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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家塾读诗记 (四库全书本)/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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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五 吕氏家塾读诗记 卷二十六 卷二十七

  钦定四库全书
  吕氏家塾读诗记卷二十六
  宋 吕祖谦 撰
  生民之什
  生民尊祖也后稷生于姜嫄音原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孔氏曰周公成王致太平制礼以王功起于后稷故惟举之以配郊天焉礼记称万物本于天人本于祖俱为其本可以相配是故王者皆以祖配天 苏氏曰周公制礼推尊后禝以配天故为此诗言其所以尊之厥初生民时维姜嫄生民如何克禋音因克祀以弗音拂无子履帝武敏密谨反许金反攸介音戒攸止载震真慎反载夙载生载育时维后稷
  郑氏曰厥其也初始也 朱氏曰民人也谓周人也毛氏曰生民本后稷也 郑氏曰时是也姜姓者
  炎帝之后有女名嫄 毛氏曰后稷之母 郑氏曰克能也 孔氏曰外传云精意以享曰禋禋祀祀郊禖也毛氏曰古者必立郊禖焉玄鸟至之日以大牢祠于郊媒天子亲往后妃率九嫔御乃礼天子所御带以弓韣授以弓矢于郊禖之前 郑氏曰二王之后得用天子之礼 孔氏曰燕来主为产乳滋蕃故重其初至之日用牛羊豕之大牢祀于郊禖之神盖祭天而以先禖者配之变媒言禖者神之也郑氏曰弗之言祓音拂毛氏曰弗去也去无子求有子 孔氏曰周语云祓
  除其心周礼安巫云祓除衅浴左传云祓社衅鼓檀弓云巫先祓柩皆祓除凶恶之义祓与去意亦同也毛氏曰履践也 郑氏曰帝上帝也 尔雅曰履
  帝武敏武迹也敏拇也郭璞曰拇迹大指处 朱氏曰以敏字系于履帝武之下则歆字加于攸介攸止全句之上皆不成文也 毛氏曰歆飨也 孔氏曰孙炎云介者相助之义 释文曰震有娠也毛氏曰震动也孔氏曰动谓怀妊而身动也左传曰邑姜方震大叔后缗方震皆谓有身为震也 毛氏曰
  夙早也育长也 王氏曰绵所谓民之初生则本由大王之兴此所谓厥初生民则本其由后稷而起也莆田郑氏曰民赖五谷以生其初生此民者谁与是维姜嫄也以后稷生于姜嫄故也 郑氏曰姜嫄当尧之时为高辛氏之世妃孔氏曰谓为其后世子孙之妃也未知其为几世故直以世言之大戴礼史记诸书皆以姜嫄为帝喾上妃稷为喾子张融云即如诸书之说则帝喾圣夫姜嫄正妃配合生子人之常道诗何故但叹其母不美其父周鲁何特立姜嫄之庙乎姜嫄之生后稷如何乎乃禋祀上帝于郊禖以祓除其无子之疾而得其福也孔氏曰姜嫄得其郊禖者是二王之后得祭天也祀郊禖之时时则有大神之迹姜嫄履之足不能满履其拇指之处 王氏曰列子曰后稷生乎巨迹姜嫄履巨迹之拇以歆郊禖之神助祭而止则娠而生育其所生育是为后稷载夙则言其疾而不迟也张氏曰生民之事不足怪人固有无种而生当民生之始何尝便有种固亦因化而有苏氏曰物之异于常物者其取天地之气弘多故其生也或异学者以耳目之陋而不信万物之变圣人则不然河图洛书稷契之生皆于诗易不以为怪其说盖广如此 朱氏曰毛公说姜嫄出祀郊禖履帝喾之迹而行将事齐敏郑氏说姜嫄见大人迹而履其拇二家之说不同古今诸儒多是毛而非郑然按史记亦云姜嫄见大人迹心忻然欲践之践而身动如孕则亦非郑之臆说矣
