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诵律/卷第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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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诵律卷第十四(第三诵之一)
后秦北印度三藏弗若多罗译
九十波逸提之六
佛在拘睒弥国。尔时长老阐那用有虫水,诸比丘语阐那言:“莫用有虫水,多少虫死。”阐那言:“我用水,不用虫。”诸比丘言:“汝知水有虫不?”答言:“知。”“若知者何以用?”答言:“我自用水,不用虫。”是中有比丘少欲知足行头陀,闻是事心不喜,种种因缘诃责:“云何名比丘,于众生中无怜愍心?”种种因缘诃已,向佛广说。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知而故问阐那:“汝实作是事不?”答言:“实作。世尊!”佛以种种因缘诃责阐那:“云何名比丘,知水有虫故自取用,于众生中无怜愍心?”种种因缘诃已,语诸比丘:“以十利故与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若比丘知水有虫,用者波逸提。”
知者,若自知、若从他闻。
虫者,若眼所见、若漉水囊所得。
波逸提者,煮烧覆障,若不悔过,能障碍道。
是中犯者,若比丘知水有虫用者,随所有虫死,一一波逸提。
若比丘用有虫水煮饭、羹、粥、汤染,随尔所虫死,一一波逸提。若用有虫水洗手、洗脚、洗口、面目、洗身,随尔所虫死,一一波逸提。
若有虫水中有虫想用,波逸提。有虫水中无虫想用,波逸提。有虫水中疑用,波逸提。无虫水中有虫想用,突吉罗。无虫水中疑用,突吉罗。无虫水中无虫想用,不犯。(四十一竟)
佛在舍卫国。尔时跋难陀释子常出入一家。时跋难陀,中前著衣持钵到是家,坐已问讯乐不乐。是居士娶妇未久欲手摩触,妇言:“莫尔!比丘在此。”居士自念:“若我住者,比丘终不时去。”居士语妇:“与比丘食。”答言:“尔。”居士即出,妇语比丘言:“受是饭𪎊。”跋难陀言:“日早,小住,时到当受。”居士意谓比丘已去,入欲近妇。见比丘故在,居士作是念:“若我在者比丘不去。”语妇言:“与比丘食。”答言:“尔。”居士即出,妇复持饭𪎊与语比丘受。跋难陀言:“小住,日时早,时到当受。”居士复念:“比丘必去。”入已故见,即发瞋言:“用是比丘为?我于家中自所欲作不得自在。”跋难陀如是恼居士已,便出去。食后向诸比丘说:“我今日故恼是居士。”是中有比丘少欲知足行头陀,闻是事心不喜,种种因缘诃责:“云何名比丘,有食家中强坐?”种种因缘诃已,向佛广说。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知而故问跋难陀:“汝实作是事不?”答言:“实作。世尊!”佛以种种因缘诃责:“云何名比丘,有食家中强坐?”种种因缘诃已,语诸比丘:“以十利故与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若比丘有食家中强坐者,波逸提。”
有食者,女人名男子食。
家者,白衣房舍。
波逸提者,煮烧覆障,若不悔过,能障碍道。
是中犯者,若比丘有食家中强坐,波逸提。若起还坐,随得尔所波逸提。
不犯者,若断淫欲家、若受斋家、若更有所尊重人在座、若是舍多人出入,不犯。(四十二竟)
