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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家塾读诗记 (四库全书本)/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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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一 吕氏家塾读诗记 卷二十二 卷二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吕氏家塾读诗记卷二十二
  宋 吕祖谦 撰
  北山之什
  北山大夫刺幽王也役使不均已劳于从事而不得养其父母焉李氏曰孔子曰公则说若不均则虽征役未甚劳苦而人亦将怨矣观大东之诗则有粲粲衣服者有葛屦履霜者北山之诗则有息偃在床者有不已于行者则天下安得而说服哉 王氏曰经营四方出入风议皆大夫之事也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音起偕偕音皆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音古忧我父母
  李氏曰杞枸杞也左氏昭十年有囿生之杞杜元凯注云世所谓枸杞者 毛氏曰偕偕彊壮貌说文曰偕强也朱氏曰大夫行役陟彼北山采杞而食也 毛氏
  曰士子有王事者也 郑氏曰朝夕従事言不得休息 朱氏曰王事靡盬忧我父母言以王事而贻亲忧也
  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音宾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
  毛氏曰溥大率循滨厓也孔子曰九州海环之滨是四畔起水之处 王氏曰取数多谓之贤礼记曰某贤于某若干与此同义孔丛子曰我从事独贤劳事独多也出小尔雅广训篇 朱氏曰言土之广臣之众而王不均平使我从事独劳也不斥王而曰大夫诗人之忠厚如此孔氏曰作者言王道之哀伤境界之削则云蹙国百里蹙蹙靡所骋恨其有人众而不使即以广大言之所怨情异故设辞不同 董氏曰孟子荀氏作普天之下左氏引诗亦然古无滨字说文作濒徐铉谓俗作滨非也
  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布彭反嘉我未老鲜息浅反我方将旅力方刚经营四方
  毛氏曰彭彭然不得息傍傍然不得已 郑氏曰嘉鲜皆善也 毛氏曰将壮也 朱氏曰旅与膂同李氏曰毛氏以旅为众案桑柔曰靡冇旅力秦氏曰旅力既愆若桑柔之诗以谓众力方盛犹可也如秦誓及此诗但指作诗者及良士耳不得解为众也旅亦训陈左氏庭实旅百杜元凯注以旅训陈此旅力亦是陈力也 后汉传毅诗曰哀我经营旅力靡及注旅陈也 李氏曰四牡彭彭然不得休息王事傍傍然不得已盖王之意善我之未老善我之方壮以我之力方且刚强可以经营四方而使之
  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或息偃在床或不已于行毛氏曰燕燕安息貌尽瘁事国尽力劳瘁以从国事郑氏曰不已犹不止也李氏曰有不止于行而驰驱于道路者 李
  氏曰自此以下皆言役使不均刘氏曰彼或不知叫号我则惨惨劬劳彼或栖迟偃仰我则王事鞅掌彼或湛乐饮酒我则惨惨畏咎彼或出入风议我则靡事不为以彼为贤耶则国事待我而集以我为贤邪则厚禄居彼为多 左氏传晋伯瑕曰诗曰或燕燕居息或憔悴事国
  或不知叫号户刀反或惨惨七感反劬劳或栖音西迟偃仰或王事鞅于两反
  李氏曰有栖迟于家而偃仰者 毛氏曰鞅掌失容也孔氏曰鞅掌烦劳之状言事烦鞅掌不暇为容仪也今俗语以职烦为鞅掌其言出于此 释文偃仰作偃卬
  号呼也或不知叫号谓深居安逸虽外之叫呼亦不知也
  或湛都南反音洛饮酒或惨惨畏咎或出入风音讽如字恊句音宜或靡事不为
  王氏曰出入风议亲信而优游也陈氏曰出入风讽从口舌也
  北山六章三章章六句三章章四句
  无将大车大夫悔将小人也郑氏曰幽王之时小人众多贤者与之从事自悔与小人并
  无将大车祇音支自尘兮无思百忧祇自疷都祀反兮郑氏曰将犹扶进也 孔氏曰大车平地载任之车其车驾牛祇适也 毛氏曰疷病也 苏氏曰将大车则尘污之思百忧则病及之 李氏曰犹小人不可与之共事与之共事难及其身不可逃也
  无将大车维尘冥冥莫庭反无思百忧不出于颎古迥反朱氏曰冥冥昏晦也颎与耿同小明也在忧中耿耿然不能出也 荀子大略篇云君人者不可以不慎取臣匹夫者不可以不慎取友友者所以相有也道不同何以相友也均薪施火火就燥平地注水水流湿夫类之相从也如此之著也以友观人焉所疑取友善人不可不慎是徳之基也诗曰无将大车维尘冥冥言无与小人处也
  无将大车维尘雝于勇反兮无思百忧祇自重文共反兮郑氏曰雝犹蔽也重犹累也王氏曰凡物之行不为物所累则轻而速为物所累则重而迟
  无将大车三章章四句
