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名贤确论 (四库全书本)/卷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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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历代名贤确论 卷十八 卷十九

  钦定四库全书
  历代名贤确论卷十八
  桓公
  管仲不死东坡
  管仲相桓公颍滨 东坡
  管仲不能尊周元结
  管仲对害霸李德裕
  管仲四维论柳州
  管仲治兵东坡 颍滨
  管仲夺伯氏骈邑东坡
  管仲无后东坡
  管仲子路颍滨
  桓公用管仲易牙竖刁开方李翺 东坡
  景公
  晏子颍滨
  齐司寇对程晏
  梁丘据柳州
  司马穰苴东坡 颍滨
  管仲不死
  东坡曰管仲为仁则召忽为不仁欤曰否量力而行度德而处之管之不死仁也召忽死之亦仁也伍尚归死于其父孝也伍员逃之亦孝也时有小大耳
  管仲相桓公
  颍滨曰三代之得天下其所以异于后世惟不求而得之尔世之论伊尹太公多以阴谋竒计归之其说乃与陈平贾诩无异夫陈平贾诩之事张子房荀文若之所不为也而谓伊尹太公为之乎太公盖善用兵老而不衰与文王治岐而司马兵法出焉要之皆仁人岂以诡诈为之或倾人以自立者哉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使人免左衽之祸孔子以仁许之然死不旋踵嫡庶争立桓公不得葬幸而不亡以管仲之智而不免于此盖物有所蔽之欤古者将治天下必先治家以为其道当自是往管仲为齐大夫塞门反坫身备三归而桓公内嬖如夫人者六人其行甚秽管仲以为不害霸不禁也夫古之圣人为君臣父子夫妇之礼皆有本末不徒设也故以旧坊为无用而毁之者必有水患以旧礼为无益而去之者必有乱患古之君子身修而家治安而行之不知其难而乱自去今管仲偷去一时之欲而欲侥于长久难哉桓公季年将立世子管仲知其有嫡庶之祸遂与桓公属孝公于宋襄公夫使桓公妻妾嫡庶之分素明家事素定则太子一言立矣而他人何与哉管仲智有馀而德不足于是穷矣 又曰先君尝言管仲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以桓公霸孔子称其仁而不能止五公子之乱使其君死不得葬曰管仲有以致此也哉管仲身有三归桓公内嬖如夫人者六人而不以为非此固嫡庶争夺之乱所从起也然桓公之老也管仲与桓公为身后之计知诸子之必争乃属世子于宋襄公夫父子之间至使他人与焉智者盖至此乎於乎三归六嬖之害溺于淫欲而不能自克无已则人乎诗曰无竞维人四方其训之四方且犹训之而况家人乎传曰管仲病且死桓公问谁可相者曰知臣莫若君公曰易牙何如对曰杀子以适君非人情不可公曰开方何如曰倍亲以适君非人情难近公曰竖刁何如曰自宫以适君非人情难亲管仲死桓公不用其言卒近三子二年而祸作夫世未尝无小人也有君子以闲之则小人不能奋其智语曰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岂必人人而诛之管仲知小人之不可用而无以御之何益于事内既不能治身外复不能用人举易世之忧而属之宋襄公使祸既已成而后宋人以干戈正之於乎殆哉昔先君之论云耳
