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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家塾读诗记 (四库全书本)/卷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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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吕氏家塾读诗记 卷五 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吕氏家塾读诗记卷五
  宋 吕祖谦 撰
  音庸
  说已见邶
  柏舟共音恭姜自誓也卫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守义父母欲夺而嫁之誓而弗许故作是诗以绝之郑氏曰共姜妇人从夫谥吕氏曰叙言父母诗独云母盖止是母意叙并言之文势当尔如将仲子云父母之言时郑庄公亦止有毋
  姜氏此其比也
  范氏曰衰乱之世淫风大行共姜得礼之正而能守义故以首鄘风也
  汎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徒坎反彼两髦音毛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毋也天只音纸不谅人只
  毛氏曰兴也中河河中髧两髦之貌髦者发至眉子事父母之饰郑氏曰礼世子昧爽而朝亦栉纚笄总拂髦冠緌缨 孔氏曰髦者用发为之象㓜时鬌其制未闻内则云子事父母总拂髦言两者以象㓜时鬌则知鬌以挟匈故两毛也父母既没则去之丧大记云小敛主人脱髦注诸侯礼士既殡脱髦纚色蟹反緌汝谁反鬌音朵仪匹也吕氏曰仪以夫为法也犹夫曰皇辟辟亦法也矢誓靡无之至也至已之死信无他心谅信也 郑氏曰舟在河中犹妇人之在夫家是其常处两髦之人谓共伯也朱氏曰以夫已死不忍斥故以两髦言之实是我之匹故我不嫁也 朱氏曰告其母而质之于天曰何其不信我也叙所谓誓而不许者如此范氏曰女子以母为亲故称母而不称父释文曰髦韩诗作髳
  汎彼柏舟在彼河侧髧彼两髦实维我特之死矢靡慝他得反毋也天只不谅人只
  毛氏曰特匹也朱氏曰特有孤特之义而以为匹者古人用字多如此犹治之谓乱也慝邪也 王氏曰以再嫁为慝则其绝之甚矣 释文曰特韩诗作直云相当值也
  史记载共伯釐侯世子釐侯已葬武公袭攻共伯共伯入釐侯羡自杀按武公在位五十五年国语又称武公年九十有五犹箴儆于国计其初即位其齿盖已四十馀矣使果弑共伯而纂立则共伯见弑之时其齿又加长于武公安得谓之蚤死乎髦者子事父母之饰诸侯既小敛则脱之史记谓釐侯已葬而共伯自杀则是时共伯既脱髦矣诗安得犹谓之髧彼两髦乎是共伯未尝有见弑之事武公未尝有篡弑之恶也
  柏舟二章章七句
  墙有茨徐资反卫人刺其上也公子顽通乎君毋国人疾之而不可道也郑氏曰宣公卒惠公㓜其庶子顽烝于惠公之母生子五人齐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许穆夫人
  墙有茨不可扫也中冓古侯反之言不可道也所可道也言之丑也
  毛氏曰茨蒺藜也欲扫去之反伤墙也 前汉梁王共𫝊听闻中冓之言注应劭曰中冓材构在堂之中也颜师古曰构谓舎之交积材木也应说近之 郑氏曰中冓之言谓顽与夫人淫昏之语 范氏曰扫之则伤墙道之则伤君必不得已而道之则不可复详必不得已而详之则不可复读诗人之意本不欲道疾之而不能不道既道而复以为耻又悔而相戒也
  中冓当从应劭颜师古说盖阃内隐奥之处也中冓之言若曰闺门之言也