  小明大夫悔仕于乱世也欧阳氏曰郑谓名篇曰小明者言幽王曰小其明损其政事据诗终篇但述征行劳苦畏于得罪不敢怀归之事乃是大夫悔仕之辞如序之说是也了无幽王曰小其明之意大雅明明在下谓之大明小雅明明上天谓之小明自是名篇者偶为志别尔了不关诗义苟如郑说则小旻小宛之类有何义乎
  明明上天照临下土我征徂西至于艽音求野二月初吉载离寒暑心之忧矣其毒大音泰苦念彼共音恭人涕零如雨岂不怀归畏此罪罟音古
  苏氏曰艽地名也毛氏曰艽野远荒之地 朱氏曰二月建卯也 毛氏曰初吉朔日也 孔氏曰离历也 毛氏曰罟网也 朱氏曰此大夫以二月西征至于岁暮而未得归故呼天而诉之其毒大苦谓忧之甚 丘氏曰共人谓温恭之人隐居不仕者也贤者久不得归于是悔仕进退既难恐不免于祸念彼不仕之友闲居自乐欲似之而不得故涕零如雨也 王氏曰岂不怀归畏此罪罟者世乱矣欲去而畏离罪也
  昔我往矣日月方除直虑反曷云其还岁聿云莫音暮念我独兮我事孔庶心之忧矣惮我不暇念彼共人眷眷音眷怀顾岂不怀归畏此谴怒
  毛氏曰除除陈生新也孔氏曰王云二月初吉谓始行之时故言除陈生新谓二月也下云日月方奥传曰煖即春温亦谓二月也 郑氏曰昔以是时往至今未知何时可还而岁以暮矣盖身独而事众是以勤劳而不暇也 孔氏曰悔仕于乱故念彼共人眷眷然情怀反顾恨不隐而遭此乱也我诚思归畏此谴怒而不敢归耳
  昔我往矣日月方奥于六反曷云其还政事愈蹙子六反岁聿云莫采萧获户郭反音叔心之忧矣自诒伊戚念彼共人兴言出宿岂不怀归畏此反复芳福反
  毛氏曰奥煖也 郑氏曰愈犹益也 毛氏曰蹙促也 郑氏曰诒遗也 毛氏曰戚忧也 郑氏曰兴起也 朱氏曰今未知还期而政事益以促急是以至此岁暮采萧获菽之时而不得归也长乐刘氏曰采萧获菽者冬之事也 董氏曰采萧所以祭也获菽所以畜也观时之晚所以为畜为祭不得有备故忧之而感郑氏曰自诒伊戚我冒乱世而仕自遗此忧悔仕
  之辞 苏氏曰念彼共人兴言出宿不安寝也郑氏曰夹卧起宿于外忧不能宿于内也 朱氏曰畏此反复王政险侧不可知也
  嗟尔君子无恒安处昌虑反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听之式谷以女
  毛氏曰恒常也 王氏曰靖静也 毛氏曰式用也丘氏曰谷禄也 朱氏曰以犹与也 欧阳氏曰
  嗟尔君子无恒安处乃是大夫自相劳苦之辞云无苟偷安使靖共尔位之职惟正道是与则神将佑尔以福也 郑氏礼记注曰神听汝之所为用禄与汝表记子曰事君不下达不尚辞非其人弗自小雅
  曰靖共尔位正直是与神之听之式谷以女郑氏曰不下达不以私事自通于君也不尚辞不多浮华之言也弗自不身与相亲 吕氏曰上达者进乎高明下达者趋乎污下自者所由以为主也彼谓孔子主痈疽与侍人瘠环非其人而自之也 东莱曰上三章皆悔仕乱世厌于劳役欲安处休息而不可得故每章有怀归之叹由是知不可去矣则与其同列自相劳苦曰嗟尔君子无恒欲安处也苟静恭于位惟正直之道是与则神将佑之矣何必去哉卒章又申言之也
  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呼报反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
  毛氏曰息犹处也介景皆大也
  小明五章三章十二句二章章六句
  鼓锺刺幽王也孔氏曰郑氏于中侯握河纪注云昭王时鼓锺之诗所为作者郑时末见毛诗依三家为说也鼓锺将将七羊反淮水汤汤音伤忧心且伤淑人君子怀允不忘
  孔氏曰鼓击也 释文曰将将声也 禹贡曰导淮自桐柏东会于泗沂东入于海孔氏曰桐柏山在南阳之东释文曰汤汤流盛貌 郑氏曰淑善也允信也 王氏曰幽王鼓锺淮水之上为流连之乐久而忘反故忧伤淑人君子怀允不忘者伤今而思古也李氏曰言今我思古之善人君子念而信之未尝忘也
  鼓锺喈喈音皆淮水湝湝户皆反忧心且悲淑人君子其徳不回
  毛氏曰喈喈犹将将也 苏氏曰湝湝水流也 毛氏曰回邪也 王氏曰湝湝则既不溢矣淑人君子其徳不回亦思古也
  鼓锺伐鼛古毛反淮有三洲忧心且妯敕留反淑人君子其徳不犹
  毛氏曰鼛大鼓也周礼鼓人以鼛鼓鼓役事注云鼛鼓长丈二尺韗人云皋鼓长寻有四尺 孔氏曰鼛即皋也古今字异耳 孔氏曰水中可居曰洲 苏氏曰言水落而洲见也 毛氏曰妯动也犹若也王氏曰作乐当淮水之溢至淮水之降以言其久也其流连亦甚矣 孔氏曰忧结于心为之变动容貌念古之善人君子其徳不若幽王也朱氏曰言不若今王之荒乱董氏曰用于淮上则其地远也用于三洲则其役久也其地远其役久则民怨而音变凄苦之气贯金石入陶匏故闻之者忧伤也 东莱曰淮有三洲作诗者赋其当时所见也
  鼓锺钦钦鼓瑟鼓琴笙磬同音以雅以南以籥以灼反不僣七念反
  孔氏曰钦钦亦锺声也毛氏曰钦钦言使人乐进也孔氏曰人间而乐进其善尔雅䟽曰礼图旧云雅瑟长八尺一寸广一尺八
  寸二十三弦其常用者十九弦颂瑟长七尺二寸广尺八寸二十五弦尽用之广雅云琴长三尺六寸六分五弦后加文武二弦笙以匏为底列十三管匏中笙筦有簧故或谓笙为簧磬以石为之其制在考工记磬氏 苏氏曰雅二雅南二南也籥解见简兮毛氏曰为雅为南也舞四夷之乐东夷之乐曰昧南夷之乐曰南西夷之乐曰朱离北夷之乐曰禁以为籥舞郑氏曰雅万舞也南也籥也二舞不僣周乐尚武故谓万舞为雅雅正也籥舞文乐也 欧阳氏季札
