后羽葆鼓吹虎贲班剑百人中兴名臣莫与为比册曰盖高位以酬明徳厚爵以荅懋勲至乎阖棺摽迹莫尚号谥风流百代于是乎在惟公迈达冲虚玄鉴劭邈夷淡以约其心体仁以流其惠栖迟务外则名儁中夏应期濯缨则潜筭独运昔我中宗肃祖之基中兴也下帷委诚而策定江左恭已宅心而庶绩咸熙故能威之所振寇虐改心化之所鼓梼杌易质调阴阳之和通彝伦之纪辽陇承风丹穴景附隆高世之功复宣武之绩旧物不失公协其猷若乃负荷顾命保朕冲人遭遇艰圯夷险委顺拯其沦坠而济之以道扶其颠倾而弘之以仁经纬三朝而蕴道弥旷方赖高谟以穆四海昊天不吊奄忽薨殂朕用震恸于心虽有殷之殒保衡有周之丧二南曷逾兹怀今遣使持节谒者仆射任赡赐谥曰文献祠以太牢魂而有灵嘉兹荣宠
陆玩为司空薨给兵千人守冡七千家孝武帝太元中功臣普被减削司空何充等止得六家以玩有佐命之勲先陪陵而葬繇是特置兴平伯官属以为卫
王彪之为尚书令掌朝政以年老上疏乞骸骨孝武诏不许加光禄大夫仪同三司未拜疾笃帝遣黄门侍郎问所苦赐钱三十万以营医药及卒即以光禄为赠桓温为大司马薨皇太后与孝武临于朝堂三日诏赐九命兖冕之服及朝服一具衣一袭东园秘器钱二百万布二千疋蜡五百斤以供䘮事及葬一依太宰安平献王汉大将军霍光故事赐九旒銮辂黄屋左纛辒辌车挽歌二部羽葆鼔吹虎贲班剑百人优册即前南郡公増七千五百户进地方三百里赐钱五千万绢二万疋布十万疋追赠丞相
谢安辅政领杨州刺史诏以甲仗百人入殿时孝武始亲万几进安中书监骠骑将军录尚书事固让军号后出镇新城帝出祖于西池献觞赋诗焉及薨帝三日哭临于朝堂赐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百万布千疋蜡五百斤赠太傅谥曰文靖以无下舍诏府中备凶仪及葬加殊礼依大司马桓温故事又以平符坚勲封庐陵郡公
宋徐羡之为尚书仆射镇军将军丹阳尹高祖即位以佐命之功诏迁尚书令杨州刺史进位司空录尚书事帝不豫加班剑三十人与中书令傅亮等同受顾命傅亮为仆射与徐羡之等并受顾命给班剑二十人王弘永初中为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徐羡之等谋废立召之入朝文帝即位以定策安社稷进号车骑大将军开府江州刺史如故徐羡之等征为侍中徙录尚书加班剑三十人帝西征谢晦与彭城王义康居守入住中书省下引队仗出入司徒府权置参军元嘉九年薨赠太保中书监给节加羽葆鼓吹增班剑为六十人侍中录尚书杨州刺史如故谥曰文昭公配食庙庭其年诏曰乃者三逆煽祸实繁有徒爰初遵养暨于明罚外虞内虑实惟艰难故太保华容县公弘故卫将军华故左光禄大夫昙首抱义怀忠乃情同至筹谋庙堂竭尽智力经纶夷险简自朕心国耻既雪允膺茅土而并执谦挹志不可逾故用伫朝典将有后命盛业不究相继殒落永怀伤叹痛恨无已弘可増封千户华昙首封开国县侯食邑各千户护军将军建昌公彦之深诚密谟比踪齐望其复先食邑以酬忠勲又诏闻王太保家便已匮乏清约之美同规古人言念始终情深凄叹可赐钱百万米千斛
南齐王俭为侍中尚书令武帝永明初进号卫将军六年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先是诏俭三日一还朝尚书令史出外咨事帝以往来频数诏俭还尚书下省疾甚世祖亲临视及薨吏部尚书王晏启及俭丧帝答曰王俭年徳富盛志用方隆岂意暴疾不展救护便为异世奄忽如此痛酷弥深其契阔艰运义重常怀言寻悲切不能自胜痛矣奈何往矣奈何诏卫将军文武及台所兵仗可悉停待葬又诏曰慎终追远列代通规褒徳纪勲峻膺常策故侍中中书令太子少傅领国子祭酒卫军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南昌公俭体道秉哲风宇渊深肇自弱龄清猷自远登朝应务民望斯属草昧皇基协隆鼎祚宏谟盛烈载铭彛篆及赞朕躬徽绩光茂忠图令范造次必彰四门允穆百揆时序宗臣之重情寄兼尝方正位论道允釐衮职弼兹景化以赞隆平天不愸遗奄焉薨逝朕用震恸于厥心可追赠太尉侍中中书监公如故给节加羽葆鼔吹增班剑为六十人
褚渊初为尚书令侍中给班剑二十人后改中书监给鼓吹一部后为司徒录尚书事増班剑为三十人五日一朝渊疾帝遣侍中王晏黄门郎王秀之问疾及薨家无馀财负债至数十万诏曰司徒奄至薨逝痛怛恸怀比虽尫瘵便力出临哭给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二十万布二百疋蜡二百斤又诏曰夫褒徳所以纪民慎终所以归厚前王盛典咸必由之故侍中司徒录尚书事新除司空领骠骑将军南康公渊履道秉哲鉴识弘旷爰初弱龄清风夙举登庸应务具瞻允集孝友著于家邦忠贞彰于亮采佐命先朝经纶王化契阔屯夷绸缪始终摠录机衡四门惟穆谅以同规往古式范来今谦光弥远屡陈降挹权从高旨用亏大猷将登上列永翼声教天不憗遗奄焉薨逝朕用震恸于厥心其赠公太宰侍中录尚书公如故给节加羽葆鼓吹增班剑为六十人葬送之礼依宋太保王弘故事谥曰文简徐孝嗣为左仆射散骑常侍明帝即位加侍中中军大将军以定策勲进爵为公赠封二千户给班剑三十人加兵百人旧拜三公乃临轩至是帝特诏与陈显达王晏并临轩拜授
梁谢朏为中书监司徒卫将军薨于府时年六十六高祖出临哭诏给东园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十万布百疋蜡百斤赠侍中司徒
王亮为中书监卒高祖诏赠钱三万布五十疋
王莹为中书令给鼓吹一部莹性清慎居官恭恪高祖深重之
王僧辨自元帝初为侍中尚书令及帝即位以功进授镇军将军司徒加班剑二十人改封永宁郡公食邑五千户
陈徐度为司空薨赠太尉给班剑二十人宣帝大建四年配享高祖庙庭
后魏奚斤明元时为左丞相蠕蠕犯塞斤等追之拜天部大人进爵为公命斤出入乘轺轩备威仪导从穆观明元时统摄朝政泰常八年暴疾薨于苑帝亲临其䘮悲动左右赐以通身隐起金饰棺䘮礼一依安城王叔孙俊故事赠宜都王
卢鲁元为太保录尚书事每有平殄辄以功赏赐僮隶前后数百人布帛以万计太武临幸其第不出旬日欲其居近易于往来乃赐甲第于宫门南衣食车马皆乘舆之副真君三年冬车驾幸阴山鲁元以病不从侍臣问疾送医药传驿相属于路及薨帝甚悼惜之还临其丧哭之哀恸东宫西宫命太官日送奠晨昏哭临讫则备奏锺鼓伎乐舆驾比葬三临之丧礼依安城王故事而赙送有加赠襄城王葬于崞山为建碑阙自魏兴贵臣恩宠
尉眷文成时与太宰常英等评尚书事帝以眷元老赐杖履上殿
刘尼为振威将军与源贺等共立文成封东安王高宗末迁司徒献文即位以尼有大功于先朝弥加尊重赐别户三千
茍颓孝文时为司空公封河东王以旧老听乘步挽杖于朝又诏曰颓为台鼎论道是寄历奉四朝庸绩弥远宜加崇异以彰厥功自兹已后可永受复除
尉元为司徒以年老致仕元疾笃孝文亲幸省疾太和十七年八月元薨诏曰元至行宽纯仁风美富内秉越群之武外挺温懿之容自少暨长勲勤备至历奉五朝美隆四叶南耀河淮之功北光燕然之效鲁宋怀仁中铉载徳所谓忘身备于本末行道著于终始勲书玉牒惠结民志者也爰及五福攸集悬车归老谦损既彰远迩流咏陟兹父事仪我万方谓极睂夀弥赞大业天不遗老奄尔薨逝念功惟善恻怛于怀但戎事致夺恨不尽礼耳可赐布帛彩物二千疋温明秘器朝服一袭并为营造坟域葬以殊礼
冯熙为太尉太和十九年三月戊子薨四月辛丑孝文为熙举哀于行在所
陈建为司徒征西大将军进爵魏郡王孝文与文明太后频幸建第赐建妻物于后庭
穆亮自宣武即位为尚书令俄转司空公景明三年薨给东园温明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四十万布二百疋蜡二百斤世宗亲临小敛赠太尉公领司州牧崔光孝明时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正光元年冬赐光几杖衣服三年诏步挽至东西上阁光年耄多务病疾稍增而自强不已尝在著作疾笃不归四年十月孝明亲临省疾诏断宾客中使相望为止声乐罢诸游眺拜长子励为齐州刺史及薨孝明闻而悲泣中使相寻诏给东园温明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袭钱六十万布一千疋蜡四百斤大鸿胪监护䘮事赠太傅领尚书令骠骑大将军开府冀州刺史侍中如故又敕加后部鼓吹班剑依太保广阳王故事孝明祖䘮建春门外望輀哀感儒者荣之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八
<子部,类书类,册府元龟>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九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褒宠第二
北齐斛律金迁左丞相孝昭践祚诏金朝见听乘步挽车至阶武成即位礼遇弥重金曾遣人献食中书舍人李若误奏云金自来武成出在昭阳殿敕侍中高文遥将羊车引之若知事误更不敢出伏廊下文遥还覆奏帝骂若云空头汉合杀亦不加罪
赵彦深为司空转司徒自昭帝以还礼遇稍重每有引见或升御榻尝呼官号而不名
后周李弼为太师赵国公薨于位明帝举哀比葬三临其䘮发卒穿冡给大辂龙旗阵军至于墓所配食太祖庙庭
晋公护武帝时为大冡宰令五府总于天官三年诏曰大冡宰晋国公智周万物道济天下所以克成帝业安飬我苍生况亲则懿昆任当元辅而可同班庶品齐位众臣乎自今诏诰及百司文书并不得称公名以彰殊礼护抗表固让及护母薨寻有诏起令视事四年护巡边至灵州还五年诏曰光宅曲阜鲁用郊天之乐地处参墟晋有大蒐之礼所以言时计功昭徳纪行使持节太师都督中外诸军事柱国大将军大冡宰晋国公体道居贞含和诞徳地居戚右才表栋隆国步艰难寄深险夷朝纲缔构事均休戚固已迹冥殆庶理契如仁今文轨尚隔方隅犹阻典策未备声名多阙宜赐轩悬之乐六佾之舞
于谨为太傅大宗伯天和二年薨武帝亲临赐缯粟麦共分甚丰赡本官加二十州诸军事雍州刺史配享于太祖庙
宝炽为太傅尝有疾武帝幸其第而问之因赐金石之药其见礼如此齐平之后帝乃召炽历观相州宫殿炽拜贺曰陛下真不负先帝矣帝大恱赐奴婢三十人及杂缯帛千疋进位上柱国
隋李穆初仕后周为太保左辅总管开皇初来朝高祖降坐礼之拜太师赞拜不名真食成安县三千户苏威开皇中兼民部尚书参掌朝政高祖尝怒一人将杀之威入阁进谏不纳帝怒甚将自出斩之威当帝前不去帝避之而出威又遮止帝拂衣而入良久乃召威谢曰公能如是吾无忧矣于是赐马二匹钱十馀万大业中为纳言炀帝诏曰玉以洁润丹紫莫能渝其质松表岁寒雪霜莫能凋其采可谓温仁劲直性之然乎房公威器怀温裕识量弘雅早居端揆备悉国章先皇旧臣朝之宿齿栋梁社稷弼谐朕躬守文奉法卑身率礼昔汉之三杰辅惠帝者萧何周之十乱佐成王者召奭国之宝器其在得贤参爕台阶具瞻斯允虽复事藉论道终期献替铨衡时务朝寄为重可开府仪同三司馀并如故威当时见重朝臣莫与为比
杨素仁夀初代高颎为尚书左仆射赐良马十匹草马二百匹奴婢百口尝赐王公已下射素箭为第一帝手以外国所献金精盘价直钜万以赐之献皇后山陵制度多出于素帝喜之下诏曰君为元首臣则股肱共治万姓义同一体上柱国尚书左仆射仁夀宫大监越国公素志度恢弘机鉴明远怀佐时之略抱经国之才王业初基霸图肇建策名委质受脤出师擒翦凶魁克平虢郑频承庙筭扬旌江表每禀戎律长驱塞阴南指而吴越肃清北临而獯猃摧服自居端揆参赞机衡当朝正色直言无隐论文则词藻纵横语武则权奇间出既文且武惟朕所命任使之处宿夜无怠献皇后奄离六宫远日云届茔兆安厝委素经营然葬事依礼唯卜泉石至如吉凶不繇于此素义存奉上情深体国欲使幽明俱泰宝祚无穷以为阴阳之书圣人所作祸福之理特湏审慎乃遍历川原亲自占择纎介不善即更寻求志图元吉孜孜不已心力备尽人灵协赞遂得神皋福壤营建山陵论素此心事极诚孝岂与夫平戎定冦比其功业非唯庙廊之器实是社稷之臣若不加褒赏何以申兹劝励可别封一子义康郡公邑万户子子孙孙承袭不绝馀如故并赐田三十顷绢万叚米万石金钵一实以金银钵一实以珠并绫锦五百叚大业元年迁尚书令赐东京甲第一区物二千段寻拜太子太师馀官如故前后赏锡不可胜计明年拜司徒改封楚公真食二千五百户其年卒官谥曰景武赠光禄大夫太尉公弘农河东绛郡临汾文城河内汲郡长平上党西河十郡太守给辒辌车班剑四十人前后部羽葆鼓吹粟麦五千石物五千段鸿胪监护䘮事帝又下诏曰夫铭功彝器纪徳丰碑所以垂名迹于不朽树风声于没世故楚景武公素茂绩元勲劬劳王室竭尽诚节协赞朕躬故以道迈三杰功参十乱未臻遐夀遽戢清徽春秋递代方绵岁祀式播雕篆用图勲徳可立碑宰隧以彰盛美
高颎为尚书左仆射兼纳言初颎父宾为周大司马独孤信僚佐赐姓独孤氏高祖每呼颎为独孤而不名也后加上柱国颎每坐朝堂北槐树下以听事其树不依列有司将伐之帝特命勿去以示后人其见重如此唐裴寂为尚书右仆射初从高祖起义于晋阳又劝受禅及高祖即位谓寂曰使我至此者公之力也遂拜右仆射赐以服玩不可胜纪诏尚食奉御每日赐寂御膳帝视朝每引与同坐入阁则延之卧内言无不从呼为裴监〈寂先为晋阳宫副监〉而不名其见亲礼如此当朝贵戚莫与之比帝有所巡幸必令居守麟州刺史韦云起吿寂谋反鞫之无端而释之帝谓寂曰朕之有天下者本公所推岂有二心哉皂白须分所以推究耳因令贵妃三人赍珍馔宝器诣寂第宴乐极欢经宿而去俄迁左仆射又聘其女为赵王妃赐宴于含章殿帝极欢寂顿首而言曰臣初发太原已有慈旨清平之后许以退耕今四海乂安伏愿赐臣骸骨帝泣下霑襟曰今犹未也要相偕老耳公为台司我为太上逍遥一代岂不快哉俄拜司空増邑通前一千五百户遣尚书员外郎更置寂第其见崇贵如此贞观二年十一月太宗有事于圆丘及还御大辇特引寂及开府仪同三司长孙无忌陪乘焉萧瑀武徳初为内史令高祖每临轩听政必赐升御榻瑀既独孤氏之婿与语呼之为萧郎瑀奏便宜数十条多见纳用高祖手敕曰得公之言社稷所赖行智者之策以能成人之美纳谏者之言以金宝酬其徳今赉公黄金一函以报智者勿为推退也后拜特进参预朝政事尝因赐宴太宗从容谓房玄龄曰萧瑀大业之日以进谏隋主出为河池太守应遭剖心之祸翻见太平之日北叟失马事亦难常瑀顿首拜谢又曰武徳六年已后太上皇有废立之心我当此日不为兄弟所容实有功高不赏之惧此人不可以厚利诱之不可以刑戮惧之真社稷臣也乃降宸笔赐诗曰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太宗以瑀好佛道尝赐绣佛像一躯并绣瑀形状于像侧以为供飬之容又赐王褒所书大品般若经一部并赐袈裟以充讲论之服焉贞观二十二年六月薨诏曰悼往饰终实惟茂典高班缛礼允属名臣故特进宋国公瑀禀粹挺生含章秀出庆传积徳道映搢绅登朝膺务多历年所出综机揆雅道光于廊庙入司纶綍谠言闻于帷扆行归恭俭志存静退辅徳无闻逝川奄及缅惟既往震悼良深冝锡宠章式光幽穸可赠司空使持节都督荆峡岳朗澧五州诸军事荆州刺史官封如故陪葬献陵冝令使人持节册命赠绢布五百段并赐东园秘器后改陪葬于昭陵
封伦为右仆射贞观元年遘疾于尚书省太宗亲视即命上辇送还第寻薨太宗深悼之废朝三日再赠司空马周为中书令太宗尝体目群臣各有其词体周曰材惟献替秀出珪璋去山东而蹑承明辇河南而践金马因时耀彩似菊露之结重岩回袖腾芳如兰风之出幽迳又神笔赐飞白书鸾凤凌云必资羽翼股肱之寄诚在忠良周既职兼两宫庶政兼总处事甄密甚得当时之誉病消渇弥年不瘳时驾幸翠微宫敕求胜地为周起宅名医中使相望不绝每令尚食以御膳供之及舆疾还京太宗躬为调药遣使送皇太子亲临问疾及卒为之举哀于宜秋门赠中书令幽州都督陪葬昭陵使鸿胪少卿监护䘮事
戴胄为吏部尚书参预朝政太宗尝谓群臣曰戴胄于我无骨肉之亲但其忠直励行情深体国事有机要无不以闻所进官爵以酬厥劳耳及卒太宗为举哀于朝堂哭之甚恸遣卫尉卿刘弘基监护䘮事诏虞世南为之碑文赐物千段悼惜久之赠尚书右仆射追封道国公后乃聘其女为道王妃
温彦博为尚书右仆射掌机务性俭素不营第宅及卒日殡于陋室太宗甚悯之特命有司为立堂焉
高士廉初为侍中尚书左仆射前后赏赐不可胜纪贞观十六年加开府仪同三司馀如故太宗征辽太子于定州监国士廉以开府仪同三司平章政事摄太子太傅驾还从至定州遇疾暴发太宗亲幸其第以问之及驾幸灵州固请从行遂舆疾而从在涂中使名医上药相继于道还京渐笃及薨诏曰昔平仲云亡齐后深股肱之恸太真既没晋君悲社稷之臣故悼往饰终义存追远褒忠录旧事本因心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忠国公士廉徳范弘深风献远著道高廊庙望重勲贤职在铨衡穆九流而驰誉位居端右总百揆而腾芳班职台仪具瞻允集忠谋令范遇物必彰造膝危词类多弘益瞻风力以齐轨轶伊吕而长骛朕爰在弱龄早敦𡛸戚绸缪眷遇多历年所方期翊兹景化永赞隆平曾不愸遗忠良奄及感惟永往震动厥心仪形莫追徽音日远冝崇礼命式表哀荣可赠司徒使持节都督并汾箕岚四州诸军事并州刺史给班剑四十人及羽葆鼓吹赙绢布二千段米粟二千石陪葬昭陵令摄鸿胪卿护监丧事临当祖载时属寒食敕遣尚官以食四轝致祭仍降宸笔为文寘于灵座云朕与卿义重君臣道符冥契鳞波顺乎风势早启沃乎朕心如何一朝奄成异代眷言畴昔用切深衷自幽明一谢将历数旬尚同城阙之间想㳺魂其如近今既丹旐戒路归骨穷泉望隔邱野之中思令徳而方远凝哀笳于晨路引嘶骖于夜台嗟尔世之长辞结余心之永恨追怀前赏极宴终娱岂谓乐情回成悲绪酒有千日之号人无再饮之期昔临膳以增欢今抚杯而益恸故遣陈兹飨礼以寄曩怀魂如有灵歆我哀馔及柩出横桥太宗登长安故城西北楼望䘮而恸
杜淹为御史大夫判吏部尚书参议朝政岁馀疽发左足太宗令医者视之言不救大宗悯然伤之于是亲自临问赐帛三百疋
杜如晦为右仆射未㡬以疾免帝令皇太子就第临问知其不起又亲幸其宅抚之流涕赐物千段及终太宗废朝三日为之举哀哭甚恸遣国子祭酒杨师道监护䘮事赠开府仪同三司太宗手敕著作郎虞世南曰吾与如晦君臣义重不幸物化追念勲旧痛悼于怀卿体吾此意为之制碑文也及将葬重赠司空明年晦亡日太宗复遣尚宫至第慰问妻子其国官府佐皆不之罢终始恩遇未之有焉
房玄龄为尚书左仆射贞观九年十一月加开府仪同三司十六年拜司空俄兼太子太傅二十二年车驾幸玉华宫玄龄时疾盛发诏令卧总留台至夏渐笃追赴宫所乘幨轝入殿将至御座乃下太宗对之流涕玄龄亦感咽不能自胜敕专遣名医攻疗尚食每日供御膳若微减损太宗即喜见颜色如闻增剧为改容凄怆病剧车驾临问握手叙别悲不自胜皇太子亦就与之诀其年七月玄龄薨太宗废朝三日诏曰辍膳流哀悲深栋干彻悬兴感悼切股肱是知缛礼饰终道先彝册赠章追远事本因心故司空梁国公玄龄蹈义挺生资忠秀出功宣翼赞诚著艰难推毂代藩参六飞之驭沃心皇极均十乱之重恪居端揆亟积暄寒九功繇其日用百辟于焉仰止若乃恭俭周慎之心奉国忘私之志足以抗衡上列独暎终古方申倚寄永赞隆平曾不愸遗摧梁奄及永惟良辅是用震恸于厥心宜加宠灵式旌泉路可赠太尉使持节都督并箕岚胜四州诸军事守并州刺史所司备礼册命给班剑四十人及羽葆鼓吹赙绢布二千段米粟二千石陪葬昭陵赐东园秘器仍令工部尚书阎立徳摄鸿胪卿监护
魏徵为太子太傅知门下省事卒诏陪葬昭陵因山为坟以布车载柩无文彩之饰申其宿志也葬日太宗登𫟍西楼临路哭祭太宗复为制碑文并御笔书石刻毕停于将作北门
李靖为尚书右仆射贞观八年以足疾上表乞骸骨言甚恳至大宗遣中书侍郎岑文本谓曰朕观自古以来身居富贵能知止足者甚少不问愚智莫能自知才虽不堪强欲居职纵有病疾犹自勉强公能识达大体深足可嘉朕今非真成公雅志亦欲以公为一代楷模乃下优诏加授特进听在第摄飬赐物千段尚乘马两匹禄赐国官府佐并依旧给患若小瘳每三两日至门下中书平章事九年正月赐靖灵夀杖助足疾也及靖妻亡有诏坟茔制度依卫霍故事筑阙象铁山及积石山以旌殊绩十一年夏有疾太宗亲幸其第流涕谓靖曰公是朕平生旧交又于国有大功比闻疾病深以为忧赐绢千疋十八年帝幸其第问疾仍赐五百疋太宗将伐辽召靖入赐坐御前二十三年五月薨诏曰昔晋羊公云逝名都为之罢市郑子产斯亡在机于焉投杼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卫国公李靖兰畹腾芳钓川扬佐气凌关外志溢戎场兴言缔构十角将三吴咸偃披勲王府闽禺与浑塞同挥澄妖氛于下瀬阐皇风于高门舟檝遐宣台仪近曜官称载静休有馀芳蕴兹高志归乎乐善游赤松于艾服之年访黄绮于杖乡之岁语默之趣畴今罕匹进退之道对古为朋逝川东驰高奉西靡眷言永往情深哀悼昔惟堂始事荀公有追赠之文郊平既穸祭遵致容车之礼式旌泉壤以备哀荣可赠司徒使持节都督并汾箕岚四州诸军事所司备礼册命给班剑四十人及羽葆鼓吹陪葬昭陵赐东园秘器仍令摄鸿胪寺卿享监护羽仪送至墓所高宗即位重赠太尉与尚书左仆射屈突通并配享太宗庙庭又畴其封邑依旧不减
长孙无忌高宗时进位大尉以旱上疏辞职高宗频降手诏敦喻不许幸无忌第见其三子并擢授朝散大夫又令图无忌形像亲为画赞以赐之
岑文本为中书令从太宗征辽至幽州暴疾太宗亲自临视抚之流涕及卒太宗闻严鼓之声曰文本殒逝情深恻怛今宵夜警所不忍闻命停之赐东园秘器陪葬昭陵
薛元超高宗时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特承恩遇尝召入与诸王同预私宴又重其文学政理之才尝谓元超曰长得卿在中书固不藉多人也
高季辅为中书令捡校吏部尚书监修国史累封蓨县公永徽初辞职优诏不许又加光禄大夫行侍中兼太子少保以风疾不视事高宗令追其兄虢州刺史季通除宗正少卿以视疾又命中使观其进食増损既卒帝举哀于云龙门废朝三日赠开府仪同三司邢州都督官造灵舆送还乡
崔敦礼为太子少师同中书门下三品敦礼患病弟馀庆时任定襄都督府司马特召赴京侍疾既卒高宗举哀于东云龙门皇太子遣家令薛仁轨捡校凶事诏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都督陪葬昭陵
李义府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自是益承任遇迁中书令兼捡校御史大夫监修国史又加太子宾客累封河间郡公高宗为造甲第荣宠莫比
李𪟝为司空寝疾诏以𪟝弟晋州刺史弼为司卫正卿诸子外任者悉召还京师使得视疾及薨高宗举哀于光顺门辍朝七日仍令司平太常伯杨昉监护䘮事司礼太常伯杨思敬持节赍玺书吊祭赠太尉扬州都督赐东园秘器陪葬昭陵葬日帝幸未央宫登楼望䘮车恸哭并为设祭诏百官送至故城西北
许敬宗为太子少师同东西台三品乾封初以年老不能行步高宗令与司空𪟝每朝日乘小马入禁门至内省及薨为之举哀废朝三日诏文武百官就第赴哭册赠开府仪同杨州大都督陪葬昭陵
戴至徳为户部尚书郝处俊崔知悌为中书侍郎李敬玄为吏部侍郎并同中书门下三品咸亨五年八月戊寅朔御札飞白书赞以赐至徳词曰汎洪源俟舟檝处俊曰飞九霄假六翮敬玄曰咨启沃罄丹诚中书侍郎崔知悌曰竭忠节赞皇猷议者以戴郝宽厚而李崔忠勤故帝以此言褒美之
刘仁轨则天光宅中为文昌右相同凤阁鸾台三品薨年八十四皇太后废朝三日令在京百官以次赴哭赠开府仪同三司并州大都督陪葬乾陵赐其家实封三百户
周允元为凤阁侍郎平章事卒赠贝州刺史则天悼之不已为七言诗以伤之又自缮写时以为荣
狄仁杰为内史则天幸三阳宫日王公百僚咸从唯仁杰特赐宅一区当时恩宠无比及卒则天举哀废朝三日赠文昌右相
顾琮为天官侍郎凤阁鸾台平章事卒则天曰顾琮久经任使不幸殒没准于前例虽不举哀然朕以股肱之情深有悲悼今日特为不视事
姚元之长安中为凤阁侍郎以母老表请解职归侍言甚哀切则天难违之下制曰忠为令徳孝乃天经义著君亲道存爱敬其或兼者可不美欤银青光禄大夫行凤阁侍郎兼捡校相王府长史同凤阁鸾台三品姚元之自掖垣趋侍廊庙谋猷竭节尽诚谠言正议始终无替弘益已多近以母氏衰老情兼喜惧在休沭之期阙晨昏之礼乞解所职以就闲养外奏内请志到词勤冝遂恳情用敦孝道眷彼藩邸高选纲佐俾从梁苑之游以致潘园之乐可行相王府长史又令兼尚书事同三品玄宗初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先天二年封梁国公食邑三千户追旧勲特优异也又为紫微令后改名崇病痁居于罔极寺黄门侍郎源乾曜奏曰姚崇气力虚弱不能行步伏以军马事切欲得与臣商量望令移居四方馆特许家人视疾从之
李怀远中宗时为左散骑常侍同中书门下三品及卒帝特赐锦被以为小敛仍为文以祭之赠侍中葬事务从优厚
魏元忠为尚书右仆射神龙二年八月表请归乡拜墓许之赐锦袍一领银千两因降手敕曰临岐感怆深恻朕怀勉慎行镳伫促还辔仍令宰相及诸司长官送于上东门外又给元忠千骑四人充其左右仍敕之曰但正直之士为邪佞所憎虑有不逞之徒知卿在路无备因兹射险忽肆凶狂万一损卿追悔无及纵加鼎镬何补于卿朕心日为忧明发不寐今故遣千骑四人缓急任卿驱使元忠及将还东都帝又幸白马寺以迎之当时莫不荣羡
岑羲睿宗时为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延和初迁侍中赐物三百段细马一匹帝读中宗实录以羲有功故有此命
魏知古玄宗时为侍中先天元年十月猎于骊山之下知古上诗谏之手诏曰卿所进猎渭滨十韵三复研精良増叹美夫诗者写其心怀讽谕君主扬雄羽猎相如上林率繇兹道予向于温汤观省风俗时因暇景掩渭而畋开一面之罗展三驱之礼无情较猎但慕前禽卿有箴规儆予不逮令赐物五十段以申劝奨
源乾曜为侍中张说为中书令开元十二年赐上考亲制其词曰源乾曜謇謇匪躬谦谦自牧正身率下直道事人无闻伐已之功每立致君之节顾问则出纳斯允左右则启沃居多徳行可称自宜升擢张说以道佐时以忠处事颜虽不犯尝闻献替之诚言则不谀自得谋猷之体政令必俟其增损图书又籍其刊削才望兼著理合褒升并考中上十三年十一月封东岳礼毕以乾曜为尚书左丞相兼侍中中书令张说为尚书右丞相兼中书令盖以宰相之任佐于王化勒成岱宗时有宠也
杜暹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开元十四年赐甲第一区厩马一匹杂彩一百段赏功也
李元纮为户部侍郎平章事开元十五年端午宴群臣于武成殿特赐元纮及兵部尚书萧嵩金章紫绶以宠之
裴光庭为侍中卒赠太师光庭与萧嵩不协太常博士孙琬将议光庭谥以其用循资格非奖劝之道建议谥为克平时人以为希嵩意帝闻之特下诏赐谥曰忠宪仍令中书令张九龄为其碑文
李林甫为右相天宝中任遇大重诏于太清宫刻石为林甫及陈希烈像侍于圣容之侧城东有薛王旧别业林沼幽䆳当时第一特以赐之及女乐二部金银珍翫甚众宰相用事之盛开元以来未有其比九载林甫扶疾从幸华清宫数日增剧巫言一见圣人差减帝欲视之左右谏止乃敕林甫出于庭中帝登降圣阁遥视举红巾昭慰之林甫不能兴使人代拜于席卒赠太尉兼并州大都督给班剑东园秘器诸子以吉仪护柩还京师发䘮于平康坊之第
杨国忠为右相天宝十三载二月制加光禄大夫守司空兼右相仍赐音声十人银器十事物一千匹一以加社稷之卫廼心弼谐一以资筹画之劳推诚奖驭俾厉为臣之节以彰任贤之美
苗晋卿为侍中代宗初即位摄冡宰以衰疾表乞三日一入中书省许之十月庚申许间日入朝引见于延英殿矜老也时晋卿年已衰暮又患足疾帝特许肩舆至中书入阁不趍后薨命有司配享宗庙
裴冕为左仆射平章事冀国公杜鸿渐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卫国公大历五年卒葬日并许百僚祖送于国门杨绾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大历十二年绾宿有痼疾居职旬日中风优诏令就中书省摄养每引见延英殿特扶入时厘革旧弊唯绾是瞻恩遇无二绾累抗疏辞位频诏敦勉不许及绾疾亟帝每日发中使就私第存问又内出医人一日之中数辈相望于路既终中使在门以凶问走马入奏帝惊悼久之辍朝三日即日下诏赠司徒发使柩前册授令及未敛诏曰王者之于大臣也存则寄其腹心均于支体参于军国之重叙以阴阳之和亡则诔其事功加之命数告于宗庙之祭襚以绂冕之章则九原可归百辟知劝故朝议大夫守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崇文馆大学士修国史上柱国赐紫金鱼袋杨绾性含元和身齐律度道光雅俗器重宗彛宽柔敬恭协于九徳文行忠信弘于四教内无耳目之役以孝悌传于家外无车服之容以真实形于代西掖专宥密之地南宫领选举之源以儒术首于国庠以礼度掌于郊庙简廉其质奉职同休顷以任非其才毒流于政爰登清静之辅庶谐至理之期道风既穆于朝右俭徳已行于海内虽贤人之业著于可久而夫子之命末如之何方有凭依遽此沦谢屏予之叹震悼良深所怀莫从长想何及况历官有素丝之节在家无尺帛之馀故饰以华衮増其法赙备膺典策载贲朝经可赠司徒又诏宰相已下文武百官悉就私第吊䘮又遣内常侍吴承倩会吊赠绢一千匹布三百匹仍宣旨谓百官曰天不使朕致太平何夺我杨绾之速也俯及大敛与卿等悲悼同之宰甫车赙赠恩遇哀荣之盛近年以来未有其比
常衮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大历十三年正月特加九阶自朝议郎至银青光禄大夫仍封河南郡公宠近臣也崔祐甫为中书侍郎平章事谋猷启沃多所禆益祐甫被疾肩舆入中书卧而承旨或休假在第大事必令中使咨决及薨帝甚悼之废朝三日册赠太傅故事黄门侍郎未尝有赠三师者以祐甫謇謇有大臣节故特宠异郭子仪为司徒中书令徳宗初即位子仪摄冡宰进位太尉加号尚父増实封通为二千户月给一千五百人粮二百匹马刍榖诸子弟女婿拜官者十馀人既疾病令舒王谊备礼省之及门郭氏子弟迎拜于外子仪卧不能兴以手叩头谢恩而已薨时年八十五帝闻之伤痛者久之为废朝五日诏曰天地以四时成物元首以股肱作辅公台之任鼎足相承上以调三光下以象五岳允釐庶绩镇抚四夷体元和之气根贞一之徳功至大而不伐身处高而更安尚父比吕望之名为师増周公之位盛业可久殁而弥光故大尉兼中书令汾阳郡王尚父子仪天降人杰生知王佐训师如子料敌如神昔天宝多难羯胡作祸咸秦失险河雒为戎公能翼扶肃宗再造区夏国有患难劳其戡定边有冦盗藉其驱除安社稷必在于绛侯定羌戎无逾于充国绛台绥四散之众泾阳降十万之虏勲高今古名詟夷狄而劳乎征镇二纪于兹顷以春秋既高疆场多事罢彼旌钺宠在台衡以公柱石四朝藩翰万里忠贞悬于日月宠遇冠于人臣尊其元老加以崇号期夀考之永飬勲贤之徳膏肓生病药石靡功人之云亡梁木斯坏虽赙礼加等辍朝增日悼心流涕曷可弭忘更议追崇名位斯极而尊为尚父官协太师虽爵秩则同而礼望尤重敛以衮冕旌我元臣圣祖园陵所宜陪葬式墓重文终之徳象山追去病之勲千载如存九原可作册命之礼有司备焉可赠太师陪葬建陵仍令所司备礼册命赙绢三千匹布三千端米麦三千石旧令一品坟高一丈八尺而诏特加十尺群臣以次赴宅吊哭凶䘮所湏并令官给及葬帝御安福门临哭送之百僚陪位皆陨哭特赐谥为忠武配享代宗庙庭四年六月以子仪大祥赐绢五百疋命百僚赴哭贞元元年正月以子仪祔庙命太常给卤簿博士赞仪
李晟为大尉中书令徳宗尝呼为大臣而不名贞元四年诏为晟立五庙官给牲牢祭器帏帐礼官相仪以祔焉九年八月薨徳宗震悼出涕辍朝五日令百官就第临吊赙布米粟有差命太常卿裴郁就第册赠太师又命京兆尹李充监护䘮事官给葬具比大敛帝遣致书于柩前曰皇帝遣宫闱令第五守进致诚旨于故大尉兼中书令西平郡王赠太师之灵曰天祚我邦是生才杰禀阴阳之粹气实山岳之降灵弘济艰难保佑王室扫荡氛祲廓清上京忠诚感于人神功业施于社稷平时定乱实赖元勲洎领上台克谐中外𬣙谟帝道协赞皇猷尝竭嘉言以辅不逮情所亲重义无间然方将与国同休永为邦翰比婴疾患虽历旬时日兾痊除重期相见弼予在位终致和平岂图药饵无征奄至薨逝䘮我贤哲亏我股肱天不憗遗痛惜何极呜呼大厦方构旋失栋梁巨川未济遂亡舟楫君臣之义追恸益深循省遗章倍增感切卿一门裔绪朕必终始保持况愿等弟兄承卿教训朕之志义岂忘平生卿纵不言朕亦存信比者卿在之日却未见朕深心今卿与朕长乖方兾知朕诚志无以为念发言涕零是用躬述数行贵申所怀得尽临纸遣使不能饰词魂而有知当体朕意及葬徳宗御南望春门临送之又令中人宣诏于柩车文武常参官哭拜于路及晟祔庙令所司供少牢给卤簿兼令礼官赞仪
马燧为司徒侍中北平郡王贞元五年九月燧与太尉晟召见于延英殿帝嘉其有大勲劳皆图形于凌烟阁列于元臣之次九年十月召见延英殿因拜手仆于地帝亲掖起之十一年八月薨废朝四日诏京兆尹韩皋监护䘮事司农卿嗣吴王献为吊祭使赙布帛米粟有差赠太尉仍令太常卿裴郁持节册命及葬又废朝遣百寮于延兴门临送十三年十一月燧祔庙诏令所司供少牢仍给卤簿从宅至庙并量给人夫
太常博士捡校赵憬为门下侍郎平章事贞元十二年八月薨诏曰翼宣王猷徳礼终始曹参赞清静之化柳庄为社稷之臣永念忠劳厚其赠襚举兹命数以寄衰怀故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赵憬体仁弘义循法守正有絮矩之操有致君之诚素履彰其贞固黄中发于事业文含大雅望重周行畅绝域之恩信整天台之网辖启廸理本勤劳国钧奉上见宣孟之忠居室闻晏婴之俭𬣙谟左掖尽瘁五年尝纳诲以沃心每匪躬以经远感疾未逾于信宿殱良俄即于杳冥震悼之深当宁流叹礼有旌饰峻其宠章追崇保傅永慰窀穸可赠太子太傅所司备礼册命赐布绢五百端匹米粟四百石令鸿胪卿王权充册吊使
卢迈为门下侍郎平章事贞元十二年九月迈中风疾令宰相诣迈宅问疾
崔损贞元十二年谏议大夫平章事十四年转门下侍郎平章事损以久疾在家赐绢三百匹以为医药十九年薨赠太子太傅赙布绢五百端匹米粟四百石杜佑捡校司徒平章事充度支盐铁转运等使元和元年四月诏授司徒依前中书门下平章事仍令所司依旧典册拜罢其事务从所让也二年正月吿老表再上诏荅曰卿量包久大器茂中和事君推一得之诚与物全四时之信登于台阁则万事问于胡公守在方隅则四国宗于申伯举其实行是可专徽顷者殷忧在辰总录攸重金瓯作镇群情穆然玉铉是司庶官咸事朕涉理犹浅惟贤是图遽陈请老之章将辍弼予之道二三省览良为怃然用舍之间慎重斯在谓雅志之难夺岂余衷之可移是用征尚徳之前经酌优贤之故实去烦就简免以职业之勤置几乘车优其筋力之礼卿冝起今已后每月之内尝三两度入朝便至中书商量军国事务亦冀延于内殿沃朕虚心如此则居多暇辰退可以吐纳頥志入参大政进可以偃息藩寮灵夀将置于上庠桑梓岂违于下杜卿仍以朕此意宣示百寮庶乎君臣作合之期乾坤交泰之义无愧前烈永贻后昆致政之词即宜断表佑每入奏事宪宗优礼之不名尝呼为司徒七年诏以太保致仕宜朝朔望帝遣中人就佑第赐绢五百匹钱五百贯其年薨废朝三日册赠大傅于𬱖为司空平章事元和五年三月诏依杜佑例一月三朝