佛在舍卫国。尔时跋难陀释子常出入一家,中前著衣持钵往到其舍,闭门户向,独与一女舍内相近坐。时有一乞食比丘,早起著衣持钵入城乞食,次到是家门前立弹指。时跋难陀释子见乞食比丘,是乞食比丘不见跋难陀。跋难陀语居士妇:“与是比丘食。”女人作是念:“必是跋难陀相识。”即取钵与满粳米饭,以好羹浇上。乞食比丘得已持去,女人还入。跋难陀问言:“与比丘食耶?”答言:“已与。”跋难陀言:“善!此好比丘。”跋难陀食后还祇桓,见乞食比丘作是念:“莫使我空作恩分。”语彼比丘言:“汝今日至某家乞食不?”答言:“到。”“得好食不?”答言:“得。”“汝知不?我教与汝。”比丘问言:“汝尔时在何处?”答言:“在房内乞食。”比丘以是事向诸比丘说,是中有比丘少欲知足行头陀,闻是事心不喜,种种因缘诃责:“云何名比丘,有食家独与一女人强坐舍内?”种种因缘诃已,向佛广说。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知而故问跋难陀:“汝实作是事不?”答言:“实作。世尊!”佛以种种因缘诃责:“云何名比丘,有食家中独与女人强坐舍内?”如是诃已,为说本生因缘。佛语诸比丘:“过去世时有狗,舍自家至他家乞食,入他家时身在门内尾在门外。时主人居士打不与食。狗诣众官言:‘是居士我至其家乞食,不与我食反更打我,我不破狗法。’众官问言:‘狗有何法?’答言:‘我在自家随意坐卧,到他家时,身入门内尾在门外。’众官言:‘唤居士来。’时即将来,问言:‘汝实打是狗,不与食耶?’答言:‘实尔。’众官言:‘如是因缘者,由来未有。’即问狗言:‘此人应云何治?’狗言:‘与此舍卫城内大居士职位。’‘何以故?’答言:‘我昔在此舍卫城中作大居士,以身口作恶故,受是弊狗身。是人恶甚于我,若令是人有力势者,极当作恶,令入地狱极受苦恼,更以何事治能剧于是?’”佛言:“畜生尚知入他家法有齐限,何况于人而不知法?”种种因缘诃已,语诸比丘:“以十利故与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若比丘食家中独与一女人舍内强坐,波逸提。”
有食家者,女人名男子食。
独者,即一比丘一女人,更无第三人。
深处坐者,深入乞食比丘所不见处。
波逸提者,煮烧覆障,若不悔过,能障碍道。
是中犯者,若比丘有食家中,独与一女人共坐,三事起,一波逸提:一者有食家,二者独共一女人,三者深处坐。若从坐起还坐,更得三事起,一波逸提。随起还坐,随得尔所波逸提。若闭户向,外有作净人者,波逸提。若开户向,外有作净人者,突吉罗。若开户向,内有作净人者,不犯。(四十三竟)
佛在舍卫国。尔时毘罗然国有婆罗门王,名阿耆达,以因缘故,向舍卫国宿一居士舍,问是居士言:“是舍卫城颇有沙门、婆罗门,为大众师,多人所敬,皆言好人耶?我当时时往见亲近,或令我心清净欢喜。”居士言:“有!沙门瞿昙出释种中,以信出家剃除须发著袈裟,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汝当时时往见亲近,或令汝心清净欢喜。”问言:“瞿昙沙门今在何处?我当往见。”答言:“瞿昙沙门在舍卫城祇桓精舍。”闻已出居士舍,往诣祇桓。尔时佛与无量百千万众围绕说法,阿耆达王遥见佛在林间,端正殊特诸根寂灭,身出无量光焰如真金聚,至小道口下乘步进,前诣佛所问讯毕一面坐。佛见坐已,种种因缘说法示教利喜,示教利喜已默然。时阿耆达闻佛说法示教利喜已,白佛言:“世尊!愿佛及僧受我毘罗然国夏安居一时。”佛作是念:“我先世果报必应当受。”作是念已默然受请。是婆罗门知佛默然受已,即从坐起右绕而去。是婆罗门所有因缘事竟,还毘罗然国到自舍,为佛及僧办夏四月多美饮食。尔时阿耆达王语守门者:“我欲夏四月断外人客安乐自娱,外事好丑一不得白。”时守门者受敕如教。
佛知安居时到,以是因缘集比丘僧,告诸比丘:“今当往诣毘罗然国安居。”诸比丘言:“受教。”于是世尊与五百比丘俱入其国。其国信邪先无精舍,城北有胜叶树林,其树茂好地甚平博,佛与大众止此林中。彼邑狭小人众少信,乞食难得。佛夜过已会僧,会僧已敕诸比丘:“汝等当知,此邑狭小人众少信,乞食难得。若欲此安居者住,不者随意。”是时舍利弗独往不空道山中,受天王释夫人阿须轮女舍脂请,夏四月安居天食供养。时佛与五百比丘少一人在毘罗然国安居。彼诸居士及婆罗门,以少信心,供养佛及僧至五六日便止。诸比丘行乞食时,极苦难得,长老大目揵连白佛言:“世尊!