  见舞南籥者曰美哉犹有憾盖以为文王之乐诗又以文王之诗为周南召南以雅以南者不知南为何乐当阙所未详朱氏曰僣乱也 孔氏曰先言锺者先击金以奏诸乐左传谓之金奏 朱氏曰琴瑟在堂笙磬在下同音言其和也以雅以南以籥不僣言三者皆不僣也 苏氏曰言幽王之不徳岂其乐非古欤乐则是而人则非也
  鼓锺四章章五句
  楚茨徐咨反刺幽王也政烦赋重田莱音来多荒饥馑降丧民卒流亡祭祀不飨故君子思古焉
  吕氏曰楚茨极言祭祀所以事神受福之节致详致备所以推明先王致力于民者尽则致力于神者详观其威仪之盛物品之丰所以交神明逮群下至于受福无彊者非徳盛政修何以致之 苏氏曰凡详言之者皆思而不得见之辞也
  楚楚者茨言抽敕留反其棘自昔何为我蓺鱼世反黍稷我黍与与音馀我稷翼翼我仓既盈我庾维亿以为酒食以享以祀以妥汤果反以侑音又以介景福
  毛氏曰楚楚茨棘貌 郑氏曰茨蒺䔧也孔氏曰释草文郭璞曰布地蔓生细叶子有三角刺 董氏曰郑康成谓趍以采荠当为楚荠之荠虑后世误也 说文曰荠蒺䔧也而茨则以茅葺屋覆之名然则当康成世字犹为荠其为茨者后人误也 朱氏曰抽谓其条抽发 郑氏曰与与翼翼蕃芜貌 毛氏曰露积曰庾孔氏曰甫田言曽孙之稼如茨如梁此聚稼也又曰曽孙之庾如坻如京是积粟也下言乃求千斯仓乃求万斯箱欲以万箱载稼千仓纳庾是庾未入仓矣故曰露积周语云野有庾积 郑氏曰十万曰亿 毛氏曰妥安坐也侑劝也孔氏曰介大也 郑氏曰景大也 王氏曰今棘
  茨之所生乃自昔我蓺黍稷之地 孔氏曰我所种之黍与与然我所种之稷翼翼然蕃茂盛大皆得成就 王氏曰及其收也则我仓既盈无所藏之则露积为庾其数至亿长乐刘氏曰古者内自乡遂外薄要荒皆成井邑与与然比邻之黍皆丰也翼翼然左右之稷皆实也故我仓盈于州都我庾充于亿兆其成民如此然后可以致力于鬼神于是以为酒食以享以祀以妥以侑郑氏曰以黍稷为酒食以祀先祖既有迎尸使处神坐而食之恐其不饱祝以主人之辞劝之少牢馈食礼尸升筵祝主人皆拜妥尸尸荅拜遂坐尸告饱祝侑曰皇尸未实侑尸又食主人不言拜侑尸又三□注祝言而不拜主人不言而拜亲䟽之宜以介景福也
  济济子礼反跄跄七羊反絜尔牛羊以往烝尝或剥或亨普庚反或肆音四或将祝祭于祊补彭反祀事孔明先祖是皇神保是飨孝孙有庆报以介福万寿无疆居良反
  毛氏曰济济跄跄言有容也孔氏曰言礼云大夫济济士跄跄是有容也祭祀之礼主人自悫而趍其宾宾客则有容仪故济济跄跄也 长乐刘氏曰絜者在涤而刍之也 郑氏曰冬祭曰烝秋祭曰尝董氏曰自黍稷成为酒醴至其为祭乃烝尝之时也剥解剥其皮也 毛氏曰亨饪之也孔氏曰亨谓煮之使熟故云亨饪之也肆陈也苏氏曰肆陈其骨体于爼也 朱氏曰郑氏读肆为剔谓剔其骨轻而升之爼也亦通 郑氏曰将奉持而进之也 毛氏曰祊门内也孔氏曰郊特牲云索祭祝于祊注云庙门外曰祊与此不同 郑氏曰孔甚也 朱氏曰明犹备也著也 毛氏曰皇大也 朱氏曰神保鬼神之嘉号楚词曰思灵保兮贤姱匈于反盖古语然也 长乐刘氏曰孝孙天子也 孔氏曰介大也 郑氏曰疆境界也 孔氏曰古之明王其助祭之臣其仪济济然跄跄然乃洁所祀之牛羊为烝尝之祭又曰周礼祭祀之联事司徒奉牛司马奉羊各有司也既洁此牲其治之亦各有职或解剥之者或亨煮之者或陈之者或奉持而进之者 郑氏曰孝子不知神之所在故使祝博求之平生门内之旁待宾客之处祀礼于是甚明王氏曰凡祭祼鬯求诸阴焫萧求诸阳索祭祀于祊求于阴阳之间夫游魂为变无不之无不在求之不可一所故祝祭于祊而祀事所以孔明也焫先雕反王氏曰夫然故先祖是皇神保是享而孝孙有庆矣丘氏曰孝孙有庆者神报以大福万夀无疆也
  执爨七乱反踖踖七夕反为俎孔硕或燔音烦或炙之敕反君妇莫莫音麦为豆孔庶为宾为客献酬市由反交错礼仪卒度笑语卒获神保是格报以介福万寿攸酢
  毛氏曰爨饔爨廪爨也孔氏曰祭祀之礼饔爨以煮肉廪爨以炊米少牢云饔爨在门东南北上廪爨在饔爨之北踖踖言爨灶有容也孔氏曰执爨灶之人皆踖踖然敬慎丘氏曰为爼孔硕谓载牲体于俎甚大也 郑氏曰燔燔肉也炙肝炙也孔氏曰量人云凡祭祀制其从献脯燔之数然言从献者谓既献酒即以此燔炙从之知燔肉炙肝者特牲上人献尸宾长以肝从主妇献尸兄弟以燔从彼燔与此燔同则彼肝与此炙同燔者火烧之名炙者远火之称以难熟者近火易熟者远之故肝炙而肉燔也君妇谓后也孔氏曰凡适妻称君妇故后称之为女君也 毛氏曰莫莫言清静而敬至也 孔氏曰九嫔赞后荐彻豆笾是后主供笾豆由后能清静笃敬故能为豆甚多若简躁不恭则不能也 毛氏曰豆谓内羞庶羞也孔氏曰有司彻云宰夫羞房中之羞司士羞庶羞注云房中之羞其笾则糗饵粉糍其豆则酏食糁食庶羞羊臐豕膮皆有胾醢房中之羞内羞也彼大夫宾尸尚冇二羞明天子之正祭有二羞矣天子庶羞百有二十品 朱氏曰为宾为客言既以豆献尸又与宾客相献酬也毛氏曰绎而宾尸及宾客 孔氏曰正祭之曰宾用之为荐明召又为绎而宾敬其尸绎虽在后而尸尊于宾客故先言之 郑氏曰始主人酌宾为献宾既酢主人主人又自饮酌宾曰酬至旅而爵交错以遍孔氏曰特牲少牢皆冇其事 毛氏曰东西为交邪行为错 郑氏曰卒尽也 毛氏曰度法度也 郑氏曰古者于旅也语 朱氏曰获得其宜也 毛氏曰格来也酢报也 孔氏曰执爨有俯仰之容君妇有清静之徳爼豆肥美献酬得法以事鬼神鬼神安之报以多福坊记子云七日戒三日齐承一人焉以为尸过之