裴垍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元和五年秋垍中风病上甚嗟惜旁午致问至于药饵进退皆令疏陈疾益痼罢为兵部尚书仍进阶银青侍郎平章事
李吉甫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元和九年冬暴卒宪宗伤悼久之遣中使临吊常赠之外内出五百匹绢以恤其家
韩弘为司徒兼中书令长庆二年七月敕弘疾未痊平尚宜在家将息其俸料宜从敕下日付所司支给其年十二月薨赠太尉赙绢二千匹布七百端米粟千石裴度为司徒平章事太和三年十一月加开府及实封度三表陈让优诏荅曰其开府聊且依请实封勿让翌日文宗命中人王士元赴度宅问疾病谕勉再三度勉而受命四年六月诏曰昔汉以孔光降置几之诏晋以郑冲申奉策之命虽优隆耆徳显重元臣而议政不及于咨询用礼独在于安勉朕勤求至理所宝惟贤顾𬤊旧劳敢不加敬繇是委宰制于大政释参决于烦务时因听断诚望弼谐迁秩上公式是殊宠特进守司徒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集贤殿大学士上柱国晋国公食邑三千户实封三百户裴度禀河岳之英灵受乾坤之间气珪璋特达城府洞开外茂九功内苞一徳器为社稷之镇才实邦家之桢故能祗事累朝宣融景化在宪宗扫涤区宇尔则有出师殄冦之勲在穆宗混同文轨尔则有参戎入辅之绩在敬宗时阜康兆庶尔则有佑国庇民之勤逮弼朕躬总齐方夏尔则有吊伐底宁之力皆不遗庙筭布在简编功利及人不可悉数而朝论益重我心实知方用咎繇之谋适值留侯之疾沥恳牢让备列于奏章塞诏上言动形于颜色果闻勿药之喜更俟调鼎之功而体力未和音容尚阻不有优崇之命孰彰宠待之恩宜其首赞机衡弘敷教典论道而仪刑卿士宣徳而镇抚华夷啬气养神保绥福履为国元老毗予一人可赠司徒平章军国重事待疾损日每三日五日一入中书仍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太和四年为中书令以疾未任朝谢诏曰司徒中书令度绰有大勲累居台鼎今以疾恙未任谢上其本官俸料冝自今日支给又遣国医就第诊视属上已曲江赐宴群臣赋诗度以疾不能赴文宗遣中使赐度诗曰注想待元老识君恨不早我家柱石衰忧来学丘祷仍赐御札曰朕诗集中欲得见卿唱和诗故令示此卿疾恙未痊故无心力但异日进来春时俗说难于将摄勉加调护速就和平千百胸怀不具一二药物所湏无惮奏请烦也御札及门而度薨上闻震悼久之令缮写置于灵座
孔纬为中书侍郎平章事从僖宗自蜀还定京城迁门下侍郎监修国史又兼吏部尚书领诸道盐铁转运使车驾还宫进位左仆射赐持危启运保大功臣食邑四千户食实封二百户赐铁劵恕十死罪赐天兴县庄善和里宅各一区兼领京畿营田使昭宗乾宁二年五月三镇入京师杀宰相韦昭度李谿帝以大臣朋党外交方镇思用骨鲠正人遣中使趍华州召纬入朝以疾未任上路六月授太子宾客其日之夕改吏部尚书翌日拜司空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太清宫使修奉太庙弘文馆大学士延资库使阶爵功臣各食邑并如故旬日之内驲骑敦促相望于道扶疾至京师延英殿谢奏曰臣前待罪宰相智术短浅有负弼谐陛下特贷刑书曲全腰领臣期于死报不望生叩玉阶复拜龙颜实臣荣幸然臣比撄衰疾伏枕累年形体虽存生意都尽平居勉强御事犹踈况此尫羸宁胜重委国祚方泰英彦盈庭岂以朽腐之人再尘机务臣力疾一拜殿庭乞陛下许臣自便因呜咽流涕纬久疾拜蹈艰难帝令中使止之改容轸念令阁门使送纬中书视事不旬日沙陁次河中同州王行约入京师谋乱天子出幸石门纬从驾至莎城疾渐危笃先还京城九月卒于光徳里第赠太尉梁韩建为太保门下侍郎平章事开平三年六月太祖以建及薛贻矩每于案前有所敷奏颇协事机深加奖谕各以缯帛锡之三年宣旨太保韩建每月旦十五日入阁称贺即令赴朝馀时不用入示优礼也
薛贻矩为门下侍郎平章事乾化元年五月丁亥太祖召贻矩及诸相对于崇勲殿帝曰军旅之间朕自制断朝廷庶务实赖卿等协心翊佐待兵罢后事无大小一委中书当无暇食也各赐内厩马银具鞍辔衣一袭白金共千两司空贻矩赐差厚二年帝发自东京宰臣薛贻矩抱恙在假不克扈从宣问旁午仍命且驻东京以俟良愈及薨帝震悼颇久命雒苑使曹守珰往吊祭之又命辍六日七日八日朝参丞相文武并诣西上阁门进名奉慰
晋赵莹为中书令户部奏改莹本贯华州华阴县永化乡为霖雨乡临高里为致君里
桑维翰为相户部奏改维翰本贯河南府河南县来远乡为调鼎乡乐善里为代天里给门㦸十二枝开运初为枢密使中书令诏改维翰本贯河南府章善坊为贤相坊
冯道开运初以户部尚书平章事诏改本贯定州安喜县怀远乡为积善乡万善里为公台里
李崧为侍中诏改崧本贯深州饶阳县富平乡为秉钧乡通义里为调鼎里给门㦸十二枝七年丁忧制诏赐崧白藤担子一以授起复官不欲令墨缞乘马也周王峻为仆射平章事广顺元年七月太祖幸峻第赐赉甚厚
周李榖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广顺二年八月丙辰榖坠阶跌伤右臂不任朝谒癸巳赐榖诏曰卿方秉国钧实藉维持之效复兼邦计最为繁剧之司稍失区分便成壅滞虽近有伤损未复痊平宜彊扶持且就临莅无妨卧理仍放朝参勉卿忍苦之诚副我仰成之意太祖以国计事殷累宣谕令扶持视事榖辞以所伤未任趍拜故有是诏其后又诏入朝放朝参赴本司署事仍赐白藤肩舆二年六月敕榖本贯河南府雒阳县清风乡高阳里改为贤相乡勲徳里
冯道初仕后唐明宗朝为相长兴初诏改本贯瀛州景城县来苏乡为元辅乡朝汉里为孝行里晋天福中为司空平章事诏给门㦸十六枝道尝上表求退高祖不之览先遣郑王就省谓曰卿来日不出朕当亲行请卿道不得已出焉当时宠遇无与为比五年改道所居雒阳县三川里为上相乡灵夀里为中台里八年改为太尉乡侍中里时道本贯瀛州陷契丹新加太尉侍中故以雒阳所居乡里复旌改之周显徳元年为太师中书令薨世宗闻之震悼册赠尚书令追封瀛王
范质为侍中显徳六年四月世宗征关南质以疾留京师诏赐质钱百万俾之市药
郑仁诲为枢密使同平章事世宗北征仁诲为东京留守调发军湏供亿无阙车驾回兼侍中
册府元龟卷三百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识量
夫有识洞化源量苞群品乃可以缉熙帝载弥纶庶务协夙夜有家之训廸明哲保身之方矣历代而下任道非一左右元后思皇永图大则系于安危次乃见诸逆顺务全大体通适时变恢张纪律辅相物宜宽猛得于厥中终始贵乎经远故能坐镇雅俗宏宣令猷保国于永宁致君于无过岂与夫专任小智茍合时机阿上罔下龌龊丛脞者同日而语哉
周周公其子伯禽受封于鲁三年而后报政周公曰何迟也伯禽曰变其俗革其礼䘮三年然后除之故迟太公亦封于齐五月而报政周公公曰何疾也曰吾简其君臣礼从其俗为也及后闻伯禽报政迟乃叹曰呜呼鲁后世其北面事齐矣夫政不简不易民不从平易近民民必归之
汉萧何为丞相治未央宫立东阙北阙前殿武库太仓帝见其壮丽甚怒谓何曰天下汹汹劳苦数岁成败未可知是何治宫室过度也何曰天下方未定故可因以就宫室且夫天子以四海为家非令壮丽无以重威且无令后世有以加也帝曰善又何置田宅必居穷僻处为家不治垣屋曰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为势家所夺曹参为相择郡国吏长大〈取年长大者〉讷于文辞谨厚长者即召除为丞相史吏言文刻深欲务声名辄斥去之日夜饮酒卿大夫以下吏及宾客见参不事事〈不事丞相之事〉来者皆欲有言至者参辄饮以醇酒〈醇酒不浇谓厚酒〉度其欲有言复饮酒醉而后去终莫得开说〈开谓有所启白〉以为常相舍后园近吏舍吏舍日饮歌呼从吏患之无如何〈从吏吏之常从相者〉廼请参㳺后园闻吏醉歌呼从吏幸相国召按之乃取酒张坐饮〈张设坐席而饮也〉大歌呼与相和参见人之有细过掩匿覆盖之府中无事参子窋为中大夫惠帝怪相国不治事以为岂少朕与〈言岂以我为年少故也〉廼谓窋曰女归试私从容问乃父〈乃汝也〉曰高帝新弃群臣帝富于春秋君为相国日饮无所请事何以忧天下然无言吾告汝也窋既洗沐归时间自从其所谏参〈间谓空也自从其所犹言自出其意也〉怒而笞之二百曰趍入侍天下事非乃所当言也至朝时帝让参〈让责也〉曰与窋胡治乎〈胡何也言共窋为何治也〉乃者我使谏君也〈乃者犹言曩也〉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高皇帝帝曰朕乃安敢望先帝参曰陛下观参孰与萧何贤上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之是也且高皇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具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帝曰善君休矣
陈平为左丞相周勃为右丞相时文帝益明习国家事朝而问右丞相勃曰天下一岁决狱㡬何〈临朝问也〉勃谢不知问天下钱榖一岁出入㡬何勃又谢不知汗出浃背愧不能对帝又问左丞相平平曰有主者帝曰主者为谁乎平曰陛下即问决狱责廷尉问钱榖责治粟内史帝曰茍各有主者而君所主何事也平谢曰主臣〈惶恐之辞也犹今言死罪也又曰主击也臣服也言其击服惶恐之辞〉陛下不知其驽下使待罪宰相〈驽凡马之称非骏者也故以自喻〉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遂万物之宜〈遂繇也〉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也帝称善勃大惭出而让平曰君独不素教我乎平笑曰君居其位独不知其任耶且陛下即问长安盗贼数又欲强对耶于是绛侯自知其能弗如平远矣居顷之勃谢免相而平专为丞相丙吉为丞相宽大好礼让掾史有罪赃不称职辄予长休告〈长给休假令其去职也〉终无所按验客或谓吉曰君侯为汉相奸吏成其私然无所惩艾〈艾读曰乂〉吉曰夫以三公之府有按吏之名吾窃陋焉后人代吉因以为故事公府不按吏自吉始于官属掾史务掩过扬善吉又尝出逢清道群斗者死伤横道〈清道时反群斗也清道谓天子当出或有斋祀先令道路清净〉吉过之不问掾史独怪之吉前行逄人逐牛牛喘吐舌〈喘急息〉吉止驻使骑吏问逐牛行㡬里矣掾史独谓丞相前后失问或以讥吉吉曰民斗相杀伤长安令京兆尹职所当禁备逐捕岁终丞相课其殿最奏行赏罚而已宰相不亲小事非所当于道路问也方春少阳用事未可太热恐牛近行用暑故喘此时气失节恐有所伤害也三公典调和阴阳职当忧是以问之掾史乃服以吉知大体
王商为左将军辅政成帝建始三年秋京师民无故相惊言大水至百姓奔走相蹂躏〈蹂践也躏跞也〉老弱号呼长安中大乱帝亲御前殿召公卿议大将军凤以为太后与帝及后宫可御船令吏民上长安城以避水群臣皆从凤议左将军商独曰自古无道之国水犹不冒城郭〈冒蒙覆也〉今政治和平世无兵革上下相安何因当有大水一日暴至此必讹言也〈讹伪也〉不宜令上城重惊百姓帝乃止有顷长安中稍定问之果讹言帝于是美壮商之固守数称其识而凤大惭自恨失言
后汉李固为太尉与大将军梁冀参录尚书事梁太后临朝以扬徐盗贼盛强恐惊扰致乱使中常侍诏固等欲湏所征诸士候到乃发殇帝䘮固对曰帝虽幼少犹天下之父今日即亡人神感动岂有臣子反共掩匿乎昔秦始皇亡于沙丘胡亥赵高隐而不发卒害扶苏以至亡国近北乡侯薨阎后兄弟及江京等亦共掩秘遂有孙程手刄之事此天下大忌不可之甚者也太后从之即暮发䘮
蜀诸葛亮为丞相先主以法正为蜀郡太守扬武将军外统都畿内为谋主一飧之徳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擅杀毁伤己者数人或谓诸葛亮曰法正于蜀郡大纵横将军宜启主公抑其威福亮曰主公之在公安也北畏曹公之强东惮孙权之逼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当斯之时进退狼䟦法孝直〈孝直正字〉为之辅翼令翻然翺翔不可复制如何禁止法正使不得行其意邪〈初孙权以妹妻先主妹才捷刚猛有诸兄之风侍婢百馀人皆亲执刃侍立先主每入衷心尝凛凛亮又知先主雅爱信正故言如此〉
费袆为录尚书时大将军姜维自以练习西方风俗兼负其才武欲夸诸羌胡以为羽翼谓自陇以西可断而有也每欲兴军大举祎尝裁抑不从与其兵不过万人祎谓维曰吾等不如丞相亦已远矣丞相犹不能定中夏况吾等乎且不如保国治民敬守社稷如其功业以俟能者无以为希兾侥幸而决成败于一举若不如志悔之无及
吴陆逊为丞相时太子与鲁王二宫并阙中外职司多遣子弟给侍全琮报逊逊以为子弟茍有才不忧不用不宜私出以邀荣遇若其不佳终为取祸且闻二宫势敌必有彼此古人之厚忌也琮子寄果阿附鲁王轻为交构逊书与琮曰卿不师日䃅而宿留阿寄终为足下门户致祸琮不纳后果致败
晋王祥初仕魏与何曾荀𫖮并为三公时武帝为晋王祥与𫖮往谒𫖮谓祥曰相国尊重何侯既已尽敬今便当拜也祥曰相国诚为尊贵然是魏之宰相吾等魏之三公公王相去一阶而已班例大同安有天子三司而拜人者损魏朝之望亏晋王之徳君子爱人以礼吾不为也及入𫖮遂拜而祥独长揖帝曰今日方知君见顾之重矣
石鉴武帝太康末拜司空与中护军张邵监统山陵时大司马汝南王亮为太傅杨骏所疑不敢临䘮出营城外时有告亮欲举兵讨骏大惧白太后令惠帝为手诏诏鉴及张劭使率陵兵讨亮劭骏甥也便率所领催鉴速发鉴以为不然保持之遣人密觇视亮已别道还许昌于是骏止论者称之
王浑太熙初迁司徒惠帝即位加侍中及诛杨骏崇重旧臣乃加浑兵浑以司徒文官主史不持兵持兵乃吏属绛衣自以偶因时宠权得持兵非是旧典皆令皂服论者美其谦而识体
王衍为太尉尚书令封武陵侯辞封不受时雒阳危逼多议迁都以避难而衍独买车服以安众心
王戎为司徒先是李含领始平中正被贬归长安岁馀光禄差含为夀城邸阁督戎表含曾为大臣虽见割削不应降为此职诏停之
王导为中书监录尚书事元帝上尊号百官陪列命导升御床共坐导固辞至于三四曰若太阳下同万物苍生何繇仰炤帝乃止后导为太保与庾亮等共辅成帝庾亮将徴苏峻访之于导导曰峻猜险必不奉诏且山薮藏疾冝包容之固争不从亮遂诏峻既而难作六军败绩苏峻既平宗庙宫室并为灰烬温峤议迁都豫章三吴之豪请都会稽二论纷纭未有所适导曰建康古之金陵旧为帝里又孙仲谋刘玄徳俱言王者之宅古之帝王必不以丰俭移都茍弘卫文大帛之冠则无往不可若不绩其麻则乐土为墟矣且北冦游魂伺我之隙一旦示弱窜于蛮越求之望实惧非良计今特冝镇之以静群情自安繇是峤等谋并不行进位太傅又拜丞相庾亮以望重地逼出镇于外南蛮校尉陶称闻说亮当举兵内向或劝导密为之防导曰吾与元规休戚是同悠悠之谈冝绝智者之口则如君言元规若来吾便角巾还第复何惧哉又与称书以为庾公帝之元舅宜善事之于是䜛间遂息
庾冰代王导为相初导辅政每从宽惠冰颇任威刑范汪谏冰曰顷天文错度足下冝尽消御之道冰曰玄象岂吾所测正当勤尽人事耳成帝疾笃时有为尚书符敕宫门宰相不得前左右皆失色冰神气自若曰是必虚妄推问果诈众心乃定
蔡谟为司徒录尚书事石季龙死中国大乱时朝野咸谓当太平复旧谟独谓不然语所亲曰胡灭诚大幸也然将贻王室之忧或曰何哉谟曰夫能顺天而奉时济六合于草昧若非上哲必繇英豪度徳量力非时贤所及必将经营方表疲人以逞志才不副意略不称心才殚力竭智勇俱屈此乃韩卢东郭所以双毙也
何充为司徒录尚书事加侍中庾翼临终表以后任委其子爰之于时论者并以诸庾世在西藩人情所归冝依翼所请以安物情充曰不然荆楚国之西门戸口百万北带彊胡西邻劲蜀经略险阻周旋万里得贤则中原可定势弱则社稷同忧所谓陆抗存则吴存抗亡则吴亡者岂可以白面年少猥当此任哉
桓温英略过人有文武识度西夏之任无出温者议者又曰庾爰之肯避温乎如今阻兵耻惧不浅充曰温足能制之请君勿忧乃使温西爰之果不敢争
王彪之与谢安共掌朝政安欲更营宫室彪之曰中兴初即位东府殊为俭陋元明二帝亦不改制苏峻之乱成帝止兰台都堂殆不蔽寒暑是以更营修筑方之汉魏诚为俭狭但不至陋乃合丰约之中今自可随冝增益修补而已彊冦未殄正是休兵养士之时何可大兴工劳扰百姓邪安曰宫室不壮后世谓人无能彪之曰任天下事当保国宁家朝政惟允岂以修屋宇为能邪安无以夺之故终彪之世不改营焉
谢安为尚书仆射总关中书事安义存辅导虽会稽王道子亦赖弼谐之益时强敌冦境边书续至梁益不守樊邓陷没安每镇以和靖御以长算徳政既行文武用命不存小察弘以大纲威怀外著人皆比之王导谓文雅过之及桓冲卒荆江二州并缺物论以谢玄勲望冝以授之安以父子皆著大勲恐为朝廷所疑又惧桓氏失职桓石䖍复有沔阳之功虑其骁猛在形势之地终或难制乃以桓石民为荆州改桓伊于江州石䖍为豫州既以桓据三州彼此无怨各得所任其经远无竞类皆如此
宋袁粲为中书监开府领司徒与齐高帝褚彦回刘彦节递日入直平决万几粲闲默寡言不肯当事主书每往谘决或高咏对之特立一意则众莫能改
后魏长孙道生太宗时为司空侍中每建大议多合时机
伊馥文成时为司空清约自守为政举大纲而已不为苛碎
唐魏徵为侍中尚书省滞讼有不决者请征平理之征性非习法但存大体以处断无不恱服
李𪟝为司空永徽初高宗谓侍臣曰今天下少事求之前史拟之何帝中书令高季辅对曰汉之文景周之成康虽㡬致刑措诚未拟今日北方遐远并为州县寻阅载籍未或前闻𪟝对曰臣不读书寡闻浅识如臣所见能致天下太平四海无事者实在于君若君正则百僚正百僚正则天下正故知天下安静在于陛下帝曰然若人君不践正道则臣面从而退故如公言矣
长孙无忌永徽初以太尉同中书门下三品高宗尝谓公卿曰朕开献书之路兾有意见可录将擢用之比者上疏虽多而遂无可采者无忌对曰陛下即位政化流行条式律令固无遗阙言事者率其鄙见妄希侥幸至于禆俗益教理当无足可取然须开此路犹兾时有谠言如或杜绝便恐下情不达帝又闻所在官司犹自多有颜面无忌曰颜面阿私自古不免然圣化所渐人皆向公至于肆情曲法实谓必无此事小小收取人情恐陛下尚亦不免况臣不私其亲戚岂敢顿言绝无张文瓘龙朔中为东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时诸宰相以政事堂供馔珍美议减其料文瓘曰此食天子所以重机务待贤才也吾辈若不任其职当自陈乞以避贤路不可减削公膳以邀求名誉也国家之所贵不在此茍有益于公道斯亦不为名也众乃止
郝处俊咸亨中同东西台三品高宗尝谓曰王者无外何藉于守御虽然重门击柝盖备不虞方知禁卫在于谨肃朕尝以秦法犹为大宽荆轲匹夫耳而匕首窃发始皇骇惧莫有拒者岂不繇积习宽慢使其然乎处俊对曰此繇法急所致不繇宽慢也帝曰何以知之对曰秦法辄升殿者夷三族人皆惧族安有敢拒者逮乎魏武法亦尚峻臣见魏令云京城有变九卿各居其府其后严才作乱与其徒属数千人攻左掖门魏武登铜雀台远望无敢救者时王修为奉常闻变召车马未至便将官属步至宫门魏武望见之曰彼来者必王修此繇王修察变知机违法赴难向各守法遂成其祸故知王者设法敷化不可以太急且政宽则人慢政急则人无所措手足圣王之道宽猛相济诗曰不懈于位民之攸塈谓仁政也又曰式遏冦虐无俾作慝谓威刑也洪范曰高明柔克沉潜刚克谓中正道也帝曰善
宋璟开元初为侍中玄宗令璟与中书侍郎苏颋为皇子制名及封邑并公主等邑号璟等奏曰王子将封三十馀国周之麟趾汉之犬牙彼何足云于斯为盛窃以郯郏王等皆傍有古邑字臣等以类推谨条三十国名又王子先有名者皆上有嗣字又公主邑号亦选择三十美名皆文不害意言足定体又令臣等别撰一佳名及一美邑号者七子均养百王至仁令若同等别封每缘母宠子爱骨肉之际人所难言天地之中典有常度昔袁盎降慎夫人之席文帝竟纳之慎夫人亦不以为嫌美其得久长之计臣等故同进更不别封上彰覆载无偏之徳玄宗称叹久之璟又奏曰臣伏见韶州奏事云广州为臣立遗爱颂但碑所以颂徳纪功披文相质臣在郡日课无所称纵恭宣政理幸免罪戾一介俗吏何足书能滥承恩私见在枢密以臣光宠成彼谄谀欲革此风望自臣始请敕广府即停从之时郑州百姓亦为前刺史孟温礼树碑因是亦命罢之
裴光庭开元中为侍中时有司写毛诗礼记左传文选各一部赐金城公主从其请也秘书省正字于休烈表投招谏匦言曰臣闻戎狄国之冦也经籍国之典也传曰裔不谋夏夷不乱华所以革其非心在乎有备无患臣闻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昔东平王求史记诸子汉朝不与盖以史记多兵谋诸子杂诡术夫以东平帝之懿戚尚不欲示征战之苦况西戎国之远藩曷可贻经典之事且鲁秉周礼齐不加兵吴获乘车楚屡奔命一以司典守国一以䘮法危邦传曰仲叔于奚请曲悬繁缨仲尼曰惜也不如多与之邑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臣闻狄固贪婪贵货易土曷若锡之锦绮厚以玉帛必不得已请去春秋当周德既衰诸侯强盛礼乐自出征伐竞兴情伪于是乎生变诈于是乎起则有以臣召君之事取威定霸之名若与此书国之患也表入敕下中书门下议光庭奏曰西戎不识礼经心昧徳义频负盟约孤背国恩今则计穷求哀稽颡圣慈含育许其降和所请书随事给与庶使渐陶声教混一车书文轨大同斯可致也休烈虽见情伪变诈于是乎生而不知忠信节义于是乎在帝曰善乃以经书与之
柳浑为兵部侍郎平章事判门下省主吏曰当过官浑愀然曰列官守职宜委有司纷更挠之非贤者用心也士或千里辞家以干微禄小邑至辨岂虑无能况旌善进贤事不在此其年吏曹注拟无退量者
武元衡元和初平章事宪宗甚礼信之诏追浙西节度使李锜称疾请医理至岁暮帝以问宰臣郑𬘡请如锜奏元衡曰不可且锜先自请来朝诏既许之即又称疾是可否在锜也今陛下新临天下属耳目焉若使奸臣得遂其私则威令从此去矣帝曰然遽追之锜果计穷而反
裴度元和中平章事时王稷家奴二人告稷换其父锷遗表隐没进奉钱物既命鞫之留其奴于内仗又发中使就东都简责其家财度奏曰王锷身没之后其家进献已多今因奴上告又命简责其家臣恐天下将帅闻之必有以家为计者宪宗亟罢其使而杀其奴
令狐楚元和末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务清化源以分流品不亲细事人皆称之
李逢吉穆宗长庆中平章事汴州李㝏叛诏仆射尚书左右丞侍郎给事中中书舍人并至中书与逢吉及杜元颖同议汴州事先是公卿务茍安者多举河北近事请授李㝏以节帝将从之逢吉独议不可以为河北之事盖有不得已者与河南固殊若又以节付之则长淮以北从此难制元颕与户部侍郎张叔将沮其议且确争曰安有惜数尺之节而不惜一方之性命乎议未决适有宋亳颕三州刺史急奏继至皆请朝廷即别命帅穆宗大恱以逢吉议是立遣中使分往三州宣慰焉于是逢吉请以将帅印绶征李㝏入朝以义成军节度韩充乃韩弘母弟宽厚得众汴人怀之请移镇大梁脱㝏敢旅拒即徐许两军南北夹攻之东倚滑台之师而充入必矣帝皆从其议
韦处厚文宗太和初同平章事急于用才酷嗜文学尝病前古有以浮议坐废者故推择群材往往弃瑕亦为时所议〈时李载义累破沧镇贼众每俘执多遣刳剔处厚以恩喻之载义深纳其旨自此沧镇所获生口配隶远地前后全活数百千人〉
郑覃太和末与李石同平章事有诏江西湖南以官健衣粮一百二十分送上都充宰相召顾手力覃等上言宰相上弼圣政下理群司若忠正无邪宗社所佑纵逢盗贼兵不能伤若事涉隐欺心怀矫妄虽有防卫神得诛之臣等愿推赤心以荅圣奨孟轲知非臧氏孔子不畏匡人其前件衣粮并请敕停依前制置只以金吾司手力充引上从之
李石太和末同平章事时中使刘行深田全操等六人自巡边回驰入金光门驿骑奔驱讹言相惊云兵自外至两省官及百司官僚仓皇散走至有不及束带袜而乘者街衢百姓纵横叫噪尘坌四起时石与宰相郑覃在中书回顾人吏稍稍散失覃谓石曰耳目颇异且冝出去石曰今事势不可知宜坚坐镇之兾将宁定若宰相亦走则中外乱矣必或继乱走将何逃任重官崇人心所属不可忽也覃然之石阅视文案沛然自若京城不逞之徒潜备弓刀引首北望兾城门闭即恣行剽劫时内使连命闭门左金吾将军陈君赏领其徒立望仙门下曰纵使有贼闭门不难请徐观之至于日晚京城始定是日微石与君赏已及乱矣
周冯道初仕后唐天成中同平章事凡孤寒士子抱才业素知识者皆与引用本朝衣冠履行浮躁者必抑而镇之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
<子部,类书类,册府元龟>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一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器度 畏慎 慎密 知人 礼士
器度
夫包荒含垢兼容虗受居不充诎动无怵迫斯君子之盛徳也若乃居庙堂之上宅台揆之任斟酌元化仪刑列辟而能恕小过忘旧恶临敌而靡惧受宠而勿喜高谭于危难之际忘怀于得䘮之域坐镇浮竞立安反侧徳宇宽裕心量渊䆳诚足为庶尹之表式副下民之瞻望哉
汉曹参为相国见人有细过掩匿覆盖之府中无事丙吉为丞相吉驭吏嗜酒数逋荡尝从吉出醉呕丞相车上西曹主吏白欲斥之吉曰以醉饱之失去士使此人将复何所容〈言无所容身〉西曹第忍之此不过污丞相车裀耳遂不去也
后汉张温为司空时边卒韩遂为乱温衘命征讨以扬武都尉陶谦〈字恭祖〉为参军事接遇甚厚而谦轻其行事心怀不服及军罢还百僚高会温令谦行酒谦众辱温温怒徙谦于边或说温曰陶恭祖本以材略见重于公一朝以醉饮过失不蒙容贷远弃不毛厚徳不终四方人士安所归望不如释憾除恨克复初分于以远闻徳美温然其言乃追还谦至或人谓谦曰足下轻辱三公罪自己作今蒙释宥徳莫厚矣宜降志卑辞以谢之谦曰诺又谓温曰陶恭祖今深自罪责思在变革谢天子礼毕必诣公门公宜见之以慰其意时温于宫门见谦谦仰曰谦自谢朝廷岂为公耶温曰恭祖痴病尚未除耶遂为之置酒待之如初
蜀蒋琬为丞相诸葛亮长史亮卒琬为尚书迁大将军录尚书时新䘮元帅远近危悚琬出类拔萃处群僚之右既无戚容又无喜色神守举止有如平日繇是众望渐服东掾杨戏素性简略琬与言论时不应答或谓琬曰公与戏语而不见应戏之慢上不亦甚乎琬曰人心不同如其面焉面从后言古人之所诫也戏欲赞吾是耶则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则显吾之非是以默然是戏之快也又督农杨敏曽毁琬曰作事愦愦诚非及前人或以白琬主者请推治敏琬曰吾实不如前人无可推也主者重据听不推则乞问其愦愦之状琬曰茍其不如则是事不当理事不当理则愦愦矣复何问耶后敏坐事系狱众人犹惧其必死琬心无适莫得免重罪其好恶存道皆此类也
费祎为大将军录尚书事延禧七年魏军次于兴势假祎节率众往御之光禄大夫来敏诣祎别求共围棋于时羽檄交驰人马擐甲严驾已讫祎与敏留意对戏色无厌倦敏曰向聊观试君耳君信可人必能办贼者也祎至敌遂退
吴顾雍为丞相久之吕壹秦博为中书典校诣宫府及州郡文书壹等因此渐成威福遂造作榷酤障管之利举罪纠奸纎介必闻重以深按丑诬毁短大臣排陷无辜雍等皆见举白用被谴让后壹奸罪发露收系廷尉雍往断狱壹以囚见雍和颜色问其辞状临出又谓壹曰君意得无欲有所道壹叩头无言时尚书郎怀叙面詈辱壹雍责叙曰官有正法何至如此
晋陈骞为大司马与贾充石苞裴琇等俱为心膂而骞智度过之充等亦自以为不及也
王戎为司徒惠帝之西迁也戎出奔于郏在危难之间亲接锋刄谈笑自若未尝有惧容时召亲宾欢娱永日王导为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领中书监刘隗用事导渐见疏远任真推分澹如也有识咸称导善处兴废焉庾亮为中书令与王导受遗诏辅幼主苏峻作逆兵至京师战于建阳门兵败亮乘小船西奔乱兵相剥掠亮左右射贼误中柁工应而倒船上咸失色欲散亮不动容徐曰此手何可使着贼众心乃安
谢安为侍中吏部尚书受顾命桓温入赴山陵止新亭大陈兵卫将移晋室呼安及王坦之欲于坐害之坦之甚惧问计于安安神色不变曰晋祚存亡在此一行既见温坦之流汗沾衣倒执手板安从容就席坐定问温曰安闻诸侯有道守在四邻明公何须壁后置人耶温笑曰正自不能不尔耳遂笑语移日及苻坚率众号百万次于淮淝京师震恐加安征讨大都督安遣弟石及兄子玄征讨玄入问计安夷然无惧色答曰已别有旨既而寂然玄不复敢言围棋赌别墅安尝棋劣于玄山墅亲朋毕集方与玄乃令张玄重请安遂命驾出是日玄惧便为敌手而又不胜安顾谓其甥羊昙曰以墅乞汝安遂游陟至夜乃还指授将帅各当其任玄等既破坚有驿书至安方对客围棋看书既竟便摄放床上了无喜色棋如故客问之徐答云小儿辈遂已破贼既罢还内过户限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
宋徐羡之为司空录尚书事羡之起自布衣又无学术直以志力局度一旦居宗朝野推服咸谓有宰臣之望沉密寡言不以忧喜见色
唐娄师徳为纳言尝荐狄仁杰及仁杰为宰相不知师徳荐已数排师徳令充外使则天尝出师徳旧表示之仁杰大惭谓人曰吾为娄公所含如此方知不逮娄公远矣师徳颇有学识器量宽厚喜怒不形于色
狄仁杰天授中为地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则天谓曰卿在汝南时甚有善政欲知谮卿者乎仁杰谢曰陛下以臣为过臣当改之陛下眀臣无过臣之幸也若臣不知谮者并为善友臣请不知则天深加叹异裴耀卿开元中为黄门侍郎平章事充转运使凡三年运七百万石省脚钱三十万贯或说耀卿请进所省脚钱以眀功利耀卿曰此盖公家盈缩之利耳不可以之求宠也乃奏充所司和市籴等钱
贾耽为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每自朝居家接对宾客及暮乃止而人未尝见其喜愠
赵憬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初廉察湖南日令狐峘崔儆并为巡属刺史峘尝历中书舍人礼部侍郎儆亦久在朝列所为或亏法令憬毎以正道制之峘儆密遣人数憬罪状毁之于朝及憬为相拔儆自大理卿为尚书左丞峘先贬官为别驾又擢为吉州刺史时人多之
周冯道仕晋平章事时奏请征史圭为刑部侍郎盐铁副使圭在明宗时为右丞权判铨事道在中书尝以堂判衡铨司所注官圭怒力争之道亦微有不足之色后道首举圭圭方愧其度量远不及也
畏慎
得宠若惊老氏攸戒先慎乎徳君子所守矧夫宰衡重任天子是毗百度群伦罔不咸在进退语默为众规矩其有慎终若始执虗如盈集木思危履虎增畏预怀栋挠之惧深惩味厚之毒举止恭逊周旋悚栗至有让爵散财避贤自劾形于忧虑积成疾疢诏旨敦谕时或彊起侧身卑退若无所容斯盖承荣禄之厚惭忠报之薄其君子之盛徳欤
周仲山甫为宣王卿士令仪令色小心翼翼〈令善也翼翼然恭敬貌〉
汉萧何为相国素恭谨及诛韩信益封五千户令卒五百人一都尉为相国卫诸君皆贺召平独吊曰今者淮阴新反于中有疑君心夫置卫卫君非以宠君愿君让封不受悉以家私财佐军何从其计
石庆为丞相醇谨而已元封四年关东流民二百万口无名数者四十万公卿议欲请徙流民于边以实之武帝以为庆老谨不能与其议乃赐丞相告归而按御史大夫以下议为请者庆惭不任职上书避贤者路诏报反室〈还家也〉庆素质见诏自以为得许欲上印绶掾史以为见责甚深而终以反室者丑恶之辞也或劝庆宜引决庆甚惧不知所出遂复起视事先是公孙弘年八十终丞相位其后李蔡严青翟赵周石庆公孙贺刘屈牦继踵为丞相〈继踵言相蹑也〉自蔡至庆丞相府客馆丘墟而已〈言不能进贤故不缮修其屋室也〉至贺屈牦时坏以为马厩车库奴婢室矣唯庆以醇谨复终相位〈醇厚也〉其馀尽伏诛云公孙贺代石庆为丞相初不受印绶顿首涕泣曰臣本边鄙以鞍马骑射为官材诚不任宰相帝与左右见贺悲哀感动下泣曰扶起丞相贺不肯起帝廼起去贺不得已拜出左右问其故贺曰主上贤眀臣不足以称恐负重责从此始矣
张安世昭帝时为左军将军与霍将军同心辅政初安世兄贺幸于卫太子太子败贺下蠺室后为掖庭令而宣帝养于掖庭号皇曽孙贺以旧恩养视皇曽孙甚厚及曽孙壮大贺欲以女孙妻之是时昭帝始冠长八尺二寸安世闻贺称誉皇曽孙欲妻以女安世怒曰曽孙乃卫太子后也幸得以庶人衣服县官足矣勿复言予女事于是贺止宣帝即位为大司马车骑将军领尚书事岁馀霍禹谋反夷宗族安世素心畏忌已内忧矣〈忌者戒盈满之祸〉其女孙敬为霍氏外属妇〈女孙即今所谓孙女也〉当相坐安世痩惧形于颜色〈形见也〉帝怪而怜之以问左右乃赦敬以慰其意安世寖恐
后汉李通光武时为大司空性谦恭常欲避权势素有消疾自为宰相谢病不视事连年乞骸骨帝每优宠之窦融为大司空自以非旧臣一旦入朝在功臣之右每召会进见容貌辞气卑恭已甚帝以此愈亲厚之融小心久不自安数辞让爵位诏不许
顺帝时王龚为太尉在位恭慎自非公事不通州县书记
桥玄灵帝时为太尉谦恭下士子弟亲族无在大官者刘宽为太尉尝于坐被酒睡伏帝问太尉醉耶宽仰对曰臣不敢醉但任重责大忧心如醉帝重其言
南齐陈显逹为太尉侍中建武世心怀不安深自贬匿车乘朽败导从卤簿皆用羸小不过十数人
北齐赵彦深为司徒尝参机近柔温谨慎
唐房玄龄太宗朝为尚书左仆射或时以事被谴则累日朝堂稽首请罪悚惧踖踧若无所容
岑文本贞观中迁中书令归家有忧色其母怪而问之文本曰非勲非旧滥荷宠位责重位高古人所惧抚已循心所以忧耳亲宾有来贺者辄曰受吊不受贺娄师徳神功元年拜纳言虽参知政事而深自畏避竟能以功名终为识者所重
后唐赵光逢庄宗同光末平章事其弟谒问于私第尝语及政事他日至止光逢已署其户曰请不言中书之事其清静寡欲进退存亡端然如此
慎密
易曰庸行之谨又曰臣不密则失身若夫居台鼎之位秉钧衡之重斟酌正典财成物轨弼君之违补职之阙缉熙百志弥纶九叙固元首之同体庶尹之司南者也自非深中笃厚举止详慎其何以赞枢机之务成将顺之美哉汉世以来宗公间作乃有嘉谋匪躬之奏退则削稿熙工救物之议外无漏言道济于元元美归于君上斯足以副师尹之瞻为天子之宰矣
汉张安世为大司马领尚书事职典枢机以谨慎周密自著外内无间〈著眀也间隙也〉每定大政已决辄移病出〈移病谓移书言病也一曰以病而移居〉闻有诏令乃惊使吏之丞相府问焉自朝廷大臣莫知其与议也有郎功高不调〈调选也〉自言安世应曰君之功高眀主所知人臣执事何长短而自言乎绝不许已而郎果迁安世外阳拒之实令其迁后汉鲁恭为三公性谦退奏议依经潜有补益然终不自显故不以刚直为称
魏华歆为司徒性周密举动详慎尝谓人臣入陈事务以讽谏合道为贵就有所言不敢显露故其事多不见陈群为司空前后数密陈得失每上封事辄削其草时人及其子弟莫能知也论者或议群居位拱默群薨正始中诏撰群臣上书以为名臣奏议朝士乃见群谏事皆叹息焉
吴顾雍为丞相时访民间及政职所宜辄密以闻若见纳用则归之于上不用终不宣泄大帝以此重之军国得失行事可否自非面见口未尝言之
北齐赵彦深为司徒历事累朝尝参机务温柔谨慎喜怒不形于色