  诞弥靣支反厥月先生如达他末反不坼敕宅反不副孚逼反无菑音灾无害以赫厥灵上帝不宁不康禋祀居然生子毛氏曰诞大也朱氏曰此篇多诞字皆训为大后有不甚通者疑但发语辞耳弥终也莆田郑氏曰弥满也 郑氏曰终十月而生 朱氏曰先生首生也毛氏曰姜嫄之子先生者也 苏氏曰达羊子也孔氏曰说文云达大羊也从羊大声薛宗荅韦昭曰羊子初生达小名羔未成羊曰羜大曰羊 王氏曰达之字从幸从辵 孔氏曰羊子以生之易故比之坼副皆裂也又曰楚世家云陆终娶于鬼方氏曰汝溃孕三年不乳乃剖其左胁获三人焉剖其右胁获三人焉礼记曰为天子削瓜者堛之是堛为裂也 毛氏曰赫显也 郑氏曰康宁皆安也 朱氏曰居然犹徒然也 孔氏曰妇人之生首子其产多难此后稷虽是最先生者其生之易如羊子之生其生之时不坼剖不副裂其母故其母无灾殃无患害天既祐令有身又使之生易是天意以此显其有神灵也 朱氏曰上帝岂不宁不康我之禋祀乎而使我无人道而徒然生是子也
  诞寘之鼔反之隘于懈反户降反牛羊腓符非反字之诞寘之平林会伐平林诞寘之寒冰鸟覆翼之鸟乃去矣后稷呱音孤
  毛氏曰寘置也腓辟也字爱也 朱氏曰会值也苏氏曰覆盖也翼藉也呱泣声也 朱氏曰无人道而生子或者以为不祥故弃之 孔氏曰婴儿未有所知当为牛羊所践今乃避而爱之 毛氏曰牛羊而辟人者理也置之平林又为人所收取王氏曰平林非人所往来则又适会伐平林者收而生之人而收取之又其理也故又置之于寒冰王氏曰犹以为适与人会而收之未足以为异也则又诞寘之寒冰 孔氏曰姜嫄以玄鸟生月而禋祀在母十月而生稷其生正当冰月故得弃之冰也大鸟来一翼覆之一翼藉之 王氏曰寘之寒冰而鸟覆翼之则为异甚矣 孔氏曰人往收取鸟乃飞去矣后稷遂呱呱然而泣矣
  实覃徒南反实𬣙况于反厥声载路诞实匍音蒲蒲北反克岐其宜反克嶷鱼极反以就口食蓺鱼世反之荏而甚反菽荏菽斾斾蒲贝反禾役穟穟音遂麻麦幪幪莫孔反瓜瓞田节反唪唪布孔反
  毛氏曰覃长也𬣙大也 陈氏曰载路满路也匍匐解见谷风 毛氏曰岐知意也嶷识也苏氏曰岐岐嶷嶷峻茂也朱氏曰口食自能食也 郑氏曰蓺树也 毛氏
  曰荏菽戎菽也郑氏曰戎菽大豆也斾斾然长也王氏曰䃽旟扬起也禾解见七月 毛氏曰役列也孔氏曰种禾则使有行列穟穟苗好美也王氏曰成秀也幪幪然茂盛也王氏曰蒙密也唪唪然多实也孔氏曰上既言收取后稷此说其长养之事 苏
  氏曰在稷之生其体实长且大其声则载于路矣郑氏曰能匍匐则岐岐然意有所知也其貎嶷嶷然有所识别也 王氏曰以就口食者言其稍长免乳以就口食也 郑氏曰就口食之时则有种殖之志言天性也 长乐刘氏曰斾斾穟穟幪幪唪唪言皆异于常人所种 孔氏曰周本纪曰弃为儿时其游戏好种殖麻麦麻麦美即此章是也又曰及为成人遂勤耕农相地之宜宜榖者稼穑之民皆法之尧闻之举弃为农师天下得其利下章是也 说文嶷作㘈曰小儿有知 释文菽作叔曰菽或作菽 说文曰颕禾末也诗曰禾颕穟穟 董氏曰崔灵恩集注唪作菶 说文亦云唪字读若瓜瓞菶菶
  诞后稷之穑有相息亮反之道茀音弗厥丰草种之黄茂实方实苞实种实褎徐秀反实发实秀实坚实好实颕营井反实栗即有邰他来反家室
  毛氏曰相助也茀治也王氏曰草盛曰茀治弗亦谓之茀犹治乱谓之乱也郑氏曰丰茂也 苏氏曰黄茂嘉榖也毛氏曰黄嘉榖也茂美也董氏曰集注以方为房 朱氏曰苞甲而未拆也
  实方实苞此渍其种也种布种也褎渐长也毛氏曰褎长也王氏曰发者其华发也郑氏曰发发管时也 孔氏曰苗之将秀心如竹管