有树名阎浮,因此树故地名阎浮提,欲取此果与大众食。近阎浮树有诃梨勒林、有阿摩勒果、郁单曰有自然粳米、忉利天上有食名修陀,皆欲取来以供大众。有甘地味,我以一手擎诸众生、一手反地,令诸比丘取地味啖。愿皆听许。”佛语目连:“汝虽有大神力,诸比丘恶行报熟,不可移转,皆不听许。”是国清凉水草丰茂。时有波罗奈国诸牧马人,随逐水草来到此国。诸牧马人信佛心净,见诸比丘行乞食时极苦难得,语诸长老言:“极辛苦耶?”答言:“极苦。”皆言:“我等知汝极苦乞食难得,今粮食尽正有马麦,汝能啖不?”诸比丘言:“佛未听我等食马麦。”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事白佛。佛言:“马属看马人,若诸看马人能以好草醎水食马令肥,此麦自在应受。”是马有五百匹,比丘有五百少一人。一马食麦二斗,一斗与比丘,一斗与马。中有良马食麦四斗,二斗与佛,二斗与良马。阿难取佛麦分并自分,入聚落中到一女人前赞佛功德:“佛有如是念定智慧解脱知见大慈大悲,有一切智、三十二相、八十种好,身真金色项有圆光,有梵音声,视之无厌。若不出家应作转轮圣王,我与汝等一切皆属。今出家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未度者度,未解者解,未灭者灭,未度生老病死忧悲苦恼者度,以小因缘在此安居。汝持此麦为佛作饭。”女即答言:“我家多事不能得作。”时有一女,闻佛功德即生敬心,如是人者世未曾有,语阿难言:“我与作饭及作汝分,更有善德持戒比丘,若有力者亦当与作。”女即作饭持与阿难。阿难深心敬佛,如是思惟:“佛为王种常御肴膳,今此麁恶何能益身?”作是念已,行水授饭,见佛食之悲哽情塞。佛知其意,而欲释之曰:“汝能啖此饭不?”答言:“能啖。”受而食之滋味非常,实是诸天以味加之,欣悦无量悲塞即除。佛食已讫,阿难行水浇手摄衣钵,白佛言:“世尊!今倩一女作饭不肯,傍有一女不倩自作。”佛语阿难:“不作饭者所应当得则不能得,若作饭者,应作转轮王第一夫人。自作饭者此福无量,若使不作馀福,此德广大乃至解脱。”是时世尊宿行未除,一时之中无有知佛及僧于毘罗然国啖马麦者。尔时魔王化作诸比丘,饭食盈长赍向诸国,道路逢者问言:“汝从何来?”答言:“毘罗然国来。”诸居士言:“佛在彼住有供养不?”答言:“彼常有大会肴膳盈长,我所持者是彼遣馀。”
尔时世尊宿行已毕,十六大国咸闻世尊与五百比丘毘罗然国三月食马麦。诸国贵人长者居士大富商人,备众供具种种肴膳车驮充满,来迎世尊如亲远至。时有七日未至自恣,佛知故问阿难:“自恣馀有几日?”阿难答言:“馀有七日。”佛告阿难:“汝行入城语阿耆达:‘佛言:“我于汝国安居已竟,欲游行诸国。”’”诸比丘言:“世尊!是婆罗门于佛众僧有何恩德?在此安居穷乏困极,而与之别。”佛言:“此婆罗门虽无恩德,宾主之法宜应与别。”阿难受教,与一比丘俱到门下,语守门人:“可白汝王。”阿难在外时,守门者思惟念言:“阿难名吉,清旦闻之,不白王者,是为不祥。”时阿耆达早起沐头著白净衣独坐中堂,守门者白:“阿难在外。”婆罗门相法,名吉则喜,即语令前:“谁遮?”阿难即入。与坐相问讯已,问阿难言:“汝何故来?”答言:“佛遣我来语汝:‘我夏三月住汝国界,安居已竟当游行馀国。’”阿耆达惊言:“阿难!瞿昙沙门在毘罗然国夏住耶?”阿难言:“然。”婆罗门言:“云何得住?谁所供给?”阿难答言:“穷乏困极,佛及众僧三月食马麦。”时阿耆达始自觉悟,忆前请佛及僧夏四月住,供具已备。“云何令佛及僧三月食马麦?如是恶声流布诸国,当言:‘阿耆达长夜恶邪,憎嫉佛法,令佛及僧极受苦困。’”即语阿难:“沙门瞿昙可得悔过留不?”阿难言:“不得。”时阿耆达惭愧忧恼、热闷躄地,时宗亲以水洒面扶起乃醒。亲里喻言:“汝莫愁忧,我当与汝忏谢瞿昙强请留住。若不肯住,当赍饮食随后逐送,若有乏时当以供养。”时阿耆达即与宗亲共诣佛所忏悔请住,佛自思惟:“若我不受者,当吐热血死。”佛怜愍故受请七日。时阿耆达作是思惟:“此四月供具,云何七日能尽?”