隋高颎开皇初拜尚书左仆射兼纳言颎执政将二十年治致升平论者以为真宰相所有奇策密谋及损益时政颎皆削稿世无知者
唐戴胄贞观中为吏部尚书参预朝政胄雅有干局凡所敷奏坦然可观时政得失辄随事封进多所补益奏便削稿繇是外无知者
温彦博贞观中为中书令性周慎不妄交游自掌机务杜绝宾客国之利害知无不言太宗以是嘉之
杨师道为侍中参预朝政性周慎谨密未尝漏泄内事亲友或问禁中之言乃更对以他辞尝曰吾少窥汉史至孔光不言温室之树每钦馀风
王珪贞观中为侍中与房玄龄李靖温彦博戴胄魏徵同知国政珪所有陈说多封上而焚稿故其事不得而详也
高士廉贞观中为吏部尚书参预朝政俄迁尚书右仆射任遇既隆多所表奏成辄焚稿人莫知之
戴至徳高宗朝为右仆射知政事时左仆射刘仁轨每遇申诉冤滞者辄美言许之而至徳先据理难诘若有理者密为奏之终不显已之断决繇是誉归于仁轨或以问至徳答曰夫庆赏刑罚人主权柄凡为人臣者岂得与人主争权柄耶帝知而深叹美之
陆元方在官清谨再为宰相则天将有迁除每先以访之必密封以进未尝露其私恩临终取前后草奏悉命焚之且曰吾阴徳及人多矣其后庶几广福不衰乎又有书一匣自尝缄封家人莫有见者及卒视之乃前后敕书其慎密如此
萧嵩为中书令兼修国史在公慎密人莫测也
苖晋卿为侍中代宗即位年已衰暮凡历三朝皆以慎密见称
李晟徳宗时为司徒每尝帝所顾问必极言匪躬尽大臣之节性沉默未尝泄于所亲
李徳裕会昌中为宰相于长安私第别构起草院院有精思亭每朝廷用兵诏令制置裕独处亭中凝然握管左右侍者无得预焉
知人
夫居辅相之位处台衡之重使卿大夫各任其职贤不肖咸得其所轮辕曲直适于用凫鹤短长安于分自非识可以察言观行眀可以望表洞里风鉴融朗机神警悟其孰能臻于是哉稽诸旧史眇观前载乃有知贤而奖任得士而慰荐集髦彦于公府登俊乂于朝右至于旌别淑慝预志沦败皆可征焉
周周公从武王入殷闻有长者武王往见之问殷所以亡长者曰王欲知之则明日请以日中为期武王与周公明日又往要其期则不得也武王怪之周公曰吾已知之矣此君子也耻不能谏其主又以其恶告王故不忍也
汉周亚夫景帝时为丞相而赵禹为丞相吏府中皆称其廉平亚夫弗任曰极知禹无害〈无害言无人能胜也〉然文深〈禹持文法深刻者〉不可以居大府
丙吉宣帝时为丞相病笃荐西河太守杜延年廷尉于定国太仆陈万年帝皆许焉及吉薨御史大夫黄霸为丞相征西河太守杜延年为御史大夫会其年老乞骸骨病免以廷尉于定国代为御史大夫黄霸薨而定国为丞相太仆陈万年代定国为御史大夫居位皆称吉为知人
黄霸为丞相荐乐陵侯史高可太尉天子使尚书责问霸免冠谢霸死后高竟为大司马〈史著此者亦言霸奏高为太尉适事宜也〉薛宣元帝时为丞相而翟方进为司直宣知方进名儒有宰相器深结厚焉后方进竟代为丞相
后汉张纯为大司空选辟掾史皆知名大儒
王龚顺帝时为太尉其所辟命皆海内长者
杜乔为太尉见荀爽称之曰可为人师
魏蒋济为太尉时曹爽辅政司空宣王称疾避爽正始十年正月车驾朝高平陵宣王部勒兵马先据武库遂出屯雒水奏爽罪大司农桓范矫诏开平昌门南奔爽宣王谓济曰知囊往矣济曰范则智矣驽马恋栈豆爽必不得用也爽果不能纳范计
蜀诸葛亮为丞相时董厥为府令史亮称之曰董令史良士也吾每与之言思慎宜适徙为主簿又关侯子兴少有令闻亮深器异之弱冠为侍中中监军又杨洪始为李严功曹严未至犍为而洪已为蜀郡洪门下书佐何祗有才策勤干举郡吏数年为广汉太守时洪亦尚在蜀郡是以西土咸服亮能尽时人之器用也又亮军向祁山姜维诣亮亮辟为掾亮与留府长史张乔参军蒋琬书曰姜伯约忠勤时事思虑精密考其所有永南季常诸人不如也其人凉州上士也又曰湏先教中虎步兵五六千人姜伯约甚敏于军事既有胆义深解兵意此人存心汉室而才兼于人毕教军事当遣诣宫觐见主上
蒋琬字公琰随先主入蜀除广都长先主尝因游观奄至广都见琬众事不理时又沉醉先主大怒将加罪戮亮时为军师将军请曰蒋琬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才其为政以安民为本不以修饰为先愿主公重加察之先主雅敬亮乃不加罪仓卒但免官而已亮又拔彭羕为治中从事羕起徒步一朝处州人之上形色嚣然自矜得遇滋甚亮虽外接待羕而内不能善屡密言先主羕心大志广难可保安先主既敬信亮加察羕行事意似稍疏左迁羕为江阳太守又刘巴字子初先主辟为西曹掾亮亦曰运筹策于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远矣若提枹鼓会军门使百姓喜勇当与人议之耳
晋陈骞武帝时为大司马因入朝言于帝曰胡烈牵弘皆勇而无谋彊于自用非绥边之材也将为国耻愿陛下详之时弘为扬州刺史不承顺骞命帝以为不恊相构于是征弘既至寻复以为凉州刺史骞窃叹息以为必败二人后果失羌戎之和皆被冦䘮没征讨连岁仅而得定帝乃悔之
张华惠帝时为司空皇甫重性沉果有材为华所知蔡谟为司徒甚器重杜乂尝言于朝曰恨诸君不见杜乂也其为名流所重如此
王导为司徒谢尚书善音乐博综众艺导深器之比之王戎尝呼为小安丰乃辟为掾〈臣钦若等曰王戎封安丰县侯〉
谢安为卫将军录尚书事尝疑刘牢之既不可独任又知王咏之不宜专城牢之既以乱终而咏之亦以贪败繇是识者服其知人
宋王弘为司徒时羊玄保为长史弘甚知重之谓左长史庾登之吏部尚书王淮之曰卿二贤眀美朗识会悟多通然弘懿之望故当共推羊也
南齐王俭为尚书令谓人曰徐孝嗣将来必为宰相又尝谓中书侍郎江淹曰卿年三十五已为中书侍郎才学如此何忧不至尚书金紫所谓富贵卿自取之但问年夀何如耳淹曰不悟眀公见眷之重
后魏李冲为司空时裴宣早有声誉事母兄以孝友称举秀才见司空李䜣与言自旦及夕䜣嗟善不已冲有人伦鉴识见而重之
后周元天穆为太宰时雒阳人于谨性沉深有识量屏居州里天穆见之叹曰王佐才也后为太傅大宗伯天穆为太宰属元颢自梁入雒通直散骑常侍杨宽初与颢少相器重后从天穆赴石济宽夜行失道后期诸将咸言宽少与北海同周旋今不来矣天穆答曰杨宽非轻于去就者也其所逗遛必有他故吾当为诸君保眀之语讫候骑白宽至天穆抚髀而笑曰吾固知其必来遽出帐迎之握其手曰是所望也即给牛三十头车五乘绵绢一十五车羊五十口与天穆俱谒孝庄于太行唐狄仁杰为纳言时桓彦范以门䕃调补右翊卫仁杰以其慷慨俊爽特相礼异尝谓曰足下才识如是必能自致远大寻擢授监察御史后至宰相
郭子仪建中初为尚父有疾百官造问皆不屏妾婢及御史中丞卢杞来子仪速麾去侍妾独隐几待杞杞去或问其故子仪曰彼形怪陋而心险吾左右见之必笑此人若得权吾无遗类矣
杜黄裳元和初同平章事时刘辟阻兵朝议讨伐黄裳以为独任高崇文可以成功宪宗从之〈崇文果破刘辟〉
裴垍为相时崔植为大理评事秩满退居雒下潜心经史尤精易象垍知其操行擢拜左拾遗
李吉甫元和中同平章事先是叚文昌家于荆州倜傥有气义节度使裴胄知之而不能用韦皋在蜀表授秘书郎吉甫刺忠州文昌尝以文干之及吉甫居相位与裴垍同加奖擢授登封集贤殿校理〈文昌后兼相位〉
韦处厚与裴度同平章事陈许节度使卒物议以陈许军四征有功必自择帅或以禁军之将得之处厚与度议以太仆卿高瑀深沉方雅曽刺陈蔡人怀良政又熟忠武军情欲请用瑀事未闻陈许表至果请瑀为帅乃授检校左散骑常侍许州刺史忠武军节度使自大历以来节制之除拜多出禁军中尉凡命一帅必广输重赂禁军将校当为帅者自无家财必取资于人得镇之后则膏血疲民以偿之及瑀之拜以内外公议缙绅相庆曰韦公作相债帅鲜矣
后唐任圜同平章事时李愚为翰林学士圜雅相钦重屡言于枢密使安重诲请引为同列属孔循用事援引崔恊以塞其请后愚至宰相
汉苏逢吉为相监修国史以谏议大夫贾纬频投文字甚知之迁史馆修撰判馆事
礼士
陆贾有言曰天下安注意相然则起馆开阁夷心虚想以优士礼贤者岂欲独厚于食客故人哉亦所以广聪眀助教化以副股肱耳目之寄而已以薛宣之烦碎犹谓朱云曰留我东阁可以观四方之奇士况风采醖藉有逾于宣者也故平勃之间附会者不为朋比田窦之客镇抚者多其策画其于安危固有裨益矣若乃降车骑于里巷屈台槐以揖客启招权纳贿之路兴背公死党之讥昵近匪人隳废衮职禁网疏阔时或优容王道清夷孰免祸败斯亦可深戒至于休沐谢绝龊龊谨廉不能从容开宴咨诹得失括囊公府丘墟客馆者又何取焉
周周公相成王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
汉公孙弘为丞相起客馆开东阁以延贤人〈阁者小阁也东向开之避当庭门而引宾客以别于掾史官属也〉与参谋议弘身食一肉脱粟饭〈才脱粟而不精洁也〉故人宾客仰衣食〈故人平生故交〉禄皆以给之家无所馀
王音为大司马时扬雄年四十馀自蜀来游至京师音奇其文雅召以为门下史
王根为大司马骠骑将军以李寻治尚书好洪范灾异学天文月令阴阳根厚遇之
王商为大司马卫将军时楼䕶为天水太守既免家长安中商罢朝欲候䕶其主簿谏将军至尊不宜入闾巷商不听遂往至䕶家
马宫为大司徒陈遵为公府掾遵日出醉归〈言每日出必饮也〉曹事数废西曹以故事谪之〈按旧法令而罚之也〉故事有百谪者斥满百西曹白请斥遵宫大儒优士又重遵〈优礼贤士尤敬重遵〉谓西曹此人大度士奈何以小文责之乃举遵能治三辅剧县补都夷令〈古扶风之县〉
后汉宋由为太尉辟何敞待以殊礼敞论议高常引大体多所规正司徒袁安亦深敬重之
杨赐为太尉博士赵咨谢病去赐特辟使饰巾出入请与讲议〈以幅巾为酋饰不加冠冕〉
桥玄为司徒蔡邕辟玄府玄甚敬待之
袁逢为司徒灵帝时汉阳赵壹举郡上计到京师是时逢受计计吏数百人皆拜伏庭中莫敢仰视壹独长揖而已逢望而异之令左右往让之曰下郡计吏而揖三公何也对曰昔郦食其长揖汉王今揖三公何遽怪哉逢则敛衽下堂执其手延置上坐因问西方事大恱顾谓坐中曰此人汉阳赵元叔也朝臣莫有过之者吾请为诸公分坐坐者皆属观
来艳为司空好学下士开馆养徒众
皇甫嵩为三公以身起于汗马折节下士
蜀诸葛亮为丞相建兴二年领益州牧选迎皆妙简旧徳以秦宓为别驾伍梁为功曹杜微为主簿微少受学于广汉任安为刘璋从事以疾去官及先主定国微尝称聋闭门不出外亮以为主簿微固辞轝而致之既至亮引见微微自陈谢亮以微不闻人语于堂上与书曰伏闻徳行饥渇历时清浊异流无縁咨觏王元泰李伯仁王文仪杨季休丁君干李永南兄弟文仲宝等每叹高志未见如旧猥以空虚统领贵州徳薄任重惨悸忧虑朝廷主公今年已十八天资仁敏爱徳下士天下之人思慕汉室欲与君因天顺民辅此眀主以隆季兴之功著勲于竹帛也以贤愚不相为谋故自割绝守劳而已不徒自屈也微自乞老病求归亮又与书答曰曹丕篡弑自立为帝是犹土龙蒭狗之有名也欲与群贤因其邪伪以正道灭之怪君未有相诲便还于山野丕又大兴劳役以向吴楚今因不多务且以闭境勤农育养民物并治甲兵以待其挫然后伐之可使兵不战民不劳而天下定也君但当以徳辅时耳不责君军事何为汲汲欲去乎其敬微如此拜为谏议大夫以从其志马谡以荆州从事随先主入蜀加绵竹成都令越巂太守才器过人好论军计亮深加器异以谡为参军每见谈论自昼逹夜费祎为黄门侍郎亮南征还群僚于数十里逢迎年位多在祎右而亮特命祎同载繇是众人莫不易观
晋张华为司空华性好人物诱进不倦至于穷贱候门之士有一介之善者便咨嗟称咏为之延誉陆机及弟云俱入雒造华华一见而奇之曰伐吴之役利在获二隽遂为之延誉荐之诸公太傅杨骏辟机为祭酒转太子洗马尚书著作郎云为吴王郎中令
王导为扬州刺史都督中外诸军领中书监录尚书事顾和为导从事和尝诣导导小极对之疲睡和欲叩会之因谓同坐曰昔每闻族叔元公道公叶赞中宗保全江表体小不安令人喘息导觉之谓和曰卿珪璋特逹机警有锋不徒东南之美实为海内之俊繇是知名南齐褚渊为司徒领尚书令引王僧䖍之子志为主簿谓僧䖍曰朝廷之恩本为殊特所可光荣在屈贤子渊接引宾客未尝骄倦
梁袁昻为司徒以萧乾容止雅正性恬简深敬重之后魏陆郦为司徙兼领太子博士郦好学爱士尝以讲习为业其所待者皆笃行之流士多称之
北齐高隆之为太保录尚书事钦尚文雅搢绅名流必存礼接
后周宇文䕶为大冡宰引樊叔略为中尉叔略多计数习时事䕶委信之
唐张嘉贞为中书令自中书舍人苖延嗣吕太一考功贠外郎贠嘉静殿中侍御史崔训皆为嘉贞所引位列清要尝在门下共议朝政时人为之语曰令公四俊苖吕贠训
李勉为宰相礼贤下士始终尽心
裴度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先是徳宗朝宰臣归私第百官不敢及门度以方讨不廷宰臣宜日接多士冀有所闻因奏请私第通宾客帝方属意许之四方布衣尽得以策画干丞相至今宰臣私第接士因度之请也周和凝自释褐至台辅好延纳后进士无贤不肖皆虚怀以待之或致其仕进故甚有当时之誉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二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出镇
昔陆贾有言曰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汉宣亦云边境有事左右之臣皆将相也盖夫天子之宰弼谐庶绩居乎内则镇国家抚百姓使卿大夫各任其职处乎外则握兵要司民政俾郡国县道承其风虽分任迭处而周旋委赖其义均矣自旦奭以降斯可槩举施及唐室并建戎镇繇台衡而领旌纛者或以式遏寇乱或以均被劳逸出入更践悉得而数焉
周周公旦召公奭成王时为三公自陜以西召公主之自陜以东周公主之〈陜者盖今弘农陜县是也〉
毕公高康王时分居理成周郊〈分别民之居里异其善恶成定东周郊境使有䕶〉作毕命〈言毕公见命之书〉曰惟十有二年六月庚午朏〈康王即位十二年六月三日庚午〉越三日壬申王朝步自宗周至于丰〈朏至三日壬申王朝行自宗周至于丰宗周镐京丰文王所都〉以成周之众命毕公保釐东郊〈用成周之民众命毕公使安理治正东郊令得所〉王若曰呜呼父师惟文王武王敷大徳于天下用克受殷命〈王述其事告毕公代周公为太师为东伯命之言文武布大徳于天下故天祐之用能受殷之王命〉惟周公左右先王绥定厥家〈言周公助先王安定其家〉毖殷顽民迁于雒邑密迩王室式化厥训〈慎殷顽民恐其叛乱故使于雒邑密近王室用化其教〉既历三纪世变风移四方无虞予一人以宁〈言殷民迁周已经三纪世代民易顽者渐化四方无可虞之事我天子用安矣十二年曰纪父子曰世〉道有升降政繇俗革不臧厥臧民罔攸劝〈天道有上下交接之义政教有因俗改更之理民之俗善以善养之俗有不善厥法御之若不善其善则民无所劝〉惟公懋徳克勤小物弼亮四世正色率下罔不祗师言〈言公勉徳能勤小物辅佐文武成康四世为公卿正色率下下人无不敬仰师法〉嘉绩多于先王予小子垂拱仰成〈公之善功多大先人之美我小子为王垂拱仰公于理言其上显父兄下施孙子〉王曰呜呼父师今予祗命公以周公之事往哉〈今我敬命公以周公所为之事言非周公所为不敢任公往治〉旌别淑慝表厥宅里彰善瘅恶树之风声〈言当识别顽民之善恶表异其居里眀其为善病其为恶立其善风扬其善声〉弗率训典殊厥井疆俾克畏慕〈其不循教道之常则殊其井居田界使知畏为恶之祸慕为善之福所以宣劝〉申画郊圻慎固封守以康四海〈郊圻虽旧所规画当重分明之又当谨慎坚固封疆之守备以安四海京圻安则四海安矣〉政贵有常辞尚体要不惟好异〈政以仁义为常辞以理实为要故贵尚之若异于先王君上所不好〉商俗靡靡利口惟贤馀风未殄公其念哉〈纣以靡靡利口惟贤覆邦家今殷民利口馀风未绝公其念之〉我闻曰世禄之家鲜克由礼以荡陵徳实悖天道〈特言我闻自古有之世有禄位而无礼教少不以放荡陵邈有徳者如此寔乱天道〉敝化奢丽万世同流〈言敝俗相化车服奢丽虽相去万世若同一流〉兹殷庶士席宠惟旧怙侈灭义服美于人〈此殷众士居宠日久怙悖奢侈以灭徳义服饰过制美于其民者言僭上〉骄淫矜侉将由恶终虽收放心闲之惟艰〈言殷众士骄恣过制务其所能以自侉大如此不变将用恶自终虽今顺从周制未必厌服以礼闲御其心惟艰〉资富能训惟以永年惟徳惟义时乃大训不由古训于何其训〈以富资而能顺义则惟可以常年命矣惟有徳义是乃大顺若不用古训典籍于何其能顺乎〉王曰呜呼父师邦之安危惟兹殷士不刚不柔厥徳允修〈言邦国所以安危惟在和此殷士而已治之不刚不柔宽猛相济则其徳政信修治〉惟周公克慎厥始惟君陈克和厥中惟公克成厥终〈周公迁殷顽民以消乱阶能慎其始君陈弘周公之训和其中毕公阐二公之烈成其终〉三后恊心同底于道道洽政治泽润生民〈三君合心为一终始相成同致于道道至普洽政化治理其徳泽恩施乃浸润生民言三君之功不可不尚〉四夷左衽罔不咸赖予小子永膺多福〈言东夷西戎南蛮北狄被发左衽人无不皆恃赖三君之徳我小子常受多福〉公其惟时成周建无穷之基亦有无穷之闻〈公其惟以是成周之治为国家立无穷之基业于公亦有无穷之名闻于后世〉子孙训其成式惟乂〈言后世子孙顺公之成法惟以治〉呜呼罔曰弗克惟既厥心〈人之为政无曰不能惟在尽其心而已〉罔曰民寡惟慎厥事〈无曰人少不足治也惟在慎政事无敢轻之〉钦若先王成烈以休于前政〈敬顺文武成业以美于前人之政所以勉毕公〉
后汉刘虞为幽州牧灵帝遣使就拜太尉封容丘侯晋石苞为骠骑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武帝践祚迁大司马加侍中自诸葛诞破灭苞便镇抚淮南士马强盛以威惠服物
陈骞为太尉都督扬州诸军事转大司马咸宁三年求入朝诏听留京城
贾充武帝时为侍中尚书令氐羌叛帝深以为虑侍中任恺因进说请充镇关中乃下诏曰秦凉二境比年屡败胡虏纵暴百姓荼毒遂使暴类扇动害及中州虽复吴蜀之冦未尝至此诚繇所任不足以内抚夷夏外镇丑逆轻用其众而不能尽其力非得腹心之重推毂委成大救其弊恐为患未已每虑斯难忘寝与食侍中尚书令车骑将军贾充雅量弘高逹见眀远武有折冲之威文怀经国之虑信结人心名震域外使权统方任绥静西夏则吾无西顾之忧而远近获安其以充为使持节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侍中车骑将军如故假羽葆鼓吹给第一驸马〈会荀朂侍宴论太子婚姻事因言充女才质令淑宜配储宫及京师大雪军不得发既而皇储当婚遂不行〉
刘琨为并州刺史愍帝遣兼大鸿胪赵廉拜琨司空都督并冀幽三州诸军事元帝转琨为侍中太尉馀如故陶侃为侍中太尉荆州刺史后都督江州领刺史移镇武昌
郄鉴成帝时为司空侍中贼帅刘征聚众千数浮海抄东南诸县鉴遂如京口加都督扬州之晋陵吴郡诸军事
庾冰成帝时为中书监扬州刺史都督扬豫兖三州军事征虏将军假节康帝即位又进车骑将军冰惧权盛乃求外出会弟翼当伐石季龙于是以本号除都督江荆宁益梁交广七州豫州之四郡军事领江州刺史假节镇武昌以为翼援
桓温为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又加扬州牧录尚书事镇姑孰又领徐兖二州刺史温北伐还发州人筑广陵城移镇之后还镇姑孰
王坦之孝武帝时为中书令与谢安共辅少主寻迁丹阳尹俄授都督徐兖青三州诸军事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镇广陵
谢安孝武帝时为中书监骠骑将军加侍中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幽州之燕国诸军事假节后为征讨大都督以摠统功进拜太保安方欲混一文轨上疏求自北征乃进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宁益雍梁十五州诸军事加黄钺〈后会稽王导子専权而奸谄颇相扇构安出镇广陵之步丘筑垒曰新城以避之〉
王恭孝武帝时自中书令为都督青兖幽并冀五州诸军事前将军兖青二州刺史
宋谢晦少帝时为中书令与徐羡之傅亮等共辅朝政帝既废晦乃行都督荆湘雍益宁南北秦七州诸军事抚军将军领䕶南蛮校尉荆州刺史
袁粲前废帝时为司空顺帝初即位粲镇石头
梁王茂为司空高祖天监十三年九月以茂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都督江州诸军事江州刺史
陈侯瑱为太尉文帝天嘉元年二月出镇湓城以拒周军
唐陆象先景云初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先天三年出为益州大都督长史仍为剑南道按察使
王晙开元十一年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出镇朔方制曰周建司马以申元法汉用丞相兼抚四夷伐叛柔服于是乎在朔方古郡寔曰新邦虽夷狄已平河县无事境邻戎马地杂坰牧瞻言备豫深仗威谋王晙学综九流才苞七徳武称敌国文乃时宗忧边之诚所怀必尽奉上之道知无不为出则守于四方入则式是百辟辨兹旗物制我封疆赏不失劳举无遗徳俾凭庙堂之策克平邦国之事可持节兼朔方军节度大使其河西陇右河东河北诸军征马并委晙检察置之杜暹开元四年为黄门侍郎平章事十七年出为荆州大都督府长史
崔涣天宝十五载为黄门侍郎平章事至徳二载出为馀杭太守江东采访御等使
张镐至徳元载为中书侍郎平章事二载出为河南节度使
王缙广徳二年正月为黄门侍郎同平章事八月加侍中持节都统河南淮西山南东道诸节度行营事兼东都留守缙让侍中从之
杜鸿渐广徳二年为黄门侍郎平章事永泰二年兼成都尹持节充山南西道剑南东川等道副元帅充剑南西川节度等使平郭英乂之难也
裴冕永泰四年自左仆射平章事充南都留守河南淮西山南东道副元帅〈代王缙〉
张镒建中二年七月为中书侍郎平章事二年四月出为凤翔尹陇右节度使
杜佑贞元十九年为检校司空平章事元和二年出为河中尹河中晋绛等州节度使平章事如故
袁滋永贞元年七月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八月以西川刘辟拥兵自擅出为东西两川山南西道安抚大使十月加检校吏部尚书平章事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观察等使〈滋惧而不进贬吉州刺史〉
杜黄裳永贞元年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元和二年正月制曰昔周之周召出为二伯是以宗公而领方面也郑之桓武入作三事是以诸侯而宰邦政也然则荷中外之宠享崇高之名不有盛徳孰膺宠命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杜黄裳道惟无方才则不器陋龌龊之廉谨本诚眀而坦夷澄波纳宽瑞玉凝素夙以令望更历达官论议必通于大经损益咸酌于中制代所凖的朝之羽仪爰授枢衡俾居左右所缉者坠典所陈者格言色无面从志不枉挠弘兹冒远之化启彼夷凶之征将眀则然忠利斯在惟股肱之郡有节制之师兵威外接于太平地形内错于左辅是用谋帅佥归硕人藉台陛之素风执戎钺以莅众示以严重广其封疆罢平阳之十连复元侯之四履超鼎列足仍参庙谟増二象之光辉霈一方之膏雨大邦雄屏群后所瞻尔其敬哉无替旧绩可检校司空依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河中尹充河中晋绛慈隰等州节度等使
武元衡元和二年二月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十月诏曰地有西蜀国之奥区百濮群蛮外匝于封域䨇流重阻内固于襟带形胜所属统绥惟艰近者剪其凶魁镇以元勲实有威惠至于和宁而匪遑启居累布丹恳激恋阙之深志将执珪而展仪谁其代之尤在能者乃听佥议辍兹台臣大中大夫守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判户部侍郎事萧县开国伯武元衡器惟弘深行本端敬珪玉不琢雷风有常夙彰嘉闻亟历华贯乃司邦宪有遂物之诚乃践地官有阜财之积益振公望克谐朕心擢于鼎司授以大柄谟繇外而不伐惧繇衷而自彰展代工之勤弘冒物之化以道则直以心则和丙吉雅通于国体山甫诚补于衮职朝夕有恪毗予一人眷兹西南忧寄方切非宽大无以莅众非慈惠无以厚生非诚信无以抚夷蛮非忠贤无以奠邦国故我心膂膺兹重任外分兵符以副于俞往中佩相印不离于具瞻峻秩爰首于六官崇阶更登于七命且示加等仍疏大封勉承宠光无替朕命可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吏部尚书兼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等使仍封临淮郡开国公
李吉甫元和二年二月为中书侍郎平章事二年九月出为检校兵部尚书兼中书侍郎平章事充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等节度观察使是月吉甫赴镇扬州故事宰臣出镇帝御通化门楼饯送百僚序班
张弘靖元和元年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十一年正月出为检校吏部尚书兼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观察等使
李逢吉元和十一年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十二年九月制曰蜀门南次梁部东分地束江南境绵賨濮非志怀端重不可委以察廉非识度弘深不可付以节制聿求公望爰自辅臣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逢吉文以发华行惟居厚忠恳每形于造膝直方斯见于匪躬自处台席载移星琯温然徳器休有素风观其勤本于仁足以敷王泽考其守归于正足以奉师贞乃眷梓潼兹惟奥壤用去将眀之任俾效藩宣之功予欲颁正典于一隅故兼以夏卿之位予欲布宪章于列郡故假以副相之权尔其俭节以训俗澄清以检吏因土风之刚悍使勇且知方就物产之殷充俾既富而教茍能积实期有遐闻於戏朕于大臣进退示全其恩礼尔之报国始终宜竭其肺肝身虽远出于山川心岂近忘于夙夜服兹休命俞往戒哉可检校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充剑南东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静戎军等使〈时朝廷方讨淮西宰相裴度身请自督战宪宗乃下制以度为淮西节度逢吉与度不叶乃罢逢吉知政事出为东川御史〉宝历二年十二月又自右仆射平章事出为检校司空平章事充山南东道节度使
李夷简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元和十三年七月出为检校尚书左仆射平章事充淮南节度等使
裴度元和十三年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十四年四月制曰忠利于国者效积而事章器用于物者志远而任重况入调鼎鼐出镇藩垣荷中外之宠荣膺文武之重寄将允佥望命兹辅臣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晋国公裴度量惟弘深道在兼济大璞蕴连城之价长材负构厦之姿言必公忠义本诚罄自居钧轴叶赞机谋匪躬以务其将眀忧国不忘于造次当夷凶淮蔡仗节于师旅之间及殄冦青齐运筹于帷幄之内勤劳靡替弘益居多绩用是嘉㧑冲逾恳东夏雄屏寔惟晋阳控大卤之山川司北门之管钥横制獯虏远清疆陲是以辍献纳于沃心抚方隅于注意倚属攸切勲庸可宣舟楫尝赖其弼予𫓧钺愿观其莅众励山甫之恪徳成方叔之壮猷式副具瞻勉扬休问务既兼于左揆秩仍践于中台尔其戒哉以服嘉命可检校尚书左仆射兼门下平章事太原尹北都留守充河东节度等使文宗大和四年九月又自司徒平章军国重事加侍中出为山南东道节度使
崔群元和十四年十二月自中书侍郎平章事出为湖南都团练观察使
韩弘元和十四年八月自宣武军节度使入为司徒兼中书令十五年六月出为河中尹充河中晋绛慈隰等州节度使
叚文昌穆宗即位初为中书侍郎平章事长庆元年二月出为检校刑部尚书同平章事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等使
杜元颖长庆元年为户部侍郎平章事三年十月带平章事除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使穆宗御安福门临饯元颕之镇
牛僧孺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宝历元年正月出为检校礼部尚书平章事充武昌军节度使僧孺居相位三年尝以宠过为惧自前年十月抗疏乞罢帝以先朝旧相园寝未终不许及穆宗祔庙毕又如前拜章帝以郊礼在近职当辅导不许至是又固陈乞帝乃嘉其退让特建武昌军额而命之太和四年复为兵部尚书平章事六年十一月制为检校左仆射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淮南节度使
李程敬宗即位初为吏部侍郎平章事加中书侍郎宝历二年九月出为检校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太原尹北都留守充河东节度观察使
窦易直敬宗即位初为户部侍郎平章事累加左仆射太和四年十月出为检校左仆射同平章事充山南东道节度等使
路随太和二年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加门下侍郎九年四月以检校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充镇海军节度等使
李宗闵太和三年为吏部侍郎平章事加中书侍郎七年六月出为检校礼部尚书平章事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使
李徳裕太和七年为兵部尚书平章事八年十月以检校兵部尚书同平章事兼兴元尹山南西道节度管内观察处置等使武宗即位初授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累加太尉会昌元年宣宗即位出为检校太尉同平章事江陵尹充荆南节度使
李固言太和九年为门下侍郎平章事九月以检校兵部尚书兼兴元尹充山南西道节度等使开成元年四月复入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判户部二年十月出为剑南西川节度依前守门下侍郎平章事
李石太和九年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开成三年正月制曰翼亮之臣寄任攸重九功未叙则宜立于庙堂百度既贞则兼制于方岳中外迭处式宠才贤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石元精降祥河岳锺秀文含大雅学茂全经叡智通理乱之源达识究古今之变望郁人杰居为国桢顷者嘉其多能俾调鼎实动必随道知无不为每竭虑于谋猷思致予于尧舜尝司转漕仍摠财役盘错之难铓刄不滞増台辉之光彩扬凤沼之波澜坠典咸修远方毕服夙夜匪懈光我枢垣近者情在进贤愿辞衮职诚不易夺朕所难违乃眷荆门东南巨镇山川重险舟车要冲比罢节符是遵权便台臣往莅宜复前规俾登大将之坛仍持上相之印尹正望府兼视雄藩增荣峻阶无忝朕命可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江陵尹充荆南节度管内观察等使
陈夷行武宗即位初为中书侍郎平章事累加右仆射会昌三年八月出为检校司空兼河中尹充河中节度使
李绅会昌元年为中书侍郎平章事累加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四年七月出为检校司空同平章事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充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
李回会昌五年为兵部侍郎平章事累加门下侍郎六年出为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使
郑肃会昌五年为兵部尚书平章事累迁门下侍郎宣宗即位初为河中尹节度使
白敏中宣宗即位初为兵部侍郎平章事累加司空门下侍郎大中五年四月检校司徒同平章事出镇邠宁招讨南山平夏时新复河湟故遣重臣抚之
卢商宣宗即位初为兵部侍郎平章事加工部尚书大中元年八月出为武昌军节度使
夏侯孜大中十二年五月为兵部侍郎平章事累加右仆射门下侍郎咸通五年以检校司空平章事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
周墀大中二年为兵部侍郎平章事加中书侍郎三年三月出为检校刑部尚书剑南东川节度使
崔龟从大中二年为户部侍郎平章事加中书侍郎兼吏部尚书五年十一月出为检校左仆射充宣武军节度使
令狐绹大中五年为兵部侍郎平章事累加右仆射咸通元年二月以检校司空平章事河中尹充河中节度使
魏謩大中五年为户部侍郎平章事累加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十年以检校户部尚书平章事出为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
裴休大中六年为兵部侍郎平章事加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十年为检校户部尚书宣武军节度使
崔慎繇大中十年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十二年二月出为检校礼部尚书充剑南东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杜审权咸通元年为兵部侍郎平章事累加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寻出为检校司空镇海军节度使