  穗发中而出 吕氏曰秀始穟也长乐刘氏曰秀谓将实也 王氏曰坚者其实坚也好者其形味好也 毛氏曰颕垂颕也王氏曰颕者垂末也实繁硕故垂末也栗其实栗栗然孔氏曰左传云嘉栗旨酒服䖍曰榖之初熟为栗为榖熟貎 苏氏曰栗不秕也 长乐刘氏曰栗谓收及时而栗泽邰姜嫄之国也释文曰邰今京兆武功县 孔氏曰杜预云武功县所治釐城是也 郑氏曰后稷之掌稼穑有助之道谓若神助之力孔氏曰言种之必好似有神助 张氏曰有相之道赞化育之一端也今农民未见致力于田者或有一耕即种其收即天幸也殊不知壤细即能蕃殖粒之大者无过于豆如土又倍于粒则必透风不能生十必失其四五矣此人力之不尽也惟后稷则尽人力之助 董氏曰治去丰草然后嘉榖得殖故种之黄茂 孔氏曰种之黄茂以下皆说嘉榖茂盛故言黄茂以总之 朱氏曰后稷之穑如此尧以其有成功于民封于邰使即其母家而居之以主姜嫄之祀故周人亦世祀姜嫄焉孔氏曰邰国应自有君此或绝灭或迁徙故以其地封后稷也 李氏曰以邰为姜嫄父母之国于经无所考据 释文曰茀韩诗作拂 东莱曰人事尽处即是天理有相之道当合郑笺横渠之说观之
  诞降嘉种维秬音巨维秠孚鄙反维穈音门维芑音起古邓反之秬秠是获是亩恒之穈芑是任音壬是负以归肇音兆祀毛氏曰秬黒黍也秠一稃二米也孔氏曰郭璞云秠亦黒黍但中米异耳秬是黒黍之大名秠是黒黍之中有二米者穈赤苗也芑白苗也孔氏曰释草穈作虋者同郭璞云虋今之赤粱粟芑今之白粱粟皆好榖也虋音穈恒遍也孔氏曰言种之广多故以恒为遍定本作恒集注作旦字 王氏曰任者肩任之也苏氏曰任担也负者背负之也 毛氏曰肇始也 王氏曰后稷既即有邰家室矣则又择嘉种而诞降之以教民蓺孔丛子魏王问子顺曰寡人闻昔者上天神异后稷而为之下嘉榖周遂以兴答曰天虽至神自古及今未闻下榖与人也诗美后稷能大教民种嘉种以利天下故诗曰诞降嘉种犹书所谓稷降播种农植嘉榖也所谓嘉种则秬也秠也穈也芑也 苏氏曰遍种之既成获而栖之于亩负任以归而始祭焉朱氏曰秬秠言获亩穈芑言任负互文耳 王氏曰后稷始受国为祭主故曰肇祀
  诞我祀如何或舂伤容反或揄音由或簸波我反或蹂音柔释之叟叟所留反烝之浮浮载谋载惟取萧祭脂取羝都礼反以軷蒲末反载燔音烦载烈以兴嗣岁
  毛氏曰揄杼食汝反臼也孔氏曰谓杼米以出臼也释文曰苍颉篇杼取出也长乐刘氏曰蹂以脱其穗 毛氏曰释淅星历反米也孔氏曰淅米谓洮米也叟叟声也浮浮气也孔氏曰释训云溞溞淅也浮浮气也樊光引此诗孙炎曰溞溞淅米声烰烰炊之气传以洮米则有声烝饭则有气取尔雅之意为说也 溞苏刀反洮徒刀反烰音浮 郑氏曰惟思也萧解见采葛 孔氏曰脂祭牲之脂也 毛氏曰羝羊牡羊也孔氏曰祭不用牡释畜云羊牡㸮牝䍧也郭璞云㸮谓吴羊曰羝者也是亦以牡为羝也畜许又反㸮符云反䍧子郎反牝音母軷道祭也郑氏周礼注曰行山曰軷自土为山象以菩刍棘柏为神主既祭以车轹之而去 孔氏曰大人云伏瘗亦如之郑司农云伏谓伏大以王车轹之此用羝亦伏体軷上菩音负又音倍传刍初俱反轹音历瘗于制反火曰燔孔氏曰谓加火烧之贯之加于火曰烈孔氏曰即今之炙肉也 孔氏曰此言将祭之事以所得秬秠穈芑之粟或使人在碓而舂之或使人就臼而杼之长乐刘氏曰或播以扬其糠 朱氏曰或蹂禾取
  榖以继之 孔氏曰既蹂舂得米乃浸之于盆淅而释之其声溲溲然又炊之于甑爨而烝之其气浮浮然 郑氏曰释之烝之以为酒及簠簋之实 朱氏曰谋惟戒祭祀之事也长乐刘氏曰载谋谓卜日择士也载惟谓致斋涤虑也于是或取萧以祭脂毛氏曰取萧合黍稷臭达墙屋既奠而后爇萧合馨香也 王氏曰取萧祭脂则宗庙之祭升臭也或取羝以祀軷或燔之或烈之四者皆祭祀之事 毛氏曰以兴来岁继往岁也孔氏曰欲以兴起来岁使之继嗣往岁而恒传丰年也 董氏曰韩诗作或舂或枕故郑众于舂人引此为据有司彻郑康成亦以或舂或枕 说文曰臽杼臼也以治切诗云或簸或臽
