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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续集/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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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续集
卷第七
作者:朴世采
1731年
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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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来善论罪议甲戊六月十一日[编辑]

臣才以不参两件议启。上章请递矣。今于此议。有难轻与。第献议是系在家之事。故敢略陈之。臣于前上第一箚所谓谳议两段。正为此等罪名而发。今以来善所犯之重者言之。若曰不恭顺则犹是依仿奏文中语。若曰不恭不敬则是为别生一语。加之于不敢言之地。其罪之重大可知。似当以法勘处矣。然不恭顺与不恭不敬。意类相近。所争只在一字之异。而又无益加究核之路。如果以此而必断大臣之死案。则恐非先王罪疑惟轻。宁失不经之意。第以愚臣昏眊。不敢质言。伏惟上裁。

恩津人弑主。革邑罢守当否议。九月十九日[编辑]

臣于刑律法制。尤所不谙。今当下询。莫知所衷。窃观领议政臣南九万所进箚意。历举诸说。引古证今。以为斟酌变通之道者。可谓详且备矣。然以祖宗朝故事言之。中宗大王从馆启不为降号罢守者。不啻明白矣。然则到宣庙朝。何以有是议。而宣庙人果若从柳希春之说。到今何以更有是议乎。其间沿革。固难详知。义例自相传守。必有其故。揆以大体。似难轻废矣。盖闻王制制刑之义。乃曰必原父子之亲君臣之义以权之。为其为纲常之首。故先举之。大明律十恶条。继言周礼八议。其下附以应议者犯罪条曰。犯十恶罪者。不用此律。其意尤所以大别于常制。如以邾娄定公之言详味之。降号罢守。虽曰过重。亦似是坏室潴宫之推。至于君不举爵。则释之者谓诚以人伦大变。教化不明所致。故伤悼而自贬。然则恐此为其源流之大者矣。今以祖宗朝故事言之。莫的其始终沿革既如此。以礼律诸说言之。义理法例之严正又如此。若但以罢革二事。涉于虚文错出。疑若不可行者。断然废之。则恐非所以重纲常慎义例之道。第无明证。不敢质言。伏惟上裁。

书启○状启[编辑]

史官传谕疏批后书启四月十一日[编辑]

臣昨于病伏垂死中。冒上一章。第以精昏气短。略陈不敢承当之意而已。其于危笃实状。犹未尽究。只冀圣慈有所洞烛。特赐反汗之恩矣。兹者忽蒙史官赍批远到。宣谕丁宁。臣于此益用惶蹙震栗。无以自措也。盖臣如无目前大病弥留困谻。在于死生之域者。虽非平生在朝行仕之人。岂敢一向退缩。自伏违敖之罪耶。惟俟神气小得收定。更以一疏悉暴危忱。仰备裁处。臣不胜伏地惶恐之至。

再度宣谕疏批后书启四月十七日[编辑]

臣疾病违傲。咎衅益积。只自阖门敛躬。以俟一威命之加矣。不意近臣又赍恩批而至。辞旨勤恳。礼除隆挚。有若耳提而面命者。臣读未及半。感涕交零。无以自定也。惟臣所遭恩愈重而迹愈穷。抑念朝廷体下之道。自有旧例。如臣草野愚贱之人。每进辞章。辄蒙非常之遇。臣固惶骇震越之不堪。其将于中外之物议何哉。至此地头。臣以病情困谻。身不能进。事势僭猥。疏不能上。跼天蹐地。不知所以为对也。

拜左议政遣史官别谕后书启四月二十七日[编辑]

臣才上辞章。罄竭底蕴。庶冀感回天听矣。千万不料。遽降新命。并赐别谕。臣于垂死中。神魂震越。五精颠倒。罔知攸措。第既到此地头。惟当陨惑蹙伏。恭俟中外之物议而已。益切惶恐。

史官传谕前疏批后书启四月二十[编辑]

臣以恭俟物议。方在惶恐蹙伏之中。兹蒙近侍又宣前疏之批。辞旨勤恳。愈往而愈重。尤非贱臣所可承当者。加以数日病势转谻。震悚眩惑。姑不敢有所仰对也。

史官传谕疏批后状启五月八日[编辑]