毕𫍯咸通二年为兵部尚书平章事加工部尚书四年十一月以疾辞位除检校吏部尚书河中尹充晋绛慈隰节度使
杨收咸通四年三月为兵部侍郎平章事累加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八年三月以检校兵部尚书充浙江西道观察使
曹确咸通四年十一月以兵部侍郎平章事加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十一年以病求免除检校司空平章事充镇海军节度等使
徐商咸通六年二月为兵部侍郎平章事累加门下侍郎兼刑部尚书十年正月以检校兵部尚书出为江陵尹荆南节度等使
路岩咸通七年为兵部侍郎平章事累加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十二年四月以检校司徒为成都尹充剑南西川节度使
于琮咸通八年三月为兵部侍郎平章事累加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十三年二月以检校司空充山南东道节度等使
刘瞻咸通十年为戸部侍郎平章事加中书门下兼刑部尚书十一年九月以检校刑部尚书同平章事兼江陵尹充荆南节度等使
王铎咸通十一年为礼部尚书平章事加吏部尚书乾符元年正月以检校左仆射同平章事充宣武军节度使二年复为右仆射平章事五年以铎守司徒平章事兼江陵尹荆南节度使充诸道兵马都统
刘邺咸通十三年为戸部侍郎平章事累加吏部尚书兼门下侍郎僖宗即位初以检校左仆射同平章事兼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充淮南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赵隐咸通十三年为戸部侍郎平章事加中书侍郎兼刑部尚书乾符三年三月以检校吏部尚书出为浙江西道都圑练观察等使
李蔚乾符三年为太常卿平章事加门下侍郎兼吏部尚书五年九月以检校右仆射出为东都留守
郑从谠乾符五年为吏部尚书平章事加门下侍郎广眀元年二月以检校司空平章事兼太原尹北都留守充河东节度使
韦昭度中和三年为吏部尚书平章事加司空门下侍郎昭宗即位以昭度检校司徒平章事兼成都尹剑南西川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
刘崇望龙纪元年为兵部侍郎平章事加吏部尚书平章事大顺二年汴州朱全忠与徐帅时溥争衡全忠谋兼徐泗表请重臣镇徐乃以崇望为武宁军节度使崔𦙍乾宁元年为兵部侍郎平章事加中书侍郎乾宁二年三月以检校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河中尹充河中节度等使再入朝三年七月复以左仆射兼广州刺史充清海军节度领南东道观察处置等使
徐彦若大顺元年为戸部侍郎平章事加中书侍郎二年七月以检校右仆射同平章事兼凤翔尹陇州节度使〈时李茂贞求兼领山南昭宗将加兵问罪故以彦若代之终不赴镇〉光化三年九月自守太保兼门下侍郎除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充清海军节度岭南东道管内观察等使
王溥景福二年为户部侍郎平章事加中书侍郎乾宁元年十月为湖南节度使二年六月复平章事三年五月自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出为检校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充镇东军节度等使八月复入相
裴枢光化三年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加吏部尚书天复三年十月以检校右仆射同平章事充清海军节度等使是月复入相
独孤损天复三年为兵部侍郎平章事累加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天祐二年三月检校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兼安南都䕶充静海军节度等使
梁韩建开平元年为司徒平章事累加侍中太保四年三月除陈许节度使仍令中书不议除替
后唐赵凤眀宗时为门下侍郎兼吏部尚书平章事长兴三年出为检校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安国军节度等使
安重诲眀宗时为太尉中书令充枢密使长兴中以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充河中节度使
晋王建立初仕后唐眀宗使为右仆射中书侍郎平章事天成四年出为青州节度使
桑维翰高祖时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天福四年七月出为检校司空兼侍中相州节度使
周冯道初仕后唐天成中为中书侍郎平章事累加门下侍郎左仆射末帝即位出为同州节度使未几入为司空晋高祖入雒为首相累加司徒兼侍中少帝即位加太尉复出为同州节度使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三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总兵 机略
总兵
天文以下台主兵周官以司马诘禁是知秉国钧熙帝载不独以论道为任职靖时难康天步亦将以分阃而树勲故鹰扬大烈始于佐命敦诗说礼是谓义府宜乎天子任帷幄之臣如左右之手仗顺扶义以肃乎戎政伐谋制胜以申其庙算焉至于洁斋坛以厚其礼假节𨱆以尊其权建行台严师律盖所以异其名数而委以专征者矣其有夙负智勇誓清疆埸顾肉食之贻诮以郊垒而为耻抗词自请専秉武节斯乃同国体休戚而万邦为宪者欤
周周公相成王管蔡武庚等率淮夷而叛周公乃奉成王命兴师东伐作大诰遂诛管叔杀武庚放蔡叔召公虎为宣王卿士王命虎平淮夷尹吉甫作江汉之诗美之曰王命召虎来旬来宣文武受命召公为翰〈旬营也宣遍也言勤劳以经营四方遍疆理众国也〉
汉韩信为左丞相击魏虏魏王豹定河东使人请汉王曰愿益兵三万人臣请以北举燕赵东击齐南绝楚之粮道西与大王会于荥阳汉王与兵三万遣张耳与俱进击赵代破赵用广武君策发使燕燕从风而靡又拜相国发赵兵未发者击齐
曹参为左丞相属相国韩信东击齐
郦商以右丞相将兵击黥布攻其前垣〈攻其壁垒之前垣〉陷两阵得以破布
卢绾为太尉项籍死绾别将与刘贾共击临江王共尉〈共敷子共音龚〉还从击燕王臧荼皆破之
樊哙封舞阳侯卢绾反哙以相国击绾破其丞相抵蓟南〈抵至也一云扺其丞相之名〉定燕县十八乡邑五十一
周勃为太尉击陈豨屠马邑将卒斩豨将军乘马降〈姓乘马名降〉乃转击韩信陈豨赵利军于楼烦破之
灌婴为丞相匈奴大入北地文帝令婴将骑八万五千击匈奴匈奴去济北王反诏罢婴兵
周亚夫为太尉东击吴楚平之
刘屈牦武帝时为左丞相戾太子杀江充发兵宣言帝在甘泉病困疑有变奸臣欲作乱帝于是来幸城西建章宫诏发三辅近县兵部中二千石以下兼将
后汉邓禹为前将军赤睂西入关光武以禹深沉有大度授以西讨之略遣入关光武即位使者拜禹为大司徒遂渡汾阴河入夏阳更始中郎将左辅都尉公乘歙引其众十万拒禹于衙禹破走之而赤睂遂入长安是时三辅连覆败赤睂所过残贼百姓不知所归闻禹乘胜独克而师行有纪皆望风相携负以迎军降者日以千数于是名震关西
吴汉为大司马建武二年率诸将兵击檀乡贼于邺东漳水上大破之复率诸将击邺西山贼黎伯卿等及河内修武悉破诸屯聚帝遣汉进兵南阳击宛涅阳郦穰新野诸城皆下之引兵南与秦丰战黄邮水上破之与冯异击昌城五楼贼张文等又攻铜马五幡于新安皆破之眀年春率耿弇盖延击青犊于轵西降之又率杜茂陈俊等围苏茂于广乐留俊等守广乐自将兵助盖延围刘永于睢阳永既死二城皆降又率陈俊王梁击破五校贼破之北击清河长直及平原五里贼皆平之冬汉率耿弇王常等击富平获索二贼于平原眀年春大破其众遂击勃海皆平之又从征董宪围胊城眀年春拔胊斩宪东方悉定会隗嚣叛复遣汉西屯长安十一年春率岑彭等伐公孙述十二年春汉与述战于广都成都之间八战八克遂军于其郭中述自将出城大战述兵败走高午奔陈刺述杀之旦日城降斩述首传送雒阳十五年复率马成马武北击匈奴十八年蜀郡守将史歆反于成都移檄郡县遣汉率刘尚臧宫讨之汉围成都城破诛歆等而还
王梁为大司空与大司马吴汉等俱击檀乡贼有诏军事一属大司马
张温灵帝时中平元年繇司空为车骑将军地节三年春遣使者持节就长安拜温为太尉三公在外始之于温
魏高柔为司徒时太傅司马懿奏免曹爽皇太后诏召柔假节行大将军事据爽营太傅谓柔曰君为周勃矣爽诛进封万岁乡侯
蜀诸葛亮为丞相录尚书事后主立南中诸郡并皆叛乱景耀三年春亮率众南征五年率诸军北驻汉中六年春扬声繇斜谷道取郿使赵云邓芝为疑军据箕谷魏大将军曹真举众拒之亮身率诸军攻祁山戎阵整齐赏罚肃而号令眀南安天水安定叛魏应亮关中响震冬亮复出散关围陈仓九年出师以木牛运十二年亮悉大众繇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魏将司马宣王对于渭南
吴诸葛恪废帝即位为太傅辅政初大帝黄龙元年迁都建业二年筑东兴堤遏湖水后征淮南败以内船繇是废不复修恪以建兴元年十月会众于东兴更作大堤左右结山侠筑两城各留千人使全端留略守之引军而还魏大将胡遵诸葛诞等率众七万欲攻围两坞图坏堤遏恪兴军四万晨夜赴救遵等遂败加恪荆扬州牧督中外诸军事
孙峻为丞相时魏将毌丘俭文钦以众叛与魏人战于乐嘉峻帅骠骑将军吕据左将军留赞袭夀春会钦败降军还
晋安平王孚初仕魏为太尉及蜀将姜维冦陇右雍州刺史王经战败遣孚西镇关中统诸军事征西将军陈泰与安西将军邓艾进击维退孚还京师
贾充为司空武帝伐吴之役诏充为使持节假黄钺大都督总统六师给羽葆鼓吹缇幢兵万人骑二千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増参军骑司马各十人帐下司马二十人大车官骑各三十人充受节钺将中军为诸军节度屯襄阳
王衍为司徒王弥冦青徐兖豫四州又入许昌诸郡守将皆奔走遂冦雒阳衍帅众御之弥退走
王导眀帝末进位太保司徒如故及成帝初即位石勒侵阜陵诏加导大司马假黄钺出讨之军次江宁帝亲饯于郊俄而贼退咸康元年四月石季龙掠骑至历阳导请出讨之又加大司马假黄钺中外诸军事置左右长史司马给布万疋俄而贼退四年为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
陶侃为侍中太尉都督交广宁七州诸军事又诏侃都督江州移镇武昌
郗鉴为车骑大将军散骑常侍领徐州刺史苏峻反进鉴为司空鉴去贼密迩奉诏流涕设坛场刑白马大誓三军鉴登坛慷慨三军争为用命及陶侃为盟主进鉴都督扬州八郡军事时贼帅刘征聚众数千浮海抄东南诸县鉴遂城京口加都督扬州之晋陵吴郡诸军事率众讨平之进位太尉
庾亮为中书令与司徒王导辅政苏峻作逆乘胜至京都诏亮假节都督征讨诸军事
桓温为侍中大司马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率舟军进合肥太和四年上疏悉众北伐又以温领平北将军徐兖二州刺史率弟南中郎冲西中郎袁真步骑五万北伐百官皆于南州祖道
谢安武帝时为卫将军辅政苻坚初破以总统功进拜太保安方欲混一文轨上疏求自北征乃进都督扬江荆司豫徐兖青冀幽并宁益雍梁十五州军事加黄钺其本官悉如故置从事中郎二人
宋沈庆之孝武时为司空讨縁江蛮
南齐陈显逹为太尉侍中建武三年虏攻徐司诏显逹出屯往来新亭白下以为声势
陈侯瑱为司空王琳立梁永嘉王萧庄于郢州诏瑱与领军将军徐庆率舟师为前军以讨王琳瑱败琳于梁山败齐兵于博望生擒齐将刘伯琳尽收其资储舟舰俘馘以万计琳奉其主萧庄奔于齐
后魏长孙嵩为司徒晋末宋武帝伐姚眀元假嵩节督山东诸军事传诣平原縁河北岸列军次于畔城又敕简精兵为战备若裕西过者便率精锐南出彭沛如不时过但引军随之彼至崤陜间必与姚相持一死一伤众力疲弊比及秋月徐乃乘之则裕可不战而擒于是叔孙建等逾河趣雒遂入关嵩与建等自成皋南济晋诸屯戍皆望尘奔溃晋克长安嵩乃班师
奚斤为左丞相眀元车驾西巡诏斤为先驱讨越勤部于鹿那山大破之蠕蠕犯塞令斤等追之太武为皇太子临朝听政以斤为左辅宋少帝立其大臣不附国内离阻遣斤收宋武前侵河南地假斤节都督前锋诸军事司空公太武即位仍为司空太武征赫连昌遣斤率义兵将军封礼等督四万五千人袭蒲坂昌守将赫连乙升弃蒲西走斤追败之昌败亡保上邽
长孙翰为司徒太武征赫连昌翰与廷尉卿长孙道生宗正娥青为前驱遂平其国
和其奴为司空侍中皇兴元年长安镇将东平王道符反乃诏其奴领征西大将军率殿中精兵万骑以讨之未至而道符败军还
王肃为尚书辅政时南齐裴叔业以夀春内附拜肃使持节都督江西诸军事车骑将军与骠骑大将军彭城王勰率步骑十万以赴之
穆绍为尚书令司空公尔朱荣之讨葛荣诏上党王天穆为前锋次于怀县司徒公杨椿为右军绍为后继未发会擒葛荣乃止
杨津为司空尔朱荣死以津为都督并泗等九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北道大行台委津以讨胡经略
北齐斛律金文宣时为太师以茹茹为突厥所破种落分散虑其犯塞惊扰民乃诏金率骑二万屯白道以备之
斛律光为太保河清二年四月光率步骑二万筑勲掌城仍筑长城置十三戍三年正月周遣将达奚成兴等来冦诏光率步骑三万御之兴闻而退走三月迁司徒四月率骑北讨突厥获马千馀匹是冬周又遣尉迟迥等冦雒阳光率骑五万驰往赴击战于邙山迥等大败迁太尉三年迁太傅周遣将围雒阳武平元年诏率步骑三万大破之加右丞相二年率众筑平陇等镇戍周柱国韦孝宽等来逼平陇光与战大破之军还诏复令率步骑五万出平阳道攻姚襄白亭城戍皆克之周又遣将围宜阳光率步骑赴之大破于城下取周建安等四戍捕虏千馀人而还
叚韶为左丞相武平二年二月周师来冦遣韶与右丞相斛律光太尉兰陵王长恭同往捍御获周仪同薛敬礼大斩获首虏仍城华谷置戍而还是月又遣将冦边斛律光师先出讨韶亦请行大破之七月韶疾甚先军还隋高颎开皇初为尚书左仆射兼纳言时突厥屡为冦患诏颎镇遏㳂边九年晋王大举伐陈以颎为元帅长史三军谘禀皆取断于颎
虞庆则为尚书右仆射兼右武卫大将军开皇七年岭南人李贤据州反高祖议欲讨诸将二三请行皆不许高祖顾谓庆则曰位居宰相爵乃上公国家有贼遂无行意何也庆则拜谢恐惧帝乃遣为桂州道行军総管杨素为尚书右仆射与高颎专管朝政及炀帝初汉王谅反以素为荆州道行军総管率众数万讨谅
唐裴寂为尚书右仆射宋金刚之冦并州也姜宝谊李仲文相次陷没寂自请行因授晋州道行军总管得以便宜从事
李靖为兵部尚书检校中书令贞观三年突厥诸部离叛朝廷将图进取以靖为代州道行军総管率骁骑三千自马邑出其不意直趋恶阳岭以逼之四年靖进击定襄破之
张亮贞观中为刑部尚书参预朝政及兴高丽之役亮频谏不纳因自请行太宗乃以亮为沧海道行军大总管
李𪟝贞观十七年为特进同中书门下三品十八年为辽东道行军总管高宗总章元年以开府仪同三司知政事为辽东行军总管
刘仁轨仪凤中为尚书左仆射诏往洮河军镇守以御吐蕃
韦待价为文昌右相永昌元年五月为安息道行军大总管以击吐蕃
狄仁杰检校纳言兼右肃政台御史大夫圣历初突厥侵掠赵定等州命仁杰为河北道元帅许以便宜从事突厥从五回道而去仁杰总兵十万追之不及
娄师徳万岁登封元年为御史大夫知政事吐蕃入冦令师徳与夏官尚书王孝杰讨之后为纳言圣历二年又为大总管专总边任前后三十馀年
魏元忠为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圣历二年检校并州长史充天平军大总管以备突厥中宗朝为肃政台御史大夫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比岁突厥与吐蕃数犯塞元忠皆为大捴管讨之
唐休璟景龙末为太子少师同中书门下三品景云初拜特进充朔方道行军总管以备突厥
郭元振为御史大夫同中书门下三品先天中持节为朔方道大总管以备突厥
张说开元八年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眀年敕说为朔方节度大使往巡五城处置兵马
房琯至徳初为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抗疏自请将兵以诛冦孽收复京师肃宗望其成功许之诏加持节招讨西京兼防御蒲潼两关兵马节度等使仍与子仪光弼等计会进兵
张镐肃宗至徳二年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时朔方兴戎帝注意将帅以镐有文武才业命兼河南节度使持节都统淮南等道诸军
杜鸿渐代宗永泰中为兵部侍郎平章事时剑南节度兵马使柏贞节杨子琳皆兴师讨崔旰蜀方震扰诏鸿渐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充山剑副元帅兼剑南道节度使讨之
裴度宪宗元和中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吴元济以淮蔡叛李愬李光颜用师既久国家聚兵淮右四年度支供饷不胜其弊诸将玩冦相视未有成功宪宗亦病之宰相李逢吉王涯等三人以劳师弊财意欲罢兵竞陈利害度独无言帝问之对曰臣请身自督战眀日延英重议逢吉等出独留度谓之曰卿必能为朕行乎度俯伏流涕曰臣誓不与贼偕生帝亦为之改容度复奏曰臣昨见吴元济乞降表料此逆贼势实窘䠞但诸将不一未能迫之故未降耳若臣自赴行营则诸将各欲立功以固恩宠破贼必矣帝然之异日诏曰辅弼之臣军国是赖兴化致理则秉均以居取威定功则分阃而出所以同君臣之体一中外之任焉属者问罪汝南致诛淮右盖欲刷其污俗吊彼顽民虽挈地求生者实繁有徒而婴城执迷者未剪其类何兽困而犹斗岂鸟穷之无归欤繇是遥听鼓鼙更张琴瑟烦我台席董兹戎旃朝议大夫守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飞骑尉赐紫金鱼袋裴度为时降生恊朕夣卜精辨宣力坚眀纳忠当轴而才谋老成运筹而智略前定司其枢务备知四方之事付以兵要必得万人之心是用祷于上玄拣此吉日带丞相之印绶所以尊其名赐诸侯之斧钺所以重其命尔宜布清问恢壮猷感励连营荡平多垒招怀孤疾字抚夷伤况淮西一军素效忠节过海赴难史册书勲建中初攻破襄阳擒灭崇义比者胁于凶逆归命无繇每念前劳尝思安抚所以内辍辅臣俾为师率实欲保全慰谕各使得宜往钦哉无越我丕训可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蔡州刺史充彰义军节度申光蔡观察等使仍充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诏出度以韩弘为淮西行营都统不欲更为招讨请只称宣慰处置使又以此行既兼招抚请改剪其类为革其志又以弘已为都统请改更张琴瑟为近辍枢轴请改烦我台席为授以成筭皆从之自讨淮西王师屡北论者以杀伤滋甚转输不迨疑议密疏纷纭交进度以腹心之疾不时去之终为大患不然两河之盗亦将视此为高下遂坚请讨伐帝深委信故听之不疑度既受命召对于延英奏曰主忧臣辱义在必死贼灭朝天有日贼在归阙无期帝为之恻然流涕十二年八月三日度赴淮西诏以神策军三百骑卫从帝御通化门慰勉之度楼下衔涕而辞赐之犀带度名虽宣慰其实行元帅事仍以郾城为治所以李逢吉与度不叶乃罢知政事出为剑南东川节度使
王铎为右仆射门下侍郎平章事时贼陷江陵杨知温失守宋威破贼失策朝议统率宰相卢携称高骈累立战功宜付兵柄物议未允铎廷奏曰臣忝宰执之长在朝不足分陛下之忧臣愿自率诸军荡涤群冦朝议然之乃以铎为守司徒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兼江陵尹荆南节度充诸道都统
孙偓为兵部侍郎平章事乾宁二年十月壬子诏充凤翔行营招讨使甲寅偓于驿舍会诸将以议进军戊午凤翔李茂贞上章请罪师遂不行
崔𦙍为司徒知政事时昭宗初自凤翔还都乃兼判六军十二卫事
张濬为宰相判度支昭宗尝问濬致理何事最急对曰莫若彊兵兵彊而天下服繇是专务蒐补兵甲欲以武功胜天下后于延英论前代为治得失濬曰不必远论汉晋之弊臣窃见陛下春秋鼎盛英睿如此内外偪于彊臣臣每思之寔痛心而泣血也会朱全忠诛秦宗权安居受杀李克恭以潞州降全忠幽州李匡威云州赫连铎等奏请出军讨太原诏四品以上官议皆言国祚未安不宜生事假如得太原亦非国家所有濬议曰先帝频至播越王室不宁原其乱阶繇克用全忠矛盾也请因其奏乘全忠立功断两雄之势帝曰收复之功克用第一今乘其危困而加兵诸侯其谓我何濬恳论用兵之利盖欲示外势而挤杨复恭也上犹未决宰臣孔纬曰张濬所陈万代之利也陛下所惜一时之利也以臣所料师渡河而贼自破昨计度军中转饷犒劳一二年间必无阙事陛下断意行之既二相俱论乃以濬为河东行营兵马都招讨宣慰使以京兆尹孙揆副之仍授揆昭义节度使华州韩建为供军使朱全忠为太原西南面招讨使李匡威赫连铎为太原东北面招讨使全忠以汴军三千为濬牙队大顺元年六月濬率军五十二都兼邠宁鄜夏杂虏共五万人骑发自京师昭宗御安喜楼临送濬
后唐郭崇韬为侍郎监修国史兼枢密使同光三年客省使李严使西川回言王衍可图之状庄宗以魏继岌为都统崇韬为招讨使率魏军六万进讨蜀川庄宗以御驾喜庆殿酒宴西征诸将举酒属崇韬曰继岌未习政事卿久从吾战伐西面之事属之于卿
周王峻为右仆射门下侍郎平章事广顺元年冬河东刘崇与契丹围晋州峻请行应援太祖用峻为行营都部署以徐州节度使王彦超为副诏诸军并取峻节度许峻以便宜从事军行资用仰给于官随行将吏得自选择
李榖为司空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显徳二年十一月为淮南道前军行营都部署兼知庐夀等州行府事以许州节度使王彦超副焉又令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韩令坤以下一十二将各带征行之号以从焉
机略
夫蕴经纶之才登宰辅之任当朝廷多事之际属黔首艰难之日傥不能转彼祸机运夫良画则先圣所谓危而不持颠而不扶者也故有诡转逆党之擒以清内难诈谓渠魁之丧以壮人心或遣驺虞之幡或饰练布之服择后党之师傅俾修节行通藩侯之问遗以丰国用或夺奸雄之心或易骄兵之帅垂之简编诚有可取者矣
汉萧何为丞相时韩信欲反其舍人上书告变吕后欲诏恐其党不就乃与何谋诈令人从高帝所来称陈豨已破群臣皆贺何绐信曰虽病强入贺信入吕后使武士缚信斩之长乐钟室〈钟室谓悬钟之室〉信方斩曰吾不用蒯通计反为女子所诈岂非天哉遂夷信三族
周勃为丞相时窦后兄长君弟少君既自陈见后厚赐之家于长安勃与灌婴等曰吾属不死命乃且悬此两人〈恐其后擅权则将相大臣当被害〉此两人所出微不可不为择师傅又复放吕氏之事也于是乃选长者之有节行者与居长君少君繇此为退让君子不敢以富贵骄人
蜀诸葛亮为丞相时关侯闻马超来降旧非故人致书于亮问超人才可谁比类亮知其䕶前乃答之曰孟起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黥彭之徒当与翼徳并驱争先犹未及髯之绝伦超群也关美须髯故亮谓之髯关省书大恱以示宾客
晋张华为司空时楚王玮受密诏杀太宰汝南王亮太保卫瓘等内外兵扰朝廷大恐计无所出华白惠帝以玮矫诏擅害三公将士仓卒谓是国家意故从之耳今可遣驺虞幡使外军解严理必风靡帝从之玮兵果败王导眀帝时拜司徒一依陈群辅魏故事王敦又举兵内向时敦始寝疾导便率子弟发哀众闻谓敦死咸有奋志后为太保成帝时经苏峻之乱帑藏空竭库中惟有练布数千端鬻之不售而国用不给导患之乃与朝贤俱制练布单衣于是士人翕然竞服之练遂踊贵乃令主者出卖端至一金
唐崔祐甫代宗大暦中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时神策军使王驾鹤掌禁兵十馀年权倾中外徳宗初登极将令白琇珪代之惧其生变祐甫召驾鹤与语留连久之琇珪已赴军视事矣又青州李正巳畏惧徳宗威徳乃表献钱三十万贯帝欲纳其奏虑正己未可诚信以计逗留止之未有其词延问宰相祐甫对曰正己奸诈诚如圣虑臣请因使往淄青便令宣慰将士因以正己所献钱赐赉军人且使深荷圣徳又令外藩知朝廷不重财货帝恱从之正己大惭而心畏服焉
裴度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度以计讽镇冀节度使王承宗使献徳埭二州以谢罪寻谕沧景节度程权使之入觐始以沧景徳埭为一镇朝廷命帅以分其力元和十三年郓州节度使李师道领州十二握兵十万恃强拒命两镇骚然度遂密计奏请讨除宪宗大喜遂征师问罪数月灭之分其地为兖海淄青郓曹三镇数十年之叛地一旦悉平成宪皇中兴之基实名臣计谋之力度以宰相镇太原召还时朱克融王廷凑虽受朝廷节钺未解深州之围度初发太原与二镇书谕以大义克融解围而去廷凑亦退舍有中使自深州来言之穆宗甚喜即日又遣中使往深州取牛元翼更命度致书与廷凑度㳂路奉诏中使得度书云朝谢后即归留务恐廷凑知度无兵权即背前约请度易之中使乃进度书草具奏其事及度至京进对眀辨帝方忧深州之围遂授度淮南节度先是昭义监军使刘承偕恃宠凌节度使刘悟三军愤发大噪擒承偕欲杀之已杀其二傔悟救之获免而囚承偕诏遣归京悟托以军情不时奉诏至是宰臣延英奏事度亦在列帝顾问度曰刘悟拘承偕而不遣如何处置度辞以藩臣不合议军国事帝固问之且曰刘悟负我我以仆射宠之近又赐绢五百万疋不思报效翻纵军众凌辱监军我实难奈此事度对曰承偕在昭义不法臣尽知之昨刘悟在行营与臣书数论其事是时有中使赵弘亮在臣军仍持悟书将去云欲自奏不知奏否帝曰我都不知悟何不密奏其事我岂不能处置度曰刘悟武臣不知大臣体例虽然臣窃以悟纵有密奏陛下必不能处置今日事状如此臣等面论陛下犹未能决况悟单词岂能动圣听哉帝曰前事勿论直言此时如何处置度曰陛下必欲收忠义之心使天下戎臣为陛下死节唯有下半纸诏书言任使不眀致承偕乱法令悟集三军斩之如此则万方毕命群盗破胆天下无事矣茍不能如此虽与刘悟改官赐绢臣亦恐于事无益帝俛首良久曰朕不惜承偕縁是太后养子今被囚絷太后未知如卿处置未得可更议其宜度与王播等复奏曰但配流远恶处承偕必得出帝以为然承偕果能得归
韦处厚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时沧景李同捷既稽天诛魏博史宪诚中怀向背裴度以宿旧自任待宪诚于不疑宪诚尝遣亲吏请事至中书处置谓曰晋公以百口于上前保使主某则不然但仰俟所为自有朝典耳宪诚闻之惧从此输竭竟有功于沧州
后唐郭崇韬为宰相初收汴雒稍通赂遗亲友或规之崇韬曰余备位将相禄赐巨万但为梁之日赂遗成风今方面藩侯多梁之旧将皆吾君射钩斩袪之人也一旦革面化为吾人坚拒其情得无惧乎藏余私室无异公帑及郊禋崇韬悉献家财以助赏给
晋桑维翰为相及杨光远平邺以兵骄难制维翰请速散其众朝廷从之而移光远为雒尹光远繇是怏怏又以冯晖镇灵武蕃部归心朝议患之维翰欲图大举以制北戎命将佐十五人皆列藩之帅也唯晖不预其间乃上章自陈未老可用而制书见遗维翰招禁直学士答诏一一条对其云非制书忽忘实以朔方重地杂虏窥边非卿雄名何以弹压比欲移卿内地受代亦湏奇才晖得诏甚喜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四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荐贤
夫称善举类春秋之格训推贤援能儒者之笃行矧夫居衡石之任当燮谐之重掌邦国之政赞后王之治总领众职平章百姓必在乎登良擢俊振淹出滞俾风人绝薖轴之叹士子适轮辕之用不遗贤于中谷不藉才于异代此所以成舜汤选众举仁之美茂尹旦格天光海之业者也三代而上其详靡记繇汉以下未尝乏焉莫不隆体国之志竭知人之鉴或以树巍巍之绩或以成彬彬之盛盖夫寅亮之功将眀之烈曷以加于是乎汉萧何初为汉王丞相韩信数与何语何奇之至南郑诸将道亡者数十人信度何等已数言〈度计量也〉上不我用即亡何闻信亡不及以闻自追之人有言上曰丞相何亡帝怒如失左右手居一二日何来谒帝且怒且喜骂何曰若亡何也〈若汝也〉何曰臣非敢亡追亡者耳帝曰所追者谁也曰韩信帝复骂曰诸将亡者以十数公无所追追信诈也何曰诸将易得至如信国士无䨇〈为国家之奇士〉王必欲长王汉中无所事信〈无事用信〉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顾王策安决〈顾思念也〉王曰吾亦欲东耳安能郁郁久居此乎何曰王计必东能用信信即留不能用信信终亡耳王曰吾为公以为将何曰虽为将信不留王曰以为大将何曰幸甚于是召信拜之
田蚡为丞相征茂陵尉张汤为吏荐补侍御史
张汤为御史大夫荐其掾儿宽于天子天子见问说之初宽以试第次补廷尉史是时汤方乡学以为奏谳掾以古法议决疑大狱而爱幸宽宽为人温良有廉智自将而善著书书奏敏于文口不能发明也汤以为长者数称誉之及是以宽为掾复荐之
霍光昭帝初为大将军秉政以光禄大夫张安世笃行〈笃厚也〉光亲重之会左将军上官桀父子及御史大夫桑弘羊皆与燕王盖主谋反诛光以朝无旧臣白用安世为右将军光禄勲以自副焉
魏相为御史大夫霍光薨后数月相上封事曰圣王褒有徳以怀万方〈怀来也〉显有功以劝百寮是以朝廷尊荣天下乡风国家承祖宗之业制诸侯之重新失大将军宜宣章盛徳以示天下显眀功臣以填藩国毋空大位以塞争权〈大臣位空则起争夺之权也〉所以安社稷绝未萌也〈未萌谓变故未生者也〉车骑将军安世事孝武皇帝三十馀年忠信谨厚勤劳政事夙夜不怠与大将军定策天下受其福国家重臣也宜尊其位以为大将军毋令领光禄勲事使专精神忧念天下思惟得失后数日拜安世大司马车骑将军录尚书事
丙吉为相病笃宣帝自临问吉曰君即有不讳谁可以自代者〈不讳言死不可复言也〉吉辞谢曰群臣行能眀主所知愚臣无所识帝固问吉顿首曰西河太守杜延年眀于法度晓国家故事前为九卿十馀年今在郡治有能名廷尉于定国执宪详平天下自以不冤太仆陈万年事后母孝敦厚备于行止此三人能皆在臣右唯上察之帝以吉言皆是许焉
萧望之为御史大夫除薛广徳为属数与论议器之〈以为大器也〉荐广徳经行宜充本朝〈经眀行修宜于本朝任职也〉为博士论石渠〈石渠阁名也〉
何武为大司空除彭宣为西曹掾甚敬重焉荐宣为谏大夫又龚胜为重泉令去官武与执金吾阎崇荐胜哀帝自为定陶王固已闻其名征为谏大夫武为人仁厚好进士奖称人之善为楚内史厚两龚在沛厚两唐〈两龚龚胜龚舍也两唐唐林唐遵也〉及为公卿荐之朝廷此人显于世者何侯之力也世以此多之又与尚书令唐林皆上书言傅喜行义修洁忠诚忧国内辅之臣也今以寝病一旦遣归众庶失望皆云傅氏贤子以论议不合于定陶太后故退百寮莫不为国恨之夫忠臣社稷之卫鲁以季友治乱〈谓季氏亡则鲁不昌〉楚以子玉重轻〈谓楚误杀子玉而晋侯喜可知〉而魏以无忌折冲〈信陵君〉项以范增存亡故楚跨有南服带甲百万邻国不以为难子玉为将则文公侧席而坐及其死也君臣相庆百万之众不如一贤故秦行千金以间廉颇汉散万金以疏亚父喜立于朝陛下之光辉傅氏之废兴也帝亦自重之眀年正月乃徙师丹为大司空而拜喜为大司马封高武侯
张忠为御史大夫署颍川孙宝为主簿上书荐宝经眀质直宜备近臣为议郎迁谏大夫
王嘉为丞相荐儒者公孙光满昌及能吏萧咸薛修等皆故二千石有名称天子纳而用之
张禹为丞相举彭宣为博士迁东平太守禹以帝师见尊信荐宣经眀有威重可任政事繇是入为右扶风孔光为御史大夫举东平王太傅师丹议论深博廉正守道征入为光禄大夫丞相司直数月复为光禄大夫给事中繇是为少府光禄勲侍中甚见尊重
王根为大司马骠骑将军是时多灾异根辅政数虚已问平陵人李寻寻见汉家有中衰厄会之象其意以为且有洪水为灾乃说根以物盛必衰自然之理唯有贤友彊辅庶几可以保身命全子孙安国家根于是荐寻哀帝初即位召寻待诏黄门
王音为大司马车骑将军时扬雄年四十馀自蜀来至游京师音奇其文雅召以为门下史荐雄为待诏后汉吴汉为大司马时太山豪杰多拥众与张步连兵汉言于帝曰非陈俊不能定此郡于是拜俊太山太守行大将军事张步闻之遣其将击俊战于嬴下俊大破之追至济南收得印绶九十馀稍攻下诸县遂定太山宋弘为大司马推进贤士冯翊桓梁三十馀人或相及为公卿者光武尝问弘通博之士乃荐沛国桓谭才学洽闻几能及扬雄刘向父子于是召谭拜议郎给事中又高诩以信行清操知名王莽篡位父子称盲逃不仕光武时弘荐诩征为郎
赵熹为太傅时鲁恭与议白虎观熹举恭直言待诏公车拜中牟令
范迁为司徒荐丰令牟融忠正公方经行纯备宜在本朝并上其理状
第五伦为司徒时擢谢夷吾为钜鹿太守伦令班固为文荐夷吾曰臣闻尧登稷契政隆太平舜用皋陶政致雍熙殷周虽有高宗昌发之君犹赖傅说吕望之策故能克崇其业允恊大中窃见钜鹿太守会稽谢夷吾出自东州厥土涂泥而英姿挺特奇伟秀出才兼四科行包九徳仁足济时智周万物加以少膺儒雅韬含六籍推考星度综校图录探赜圣秘观变历征占天知地与神合契据其道徳以经王务昔为陪隶与臣从事奋忠毅之操躬史鱼之节董臣严纲朂臣懦弱得以免戾寔赖厥勲及其应选作宰惠敷百里降福弥异流化若神爰牧荆州威行邦国奉法作政有周召之风居俭履约绍公仪之操寻功简能为外台之表听声察实为九伯之冠迁守钜鹿政合时雍徳量绩谋有伊吕管晏之任阐弘道奥同史苏京房之伦虽密勿在公而身出心隐不殉名以求誉不驰骛以要宠念存逊遁演志箕山方之古贤寔有伦序采之于今超然绝俗诚社稷之元龟大汉之栋甍宜当拔擢使登鼎司上令三辰顺轨于历象下使五品咸训于嘉时必致休征克昌之庆非徒循法奉职而已臣以顽驽器非其俦尸禄负乘夕惕若厉愿乞骸骨更授夷吾上以光七曜之眀下以厌率土之望庶令微臣塞咎免悔
张禹为太尉时周防受古文尚书撰尚书杂记三十二篇禹荐补博士又荐寒朗为博士
张酺为太尉荐魏郡太守徐防自代帝不许
刘恺为司徒时陈忠为廷尉正以才能有声称恺举忠眀习法律宜备机密于是擢拜尚书使居三公曹〈成帝置五尚书三公曹尚书主知断狱也〉
张皓为司空在事多所荐逹天下称其推士