  五郎反音成于豆于豆于登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臭亶都但反时后稷肇祀庶无罪悔以迄许乙反于今
  毛氏曰卬我也木曰豆瓦曰登豆荐葅醢也登盛大羮也孔氏曰释器云木豆谓之豆瓦豆谓之登天官醢人掌四豆之实皆有葅醢是豆为荐羞葅醢也公食大夫礼云大羮湆不和实于登是登为盛大羹也大古之羹不调以盐菜涪者肉汁也 王氏曰释之烝之簠簋尊爵之实也羝爼实也豆登则实以葅醢大𡙡之器也或言其器或言其食互相备也郑氏曰始升其馨香始上行也居安也歆享也董氏
  曰传曰鬼神食气谓之歆胡何也 朱氏曰臭香也 郑氏曰亶诚也 毛氏曰迄至也 王氏曰我今盛于豆登谓周室尊祖以配天之祭也李氏曰前章言后禝肇祀为祭宗庙此章言后世既有天下郊天配以后稷也先儒谓后稷祀天殊不知鲁郊上帝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非礼也而谓尧与稷亦然乎 董氏曰先儒谓后禝得祭天者二王之后也后稷于舜不得为二王之后况主尧祀者虞宾既立岂后稷得祀天耶 朱氏曰其香始升而上帝已安飨之言应之疾也 郑氏曰何芳臭之诚得其时乎李氏曰言得其时也士冠礼曰嘉荐亶时 李氏曰因郊天之祭而念后稷之始得百榖以肇祀 曾氏曰自后稷肇祀以来前后相承兢兢业业惟恐一有罪悔获戾于天阅数百年而此心不易故曰庶无罪悔以迄于今言周人世世用心如此也
  生民八章四章章十句四章章八句
  行苇韦鬼反忠厚也周家忠厚仁及草木故能内睦九族外尊事黄耉音苟养老乞言以成其福禄焉朱氏曰序以诗有勿践行苇而曰仁及草木有以祈黄耉而曰尊事黄耉养老乞言则误也
  东莱曰自周家忠厚以下论成周盛德至治则得之然非此诗之义也意者讲师见序有忠厚之语而附益之欤
  徒端反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乃礼反戚戚兄弟莫远具尔
  朱氏曰兴也 毛氏曰敦聚貎行道也苇解见豳风朱氏曰勿戒止之辞也 邱氏曰苞抱箨也 郑
  氏曰体成形也 毛氏曰叶初生泥泥朱氏曰柔泽貎戚戚内相亲也孔氏曰亲亲起于心内故言内相亲 郑氏曰莫无也朱氏曰莫犹勿也具犹俱也 苏氏曰尔近也 郑氏曰敦敦然道旁之苇牧牛羊者毋使躐履折伤之 李氏曰此苇方苞方体其叶又泥泥而美又孰忍伤之哉 陈氏曰兄弟不可相远 东莱曰此诗毛氏七章二章六句五章章四句郑氏析为八章以文义考之当从毛氏一章以行苇兴兄弟宜作六句二章言陈设宜作四句三章言燕乐宜作六句后四章则不可増损毛郑所同也敦彼行苇方苞方体维叶泥泥其可使牛羊践履之乎戚戚兄弟其可疏远而不亲爱之乎忠厚之意蔼然益见于言语之外矣下章之燕乐皆所以乐乎此也毛氏以戚戚为内相亲唯体之深者为能识之
  或肆之筵以然反或授之几肆筵设席授几有缉七习反御毛氏曰肆陈也 郑氏周礼注曰铺陈曰筵音延藉之曰席孔氏曰在下为铺陈在上人所蹈借故在下者称筵在上者称席 毛氏曰设席重席也 郑氏曰缉犹续也御侍也毛氏曰缉御踧踖之容也长乐刘氏曰肆之筵所以行燕礼也授之几者优
  尊也郑氏曰年稚者为设筵而已老者加之以几孔氏曰时王心实棁铺设促遽或有陈之筵席者或有授之以几者 郑氏曰老者既为设重席授几又有相续代而侍者长乐刘氏曰更其仆御所以以优老不暂阙其侍从也陈氏曰非特肆筵而已又有重席非特授几而已又有侍御之人