近侍又临。伏承圣批。辞严意勤。出于寻常。至有与之偕来之教。臣益惶惑。不知所措。惟臣本意。疏章体例。与辞状不同。因此在前不能备陈疾病曲折。以致圣明尚未俯烛。日夕忧闷抑郁而已。今当此会。不得不略陈焉。盖臣于辞右赞成初次疏末。亦颇具暴病情。虽未详悉。大槩可知。然以混于诸臣之引疾。犹未蒙察。今去其时已过两旬。尚且终日呻痛。转侧难安。食飮不能下咽。便旋不能出户。元气大虚。泯泯澌顿之状。别无所异。其于在家之时。势难自支。如欲以此登途。必致添剧。死生莫测。臣虽不肖。不敢一毫虚饰。未知其于圣上体下之仁。敦勉之义。果无迳庭否也。臣之情势。此外尚多未尽仰白者。当俟神气小定。更上一疏。惊惑震栗。不省所达。

史官传谕再疏批后状启五月十四日[编辑]

臣于即日委痛之际。又承回批。仰认旨意。恳笃隆重。无异耳提而面命。至举前后奏箚事以为喩。继之以悔惩等语。此诚出于敷示心腹之至意。臣是何人。得须臾无死。以承勤教于圣明耶。圭复再三。感涕自陨。第犹于臣之沈疾实状。有所未及下烛者。盖臣得病以来。已过四十馀日。若比当初危急时节。岂无分毫之减。而大势弥留。时在安危吉凶未分之界。实以逐日呻楚。食不进而飮益多。腰脚增痛。不能运动于庭户之间。加以向来雨阴大触。冷湿旧患。咳嗽复作。元气愈敓。羸削特甚。无以自支。近日适值往来医官。皆言此病尚未回头。回头之后。必须积久调摄。可以无事。不然难寻生路。于此之时。臣虽欲贪恩昧义。竭蹶趋命。其道靡由。必须诠次善启。具陈此意。俾免目前径死之患云云。

史官观病少间后状启五月十八日[编辑]

臣才已申上辞疏。疏中主意。虽不专在于疾病。要其疾病。实亦为臣目前肯綮处。盖臣积病根固。殆将数十年。唯其如是。加以衰朽之故。得疾辄弥留沈绵。今番证形。略已次第陈达。必蒙圣明之俯烛矣。所添咳嗽之证。初与感伤本病。更迭作祟。姑以今年言之。自二月至三月念前。咳嗽为主。逮其感伤猝剧以后四十馀日。颇似减歇。而今又发作。发作之时。内自心腹外及筋脉。无不牵掣惊倒。气逆喘急。须臾之间。痰涎满器。以此元气大虚。神眩心弱。有若即刻气尽者然。且缘所服药物。不得其当。辄皆有害。尤无回寻生路之期。大槩凡病。或自愈或得药力。分明入生路。然后更加调摄。重则一二月。轻则数十日。量其气力。可以梳洗运动。对客应事。然后方能为人。而出入远近。更无所碍矣。今以臣之病情观之。咳感两症。方生而未已。设或意外触冒添痛。吉凶之变。有不可知。其于运动出入之事。眇如升天之难阶。以此形势。诚难登途而趋召。况此曲折。言之自臣。不胜烦猥。听之自圣上。又不但臣之一人。则尤无以卞其虚实。其当深厌而痛恶之者。自可推知。思之至此。弥增震栗。只自席稿私次。恭俟𫓧钺之诛而已。

史官传谕三疏批后书启五月二十日[编辑]

臣情势臲卼。坐违偕来之命已过一旬矣。日夕惶惧。罔知攸昔。即蒙近侍赍宣疏批。并与回谕而来到。十行纶綍。愈益隆重。其所以开示勉厉者。无非愚臣之所不敢当。感极成悸。陨惑震越。无以自定也。惟臣疾病转展枕席。气力澌缀。咳喘并剧。小有感触。辄致添重。神眩脚痛。不能运动之状。非有一毫诬饰者。而不料明见万里之天。反不能察此蔀屋穾奥之际。至有催督之举。臣益无辞以对。伏地俟罪之至。