黄琼为司空先是崔寔为议郎会梁冀诛寔以故吏免官禁锢数年时鲜卑数犯边诏三公举威武谋略之士琼荐寔拜辽东太守琼为太尉时尚书杨秉以病乞退出为右扶风琼惜其去朝廷上言秉劝讲帷幄不宜外迁留拜光禄大夫
李固为太尉时陈蕃公府辟举方正皆不就固表荐征拜议郎
陈蕃为太尉王畅为渔阳太守免官是时政事多归尚书桓帝特诏三公令高选庸能蕃荐畅清方公正有不可犯之色繇是复为尚书后蕃为太傅辟何休与参政事
种暠为司徒推逹名臣桥玄皇甫规等
杨秉为太尉时陈球为侍御史桂杨黠贼李研等群聚冦钞陆梁荆部州郡懦弱不能禁秉表球为零陵太守球到设方略期月间贼虏消散
杨赐为太尉时光禄勲黄琬坐事禁锢被废弃几二十年灵帝光和末赐上书荐琬有拨乱之才繇是征拜议郎擢青州刺史迁侍中
魏华歆为司徒黄初四年诏公卿举独行君子歆荐管宁诏以宁为大中大夫固辞不受时明帝即位为太尉歆逊位让宁又以郑小同有美名歆表曰臣闻励俗宣化莫先于表善班禄叙爵莫美于显名是以楚人思子文之治复命其裔汉世嘉江公之徳用显其世伏见故汉大司农北海郑玄当时之季名冠华夏为世儒宗文皇帝旌录先贤拜玄适孙小同以为郎中长假在家小同年逾三十少有令质学综六经行著郷邑海岱之人莫不嘉其自然美其器重迹其所履有质直不渝之性然而恪恭静默色养其亲不治可见之美不竞人间之名斯诚清时所宜式叙前后眀诏所斟酌而求也臣老病委顿无益视听谨具以闻
陈群为司空荐管宁曰臣闻王者显善以消恶故汤举伊尹不仁者远伏见征士北海管宁行为世表学任人师清俭足以激浊贞正足以矫时前虽征命礼未优备昔司空荀爽家拜光禄先儒郑玄即授司农若加备礼庶必可致至延西序坐而论道必能昭眀古今有益大化
王朗为司空黄初中鹈鹕集灵芝池诏公卿举独行君子朗荐光禄大夫杨彪且称疾让位于彪帝乃为彪置吏卒位次三公诏曰朕求贤于君而未得君乃翻然称疾非徒不得贤更开失贤之路増玉之倾无乃居其室出其言不善见违于君子乎君其勿有后辞朗乃起蜀诸葛亮为丞相时后主嗣位亮将北征住汉中虑后主富于春秋朱紫难别以董允秉心公亮欲任以宫省之事上疏曰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先帝简拔以遗陛下至于斟酌规益进尽忠言则其任也愚以为宫中之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若无兴徳之言则戮允等以彰其慢亮寻请祎为参军允迁为侍中领虎贲中郎将统宿卫亲兵攸之性素和顺备贠而已献纳之任允皆专之矣又蒋琬亮长史亮每言琬托志忠雅密表后主曰臣若不幸后事宜以付琬
晋张华为司空时陈夀遭父䘮有疾使婢丸药客往见之乡党以为贬议及蜀平坐是沉滞者累年华爱其才以夀虽不远嫌原情不至贬废举为孝廉除著作郎华将举夀为中书郎荀朂忌华而疾夀遂讽吏部迁夀为长广太守辞以母老不就杜预将之镇复荐之于帝宜补黄散繇是授御史治书
王浑为司徒时周馥累迁司徒左西属浑表馥理职清正兼有才干主定九品简括精详臣委任责成褒贬允当请补尚书郎许之
王导随元帝渡江镇建康导为政清静尤见委仗情好日隆朝野倾心号为仲父帝从容问导曰卿吾之萧何也对曰昔秦为无道百姓厌乱巨猾陵暴人怀汉徳革命反正易以为功自魏氏以来迄于太康之际公卿世族豪侈相高政教陵夷不遵法度群公卿士皆餍于安息遂使奸人乘衅有亏至道然否终斯泰天道之常大王方立命世之勲一匡九合管仲乐毅于是乎在岂区区微臣所可拟议愿深弘神虑广择良能顾荣贺循纪瞻周玘皆南士之秀愿尽优礼则天下安矣帝纳焉又何充为丹阳尹导与庾亮并言于帝曰何充器局方槩有万夫之望必能摠录朝端为老臣之副臣死之日愿引充内侍则外举唯缉社稷无虞矣繇是加充吏部尚书进号冠军将军
温峤为中书令峤为栋梁之任帝亲而倚之以祖纳州里父党敬而拜之峤既为时用盛言纳有名理除光禄大夫
谢安为太傅时东筦人徐邈下帷读书不游城邑及孝武帝始览典籍招延儒雅之士邈既东州儒素安举以应选年四十四始补中书舍人
宋王弘永平中为江州刺史时徐傅当权出郑鲜之为豫章太守弘窃谓人曰郑公徳素先朝所礼方之前代锺元常王景兴之流今徐傅出之为郡抑当有以寻有废立事元嘉三年弘入为相举鲜之为尚书右仆射南齐褚渊为左仆射先是臧荣绪纯笃好学隐居京口教授南徐州辟西曹举秀才不就太祖为扬州征荣绪为主簿不到渊少时尝命驾寻之建元中启太祖曰荣绪朱方隐者昔臧质在宋以国戚出牧彭岱引为行佐非其所好谢疾求免蓬庐守志漏湿是安灌蔬终老与友关康之沉深典素追古著书撰晋史十袠赞论虽无逸才亦足弥纶一代臣岁时往京口早与之遇近取其书始方送出庶得备录渠阁采异甄善帝答曰公所道臧荣绪者吾甚志之其有史翰欲令入天禄甚佳王俭为尚书令武帝问俭曰谁可继卿者俭曰臣东都之日其在徐孝嗣乎及孝嗣出为吴兴太守俭赠诗曰方轨叔茂追清彦辅柔亦不茹刚亦不吐时人以比蔡子尼之行状也在郡有能名会王俭亡帝征孝嗣为五兵尚书
梁袁昻为司空以何之元幼好学有才思居丧过礼天监末袁昻荐之因得召见解褐太尉临川王扬州仪曹从事史
后魏广阳王喜宣武时为尚书令除仪同三司后转司徒爱敬人物后来才儁未为时知者侍坐之次转加谈引时人以此称之
崔光为太保疾甚表荐都官尚书贾思伯为侍讲中书舍人冯元兴为侍读思伯遂入授孝眀杜氏春秋隋高颎为左仆射兼纳言颎进贞良以天下为己任苏威杨素贺若弼韩擒虎等皆颎所推荐各尽其用为一代名臣其馀立功立事者不可胜数
杨素为仆射开皇中以华阴多盗贼妙选良吏素荐殿中局监荣毗为华州长史世号为能素之田宅多在华阴左右放纵毗以法䋲之无所宽贷毗因朝集素谓之曰素之举卿适以自罚也毗答曰奉法一心者但恐累公所举素笑曰前者戏耳卿之奉法素之望也又李百药为太子舍人或有谮百药者乃托疾免去后追赴仁夀宫素与吏部尚书牛弘并重之奏授礼部员外郎又李子雄为大将军历郴江二州刺史并有能名仁夀中坐事免汉王谅之作乱也炀帝将发幽州兵以讨之时窦抗为幽州摠管帝恐其有贰心问可任于素素进子雄授上大将军
唐陈叔逹武徳中为纳言侍中参预朝政江南名士薄游长安者多所荐拔
李靖为仆射奏称秘书郎岑文本之才擢拜中书舍人渐𫎇亲顾
杜如晦为仆射临终请委戴胄以选举繇是以本官检校吏部尚书参预朝政
温彦博太宗贞观初为中书令帝令祖孝孙増损乐章孝孙乃与眀音律人王良通白明逹递相长短帝令侍臣更访能者彦博奏博州清平人吕才聪眀多能眼所未见耳所未闻一闻一见皆逹其妙尤长于声乐请令考之侍中王珪魏徵又咸称才学术之妙征曰才能为尺十二枚尺八长短不同各应律管无不谐韵帝即征才令直弘文馆
朱敬则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每以用人为先馀细务不之视会岭表蛮帅攻掠郡县朝廷思得良守以镇之而甚难其选敬则曰司勲郎中裴怀古有文才将略即其人也遂以为桂州都督怀古既至贼帅果怀其威惠相率来降敬则又引冬官郎中魏知古为凤阁舍人太子司议郎张思敬为右史后皆以称职著名
狄仁杰为内史尝以举贤为意其所引拔桓彦范敬晖窦怀贞姚崇等至公卿者十人初则天尝问仁杰曰朕要一好汉任使有乎仁杰曰陛下作何任使则天曰朕欲待以将相对曰臣料陛下若求文章资历则今之宰臣李峤苏味道亦足为文吏矣岂非文士龌龊思得奇才用之以成天下之务者乎则天恱曰此朕心也仁杰曰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真宰相才也且久不遇若用之必尽节于国家矣则天乃召拜雒州司马他日又求贤仁杰曰臣前言张柬之犹未用也则天曰已迁之矣对曰臣荐之为相今为雒州司马非用之也又迁为秋官侍郎后竟召为相柬之果能兴复中宗盖仁杰之推荐也
卢怀慎为黄门监开元四年卒临终遗表曰臣素无才识叨沐恩荣待罪枢密颇积年序报国之心空知自竭推贤之志终未克申孤负眀恩夙夜惶惧臣染疾已久形神欲离虽凫雁之飞未为乏少而犬马之志终祈上闻其鸣也哀乞垂圣察宋璟立性公直执心贞固文学足以经务识略期于佐时动惟直道行不茍合闻诸朝野之说寔为社稷之臣李杰勤苦绝伦贞介独立公家之事知无不为干时之才众议推美李朝隐操履坚贞才识通赡守文奉法颇怀铁石之心事上竭诚实尽人臣之节卢从愿清贞谨慎理识周密始终若一朝野共知简要之才不可多得并眀时重器圣代良臣比经任使微有愆失所坐者小所弃者大所累者轻所贬者远日月虽近谴责伤深望垂矜录渐加进用臣窃闻黄帝所以垂衣裳而天下理者任风力也帝尧所以光宅天下者任稷卨也且朝廷者天下之本贤良者风化之源得人则庶绩其凝失士则彝伦攸斁臣每见陛下忧劳庶政勤求理道慎举群司必期称职使鹓鹭成列草泽无遗故得岁稔时和政平讼理此陛下用贤之眀效也臣非木石早识天心瞑目不遥厚恩未报黜殡之义敢不庶几城郢之言思布愚恳帝深嘉纳
姚崇为夏官侍郎知政事时韩思复为汴州司户参军为政宽恕不行杖罚值丁忧家贫鬻薪以终丧制崇深嘉叹之权授司礼博士
张说为相以徐浩少举眀经工草隶以文学尤所器重调授鲁山主簿说荐浩为丽正殿校理三迁右拾遗仍为校理
宇文融为黄门侍郎平章事荐宋璟为右丞相裴耀卿为户部侍郎许景先为工部侍郎甚允人望
张九龄为中书令引韦陟为中书舍人与孙逖梁渉对掌纶诰时人以为美谈
房琯为相时严武为侍御史至徳初肃宗兴师靖难大收才杰武仗节赴行在琯以武名臣之子素重之乃首荐才略可称累迁给事中既收长安以武为京兆少尹兼御史中丞
杜鸿渐为相时韦元辅有器局所莅有声累迁苏州刺史浙江西都圑练观察等使鸿渐首荐之征为尚书右丞相会淮南节度使缺鸿渐又荐堪当重寄遂授扬州长史兼御史大夫淮南节度观察等使在扬州三年政尚不扰事亦粗理以疾终
萧华为相时吏部侍郎裴遵庆恭俭克己持重谨密颇有时望华素知遵庆每奏见屡称之迁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杨炎入相时常衮为潮州刺史炎与衮善引拜福建观察使
杨绾常衮为相时关播为淮南节度陈少游判官绾衮荐播为都官员外郎建中初迁兵部员外郎张镒入相播迁给事中
常衮为相时刘从一补渭南尉雅为衮所推重迁监察御史居无何丁母忧服除宰相卢杞荐之超迁侍御史蒋沇为刑部郎中元载秉政滞于郎位大历十二年常衮以群议称沇屈擢拜御史中丞
崔祐甫为相引薛播为中书舍人播温敏善与人交李栖筠常衮及祐甫皆引擢之至是有此拜
李泌初为陜州观察使时阳城隐于河东中条山下远近慕其徳行来学者相继有争者不诣官府诣城决之泌数礼问焉及泌为相举为谏议大夫
贾耽为相以郑滑节度副使李融为义成军郑滑节度观察使先是耽为郑滑节度使署奏融为副使居无何耽朝京师召融总留事及耽为相因有是命
齐暎为相给事中袁高以切直忤旨暎连请为左丞御史大夫皆不行
高郢郑珣瑜为相时蒋又为起居舍人转司勲员外郎并修国史时集贤阙学士求者甚众会诏问神策军建置之繇相府讨求不知所出乃访于乂乂征引根源对甚详悉郢与珣瑜相顾曰集贤有人矣翼日诏兼判集贤院事
杜黄裳为相时薛平为右卫将军在南衙凡一十一年黄裳深器之荐为汝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治有能名李吉甫自翰林拜相诏将下之夕感恩出涕谓学士裴垍曰吉甫自尚书郎流落远地十馀年方归便入禁署今才满岁后进彦士罕接识者宰相宜有选㧞今则懵然莫知能否因请垍疏其名得三十馀人数月之内选用略尽当时翕然有得人之称后罢相为淮南节度使荐丁公著授太子正字兼集贤殿校理吉甫自淮南入相复荐其行即日授右补阙迁集贤直学士
裴垍元和中入相征韦贯之裴度知制诰擢李夷简为御史中丞其后继踵入相咸著名绩其馀量材赋职皆叶人望选任之精前后莫及又薛存诚为度支员外郎垍引为起居郎又崔植为夀安尉大理评事秩满退居雒下潜心经史尤精易象垍知其操行擢拜左拾遗裴度为御史中丞奏崔从为侍御史知杂度作相又奏从自代为御史中丞
韦处厚素知韦辞有文学理行辞尝为殿中侍御史以事累出为朗州刺史再贬道州江州司马长庆初处厚与路隋以公望居显要亟称荐之擢为户部贠外郎累迁吏部郎中文宗即位处厚当政且以澄汰浮薄登用艺实辞与李翺俱拜中书舍人
令狐楚为相时李隐进士擢第为秘书省校书郎楚奏为进贤校理
卢携为相以司空图为礼部员外郎先是图寓居雒下会携与郑畋左迁太子宾客分司皆厚遇之及携再入相因有是命
梁赵光裔为相兼集贤殿大学士时杨凝式为礼部员外郎充西京留守巡官光裔素重其才奏为直学士改考功员外郎
后唐郭崇韬为枢密使眀宗拔郓州得天平军节度判官赵凤送之于庄宗崇韬素闻其名及见与语乃荐用为扈銮学士
卢文纪清泰中为相以右谏议大夫李光庭为给事中弘文馆学士判馆事光庭唐故曹王皋之曾孙父龟年光启中为太卿监光庭从狩蜀举进士屡迁至兵部郎中昭宗末不仕梁客于北海耕牧以自给庄宗初亦不入朝文纪素知之奏召为諌官及引之判馆事
李愚为相多振拔沉滞时秘书监刘岳奉使湖南未还愚奏岳为太常卿
晋李崧为平章事时高祖讲求辅相崧力荐吕琦于高祖云可大用高祖数召琦于便殿言及当世事甚奇之方将倚以为相忽遇疾而逝人皆惜之
汉苏逢吉为相时李涛在翰林逢吉深眷待之会四辅阙人高祖欲擢用吏部尚书窦贞固复问其次逢吉曰顷张彦泽以杀判官张式罢镇晋祖宥其罪而李涛上疏极言彦泽之罪宥之屈法陛下在太原时论朝士大夫常重涛之为人时高行周慕容彦超围杜重威于邺二师不恊高祖有亲征之意未决会涛上疏请驾征邺大合上旨遂与贞固同日拜平章事
周冯道仕晋高祖为相时尚书左丞判国子监事田敏长于诗赋道重敏尝从客白晋祖曰臣所为官合授于敏臣不敢党蔽也又史圭在后唐眀宗时为右丞权判铨事道在中书尝以堂判衡铨司所注人圭怒力争之道亦微有不足色及晋高祖时道再为相圭首为道所举除刑部侍郎盐铁副使圭方愧其度量远不及也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四
<子部,类书类,册府元龟>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五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谏争
舜之命禹曰予违汝弼高宗之命说曰朝夕纳诲盖夫居疑丞之位荷栋干之重义均同体民具尔瞻休戚之所同安危之所系至扵冠群臣而总众职抚四夷而亲百姓公家之事知无不为固其任也若乃上之失徳事或过举诚心内激嘉言罔伏引经义而酌古训述天戒而箴时病谈过更仆之顷怒有逆鳞之犯且复𫌨缕郑重形扵奏疏竭其精忠以冀感悟古之宰相如伊尹之阿衡甘棠之保乂周公之告徽言山甫之补阙职皆如斯而已
商伊尹申诰于太甲曰有言逆扵汝心必求诸道〈人以言咈违汝心必以道义求其意勿拒逆之〉有言逊扵汝志必求诸非道〈逊顺也言顺汝心必以非道察之勿以自蔵〉伊尹曰先王肇修人纪从谏弗咈先民时若〈言汤始修为人纪已有过则改从谏如流必先民之言是顺〉
周祭公谋父为穆王卿士穆王将征犬戎而谋父谏〈祭畿内之国周公之后谋父字也〉曰不可先王耀徳不观兵夫兵戢而时动动则威观则玩玩则无震〈震惧也〉是故周文公之颂〈文公周公旦之谥〉曰载戢干戈载櫜弓矢〈櫜韬也〉我求懿徳肆于时夏允王保之〈言武王常求美徳故陈其功扵时夏而歌之信哉武王能保此时夏之美乐章大者曰夏〉先王之扵民也茂正其徳而厚其性阜其财求而利其器用明利害之乡〈乡方也〉以文修之使务利而辟害怀徳而畏威故能保世以滋大昔我先世后稷〈谓弃与不窋也父子相继曰世〉以服事虞夏及夏之衰也弃稷不务我先王不窋用失其官而自窜扵戎狄之间不敢怠业时序其徳遵修其绪〈遵亦作选〉修其训典朝夕恪勤守以敦笃奉以忠信奕世载徳不忝前人至扵文王武王昭前之光明而加之以慈和事神保民无不欣喜商王帝辛大恶扵民庶民不忍欣戴武王以致戎于商牧是故先王非务武也勤恤民隐而除其害也夫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卫宾服〈此总言之也侯侯圻卫卫圻也〉蛮夷要服戎翟荒服甸服者祭〈供日祭〉侯服者祀〈供月祀〉宾服者享〈供时祭〉要服者贡〈供岁贡〉荒服者王〈王王事天子也诗云莫敢不来王〉日祭月祀时享岁贡终王先王之顺祀也〈外传云先王之训〉有不祭则修意〈先修志意以自责也畿内近知王意也〉有不祀则修言〈言号令也〉有不享则修文〈文典法也〉有不贡则修名〈名谓尊卑职贡之名号也〉有不王则修徳〈远人不服则修文徳以来之〉序成而有不至则修刑〈序成谓上五者次序有成有不至则有刑罚也〉扵是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让不贡告不王扵是有刑罚之辟有攻伐之兵有征讨之备有威让之命有文告之辞布令陈辞而有不至则増修扵徳毋勤民扵远是以近无不听远无不服今自大毕伯仕之终也〈犬戎之君〉犬戎氏以其职来王天子曰予必以不享征之且观之兵无乃废先王之训而王几顿乎吾闻犬戎树惇〈树立也言犬戎立性敦笃也〉能率旧徳而守终纯固其有以御我矣王遂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以归自是荒服者不至又穆王欲肆其志〈肆极也〉周行天下将皆必有车辙马迹焉祭公谋父作祈招之诗以止王心〈祈父周司马世掌田兵之职招其名祭公方谏游行故指司马官而言〉其诗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徳音〈愔愔安和貌式用也昭明也〉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金玉取其坚重〉形民之力而无醉饱之心〈言国之用民当随其力任如治金玉之器随器而制形故言形民之力去其醉饱过盈之心〉
召穆公虎为王卿士厉王行暴虐侈敖国人谤王召公谏曰民不堪命矣王怒得卫巫〈卫国之巫也〉使监谤者以告则杀之其谤鲜矣诸侯不朝三十四年王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以目相视而已〉厉王喜告召公曰吾能弭谤矣乃不敢言召公曰是鄣之也防民之口甚扵防川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民亦如之是故为川者决之使导为民者宣之使言故天子听政使公卿至扵列士献诗瞽献典〈典乐典也〉史献书师箴瞍赋〈无眸子曰瞍赋公卿列士所献诗也〉蒙诵〈有眸子而无见曰蒙周礼蒙主歌讽诵箴谏之语也〉百工谏庶人传语〈庶人卑贱见时得失不得言传以语王〉近臣尽规〈近臣骖仆之属〉亲戚补察瞽史教诲〈瞽乐大师史太史也〉耆艾修之〈耆艾师𫝊也修理瞽史之教以闻于王〉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民之有口也犹土之有山川也财用扵是乎出犹其有原隰衍沃也〈下平曰衍有溉曰沃〉衣食扵是乎生口之宣言也善败扵是乎兴行善而备败所以阜财用衣食者也夫民虑之于心而宣之扵口成而行之何可壅也若壅其口其与能几何王不听扵是国人莫敢出言三年乃流于彘
虢文公为王卿士宣王即位不藉千亩〈藉借也借民力以为之天子耤田千亩诸侯百亩白厉王之流藉田礼废宣王即位不复古也〉虢文公谏曰不可夫民之大事在农〈糓民之命故农为大事〉上帝之粢盛扵是乎出〈出扵农也器实曰粢在器曰盛〉民之蕃庶扵是乎生〈蕃息庶众〉事之供给扵是乎在〈供具给足〉和恊辑〈音集〉睦扵是乎兴〈恊合也辑聚也睦亲也〉财用蕃殖扵是乎始〈殖长〉敦厐纯固扵是乎成〈敦厚厐大〉是故稷为大官〈民之大事在农故稷之职为大官〉古者太史顺时𤫽土〈顺视〉阳瘅愤盈土气震发〈瘅厚也愤积也盈满也震动也发起也〉农祥晨正〈农祥房星也晨正立春之日晨中扵午也农事之候故曰农祥〉日月底于天庙〈底至也天庙营室孟春之月日月皆至营室〉土乃脉发〈脉理也农书曰春土冒撅陈根可拔耕者急发〉先时九日〈先先立春日也〉大史告稷曰自今至扵初吉〈初吉二月朔日也〉阳气俱烝土膏其动〈烝升也膏土润也其动润泽欲行貌〉弗震弗渝脉其满眚榖乃不殖〈震动也渝变也眚灾也言阳气俱升土膏欲动雷即发动变泻其气不然则脉满气结更为灾病糓乃不殖〉稷以告〈以大史之言告王也〉王曰史帅阳官以命我司事〈史大史阳官春官司事主农事者也〉曰距今九日土其俱动〈距去〉王其祗袚〈音弗〉监农不易〈祗敬袚齐戒祓除也不易不易物土之宜也〉王乃使司徒咸戒公卿百吏庶民〈百吏百官也庶民甸师氏所掌之民也主耕耨王之藉田者也〉司空除坛于藉〈司空掌地〉命农大夫咸戒农用〈农大夫田畯农用田器也〉先时五日〈先耕时也〉瞽告有协风至〈瞽乐大师知风声者也恊和也风气和时候至也立春日风也〉王即斋宫〈所斋之宫〉百官御事各即其斋三日〈御治〉王亲淳濯飨醴〈淳沃濯溉飨饮也谓王沐浴饮醴酒也〉及期〈其耕日也〉郁人荐鬯〈郁金香草宜以和鬯酒也周礼郁人掌祼器凡祭祀宾客和郁鬯以实彛而陈之共王之齐鬯也〉犠人荐醴〈犠人司尊掌共酒醴者也〉王祼〈音灌〉鬯飨醴乃行〈祼灌也灌鬯饮酒皆所以自香絜也〉百吏庶民毕从及藉后稷监之〈监祭〉膳夫农正陈藉礼〈膳夫上士也掌饮飡膳羞农正田大夫也主敷陈藉礼而祭其神为祈也〉大史赞王〈赞导〉王敬从之王耕一墢〈音钵一墢耜之发也王耕以耜耕也〉班三之〈班次也三之各三其上也王一公三卿九大夫二十七也〉庶人终于千亩〈终尽耕也〉其后稷省功太史监之司徒省民大师监之宰夫陈飨膳宰监之〈宰夫下大夫也膳宰膳夫〉膳夫赞王王歆大牢〈歆飨〉班尝之〈公卿大夫〉庶人终食终是日也瞽帅音官以省风土〈音官乐官也风土以音律省土风风气和则土气养〉廪于藉东南锺而藏之〈廪御廪也一名神仓东南生长之处锺聚也云为廪以藏王所籍田以奉粢盛也〉而时布之于农〈布赋〉稷则遍戒百姓纪农恊功〈纪犹综理也恊同也〉曰阴阳分布震雷出滞〈阴阳分日夜同也滞蛰虫也明堂月令曰日夜分雷乃发声始电蛰虫咸动启而出之〉土不备垦辟在司冦〈垦发也辟罪也在司冦司冦行其罪也〉乃命其旅曰徇〈旅众徇行〉农师一之〈一之先往也农师上士也〉农正再之〈农正后稷佐田畯也故次农师也〉后稷三之〈农官之长也故次农正也〉司空四之〈司空主道路沟洫故次后稷也〉司徒五之〈司徒省民故次司空〉太保六之太师七之〈太保太师天子三公佐王论道纪监众官不特长事故次司空〉太史八之〈太史掌逆官府之治故次太师〉宗伯九之〈宗伯卿官掌相王之大礼若王不与祭则摄位故次太史〉王则大徇〈大徇帅公卿大夫亲行农〉耨获亦如之〈如之如耕时也〉民用莫不震动恪恭于农〈用谓田器〉循其疆畔日服其镈不觧于时〈疆疆界也镈锄属也〉财用不乏民用和同是时也王事惟农是务无求利扵其官以干农功〈求利谓变易使干乱农功〉三时务农而一时讲武〈三时春夏秋一时冬也讲习也〉故征则有威守则有财若是乃能媚扵神〈媚说〉而和于民矣则飨祀时至而布施优裕也今天子欲循先王之绪而弃其大功匮神之祀而困民之财〈匮神之祀不耕藉也因民之财取扵民也〉将何以求福用民王弗听
樊仲山甫为王卿士〈食采扵樊〉鲁武公以括与戏以见王〈武公伯禽之玄孙献公之子武公敖也括武公长子伯御也戏括弟懿公也〉王立戏〈为太子也〉樊仲山甫谏曰不可立不顺必犯〈不顺立少也犯犹鲁必逆王命而不从也〉犯王命必诛故出令不可不顺也令之不行政之不立〈令不行即政不立也〉行而不顺民将弃上〈使长事少故民弃上〉夫下事上少事长所以为顺也今天子立诸侯而建其少是教逆也若鲁从之而诸侯效之王命将有壅〈言先王立长之命将壅塞不行〉若不从而诛之是自诛王命也〈诛王命者先王之命立长今鲁亦立长若诛之是自诛王命也〉是事也诛亦失不诛亦失〈命不诛则命废〉天子其图之王卒立之鲁侯归而卒故鲁人杀懿公而立伯御〈伯御括也〉三十二年诸侯伐鲁立孝公〈孝公懿公之弟称也〉
宣王三十九年王师败于姜氏之戎宣王既䘮南国之师乃料民于太原〈料数也〉仲山甫谏曰民不可料夫古者料民而知其少多司民恊孤终〈司民掌登万民之数自生齿以上书王府无父曰孤终死也合其名籍以登扵王府〉司商恊名姓〈司商掌赐族受姓之官商金声清谓人始生吹律合定其姓名〉司徒恊旅〈司徒掌合师旅之众〉司冦恊奸〈司冦刑官掌合奸民以知死刑之数〉牧恊职〈周礼牧人掌牧养牺牲合其物色之数也〉工恊革〈百工之官革更也革制度者合其数〉场恊入〈场人掌埸圃委积珍异之物敛而藏之也〉廪恊出〈廪人掌九榖出用之数也〉是则少多死生出入往来者皆可知也扵是又审之以事〈事谓因藉田与蒐狩以简知其数也〉不谓其少而大料之是示少而恶事也〈言王不谓其众少而大料数之是示以寡少又厌恶政事〉临政示少诸侯避之〈示天下以寡弱诸侯将避远王室不亲附〉治民恶事无以赋令〈言厌恶政事则无以赋令〉且无故而料民天之所恶也〈故事也天道清浄也〉害于政而妨于后嗣〈害政败为政之道妨后嗣谓将有祸乱也〉王卒料之及幽王乃灭〈幽王宣王之子灭谓灭西周〉
单穆公为王卿士景王二十一年将铸大钱〈钱者金币之名所以质物货通财用也又曰泉〉单穆公曰不可古者天灾降戾〈降下戾至也灾谓水旱螽螟之属也〉于是乎量资币权轻重以振救民〈量犹度也资财也权称也振极也〉民患轻则为之作重币以行之〈民患币轻而物贵则作重币以行其轻也〉于是乎有母权子而行民皆得焉〈重曰母轻曰子以货物物轻则子独行物重则以母权而行之子母相通人皆得其欲也〉若不堪重则多作轻而行之亦不废重于是乎有子权母而行小大利之〈堪任也不任之者币重物轻妨其用也故作轻币杂而用之以重者贸其贵以轻者贸其贱也子权母者母不足则以子平而行之故贵贱小大皆以为利也〉今王废轻而作重民失其资能无匮乎〈废轻而作重本竭而末寡故民失其资也〉若匮王用将有所乏〈民财匮无以供上故王用将乏也〉乏则将厚取扵民〈厚取聚敛〉民不给将有远志是离民也〈给足也远志逋逃也〉且夫备有未至而设之〈备国备也未至而设之谓备豫不虞安不忘危也〉有至而后救之〈至而后救谓若救灾疗疾量资币平轻重之属也〉是不相入也〈二者先后各有宜不相入不相为用也〉可先而不备谓之怠〈怠缓〉可后而先之谓之召灾〈谓民未患轻而重之遗民遗财是谓召灾〉周固羸国也天未厌祸焉而又离民以佐灾无乃不可乎〈言周固已为羸病之国天降祸灾未厌已也〉将民之与处而离之将灾是备御而召之则何以经国〈君以善政为经臣奉而成之为纬〉国无经何以出令令之不从上之患也故圣王树徳扵民以除之〈树立也除除令不从之患也〉夏书有之曰关石龢均王府则有〈夏书逸书也关门之征也石今之斛也言征赋调均则王之府藏常有也一曰关衡也〉诗亦有之曰瞻彼旱麓榛楛〈音户〉济济〈旱山名麓山足也榛似栗楛木名济济众盛貌盛者言王者之徳被及之也〉恺悌君子千禄恺悌〈恺乐悌易干求也君子谓长君言阴阳调草木盛故君子以求禄其心易乐也〉夫旱麓之榛楛殖〈殖长〉故君子得以乐易干禄焉若夫山林匮竭林麓散亡薮泽肆既〈肆极既尽也散亡谓无山林衡虞之政也〉民力雕尽田畴荒芜资用匮乏〈雕伤也糓地为田麻地为畴荒空也芜秽也〉君子将险哀之不暇而何乐易之有焉〈险危〉且绝民用以实王府〈绝民用谓废小钱而铸大〉犹塞川原而为潢污其竭也无日矣〈大者潢小者污竭尽也无日无日数也〉若民离而财匮灾至而备亡王其若之何〈备亡无救灾之备也〉吾周官之扵灾备也其所怠弃者多矣〈周官周六官灾备备灾之法令也〉而又夺之资以益其灾是去其藏而翳其人也王其图之〈善政藏扵民翳犹屏也人民也夺其资民离叛是远屏其民也一曰翳灭也〉王弗听卒铸大钱二十三年王将铸无射而为之大林〈无射锺名律中无射也大林无射之覆也作无射而为大林以覆之其律中林锺也〉单穆公曰不可作重币以绝民资又铸大钟以鲜其继〈鲜寡寡其继者谓用物过度妨于财〉若积聚既䘮又鲜其继生何以殖〈积聚既䘮谓废小钱生财殖长〉且夫钟不过以动声〈动声谓合乐以金奏而八音从之也〉若无射有林耳弗及也〈无射后有大林以覆之无射阳声之细者林钟阴声之大者细抑大凌故耳不能听及也〉夫钟声以为耳也耳所不及非钟声也〈非法钟之声〉犹目所不见不可以为目也〈耳目所不及而彊之则有惑之失以生〉夫目之察度也不过步武尺寸之间〈六尺为步半步为武〉其察色也不过墨文寻常之间〈三尺为墨倍墨为寻倍寻为常〉耳之察龢也在清浊之间〈清浊律吕之变也黄锺为宫则浊大吕为角则清〉其察清浊也不过一人之所胜〈胜举〉是故先王之制锺也大不出钧重不过石〈钧所以钧音之法也以木长七尺有弦系之以为钧法百二十斤为石也〉律度量衡扵是乎生〈律有五声阴阳之法也度大尺量斗斛衡称上衡衡有斤两之数也〉小大器用于是乎出〈出扵锺也易曰制器者尚其象小谓锱铢分寸大谓斤两丈尺〉故圣人慎之今王作锺也听之弗及〈耳不及知其清浊〉此之不度〈不中钧石之数〉锺声不可以知龢〈耳不能听故不可以知龢〉制度不可以出节〈节谓法度量衡之节〉无益扵乐而鲜民财将焉用之夫乐不过以听耳而美不过以观目若听乐而震观美而患莫甚焉夫耳目心之枢机也〈枢机发动也心有所欲耳目为之发动也〉故必听龢而视正听龢则聦视正则明〈习扵和正则不惑〉聪则言听明则徳昭听言昭徳则能思虑纯固以言徳扵民民歆而徳之则归心焉〈歆犹欣欣喜服也言徳以言发徳教〉上得民心以殖义方〈殖立方道〉是以作无不济求无不获然后能乐夫耳内龢声而口出美言〈耳闻和声则口有美言此感于物也〉以为宪令〈宪法〉而布诸民正之以度量民以心力从之不倦成事不贰乐之至也〈贰变〉口内味而耳内声声味生气〈口内五味则耳乐五声耳乐五声则志气生也〉气在口为言在目为明言以信名〈信审也名号令〉明以时动〈视明则动得其时也〉名以成政〈号令所以成政〉动以殖生〈殖长也动得其时所以财长生〉政成生殖乐之至也若视听不龢而有震昡则味入不精不精则气佚气佚则不和〈不和无射大林也若听乐而震视色而昡则味入不精美味入不精美则气放佚不行扵身体〉其何以能乐三年之中而有离民之器二焉〈二谓作大国钱铸大锺〉其危哉王弗听
汉公孙弘初为博士待诏金马门时方通西南夷巴蜀苦之诏使弘视焉还奏盛毁西南夷无所用武帝不听后为御史大夫时又东置沧海北筑朔方之郡弘数谏以为罢弊中国以奉无用之地〈罢读曰疲〉愿罢之扵是帝乃使朱买臣难弘置朔方之便发十䇿弘不得一弘乃谢曰山东鄙人不知其便若是愿罢西南夷沧海専就朔方帝乃许之
贡禹为御史大夫列扵三公自禹在位数言得失书数十上
师丹为大司空哀帝即位封拜丁傅夺王氏权丹自以师傅居三公位得信扵帝上书言古者谅暗不言听扵冢宰〈论语云子张曰书云高宗谅开三年不言孔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已以听扵冢宰三年谅信也暗默也〉三年无改于父之道〈论语称孔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扵父之道可谓孝矣〉前大行尸柩在堂而官爵臣等以及亲属赫然皆贵宠封舅为阳安侯皇后尊号未定豫封父为孔乡侯出侍中王邑射声校尉王邯等诏书比下变动政事〈比频也〉卒暴无渐〈卒读曰猝〉臣纵不能明陈大义复曽不能牢让爵位相随空受封侯増益陛下之过间者郡国多地动水出流杀人民日月不明五星失行此皆举错失中号令不定法度失理阴阳溷浊之应臣伏惟人情无子年虽六七十犹博取而广求〈取读曰娶〉孝成皇帝深见天命烛知至徳以壮年克己立陛下为嗣先帝暴弃天下而陛下继体四海安宁百姓不惧此先帝圣徳当合天人之功也臣闻天威不违颜咫尺愿陛下深思先帝所以建立陛下之意且克己躬行以观群下之从化天下者陛下之家也肺腑何患不富贵不宜仓卒先帝不量臣愚以为太傅陛下以臣托师傅故亡功徳而备鼎足封大国加赐黄金位为三公职在左右不能尽忠补过而令庶人窃议灾异数见此臣之大罪也臣不敢言乞骸骨归于海滨恐嫌扵伪诚惭负重责义不得不尽死书数十上多切直之言