  者趍走以教敬也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尸饮三众宾饮一示民有上下也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故堂上观乎室堂下观乎上诗云礼仪卒度笑语卒获 东莱曰为俎孔硕谓荐熟也或燔或炙谓从献也郑氏以为一事误矣燔肉与肝炙岂得谓之孔硕乎味坊记之言则三代之祭祀洋洋乎其可识矣
  我孔熯呼但反矣式礼莫愆工祝致告徂赉孝孙苾浦必反孚云反孝祀神嗜市志反饮食卜尔百福如几音机如式既齐既稷既匡邱方反既敕永锡尔极时万时亿
  说文曰熯干貌诗曰我孔熯矣 董氏曰式用也郑氏曰莫无也愆过也 毛氏曰善于其事曰工李氏曰善于为祝者 郑氏曰徂往也赉予也 释文曰苾芬馨香也 朱氏曰卜犹期也郑氏曰卜与也 毛氏曰几期也左传曰易几而哭式法也 孔氏曰王肃云齐整也 毛氏曰稷疾也 孔氏曰王肃云匡诚正也毛氏曰敕固也苏氏曰敕戒也 陈氏曰极中也中者五
  福之所聚 苏氏曰礼行既久筋力竭矣陈氏曰劳而干竭而式礼莫愆敬之至也于是祭将毕祝致神意以嘏主人曰郑氏曰祝致神意告主人使受嘏既而以嘏之物往予主人尔饮食芬絜故报尔以福禄使其来如期孔氏曰谓不迟晚也其多如法孔氏曰谓来必丰足不乏少也李氏曰奉其祭祀整齐急疾诚正慎固故锡尔中之福至于时万亿之多也 郑氏曰此皆嘏辞之意孔氏曰少牢嘏辞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无疆于汝孝孙来汝孝孙使汝受禄于天宜稼于田眉夀万年勿替引之是大夫之嘏辞也天子嘏辞无以言之此永锡尔极时万时亿是其辞之略董氏曰韩诗作馥芬孝祀 释文嗜作耆曰市志反又巨之反
  礼仪既备锺鼓既戒孝孙徂位工祝致告神具醉止皇尸载起鼓锺送尸神保聿归诸宰君妇废方矢反直列反不迟诸父兄弟备言燕私
  郑氏曰既戒戒诸在庙中者以祭礼毕徂位孝孙往位堂下西面立也孔氏曰徂是自此适彼之辞位是告利成之位云主人出立于戸外西面少牢告利成之位云主人出立于阼阶上西面是尊者出稍远也此云徂位明远于大夫故知至堂下也特牲少牢皆西面故知天子之位亦西面也 毛氏曰致告告利成也少牢注云利犹养也成毕也言孝子之养礼毕 孔氏曰特牲告利成即云尸谡祝前主人降少牢祝告利成即云祝入尸谡主人降此二者皆祝告主人以利成是致尸意也孝子之事尸有尊亲及宾客之义命当由尊者出让当从宾客来礼毕义由于尸非主人所当先发谡所六反 郑氏曰具皆也孔氏曰言皆醉者所祭群庙非止一神故也 朱氏曰鬼神无形言其醉而归者诚敬之至如见之也 毛氏曰皇大也朱氏曰皇尸者尊称之也 郑氏曰载则也 孔
  氏曰鸣鼓锺以送尸谓奏肆夏也大司乐尸出入奏肆夏 郑氏曰尸节神者也神醉而尸谡送尸而神归释文曰谡起也孔氏曰尸与神为节度者也神无形故尸象焉废去也尸出而可彻诸宰
  彻去诸馔孔氏曰膳夫祭祀则彻王之胙爼其馀则其属彻之故言诸宰以膳夫是宰之属也君妇笾豆而已孔氏曰九嫔祭祀赞后彻豆笾不迟以疾为敬也长乐刘氏曰不迟不敢怠且缓如神犹在也 朱氏曰亦不留神惠之意也祭祀毕归宾客之俎同姓则留与之燕所以尊宾客亲骨肉也孔氏曰特牲少牢礼皆曰祝执其爼以出是归宾客之爼也又特牲曰祝命彻胙爼豆笾设于东序下所以留同姓燕也 孔氏曰此受嘏之后言祭毕告利成送尸彻馔与同姓燕之事 东莱曰孔氏论特牲少牢礼祝致尸意告主人以利成之说既得之矣其下又云天子尊节文备祝先致意于主人乃致主人意告尸此乃牵合以附郑氏之说初无据也
  乐具入奏以绥后禄尔殽既将莫怨具庆既醉既饱小大稽首神嗜饮食使君夀考孔惠孔时维其尽之子子孙孙勿替他计反引之
  毛氏曰绥安也将行也 郑氏曰小大犹长幼也董氏曰稽首谓头拜至地也 郑氏曰惠顺也甚顺于礼甚得其时 尔雅曰替废引长也子子孙孙引无极也 孔氏曰上章云备言燕私故此章即陈燕私之事祭时在庙燕当在寝故言祭时之乐皆复来入于寝而奏之又曰燕祭不得同乐而云皆入者歌咏虽异乐器则同故皆入也 朱氏曰凡庙之制前庙后寝祭于庙而燕于寝 朱氏曰且于祭既受禄矣故以燕为将受后禄而绥之也郑氏曰骨肉欢而君之福禄安尔殽既进与燕之人无有怨者长乐刘氏曰莫有怨而不足者而皆欢庆醉饱稽首而言曰向者之祭神既嗜君之饮食矣是以使君夀考也又言君之祭祀甚顺甚时无所不尽董氏曰维其尽之则内尽志外尽物子子孙孙当不废而引长之也尔雅注曰世世昌盛长无穷是勿废长行之 孔氏曰神嗜饮食以下是庆辞也
  楚茨六章章十二句
  信南山刺幽王也不能修成王之业疆理天下以奉禹功故君子思古焉长乐刘氏曰天下之士昔为水之所汨而禹决九川距四海濬畎浍距川暨稷奏庶艰食蒸民乃粒万邦作乂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州十有二师外薄四海咸建五长是田法立于禹稷久矣夏道衰微而公刘绍兴后稷之业商道废坠而大王王季绪理公刘之遗文武既有天下而周公辅弼成王广五服为九服推后稷之法以践禹功遂成畎浍于天下至于幽王政烦赋重田莱多荒饥馑降丧民卒流亡则畎亩不备于天下是以夫间之遂不距于沟畛下之沟不距于洫涂下之洫不距于浍道下之浍不距于川路下之川不距于海是所谓不能修成王之业疆理天下以奉禹功也疆理者川自六乡而距于海路自荒服而逹于畿之谓也
  东莱曰刘氏释序之意善矣但诗之曽孙盖泛指周之盛王周自后稷教民播种故诗言后王务农者皆本之后稷而谓之曽孙
  信彼南山维禹甸田见反之畇畇音匀原隰曾孙田之我疆我理南东其亩