再次史官新到后状启五月二十五日[编辑]

臣病伏垂死。窃闻偕来史官因病先归。代者又至。以臣违命之故。至于近侍迭临。事出规外。尤切悚惧。盖臣之病。气力澌缀。不能自持。咳嗽添剧。日夜作苦之状。与前无异。惟其小有触冒。辄致别症者。实缘元气大虚。随感随重。最为今日之紧要处。以此咳嗽之中。兼患泄痢。种种致败于真元。不一而足。形势如此。其不能登道前进之实。节次可见。驯致于久稽威命。罪当万死。席稿屏息。不知所达。

史官状启回谕及四疏批传谕后状启闰五月一日[编辑]

臣之疾病实状。才已毕陈于辞疏之中。盖其症形。非有他端。唯是大病之馀。食飮不进。元气大虚。一则四体羸削。皮皱骨疼。有难运动。一则委身床席。澌顿昏痛。奄奄若尽。如以其气力而逐日计之。则决是渐不如初之象。然则非但本症不得回头。显有加重之候。况其咳嗽泄痢之症。方生未已。医药蔑效。暑热当前。殊无苏歇之计。其于承召进发之势。百尔思度。罔知攸为。祗自涕泣殒越而已。

承旨六疏批传谕后书启闰五月十日[编辑]

臣不意伏蒙喉舌之臣来宣圣批。一札十行。辞旨隆重。尤非愚臣之所敢当者。奉读未终。惶陨震栗。神魂飞越。继之以感涕。不知所措也。盖臣自承朝命以来。屡上辞疏。皆因职名之重大。务从臣身上才力疾病十分难安处。仰渎宸旒而已。岂敢效山野始起之士固守初志。有所迈迈于圣朝。而自取违傲之诛哉。诚礼一节。已尽于昨日疏中。伏想圣明必能洞烛。而犹有此举偕来史官之两月留滞。固切惶蹙。而况重之以承宣传谕耶。臣之疾病。虽亦未离危境。累月连章。罪戾益积。不敢终出于退伏厮捱之计。当以一疏申暴愚忱。臣含恩畏威。心神惝恍。语无伦次。尤增死罪。

承旨七疏批传谕后书启闰五月十五日[编辑]

臣每以辞事渎懮宸听。惶陨之至。只有席稿俟罪而已。兹蒙代言再临。批旨隆重。不任震悚。抑臣之思。欲进次力辞。以至登对而归者。实惧两月之间坚卧私家。日抗君命。无异于隐逸者流。以谓如是则虽或末稍不得准请而旋归。犹有臣子致恭之义。胜于全然不动者焉耳。伏承圣教。乃以勿辞幡然为喩。臣益惊惶莫知所对。臣是何人。敢有恝视于国事。以负我殿下哉。特以才朽疾痼。虽欲陈力。必将无一益而有万害故也。臣数日嗽症重发。又以接应失摄。感痛方苦。谨效略达。尤增惶恐。

承旨八疏批传谕后书启闰五月二十四日[编辑]

臣沥血陈章。罄竭愚忱。自谓因此必蒙圣明之矜许。而乃反不然。又遣承宣。宣谕回批。臣奉读感涕。益知其终必当得罪于圣朝。惶陨罔措。苟非此事关于才力疾病之所不敢当。与夫古今事义之必当如此者。何敢叨此咫尺修门。近侍联翩之盛恩。而必以不得命则不得入朝为义哉。臣数日扰攘。气力益惫。神魂都丧。当俟少定。更陈短疏。以申前意。伏地震悚。不知所达。

重臣九疏批传谕后状启闰五月二十七日[编辑]

臣昨上辞章。不惟批旨严重。又加以重臣传谕之礼。臣于是惶陨震栗。罔知攸为。臣之所以必欲解职入对者。实为臣于凡干事务。废阁昏忘。终无一日供仕之望。假令为圣朝恩礼所迫。入朝而拜命。要之不过惫卧旅邸。日事乞免。进路便是归路。了无所益于公家。是为负国之大者。不但以私计不安而已。今圣遇特达。大礼迫近。使臣更无辞避之地。则惟当偕进阙下以伏逋慢之诛矣。第缘臣强起枕席之中。驱驰累日。继以应接。便成头疼目眩气逆之症。因而宿疾复作。澌缀苦痛。有难形言。其势必俟调治一二日。始可起身就途。幸乞先收前后偕来之举。俾臣安意趁期趋命。是亦天地之大造也。