王嘉哀帝初为丞相欲规成帝之政多所变动〈规正其乖失者〉嘉上疏曰臣闻圣王之功在于得人孔子曰才难不其然与〈才难谓有贤才者难得也〉故继世立诸侯象贤也〈象其先父祖之贤耳非必其人皆有徳也〉虽不能尽贤天子为择臣立命卿以辅之〈命卿命扵天子者也〉居是国也累世尊重然后士民之众附焉是以教化行而治功立今之郡守重于古诸侯往者致选贤材贤材难得㧞擢可用者或起于囚徒昔魏尚坐事系文帝感冯唐之言遣使持节赦其罪拜为云中太守匈奴忌之武帝擢韩安国扵徒中拜为梁内史骨肉以安〈言梁孝王得免罪也〉张敞为京兆尹有罪当免黠吏知而犯敞敞收杀之其家曰冤使者覆狱劾敞贼杀人上逮捕不下〈言使者上奏请逮捕敞而天子不下其事也〉会免亡命数十日宣帝徴拜为冀州刺史卒获其用前世非私此三人贪其材器有益于公家也孝文时吏居官者或长子孙以官为氏仓氏库氏则仓库吏之后也其二千石长吏亦安官乐职然后上下相望莫有茍且之意其后稍稍变易公卿以下传相促急又数改更政事〈更亦变〉司隶部刺史察过悉劾发扬阴私〈悉尽也言事无大小皆劾过扵所察之条也〉吏或居官数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错道路中材茍容求全〈不敢操持群下也〉下材怀危内顾〈尝恐获罪每为私计也〉一切营私者多二千石益轻贱吏民慢易之〈易亦轻也〉或持其微过増加成罪言扵刺史司隶或至上书章下〈依其所上之章而下令治之〉众庶知其易危〈言易于倾危也〉小失意则有离畔之心前山阳亡徒苏令等从横吏士临难莫肯仗节死义以守相威权素夺也〈守郡守也相诸侯相也素夺谓先不假之威权也〉孝成皇帝悔之下诏书二千石不为纵遣使者赐金慰厚其意诚以为国家有急取办于二千石二千石尊重难危乃能使下孝宣皇帝爱其良民吏〈良善也良民吏善治百姓者〉有章劾事留中会赦壹觧〈不即下治其事恐为扰动故每留中或经赦令一切皆觧散也〉故事尚书希下章为烦扰百姓证验系治或死狱中章文必有敢告之字廼下惟陛下留神于择贤记善忘过容忍臣子勿责以备二千石部刺史三辅县令有材任职者人情不能不有过失宜可阔略〈尝宽恕其小罪也〉令尽力者有所劝此方今急务国家之利也前苏令发欲遣大夫使遂问状时见大夫无可使者召盩厔令尹逢拜为谏议大夫遣之今诸侯大夫有材能者甚少宜豫畜飬可成就者则士赴难不爱其死临事仓卒乃求非所以明朝廷也嘉因荐儒者公孙光满昌及能吏萧咸薛修等皆故二千石有名称天子纳而用之会息夫躬孙宠等因中常侍宋弘上书告东平王云咒诅又与后舅伍宏谋弑上为逆云等伏诛躬宠擢为吏二千石是时侍中董贤爱幸扵上上欲侯之而未有所縁傅嘉劝上因东平事以封贤上扵是定躬宠告东平本章掇去宋弘更言因董贤以闻欲以其功侯之皆先赐爵关内侯顷之欲封贤等上心惮嘉乃先使皇后父孔乡侯傅晏持诏书视丞相御史扵是嘉与御史大夫贾延上封事言窃见董贤等三人始赐爵众庶匈匈咸曰贤贵其馀并𫎇恩〈言董贤必贵宠故妄得封而躬宠等遂蒙恩〉至今流言未觧陛下仁恩扵贤等不已宜暴贤等本奏语言〈暴谓章露也〉延问公卿大夫博士议郎考合古今明正其义然后乃加爵土不然恐大失众心海内引领而议暴下其事必有言当封者在陛下所从天下虽不说咎有所分不独在陛下前定陵侯淳于长初封其事亦议大司农谷永以长当封众人归咎扵永先帝不独蒙其议臣嘉臣延材驽不称死有馀责知顺指不迕可得容身须臾所以不敢者思报厚恩也帝感其言止数月遂封贤等后数月日食举直言嘉复奏封事曰臣闻咎繇戒帝舜曰亡敖佚欲有国兢兢业业一日二日万几〈言冇臣之人不可敖慢逸欲但常戒慎危惧以理万事之机也〉箕子戒武王曰臣无有作威作福亡有玉食臣之有作威作福玉食害扵而家㓙于而国人用侧颇辟民用僭慝〈玉食精好如玉也而汝也颇偏也僭不信也慝恶也〉言如此则逆尊卑之序乱阴阳之统而害及王者其国极危国人倾仄不正民用僭差不壹此君不繇法度上下失序之败也武王躬履此道隆至成康〈言武王能履法度故至成康之时徳化隆盛也〉自是以后纵心恣欲法度陵迟〈陵迟即陵夷也言其颓替也〉至扵臣弑君子弑父父子至亲失礼患生何况异姓之臣孔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道治也〉孝文皇帝备行此道海内𫎇恩为汉太宗孝宣皇帝赏罚信明施与有节记人之功忽于小过〈忽忘也〉以致治平孝元皇帝奉承大业温恭少欲都内钱四十万万水衡钱二十五万万少府钱十八万万〈言不费用故畜积也〉尝幸上林后宫冯贵人从临兽圏猛兽惊出贵人前当之元帝嘉美其义赐钱五万〈此言虽嘉其义而赏亦不多〉掖庭见亲有加赏赐属其人勿众谢〈掖庭宫人有亲戚来见而帝赐之者属其家勿使扵众人中谢也〉示平恶偏重失人心赏赐节约是时外戚赀千万者少耳故少府水衡见钱多也〈见在之钱也〉虽遭初元永光㓙年饥馑加有西羌之变外奉师旅内振贫民终无倾危之忧以府藏内充实也孝成皇帝时谏臣多言燕出之害〈燕出谓微行也〉及女宠専爱耽于酒色损徳伤年其言甚切然终不怨怒也宠臣淳于长张放史育育数贬退家赀不满千万放斥逐就国长榜死于狱〈榜笞击也〉不以私爱害公义故虽多内讥朝廷安平〈虽有好内之讥而不害政也〉传业陛下陛下在国之时好诗书尚俭节徴来所过道上称诵徳美此天下所以向心也〈望为治也〉初即位易帷帐去锦绣乘舆席縁绨缯而已〈绨厚缯也〉共皇寝庙比比当作〈恭皇帝哀之父即定陶恭王也比比犹频频〉忧闵元元惟用度不足〈惟思也〉以义割恩辄且止息今始作治而驸马都尉董贤亦起官寺上林中又为贤治大第开门乡北阙引玉渠灌园池〈玉渠官渠名在城东覆盎门外〉使者䕶作〈䕶监视也〉赏赐吏卒甚扵治宗庙贤母病长安厨给祠具〈长安有厨官主为官食〉道中过者皆饮食〈祷扵道中故行人皆得饮食〉为贤治器器成奏御乃行或物好特赐其工自贡献宗庙三宫犹不至此〈三宫天子太后皇后也〉贤家有宾婚及见亲诸官并共〈见亲亲戚相见也并共言百官各以所掌事及财物就供之〉赐及苍头奴婢人十万钱使者䕶视发取市物百贾震动〈贾谓贩卖人也言百贾者非一人称也〉道路讙哗群臣惶惑诏书罢苑而以赐贤二千馀顷均田之制从此堕坏〈自公卿以下至于吏民名曰均田皆有顷数扵品制中令均等今赐贤二千馀顷堕坏其等制也〉奢僭放纵变乱阴阳灾异众多百姓讹言持筹相惊被发徒跣而走乘马者驰夭惑其意不能自止或以为筹者䇿失之戒也陛下素仁智慎事今而有此大讥孔子曰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安用彼相矣〈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扵孔子孔子以此言责之以其不规谏也〉臣嘉幸得备位窃内悲伤不能通愚忠之信身死有益于国不敢自惜惟陛下慎已之所独乡察众人之所共疑往者宠臣邓通韩嫣骄贵失度逸豫无厌小人不胜情欲卒陷罪辜〈卒终也〉乱国忘躯不终其禄所谓爱之适足以害之者也宜深览前世以节贤宠全安其命于是帝渐不说〈渐进也〉而愈爱贤不能自胜会祖母傅太后薨上因托傅太后遗诏令成帝母王太后下丞相御史益封贤二千户及赐孔乡侯汝昌侯阳新侯国〈𫝊晏傅商郑业也〉嘉封还诏书〈还谓郤上之扵天子也〉因奏封事谏帝及太后曰臣闻爵禄土地天子之有也书云天命有徳五服五章哉〈言皇天命于有徳者以居列位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尊卑之服采章各异也〉王者代天爵人尤宜慎之裂地而封不得其宜则庶众不服感动阴阳其害疾自深〈言此气损害故令天子身自有疾也〉今圣体久不平此臣嘉所内惧也高安侯贤佞幸之臣陛下倾爵位以贵之单货财以富之〈单尽也〉损至尊以宠之〈言帝意倾惑为下所窥也〉主威已黜府藏已竭唯恐不足财皆民力所为孝文皇帝欲起露台重百金之费克己不作今贤散公赋以施私惠一家至受千金往古以来贵臣未尝有此流闻四方皆同怨之里谚曰千人所指无病而死臣尝为之寒心今太皇太后以永信太后遗诏诏丞相御史益贤户赐三侯国臣嘉窃惑山崩地动日食于三朝〈岁月日之朝也〉皆阴侵阳之戒也前贤已再封晏商再易邑业縁私横求恩已过厚求索自恣不知厌足甚伤尊尊之义不可以示天下为害痛矣臣骄侵罔阴阳失节〈罔谓诬蔽也〉气感相动害及身体陛下寝疾久不平继嗣未立宜思正万事顺天人之心以求福祐奈何轻身肆意不念高祖之勤苦垂立制度欲传之于无穷哉孝经曰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言帝能纳谏则免扵过恶也〉臣谨封上诏书不敢露见非爱死而不自法恐天下闻之故不敢自效愚戅数犯忌讳唯陛下省察哀帝发怒下狱自杀
后汉伏湛光武建武初为大司徒时幽州牧彭宠反于渔阳帝欲自征之湛上疏谏曰臣闻文王受命而征伐五国必先询之同姓然后谋于群臣加占蓍龟以定行事故谋则成卜则吉战则胜其诗曰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兄弟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墉崇国城守先退后伐所以重人命俟时而动故三分天下而有其二陛下承大乱之极受命而帝兴明祖宗出入四年而灭檀乡制五校降铜马破赤眉诛邓奉之属不为无功今京师空匮资用不足未能服近而先事边外且渔阳之地逼接北狄黠虏困迫必求其助又今所过县邑尤为困乏种麦之家多在城郭闻官兵将至当已收之矣大军远渉二千馀里士马罢劳转粮艰阻今兖豫青冀中国之都而寇贼纵横未及从化渔阳以东本备边塞地接外虏贡税微薄安平之时尚资内郡况今荒耗岂足先图而陛下舍近务远弃易求难四方疑怪百姓恐惧诚臣之所惑也伏愿远览文王重兵博谋近思征伐前后之宜顾问有司使极愚诚采其所长择之圣虑以中土为忧念帝览其奏遂不亲征
第五伦章帝永元初为司空帝以明徳太后故尊崇舅氏马廖兄弟并居职任廖等倾身交结冠盖之士争赴趋之伦以后族过盛欲令朝廷抑损其权上疏曰臣闻忠不隐讳直不避害不胜愚狷昧死自表书曰臣无作威作福其害于而家㓙于而国传曰大夫无境外之交束修之馈近代光烈皇后虽友爱天至而卒使阴就归国徙废阴兴宾客其后梁窦之家互有非法明帝即位竟多诛之自是雒中无复权戚书记请托一皆断绝又譬诸外戚曰苦身待士不如为国戴盆望天事不两施臣常刻著五藏书诸绅帯而今之议者复以马氏为言窃闻卫尉廖以布三千疋城门校尉防以钱三百万私瞻三辅衣冠知与不知莫不毕给又闻腊日亦遗其在雒中者钱各五千越骑校尉光腊用羊三百头米四百斛肉五千斤臣愚以为不应经义惶恐不敢不以闻陛下情欲厚之亦宜所以安之臣今言此诚欲上忠陛下下全后家裁𫎇省察及马防为车骑将军当出征西羌伦又上疏曰臣愚以为贵戚可封侯以富之不当职事以任之何者绳以法则伤恩私以亲则违宪伏闻马防今当西征臣以太后恩仁陛下至孝恐卒有纎介难以意爱闻防请杜笃为从事中郎多赐财帛笃为乡里所废客居美阳女弟为马氏妻恃此交通在所县令苦其不法收系论之今来防所议者咸致疑怪况乃以为从事将恐议及朝廷今宜为选贤能以辅助之不可复令防自请人有损事望茍有所怀敢不自闻并不见省用及诸马得罪归国而窦氏始贵伦复上疏曰臣得以空虗之质当辅弼之任素性驽怯位尊爵重拘迫大义思自䇿厉虽遭百死不敢择地又况亲遇危言之世哉今承百王之敞人尚文巧咸趋邪路莫能守正伏见虎贲中郎将窦宪椒房之亲典司禁兵出入省闱年盛志美卑谦乐善此诚其好士交结之方然诸出入贵戚者类多瑕衅禁锢之人尤少守约安贫之节士大夫无志之徒更相贩卖云集其门众喣飘山聚蚊成雷盖骄佚所从生也三辅论议者至云以贵戚废锢当复以贵戚浣濯之犹觧酲当以酒也诐险趋势之徒诚不可亲近臣愚愿陛下中宫严敕宪等闭门自守无妄交通士大夫防其未萌虑于无形令宪永保福禄君臣交欢无纎介之隙此臣之所至愿也
袁安和帝初为司徒时窦太后临朝后兄车骑将军宪北击匈奴安与太尉宋繇司空任隗及九卿诣朝堂上书谏以为匈奴不犯边塞而无故劳师远渉损费国用徼功万里非社稷之计书连上辄寝宋繇惧遂不敢复署议而诸卿稍自引止唯安独与任隗守正不移至免冠朝堂固争者十上太后不听众皆为之危惧安正色自若
丁鸿永元四年为司徒窦太后临政宪兄弟各擅威权鸿因日食上封事曰臣闻日者阳精守实不亏君之象也月者阴精盈毁有常臣之表也故日食者臣乘君阴陵阳月满不亏下骄盈也昔周室衰季皇甫之属専权于外党类强盛侵夺主势则日月薄食故诗曰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春秋日食三十六弑君三十二变不空生各以类应夫威柄不以放下利器不可假人览观往古近察汉兴倾危之祸靡不繇之是以三桓专鲁田氏擅齐六卿分晋诸吕握权统嗣几移平之末庙不血食故虽有周公之亲而无其徳不得行其势也今大将军虽欲敕身自约不敢僭差然而天下远近皆惶怖承旨刺史二千石初除谒辞求通待报虽奉符玺受台敕不敢便去久者至数十日背王室向私门此乃上威损下权盛也人道悖于下效验见于天虽有隐谋神炤其情垂象见戒以告人君间者月满先节过望不亏此臣骄溢背君専功独行也陛下未深觉悟故天重见戒诚宜畏惧以防其祸诗云敬天之怒不敢戏豫若敕政责躬杜渐防萌则凶妖销灭害除福凑矣夫坏岸破岩之水源自涓涓干云蔽日之木起于䓤青禁微则易救末则难人莫不忽扵细微以致其大恩不忍诲义不忍割去事之后未然之明镜也臣愚以为左官外附之臣依托权门倾覆謟䛕以求容媚者宜行一切之诛间者大将军再出威振州郡莫不赋敛吏人遣使贡献大将军虽云不受而物不还主部署之吏无所畏惮纵行非法不伏罪辜故海内贪猾竞为奸吏小民吁嗟怨气满腹臣闻天不可以不刚不刚则三光不明王不可以不彊不彊则宰牧纵横宜因大变改政救失以塞天意书奏十馀日帝以鸿行太尉兼卫尉屯南北宫扵是收窦宪大将军印绶宪及诸弟皆自杀
鲁恭为司徒和帝末下令麦秋得案验薄刑而州郡好以苛察为政因此遂盛夏断狱恭上疏谏曰臣伏见诏书敬若天时忧念万民为崇和气罪非殊死且勿案验进柔良退贪残奉时令所以助仁徳顺昊天致和气利黎民者也旧制至立秋乃行薄刑自永元十五年以来改用孟夏而刺史太守不深惟忧民息事之原进良退残之化因以盛夏徴召农人拘对考验连滞无已司隶典司京师四方是则而近于春月分行诸部托言劳来贫人而无恻隐之实烦扰郡县廉考非急逮捕一人罪延十数上逆时气下伤农业案易五月姤用事经曰后以施令诰四方言君以夏至之日施命令止四方行者所以助微阴也行者尚止之况扵逮召考掠夺其时哉比年水旱伤稼人饥流冗今始夏百榖权舆阳气胎养之时自三月以来阴寒不暖物当化变而不被和气月令孟夏断薄刑出轻系行秋令则苦两数来五榖不熟又曰仲夏挺重囚益其食行秋令则草木零落人伤于疫夫断薄刑者谓其轻罪已正不欲令久系故时断之也臣愚以为孟夏之制可从此令其决狱案考皆以立秋为断以顺时节育成万物则天地以和刑罚以清矣张禹为太尉录尚书事时和帝遏密禹上言方谅暗密静之时不宜依常有事扵苑囿其广成上林空地宜且以假贫民邓太后从之禹为太尉永初四年新野君病〈邓太后母阴氏〉皇太后车驾幸其第禹与司徒夏勤司空张敏俱上表言新野君不安车驾连日宿止臣等诚窃惶惧臣闻王者动设先置止则交㦸清道而后行清室而后御离宫不宿所以重宿卫也陛下体蒸蒸之至孝亲省方药恩情发中久处单外百官露止议者所不安宜且还宫上为宗庙社稷下为万国子民比三上固争乃还宫
杨震永宁初为司徒安帝乳母王圣子女伯荣骄淫尤甚与故朝阳侯刘䕶从兄瓌交通遂以为妻得袭护爵位至侍中震深疾之诣阙上疏曰臣闻高祖与群臣约非功臣不得封故经制父死子继兄亡弟继以防篡也伏见诏书封故朝阳侯刘护再从兄瓌袭护爵为侯䕶同产弟威今犹见在臣闻天子专封封有功诸侯专爵爵有徳今瓌无他功行但以配阿母女一时之间既位侍中又至封侯不稽旧制不合经义行人喧哗百姓不安陛下宜览镜既往顺帝之则书奏不省延光中代刘恺为太尉诏遣使者大为阿母修第中常侍樊丰及侍中周广谢惮等更相扇动倾揺朝廷震复上疏曰臣闻古者九年耕必有三年之储故尧遭洪水人无菜色臣伏念方今灾害发起弥益滋甚百姓空虗不能自赡重以螟蝗羌虏钞掠三边震扰战斗之役至今未息兵甲军粮不能复给大司农帑藏匮乏殆非社稷安宁之时伏见诏书为阿母兴起津城门内第舍合两为一连里竟街雕修缮饰穷极巧伎今盛夏土王而攻山采石其大匠左校别部将作合数十处转相迫促为费巨亿周广谢恽兄弟与国无肺腑枝叶之属依倚近幸奸佞之人与樊丰王永等分威共权属托州郡倾动大臣宰司辟召承望旨意招来海内贪污之人受其货赂至有臧锢弃世之徒复得显用白黒溷淆清浊同源天下讙哗咸曰财货上流为朝结讥臣闻师言上之所取财尽则怨力尽则叛怨叛之人不可复使故曰百姓不足君谁与足惟陛下度之丰恽等见震连切谏不从无所顾忌遂诈作诏书调发司农钱榖大匠见徒材木各起家舍园池庐观役费无数震因地震复上疏曰臣𫎇恩备台辅不能奉宣政化调和阴阳去年十一月四日京师地动臣闻师言地者阴精当安静承阳而今动揺者阴道盛也其日戊辰三者皆土位在中官此中臣近官盛扵持权用事之象也臣伏惟陛下以边境未宁躬自菲薄宫殿垣屋倾倚枝柱而已无所兴造欲令远近咸知政化之清流商邑之翼翼也而亲近幸臣未崇断金骄溢逾法多请徒士盛修第舍卖弄威福道路讙哗众所闻见地动之变近在城郭殆为此发又冬无宿雪春节未雨百僚燋心而缮修不止诚致旱之徴也书曰僭恒若臣无作威作福玉食惟陛下奋乾刚之徳弃骄奢之臣以掩訞言之口奉承皇天之戒无令威福久移于下震前后所上转有切至
张皓顺帝时为司空清河赵腾上言灾变讥刺朝政章下有司收腾系考所引党軰八十馀人皆以诽谤当伏重法皓上疏谏曰臣闻尧舜立敢谏之鼓三王树诽谤之木春秋采善书恶圣主不罪刍荛腾等虽干上犯法所言本欲尽忠正谏如当诛戮天下杜口塞谏争之源大非所以昭徳示后也帝悟减腾死罪一等馀皆司冦〈司冦二岁刑也输作司冦因以为名〉
杨秉为太尉桓帝南巡园陵特诏秉从行至南阳左右并通奸利诏书多所除拜秉上疏谏曰臣闻先王建国顺天制官太微积星名为郎位入奉宿卫出牧百姓皋陶诫虞在于官人顷者道路拜除恩加竖隶爵以货成化繇此败所以俗夫巷议白驹远逝穆穆清朝远近莫观宜割不忍之恩以断求欲之路扵是诏除乃止陈蕃延熹八年为太尉中常侍苏康管霸等复被任用遂排陷忠良共相阿媚大司农刘祐廷尉冯绲河南尹李膺皆以忤旨为之抵罪蕃因朝会固理膺等请加原宥升之爵任言及反复诚辞恳切帝不听因流涕而起时小黄门赵津南阳大猾张汜等奉事中官乘势犯法二郡太守刘瓆成瑨考按其罪虽经赦令而并竟考杀之宦官怨恚有司承旨遂奏瓆瑨罪当弃市又山阳太守翟超没入中常侍侯览财产东海相黄浮诛杀下邳令徐宣超浮并坐髠钳输作左校蕃与司徒刘矩司空刘茂共谏请瓆瑨超浮等帝不悦有司劾奏之矩茂不敢复言蕃乃独上疏曰臣闻齐桓修霸务为内政春秋扵鲁小恶必书宜先自整饬从以及人今冦贼在外四支之疾内政不理心腹之患臣寝不能寐食不能饱实忧左右日亲忠言以疏内患渐积外难方深陛下超从列侯继承天位小家畜产百万之资子孙尚耻愧失其先业况乃产兼天下受之先帝而欲懈怠以自轻忽乎诚不爱已不当念先帝得之勤苦耶前梁氏五侯毒遍海内天启圣意收而戮之天下之议冀当小平明鉴未远覆车如昨而近习之权复相扇结小黄门赵津大猾张汜等肆行贪虐奸媚左右前太原太守刘瓆南阳太守成瑨紏而戮之虽言赦后不当诛杀原其诚心在乎去恶至扵陛下有何悁悁而小人道长荧惑圣听遂使天威为之发怒如加刑谴已为过甚况乃重罚令伏欧刄乎又前山阳太守翟超东海相黄浮奉公不挠疾恶如仇超没侯览财物浮诛徐宣之罪并𫎇刑坐不逢赦恕览之从横没财已幸宣犯衅过死有馀辜昔丞相申屠嘉召责邓通雒阳令董宣折辱公主而文帝从而请之光武加以重赏未闻二臣有专命之诛而今左右群竖恶伤党类妄相交构致此刑谴闻臣是言当复啼诉陛下深宜割塞近习豫政之言引纳尚书朝省之事公卿大官五日一朝简练清高斥出佞邪如是天和扵上地洽于下休祯符瑞岂远乎哉陛下虽厌毒臣言凡人主有自勉强敢以死陈帝得奏愈怒竟无所纳朝廷众庶莫不怨之九年李膺等以党事下狱考实蕃因上疏极谏曰臣闻贤明之君委心辅佐亡国之主讳闻直辞故汤武虽圣而兴于伊吕桀纣迷惑亡在失人繇此言之君为元首臣为股肱同体相须共成美恶者也伏见前司隶校尉李膺太仆杜密太尉掾范滂等正身无玷死心社稷以忠忤旨横加考按或禁锢闭隔或死徙非所杜塞天下之口聋盲一世之人与秦焚书坑儒何以为异昔武王克殷表闾封墓今陛下临政先诛忠贤遇善何薄待恶何优夫谗人似实巧言如簧使听之者惑视之者昏夫吉凶之效存乎识善成败之机在于察言人君者摄天地之政秉四海之维举动不可以违圣法进退不可以离道规谬言出口则乱及八方何况髠无罪于狱杀无辜扵市乎昔禹巡狩苍梧见市杀人下车而哭之曰万方有罪在予一人故其兴也勃焉又青徐炎旱五榖损伤民物流迁茹菽不足而宫女积于房掖国用尽扵罗纨外戚私门贪财受赂所谓禄去公室政在大夫昔春秋之末周徳衰微数十年间无复灾𤯝者天所弃也天之于汉悢悢无已故殷勤示变以悟陛下除妖去孽实在修徳臣位列台司忧责深重不敢尸禄惜生坐观成败如蒙采录使身首分裂异门而出所不恨也帝讳其言切托以蕃辟召非其人遂䇿免之杨赐熹平五年为司徒时朝廷爵授多不以次而灵帝微行游幸外苑赐上疏曰臣闻天生蒸民不能自理故立君长使司牧之是以唐虞竞竞业业周文日昃不暇明慎庶官俊乂在职三载考绩以观厥成而今所序用无他徳有形执者旬日累迁守贞之徒历载不转劳逸无别善恶同流北山之诗所为训作又闻数微行出幸苑囿观鹰犬之势极盘游之荒政事日堕大化陵迟陛下不顾二祖之勤止追慕五宗之美踪而欲以望太平是繇曲表而欲直景郤行而求及前人也宜绝傲慢之戏念官人之重割用板之恩慎贯鱼之次无令丑女有四殆之叹遐迩有愤怨之声臣受恩偏特忝任师傅不敢自同凡臣括囊避咎谨自手书密上后坐辟党人免复拜光禄大夫光和年间以忤曹节等蔡邕坐直对抵罪徙朔方赐以师傅之恩故得免咎其冬行辟雍礼引赐为三老复拜少府光禄勲代刘郃为司徒帝欲造毕圭灵琨苑赐复上疏曰窃闻使者并出规度城南人田欲以为苑昔先王造囿裁足以备三驱之礼薪莱刍牧皆悉往焉先帝之制左开鸿池右作上林不奢不约以合礼中今猥规郊城之地以为苑囿坏沃衍废田园驱居人畜禽兽殆非所谓若保赤子之义今城外之苑已有五六可以逞情意顺四节也宜惟夏禹卑宫太宗露台之意以慰下民之劳书奏帝欲止以问侍中任芝等以为无害遂令筑苑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六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谏诤第二
魏王朗文帝时为司空帝颇出游猎或昏夜还宫朗上疏曰夫帝王之居外则餙周卫内则重禁门将行则设兵而后出幄称警而后践墀张弧而后登舆清道而后奉引遮列而后转毂静室而后息驾皆所以显至尊务戒慎垂法教也近日车驾出临捕虎日昃而行及昏而反违警跸之恒法非万乘之至慎也帝报曰览表虽魏绛穪虞箴以讽晋悼相如陈猛兽以戒汉武未足以喻方今二宼未殄将帅远征故时入原野以习戎备至扵夜还之戒已诏有司施行又孙权欲遣子登入侍不至是时车驾徙许昌大兴屯田欲举军东征朗上疏曰昔南越守善婴齐入侍遂为冡嗣还君其国康居骄黠情不副辞都䕶奏议以为宜遣侍子以黜无礼且吴濞之祸萌扵子入隗嚣之叛亦不顾子往者闻权有遣子之言而未至今六军戒严臣恐舆人未畅圣旨当谓国家愠扵登之逋留是以为之兴师设师行而登乃至则为所动者至大所致者至细犹未足以为庆设其傲狠殊无入志惧彼舆论之未畅者并怀伊邑臣愚以为宜敕别征诸将各明奉禁令以慎守所部外曜烈威内广耕稼使泊然若山澹然若渊势不可动计不可测是时帝以成军遂行权子不至车驾临江而还明帝即位使朗至邺省文昭皇后陵见百姓或有不足是时方营修宫室朗上疏曰陛下即位以来恩诏屡布百姓万民莫不欣欣臣顷奉使北行往反道路闻众徭役其可得蠲除省减者甚多愿陛下重留日昃之听以计制寇昔大禹将欲拯天下之大患故乃先卑其宫室俭其衣食用能尽有九州弼成五服句践欲广其御儿之疆〈御儿吴界边戍之地名〉馘夫差扵姑苏故亦约其身以及家俭其家以施国用能囊括五湖席卷三江取威中国定霸华夏汉之文景亦欲恢弘祖业増崇洪绪故能割意扵百金之台昭俭扵弋绨之服内减大官而不受贡献外省徭役而务农桑用能号穪升平㡬致刑措孝武之所以能奋其军势拓其外境诚因祖考蓄积素足故能遂成大功霍去病中才之将犹以匈奴未灭不治第宅明恤远者略近事外者简内自汉之初及中兴皆于金革略寝之后然后凤阙猥开徳阳并起今当建始之前足用列朝会崇华之后足用序内官华林天渊足用展游宴若且先成阊阖之象魏使足用列远人之朝贡者修城池使足用绝逾越成国险其馀一切且湏丰年一以勤耕农为务习戎备为事则国无怨旷户口滋息民充兵疆而寇戎不宾缉熙不作未之有也转为司徒时屡失皇子而后宫就馆者少朗上疏曰昔周文十五而有武王遂享十子之祚以广诸姬之𦙍武王既老而生成王成王是以鲜于兄弟此二王者各树圣徳无以相过比其子孙之祚则不相如盖生育有早晚所产有众寡也陛下既徳祚兼彼二圣春秋高扵姬文育武之时矣而子发未举扵椒兰之奥房藩王未繁扵掖庭之众室以成王为喻虽未为晚取譬伯邑则不为夙周礼六宫内官百二十人而诸经尝说咸以十二为限至扵秦汉之末或以千百为数矣然虽弥猥而就时扵吉馆者或甚鲜明百斯男之本诚在扵一意不但在扵务广也老臣㥪㥪愿国家同祚扵轩辕之五五而未及周文之二五用为伊邑且少小尝苦被褥泰温泰温则不能便柔肤弱体是以难可防䕶而易用感慨若尝令少小之缊袍不至扵甚厚则必咸保金石之性而比夀扵南山矣帝报曰夫忠至者辞笃爱重者言深君既劳思虑又手茟将顺三复徳音歆然无量朕继嗣未立以为君忧钦纳至言思闻良䂓
陈群明帝时为司空录尚书事帝初莅政群上疏曰诗穪仪刑文王万邦作孚又曰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道自近始而化洽扵天下自䘮乱以来干戈未戢百姓不识王教之本惧其陵迟已甚陛下当盛魏之隆荷二祖之业天下想望至治惟有以崇徳布化惠恤黎庶则兆民幸甚夫臣下雷同是非相蔽国之大患也若不和睦则有雠党有雠党则毁誉无端毁誉无端则真伪失实不可不深防备有以绝其源流后皇女淑薨追封谥平原懿公主群上疏曰长短有命存亡有分故圣人制礼或抑或致以求厥中防墓有不修之俭嬴博有不归之魂夫大人动合天地垂之无穷又大徳不逾闲动为师表故也八岁下殇礼所不备况以期月而以成人礼送之加为制服举朝素衣朝夕哭临自古以来未有此比而乃复自往视陵亲临祖载愿陛下抑割无益有损之事但𢘤听群臣送葬乞车驾不行此万国之至望也闻车驾欲幸摩陂实到许昌二宫上下皆𢘤俱东举朝大小莫不惊怪或言欲以避衰或言欲扵便处移殿舍或不知何故臣以为吉凶有命祸福繇人移徙求安则亦无益若必当移避缮治金墉城西宫及孟津别宫皆可权时分止可无举宫暴露野次废损盛节蚕农之要又贼地闻之以为大衰加所烦费不可计量且繇吉士贤人当盛衰处安危秉道信命非徙其家以宁乡邑从其风化无恐惧之心况乃帝王万国之主静则天下安动则天下扰行止动静岂可轻脱哉帝不听青龙中营治宫室百姓失农时群上疏曰禹承唐虞之盛犹卑宫室而恶衣服况今䘮乱之后人民至少比汉文景之时不过一大郡加边境有事将士劳苦若有水旱之患国家之深忧也且吴蜀未灭社稷不安宜及其未动讲武劝农有以待之今舍此急而先宫室臣惧百姓遂困将何以应敌昔刘备自成都至白水多作传舍兴费人役太祖知其疲民也今中国劳力亦吴蜀之所愿此安危之机也惟陛下虑之帝答曰王者宫室亦宜并立灭贼之后但当罢守耳岂可复兴役邪是故君之职萧何之大略也群又曰昔汉祖惟与项羽争天下羽已灭宫室烧毁是以萧何建武库太仓皆是要急然犹非其壮丽今二虏未平诚不宜与古同也夫人之所欲莫不有辞况乃天王莫之敢违前欲坏武库谓不可不坏也后欲置之谓不可不置也若必作之固非臣下辞言所屈若少留神卓然回意亦非臣下之所及也汉明帝欲起徳阳殿锺离意諌即用其言后乃复作之殿成谓群臣曰锺离尚书在不得成此殿也夫王者岂惮一臣盖为百姓也今臣曽不能少凝圣听不及意远矣帝扵是有所减省
华歆为太尉明帝太和中遣曹真从子午道伐蜀车驾东幸许昌歆上疏曰兵乱以来过逾二纪大魏承天受命陛下以圣徳当成康之隆宜弘一代之治绍三王之迹虽有二贼负险延命茍圣化日跻远人怀徳将襁负而至夫兵不得已而用之故戢而时动臣诚愿陛下先留心扵治道以征伐为后事且千里运粮非用兵之利越险深入无独克之功如闻今年徴役颇失农桑之业为国者以民为基民以衣食为本使中国无饥寒之患百姓无离上之心则天下幸甚二贼之衅可坐而待也臣备位宰相老病日笃犬马之命将尽恐不复奉望銮盖不敢不竭臣子之怀惟陛下裁察帝报曰君深虑国计朕甚嘉之贼凭恃山川二祖劳扵前世犹不克平朕岂敢自多谓必灭之哉诸将以为不一探取无繇自弊是以观兵以窥其衅若天时未至周武还师乃前事之鉴朕敬不忘所戒时秋大雨诏真引军还
吴陆逊为丞相荆州牧都䕶领武昌事时太子有不安之议逊上疏陈太子正统宜有磐石之固鲁王藩臣当使宠秩有差彼此得所上下获安谨叩头流血以闻书三四上及求诣都欲口论适庶之分以匡得失皆不听许
陆凯为左丞相时后主性不好人视已群臣侍见睛莫敢忤凯说皓曰夫君臣无不相识之道若卒有不虞不知所赴皓听凯自视后主时徙都武昌扬土百姓溯流供给以为患苦又政事多谬黎元穷匮凯上疏曰臣闻有道之君以乐乐民无道之君以乐乐身乐民者其乐弥长乐身者不久而亡夫民者国之根也诚宜重其食爱其命民安则君安民乐则君乐自顷年以来君威伤扵桀纣君明暗扵奸雄君惠闭扵群孽无灾而民命尽无为而国财空辜无罪赏无功使君有谬悮之愆天为作妖而诸公卿媚上以求爱困民以求饶导君扵不义败政扵淫俗臣窃为痛心今邻国交好四方无事当务息役养士实其廪库以待天时而更倾动天心搔扰万姓使民不安大小呼嗟此非保国养民之术也臣闻吉凶在天犹影之在形响之在声也形动则影动形止则影止此分数乃有所系非在口之所进退也昔秦所以亡天下者但坐赏轻而罚重政刑错乱民力尽扵奢侈目扵美色志浊扵财宝邪臣在位贤哲隐藏百姓弃业天下苦之是以遂有覆巢破卵之忧汉所以彊者躬行诚信听谏纳贤惠及负薪躬请岩穴广采博察以成其谋此往事之明证也近者汉之衰末三家鼎立曹失纲纪晋有其政又益州危险兵多精彊闭门固守可保万世而刘氏与夺乖错赏罚失所君恣意扵奢侈民力竭扵不急是以为晋所伐君臣见虏此目前之明验也臣暗扵大理文不及义智慧浅劣无复兾望窃为陛下惜天下耳臣谨奏耳目所闻见百姓所为烦苛刑政所为错乱愿陛下息大功损百役务宽荡忽苛政又武昌土地实危险而塉确非王都安国养民之处船泊则沉漂陵居则峻危且童谣云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宁还建业死不止武昌居臣闻翼星为变荧惑作妖童谣之言生扵天心乃以安居而比死足明天意知民所苦也臣闻国无三年之储谓之非国而今无一年之畜此臣下之责也而诸公卿位处人上禄延子孙曽无致命之节匡救之术茍进小利扵君以求容媚荼毒百姓不为君计也自从孙弘造义兵以来耕种既废所在无复输入而分一家父子异役廪食日张畜积日耗民有离散之怨国有露根之渐而莫之恤也民力困穷鬻卖儿子调赋相仍日以疲极所在长吏不加隐括加有监宫既不爱民务行威势所在搔扰更为烦苛民苦二端财力再耗此为无益而有损也愿陛下一息此辈矜哀孤弱以镇抚百姓之心此犹鱼鳖得免毒螫之渊鸟兽得离罗网之纲四方之民襁负而至矣如此民可得保先王之国存焉臣闻五音令人耳不聪五色令人目不明此无益扵政有损扵事者也自昔先帝时后宫列女及诸织络数不满百米有畜积货财有馀及幼景在位更改奢侈不蹈先迹伏闻织络及诸徒坐乃有千数计其所长不足为国财然坐食官廪岁岁相承此为无益愿陛下料出赋嫁给与无妻者如此上应天心下合地意天下幸甚臣闻殷汤取士扵商贾齐桓取士扵车辕周武取士扵负薪大汉取士扵奴仆明王圣主取士以贤不拘卑贱故其功徳洋溢名流竹素非求颜色而取好服捷口容悦者也臣伏见当今内宠之臣位非其人任非其量不能辅国匡时群党相扶害忠隐贤愿陛下简文武之臣各勤其官州牧督将藩镇方外公卿尚书务修仁化上助陛下下拯黎民各尽其忠拾遗万一则康哉之歌作刑措之理清愿陛下留神思臣愚言凯乃心公家义形扵色表疏皆指事不饰忠恳内发皓所行弥暴凯知其将亡又上表曰臣闻恶不可积过不可长积恶长过䘮乱之源也是以古人惧不闻非故设进善之旍立敢谏之鼓武公九十思闻警戒诗美其徳士悦其行臣察陛下无思警戒之义而有积恶之渐臣深忧之此祸兆见矣故略陈其要写尽愚怀陛下宜克己复礼述履前徳不可捐弃臣言而放奢意意奢情至吏日欺民民离则上不信下下当疑上骨肉相克公子相奔臣虽愚暗扵天命以心审之败不过二十稔也臣尝忿亡国之人夏桀殷纣亦不可使后人复忿陛下也臣受国恩奉朝三世复以馀年值遇陛下不能循俗与众浮沉若比干伍员以忠见戮以正见疑自谓毕足无所馀恨灰身泉壤无负先帝愿陛下九思社稷存焉初皓始起宫凯上表谏不听凯重表曰臣闻宫功当起夙夜反侧是以频烦上事往往留中不见省报扵邑叹息企想应罢昨食时被诏曰君所谏诚是大趣然未合鄙意如何此宫殿不利宜当避之乃可以妨劳役长坐不利宫乎父之不安子亦何倚臣拜纸诏伏读一周不觉气结扵胸而涕泣雨集也臣年已六十九荣禄已重于臣过望复何所兾所以勤勤数进苦言者臣伏念大皇帝创基立业劳苦勤至白发生扵鬂肤黄耉被扵甲胄天下始静幼主嗣统柄在臣下军有连征之费民有雕残之损贼臣干政公家空竭今彊敌当涂西州倾覆孤罢之民宜当畜养广力肆业以备不虞且始徙都属有军征战士流离州郡搔扰而大功复起征召四方非保国致治之渐也臣闻为人主者攘灾以徳除咎以义故汤遭大旱身祷桑林荧惑守心宋景退殿是以旱魃消亡妖星移舍今宫室之不利但当克己复礼笃汤宋之至道愍黎庶之困苦何忧宫之不安灾之不销乎陛下不务修徳而务筑宫室若徳之不修行之不义虽殷辛之瑶台秦皇之阿房何往而不䘮身覆国宗庙作𭏟乎夫兴土功高台榭既致水旱民又多疾其不疑也为父长安使子无倚此乃子离扵父臣离扵陛下之象也臣子一离虽念克骨茅茨不翦复何益焉是以大皇帝居扵南宫自谓过扵阿房故先朝大臣以为宫室宜厚备卫非常大皇帝曰逆虏游魂当爱育百姓何聊趣扵不急然臣下恳恻繇不获已故裁调近郡茍副众心比当就功犹豫三年当此之时寇钞慑威不犯我境师徒奔北且西阻岷汉南州无事尚犹冲让未肯筑宫况陛下危侧之世又乏大皇帝之徳可不虑哉愿陛下留意臣不虗言陈夀从荆阳来得凯所谏皓二十事曰皓遣亲近赵钦口诏报凯前表曰孤动必遵先帝有何不平君所谏非也又建业宫不利故避之而西宫室宇摧朽湏谋移都何以不可徙乎凯上疏曰臣窃见陛下执政以来阴阳不调五星失晷职司不忠奸党相扶是陛下不遵先帝之所致夫王者之兴受之扵天修之繇徳岂在宫乎而陛下不谘之公辅便盛意驱驰六军流离悲惧逆犯天地天地以灾童歌其谣纵令陛下一身得安百姓愁劳何以用治此不遵先帝一也臣闻有国以贤为本夏杀龙逢殷获伊挚斯前世之明效今日之师表也中常侍王蕃黄中通理处朝忠謇斯社稷之重镇大吴之龙逢也而陛下忿其苦辞恶其直对枭之殿堂尸骸暴弃邦内伤心有识悲悼咸以吴国夫差复存先帝亲贤陛下反之是陛下不遵先帝二也臣闻宰相国之柱也不可不彊是故汉有萧曹之佐先帝有顾步之相而万彧琐才凡庸之质昔从家隶超步紫闼彧已丰扵器已溢而陛下爱其细介不访大趣荣以尊辅越尚旧臣贤良愤惋智士赫咤是不遵先帝三也先帝爱民过扵婴孩民无妻者以妾妻之见单衣者以帛给之枯骨不収而取埋之而陛下反之是不遵先帝四也昔桀纣灭繇妖妇幽厉乱在嬖妾先帝鉴之以为身戒故左右不置淫邪之色后房无旷积之女今中宫万数不备嫔嫱外多鳏夫女吟扵中风雨逆度正繇此起是不遵先帝五也先帝忧劳万机犹惧有失陛下临祚以来游戏后宫惑妇女乃令庶事多旷下吏容奸是不遵先帝六也先帝笃尚朴素服不纯丽宫无高台物不雕饰故国富民充奸盗不作而陛下徴调州郡竭民财力士被玄黄宫有朱紫是不遵先帝七也先帝外杖顾陆朱张内近胡综薛综是以庶绩雍熙邦内清肃今者外非其任内非其人陈声曹辅斗筲小吏先帝之所弃而陛下幸之是不遵先帝八也先帝每宴见群臣抑损醇酿臣下终日无失慢之尤百僚庶尹并展所陈而陛下拘以视瞻之敬惧以不尽之酒夫酒以成礼过则败徳此无异商辛长夜之饮也是不遵先帝九也昔汉之桓灵亲近宦䜿大失民心今高通詹廉羊度黄门小人而陛下赏以重爵权以战兵若江渚有难烽燧互起则度等之武不能御侮明也是不遵先帝十也今宫女旷积而黄门复𧺆州郡条牒民女有钱则舍无钱则取怨呼道路母子死诀是不遵先帝十一也先帝在时亦养诸王太子若取乳母其夫复役赐与钱财给其资粮时遣归来视其弱息今则不然夫妇生离夫故作役儿从后死家为空戸是不遵先帝十二也先帝叹曰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衣其次也三者孤存之扵心今则不然农桑并废是不遵先帝十三也先帝简士不拘卑贱任之乡闾效之扵事举者不虗受者不妄今则不然浮华者登朋党者进是不遵先帝十四也先帝战士不给他役使春惟知农秋惟收稻江渚有事责其死效今之战士供给众役廪赐不赡是不遵先帝十五也夫赏以劝功罚以禁邪赏罚不中则士民散失今江边将士死不见哀劳不见赏是不遵先帝十六也今在所监司已为烦猥兼有内使扰乱其中一民十吏何以堪命昔景帝时交趾反乱实繇兹起是为遵景帝之阙不遵先帝十七也夫校事吏民之仇也先帝末年虽有吕壹钱钦寻皆诛夷以谢百姓今复张立校曹纵吏言事是不遵先帝十八也先帝时居官者咸久扵其位然后考绩黜陟今州郡职司或莅政无㡬便征召迁转迎新送旧纷纭道路伤财害民扵是为甚是不遵先帝十九也先帝每察竟觧之奏尝留心推案是以狱无冤囚死者吞声今则违之是不遵先帝二十也若臣言可录蔵之盟府如其虗妄治臣之罪愿陛下留意〈按陈夀云博问吴人多云不闻凯有此表或以为凯藏之箧笥未敢宣行病困后主遣董朝省问欲言因以付之〉
晋裴𬱟为尚书左仆射领侍中惠帝时陈凖子匡韩蔚子嵩并侍东宫𬱟諌曰东宫之建以储皇极其所与游接必简英俊宜用成徳匡嵩幼弱未识人理立身之节东宫实体夙成之表而今有童子侍从之声是未光阐遐风之弘理也
张华为司空时贾后欲废太子惠帝会群臣扵式干殿出太子手书遍示群臣莫敢有言者惟华諌曰此国之大祸自汉武以来每废黜正嫡恒至䘮乱且国家有天下日浅愿陛下详之尚书左仆射裴𬱟以为宜先检挍𫝊书者又请比挍太子手书不然恐有诈妄议至日西不决贾后知华等意坚乃表乞为庶人帝可其奏南齐王俭为右仆射大祖坏宋明帝紫极殿以材柱起宣阳门俭与司徒褚渊及叔父光䘵大夫开府仪同三司僧虔连名上表諌曰臣闻徳者身之基俭者徳之舆春台将立晋卿秉议北宫肇构汉臣尽规彼二君者或列国常侯或守文中主尚使諌诤在义即悦况陛下圣哲应期臣等职司隆重敢藉前诰窃乃有心陛下登庸宰物节省之教既昭龙衮璇极简约之训弥远乾华外构采椽不斵紫极故材为宣阳门臣等未譬也夫移心疾扵股肱非良医之美畏影迹而驰骛岂静处之方且又三农在日千畛咸事辍望岁之勤兴土木之役非所以宣昭大猷光示遐迩若以门居宫南重阳所属年月稍久渐就沦胥自可随宜修理以合制度改作之烦扵是乎息所启谬合请付外施行帝手诏酬纳