  或献或酢才洛反洗爵奠斚古雅反他感反醢以荐或燔或炙嘉殽脾婢支反渠略反或歌或咢五洛反
  毛氏曰斚爵也夏曰盏殷曰斚周曰爵孔氏曰谓之斚者明堂位注谓画禾稼也 苏氏曰醓醢盖醢之多汁者也郑氏曰荐之礼非葅则醓醢也 孔氏曰醓肉汁也盖用肉为醢特有多汁故以醓为名其无汁者自以所用之肉鱼雁之属为之名也醓所以擩葅礼笾豆偶有醓必必葅醢人云朝士之豆非葅醓醢是也 郑氏曰燔用肉炙用肝 毛氏曰臄函也孔氏曰服䖍通俗云口上曰臄口下曰函 说文云函舌也又云口里肉也歌者比于琴瑟也孔氏曰经传诸言歌者皆弦和之徒击鼓曰咢孙炎云声惊咢也 郑氏曰进酒于客曰献客荅之曰酢主人又洗爵酬客客受而奠之不举也孔氏曰所洗所奠一物也仪礼饮觯者亦云卒爵是爵为摠称作诗者因洗奠之别变其文耳孔氏曰于献酒之时则用醓醢以荐之或燔其肉或炙其肝以为羞所加殽则脾之与臄酒殽既备又作乐助欢 孔氏曰定本集注经皆作嘉郑氏曰以脾函为嘉故谓之嘉 董氏曰旧书作嘉殽定本作嘉唐改从定本
  音雕弓既坚四𬭤音侯既钧规旬反音舍矢既均序宾以贤毛氏曰敦弓画弓也天子敦弓孔氏曰敦与雕古今字之异雕是画饰之义弓人为弓唯言用漆不言画则漆上又画之 李氏曰荀子云天子雕弓诸侯彤弓大夫黒弓何休公羊注亦曰天子雕弓诸侯彤弓大夫婴弓士卢弓此言敦弓即所谓天子雕弓也 尔雅曰金镞作木反翦羽谓之𬭤孔氏曰方言云关西曰箭江淮谓之𬭤则𬭤者铁镞之矢名也 后汉南蛮传其民户出鸡羽三十𬭤 毛氏曰𬭤矢参亭孔氏曰𬭤是矢参亭者也矢人为𬭤矢三分一在前二在后彼注云三订之而平者前有铁重也四矢皆轻重钧亭故言四𬭤既均 郑氏曰舍释也孔氏曰释谓既射于矢也 丘氏曰均遍也谓四𬭤遍释之射以中多者为贤乡射礼曰若右胜则曰右贤于左若左胜则曰左贤于右 朱氏曰既燕而射以为乐也孔氏曰王肃以此为燕射于燕于酬之后乃为之 郑氏曰序宾以贤谓以射中多少为次序 东莱曰此两章郑玄以为将养老大射择士王肃以为燕射以诗之所叙考之仪礼王肃之说是也孔颕达难王肃燕射之说谓燕射旅酬之后乃为之不当设文于曾孙为主之上岂先为燕射而后酌酒哉遂从郑氏以为大射抑不知此篇乃成周燕宗族兄弟之诗非大射择士时也按仪礼燕射如乡射之礼射虽毕而饮未终举觯无算爵献酌尚多言酌大斗祈黄耉于既射之后亦岂不可乎然学者读此诗当深挹顺弟和乐之风以自陶治若一一拘牵礼文则其味薄矣
  敦弓既句古豆反既挟子恊反四𬭤四𬭤如树序宾以不侮孔氏曰既句是引满时也又曰榖与句字虽异音义同说文云谷张弓也三京赋曰彤弓斯榖 郑氏曰射礼搢三挟一个言已挟四𬭤则已遍释之孔氏曰搢者插也挟谓手挟之射用四矢故插三于带间挟一以扣弦而射也射礼毎挟一以扣弦而射也射礼毎挟一矢今言挟四𬭤故知已偏释之也案大射礼搢三挟一个谓卿大夫若其君则使人属矢不亲挟也 邱氏曰四𬭤如树言皆著于镞如以手植之也王氏曰言其贯之力如植也朱氏曰言其贯草而坚正也 朱氏曰不侮不以中病不中者也射以中多为隽以不侮为德 东莱曰四𬭤既均泛言射者也故继之曰序宾以贤四𬭤如树专言胜者也故继之曰序宾以不侮
  曾孙维主酒醴维醹如主反酌以大斗以祈黄耉