  墙有茨不可襄也中冓之言不可详也所可详也言之长也
  毛氏曰襄除也 朱氏曰详详言之也不欲言故托以长 释文详韩诗作扬
  墙有茨不可束也中冓之言不可读也所可读也言之辱也
  毛氏曰束而去之 朱氏曰读诵言也 杨氏曰公子顽通乎君母闺中之言至不可读其污甚矣圣人何取焉而著之于经也盖自古淫乱之君自以谓密于闺门之中世无得而知者故自肆而不反圣人所以著之于经使后世为恶者知虽闺中之言亦无隐而不彰也其为训戒深矣
  墙有茨三章章六句
  君子偕老刺卫夫人也夫人淫乱失事君子之道故陈人君之徳服饰之盛宜与君子偕老也郑氏曰宣公夫人惠公之母也人君小君也
  君子偕老副笄六珈音加委委于危反佗佗待河反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朱氏曰君子其夫也偕老言偕生而偕死也妇人夫死称未亡人言待死也今宣姜夫死而淫是失偕老之义毛氏曰能与君子偕老乃冝居尊位服盛服也毛氏曰副者后夫人之首饰编蒲典反发为之笄衡笄也珈笄饰之最盛者所以别尊卑孔氏曰副之言覆所以覆首为之饰编𠛱他发为之假作紒形加于首上追师云追衡笄注云王后之衡笄皆以玉为之垂于副之两旁当耳其下以𬘘悬瑱珈之言加由副既笄而加此饰故谓之珈六珈必饰之有六但不可知紒音计追丁回反𬘘丁敢反 朱氏曰委委佗佗雍容自得之貌 孔氏曰宣姜行步有仪其举动之貌如山如河朱氏曰如山言其安重也如河言其弘广也 郑氏曰象服者谓褕音遥音狄关翟也人君之象服则舜所云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之属孔氏曰翟而言象者象鸟羽而画之服饰如是而为不善当如之何 释文佗佗作他他
  音此兮玼兮其之翟也鬒真忍反发如云不屑苏节反徒帝反也玉之瑱吐殿反也象之揥敕帝反也扬且七也反之晳星历反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毛氏曰玼鲜盛貌翟褕翟关翟也孔氏曰翟雉名也郑注周礼三翟皆刻绘为翟雉之形而彩画之以为饰不用真羽鬒黑发也释文曰服䖍云发美为鬒如云言美长也屑洁也 郑氏曰髢髲也不洁者不用发为善孔氏曰说文云髲益发也言妇人发少聚他人发益之不洁髢者言妇人发美不用他发为髲而自洁美 毛氏曰瑱塞耳也揥所以摘发也孔氏曰以象骨搔首因以为饰名之揥扬眉上广 朱氏曰且语助也 毛氏曰晳白晳 朱氏曰胡然而天胡然而帝言其服饰容貌之美见者惊犹鬼神也
  七我反兮瑳兮其之展陟战反也蒙彼绉侧救反𫄨是绁息𠛱反符袁反也子之清扬扬且之颜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于眷反
  说文曰瑳玉色鲜白 毛氏曰礼有展衣者以丹縠戸术反为衣蒙覆也𫄨之美者为绉是当暑袢延之服也郑氏曰后妃六服之文展衣宜白绉𫄨𫄨之蹙蹙者展衣夏则里衣绉𫄨以礼见于君及宾客之盛服也 孔氏曰绁去蒸热之服也袢延是热之气也王氏曰暑服则加绁𫄨焉所以自敛饬也音如绊系之绊说文同清视清明也扬广扬而颜角丰满展诚也美女为媛说文曰颜眉目之间也
  一章之末云子之不淑云如之何贵之也二章之末云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问之也汝盖自省容服尊严胡然如天乎胡然如帝乎三章之末云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惜之也辞益婉而意益深矣
  君子偕老三章一章七句一章九句一章八句