佛自恣竟欲越祇国二月游行,越祇国人闻佛当来,各设供具,我今日、汝明日,如是次第竟于二月。佛自恣已向越祇去,阿耆达赍诸供具随送佛去,若乏少时当以供养。诸越祇人闻已共作要令:“若佛来者,各自当日办具小食、时食、中后含消浆饮,勿令乏少。莫使异人间错其间。”阿耆达知佛宿处,先往施设言:“我今日供、若明日供。”诸越祇人不听使作,语阿耆达:“汝长夜恶邪,是佛怨家,故恼佛及僧。今欲悦他意故,便作是语:‘我今日供、若明日供。’汝有何事,尔许时令佛及僧三月食马麦,今求供日?”阿耆达闻是语已,惭愧愁忧在一面立,看众僧为少何物?我当与之。值时无粥,即作种种粥:酥粥、胡麻粥、油粥、乳粥、小豆粥、摩沙豆粥、麻子粥、清粥,办已奉佛,佛言:“与众僧。”众僧不受:“佛未听我等食八种粥。”以是事白佛,佛言:“从今日听食八种粥。粥有五事益身:一者除饥,二者除渴,三者下气,四者除脐下冷,五者消宿食。”时阿耆达自思惟:“我夏四月安乐自娱,若复二月逐沙门瞿昙者,以我一人废诸国事。今此供具多不可尽,且当布地令佛及僧以足蹈上,即是受用。”即便白佛,愿时受用。佛告阿耆达:“不得如汝所言,此是食物应口受用。”佛欲遣阿耆达故,说偈咒愿:
“一切天祠中, 供养火为最; 婆罗门书中, 萨毘帝为最; 一切诸人中, 帝王尊为最; 一切诸江河, 大海深为最; 一切星宿中, 月明第一最; 一切照明中, 日光为上最; 十方天人中, 佛福田为最。”
尔时佛与阿耆达咒愿竟,游行跋耆向舍卫国。尔时有一裸形外道随逐佛后,是外道身体肥大多肉。复有一外道从前逆来,问裸形外道言:“汝于此行为何所得?”答言:“得如是如是食。”问:“何因缘得?”答言:“因是秃居士得。”彼即骂言:“汝弊罪人,因他得如是饮食,云何作恶不善语?若人随所得好食安隐处而诃骂者,不名为人。若瞿昙沙门闻是语者,必当结戒,不听弟子与外道食。”是中有比丘少欲知足行头陀,闻是事心不喜,向佛广说。佛以是事集比丘僧,语诸比丘:“是诸外道长夜邪见,是法怨贼求觅罪过。若为他人刀杖所打、若得毒药、若有杀者,必当言沙门释子所为。”尔时佛但诃责而未结戒。
佛次第游行到舍卫国,尔时众人闻佛三月啖马麦,故犹多供养未息。有卖饼女人,为佛及僧办于饮食。时阿难于中知饮食事,诸佛常法,不尽得食不从坐起。何以故?若食不足佛力令足。尔时佛犹坐未起,有二外道出家女人,从阿难乞饼。阿难不忆念,佛语:“各与一饼。”时有二饼相著故,一人得一,一人得二。得已小远共相问言:“汝得几饼?”答言:“得一。”“汝复得几?”答言:“得二。”时得一者言:“与我半饼,若不与者,我当相辱。”答言:“各随所得,何以与汝?”第二更言:“与我半饼,若不与者,我当相辱。”答言:“各随所得,我不与汝。”得一者言:“阿难必是汝夫、若共私通。若非夫非私通者,与汝一应与我一,如与汝二应与我二。”即便相瞋按头大唤。佛知故问阿难:“谁故大唤?”答言:“外道女。”“何故大唤?”阿难向佛广说是事。时佛食后,以此因缘及先因缘故,集比丘僧语诸比丘:“汝等当知,是诸外道长夜邪见,是法怨贼求觅罪过。若为他人刀杖所打、若得毒药、若有杀者,必当言是沙门释子所作。”语诸比丘:“以十利故与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若比丘,裸形外道、外道女,自手与饮食,波逸提。”
裸形者,名阿耆维道、尼揵子道。尼揵外道者,老子、老弟子。佛言:“略说除佛五众,馀残出家人,皆名外道。”
食者,五佉陀尼、五蒲阇尼、五似食。
波逸提者,煮烧覆障,若不悔过,能障碍道。
是中犯者,若比丘以根食自手与裸形外道、外道女,波逸提。茎、叶、磨、果,饭、𪎊、糒、鱼、肉,糜、粟、穬麦、莠子、加师,自手与裸形外道、外道女,波逸提。若裸形外道乞果者,应言:“我等不遮汝果。”若乞水者,亦言:“不遮汝水。”