  董氏曰南山终南山也 毛氏曰甸治也郑氏曰禹治而丘甸之六十四井为甸甸方八里居一成之中成方十里出兵车一乘以为赋法 孔氏曰四井为邑四邑为邱四邱为甸邱十六井甸六十四井也知方八里者以孟子云方里为井计之则邑方二里邱方四里甸方八里也匠人既云十里为成既云成间广八尺深八尺谓之洫是甸在其中傍一里以治洫成出兵车一乘为七十五人而左传说夏少康有田一成有众一旅十里有五百人者计成方十里其地有九百夫之田授民田有不易一易再易通率二而当一有四百五十尺矣其中土地差多则得容五百人也傅说少康尽举大众故与出赋异禹尽力乎沟洫与匠人井间冇洫同也畎浍距川与匠人同间有浍専逹于川同也是则邱甸之法禹之所为畇畇垦辟貌孔氏曰垦耕其地辟除草莱以成柔田也释训云畇畇田也原隰解见皇皇者华 孔氏曰曽者重也自曽祖以至无穷皆得称曾孙 王氏曰疆者为之大界理者衡从其沟涂长乐刘氏曰疆谓有夫有畛冇涂有道冇路以经界之也理谓有遂有沟有洫有浍冇川以疏道之也 毛氏曰南东或南或东长乐刘氏曰其遂东入于沟则亩南矣其遂南入于沟则亩东矣 孔氏曰信乎彼南山之野本禹所治董氏曰雍州之山荆岐既旅终南惇物则禹固治之矣 长乐刘氏曰周京于镐南距于山其田独广也 朱氏曰将言原隰垦辟之事故推其始 王氏曰言信彼者以见幽王之时王政衰矣不明乎得失之迹者间有道先王之事则疑其不能如彼故也 左传齐国佐曰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故诗曰我疆我理南东其亩 长乐刘氏曰南东其亩者顺地势及水之所趋也 郑氏稍人注曰丘乘读与维禹敶之之敶同其训曰乘贾公彦疏曰郑据韩诗为说敶是军阵故训为乘彼诗㽦㽦是均田之意是以畇畇为㽦㽦也
  上天同云雨于付反雪雰雰芬云反益之以霡亡革反音木既优音忧既渥乌学反既霑既足生我百谷
  尔雅曰冬为上天 朱氏曰同云云一色也将雪之候如此 毛氏曰雰雰雪貌 尔雅曰小雨谓之霡霂 郑氏曰冬有积雪春而益之以小雨润泽则饶洽山阴陆氏曰三农之事雪则欲盛而遍故于雪言雰雰雨欲微而润故于雨言霡霂 说文曰瀀泽多也从水忧声诗曰既瀀既渥
  疆埸音亦翼翼黍稷彧彧于六反曽孙之穑以为酒食畀必寐反我尸宾夀考万年
  毛氏曰埸畔也前汉书张晏注至此易主故曰易 孔氏曰翼翼然闲整 毛氏曰彧彧茂盛貌 郑氏曰敛获曰穑畀予也 丘氏曰与尸谓献熟食并酌齐献尸是也与宾谓助祭之宾酌齐献尸尸因酌以酢宾并祭末燕同姓于燕寝是也此祭始终用酒食之事 长乐刘氏曰疆埸翼翼谓八家一井各有疆埸万井纵横左右翼翼也黍稷彧彧谓万井棋布广野彧彧成文也曽孙之穑以为酒食畀我尸宾寿考万年者公田所收以为酒食祭祀阴阳和万物遂而人心欢恱以奉宗庙则神降之福故夀考万年也
  中田有庐力居反疆埸有瓜是剥邦角反是菹侧居反献之皇祖曽孙夀考受天之祜音戸
  郑氏曰中田田中也农人作庐焉以便其田事后汉主春秋井田记人受田百亩公田十亩庐舍在内贵人也公田次之重公也私田在外贱私也 邱氏曰公田百亩内除二十亩为八家治田之庐 董氏曰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每家庐舍二亩半于畔上种瓜前汉书食货志瓜瓠果蓏植于疆埸 毛氏曰剥瓜为菹也郑氏曰剥削淹渍以为菹 郑氏曰祜福也 孔氏曰古者宅在都邑田于外野农时则出而就田须有庐舎于田中种谷于畔上种瓜所以便地也王氏曰彊埸冇瓜则地无遗利矣瓜新熟献于天子乃为菹以供祭祀 郑氏曰献于先祖者贵四时之异物顺孝子之心也
  祭以清酒从以骍息营反牡享于祖考执其鸾刀以启其毛取其血膋音聊
  丘氏曰清酒清洁之酒也言祭则惟郁鬯并五齐是用若玄酒示不忘古而已三酒诸臣之所酢非祭用也孔氏曰郁金香草煮之以和鬯鬯酿秬为酒也五齐一乏齐二醴齐三盎齐四醍齐五沈齐三酒一事酒二昔酒三清酒 毛氏曰骍牡周尚赤也孔氏曰三代祭其庙各用其所尚之毛色周尚赤故郊庙用骍牧人云阳祀用骍牲注以阳祀为宗庙鸾刀刃有鸾者割中节也孔氏曰鸾即铃也谓刀环有铃其声中节毛以告纯也孔氏曰郊特牲曰毛血告幽全之物贵纯之道也注幽谓血也楚语观射父云毛以示物韦昭曰物色也是毛以告纯血以告杀孔氏曰亦楚语文韦昭云明不因故也膋以升臭合之黍稷实之于萧合馨香也孔氏曰膋者肠间脂也以脂膏合之黍稷实之萧乃以火烧之合其馨香之气是升臭也郊特牲曰取膟膋燔燎升首报阳也定本及集注皆以此注为毛传无笺云雨字郑氏曰祭之礼先以郁鬯降神然后迎牲享于祖考乃纳亨时孔氏曰大牢云及纳亨赞王牲事谓牵牲入庙将杀授亨人故谓之纳亨也纳亨而谓之献于祖考者充人云硕牲则赞注云助君牵牲入告肥是献之也 长乐刘氏曰王躬执鸾刀以启牲耳之毛豆荐其血萧爇其膋王氏曰执其鸾刀者以亲杀也子孙之飬其祖考当自致其力故也 祭义曰祭之日君牵牲既入庙门丽于碑卿大夫袒而毛牛尚耳鸾刀以刲取膟膋乃退注丽犹系也毛牛尚耳以耳毛为上也郊特牲曰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郁合鬯臭阴达于渊泉灌以圭璋用玉气也既灌然后迎牲致阴气也萧合黍稷臭阳达于墙屋故既奠然后焫萧合膻芗凡祭慎诸此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故祭求诸阴阳之义也
  是烝是享苾苾芬芬祀事孔明先祖是皇报以介福万夀无疆