  桑中刺奔也卫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远政散民流而不可止乐记曰郑卫之音乱世之音也比于慢矣桑问濮上之音亡国之音也其政散其民流诬上行私而不可止也 前汉地理志曰卫地有桑间濮上之阻男女亦亟聚会声色生焉 张氏曰郑卫地滨大河沙地土薄故其人气轻浮其地平下故其人质柔弱其地肥饶不费耕耨故其人心怠堕其人情性如此其声音亦然故闻其乐使人如此懈慢也桑中溱洧诸篇㡬于劝矣夫子取之何也曰诗之体不同有直刺之者新台之类是也有微讽之者君子偕老之类是也有铺陈其事不加一辞而意自见者此类是也或曰后世狭邪之乐府冒之以此诗之叙岂不可乎曰仲尼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诗人以无邪之思作之学者亦以无邪之思观之闵惜惩创之意隐然自见于言外矣或曰乐记所谓桑间濮上之音安知非即此篇乎曰诗雅乐也祭祀朝聘之所用也桑间濮上之音郑卫之乐也世俗之所用也雅郑不同部其来尚矣战国之际魏文侯与子夏言古乐新乐齐宣王与孟子言古乐今乐盖皆别而言之虽今之世太常教坊各有司局初不相乱况上而春秋之世宁有编郑卫乐曲于雅音中之理乎桑中溱洧诸篇作于周道之衰其声虽已䧏于烦促而犹止于中声荀卿独能知之其辞虽近于讽一劝百然犹止于礼义大叙独能知之仲尼录之于经所以谨世变之始也借使仲尼之前雅郑果尝厐杂自卫反鲁正乐之时所当正者无大于此矣唐明皇令胡部与郑卫之声合奏谈俗乐者尚非之曾谓仲尼反使雅郑合奏乎论语答颜子之问迺孔子治天下之大纲也于郑声亟欲放之岂有删诗示万世反收郑声以备六艺乎
  爰采唐矣沬音妹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于遥反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毛氏曰爰于也唐蒙菜名孔氏曰释草云唐蒙女萝女萝兔丝沬卫邑苏氏曰书曰明大命于沬邦盖纣都朝歌以北是也 苏氏曰姜弋庸皆著姓也 毛氏曰言世族在位皆有是恶行桑中上宫所期之地淇水名也 长乐刘氏曰采唐采麦采葑者欲适幽远行其淫乱不敢正名而托之以采唐也
  爰采麦矣沬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毛氏曰弋姓也朱氏曰春秋定姒公谷作定弋
  爰采葑孚容反矣沬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郑氏曰葑蔓菁 毛氏曰庸姓也
  桑中三章章七句
  鹑音纯之奔奔刺卫宣姜也卫人以为宣姜鹑鹊之不若也
  范氏曰宣姜之恶不可胜道也国人疾而刺之或远言焉或切言焉远言之者君子偕老是也切言之者鹑之奔奔是也卫诗至此而人道尽天理灭矣国从而亡故次之以定之方中美文公而卫复兴焉胡氏春秋传曰杨氏曰此载卫为夷狄所灭之因也故在定之方中之前因以是说考于历代凡淫乱者未有不至于杀身败国而亡其家者然后知古诗垂戒之大而近世有以献议乞于经筵不以国风进读者殊失圣经之旨矣
  鹑之奔奔鹊之疆疆音姜人之无良我以为兄
  郑氏曰奔奔疆疆言其居有常匹飞则相随释文曰韩诗云奔奔疆疆乘匹之貌 毛氏曰良善也兄谓君之兄孔氏曰恶顽之辞左氏传奔奔作贲贲
  鹊之疆疆鹑之奔奔人之无良我以为君
  毛氏曰君国小君孔氏曰夫人亦得曰君左传筮穆姜曰君其出乎是也
  鹑之奔奔二章章四句
  定丁佞反之方中美卫文公也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音曹邑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得其时制百姓说音恱之国家殷富焉朱氏曰懿公九年冬狄入卫懿公败死宋桓公迎卫之遗民立宣姜子申以庐于漕是为戴公是年戴公卒立其弟毁是为文公于是齐桓公城楚丘而迁卫焉 孔氏曰郑志答张逸问曰楚丘在济河间疑在今东郡界卫本河北至懿公灭乃东徙渡河野处漕邑则在河南矣楚丘与漕不甚相远亦河南明矣 杜预云楚丘济阴成武县西南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树之榛侧巾反栗椅于宜反桐梓漆爰伐琴瑟