不犯者,若裸形外道外道女病、若亲里、若求出家时(出家时者四月试时),与,不犯。(四十四竟)
佛在舍卫国。尔时波斯匿王,有小国反,起四种兵:象兵、马兵、车兵、步兵。集四兵已,王自往看,铠仗好不?兵人乐不?尔所军众能破敌不?六群比丘共相谓言:“今军欲发,共看去耶?”皆言:“随意。”即往军所一处立看。诸国王眼常喜远视,王遥见比丘,遣人问言:“何因缘来?”六群比丘即答言:“我欲见王。”王作是念,语大臣言:“我于馀时难见耶?诸比丘今乃军中见我。佛闻是事必当结戒,不听比丘看军发行。”王唤比丘来,即诣王所。王言:“何因缘来?”答言:“来欲见王。”王言:“我馀时难得见耶?乃来军中见。佛闻是事必当结戒,不听比丘看军发行。”是中有比丘少欲知足行头陀,闻是事心不喜,种种因缘诃责:“云何名比丘,看军发行?”种种因缘诃已,向佛广说。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知而故问六群比丘:“汝实作是事不?”答言:“实作。世尊!”佛以种种因缘诃责六群比丘:“云何名比丘,往看军发行?”种种因缘诃已,语诸比丘:“以十利故与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若比丘故往看军发行,波逸提。”
军发行者,为斗破贼故,集诸兵人。
军者,一兵军,二、三、四兵军。一兵者,但象兵、但马兵、但车兵、但步兵,是名一兵。二兵者,象兵、马兵;象兵、车兵;象兵、步兵;马兵、车兵;马兵、步兵;车兵、步兵,是名二兵。三兵者,象兵、马兵、车兵;象兵、马兵、步兵;马兵、车兵、步兵,是名三兵。四兵者,象兵、马兵、车兵、步兵,是名四兵。
波逸提者,煮烧覆障,若不悔过,能障碍道。
是中犯者,若比丘故往看军发行,得见者波逸提;不见者,突吉罗。从下向高,得见者波逸提;不见者,突吉罗。从高向下,得见者波逸提;不见者,突吉罗。一兵军、二兵、三兵、四兵军亦如是。
不犯者,若不故去、若有因缘道由中过,不犯。
尔时军去至彼,久未破贼,时波斯匿王有二大臣:一名尼师达多,二名富罗那,先在彼军,有亲里比丘,别久忧念欲见比丘。此二大臣遣使往唤,欲军中见比丘。比丘遣使报言:“佛结戒,不得看军。汝莫忧愁,以是因缘我不得往。”诸比丘不知云何?以是事白佛。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种种因缘赞戒、赞持戒,赞戒、赞持戒已,语诸比丘:“从今是戒应如是说:若比丘故往看军发行,除因缘,波逸提。因缘者,若王遣使唤、若王夫人、王子、大臣、大官、诸将,如是人遣使唤,往者不犯。”(四十五竟)
尔时佛听诸比丘有因缘得至军中,诸比丘亲里多,此今日请、彼明日请,如是展转军中久住。军中有不信者,嫉妒瞋言:“我等为聚落官职、人民廪食故在此,是比丘弊恶不吉,何因缘复来在此?是比丘久住此者,或作细作,我等或因是比丘故破失退堕。”是中有比丘少欲知足行头陀,闻是事心不喜,向佛广说。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种种因缘诃责诸比丘:“云何名比丘,往军中宿过二夜?”种种因缘诃已,语诸比丘:“以十利故与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若比丘有因缘往军中宿过二夜,波逸提。”
波逸提者,煮烧覆障,若不悔过,能障碍道。
是中犯者,若比丘往军中过二夜宿,波逸提。若在军中至三夜地了时,波逸提。(四十六竟)