  毛氏曰曾孙成王也朱氏曰此诗作于成王之时则盖谓成王也而说者于他诗所谓曾孙皆以为成王则误矣醹厚也说文曰醹厚酒也大斗长三尺也孔氏曰谓其柄也汉礼器制度注勺五升径六尺长三尺是也 孔氏曰祈训为求黄耉解见南山有台 王氏曰序宾以贤又以不侮矣而为之主者则曾孙也孔氏曰周之先王皆亲亲而敬老成王承先王之法度而为主人言曾孙明先王亦然也 李氏曰成王之为主人而酒醴皆厚矣遂酌大斗以祈黄耉也朱氏曰祈黄耉颂祷之辞按古器物款识多此语如云用蕲万寿用蕲眉寿永命多福用蕲眉寿万年无疆皆此类也 王氏曰以祈黄耉则序所谓飬老乞言也 东莱曰酌大斗而祈黄耉饮之也颂祷与乞言皆在其中矣不必专指一端也
  黄耉台汤来反背以引以翼寿考维祺音其以介景福毛氏曰台背大老也郑氏曰台之言鲐也大老则背有鲐文 孔氏曰释诂云鲐背耉老寿也舍人曰老人气衰皮肤消瘠背若鲐鱼也 董氏曰引谓引之以美翼谓辅翼之也 毛氏曰祺吉也 释文曰戒大也郑氏曰景福大福也 东莱曰前章言成王厚酒
  醴以酌黄耉此章言黄耉相导左右成王庶其登寿考而介景福也
  行苇七章二章章六句五章章四句郑氏作八章章四句今从毛氏
  既醉大音㤗平也醉酒饱德人有士君子之行下孟反焉邱氏曰成王之时天下大平无所施为但燕群臣而已 陈氏曰君臣湛湎于上而天下之民榖粟不继饥穷无聊朝夕相聚欲为戎首君虽有酒岂能独乐夫唯民俗安靖于下君臣肃恭于上于是因祭祀之馀旅酬遍及非夫大平之时能若是乎
  东莱曰醉酒饱德以下皆讲师附益之辞
  既醉以酒既饱以德君子万年介尔景福
  朱氏曰德主之德也 郑氏曰君子指成王也 朱氏曰尔亦指王也 郑氏曰景大也 苏氏曰周自文武至于成王而天下平无所复事故君子作诗言王与群臣祭毕而燕于寝旅酬至无算爵醉之以酒而饱之以德吕氏曰既饱以德孰观是礼而有得也陈氏曰燕接之间恩泽充足故言既饱以德
  既醉以酒尔殽既将君子万年介尔昭明
  郑氏曰殽爼实也孔氏曰归爼者以牲体实之于爼也楚茨篇为爼孔硕或燔或炙国语晋献公令司正实爵与史苏曰赏女以爵罚女以无殽 毛氏曰将行也朱氏曰亦奉持而进之意 王氏曰昭明明德也 李氏曰成王之待臣下如此故欲其君有万年之寿 孔氏曰天又光大汝成王与之以昭明使之永作明君也邱氏曰谓发其智虑也
  昭明有融高朗令终令终有俶尺叔反公尸嘉告
  朱氏曰融明之盛也春秋传曰明而未融 毛氏曰朗明也朱氏曰虚明也 郑氏曰令善也朱氏曰令终善终也 古噐物铭云令终令命 毛氏曰俶始也 郑氏曰嘉告以善言告之谓嘏辞也邱氏曰言群臣愿王明盛而又获善终也朱氏曰高朗而又令终所谓攸好德考终命也 陈氏曰王之所以能高明善终者何由知之盖有其始矣 朱氏曰今固未终也而既有其始矣于是公尸又嘉告之 东莱曰周之追王止于大王则宗庙之祭尸之奠者乃公尸也自既醉以酒至高朗令终皆祭毕而燕颂祷之辞也自令终有至于卒章皆追道祭之受福以明颂祷之实也
  其告维何笾豆静嘉朋友攸摄摄以威仪
  笾豆解见伐柯 郑氏曰静嘉洁清而美也长乐刘氏曰静言其涤濯且敬也嘉言其新美而时也 朱氏曰朋友指助祭者陈氏曰共事之人 苏氏曰王之友人也 郑氏曰攸所也 苏氏曰摄捡也孔氏曰公尸以善言告者是何故乎由祭馔则洁
  清而美郑氏曰笾豆之物洁清而美政平气和所致王氏曰其设之也不哗而为之也至美与执㸑踖踖为爼孔硕君妇莫莫为豆孔庶同意 陈氏曰传所谓馨香而无谗慝之意也助祭者又相敛摄以威仪又曰各自收敛以相佐助为威仪之事祭义所谓济济漆漆是也王氏曰摄以威仪则其助祭也莫或敢慢与既齐既稷既匡既饬同意当神之意也
  威仪孔时君子有孝子孝子不匮求位反永锡尔类郑氏曰孔甚也 孔氏曰时谓时节 朱氏曰孝子主人之嗣子也仪礼祭礼之终有嗣举奠吕氏曰祭祀之终有嗣举奠所以致其传傅祖考德泽之意深矣 毛氏曰匮竭也类善也东莱曰成王与助祭者威仪既得其宜又有嗣子之孝举奠于后其孝可谓源源不竭矣神之锡汝之善宜其永永不替也