  毛氏曰烝进也朱氏曰或曰冬祭名 董氏曰苾苾芬芬香气上达也 郑氏曰既有牲物而进献之苾苾芬芬然香祀礼于是则甚明也 孔氏曰先祖于是美大报以大福
  信南山六章章六句
  甫田刺幽王也君子伤今而思古焉
  陟角反彼甫田岁取十千我取其陈食音嗣我农人自古有年今适南亩或耘音芸或耔黍稷薿薿鱼起反攸介攸止烝之承反我髦音毛
  毛氏曰倬明貌 孔氏曰甫大也 朱氏曰十千公田所取之数也郑氏曰岁取十千于井田之法则一成之数也九夫为升井税一夫其田百亩井十为通通税十夫其田千亩通十为成成方十里成税百夫其田万亩欲见其数从井通起故言十千上地谷亩一锺 孔氏曰锺容六斛四㪷 横渠张氏曰一成之田九万亩公取十千亩九一之法也 朱氏曰陈旧粟也 毛氏曰耘除草也耔雝本也孔氏曰前汉食货志云后稷始畎田以二耜为耦广尺深尺田畎长终亩一亩三畎一夫三百畎而播种于畎中苗叶以上稍耨垅草因壝其土以附苗根此成垅尽而根深能风与旱故薿然而盛也附根即此雝本也 朱氏曰薿茂盛貌 王氏曰介助也止息也 毛氏曰烝进也髦俊也 苏氏曰一成之田岁取万亩以为国用 朱氏曰取其陈以食农人言积之久而有馀于是存其新而散其旧以补不足助不给也盖以自古有年是以陈陈相因所积如此然其用之之节又合宜而有序如此则无红腐而不可食之患矣 苏氏曰是以亲适南亩而视其耘耔助其勤力止其怠惰 朱氏曰进我俊士而劳之也毛氏曰冶田得谷俊士以进 苏氏曰进其髦俊者如汉宠力田之类欤 前汉食货志曰或耘或芓黍稷儗儗 东莱曰今者指周盛王之时也言周王适南亩以劳农见农夫散布田野或耘或耔而黍稷薿薿然而盛乃相助而休息之又于间进其髦俊者以劳勉之古者士出于农而工商不与焉管仲曰农之子恒为农野处而不匿其秀民之能为士者必足赖也秀民即诗所谓髦士也
  以我齐音资明与我牺许宜反羊以社以方我田既臧农夫之庆琴瑟击鼓以御牙稼反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以谷我士女
  朱氏曰齐与粢同曲礼曰稷曰明粢此言齐明便文以恊韵尔毛氏曰器实曰齐在器曰盛 孔氏曰肆师祭之日表齐盛告洁注云粢六谷也器实曰齐指谷体也在器曰盛据已盛于器也 孔氏曰羊言牺谓纯色又曰郊特牲曰社稷太牢则四方之神亦太牢此独言羊以会句 毛氏曰社后土也孔氏曰中庸云郊社相对郊是天则社是地后土者地之大名也郑駮异义以为社者五土之神能生万物者以古之有大功者配之祭法曰共工氏之霸九州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为社句龙职主土地故谓其官为后土死以配神社而祭之 左传蔡墨曰共工氏有子曰句龙为后土后土为社稷田正也有烈山氏之子曰柱为稷自夏以上祀之周弃亦为稷自商以来祀之 前汉郊祀志云帝王建立社稷百王不易社者土也稷者百谷之主所以奉宗庙共粢盛人所食以生活也王者莫不尊重亲祭自为之主礼如宗庙诗曰乃立冢土又曰以御田祖以祈甘雨注冢大也土土神谓大社也田祖稷神也方迎四方气于郊也孔氏曰曲礼云天子祭四方岁遍注云祭四方谓祭五官之神于四郊也句芒在东祝融后土在南蓐收在西玄冥在北是也此祀在秋而并言四方盖秋成报功则总祭社为阴祀其牺用纯黑色其方祀则自必各以其方之色也 朱氏曰四时迎五行气于郊以五帝五官配焉木之帝曰大皥官曰句芒火之帝曰炎帝官曰祝融土之帝曰黄帝官曰后土金之帝曰少皥官曰蓐收水之帝曰颛顼官曰玄冥 郑氏曰臧善也御迓也 毛氏曰田祖先啬也孔氏曰郊特牲注云先啬若神农春官籥章注云田祖始耕田者谓神农始教造田谓之田祖先为稼穑谓之先啬神其农业谓之神农名殊而实冋也 周礼籥章曰几国祈年于田祖吹豳雅击土鼓以乐田畯 王氏曰田祖者生而为田畯死而为田祖若乐工之死而为乐祖也孔氏曰甘雨者以长物则为甘害物则为苦 毛
  氏曰谷善也 郑氏曰以絜齐丰盛与我纯色之羊秋祭社与四方为五谷成熟报其功也 丘氏曰所以祭社与方者由我田尽善农夫喜庆之故也 孔氏曰至前孟春又以琴瑟及击其土鼓以迎田祖之神而祭之以求甘㴻之雨王肃云大得我稷黍以善我男女言仓廪实而知礼节也王氏曰作乐以御田祖祈甘雨农事终则有始也祈甘雨所以介稷黍介稷黍所以谷士女乐岁则士女多赖故也 释文齐本又作齍
  曽孙来止以其妇子馌于辙反彼南亩田畯子峻反至喜攘如羊反其左右尝其旨否禾易以䜴反长亩终善且有曽孙不怒农夫克敏
  郑氏曰馌馈也 王氏曰亩大抵以南为正故每曰南亩 郑氏曰田畯司啬今之啬夫也汉百官表郷有啬夫职听讼收赋税 苏氏曰攘取也 毛氏曰易治也王氏曰禾易禾生乐易也长亩竟亩也 朱氏曰有犹多也 毛氏曰敏疾也 孔氏曰王肃云曽孙来止亲循畎亩劝稼穑也农夫务事使其妇子并馌馈也 苏氏曰于是田畯至而喜之取其左右之馈而尝之以知其旨否 朱氏曰言其上下相亲之甚也 苏氏曰民尽力于禾其生竟亩如一庶几终善且有于是王无所谴者曰农夫敏矣 东莱曰此章言省耕之时王者在上耕者在下田畯往来其间劝劳而抚摩之熙然其若一家也攘其左右尝其旨否曰攘者喜之甚而取之疾以言其相亲无间也见其禾之易治竟亩如一预知其收获终当善而且多矣曽孙不怒农夫克敏者言农夫能敏于田事如此王者无由谴怒也不曰喜而曰不怒者若不敏于农则怒矣盖其喜怒欣戚専在于农也洛人称张全义曰张公他无所好见嘉谷大茧则喜尔正此意也
  曽孙之稼如茨徐私反如梁曽孙之庾羊主反如坻直基反如京乃求千斯仓乃求万斯箱黍稷稻梁农夫之庆报以介福万夀无疆