后魏源贺为太尉献文欲禅位扵京兆王子推任城王云进言不可贺又进言曰陛下今欲外选诸王而禅位扵皇叔者臣恐春秋烝尝昭穆有乱脱万世之后必有逆飨之讥深愿思任城之言帝从之
穆亮为司空领太子太傅孝文将自小平汎舟幸石济亮諌曰臣闻垂堂之训振古成规扵安思危著扵周易是以冯险弗防没而不吊匹夫之贱犹不自轻况万乘之尊含生所仰而可忽乎是故处则深宫广厦行则万骑千乘昔汉帝欲乘舟渡渭薛广徳将以首血污车轮帝乃感而就桥夫一渡小水犹尚若斯况洪河浩汗有不测之虑且车乘繇人犹有奔逸致败之害况水缓急非人所制脱难出虑表其如宗庙何帝曰司空言是也崔光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神龟二年八月灵太后幸永宁寺躬登九层佛图光表谏曰伏见亲昇上级伫跸表刹之下袛心佛图诚为福善圣躬玉趾非所践陟臣庶徬徨窃谓未可案礼记为人子者不登高不临深古贤有言策画失扵庙堂大人蹷扵中野汉书文帝欲西驰下峻坂袁盎揽辔停舆曰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倚衡如有车败马惊奈高庙太后何又云上酎祭宗庙出便门欲御楼船薛广徳免冠顿首曰宜从桥陛下不听臣臣以血污车轮乐正子春曽参弟子亦称至孝固自谨慎堂基不过一尺犹有伤足之愧永宁累级阁道回隘以柔懦之宝体乘至峻之重峭万一差跌千悔何追礼将祭宗庙必散斋七日致斋三日然后祭祀神明可得而通今虽容像未建巳为神明之宅方加雕缋饰丽丹青人心所祗锐观滋甚登者既众异心若面纵一人之身尝尽诚洁岂左右臣妾各竭虔仰不可以独昇必有扈侍惧或忘慎非唯饮酒茹荤而已昨风霾暴兴黄尘四塞白日昼昏特可惊畏春秋宋卫陈郑同日而灾伯姬待姆致焚如之祸去皇兴中青州七级亦号崇壮夜为上火所焚虽梓慎禆𫁘之明尚不能逆克端兆变起仓卒预备不虞天道幽远自昔深诫墟墓必哀庙社致敬望茔凄恸入门耸栗适墓不登陇未有昇陟之事传云公既视朔遂登观台其下无天地先祖之神故可得而乘也内经宝塔高华龛室千万惟盛言香花礼拜岂有登上之义独称三宝阶从上而下人天交接两得相见超世奇绝莫可而拟恭敬拜跽𢘤在下级远存瞩眺周见山河因其所眄増发嬉笑未能级级加䖍步步崇慎纵使京邑士女公私凑集上行下从理势以然迄扵无穷岂长世竞慕一登而可抑断哉盖心信为本形敬乃末重实轻根动实躁君恭己正南面者岂月乘峻极旬御层阶今经始既就子来自劝基构己兴雕绚渐起紫山华台即其宫也伏愿息躬亲之劳广风靡之化因立制防班之条限以遏嚣污永归清寂下竭肃穆之诚上展瞻仰之敬勿践勿履显固亿龄融教阐悟不其博欤九月灵太后幸嵩高光上表谏曰伏闻明后当亲幸嵩高往还累宿銮游近甸存省民物诚足为善然当农隙所获栖亩饥贫之家指为珠玉遗秉滞穟莫不宝惜步骑万馀来去经践驾辇杂遝竞骛交驰纵加禁䕶犹有侵耗士女老幼微足伤心秋末久旱尘壤委深风霾一起红埃四塞辕关峭崄山路危狭圣驾清道当务万安乘履涧壑𫎇犯霜露出入半旬途越数百飘曝弥日仰亏和豫七庙上灵容或未许亿兆下心实用悚栗且蔵蛰节远昆虫布列蠉蠕之类盈扵川原车马辗蹈必有残杀慈矜好生应垂未恻诚恐悠悠之议将谓为福兴罪厮役困扵负担爪牙窘扵赁乘供顿候迎公私扰费厨兵幕士衣履穿败昼暄夜凄罔所覆藉监师驱捶泣呼相望霜旱为灾所在不稔饥馑荐臻方成俭敝为民父母所宜存恤靖以抚之犹惧离散乃扵収敛初辰致此行举自近及远交兴怨嗟伏愿远览虞舜恭己无为近遵老易不出户牖罢劳形之游息伤财之驾动循典则纳诸轨仪委司责成寄之耳目人神幸甚朝野忭悦灵太后不从太后临朝每扵后园亲执弓矢光乃表上中古妇人文章因以致谏曰孔子云士志扵道据扵徳依扵仁游于艺艺谓礼乐书数射御明前四业丈夫妇人所同修者若射御惟主男子不及妇人则古之贤妃烈媛母仪家国垂训四海宣教九宗故可秉道怀徳率礼遵仁是以汉后马邓术迈祖考羊嫔蔡氏具体伯喈伏惟皇太后含圣履仁临朝阐化肃雍恺悌靖徽齐穆孝祀通扵神明和风溢于区宇因时暇豫清暑林园远藐姑射眷言矍相矢所发心中正鹄威灵遐畅义震上下文武慑心左右悦目吾王不游吾何以休不窥重仞安见富美天情冲谦动容祗愧以为举非蚕织事存无功岂谓应干顺民裁成辅相者哉臣不胜庆幸谨上妇人文章录一帙其集具在内伏愿以时披览仰俾未闻息弯挟之劳纳闲拱之㤗頥精养夀栖神翰林是秋灵太后频幸王公第宅光表谏曰礼记云诸侯非问病吊䘮而入诸臣之家是谓君臣为谑不言王侯夫人明无适臣家之义夫人父母在有时归宁亲没使卿大夫聘春秋纪陈宋齐之女并为周王后无适本国之事是制深扵士大夫许嫁唁兄又义不得卫女思归以礼自抑载驰竹竿所为作也汉上官皇后将废昌邑霍光外祖也亲为宰辅后犹御武帐以接群臣示男女之别国之大节伯姬待姆安就炎燎樊姜俟命忍赴洪流𫝊皆缀之以垂来训昨轩驾频出幸冯翼君任城王第虽渐中秋馀热尚蒸衡盖往还圣躬烦倦丰厨嘉醴罄竭时羞上夀弗限一觞方丈甘逾百品旦及日斜接对不憩非谓顺时而游奉养有度纵云辇崇凉御筵安畅左右仆侍众过千百扶卫䟦渉袍钾在身𫎇尘曝日涣汗流离致时饥渴飧饭不赡赁马假乘交费钱帛昔人称陛下甚乐臣等至苦或其事也伏惟皇太后月灵炳曜坤仪挺茂诞育帝躬维兴魏道徳逾文母仁迈和熹亲以天至远异莫间爱繇真固非俟虗隆纡屈銮驾降临𬮱里荣光帝京士女藻悦白首之耋欣遇羲年青矜之童庆属唐日千载之所难一朝之为易非至明超古忘骄释吝孰能若斯者哉魏元以来莫正斯美兴居出入自当坦然岂同往嫌曲有矫避但帝族方衍勲贵増迁袛请遂多将成彛式陛下遵酌前王贻厥后矩天下为公亿兆己任専荐郊庙止决大政辅养坤和简息游幸以徳为车以乐为御考仁圣之风习治国之道则率土属赖含生仰悦矣臣过荷恩荣所知必尽嘿嘿唯唯愚窃未敢轻陈狂瞽分贻宪法孝明正光二年八月获秃鹙鸟扵宫内诏以示光光表曰𫎇示十四日所得大鸟此即诗所谓有鹙在梁觧云秃鹙也贪恶之鸟野泽所育不应入扵殿庭昔魏氏黄初中有鹈鹕集于灵芝池文帝下诏以曹恭公远君子近小人博求贤俊太尉华歆繇此逊位而让管宁者也臣闻野物入舍古人以为不善是以张臶恶鵀贾谊忌鵩鹈鹕暂集而去前王犹为至诫况今亲入宫禁为人所获方被畜养晏然不以为惧凖诸往义信有殊矣且饕餮之禽必资鱼肉菽麦稻梁时或餐啄一食之费容过斤镒今春夏阳旱榖籴稍贵穷窘之家时有菜色陛下为民父母抚之如伤岂可弃人养鸟留意于丑形恶声哉卫侯好鹤曹伯爱雁身死国灭可为寒心陛下学通春秋亲览前事何得口咏其言行违其道诚愿远师殷宗近法魏祖修徳延贤消灾集庆放无用之物委之川泽取乐琴书頥养神性孝明览表大悦即弃之池泽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七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谏诤第三
唐戴胄为民部尚书参豫朝政贞观五年太宗将修复雒阳宫上封事谏曰陛下当百王之弊属暴隋之后拯馀烬扵涂炭救遗黎扵倒悬远至迩安率土清谧大功大徳岂臣之所穪赞臣诚小人才识非远惟知耳目之近不逹长久之䇿敢竭区区之诚论臣职司之事比见关中河外尽置军圑富室彊丁并从戎旅重以九成作役馀力向尽去京二千里内先配司农将作假有遗馀势何足纪乱虽甫定户口单弱一人就役举家便废入军者督其戎仗从役者责其糇粮尽室经营多不能济以臣愚虑恐致怨嗟七月以来霖潦过度河南河北厥田洿下时丰岁稔犹未可量加以军国所湏皆资府库绢帛所出岁过百万丁役既尽赋调不减费用不止帑蔵其虗且雒阳宫殿足蔽风雨数年功毕亦谓非晚若顿修营恐伤劳扰太宗甚嘉之
魏徴贞观中为秘书监参豫朝政长乐公主文徳皇后之所生太宗特所钟爱及将出降敕所司资送倍扵永嘉长公主徴谏曰不可昔汉明帝将封其皇子曰朕子安可与先帝子等可半楚淮阳前史以为美谈天子姊妺为长公主子为公主既加长字即是有所尊崇或可情有浅深无容礼相逾越帝然其言太宗幸九成宫有宫人还京憩扵𣲗川县之宫舍俄又右仆射李靖侍中王珪继至官属移宫人扵别所而舍靖等太宗闻之怒曰威福之柄岂繇靖等何为礼靖而轻我宫人邪即令案验𣲗川官属及靖等徴谏曰靖等陛下心膂大臣宫人皇后扫除之隶论其委付事理不同又靖等出外官吏访朝廷法式归来陛下问人间疾苦靖等自当与官吏相见官吏亦不可不谒也至扵宫人供食之外不合参承若以此罪责县官恐不益徳音徒骇天下耳目帝曰公言是也乃释官吏之罪李靖等亦寝而不问七年迁侍中太宗令魏王泰入居扵武徳殿徴上疏奏曰伏见敕旨令魏王泰移居武徳殿此殿在内处所宽闲参军往来极为便近但魏王既是爱子陛下尝欲其安全每事抑其骄奢不处嫌疑之地今移此殿便在东宫之西海陵昔居时人以为不可虽时殊事异犹𢙢人之多言又王之本心亦不安息既能以宠为惧伏愿成人之美明早是朔日或恐未得面陈愚虑有疑不敢宁寝轻干听览追深战栗太宗纳其言后为特进知门下省事十一年三月上疏曰臣观自古受图膺运继体守文控御英杰南面临下皆欲配厚徳扵天地齐高明扵日月本枝百代𫝊祚无穷然而克终者鲜败亡相继其故何哉所以求之失其道也殷鉴不远可得而言昔在有隋统一区宇甲兵彊盛三十馀年风行万里威动殊俗一旦举而弃之尽为他人之有彼炀帝岂恶天下之治安不欲社稷之长久故行桀虐以就灭亡哉恃其富彊不虞后患驱天下以从欲罄万物而自奉采域中之子女求远方之奇异宫苑是饰台榭是崇徭役无时干戈不戢外示严重内多险忌䜛邪者必受其福忠正者莫保其生上下相𫎇君臣相隔人不堪命率土分崩遂以四海之尊殒扵匹夫之手子孙殄灭为天下笑可不痛哉圣哲乘机拯其危溺八柱倾而复正四维绝而更张远肃迩安不逾扵期月胜残去杀无待扵百年今宫观台榭尽居之矣奇珍异物尽収之矣姬妾淑媛尽侍扵侧矣四海九州尽为臣妾矣若能鉴彼之所以亡念我之所以得日慎一日虽休勿休焚鹿台之宝衣毁阿房之广殿惧危亡扵峻宇思安处扵卑宫则神化濳通无为而治徳之上也若以成功不毁即仍其旧除其不急损之又损杂茅茨扵柱栋参玉砌以土阶悦以使人不竭其力尝念居之者逸作之者劳亿兆悦以子来群生仰而遂性徳之次也若惟圣罔念不慎厥终忘缔构之艰难谓天命之可恃忽采椽之恭俭追雕墙之侈靡因其基以广之増其旧而饰之触类而长不思止足人不见徳而劳役是闻斯为下矣譬之负薪救火扬汤止沸以暴易乱与乱同道莫可揣测也后嗣何观夫事无可观则人怨神怒人怨神怒则灾害必生灾害既生则祸乱必作祸乱既作而能以身名令终者鲜矣顺天革命之后将隆七百之祚贻厥孙谋𫝊之万世难得易失可不念哉四月又上疏曰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徳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徳不厚而思国之安虽在下愚知其不可而况扵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徳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者也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著功成而徳衰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岂其取之易而守之难乎昔取之而有馀今守之而不足何也夫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胡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振之以威怒终茍免而不怀仁貎恭而心不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奔车朽索其可忽乎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之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虗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爵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弘兹九徳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在君臣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夀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五月又上疏曰臣闻书曰明徳慎罚惟刑恤哉礼云为上易事为下易知则刑不烦矣上多疑则百姓惑下难知则君长劳夫上易事下易知君长不劳百姓不惑故君有一徳臣无二心上播忠厚之诚下竭股肱之力然后太平之基不坠康哉之咏斯起当今道被华夷功高宇宙无思不服无远不臻然言尚扵简大志在扵明察刑赏之本有所未尽夫刑赏之本在乎劝善而惩恶帝王之所以与天下为画一不以亲疏贵贱而轻重者也今之刑赏未必尽然或申屈在乎好恶或轻重繇乎喜怒遇喜则矜其情扵法中逢怒则求其罪扵事外所好则钻皮出其毛羽所恶则洗垢求其瘢㾗瘢㾗可求则刑斯滥矣毛羽可出则赏典谬矣刑滥则小人道长赏滥则君子道消小人之恶不惩君子之善不劝而望政安刑措非所闻也且夫暇豫清谈皆敦尚扵孔老威怒所至则取法扵申韩直道而行非无三黜危人自安盖亦多矣故道徳之旨未弘刻薄之风已扇夫刻薄既扇则下生百端人竞趋时则宪章不一稽之王度实亏君道昔州犂上下其手楚国之法遂差张汤轻重其心汉朝之刑以弊以臣下之颇僻犹莫能止其欺罔况人君之高下将何以措其手足乎以睿圣之聪明无幽微而不烛岂神有所不达智有所不通哉安其所安不以恤刑为念乐其所乐遂忘先灾之变祸福相倚吉凶同域惟人所召安可不思顷者责罚稍多威怒微厉或以供帐不赡或以营作差违或以物不穪心或以人不从欲皆非致治之所急实乃骄奢之攸渐是知贵不与骄期而骄自来富不与奢期而奢自至非徒语也且我之所代实在有隋隋氏乱亡之原圣明之所临炤以隋氏之府藏譬今日之资储以隋氏之甲兵况当今之士马以隋氏之户口较今时之百姓度长絜大曽何等级然隋氏以富彊而䘮败动之也我以贫寡而安宁静之也静之则安动之则乱人皆知之非隐而难见也非微而难察也然鲜蹈平易之涂多遵覆车之辙何哉在扵安不思危理不念乱存不虑亡之所致也昔隋氏之未乱自谓必无乱隋氏之未亡自谓必不亡所以甲兵屡动徭役不息至乎身将戮辱竟未悟其灭亡之所繇也可不哀哉夫鉴形之美恶必就扵止水鉴国之安危必取扵亡国故诗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又曰执柯伐柯其则不远臣愿当今之动静必思隋氏以为殷鉴则存亡治乱可得而知若能思其所以危则安矣思其所以乱则治矣思其所以亡则存矣知存亡之所在节嗜欲以从人省游畋之娱息靡丽之作罢不急之务慎偏听之怒近忠厚远便佞杜悦耳之邪说甘苦口之忠言去易进之人贱难得之货采尧舜之诽谤追禹汤之罪己惜十家之产顺百姓之心近取诸身恕以待物思劳谦之受益不自满以招损有动则庶类以和出言而千里思应超上徳扵前载树风声扵后昆此圣哲之宏规帝王之盛业能事斯毕在乎慎守而已夫守之则易取之实难既能得其所以难岂不能保其所以易其或保之不固则骄奢淫佚动之也慎终如始可不勉欤易曰君子安不忘危存不忘亡理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诚哉斯言不可不深察也伏惟陛下欲善之志不减扵昔时闻过必改少亏扵曩日若能以当今之无事行畴昔之恭俭则尽善尽美固无得而称焉七月又上疏曰臣闻为国之基必资扵徳礼君之所保惟在扵诚信诚信立则下无二心徳礼形则远人斯格然则徳礼诚信国之大纲在扵父子君臣不可斯湏而废也故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又曰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文子曰同言而信信在言前同令而行诚在令外然则言而不行言不信也令而不从令无诚也不信之言无诚之令为上则败徳为下则危身虽在颠沛之中君子所不为也自王道休明十有馀载威加海外万国来庭仓廪日积土地日广然而道徳未益厚仁义未益博者何哉繇乎待下之情未尽扵诚信虽有善始之勤未睹克终之美故也其所繇来者渐非一朝一夕之故昔贞观之始闻善若惊暨五六年间犹悦以从谏自兹厥后渐恶直言虽或勉强时有所容非复曩时之豁如也謇谔之士稍避龙鳞便佞之夫肆其巧辩谓同心者为朋党谓告奸者为至公谓彊直者为擅权谓忠谠者为诽谤谓之为朋党虽忠信而可疑谓之为至公虽矫伪而无咎彊直者畏擅权之议忠谠者虑诽谤之尤至扵窃斧生疑投杼致惑正人不得尽其言大臣莫能与之争荧惑视听郁扵大道妨治损徳其在兹乎故孔子恶利口之覆邦家盖谓此也且君子小人貎同心异君子掩人恶扬人善临难不茍免杀身以成仁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惟利之所在危人以自安夫茍在危人则何所不至今将求致治必委之扵君子事茍有得失或访之扵小人其待君子则敬而疏遇小人必轻而狎狎则言无不尽疏则情或不通是则毁誉在扵小人刑罚加扵君子实兴䘮之所在亦安危之所系可不慎哉此孙卿所谓使智者谋之与愚者论之使修洁之士行之与污邪之人疑之欲其成功不可得也夫中智之人岂无小惠然才非经国虑不及远虽竭力尽诚犹未免扵倾败况内怀奸宄承颜顺旨其为祸患不亦深乎故孔子曰君子或有不仁者焉未见小人而仁者然则君子不能无小恶恶不积无妨扵正道小人或时有小善善不积不足以立忠今谓之善人矣复虑其有不信何异夫立直木而疑其影之不直乎虽竭精神劳思虑其不可亦已明矣夫君能尽礼臣能竭忠在扵内外无私上下相信上不信则无以使下下不信则无以事上信之为道大矣哉故自天祐之吉无不利昔齐桓公问扵管仲曰吾欲酒盈扵爵肉腐扵爼得无害扵霸乎管仲曰此极非其善者然亦无害霸也知而不能用害霸也用而不能信害霸也既信而又使小人参之害霸也晋中行穆伯攻鼓经年而弗能下馈间伦曰鼓之啬夫间伦知之请无疲士大夫而鼓可得穆伯不应左右曰不折一㦸不伤一卒而鼓可得君奚为不取穆伯曰间伦之为人也佞而不仁若使间伦下之吾可以不赏之乎赏之是赏佞人也佞人得志是使晋之士舍仁而为佞虽得鼓将何用之夫穆伯列国大夫管仲霸者之佐犹慎扵信任远避佞人也如此况乎为四海之大君应千龄之上圣而可使巍巍之盛徳复将有所间然乎若欲令君子小人是非不杂必湏怀之以徳待之以信厉之以义节之以礼然后善善而恶恶审罚而明赏则小人绝其佞邪君子自彊不息无为之化何远之有善善而不能进恶恶而不能去罚不及扵有罪赏不及扵有功则危亡之期或未可保永锡祚𦙍将何望哉太宗手诏嘉美优纳之十二年礼部尚书王珪奏言三品以上遇亲王于涂皆降乘违法申敬有乖仪凖太宗曰卿軰皆自崇贵卑我儿子乎魏徴进曰自古迄兹亲王班次三公之下今三品皆天子列卿及八座之长为王降乘非王所宜当也求诸故事则无可凭行之扵今又乖国宪太宗曰国家所以立太子者拟以为君也然则人之修短不在老少设无太子则母弟次立以此而言安得轻我子邪徴曰殷家尚质有兄终弟及之义自周以降立嫡必长所以绝庶孽之窥觎塞祸乱之源本有国者之所深慎扵是遂可珪奏先是帝遣使诣西域立叶䕶可汗未还又遣使多赍金银钱帛历诸国市马徴諌曰今以立可汗为名可汗未定即诣诸国市马不为専意立可汗可汗得立则不甚怀恩诸蕃闻之以为中国薄义重利未必得马而失义矣昔汉文有献千里马者曰吾吉行日三十里师行五十里銮舆在前属车在后吾独乘千里马将安之乃偿其道里所费而返之汉光武有献千里马及宝劔者马以驾鼓车剑以赐骑士陛下凡所施为皆邈逾三王之上奈何至扵此事欲为孝文光武之下乎又魏文帝欲求市西域大珠苏则曰若陛下惠及四海则不求自至求而得之不足贵也陛下纵不能慕汉文之高行可不畏苏则之言乎太宗纳其言而止十五年二月太宗谓侍臣曰守天下难易徴曰甚难太宗曰任贤能受諌诤即可何为难徴曰观自古帝王在忧危之间则任贤受谏及至安乐心怀宽怠恃安乐而思宽怠言事者惟令兢惧安而能惧岂不为难
长孙无忌贞观中为司徒太宗既立晋王为太子又欲立第三子吴王恪无忌固争以为不可太宗曰公岂以非己之甥而有疑虑此子英果类我若保䕶舅氏未可知也无忌曰晋王仁厚守文之良主也且举棋不定前哲所诫储佐至重岂宜数易惟陛下审思之太宗乃止禇遂良为黄门侍郎参综朝政贞观中高丽莫离支遣使贡白金遂良言扵太宗曰莫离支虐杀其主九夷所不容陛下以之兴兵将事吊伐为辽山之人报主辱之耻古者讨弑君之贼不受其赂昔宋督遗鲁君以郜鼎桓公受之扵太庙臧哀伯谏曰人君者昭徳塞违今灭徳立违而寘其赂器扵太庙百官象之其又何诛焉武王克商迁九鼎扵雒邑义士犹或非之而况将昭违乱之赂器扵太庙其若之何夫春秋之书百王取法若受不臣之厥篚纳弑逆之朝贡不以为愆何所致伐臣谓莫离支所献自不得受太宗纳焉以其使属吏太宗既灭高昌每岁调发千馀人防遏其地遂良上疏曰臣闻古者哲后必先事华夏而后夷狄务广徳化不事遐荒是以周宣薄伐至境而止始皇远塞中国分离汉武负文景之聚财翫士马之馀力始通西域初置校尉军旅连出将三十年复得天马扵宛城采葡萄扵安息而海内虗竭生人失所所以租及六蓄筭至舟车因之凶年盗贼并起搜粟都尉桑弘羊复希主意遣士卒远田轮台筑城以威西域武帝翻然追悔情发扵中弃轮台之野下哀痛之诏人神感恱海内乃康向使武帝复用弘羊之言天下生灵皆尽之矣是以光武中兴不逾葱岭孝章即位都䕶来归陛下诛灭高昌威加西域收其鲸鲵以为州县然则王师初发之岁河西供役之年飞刍挽粟十室九空数郡萧然五年不复陛下岁遣千馀人远事屯戍终年离别万里思归去者资装自湏营辨既卖菽粟倾其机杼经途死亡复在其外兼遣罪人増其防遏彼罪人者生扵贩肆终朝惰业犯禁违公止能扰扵边城实无益扵行阵所遣之内复有迯亡官司捕捉为国生事高昌途路沙碛千里冬风冰烈夏风如焚行人去来遇之多死易云安不忘危理不忘乱设令张掖尘飞酒泉烽举陛下岂能得高昌一人斗粟而及事乎终须发陇右诸州星驰电击繇斯而言此河西者方扵心腹彼高昌者他人手足岂得糜费中华以事无用书曰不作无益害有益其此之谓乎陛下道映先天威行无外平颉利扵沙塞灭吐浑于西海突厥馀落为立可汗吐浑遗甿更树君长复立高昌非无前例此所谓有罪而诛之既伏而立之四海八蛮谁不闻见蠕动怀生畏威慕徳宜择高昌可立者立之徴给首领遣还本国负戴洪恩长为藩翰中国不扰既富且宁传之子孙以贻永世二十年太宗于寝殿侧别置一院令太子居绝不令往东宫遂良复上疏谏曰臣闻周世问安三至必退汉储视膳五日乃来前贤作法规模宏远礼曰男子十年出就外傅出宿扵外学书计也然则古之达者岂无慈心减兹私爱欲使成立凡人尚犹如此况君之世子乎自当春诵夏弦亲近师傅体人间之庶事适君臣之大道使翘足延首皆聆善声若献岁之有阳春玄天之有日月弘此懿徳乃作元良伏惟陛下道育三才功包九有新树太子莫不欣欣既云废昏立明湏称天下瞻望而教成之道实深乖阙不离膝下尝居宫中保傅之说无畅经籍之谈蔑如且朋友不可以深交深交必有怨父子不可以滞爱滞爱或生愆伏愿远鉴殷周近遵汉魏不可顿革事湏阶渐尝计旬日半遣还宫専学艺以润身布芳声扵天下则微臣虽死犹曰生年太宗从之遂良前后谏奏及陈便宜书数十上多见采纳高宗永徽中为右仆射六年高宗将废王皇后帝退朝后扵别殿召太尉长孙无忌司空李𪟝左仆射于志宁及遂良𪟝称疾不至无忌等将入遂良曰今者多议中宫事遂良欲諌何如无忌曰公但极言无忌请继焉及入高宗难发扵言再三顾谓无忌曰莫大之罪无过绝嗣皇后无子今当废立武士彟女如何遂良进曰皇后是先帝为陛下所娶伏奉先帝无𠎝妇徳先帝不豫亲执陛下手以语臣曰我好儿好新妇今以付卿陛下亲承徳音言犹在耳皇后自此未闻有𠎝失恐不可废愚臣不敢曲从陛下上违先帝之命帝不悦而罢翌日又言之遂良曰陛下必欲易皇后伏请妙择天下令族何必要在武氏且武昭仪经事先帝众所共知陛下岂可蔽天下耳目万代之后何以称传此事陛下傥亏人子之道自招不善之名则败乱之端自此始也伏愿再三思审臣今上忤圣颜罪合万死但得不负先帝则甘从鼎镬遂置笏于殿阶叩首曰还陛下笏乞放归田里帝大怒命引出之昭仪在帘中大言曰何不扑杀此䝤无忌曰遂良受先朝顾命大臣有罪不加刑遂良繇是贬潭州都督
于志宁永徽初为侍中时雒阳人李弘泰坐诬告太尉长孙无忌诏令不待时而斩决志宁上疏諌曰伏愿陛下情笃功臣恩隆右戚以无忌横遭诬告事并是虗欲戮告人以明赏罚一以绝诬告之路二以慰勲戚之心又以所犯是真无忌便有破家之罪今告为妄弘泰宜戮不待时且真犯之人事当罪逆诬谋之类罪惟及身以罪较量明非恶逆若欲依律合待秋分今时属阳和万物生育而特行刑罚此谓伤春窃按左传声子曰赏以春夏刑以秋冬顺天时也又礼记月令曰孟春之月无杀孩虫省囹圄去桎梏无肆掠止狱讼又汉书董仲舒曰王者欲有所为宜求其端于天道天道之大者在阴阳阳为德而阴为刑刑主杀而徳主生阳尝居大夏而以生育养长为事阴尝居大冬而积扵空虗不用之处以此见天之任徳不任刑也伏惟陛下纂圣昇祚继明御极追连胥之绝轨蹈轩顼之良规欲使举动顺扵天时刑罚依扵律令阴阳为之式序景宿扵是无差风雨不愆雩禜辍祀方今太簇统律青阳应期当生长之辰施肃杀之令伏愿暂廽圣虑察古人言傥蒙垂纳则生灵幸甚疏奏帝从之是时衡山公主欲出降长孙氏议者以时既公除合行吉礼志宁上疏曰臣闻明君驭暦当俟献㬱之臣圣主握图必资塩梅之佐所以尧询四岳景化洽扵区中舜任五臣懿徳被于无外左有记言之史右立记事之官大小咸书善恶俱载著惩劝于简牍垂褒贬于人伦为万古之范围作千龄之龟鉴伏见衡山公主出降欲就今秋成礼窃按礼记云女十五而笄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而嫁郑玄云有故谓遭䘮也固知湏终三年春秋云鲁荘公如齐纳币杜预云母䘮未载期而图婚二传不讥失礼明故也此即史䇿具载是非历然断在圣情不待问扵臣下其有议者云凖制公除之后湏并从吉此汉文创制其仪为天下百姓至扵公主服是斩缞纵使服随例除无宜情随例改心䘮之内方复成婚非惟违于礼经亦是人情不可伏惟陛下嗣膺宝位临统万方理惟继美羲轩齐芳汤禹弘奨仁孝之日敦崇名教之秋此事行之苦难犹湏抑而守礼况行之甚易何容废而受讥此理有识之所共知非假愚臣之所说也伏愿遵高祖之令轨略孝文之权制国家于法无亏公主情礼得毕扵是诏公主待三年服阕然后成礼
韩瑗永徽中为侍中高宗特号武氏为宸妃瑗与中书令来济奏言帝王嫔妃自有恒数今若别立妃号臣等窃以为不可帝乃止及禇遂良左迁潭州都督瑗复上疏理之曰古之圣主立谏鼓设谤木冀欲闻逆耳之言甘苦口之义发扬大化禆益洪猷垂令誉于将来扬休声于不朽者也伏以禇遂良运偶升平道昭前烈束发从官方淹累稔趋侍阶陛多历岁年不闻涓滴之𠎝尝睹勤劳之效加以竭忠诚扵早岁罄直道扵兹年体国忘家捐身徇物风霜其操鐡石其心诚可重扵皇朝岂専方扵曩昔且先帝纳之扵帷幄寄之以心膂徳逾水石义冠舟车公家之利言无不可及纒悲四海遏密八音竭忠国家亲承顾托一徳无二千古凛然此不待臣言陛下备知之矣臣尝怀此心未敢闻奏且万姓失业旰食忘劳一物不安纳隍轸虑在扵微细宁得过差况社稷之旧臣陛下之贤佐无闻罪状斥去朝廷内外甿黎咸嗟举措观其近日言事披诚恳恻盖欲推陛下之徳光扵尧舜惧陛下之过尘扵史册而乃深遭厚谤重负丑言可以痛志士之心损陛下之明也臣闻晋武弘裕不贻刘毅之诛汉祖深仁无恚周昌之直而遂良被迁已经寒暑违忤陛下其罚塞焉伏愿缅鉴无辜稍宽非罪俯矜微款以顺人情疏奏帝谓瑗曰遂良之情朕亦知之矣然其悖戻好犯上以此责之朕岂有过邪卿言何若是之深也瑗对曰遂良可谓社稷忠臣但恐谀佞之軰苍蝇点白损陷忠贞昔微子去之而殷国以亡张华不死而纲纪不乱国之欲谢善人其衰今陛下富有四海八纮清泰忽不慑亡国之迹而驱逐旧臣乎伏愿违被覆车以收往过垂劝戒扵事君则群生幸甚竟不纳
薛元超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高宗幸温泉较猎诸蕃猷长亦持弓矢而从元超以为既非族类深为可虞上疏切谏帝纳焉
张文瓘龙朔中为东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时初造蓬莱上阳合璧等宫又征讨四夷厩马万馀疋仓库渐虚文瓘进言曰臣闻制理扵未乱保邦于未危人罔尝怀怀扵有仁陛下不制之于未乱之前安能救之扵既危之后昔秦皇汉武多造宫室致使土分瓦觧户口减半百姓不堪其弊必构祸难殷鉴不远近在隋朝臣愿稍安抚之无使生怨帝深纳其言于是节减厩马数千疋赐文瓘缯锦百叚累迁侍中高宗将发兵以讨新罗文瓘疾病在家舆疾入见谏曰比为吐蕃犯边兵屯宼境新罗虽未即顺师不内侵若东西俱事征伐臣恐百姓不堪其弊且偃兵修徳以安百姓帝从之
郝处俊咸亨中同东西台三品时有僧卢伽阿逸多受诏合长年药高宗将饵之处俊谏曰修短有命未闻万乘之主轻服蛮夷之药昔贞观末年先帝令婆罗门僧那罗迩娑婆𥧌依其本国旧方合长年神药胡人有异术徴求灵草秘石历年而成先帝服之竟无异效大渐之际名医莫知所为时议者归罪扵胡人将申显戮又恐取笑夷狄法遂不行龟镜若是惟陛下深察高宗纳之但加卢伽为怀化大将军不服其药
裴炎则天临朝拜中书令武承嗣请立武氏七庙追尊父祖为王太后将许之炎进谏曰皇太后天下之母圣徳临朝当存至公之事不可追王祖祢以示自私且独不见吕后之败乎臣恐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太后曰吕氏之王权在生人今者追尊事归前代存殁殊迹岂可同日而言炎曰蔓草难图渐不可长殷鉴未远当绝其源太后不悦而止
狄仁杰为内史则天久视元年将造大像用功数百万令天下僧尼每人日出一钱助成其事仁杰上疏谏曰臣闻为政之本必先人事陛下矜群生迷妄溺䘮无归欲令像教兼行睹相生善非为塔庙必欲崇奢岂令僧尼皆湏檀施得筏尚舍而况其奢今之伽蓝制过宫阙穷奢极壮画绘尽工宝玩殚扵缀饰瓌材竭扵轮奂功不使鬼必在使人物不天来终湏地出不损百姓将何以求生之有时用之无度编户所奉尝苦不充痛切肌肤不辞棰楚游僧一说矫陈祸福剪发解衣仍惭其少亦有离间骨肉事均路人身自纳妻谓无彼我皆托佛法诖误生人里陌动有经坊阛阓亦立精舍化诱所急切扵官徴法事所湏严扵制敕膏腴美业倍取其多水硙荘园数亦非少逃丁避罪并集法门无名之僧凡有几万都下检括已得数千且一夫不耕犹受其弊浮食者众又劫人财臣每思惟实所悲痛往在江表像法盛兴梁武简文舍施无限及其三淮浪沸五岭烟腾列刹盈衢无救危亡之祸缁衣蔽路岂有勤王之师比年以来风尘屡扰水旱不节征役稍繁家业先空创痍未复此时兴役力所未堪伏惟圣朝功徳无量何必要营大像而以劳费为名虽敛僧钱百未支一像容既广不可露居覆以百层尚忧未遍自馀廊庑不得全无又云不损国财不伤百姓以此事主可谓尽忠臣今思惟兼采众议以为如来设教以慈悲为主下济群品应是本心岂欲劳人以存虗饰当今有事边境未宁宜宽征镇之徭省不急之费设令雇作皆以利趋既失田时自然弃本今不树稼来岁必饥役在其中难以取给况无官助义无得成若费官财又尽人力一隅有难将何救之遂罢其役
王方庆为凤阁侍郎知政事则天尝幸万安山之玉泉寺以山迳危悬欲御腰轝而上方庆谏曰昔汉元帝当酹祭庙出便门御楼船光禄勲张猛奏曰乘船危就桥安元帝从桥即前代旧事今山径危险石磴曲狭上瞻骇目下视寒心比扵楼船安危不等陛下蒸民父母奈何践此畏涂伏望停銮驻驿则天纳其言而止
姚璹则天时为纳言九鼎初成制令以黄金千两涂之璹进谏曰夫鼎者神器贵在质朴自然无假别为浮饰臣观其状先有光彩辉焕错杂其间岂待金色方为炫耀从之时有大石国使请献狮子璹上疏谏曰狮子猛兽惟止食肉远从碎叶以至神都肉既难得极为劳费陛下以百姓为心虑一物有失鹰犬不蓄渔猎揔停运不杀以阐大慈垂好生以敷至徳凡在翾飞蠢动莫不咸荷仁恩岂容自菲薄扵身而厚资给扵兽求之至理必不然矣疏奏遽停来使
李峤为成均祭酒平章事长安末则天时造大像扵白司马坂峤上疏谏之其略曰臣以法王慈悯菩萨䕶持唯拟饶益众生非要营修土木伏闻造像税非户口钱出僧尼不得州县祗承必是不能济办终湏科索岂免劳扰天下编户贫弱者众亦有佣力客作以济糇粮亦有卖舍贴田以供王役造像钱见有一十七万馀贯若将散施广济贫穷人与一贯济得一十七万馀户拯饥寒之弊省劳役之勤顺诸佛慈悲之心霑圣君亭毒之意人神胥悦功徳无穷疏奏不纳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七
<子部,类书类,册府元龟>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八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諌诤第四
唐桓彦范神龙初为侍郎尝表论时政数条其大略曰昔孔子论诗以关雎为始言后妃者人伦之本理乱之端也故皇英降而虞道兴任姒归而姬宗盛桀奔南巢祸阶妹喜鲁桓㓕国惑以齐媛伏见陛下毎临朝听政皇后必施帷幔坐于殿上豫闻政事臣愚历选列辟详求往代帝王有与妇人谋及政者莫不破国亡身倾辀继路且以阴乘阳违天也以妇凌夫违人也违天不祥违人不义繇是古人譬以牝鸡之晨惟家之索易曰无攸遂在中馈言妇人不得豫于国政也伏愿陛下览古人之言察古人之意上以社稷为重下以苍生在念宜令皇后无往正殿干豫外朝専在中宫聿修阴教则坤仪式固鼎命惟永又曰臣闻京师喧喧道路籍籍皆云胡僧慧范矫托佛教诡惑后妃故得出入禁闱挠乱时政陛下又轻骑微行数幸其室上下媟黩有亏尊严臣尝闻兴化致理必繇进善康国宁人莫大弃恶故孔子曰执左道以乱政者杀假鬼神以危人者杀今范之罪不殊于此也若不急诛必生变乱除恶务本去邪勿疑伏愿天聪早加裁贬䟽奏不纳时有墨敕授方术人郑普思秘书监叶净能国子祭酒彦范苦言其不可帝曰既已用之无容便止彦范又对曰陛下自龙飞宝位遽下制云军国政化并依贞观故事昔贞观中尝以魏徴虞世南颜师古为秘书监孔颕逹为国子祭酒至如普思等是方伎庸流岂足以比踪前烈臣恐物议谓陛下官不择才滥以天秩加于私爱惟陛下少加慎择帝竟不纳