  其类维何室家之壸苦本反君子万年永锡祚才路反𦙍羊刃反
  尔雅曰宫中巷谓之壸董氏曰壶者内也自内以达外也 朱氏曰祚福也𦙍子孙也锡之以善孰大于此孔氏曰七章此言天被尔禄景命有仆即祚也八章云釐尔女士从以孙子即𦙍也此章举其目下章分说之
  其𦙍维何天被皮寄反尔禄君子万年景命有仆
  郑氏曰被覆被也 毛氏曰仆附也王氏曰属也 孔氏曰前章言永锡祚𦙍谓祚及后𦙍也此章因其句末而转之故云其𦙍维何其实先言祚耳 朱氏曰言当使尔被天禄而为天命之所附属下章乃言子孙之事
  其仆维何釐力之反尔女士釐尔女士从以孙子
  毛氏曰釐予也 郑氏曰女士女而有士行者从随也天既予女以女而有士行者谓生淑媛予眷反使为之妃又使生贤知音智之子孙以随之谓传世也苏氏曰予之以女士而其子孙无不贤者矣
  既醉八章章四句
  凫音符于鸡反守成也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神祗祈支反祖考安乐音洛之也孔氏曰物极则反或将丧之成之既难守亦不易故所以美其能守之也 李氏曰人苟不安神何所依惟能持盈守成神祗亦得安矣凫鹥在泾公尸来燕来宁尔酒既清尔殽既馨公尸燕饮福禄来成
  朱氏曰兴也 毛氏曰凫水鸟也孔氏曰释鸟鸍沈凫郭璞云以鸭而小长尾背上有文今江东亦呼为鸍陆玑疏云大小如鸭青色卑脚短喙水鸟之谨愿者也鹥凫属孔氏曰苍颉解诂云鹥鸥也泾解见榖风 张氏曰凫鹥言天子之祭而言公尸何也当成王之时为王尸者有文王武王其上皆公尸也故言公尸之尊者 郑氏曰尔者成王也 毛氏曰馨香之远闻也 欧阳氏曰凫鹥在泾在沙谓公尸和乐如水鸟在水中及水旁得其所尔在渚在潨在亹皆水旁尔郑氏曲为分别以譬在宗庙等处者皆臆说也 李氏曰公尸来燕来宁言公尸来燕饮而安宁 孔氏曰福禄来成汝孝子也
  凫鹥在沙公尸来燕来宜尔酒既多尔殽既嘉公尸燕饮福禄来为于伪反恊句如字
  毛氏曰沙水旁也 长乐刘氏曰宜者宜之也 郑氏曰为犹助也毛氏曰厚为孝子也
  凫鹥在渚之与反公尸来燕来处尔酒既湑思汝反尔殽伊脯公尸燕饮福禄来下
  毛氏曰渚沚也孔氏曰水中高地为渚处止也湑解见伐木
  凫鹥在潨在公反公尸来燕来宗既燕于宗福禄攸降公尸燕饮福禄来崇
  毛氏曰潨水会也说文曰小水入大水也宗尊也 莆田郑氏曰于宗宗庙也 吕氏曰崇积而高大也
  凫鹥在亹音门公尸来止熏熏许云反旨酒欣欣燔炙芬芬公尸燕饮无有后艰
  毛氏曰亹山绝水也孔氏曰谓山当水路令水势断绝也 后汉书马援传浩亹注云浩水名也亹者水流峡山间两岸深若门也熏熏和说也欣欣然乐也芬芬香也 郑氏曰令王自今无有后艰
  凫鹥五章章六句
  假音暇乐嘉成王也 假乐君子显显令德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右音佑命之自天申之
  毛氏曰假嘉也 陈氏曰民在下之民也人在位之人也皋陶谟曰知人则哲能官人安民则惠黎民怀之 毛氏曰申重也欧阳氏曰诗人嘉乐成王有显显之德以宜其民而受天之禄 朱氏曰天之于成王反复眷顾之不厌既保之右之命之而又申重之也 中庸作嘉乐君子宪宪令德左氏传亦作嘉乐
  干禄百福子孙千亿穆穆皇皇宜君宜王不愆起连反不忘率由旧章
  郑氏曰干求也十万曰亿 尔雅曰穆穆敬也皇皇美也郑氏曰天子穆穆诸侯皇皇 孔氏曰君诸侯也王天子也郑氏曰愆过也率循也 长乐刘氏曰旧章先王