佛在王舍城。尔时六群比丘二夜军中宿,时往看军阵、看著器仗、牙旗、幢幡、两阵合战。是中有比丘少欲知足行头陀,闻是事心不喜,种种因缘诃责:“云何名比丘,军中二夜宿,时往看军阵、看著器仗、牙旗、幢幡、两阵合战?”种种因缘诃已,向佛广说。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知而故问六群比丘:“汝实作是事不?”答言:“实作。世尊!”佛以种种因缘诃责:“云何名比丘,军中二夜宿,时往看军阵、看著器仗、牙旗、幡幢、两阵合战?”种种因缘诃已,语诸比丘:“以十利故与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若比丘二夜军中宿,时往看军阵、看著器仗、牙旗、幢幡、两阵合战,波逸提。”
著器仗者,庄严欲斗。
军者,象军、马军、车军、步军。
阵者,作阵如弓、有如半月、有阵如日、有如锋头。两阵对时看者,波逸提。
波逸提者煮烧覆障,若不悔过,能障碍道。
是中犯者,若比丘往看军阵、著器仗时,得见者,波逸提;不见者,突吉罗。若从下向高,得见者,波逸提;不见者,突吉罗。若从高向下,得见者,波逸提;不见者,突吉罗。一军、二军、三军、四军皆如是。若看幢幡两阵斗时亦尔。
不犯者,不故往、有因缘、道由中见,不犯。(四十七竟)
佛在王舍城。尔时六群比丘与十七群比丘共斗诤,瞋恚发不喜心,打十七群比丘。十七群比丘啼泣,诸比丘问:“何故啼耶?”答言:“六群比丘打我。”是中有比丘少欲知足行头陀,闻是事心不喜,种种因缘诃责:“云何名比丘,共馀比丘斗诤,瞋恚发不喜心,打馀比丘?”种种因缘诃已,向佛广说。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知而故问六群比丘:“汝实作是事不?”答言:“实作。世尊!”佛以种种因缘诃责:“云何名比丘,共馀比丘斗诤,瞋恚发不喜心,打馀比丘?”种种因缘诃已,语诸比丘:“以十利故与诸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若比丘瞋恚发不喜心,打馀比丘,波逸提。”
打者,有二种:若手、若脚。
波逸提者,煮烧覆障,若不悔过,能障碍道。
是中犯者,若以手打,波逸提。若以脚打,波逸提。若以馀身分打,突吉罗。若为咒故、若食噎故,打拍不犯。(四十八竟)
佛在王舍城。尔时六群比丘与十七群比丘共斗诤,瞋恚发不喜心,六群比丘举掌向十七群比丘。十七群比丘作是念:“六群比丘壮健多力,若掌著我,我等便死。”即便啼唤。诸比丘问:“何故啼唤?”答言:“六群比丘壮健多力,举掌向我,怖故啼唤。”是中有比丘少欲知足行头陀,闻是事心不喜,种种因缘诃责言:“云何名比丘,共比丘斗诤,瞋恚发不喜心,举掌向他?”种种因缘诃已,向佛广说。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知而故问六群比丘:“汝实作是事不?”答言:“实作。世尊!”佛以种种因缘诃责:“云何名比丘,共馀比丘斗诤,瞋恚发不喜心,举掌向他?”种种因缘诃已,语诸比丘:“以十利故与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若比丘瞋恚发不喜心,举掌向他,波逸提。”
举掌者,有二种:手掌、脚掌。
波逸提者,煮烧覆障,若不悔过,能障碍道。
是中犯者,若比丘举手掌,波逸提。若举脚掌,波逸提。除手脚,举馀身分向他,突吉罗。
不犯者,若比丘举掌遮恶兽、若遮恶人,不犯。(四十九竟)