承旨别谕传谕后书启六月十九日[编辑]

臣于顷日。伏承即起视事之批。及后又有速出论道之教。而况当鼎席一空。圣心忧劳之日。岂不欲竭蹶趋朝。以应严召哉。盖尝自试筋力步履。尚有所不能强迫者。方切闷蹙。兹又伏承特遣承宣。传示勉谕之意。臣益惶陨震悚。无以为容。当俟一二日间病势少歇。谨以趋诣于阙下矣。臣不胜伏地战栗之至。

承旨再度别谕传谕后书启六月二十日[编辑]

臣拟俟明日恭趋阙下。以承朝命。而不意即者承宣复临。勉谕圣旨。催召愈峻。申以入居城内之意。臣益惶惧不知所措。只当趁明入对。略贡下忱。臣不胜伏地感涕之至。

承旨别谕传谕后书启七月四日[编辑]

臣名虽在朝。一味病惫。不当事务。只待在外相臣之还归而已。即者特遣承宣。又加勉留。臣诚惝恍莫晓厥由。盖似因今日领相引对。言及臣事。致有此举。愈增闷蹙。然臣既承顷日面谕勤恳。固以毕竟当退之意。有所仰陈。而亦有少迟时月之语。本无指日乞归之事。而先蒙圣旨。委曲丁宁。至于如是。臣益惶陨罔知所措。假令臣必欲决退。岂敢于领相才入之际。又生一事于朝廷。以至于上轸圣念。下增臣罪而不敢顾耶。从当以一箚略陈愚忱。臣不胜伏地震悚之至。

备忘记史官传谕后书启八月二十九日[编辑]

臣达夜痛剧。势难仍就直路。谨以从便邑里。少得将息之意。敢陈短箚。伏想昨已登彻矣。不意兹者史官亲赍恩旨。踵到臣所寓处。宣谕丁宁。因又知命御医持药物看病。臣于是奉读惶感。罔知攸措。臣之衰昏癃痼。一任静退。以保馀齿之状。圣明亦必有所俯烛矣。盖自登朝以来。逐月大病。病必数十日。至于今朔。加以陪从谒圣。承命奉审之举相仍。遂经十数日重痛。而今此扈驾为甚仓猝。臣固自虑其不复随还矣。如果以臣前病揆之。纵不遄死。决知其非旬月之内可起为人之理。况臣谨于十五日待罪之章。辄陈微悃。虽蒙圣上曲赐开谕。而臣既不能在朝尽忠于事君。又不能在家终孝于老母之地。则殿下亦将何取于进退无所据之一病臣哉。俟病少间。当以一疏仰暴愚衷。临纸涕泣。不知所裁。

承旨传谕疏批后状启十一月二十六日[编辑]

臣之再进。虽因落后。而苟有自力经冬之势。则亦岂敢遽为此行也。只是遇寒以来。作一枕席间物。公私凡百。无以转动酬酢。况与老母隔绝。食息相关。忧虞自倍。实难堪胜。仍念与其在朝而不免为养病尸素之人。曷若伸请归养。以遂初志之为愈矣。适会首相引入。大小缓急。尤无推让之地。如欲依前不应。则真是不生不死。无礼无义底消息。归意遂决。固知人臣之罪无以逾此。而刑章之至亦自不远也。不料圣度天广。不以为过。先命史官赍到命召。次命承宣传谕批旨。仍以偕来为教。臣于是感泣惝恍。莫知所措。虽甚冥顽。无异豚鱼。岂不知圣恩之至重。臣罪之愈大哉。顾此疾病才力两款。了无变化之端。可以承命则终成虚套矣。极欲备陈愚诚。庶答明旨。而臣于新到之际。气痛神眩。区区文字。亦难如意。当俟少间仰效申吁。益增死罪之至。

承旨传谕疏批后状启十二月四日[编辑]