  毛氏曰定营室也尔雅曰营室谓之定孙炎曰定正也天下作宫室者皆以营室中为正也 郑氏曰定星昏中而正于是可以营制宫室故谓之营室谓小雪时 长乐刘氏曰建亥之月定星方中北与极星相直景之可以正地势楚宫楚丘之宫揆度也揆日出日入以知东西南视定北凖极以正南北孔氏曰匠人云水地以县置槷以县视以景为规识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画参诸日中之景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注云于四角立植而县以水望其高下高下既定乃为位而平地于所平之地中央树八尺之臬以县正之视之以其日出日入之景其端则东西正也又为规以识之者为其难审也自日出而昼其景端以至日入既则为规测景两端之内规之规之交乃其审也度两交之间中屈之以指臬则南北正也日中之景最短者也极星谓北辰也传言南视定不然匠人不言以定星参之经传未有定星正南北者室犹宫也 释文曰榛木丛生也似梓实如小栗 毛氏曰椅梓属陆玑草木疏曰梓实桐皮曰椅 陆氏草木疏曰楸音秋之疏理白色而生子者为梓 郑氏曰其长大可伐以为琴瑟言豫备也 范氏曰椅桐可以伐琴瑟则榛栗之为女贽朱氏曰榛栗可以备笾实梓漆之供器用可知是诗美其新造而志于永久 苏氏曰种木者求用于十年之后其不求近功凡类此矣
  爰于也他日于此伐琴瑟
  升彼虚起居反矣以望楚矣望楚与堂景山与京降观于桑卜云其吉终然允臧
  王氏曰虚者若左氏所谓有莘之虚是也朱氏曰虚故城也毛氏曰楚丘有堂邑景山大山京高丘也龟曰卜
  允信臧善也建国必卜之 郑氏曰登虚以望楚丘观其旁邑朱氏曰堂楚丘之旁邑也及其丘山审其高下所依倚朱氏曰既得其处于是下而观焉则又多桑而宜
  蚕 王氏曰卜言吉于是遂建城市而营宫室也终然允臧者言今信善如卜所言也长乐刘氏曰建国之初忧民之不得其所不敢遑宁曰终然允臧者喜其果遂于志愿也
  升彼虚矣以领略其大势䧏观于桑以细察其土宜
  灵雨既零命彼倌音官人星言夙驾说始锐反于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音来牝三千
  郑氏曰灵善也李氏曰言好雨也 毛氏曰零落也倌人主驾者 苏氏曰见星而驾 释文曰说舎也 郑氏曰塞充实也渊深也张氏曰渊虚明如渊也 朱氏曰塞则多不明塞渊则塞而明犹曰诚明云尔是人也亦小充此道矣 毛氏曰马七尺曰騋騋马与牝马也 郑氏曰文公命主驾者雨止为我晨早驾欲往桑田务农急也 朱氏曰诗人因言非独此人操心诚实而渊深其所畜之騋牝亦三千矣 苏氏曰富彊之业必深厚者为之非轻扬浅薄者之所能致 王氏曰言国君之富者宜以马也朱氏曰记曰问国君之富数焉以对 程氏曰一章言建国之事次章方言相土度地之初属文之势然也今文首言其事然后原其初者多矣既度其可然后卜以决之卜洛亦然古人之为皆如是也人谋臧则龟筮从矣卒章叙其勤劳以致殷富
  定之方中三章章七句
  蝃丁计反𬟽都动反止奔也卫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耻国人不齿也郑氏曰不齿者不与相长稚
  蝃𬟽在东莫之敢指女子有行远于万反父母兄弟毛氏曰蝃𬟽虹也 程氏曰蝃𬟽阴阳气之交映日而见故朝西而暮东在东者阴方之气就交于阳也夫阳唱阴和男行女随乃理之正今阴来交阳人所丑恶故莫敢指之今世俗不以手指者因诗之言女子之奔犹蝃𬟽之东人所丑也 郑氏曰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妇人生而有适人之道何忧于不嫁而为淫奔之过乎恶之甚 尔雅蝃作䗖