  郑氏曰稼禾也谓有稿者也茨屋盖也孔氏曰墨子称茅茨不翦谓以茅覆屋故笺以茨为屋盖言其积聚高大如屋茨耳 王氏曰茨者如束茅而积之者也 毛氏曰梁车梁也孔氏曰孟子十二月舆梁成梁谓水上横桥桥有广狭得容车渡则高广者也故以比禾积 郑氏曰庾露积谷也坻水中之高地也孔氏曰释水云水沚曰坁是水中之高地也 毛氏曰京高丘也尔雅云绝高为之京 朱氏曰箱车箱也如茨言其密比也如梁言其穹窿也 董氏曰如坻则鳞比而出也如京则绝高者亦非一矣 郑氏曰见禾谷委积之多于是求千仓以处之万箱以载之 苏氏曰言黍稷稻梁无所不有也 东莱曰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所生莫非曽孙之稼也郑氏以税言之陋矣执讯获丑战士之庆也黍稷稻梁农夫之庆也盖农夫视黍稷稻粱之丰以为天下之美尽在此矣不知其他也此诗后二章皆述前二章之意三章所言述首章今适南亩劳农之事也故曰曽孙来止田畯至喜四章所言述二章以御田祖祈福之事也故曰报以介福万夀无疆自曽孙之稼以下所谓大福也
  甫田四章章十句
  大田刺幽王也言矜寡不能自存焉孔氏曰序不言思古者楚茨至此文指相类承上篇而略之也
  大田多稼既种章勇反既戒既备乃事以我覃以冉反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既庭且硕曽孙是若
  孔氏曰种择其种也 朱氏曰戒饬其具也 毛氏曰覃利也系辞曰神农氏作斵木为耜揉木为耒释文曰京云耜耒下耓也广五寸耒耜上勾木也 说文曰耜耒端木也耒手耕曲木也耓敕丁反 孔氏曰王肃以俶为始载为事 毛氏曰庭直也 郑氏曰硕大也若顺也将稼者必先相地之宜而择其种季冬命民出五种计耦耕事孔氏曰耕必二耜相对共发一尺之地故计而耦之也修耒耜具田器孔氏曰镃基之属此之谓戒是既备矣至孟春土长冒橛陈根可拔而事之孔氏曰此出于农书以冬土定故椓橛于地与地平至孟春土气升长而冒覆于橛则旧陈之根可拔 苏氏曰取其利耜而始有事于南亩既耕而播之其耕之也勤而种之也时故其生者皆直而大以顺王之所欲李氏曰凡民之所以勤于农功如是者则以曽孙是若故也言民皆顺曽孙之意 东莱曰大田多稼总言之也既种既戒以下至于卒章自始及末以次陈之也稼虽有如嫁女有所生之训不必训稼为种也
  既方既皂才老反既坚既好不稂音郎不莠馀久反起居反其螟莫庭反徒得反及其蟊莫侯反贼无害我田穉音稚田祖有神秉畀炎于沾反
  郑氏曰方房也谓孚甲始生而未合时也孔氏曰穗上已有孚甲也孚者米外之粟皮故秠者一孚二米言一皮之内有两米也甲者以在米外若铠甲之在人表其种于地则开甲始生 毛氏曰实未坚熟曰皂稂童粱也释文曰童稂草也说文作莭云稂本字也禾粟之秀生而不成者谓之童节也莠似苗也孔氏曰仲虺之诰曰若苗之有莠若粟之有秕秕似粟莠似苗也董氏曰莠秕草也 国语注云莠似稷而无实食心曰螟食叶曰螣食根曰蟊食节曰贼孔氏曰皆释虫文陆玑疏云螟似子方而头不赤螣蝗也贼似桃李中蠧虫赤头身长而细耳或说云蟊蝼蛅也食苗根为人患旧说螟螣蟊贼一种虫也如言冦贼奸宄内外言之耳故犍为文学曰此四种虫皆蝗也 说文曰穉幼禾也 释文曰秉执持也畀与也 郑氏曰尽生房矣尽成实矣尽坚熟矣尽齐好矣长乐刘氏曰谷粒之生先冇房甲而后充实既实矣而未充满曰皂既皂矣而未黄绽曰坚既坚矣而咸可翦刈曰好而无稂莠孔氏曰稂莠苗既似禾实亦类粟若择种去其细粒锄禾除其非类则无复稂莠矣择种之善民力之専时气之和所致之 孔氏曰虫灾禾穉者遍甚王氏曰田穉再生之稻也去其害苗稼之物而可以养再生之稻 孔氏曰田祖有神乎则为我持此四虫而付之炎火之中使消亡也此祷辞也姚崇遣使捕蝗引此为证夜中设火火边掘坑且焚且瘗张氏曰三代盛时必无虫患天下之田尽垦何处不种纵或有之亦人未觉察必豫早能去其害虽有山林陂泽亦人以时出入潴停水陂不得生也且不论盛时故灾害不作直人谋足以胜之蝝螟之类其去易于蝗又况古人除田害亦易得人只于禾芑便三千乘要以百井之民除一井之民患计之为不难 释文秉韩诗作卜卜报也
  有渰于检反萋萋七西反兴雨祈祈巨移反于付反我公田遂及我私彼有不获户郭反穉此有不敛力检反才计反彼有遗秉此有滞穗音遂伊寡妇之利
  毛氏曰渰云兴貌长乐刘氏曰天将降雨则地气上腾蒸为湿润渰浸万物萋萋云行貌祈祈徐也 孟子曰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诗曰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惟助为有公田 孔氏曰穧者禾之铺而未束者秉刈禾之把也又曰聘礼云四秉筥注云此秉谓刈禾盈手之秉筥穧名也若今莱埸之间刈稻聚把有名为筥者掌客注云米禾之秉筥字同数异禾之秉手把耳筥谓一穧然则禾之秉一把耳米之秉十六斛禾之筥四把耳米之筥则五升 董氏曰崔灵思集注不敛筥亦音穧滞穗滞漏之禾穗也 郑氏曰古者阴阳和风雨时其来祈祈然而不暴疾王氏曰云欲盛盛则雨雨欲徐徐则入土其民之心先公后私今天正雨于公田因及私田尔此言民怙君徳蒙其馀惠孔氏曰民见云行雨降归之于君曰此雨本主为雨我公田耳因遂及我之私田百榖齐熟收刈促遽力皆不足而有不获不敛遗秉滞穂故听鳏寡取之以为利长乐刘氏曰穉谓穂之低小刈获之所不及者穧谓刈而遗忘束缚之所不及者秉谓束而辇载之所不尽者滞谓刈而析乱秉获之所不逮者皆縁丰稔农夫之力所不能尽取而使矜寡享其遗利 朱氏曰此见其丰盛有馀而不尽取又与鳏寡共之盖既足为不费之惠而亦不弃于地也不然则粒米狼戾不殆于轻视天物而慢弃之乎董氏曰韩诗作有弇凄凄吕氏春秋作有晻凄凄释文渰汉书作黤 孔氏曰定本集注穧作积