臣于封疏之后。宿病缠绵。与死为邻。几不自持矣。即者留在承宣传谕疏批。十行纶音。一向勤恳。愈往而愈重。有非愚臣所敢承当。臣读未及终。感涕自零。罔知攸措。第臣所陈事义。非可一时苟且放过者。而圣明尚循前旨。不赐允兪。臣何辞更容仰吁耶。臣自来有右脚挛痛之症。出入筵席。常多牵曳之时。或至倾踣矣。且腰痛一节。每年冬间。例必发作。而到今特甚。不能随便转侧。将成废疾之人。惟此两病。决非时月可起之状。亦因数日神气益昏。末由自力构疏。势俟小苏。申辞职秩。而承宣之臣。亦既久留。贻弊于郡邑。耳目相接。尤增一病。臣诚伏地惶陨。不知所达。

承旨传谕疏批后状启十二月十日[编辑]

臣之情势。万不获已。冒上申章。盖圣朝近日连遣承宣。使之偕来。礼数备至。而臣辄并辞所兼三任。其为上下厮捱之端甚矣。日夕震惧。无地自容。兹者承宣之臣传谕疏批。臣伏读再三。乃更旨意温和。辞气郑重。不啻慈父之教稚子。以罪为宠。臣诚不知死所矣。惟于其中事过之后。幡然改图之教。益切陨惑。不敢仰对。臣于前月二十八日疏。已有此事。未蒙朝廷深念其势。只当以常辞大体仰吁之语。即乃昨者因病申辞是也。然则虽到事过之后恐无可异。假令当时所患疾病。杲尽瘳歇。而其间所值事故。或有不可预料者。臣何得以隔年难必之事。预陈于圣问之下。有若左契。而自取欺罔之诛耶。其于事君之道。不敬莫大于是。是诚臣之不敢仰对者也。如蒙圣明特加宽贷。使臣得于其时可进而进。不可进而不进。庶几以尽君礼臣忠之道。则方始平允。而无他罣碍之患矣。至于承宣召还之举。不惟其间事势难久。臣之所执一节。圣上既已垂许。则窃恐其进退之要。在此而不在于彼也。臣非但不能承命。奉对辞语。又涉支蔓。弥增惶恐。伏地涕泣。不知所言。

承旨传谕回谕后书启十二月十三日[编辑]

臣才控一疏。敢以待罪请递为辞矣。兹者留在承宣乃更宣以前日状启回谕。臣于是益见圣旨隆厚。有以曲察愚臣之微忱。则其又何敢为一毫虚辞。以速日后欺罔之诛乎。盖臣今日积病在身。众谤随集。其或在朝。如坐针席。朝夕莫保。况在既归之际。经年之后。又安知其间疾病之不加。事端之不生。倍簁于此时耶。与其径为必进之状。致有圣明之虚伫。而后不能然。以陷人臣之极罪。曷若先陈其义。措身于可进不可进之间。毕竟以待圣上之裁处。为能有得于事君以忠之道哉。臣之愚意。虽或如此。苟非圣明居上克宽。可以理夺。则亦何敢以不赀之身。而辄犯斧銊之诛而莫之顾耶。臣尤不胜感泣惶陨之至。

承旨传谕圣旨后状启乙亥正月二十二日[编辑]

臣屏伏田庐。与死为邻。逾时阅岁。苟全性命。莫非圣恩之攸曁。日夕感祝而已。客退之后。所宜亟上辞章。以遂解职之前请。而稽缓不及。乃蒙圣上先加勉谕。又遣承旨。与之偕来。臣诚惊惶震越。无以自容。只是两月之间。贱疾弥留。感痛嗽喘。迭相发作。此则犹系宿患。无足致怪。至于腰痛之症。自初至终。有加无减。暂欲转动。辄更碍痛。并与旧时脚痛而为祟。便溲两节。已废常例。展转枕席。叫呼度日。以此形状。安有黾勉扶曳。急趋威命之理乎。第恐自今以往。臣之罪戾。愈益增加。必烦圣朝刑章而后已。臣诚危怖陨惑。莫知所裁。当于神气少定。略具小疏。申暴愚忱。以俟进退之命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