  东坡曰宋君夺民时以为台而民非之无忠臣以掩其过也子罕释相而为司空民非子罕而善其君齐桓公宫中七市女闾七百国人非之管仲故为三归之家以掩公此战国䇿之言也苏子曰管仲仁人也战国策之言庶几是乎然世未有以为然也虽然管仲之爱其君亦陋矣不谏其过而务分谤焉或曰管仲不可谏也苏子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谏而不听不用而已矣故孔子曰管仲之器小哉
  管仲不能尊周
  元结曰自兵兴以来今三十年论者多云得如管仲者一人以辅人主当见天下太平矣元子异之曰呜呼何是言之误耶彼管仲者人耳止可与议私家畜养之计止可以修乡里畎浍之事如此仲可当焉至于相诸侯材量已似不足致齐及霸材量极矣使仲见帝王之道识与国之礼则天子之国不衰诸侯之国不盛如曰不然请有所说仲之相齐及齐强富则合请其君恢复王室节正诸侯君若惑之则引祸福以喻之如约诸侯之说君既听矣然后约诸侯曰今王室将卑诸侯更强文王风化残削向尽武王疆域割夺无几礼乐不知其由征伐何因而出我是故谨疆域勉日夜望振兵威可临列国得与诸侯会盟一旦能新复天子之正朔更定天子之封畿上奉天子复先王之风化下令诸侯复先公之制度以为何如若皆不从我则以兵先临于鲁鲁不敢不从鲁从则与鲁西临宋郑宋郑从则与三国北临燕卫燕卫从则与诸国西临秦晋秦晋从则与七国以尺牍约吴楚吴楚从则天下无不从之国然后定约若有果不从者则约从者曰吾属以礼义尊天子以法度正诸侯使小国不至患弱大国不敢怙强此诚长世之策若天子国亡则诸侯交争兵戈相临谁为强者则安得世世礼让相服宗庙血食我是故力劝诸侯尊天子今某国犹豫宜往问之若不从约则与诸侯率兵伐之分其疆土迁其子孙留百里之地奉其宗社下为诸侯广子孙之业上为天子除不顺之臣何如如此则诸侯谁敢不从然后定天子封畿诸侯疆域舆服器玩礼乐法度征伐贡输自齐鲁节正节正即定乃共盟曰有贰约者当请命天子废其骄凶以立恭顺废其荒惑以立明哲敢不听者伐而分之如初约制定于是诸侯先各造邸于天子之都诸侯乃相率朝觐已而从天子齐戒拜宗庙礼毕天子誓曰於戏王室之卑久矣予不敢望皇天后土之所覆载将旦暮皂隶于诸侯不可则愿全肌骨下见先王今诸侯不忘先王之大德先公之忠烈共力正王室俾予主先王宗祀予若昏荒淫虐不纳谏诤失先王法度上不能奉宗祀下不能安人民尔诸侯当整尔军卒修尔矛㦸约尔列国罪予凶恶嗣立明辟子若能日勉孱弱力遵先王法度上奉宗祀下安人民尔诸侯当保尔疆域安尔人民修尔贡赋共予郊祀予有此誓岂云及予将及来世予敢以此誓誓于宗庙予敢以此誓誓于天地诸侯闻天子之誓相率盟曰天子有誓俾我诸侯世世得力扶王室使先王先公德业永长诸侯其各铭天子之誓传之后嗣我诸侯重自约曰诸侯有昏当如前盟若天子昏惑不嗣虐乱天下诸侯当力共规讽谏诤如甚不可则我诸侯共率礼兵及王之畿复谏诤如初又甚不可则进礼兵及王之郊终不可则进礼兵及王之宫兵及宫矣当以宗庙之忧咨之当以人民之怨咨之当以天子昔誓咨之当以诸侯昔盟咨之以不敢欺先王先公告之以不敢欺皇天后土告之然后如天子昔誓如诸侯昔盟使管仲能如此则周之天子未为奴矣诸侯之国未即亡矣秦于天下未至是矣如曰仲才及也君不从也仲知及也时不可也则仲曾是谋也乎君不从也欤仲曾是为也乎时之不可也欤况今日之兵不可以礼义节制不可以盟誓禁止如仲之辈欲何为乎
  管仲对害霸
  李德裕曰昔管仲对桓公曰宫中之乐无所禁御不害霸也举贤而不能任此害霸也窃见敬仲此对是欲一齐国之政满桓公所以能九合诸侯之志然则非专任亦不能致霸故一则仲父二则仲父桓公为五霸之首蜀主之任孔明苻坚之用景略虽关公不能移樊世不能惑蜀与秦皆君安国理非专任之效欤桓公得敬仲则兴隆霸业汉元信石显而大秽明德信任同而理乱异者何也所任用非其人也近世有以宫中之乐饵其君者而苞苴日行纪纲日坏朋党益炽谗言益昌得非窃管仲之术违管仲之道庄周称所谓至智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又曰跖不得圣人之道不行岂斯之谓也