  曽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来方禋音因祀以其骍黑与其黍稷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国语内史过曰精意以享禋也 郑氏曰骍用骍牲也黑用黑牲也孔氏曰周礼牧人云阳祀用骍牲阴祀用黒牲阳祀南郊及宗庙阴祀北郊及社稷是分骍黑为二牲郑以骍黑为二色故引牧人骍黑以明骍黑为别方之色所谓祭在阳祀阴祀之中也 长乐刘氏曰王以其西成乃出郊省民之敛也 孔氏曰时耕者皆以其妇之与子同馌彼农人于南亩之中田畯之官至喜乐其勤故得成获王氏曰喜其趍获事也 苏氏曰王所来之方致其禋祀以为报董氏曰郑康成以来方为四方不知来方禋祀则以其所至之方而禋祀也 孔氏曰其牲或赤或黑与其黍稷之粢盛以献以祀神飨之而报以大福长乐刘氏曰王者所出山川原隰之有神䕶民之稼穑者靡不祭之示爱其民而为之祈福也 朱氏曰以介景福农夫欲曽孙之受福也 东莱曰来南方则用骍牲来北方则用黑牲独举骍黑者孔氏所谓略举二方以为韵句是也
  大田四章二章章八句二章章九句
  瞻彼洛矣刺幽王也思古明王能爵命诸侯赏善罚恶焉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于良反君子至止福禄如茨韎音昧音阁有奭许力反以作六师
  毛氏曰兴也 王氏曰洛水东都之所在也 朱氏曰泱泱深广貌 孔氏曰君子诸侯也 郑氏曰茨屋盖也如屋盖喻多也 毛氏曰韎韐者茅蒐染草也一曰韎韐所以代韠也郑氏曰韎韐者茅蒐染也茅蒐韎韐声也 孔氏曰韎韐是蔽膝之衣合韦为之駮异义云韎草名齐鲁之间言韎韐声如茅蒐陈留人谓之旧天子六军 孔氏曰奭赤貌 王氏曰瞻彼洛水而思古之明王见其地而不见其人也先王会诸侯于东都于是爵命诸侯君子至此福禄如茨者言能爵命之厚也韎韐有奭以作六师者使服韎韦之韐而作六师也周官凡有兵事韦弁服先儒以为左传所谓韎韦之跗注是也朱氏曰言诸侯至此洛水之上受宠锡之厚而又帅天子之六师以讨冇罪也 陈氏曰诸侯来朝天子适有征代之事故宠之以卿佐之任 东莱曰职方氏河西曰雍州其浸渭洛故毛传以洛为宗周之浸水洛水虽出于京兆上洛西山然其流尚微此诗所谓洛盖指东都也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鞞补顶反必孔反有珌宾一反君子万年保其家室
  毛氏曰鞞容刀鞞也琫上饰珌下饰也孔氏曰鞞刀鞘也容者容饰珌琫即容饰也天子玉琫而珧音遥珌诸侯𬍡徙党反琫而璆音虬珌大夫镣音辽琫而镠力幽反珌士珕力计反琫而珕珌孔氏曰珧似琫说文曰珧蜃甲也尔雅曰黄金谓之𬍡其美者谓之镠镠即紫磨金也白金美者谓之镣珕蜃属而不及于蜃用其甲以饰物 董氏曰此本出于三朝礼故许慎以此证书 王氏曰鞞琫有珌者言既爵命又其赐予备物如此 长乐刘氏曰天子尊贤乐善非徒爵命之于一时又将延年迨其子孙俾克安于封土焉
  瞻彼洛矣维水泱泱君子至止福禄既同君子万年保其家邦
  朱氏曰同犹聚也邱氏曰同俱也谓俱聚于诸侯之身 丘氏曰家邦犹家室也
  瞻彼洛矣三章章六句
  裳裳者华刺幽王也古之仕者世禄小人在位则谗谄并进弃贤者之类绝功臣之世焉孔氏曰古者有世臣复有世禄世禄者直食其先人之禄而不居其位子若复贤则居父位矣朱氏曰此诗四章皆美贤者之类功臣之世徳誉文章威仪之盛似其先人以见不可废绝之意盖周之先王于国之子弟尽其教养之方故其成就若此虽更幽厉之衰而不忘也 陈氏曰小人在位欲以引进其私人故不使贤者之后复居其位而弃绝之
  裳裳者华其叶湑思叙反兮我觏之子我心写兮我心写兮是以有誉处兮
  毛氏曰兴也裳裳犹堂堂也湑盛也 郑氏曰觏见也 长乐刘氏曰之子谓贤者功臣之子孙也 丘氏曰写喜而舒写也 誉处见蓼萧 陈氏曰华叶上下相承而俱茂以兴贤者前后相继而荣显也朱氏曰夫能使见者悦慕如此则其有誉处宜矣董氏曰裳古文作常今为裳者或篆体也
  裳裳者华芸其黄矣我觏之子维其有章矣维其有章矣是以有庆矣
  毛氏曰芸黄盛也 苏氏曰黄色之上也有章有文也其文粲然如华之盛也 朱氏曰有文章斯有福庆矣
  裳裳者华或黄或白我觏之子乘其四骆音洛乘其四骆六辔沃若
  丘氏曰言白者取韵便也 骆解见四牡 朱氏曰言其车马威仪之盛
  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维其有之是以似之
  郑氏曰君子斥其先人也 朱氏曰言其先世之君子才全徳备以左之则无所不宜以右之则无所不有是以其子孙肖似之而如此也
  裳裳者华四章章六句
  北山之什十篇四十六章三百三十八句

  吕氏家塾读诗记卷二十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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