  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此诗反泉水竹竿辞同而意不同此诗盖国人疾淫奔者言女子终当适人非久在家者何为而犯礼也泉水竹竿盖卫女思家言女子分当适人虽欲常在父母兄弟之侧有所不可得也一则欲常居家而不可得一则欲亟去家而不能得其善恶可见矣
  朝𬯀子西反于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程氏曰朝𬯀于西乃阳方之气来交于阴则理之顺周礼视祲掌十煇之法九曰𬯀郑氏注曰𬯀虹也诗曰朝𬯀于西 毛氏曰崇终也从旦至食时为崇朝 范氏曰朝𬯀于西阳感阴也阳感阴则是阳为倡而阴从之也故崇朝其雨此阴阳之相应也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亦犹是矣
  乃如之人也怀昏姻也大无信也不知命也
  毛氏曰乃如是淫奔之人也 程氏曰人虽有欲苟惟欲之从则人道废而入于禽兽矣女子以不自失为信所谓贞信之教违背其父母可谓无信矣命正理也以道制欲则能顺命王氏曰男女之欲性也有命焉君子不谓性也今也从欲而不知命有所制此之谓不知命也
  蝃𬟽三章章四句
  相息亮反䑕刺无礼也卫文公能正其群臣而刺在位承先君之化无礼仪也
  相䑕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毛氏曰相视也 郑氏曰仪威仪也 陈氏曰䑕卑污可恶之物犹有皮齿体以全其形今汝在位反无礼仪而不如䑕韩愈聨句云礼鼠拱而立 山阴陆氏曰今一种鼠见人则交其前两足而拱谓之礼䑕亦或谓之拱䑕 朱氏曰人而无仪则其不死亦何为哉
  相䑕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郑氏曰止容止𡥉经曰容止可观
  相䑕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市专反
  毛氏曰体肢体也遄速也
  相䑕之恶无礼何其如是之甚也盖溺于淫乱之俗不如是不足以自㧞也疾恶不深则迁善不力相䑕三章章四句
  干旄音毛美好呼报反善也卫文公臣子多好善贤者乐告以善道也
  王氏曰以素丝组马以好贤者臣子之好善也人君之好善则非特如此必与之食天禄共天位焉柏舟之仁人见愠于群小以至于觏闵受侮者以顷公故也然则文公之臣子好善如此亦以文公故也故曰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
  孑孑居燕反干旄在浚苏俊反之郊素丝纰符至反之良马四之彼姝赤朱反者子何以畀必寐反
  朱氏曰孑孑特出之貌 孔氏曰干之首有旄有羽旄者牛尾也羽夏翟之羽也李氏曰干与竹竿字通用家语曰干旄之忠周礼注曰徐州夏翟之羽有虞氏以为绥后世或无故染鸟羽用之谓之夏采 程氏曰注旄干首九旗皆然九旗之物所建各不同若王建太常诸侯建旗孤卿建旃大夫士建物是也云旄云旟云旌皆通言尔谓卿大夫建旗而来就浚之郊礼下贤者其下有旒縿朱氏曰縿旗之体也旒縿之垂也旄旟旌建之车后骖所衔反旒力周反 毛氏曰浚卫邑 尔雅曰邑外谓之郊 毛氏曰纰所以织组也 王氏曰素丝为组所以带马良马所以好贤者也程氏曰素丝束帛也谓以束帛乘马行礼于贤者纰疏布之状组密错之状祝疑为竺厚积之意 朱氏曰此设为贤者之言言卫之卿大夫建此干旄欲有所咨问于我我将何以畀之乎言不知所以副其意者彼姝者子言其徳之美指卫之臣
  孑孑干旟在浚之都素丝组音祖之良马五之彼姝者子何以予之
  毛氏曰鸟隼曰旟孔氏曰周礼州里建旟大司马又曰百官载旟旟亦有旌二章互文也言旄则有旒縿言旟则亦有旄矣下邑曰都朱氏曰都居民所聚也 王氏曰纰之以为组