佛在舍卫国。尔时跋难陀释子有兄比丘,名曰难徒。跋难陀有弟子,名达摩,亦善持戒,是弟子不随师行。难徒作是念:“此是我弟弟子,不随我行,又不随我弟行,应当治之令随我等。”尔时难徒以女人著一房中,往语达摩言:“汝到某处来。”达摩言:“往何所作?”答言:“但来。”达摩作是念:“此是我师兄,云何不随语?”即便随往。难徒知立此处得见女人,即教此中立待我。难徒即往女人所,除却三疮抱捺馀身和合相触,作如是已语达摩言:“汝见不?”答言:“见。”“汝莫语馀人。”答言:“我不能覆藏,必以是事白佛,当向比丘、比丘尼说。”难徒言:“我亦见汝和上作如是事,复见剧是,尚不语人,汝何以语人?”答言:“汝意自欲不语,我不能覆藏,必当白佛,向比丘、比丘尼说。”时达摩即以是事向诸比丘说。是中有比丘少欲知足行头陀,闻是事心不喜,种种因缘诃责:“云何名比丘,知比丘有重罪,故覆藏不说?”种种因缘诃已,向佛广说。佛以是事集比丘僧知而故问难徒:“汝实作是事不?”答言:“实作。世尊!”佛以种种因缘诃责:“云何名比丘,知比丘有重罪故覆藏?”种种因缘诃已,语诸比丘:“以十利故与比丘结戒。从今是戒应如是说:若比丘知他比丘有重罪,覆藏乃至一夜,波逸提。”
知者,若自知、若从他闻、若彼比丘自说。
重罪者,波罗夷,僧伽婆尸沙。
一夜者,从日没至地未了时。
波逸提者,煮烧覆障,若不悔过,能障碍道。
是中犯者,若比丘地了时,见馀比丘犯波罗夷,是比丘波罗夷中生波罗夷想,竟日覆藏至地了时,波逸提。若是比丘,僧与作不见摈、不作摈、恶邪不除摈,狂心、乱心、病坏心,不犯。若僧解摈、若苦痛止,是时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地了已日出时、日出已中前、日中日昳、晡时日没,日没已初夜初分、初夜中分、初夜后分,中夜初分、中夜中分、中夜后分,后夜初分、后夜中分、后夜后分,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
有比丘见馀比丘地了时犯僧伽婆尸沙,僧伽婆尸沙中生僧伽婆尸沙想,竟日覆藏至地了时,波逸提。若是比丘,僧与作不见摈、不作摈、恶邪不除摈,狂心、乱心、病坏心,不犯。若僧解摈、若苦痛止,是时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地了已日出时,日出已中前、日中日昳、晡时日没时,日没已初夜初分、初夜中分、初夜后分,中夜初分、中夜中分、中夜后分,后夜初分、后夜中分、后夜后分,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
有比丘见馀比丘地了时犯波逸提、波罗提提舍尼、突吉罗,是比丘突吉罗中生突吉罗想,竟日覆藏至地了时,突吉罗。是比丘,若僧与作不见摈、不作摈、恶邪不除摈,狂心、乱心、病坏心,不犯。若僧解摈、若苦痛止,覆藏他罪至地了时,突吉罗。地了已日出时,日出已中前、日中日昳、晡时日没时,日没已初夜初分、初夜中分、初夜后分,中夜初分、中夜中分、中夜后分,后夜初分、后夜中分、后夜后分,覆藏他罪至地了时,突吉罗。
若比丘见馀比丘地了时犯波罗夷,谓僧伽婆尸沙、谓波逸提、谓波逸提提舍尼、谓突吉罗,是比丘波罗夷中生突吉罗想,竟日覆藏至地了时,波逸提。若是比丘,僧与作不见摈、不作摈、恶邪不除摈,狂心、乱心、病坏心,不犯。若僧解摈、若苦痛止,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日出时乃至后夜后分,覆藏他罪至地了时,皆波逸提。
又比丘见馀比丘地了时犯僧伽婆尸沙,是僧伽婆尸沙中谓波逸提、波罗提提舍尼、突吉罗、波罗夷,是比丘于僧伽婆尸沙中生波罗夷想、若突吉罗想,竟日覆藏至地了时,皆波逸提。若僧与作不见摈、不作摈、恶邪不除摈,狂心、乱心、病坏心,不犯。若僧解摈、若苦痛止,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日出时乃至后夜后分,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