萧至忠神龙初为中书令节愍太子诛武三思后有三思党与宗楚客纪处讷令侍御史冉祖雍奏言安国相王及镇国太平公主亦与太子连谋举兵请收付制狱中宗召至忠令按其事至忠泣而奏曰陛下富有四海贵为天子岂不能保一弟一妹受人罗织庙社存亡实在于此臣虽至愚窃为陛下不取汉书曰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愿陛下详察此言且往者则天皇后欲令相王为太子王累日不食请迎陛下固让之诚天下𫝊说足明冉祖雍等所奏咸是构虚中宗深纳其言而止景龙中上䟽陈时政曰臣闻王者列职分司为人求理求理之道必在用贤得其人则公务克修非其才则厥官如旷官旷则事废事废则人残渐至陵迟率繇于此顷者选曹授职政事官人或系才昇多非徳进皆因依贵要互为粉饰茍得是务曽无远图上下相蒙谁肯言及臣闻官爵者公器也恩幸者私恵也只可金帛富之粱肉食之以存私泽也若以公噐为私用则公议不得而劳人解体以小私而妨至公则私谒门开而正言路塞憸人逓进君子道消日消月脧卒见凋弊者为官非其人也昔汉馆陶公主为子求官明帝谓曰郎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茍非其人必受其殃赐钱十万而已此则至公之道不亏私恩之情无替良史直笔将为美谈于今称之不辍其口者也当今列位已广冗员倍多祈求未厌日月增数陛下降不赀之泽近戚有无涯之请卖官利己鬻法徇私台寺之内朱紫盈满官秩益轻恩赏弥数纎利之軰冒进而莫识廉隅方雅之流知难而敛分丘陇则才者莫用用者不才二事相形十有其五故人不效力而官匪其人欲求其理实亦难遂臣窃见宰相及近侍要官子弟多居美爵此并势要亲戚罕有才艺递相嘱托虚践官荣诗云东人之子职劳不赉西人之子粲粲衣服私人之子百寮是试或以其酒不以其浆鞙鞙佩⿰不以其长此言王政不平众官废职私家之子列试于荣班不任其才徒长其饰佩臣愚伏愿陛下想居安思危之义行改易张之道贵惜爵赏审量才识官无虚授人必为官进大雅于枢近退小人于闲僻政令惟一威恩以信私不害公情无挠法则天下幸甚臣伏见贞观永徽故事宰相子弟多居外职者非直抑彊宗分大族亦以退不肖择贤才伏愿陛下远稽旧典近尊先圣特降明敕令宰相以下及诸司长官子弟并改授外官庶望分职四方共宁百姓表里相统遐迩乂安䟽奏不纳
张说先天二年为紫微令自则天末年冬为泼寒胡戏中宗尝御楼以观之至是因蕃夷入朝又作此戏说上䟽諌曰臣闻韩宣适鲁见周礼而叹孔子会齐数倡优之罪列国如此况天朝乎今外蕃请和选使朝谒所望节以礼乐示以兵威虽曰戎夷不可轻易焉知无驹支之辨繇余之贤哉且泼寒胡戏未闻典故裸体跳足盛徳何观挥水投泥失容斯甚法殊鲁礼䙝类齐优恐非干羽柔远之义樽爼折冲之道愿择刍言特罢此戏玄宗纳之自是此戏乃绝
宋璟开元初为侍中时开府仪同三司王仁皎卒及将筑坟皎子驸马都尉守一请同昭成皇后父窦孝谌故事其坟高五丈一尺璟及苏颋请一依礼式帝初从之翼日又命准孝谌旧例璟等上言曰夫俭徳之恭侈恶之大高坟乃昔贤所诫厚葬实君子所非古者墓而不坟盖此道也凡人子于哀迷之际则不以礼制为思故周孔设齐斩缌免之差衣衾棺椁之度贤者俯就私怀不果且苍梧之野骊山之徒善恶分区图史所载众人皆务奢靡而独能革之斯所谓至徳要道也中宫若以为言则此理故可敦谕在外或云窦太尉坟甚高取则不远者纵令往日无极言者其事偶行令出一时故非常式贞观中文徳皇后嫁所生女长乐公主奏请仪注倍于长公主魏徴諌云皇帝之姑姊妹为长公主皇帝之女为公主既有长字合高于公主若加于长公主事甚不可引汉明故事云群臣欲封皇子为王帝曰朕子岂敢与先帝子等时太宗嘉纳文徳皇后奏降中使致谢于徴此则乾坤辅佐之间绰有馀裕岂若韦庶人父追加王位擅作鄷陵祸不旋踵为天下笑则犯颜逆耳阿意顺旨不可同日而言也况今之所载豫作纪纲情既无穷故为之制度不因人以揺动不变法以爱憎所谓金科玉条盖以此也比来蕃夷等軰及城市间人逓以奢靡相高不将礼仪为意今以后父之宠开府之荣金穴玉衣之资不忧少物高坟大寝之役不畏无人百事皆出于官一朝亦可以就而臣等区区不已屡以上闻谅欲成朝廷之政崇国母之德化浃寰区声光竹素倘中宫情不可夺陛下不能苦违即准令一品合陪陵葬者坟高三丈以上四丈以下降敕将同陪陵之例即极是高下得宜帝谓璟等曰朕毎事尝欲正身以成纲纪至于妻子情岂有私然人所难言亦在于此卿等乃能再三坚执成朕美事足使万代之后光扬我史策乃遣使赍彩练四百匹分赐之
张镐至徳中平章事时有供奉僧内置道场晨夜念佛动数百人声闻禁外镐知之奏曰臣闻天子修福当在安养苍生靖一风化未闻区区僧教以致太平伏愿陛下以无为为心不以小乘挠圣虑也肃宗甚然之张镒建中年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时故尚父郭子仪子婿太仆卿赵纵家奴当千发纵阴事纵下御史当千下于内侍省于是镒上䟽諌曰伏见赵纵为奴所告下狱人皆震惧未测圣情贞观二年太宗谓侍臣曰比有奴告其主谋逆此极弊法特须禁断假令有谋反者必不独成自有他人论之岂藉其奴告也自今以后奴告其主者皆不须受便令斩决繇是贱不得干贵下不得陵上教化之本既正悖乱之渐不生为国之经百代难改欲全其体实在防微顷者长安令李济得罪因奴万年令霍晏得罪因婢愚贱之軰悖慢成风主反畏之动遭诬告充溢府县莫能断决建中元年五月二十八日诏准闘竞律诸奴婢告主非谋叛已上者同首法并准律处分自此奴婢复顺狱诉稍息今赵纵事非叛逆奴实奸凶奴在禁中纵独下狱考之于法或恐未正将帅之功莫大于子仪人臣之位莫高于尚父殁身未几坟土仅干两婿前已当辜赵纵今又下狱设令纵实抵法所告非奴才经数旬连罪三婿录勲念旧犹或可容况在科程本宜宥免陛下方讨群贼大用武臣虽见宠于当时恐息望于他日太宗之令典尚在陛下之明诏始行一朝背违不与众守于教化恐失于刑法恐烦所益悉无所伤至广臣非私赵纵非恶此奴叨居股肱职在辅弼斯事大体敢不极言伏乞圣慈纳臣愚恳于是帝以纵所告虽重左贬而已当千杖杀之镒乃令召子仪家僮数百人以死奴示之
姜公辅兴元初为諌议大夫平章事从徳宗至梁州唐安公主卒帝怜而厚葬之公辅諌以为不久克复京师必将迁主丧以归今方蒙尘于外兵士阙乏不如薄葬帝不纳
权徳舆元和初平章事时运粮使董溪于皋謩盗用官钱诏流岭南行至湖外密令中使皆杀之他日徳舆上䟽曰窃以董溪等当陛下忧山东用兵时领粮料供兵重务圣心委付不比寻常敢负恩私恣其𧷢犯使之万死不足塞责弘宽大之典流窜太轻陛下合改正罪名兼责臣等踈略但诏令已下四方闻知不书明刑有此处分窃观众情有所未谕伏以自陛下临御以来每事以诚实与天地合徳与四时同符万方之人沐浴皇泽至如于董所犯合正典章明下诏书与众同弃即人各惧法人各谨身臣诚知其罪不容诛又是已过之事不合论辨上烦圣听伏以陛下圣徳天纵度越前古顷所下一诏举一事皆合理本皆顺人心伏虑他时更有此比但要有司穷鞫审定罪名或致之极法或使自尽罚一劝百孰不甘心巍巍圣朝事体非细臣每于延英奏对退思陛下求理之言生逄圣明感涕自贺况以愚滞朴讷圣鉴所知伏唯恕臣迂踈察臣丹恳
李吉甫元和中平章事京兆尹元义方奏故永昌公主准礼合起祠堂请其制度初贞元中义阳义章二公主墓所皆造祠堂一百二十间费钱数万至是监䕶使启其制宪宗时令义方减旧制之半吉甫奏曰伏以永昌公主稚年天枉举代同悲况于圣情固所钟念然陛下犹减制造之半示折中之规昭俭训人实越今古窃以祠堂之设礼典无文盖徳宗皇帝恩出一时事因习俗当时人间不无窃议昔汉章帝时欲为光武原陵明帝显节陵各起邑屋东平王苍上䟽言其不可东平则光武之爱子明帝之爱弟贤王之心岂惜费于父兄哉诚以非礼之事人君所当慎也今者依义阳公主欲起祠堂恐不如量置墓戸以充奉守从之
李绛元和中平章事宪宗谓宰臣曰朕读圣祖玄宗实录见开元致理及天宝衰乱事出一主而兴替顿殊何也绛对曰臣闻理生于危心乱生于肆志玄宗自天后朝出居藩邸常莅官守接时贤于外知人事之艰难临御之始得姚崇宋璟任之二臣者皆忠正上才动以致君尧舜为心玄宗亦乘思理之初励精听纳故当时贤能在位左右前后皆尚直诚是以君臣交泰内外宁谧开元二十年以后泊于天宝李林甫杨国忠为相専引柔佞之人分居要剧茍媚于上不闻直言嗜欲转炽国用不足奸臣说以兴利武士说以开边天下扰动奸盗乘隙遂至两都覆败天下沸腾乘舆播迁几至难复盖小人启导纵逸生骄致之也至今兵宿两河西疆削尽甿户凋耗府藏空虚皆繇天宝丧乱以至于此安危理乱实系时主所行陛下思广天聪亲监国史垂意精赜鉴于化源实天下幸甚臣等不胜庆悦伏望毎以既往得失用为元龟择善去弊必臻至理帝深然之时教坊忽称密旨取良家士女及衣冠别第妓人京师嚣然绛谓同列曰此事大亏损圣徳须有论諌或曰此嗜欲间事自有谏官论列绛曰居常相公尝病谏官论事此难事即推与諌官可乎遂极䟽论奏翼日延英帝举手谓绛曰昨见卿状所论采择事非卿尽忠于朕何以及此朕都不知外间之事此是教坊罪过不喻朕意以至于此朕縁丹王以下四人院中都无侍者朕令于工乐中及闾里有情愿者厚其钱帛只取四人四王各与一人伊不会朕意便如此生事朕今科罚其所取人并放归若非卿言朕宁知过失
崔群元和末平章事宪宗尝谓宰臣曰朕读玄宗实录见开元初锐意求理至十五六年则似稍懈至开元末又似不及中年其故何也崔群对曰玄宗生长人间身经屯难故即位之初知人疾苦躬恤庶政有姚崇宋璟卢怀慎辅以道徳苏頣张嘉贞李元纮杜暹韩休张九龄皆孜孜守正以故称理其后承平日久安于逸乐渐远正士而近小人宇文融以聚敛媚上心李林甫以奸邪惑上志而终之以杨国忠故及于乱今陛下以开元初为法以天宝末为戒是乃社稷无疆之福也时皇甫鏄以谄刻欺弊在相位故群以是词讽焉
李程长庆末平章事敬宗即位帝既富有春秋畋猎之暇好治宫室尝命为别殿以资宴游及庀徒蒇事功用至广程諌曰自古圣帝明王率资俭徳以化天下况谅阴之内岂宜兴作愿陛下悉以见在瓦木及工役之费回奉陵寝乃敕度支所进修造屋宇木石一物以上宜付山陵収管仍令般送陵所便充造作程兼请置侍读学士帝皆嘉纳
李逢吉宝历中平章事敬宗自临御以来常欲东幸宰相及诸大臣等无不切諌而帝意益坚尝正色谓宰臣曰朕去意已定其从官宫人等悉令内备糗粮必不扰百姓逢吉等顿首言曰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天下一家何往不可况东都千里而近宫阙具存巡省游幸固有常典但陛下法驾一动事须备仪千乘万骑不可减省纵不令费用绝广亦须使丰俭合宜岂得自备糗粮以失大体臣等所以为不可者祗以干戈未甚戢边鄙未甚宁切恐人心揺动伏乞陛下上为宗庙下为庶人稍回圣虑则天下幸甚非惟臣等幸甚上竟不听乃命贠外郎卢贞检计人情大扰雒中居第及物价顿贵数百倍执事相继献䟽亦并不省朝廷方忧恐之会裴度自兴元入相因别对具奏云国家建立都邑盖备巡游然自艰难以来此事遂绝东都宫阙及六军营垒百司廨宇悉已荒废陛下必欲行幸亦须缓缓修葺一年半岁后方可议行上曰群臣皆云不合去若如卿言即不去亦得何止后期旋又朱克融史宪诚各请以丁匠五千人助修东都宰臣因之复諌乃罢
裴度宝历中平章事以敬宗坐朝稍稀上䟽曰比者陛下每月约六七遍坐朝天下人心无不知陛下躬亲庶政乃至河北贼臣远闻亦皆慑惧今自两月以来入阁及开延英稍稀或恐大叚公事须谘禀睿谋者有所壅滞陛下稍示忧勤乘凉数座广加延问使得尽诚俄又以帝坐朝稍晩上䟽曰伏以頥飬圣躬在于顺适时候若饮食有节寝兴有常四体惟和万夀可保谨按道书春夏早起取鸡鸣时秋冬晏起取日出时盖在阳则欲及阴凉在阴则欲及阳煖今陛下忧勤庶政亲览万几每御延英召臣等奏对方属盛夏宜在清晨如至已午之间则当炎赫之际虽日昃忘食不惮其劳仰瞻旒扆亦似烦热臣等已曾陈论窃望听纳不胜恳迫之至郑覃开成初平章事文宗因与宰臣论诗句工拙覃諌曰臣闻诗者孔子所删三百篇是也厥后以五字为句起于降将之篇皆斐然狂简未得圣裁不足为帝王耽翫夫小雅大雅或美或刺皆国人所作非帝王自为是以王者采诗考其风俗仲尼删定以为世规近如陈后主隋炀帝皆工章句不知王业大端愿陛下不取也李徳裕太和中平章事时文宗欲以李训为諌官徳裕諌曰李训小人不可在陛下左右顷年恶迹天下皆知无故用之必骇视听文宗曰人谁无过俟其悛改朕以逢吉所托不忍负言徳裕曰圣人有改过之议训天性奸邪无悛改之理帝乃顾王涯商量别与一官乃授四门助教
后唐卢文纪清泰初平章事上䟽諌曰臣闻事君尽忠孔子激扬于直道无功受禄周书讥讽于旷官敢因灾沴之时辄贡倾输之恳臣伏见比年以来朝廷多故人事则兵䘮祸乱天时则水旱虫霜若非陛下拯溺救焚移灾作福则生灵受弊宗社何依今则区宇甫安人神胥恱但以自夏愆阳及秋霖雨上劳圣虑过切闵伤盖属当否数之辰尤费消禳之力虽斯民鲜福亦天道使然为君之难实见于此臣闻沉潜刚克高明柔克是君宜执柔以御下臣当刚正以报君庶几上下和平君臣䜣合臣思徳宗初置学士本不以文翰是供盖献纳论思朝夕延问至于补过拾遗之职是曰諌官日请諌纸时政有失无不极言望陛下听政之馀时召学士諌官询谋政道俾献谠言明书黜陟之科以责语言之效书云乂时若肃时雨若以洪范言之系于君徳臣请严禋于宗庙社稷精祷于岳渎神祗进忠良退不肖除宼盗恤惸嫠慎刑章明举选任贤勿贰去邪勿疑王道砥平无偏无党中外除改请守旧规长兴四年以前敕命繁碎者请重选择如新敕不及旧章便请却依前代如旧章不如新敕便厘革施行倘不阻于奏陈庶渐臻于理体诏曰卢文纪早践班行迭更显重动惟稽古言必为时当朕求治之初首居辅弼之位能竭事君之节以申报国之劳引经义而究其本根合时事而先于条贯请宣学士兼召諌臣言阴阳序理之端人事调和之本又严修祀典精事神祗宜令有司依奏䖍洁所云进忠良而退不肖除宼盗而恤惸嫠虽责在朕躬亦资于调燮刑法舒惨宜令大理寺御史台明慎详谳勿至冤诬选贤退愚宜令三铨选部精核慎选所兾得人新旧制敕宜令御史台与三司官贠详择以闻
周冯道初仕后唐明宗时平章事长兴初帝御中兴殿道奏曰陛下宫中无事游幸近郊则可矣若夫御马涉历山险万一马足蹉跌则贻陛下之忧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立不倚衡彼千金百金之微细尚犹惜其身保其产而况富有四海贵为天子自轻于彼千金百金之子哉愿陛下居安虑危动存戒慎上敛容谢之退令小黄门至中书敕道录奏所对垂堂语道因注其说以闻四年帝对宰臣曰诸州镇数上言有螟蝗民力尚贫将来何以得济道奏曰天灾流行古今尝所不免自陛下临御八年七年丰稔今岁圣躬违豫岁亦微灾乃知九州四海民之消长系陛下一人之运也虽然岁小馑不足烦圣虑所愿玉体和平生灵庆赖乞陛下寝膳之间动留调卫道因指御前菓食曰如食桃不康翼日见李而思戒可也礼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陛下幸思而戒之初帝因御幸暴得风虚之疾道不敢斥言因奏事讽悟帝意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九 宋 王钦若等 撰宰辅部
任职 兼领 奉使
任职
夫百器周用陶甄之工也大川攸济舟楫之利也是知寅亮衮职财成景化民具尔瞻其任重矣中古而下贤英间作乃有敷五教叙九功抚四夷亲百姓緫缉纲领弥缝阙漏致主于垂拱济俗于仁厚非夫体道仁正畅达物理不将迎于去就不吐茹于刚柔靖恭秉直献替为任茍思自固畴克用乂至于参决狱讼执操利病随时适变允资馀力书曰懋徳克勤诗曰不懈于位皆斯之谓也
周周公旦自武王即位旦常辅翼武王用事居多及相成王成王在丰天下已安周之官牧政未次序于是周公作周官官别其宜作立政以便百姓百姓皆说召公奭成王时为三公自陜以西召公主之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召公巡行郷邑有棠树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
郑桓公友幽王时为司徒和集周民周民皆悦河洛之间久更思之子武公亦为司徒善于其职国人宜之故作缁衣之诗美其徳以明有国善善之功焉〈司徒之秩掌十二教善善者治之有功也郑国之人皆谓桓公武公居司徒之官政得其宜〉
汉萧何初为汉王丞相汉王与诸侯撃楚何守关中侍太子治栎阳为法令约束立宗庙社稷宫室县邑辄奏上可许以从事即不及奏上辄以便宜施行上来以闻关中事计户口转漕给军汉王数失军遁去何常兴关中卒辄补阙上以此专任何关中何谨守管钥因民之疾奉法顺流与之更始
霍光昭帝时为大司马秉政承奢侈师旅之后海内虚耗光因循守职无所改作至于始元元凤之间匈奴向化百姓益富举贤良文学问民所疾苦于是罢酒榷而议盐铁矣
魏相字弱翁宣帝初即位为丞相帝始亲万几厉精为治练群臣核名实而相总领众职甚称上意相明易经有师法好观汉故事及便宜章奏〈既观国家故事又观前人所奏便宜之章〉以为古今异制方今务在奉行故事而已数条汉兴已来国家便宜行事及贤臣贾谊晁错董仲舒等所言奏请施行之相敕椽史按事郡国及休告从家还至府辄白四方异闻或有逆贼风雨灾变郡或不时上相辄奏言之时丙吉为御史大夫同心辅政帝皆重之
于定国为丞相贡禹为御史大夫数处驳议〈言与定国不同〉定国明习政事率常丞相议可〈天子皆可定国所言〉
翟方进为丞相知能有馀兼通文法吏事以儒雅缘饰法律号为通明相天子甚器重之奏事无不当意后汉赵熹为卫尉行太尉事内典宿卫外干宰职正身立朝未尝懈惰
杜林为大司空慱雅多通称为任职相
陈宠为司空宠虽传法律而兼通经书奏议温粹号为任职相
胡广字伯始太傅录尚书性温柔谨素常逊言恭色练达事体明觧朝章虽无謇直之气屡有补阙之益故京师谚曰万事不理问伯始天下中庸有胡公
杨秉为太尉是时宦官方炽任人及子弟为官布满天下竞为贪淫朝野嗟怨秉与司空周景上言内外吏职多非其人自项所徴皆特拜不试致盗窃纵恣狱讼纷错旧典中臣子弟不得居位秉势而今枝叶宾客布列职署或年少庸人典据守宰上下忿患四方愁毒可遵用旧章退贪残塞灾谤请下司隶校尉中二千石城门五营校尉北军中候各实核所部应当斥罢自以状言三府廉察有遗漏续上帝从之于是秉条奏牧守以下匈奴中郎将燕瑗青州刺史羊亮辽东太守孙諠等五千馀人或死或免天下莫不肃然时郡国计吏多留拜为郎秉上言三署见郎七百馀人帑藏空虚浮食者众而不良守相欲因国为池浇灌衅秽宜绝横拜以塞觊觎之端自此终桓帝世计吏无复留拜者
刘矩延熹四年为太尉与司空黄琼司徒种暠同心辅政号为贤相
王允初平元年为司徒会董卓迁都关中允悉収敛兰台石室图书秘纬要者以从既至长安皆分别条上又集汉朝旧事所当施用者一皆奏之经籍具存允有功焉
蜀诸葛亮为丞相后主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又领益州牧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
吴顾雍为丞相平尚书事其所选用文武将吏各随能所任心无适莫
滕裔与诸葛恪俱辅政恪伐魏以裔为都下督掌统留事裔日接宾客夜省文书或通晓不𥧌〈一云裔宠任弥高接士愈勤表奏书䟽皆自经意不以委下〉
晋裴秀为司空创制朝仪广陈刑政朝廷多遵用之以为故事在位四载为当世名公
李裔为尚书令武帝以司徒旧丞相之职诏以裔为司徒在位五年简亮持重称为任职
庾冰为中书监扬州刺史是时王导新丧人情怛然冰兄亮既固辞不入众望归冰既当重任经纶时务不舍夙夜宾礼朝贤升擢后进繇是朝野注心咸曰贤相又隐实户口科出无名万馀人以充军
宋徐羡之为司空录尚书事朝野推服咸谓有宰臣之望傅亮蔡廓常言徐公晓万事安异同
南齐禇渊为司徒尚书令朝廷机事多与谘谋毎见从纳礼遇甚重
梁何敬容大同中为尚书令侍郎参掌朝政机密敬容久处台阁详悉旧事且聪明识治勤于簿领诘朝理事日旰不休自晋宋以来宰相皆文义自逸敬容独勤庶务为世所嗤鄙时萧琛子巡颇有轻薄才因制卦名离合等诗以嘲之敬容处之如初亦不屑也
北齐白建武平末历特进侍中中书令建虽无他才勤于在公属王业始基戎寄为重建与唐邕俱以典执兵马致位卿相晋阳国之下都每年临幸征诏差科责成州郡本藩寮佐爰及守宰谘承陈请趋走无暇唐邕为尚书令性识明敏通解时事齐氏一代典执兵机是时九州军士四方勇募强弱多少畨代往还及噐械精粗粮储虚实精心勤事莫不谙知自大寕以来奢侈糜费比及武平之末府藏渐虚邕度支取舍大有禆益
杨愔为左仆射徙尚书令愔居端揆擢综机衡千端万绪神无滞用自天保已后文宣丧徳维时营救实有赖焉
隋高颎为仆射与纳言苏威同心恊赞政刑大小无不筹之故革运数年天下称治
虞世基为内史侍郎炀帝重其才亲礼愈厚专典机密与纳言苏威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黄门侍郎裴矩御史大夫裴蕴等参掌朝政于时天下多事四方表奏日有百数帝方凝重事不庭决入阁之后始召世基口授节度世基至省方为敕书日且百纸无所遗谬其精审如是
唐房故龄为尚书左仆射既摠百司虔恭夙夜尽心竭节不欲一物失所明达吏治以文学审定法令意在宽平
杜如晦为尚书右仆射与房玄龄共掌朝政至于台阁规模及典章文物皆二人所定
岑文本为中书令征辽之役凡所支度一皆委之粮运甲兵并自料配筭不去手文簿盈前计深虑远神用顿竭言辞举措颇异平常太宗见而忧之谓左右曰文本今与我同行恐不与同返俄遇暴疾须臾而卒
侯君集为吏部尚书参议朝政君集综衡流定考课出为将领入豫𬣙谟有当时之誉
杜淹为御史大夫判吏部尚书参议朝政当涂用事法令明肃为人所称
郭正一为平章事又在中书明习旧事凡有制敕多出其手当时号为称职
姚崇为中书令宋璟为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崇及璟进忠良退不肖赏罚必中朝纲克举又选补平允委用廉吏权门请托无所复行时议以为复贞观永徽之政也景云二年出崇为申州刺史璟为楚州刺史韦安石为侍中自是之后安石与李日知用事官僚繁冗纲纪不振时议思姚宋焉玄宗初即位务修徳政军国庶务多访于崇同时宰相卢怀慎源乾曜等但唯诺而已崇独当重任明于吏道㫁割不滞
张嘉贞为中书令断决敏速善于敷奏
崔祐甫大历末为相谋猷启沃多所弘益天下以为可复贞观开元之太平也
杨炎建中初为相出内库钱帛付之有司以制国用行两税法救时之弊颇有嘉声
赵憬贞元中与贾耽卢迈二人为相耽迈各有假故憬独对延英敷陈政体言求贤审官等数事徳宗嘉纳其言自是特蒙恩顾
陆贽贞元中为相精于吏事参酌裁㫁不失锱铢政不便于时者多所条奏徳宗虽不能皆可而心颇重之裴垍作相请旌别淑慝杜塞蹊径齐整法度考课吏理帝皆垂意听纳
李吉甫元和中自淮南节度使再入相请减省职贠并诸色出身胥吏等及量定外官俸料时以为当
李石开成初与郑覃同平章事三月中因奏事于紫宸殿时方乏雨文宗曰麦苖得未损否石曰春泽之时亦未至损自赦书颁行远近皆已来贺未见有依节文处置事上闻者臣即进条目伏望省览比者下令不曽及时今条奏赦书中十一件事最切臣欲提举令其必行郑覃曰朝廷法久不行殊宜愓厉石曰度支每年有十人合有得官臣悉令各守公事留其旧人就加酬奨十年间免一百人入任
后唐任圜拜平章事判三司简㧞贤俊杜绝幸门百官俸入久为孔谦减折以廷臣为国家之羽仪故优假班行禁其虚伪欲致恭于儒道期月之内库府充赡朝廷修葺军民咸足忧国如家
晋桑维翰为侍中两朝秉政出上将扬光远景延广俱为州守又尝一制除节将五十馀人各领军职无不屈而服之
汉苏逢吉自河东节度判官拜平章事从高祖至汴朝廷百司庶务逢吉以为己任参决处置并出胸臆虽有当否而事无留滞
王章隐帝初平章事居无何蒲雍岐三镇叛是时契丹犯阙之后国家新造物力未充与周太祖史弘肇杨邠等尽心王室知无不为
兼领
夫兼领之职出于人主之意初无定制或以司徒领著作或以仆射领太子太傅或领使或遥领或兼知或兼判云
石苞为司徒奏州郡农桑未有赏罚之制宜遣掾属循行皆当均其土宜举其殿最然后黜陟武帝诏苞督察州郡播殖若宜有所循行者増置掾属十人听取主管更练事业者
张华为司空领著作
荀𫖮为侍中太尉武帝诏曰𫖮温恭忠允志行纯偹博古洽闻耆艾不怠其以公兼太子太傅侍中太尉如故荀组为司空领尚书左仆射义兼司隶
贾充为太尉行太子太保
魏舒为司徒署兖州中正
刘寔为开府仪同三司领冀州都督
石鉴为司空领太子太傅
南齐王俭为尚书右仆射领吏部寻迁左仆射领太子詹事永明二年领丹阳尹三年领国子祭酒又领太子少傅七年改领中书兼参选事
唐长孙无忌为司徒太宗贞观十七年四月立皇太子加无忌太子太师兼捡挍侍中
房乔为司空贞观十七年四月立皇太子加乔太子太傅同中书门下三品
崔湜中宗景龙中以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与吏部侍郎郑愔同知选事
张说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玄宗开元十年四月己亥敕曰朔方之地雍州之域密迩关辅是称河塞顷者胡孽为宼扰其居人王师有征戎事斯大戍役之弊边甿既勤虽妖丑厎清而政理未洽不有经制曷云昭苏且和众为武者所以诘奸慝总军命将者所以训甲兵匪夫大贤孰允兹任兵部尚书中书门下三品燕国公张说天与明秀自然才杰光备九徳弘宣七政爰掌邦政实为国祯谋而必忠言期无隐寅亮之美用熙帝载谈笑之馀更陈戎备所谓善行樽爼事立封疆宜以上台之尊遥统中军之任可持节兼知朔方军节度大使馀如故
李林甫为中书令开元二十五年秋兼河西陇右两道节度使遥制政焉天宝十载加右相朔方节度等使诏曰经邦论道允属于贤才保大定功聿求于长䇿不有兼领孰张纲维开府仪同三司行尚书左仆射兼右相崇玄馆大学士集贤院学士太清太微宫使修国史上柱国晋国公林甫器惟国桢材乃人范文标楷式学究精微沃启之诚罄嘉猷于造膝清贞之节尽公忠于匪躬自登于三事式是百辟具瞻惟允茂绩居多任总庙堂既赞雍熙之化智高帷幄更资决胜之谋宜因公辅之重兼受元戎之寄可兼安北副大都督持节朔方节度关内度支营田盐池押诸蕃部落副大使知节度事六城水运节度管内军郡采访处置等使馀并如故时河西节度安思顺权知朔方事帝重其任故特委宰臣俾遥领之
杨国忠代李林甫为右相兼吏部尚书集贤殿太学士太清宫太微宫使判度支剑南节度山南西道采访两京出纳租庸钱使并如故
牛仙客为侍中持节朔方节度等副大使开元二十六年兼持节河东节度副大使
萧暠初为河西节度使边境获安后迁中书令集贤殿学士知院事兼修国史加金紫光禄大夫常带河西节度遥领之
陈希烈为左相天宝十二载十二月诏曰国之载籍政之本源故藏于蓬山缄以芸阁所以垂一代之成謩三五以还皆率兹道也故每加求购兾补逸遗四部名目悉索而来七略条流兼该颇尽岂直羽陵之蠧简汲冢之残编如闻顷者以来不存勾当或诠次失序或钩校涉踈或擅取借人或濳将入已因循斯久散失遂多思革前弊允资盛徳宜令左相兼武部尚书陈希烈充监秘书令省图书爰假丹青之馀以振鈆黄之美则金华侍讲足继宠于班伯石渠司籍方嗣徽于刘向至公之选可不务乎
张镐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肃宗至德中方兴军戎帝注意将帅以镐有文武才乃命兼河南道节度使持节都统河南淮南等处诸军事
第五琦乾元二年以户部侍郎平章事判度支领河南等道支度都勾当转运租庸盐铁铸钱司农太府出纳山南东西江淮南馆驿等使
刘晏代宗宝应二年以吏部尚书平章事领度支盐铁转运租庸使
杜祐为捡挍司空平章事徳宗贞元二十一年三月进位捡挍司徒充度支盐铁等使依前平章事
武元衡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宪宗元和三年八月诏兼判户部侍郎事
王播穆宗长庆元年七月以刑部尚书领盐铁转运等使十月兼中书侍郎平章事领使如故文宗太和元年五月自淮南入觐六月拜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领使如故
裴度敬宗宝历二年八月以司空平章事判度支孔纬为门下侍郎吏部尚书平章事僖宗光启三年领诸道盐铁转运使至昭宗龙纪元年自左仆射门下侍郎平章事加守司空太清宫使弘文馆大学士延资库使领诸道盐铁转运等使
杜让能为右仆射门下侍郎平章事昭宗龙纪六年加左仆射判度支大顺二年加延资库使诸道盐铁转运等使
张濬为中书侍郎户部尚书平章事龙纪元年判戸部事
刘崇望为中书侍郎吏部尚书平章事大顺二年进位门下侍郎判度支事
崔昭纬为兵部侍郎平章事大顺二年兼判戸部事又加右仆射充诸道盐铁转运等使
郑延昌为户部尚书大顺二年以中书侍郎平章事判度支事
韦昭度特进行左仆射景福二年为司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弘文馆大学士太清宫延资库使
徐孝若为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监修国史干宁二年制敕授司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太清宫使奉太庙等使弘文馆大学士延资库使充诸道盐铁转运等使
王抟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加户部尚书门下侍郎修国史判度支正议大夫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崔裔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加礼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判户部事
陆扆为户部侍郎平章事干宁三年加中书侍郎兼判户部事
裴枢为吏部侍郎光化三年授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判户部天祐元年加右仆射诸道盐铁转运等使
独孤损为户部尚书门下侍郎平章事天祐元年兼判度支
柳璨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天祐六年兼判戸部事梁薛贻矩太祖开运三年九月为门下侍郎平章事判建昌宫
于兢乾化二年五月以门下侍郎平章判建昌宫事后唐郭崇韬庄宗同光元年十月以侍中枢密使兼领成徳军节度镇冀深赵等州观察处置等使真定尹崔协明宗天成三年正月己未中书门下奏国子祭酒阙伏以祭酒之资历朝所贵爰从近代不重此官经天纬地莫如文戡定祸乱莫如武武不可不讲文不可不修况属圣朝方勤庶政须弘雅道以振时风望令宰臣兼判国子祭酒事如蒙允许乞内赐处分奉敕令崔恊兼判
张延朗末帝清泰二年自䧺武军节度使授吏部尚书兼中书侍郎平章事判三司
晋刘昫初仕后唐为中书侍郎兼刑部尚书平章事清泰初兼判三司
周范质为司徒兼门下侍郎平章事王溥为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平章事顕徳六年六月以质溥并参知枢密院事
奉使
夫承君命以使四方其选亦重矣至或事系安危时有缓急虽复公辅之贵股肱攸属亦必奉辞于役宣达王命至于省问风俗宣布徳泽绥怀亡叛抚慰灾沴巡劳屯戍恊和戎虏皆政之大者率以倚成春秋传曰天子之宰通于四海是之谓也
后汉马日䃅为太傅献帝西都使日䃅抚慰天下以太仆赵岐为副日䃅行至洛阳表别遣岐宣扬国命所到郡县百姓皆喜曰今日乃复见使者车骑
蜀费祎为大将军录尚书事后主延熙八年十二月至汉中行围守九年六月还成都
隋裴矩为黄门侍郎参预朝政令往张掖引致西蕃至者十馀国大业三年炀帝有事于北岳咸来助祭帝将巡河右复令矩往炖煌矩遣使说高昌王趍伯雅及伊吾吐屯设等啖以厚利导使入朝
唐裴寂为右仆射高祖武徳元年诏巡京城以西诣彼门阎见其耆老观省风俗廉察吏民乏绝之徒量加赈给如有冤滞并为伸理高年疾病就致束帛三年五月遣寂犒旋师于蒲州
李靖为尚书左仆射太宗贞观八年为畿内道大使伺察风俗
刘仁轨为右相高宗乾封三年为熊津道安抚大使来常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仪凤元年十二月诏常为河南道大使申理冤屈赈贷乏绝
薛元超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仪凤元年十二月诏元超为河北道大使分道巡抚
娄师徳为夏官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长夀二年则天谓师徳曰王师外镇必藉边境营田卿须不惮劬劳更充使捡挍乃以为河源积石怀远等军及河兰鄯廓等州捡挍营田大使神功元年拜纳言又充陇右诸军大使仍捡挍河西营田事
狄仁杰为捡挍纳言兼御史大夫圣历元年十月奉命安抚河北诸州遭贼之处
陆象先为中书侍郎平章事明皇开元八年出为剑南道按察使
韦见素为左相天宝末玄宗在蜀遣见素与宰臣房琯崔涣使灵武送册书传位于太子
崔涣为门下侍郎平章事肃宗至德元年十二月奉诏宣慰江南仍补署官吏兼知选举
裴遵庆为黄门侍郎平章事广徳初仆固怀恩阻兵汾上指中官为词代宗以遵庆忠纯特遣往汾州宣慰萧复建中末为吏部尚书平章事时卢杞对徳宗前奏议阿䛕顺旨复正色曰卢杞之词不正帝愕然大惊退谓左右曰萧复颇轻朕遂令往江淮山南道宣抚安慰兴元二年正月改门下侍郎依前平章事充宣抚袁滋宪宗元和初为中书侍郎平章事会韦皋殁刘辟拥兵自擅命滋持节安抚
裴度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元和十二年为淮西宣慰处置使刑部侍郎马总副之
周冯道初仕晋高祖为首相天福二年虏遣使加徽号于高祖高祖亦献徽号于虏始命兵部尚书王权衔其命权辞以老病晋祖谓道曰此行非卿不可道无难色高祖又曰卿官崇徳重不可深入沙漠道曰陛下受北朝恩臣受陛下恩何不可之有将达西楼虏长欲自出迎道虏之群僚曰天子无迎宰相之礼因止焉其名动殊俗也如此
王峻为枢密使广顺三年正月辛未太祖御便殿顾谓侍臣曰去岁霖潦为灾河堤决坏今大兴工役分命使臣此时计画务从经久一劳永逸以息吾民宜得干才往彼规画峻对曰兴作事大臣欲自往区分太祖曰此土工之事不劳大臣峻坚请即途从之及辞赐袭衣金带彩绢二千疋楚军指挥使何徽史晖各领龙揵虎揵两指挥兵士从行颁赐袍帛有差壬申峻进发百官班送于金义门外群官祖帐甚盛
李榖为司空平章事显徳元年三月壬午治河堤回见先是河水自扬刘北至慱州界一百二十里连岁溃东岸而为𣲖者十有二焉复汇为大泽弥漫数百里又东北坏石堤而出注齐棣淄青至于海澨坏民庐舍占民良田殆不可胜计流民但收野稗捕鱼而食朝廷连年命使视之无敢议其功者世宗嗟东民之病故命辅相亲督其事凡役徒六万三十日罢
册府元龟卷三百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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