  孑孑干旌在浚之城素丝祝之良马六之彼姝者子何以告之
  毛氏曰析星历反羽为旌孔氏曰尔雅云注旄首曰旌则干旄干旌一也既设旒縿有旃旟之称未设旒縿空有析羽谓之旌城都城也朱氏曰浚都之城也祝织也王氏曰组成而祝之故初言纰中言组终言祝祝断也 程氏曰马四至于五六马之益多见其礼之益加也郊都城好贤益笃则贤者益至不好贤则士益远遁也朱氏曰五之六之者取恊韵而极言其盛凡诗之言类此者多矣 左氏传曰干旄何以告之取其忠也
  干旄三章章六句
  载驰许穆夫人作也闵其宗国颠覆自伤不能救也卫懿公为狄人所灭国人分散露于漕邑许穆夫人闵卫之亡伤许之小力不能救思归唁音彦其兄又义不得故赋是诗也郑氏曰灭者懿公死也君死于位曰灭露于漕邑者谓戴公也戴公与许穆夫人俱公子顽蒸于宣姜所生也 朱氏曰露未有宫室而庐居也
  范氏曰先王制礼父母没则不得归宁者义也虽国灭君死不得往赴焉义重于亡故也朱氏曰圣人录泉水于前所以著礼之经𠛱载驰于后所以尽事之变夫宗国覆灭莫大之变顾以父母既终而不得归则事变之微于是者可知矣
  载驰载驱归唁卫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䟦蒲末反涉我心则忧
  毛氏曰载辞也吊失国曰唁悠悠远貌朱氏曰悠悠远而未欲之貌漕卫东邑草行曰䟦水行曰涉释文韩诗曰不由蹊遂而涉曰䟦涉范氏曰载驰载驱急也言至于漕思之也 朱氏
  曰夫人父母不在当使大夫宁其兄弟夫人欲自归唁其兄弟而托以不欲劳其大夫之䟦涉也 释文驱作驱曰字亦作驱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
  郑氏曰嘉善也尔许人也臧善也
  许人既不以我归卫则我亦不能旋反于卫矣为许人者盖亦视尔父子兄弟之间有灾患不臧其心如之何则我之思不远矣不閟谓晓然易见初不閟也
  既不我嘉不能旋济视尔不臧我思不閟悲位反
  朱氏曰济渡也自许归卫必有所渡之水也 毛氏曰閟闭也
  陟彼阿丘言采其虻音盲女子善怀亦各有行许人尤之众稺直吏反且狂
  毛氏曰偏高曰阿丘虻贝母也陆玑疏曰虻今药草贝母也其叶如括楼而缁其子在根下如芋升至偏高之丘采其虻者将以疗疾王氏曰采虻所以疗郁结之疾 曾氏曰善怀犹善思也郑笺善犹多也意已如此朱氏曰汉书岸善崩女子之于怀思甚于男子毛氏曰行道也 朱氏曰将欲升高望远以舒忧想之情言采其虻以疗郁结之疾
  女子善怀亦各有行言女子虽多怀思然今之所以迫切者亦各有道他人不知则以为女子情性之常而尤之也众稺且狂非真指许人以为稺狂盖言我忧患如此之迫切彼方且尤我之归意者众人其㓜稺乎其狂惑乎不然何其不相体悉不识缓急一至于是也
  我行其野芃芃蒲红反其麦控苦贡反于大邦谁因谁极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毛氏曰愿行卫之野麦芃芃然方盛长 朱氏曰控持而告之也因如因魏庄子之因 毛氏曰极至也朱氏曰言我将行其野涉芃芃之麦而控告于大
  邦然未知其将何所因而何所至乎虽大夫君子为我思所以处此者百方然不如使我得自尽其心之为愈也王氏曰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者终欲归唁之辞
  载驰五章一章六句二章章四句一章六句一章八句苏氏曰载驰五章或言四章一章三章章六句二章四章章八句以春秋传叔孙豹赋载驰之四章取控于大邦非今日四章故也
  鄘国十篇三十章百七十六句















  吕氏家塾读诗记卷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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