  管仲四维论
  柳州曰管子以礼义廉耻为四维吾疑非管子之言也彼所谓廉者曰不蔽恶也世人之命廉者曰不茍得也彼所谓耻者曰不从枉也世人之命耻者曰善为非也然则是二者果义欤非欤吾见其有二维未见其所以为四也夫不蔽恶者岂不以蔽恶为不义而去之乎夫不茍得者岂不以茍得为不义而不为乎虽不从枉与羞为非皆然然则廉与耻义之小节也不得与义抗而为维圣人之所以立天下曰仁曰义仁主恩义主断恩者亲之断者宜之而理道毕矣蹈之斯为道得之斯为德履之斯为礼诚之斯为信皆由其所之而异名今管氏所以为维者殆非圣人之所立乎又曰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若义之绝则廉且耻其果存乎廉与耻存则义果绝乎人既蔽恶矣茍得从枉矣为非而无羞矣则义果存乎使管子庸人则为此言管氏子而少知理道则四维者非管子之言也
  管仲治兵
  东坡曰尝读周官司马法得军旅什伍之数其后读管夷吾书又得管子所以变周之制盖王者之兵出于不得已而非以求胜敌也故其为法要以不可败而已至于桓文非决胜无以定霸故其法在必胜繁而曲者所以为不可败也简而直者所以为必胜也周之制万二千五百人而为军万之有二千二千之有五百其数竒而不齐唯其竒而不齐是以知其所以为繁且曲也今夫天度三百六十均之十二辰得三十者此其正也五日四分之一者此其竒也使天度而无竒则千载之日虽妇人孺子皆可以坐而计唯其竒而不齐是故巧历有所不能尽也圣人知其然故为之章会统元以尽其数以极其变司马法曰五人为伍五伍为队万二千五百人而为队二百五十十取三焉而为竒其馀七以为正四竒四正而八阵生马夫以万二千五百人而均之八阵之中宜其有竒而不齐者是以多为之曲折以尽其数以极其变钩聨蟠屈各有条理故三代之兴治其兵农军赋皆数十百年而后得志于天下自周之亡秦汉阵法不复三代其后诸葛孔明独识其遗制以为可用以取天下然相持数岁魏人不敢决战而孔明亦卒无尺寸之功岂八阵者先王所以为不可败而非以逐利争胜者耶若夫管仲之制其兵可谓截然而易晓矣三分其国以为三军五人为轨轨有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有长十连为乡乡有乡长五乡一帅万人而为一军公将其一高子国子将其二三军三万人如贯绳如画棋局疏畅洞达虽有智者无所施其巧故其法令简一而民有馀力以致其死昔者尝读左氏春秋以为丘明最好兵法盖三代之制至于列国犹有存者以区区之郑而鱼丽鹅鹳之阵见于其书及至管仲相桓公南伐楚北伐孤竹九合诸侯威震天下而其军垒阵法不少概见者何哉盖管仲欲以岁月服天下故变古司马法而为是简略速胜之兵是以莫得而见其法也其后吴晋争长于黄池王孙雄教夫差以三万人压晋垒而阵百人为行百行为阵阵皆彻行无有隐蔽援桴而鼓之勇怯尽应三军皆哗晋师大骇卒以得志由此观之不简而直不可以决胜深惟后世不达繁简之宜以取败北而三代什伍之数与管子所以治齐之兵者虽不可尽用而其近于繁而曲者以之固守近于简而直者以之决战则庶乎其不可败而有所必胜矣颍滨曰管仲治齐始变周法使兵民异处制国为二十一乡工商之乡六而士乡十五制鄙以为五属立五大夫使各治一属之政国中之士为兵鄙野之民为农农不知战而士不知稼各治其事而食其力兵以卫农农以资兵发兵征行𭧂露战鬭而农夫不知其勤深耕疾耨霑体涂足而士卒不知其劳当是之时桓公南征伐楚济汝逾方城望汶山北伐山戎制零支斩孤竹西攘白狄逾太行渡辟耳之溪九合诸侯筑夷仪城楚丘徜徉四方国无罢弊之民而天下诸侯往来应接之不暇及秦孝公欲幷海内商君为之倡谋使秦人莫不执兵以事战伐而不得反顾而为农阴诱六国之民使专力以耕关中之田而无战攻守御之役二者更相为用而天下卒以不抗何者我能累累出兵不息而彼不能应我能外战而内不乏食而彼必不战而后食可足此二者管仲商鞅之深谋也自管仲死其遗谋旧䇿后世无复能用而独其分兵与民之法遂至于今不废何者其事诚有以便天下也