又比丘见馀比丘地了时犯波逸提、波罗提提舍尼、突吉罗。是比丘突吉罗中谓波罗夷、谓僧伽婆尸沙、波逸提、波罗提提舍尼,是比丘突吉罗中生波罗提提舍尼想、若波罗夷想,竟日覆藏至地了时,皆突吉罗。若僧与作不见摈、不作摈、恶邪不除摈,狂心、乱心、病坏心,不犯。若僧解摈、若苦痛止,覆藏他罪至地了时,突吉罗。从日出时乃至后夜后分,覆藏他罪至地了时,突吉罗。
若比丘见馀比丘地了时犯波罗夷,是比丘于波罗夷中生疑,是波罗夷非波罗夷?后时断疑,于波罗夷中生波罗夷想,竟日覆藏至地了时,波逸提。若是比丘,僧与作不见摈、不作摈、恶邪不除摈,若狂心、乱心、病坏心,不犯。
若僧解摈、若苦痛止,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日出时乃至后夜后分,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
又比丘见馀比丘地了时犯僧伽婆尸沙生疑,是僧伽婆尸沙非僧伽婆尸沙?后时断疑,于僧伽婆尸沙中生僧伽婆尸沙想,竟日覆藏至地了时,波逸提。若是比丘,僧与作不见摈、不作摈、恶邪不除摈,若狂心、乱心、病坏心,不犯。若僧解摈、若苦痛止,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日出时乃至后夜后分,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
又比丘见馀比丘地了时犯波逸提、波罗提提舍尼、突吉罗,是比丘于突吉罗中生疑,是突吉罗非突吉罗?后时断疑,于突吉罗中生突吉罗想,竟日覆藏至地了时,突吉罗。若是比丘,僧与作不见摈、不作摈、恶邪不除摈,若狂心、乱心、病坏心,不犯。若僧解摈、若苦痛止,覆藏他罪至地了时,突吉罗。日出时乃至后夜后分,覆藏他罪至地了时,突吉罗。
又比丘见馀比丘地了时犯波罗夷生疑,为波罗夷为僧伽婆尸沙、为波罗夷为波逸提、为波罗夷为波罗提提舍尼、为波罗夷为突吉罗?是比丘后时断疑,于波罗夷中生突吉罗想,竟日覆藏至地了时,波逸提。若是比丘,僧与作不见摈、不作摈、恶邪不除摈,若狂心、乱心、病坏心,不犯。若僧解摈、若苦痛止,竟日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从日出时乃至后夜后分,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
又比丘见馀比丘地了时犯僧伽婆尸沙生疑,为僧伽婆尸沙为波逸提、为僧伽婆尸沙为波罗提提舍尼、为僧伽婆尸沙为突吉罗、为僧伽婆尸沙为波罗夷?是比丘后时断疑,于僧伽婆尸沙中生波罗夷想,竟日覆藏至地了时,波逸提。若是比丘,僧与作不见摈、不作摈、恶邪不除摈,若狂心、乱心、病坏心,不犯。若僧解摈、若苦痛止,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日出时乃至后夜后分,覆藏他罪至地了时,波逸提。
又比丘见馀比丘地了时犯波逸提、波罗提提舍尼、突吉罗,是比丘突吉罗中生疑,为突吉罗为波罗夷、为突吉罗为僧伽婆尸沙、为突吉罗为波逸提、为突吉罗为波罗提提舍尼?是比丘后时断疑,于突吉罗中生波罗提提舍尼想、若波罗夷想,竟日覆藏至地了时,皆突吉罗。若是比丘,僧与作不见摈、不作摈、恶邪不除摈,若狂心、乱心、病坏心,不犯。若僧解摈、若苦痛止,覆藏他罪至地了时,突吉罗。日出时乃至后夜后分覆藏他罪至地了时,突吉罗(见他罪向一人说便止,若疑不须说)。(五十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