  管仲夺伯氏骈邑
  东坡曰管仲勲烈之在人者多矣而独言此者夺邑而人不怨德之至者也吾尝以为北伐山戎南服强楚易而服伯氏之心难管仲之于伯氏诸葛孔明之于李平廖立盖古今二人而已
  管仲无后
  东坡曰左氏云管仲之世祀也宜哉谓其有礼也而管仲之后不复见于齐者余读其书大抵以鱼盐富齐尔余然后知管子所以无后于齐者孔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又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夫以孔子称其仁丘明称其有礼然不救其无后利之不可与民争也如此桑弘羊灭族韦坚王𫟹杨慎矜王涯之徒皆不免于祸孔循诛死有以也夫
  管仲子路
  颍滨曰孔子称管仲相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民到于今受其赐以仁许之至于子路称其果而已曰仁则吾不知也然孟子以为子路曾子之所畏而管仲曾西之所不为何哉夫管仲之所以为国者至矣然其所以不若三代者盖求而后得之非有馀而自及之也孟子有言居下位不获于上民不可得而治也获于上有道不信于友弗获于上矣信于友有道事亲弗悦弗信于友矣悦亲有道反身不诚弗悦于亲矣故人必先自信自信之馀而后治民皆以其有馀及之未有不能诚身而能治民者也虽或能之民之报之也必粗矣夫子路自其诚身而为之矣而其政未足以及民管仲其政足以及民矣而其身未尝自信也故三归反玷子路之所不为而九合诸侯亦子路之所不能也由子路之道惟其不成成则尧舜是也由管仲之道止于是而已矣此孔子之所以取之而孟子之所以不予也
  桓公用管仲易牙坚刁开方
  李翺曰齐桓公不疑于其臣管夷吾信而霸天下攘戎翟匡周室亡国存荆楚服诸侯莫不至焉竖刁易牙信而齐国乱身死不葬五公子争立兄弟相反者数世桓公之信于其臣一道也所信者贤则格于天地功及后世不得其人则不得其死其知人不易也岂惟霸者为然虽圣人亦不能免焉帝尧之时贤不肖人皆立于朝尧能知舜于是乎驩兜放共工流殛鲧窜三苗举禹稷皋陶二十有二人加诸上位故尧崩三载四海遏密八音后世之人皆谓之帝尧焉向使尧不能知舜而遂尊驩兜共工之党于朝禹稷皋陶之下二十有二人不能用则尧将不得为齐桓公尔岂复得曰大哉尧之为君乎唯天为大惟尧则之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哉春秋曰夏灭之盖齐灭之曷不言齐灭之为桓讳也春秋为贤者讳此灭人之国何贤尔君子之恶恶也嫉始善善也乐终桓公尝有继绝存亡贤者之事也管夷吾用所以能继绝世存亡国焉耳竖刁易牙用则不能也向使桓公始不用管夷吾未有竖刁易牙争权不葬而乱齐国则幽厉之诸侯也始用贤而终身讳其恶君子乐用贤也如此始不用贤以及其终而幸后世之掩其过也则微矣然则居上位流德泽于百姓者何所劳乎劳于择贤得其人加诸上使天下皆化之焉而已矣
  东坡曰书曰朕圣谗说殄行传曰君子之所为为可传为可继也凡行之不可传继者皆殄行也尧舜之所圣也世衰道丧士贵茍难而贱中庸故邪慝者进焉齐桓公欲用竖刁易牙开方三子管仲曰三子者自刑以近君去亲杀子以求合皆非人情难近桓公不听卒以乱齐齐桓贤主也管仲信臣也夫以贤主而不用信臣之言岂非三子者似忠而难知也欤甚矣似之乱真也故曰恶紫谓其夺朱也恶莠谓其乱苗也恶乡原谓其乱德也孟子忧之故曰君子反经而已矣君子之所贵必其可传可继者也是以谓之经经者常也君子茍常而为贵则彼茍难殄行无为为之矣茍难者无所获殄行者无所利则庶民并兴巧者不能独进拙者不可自效吾虚心而察之贤者可事能者可使而天下治矣
  晏子
  颍滨曰管仲以桓公霸然其身淫侈不能身蹈礼义晏子之为人勇于义笃于礼管仲盖有愧焉然晏子事灵景庄公皆庸君功业不足道使晏子而得君如管仲之于桓公其所成就当与郑子产等耳至于纠合诸侯攘郤戎狄未必能若管子也唐姚崇宋璟皆中兴贤相然崇好权利事武后立于群枉之中未尝有一言犯之及事明皇帝亦有所纵弛太庙栋毁巡游东都以为无害至于宋璟介洁特立于武后世排斥权幸身危者数矣其于明皇帝未尝有取容之言故世尝以崇比管仲璟比晏子或庶几焉
  齐司寇对
  程晏曰齐境多寇司寇不理景公召司寇让之反诤公曰请理君朝廷之寇也公曰君废其职反责我欲乱其责也曰不然君不闻鼷鼠之牙乎食人与百类虽啮尽而不痛俗谓之甘口鼠也鲁国之牛闻食其角矣请以是讽焉牛之寝龁有蚊蜹挠其肤毛必知鼓耳揺尾以挥之及鼷䑕食之即不知痛也鼠之一牙岂不甚于蚊蜹千噆乎以其口甘虽贯心彻骨而不知也况其角乎公诚职臣以司寇请司朝廷之寇然后司封疆之寇也朝廷之寇其鼷鼠乎食君之角矣又将贯骨与心也是患大而君不知也封疆之寇蚊蜹乎但挠君之肤毛耳君将鼔耳揺尾以挥之是患小而不知大也臣所以急其大而不知慢其小而得知也景公不喻竟坐司寇以不事晏子曰司寇死田氏为鼷鼠于齐矣
  梁邱据
  柳州赞曰齐景有嬖曰梁邱子同君不争古号媚上君悲亦悲君喜亦喜曷贤不赞卒赞于此媚余所仇激赞有以梁邱之媚顺心狎耳终不挠厥政不嫉反已晏子躬相梁丘不毁恣其为政政实允理时睹晏子食寡肉缺味爱其不饱告君使赐中心乐焉国用不坠后之嬖君罕或师是导君以䛕闻正则忌谗贤协恶民蠧国圯呜呼岂唯贤不逮古嬖亦莫类梁邱可思又况晏氏激赞梁邱心焉孔瘁
  司马穰苴
  东坡曰史记司马穰苴齐景公时人也其事至伟而左氏不载余尝疑之战国䇿云司马穰苴为政者也闵王杀之大臣不亲则其去景公也远矣太史公取战国䇿而作史记当以战国䇿为信凡史记所言大事而左氏无有者皆可疑如程婴公孙杵臼之类是也穰苴之事不可诬抑不在春秋之世矣当更徐考之
  颍滨曰太史公为司马穰苴传言齐景公时晋伐阿鄄燕侵河上齐师败绩晏子荐穰苴景公㧞以为将使宠臣庄贾监军穰因其后期戮之三军畏之为之用命遂以成功为大司马大夫高国害之谮而杀之其言甚美世皆信之予以春秋左氏考之景公七年北燕伯款奔齐十二年公朝于晋请伐燕而纳款十三年伐燕取赂而还十八年使高偃以兵纳款于阳是岁公贰于晋投壶有言明年晋侯会诸侯于平丘齐不欲盟晋人怒自是始贰于晋而未绝也四十五年公盟郑伯于醎盟卫侯于沙始叛晋自是凡四伐晋盖未有燕晋伐齐者也而战国策称司马穰苴执政者湣王杀之故大臣不附意者穰苴湣王之臣尝为湣王却燕晋而战国杂说妄以为景公时耶事既不信故删去穰苴而独为孙武吴起立传战国杂说其妄者非一今皆正之矣然曹沬之劫齐威穰苴之却燕晋游谈著书者时以借口史记李克称吴起穰苴且不能过鲁仲连谈燕将称曹沬之盟其袭谬妄久矣故特见于篇今亦不能尽正也





  历代名贤确论卷十八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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