  之礼乐政刑也 苏氏曰成王干禄而得百福故其子孙之蕃至于千亿适为天子庶为诸侯无不穆穆皇皇以遵成王之法者 释文作且君且王曰一本且并作宜字
  威仪抑抑德音秩秩无怨无恶乌路反率由群匹受福无疆四方之纲
  郑氏曰抑抑密也 毛氏曰秩秩有常也 莆田郑氏曰群匹群类也郑氏曰匹耦也朱氏曰群臣也  欧阳氏曰言成王有威仪有令德其临下无有怨恶于人率用群臣以共治之王享其福禄总其纲纪而已 苏氏曰从众之欲而已不自为是以能受无疆之福为四方之纲
  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百辟卿士媚眉备反于天子不解佳买反于位民之攸墍许器反
  董氏曰大作纲小作纪纲为统纪为目 郑氏曰燕者燕饮也 毛氏曰朋友群臣也邱氏曰诸侯也 董氏曰百辟诸侯也卿士诸臣也 郑氏曰媚爱也 毛氏曰墍息也 李氏曰纪纲既正无为在上与臣下燕饮而乐之 朱氏曰百辟卿士媚而爱之维欲其不解于位而为民所安息也 释文不解作匪解 东莱曰㤗誓曰友邦冢君酒诰曰太史友内使友则朋友者合百辟卿士言之也君燕其臣臣媚其君此上下交而为㤗之时也㤗之时所忧者怠荒而已此诗所以终于不解于位民之攸墍也方嘉之又规之者盖皋陶赓歌之意也民之劳逸在下而枢机在上上逸则下劳矣上劳则下逸矣不解于位乃民之所由休息也
  假乐四章章六句
  公刘召康公戒成王也成王将莅音利政戒以民事美公刘之厚于民而献是诗也
  孔氏曰周本纪云后稷生不窋不窋生鞠陶鞠陶生公刘是后稷之曾孙也本封于邰史记曰夏后氏政衰去禝不务不窋失其官而奔戎狄之间不窋孙公刘虽在戎狄之间复修后禝之业 王氏曰周之冇公刘言乎其时则甚微言乎其事则甚勤称时之甚微以戒其盈称事之甚勤以惩其逸盖召公之志也
  笃公刘匪居匪康迺埸迺疆迺积迺仓迺裹音果𬭤音候音良于槖他洛反于囊乃郎反思辑音集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七历反扬爰方启行
  毛氏曰笃厚也 郑氏曰康安也 董氏曰埸畔也疆介也积委积也朱氏曰露积也糇食也粮糗也 毛氏曰小曰槖大曰囊孔氏曰左传称赵盾见灵辄饿为之箪食与肉寘诸槖以与之槖唯盛食而已是其小也公羊传称陈乞欲立公子阳生盛之巨囊内可以容人是其大也 董氏曰无底曰槖冇底曰囊 毛氏曰辑和也 郑氏曰于盾也戈句音钩矛㦸也 毛氏曰戚斧扬𨱆音越孔氏曰广雅曰𨱆戚斧也则戚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皆斧𨱆之别名传以戚为斧以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为𨱆𨱆大而斧小太公六韬云大柯斧重八斤一名天𨱆是𨱆大于斧也 左传工尹路曰君王命剥圭以为戚柲注戚斧也柲柄也 柲音秘 朱氏曰方犹始也 苏氏曰后稷始封于邰传子不窋而失其官奔于戎狄之间再世不显其孙公刘复修后稷之业始居于豳故召公称之以戒成王 朱氏曰言厚哉公刘之于民也其在西戎不敢宁居以治其田畴实其仓廪既富且强迺裹其糇粮思以辑和其人民而光显其国家于是以其弓矢斧𨱆之备爰始启行而迁国于豳焉 东莱曰毛郑以公刘居于邰而遭夏人乱辟难迁于豳且以为在邰有疆埸积仓为夏人迫逐乃弃而去考之是章意象整暇不见迫逐之事以国语史记参之盖自不窋始窜于西戎至公刘而复兴疆埸积仓内治既备然后裹粮治兵拓大境土而迁都于豳焉国都虽迁向之疆埸积仓固在其封内也
  先兄己亥之秋复修是书至此而终自公刘之次章讫于终篇则往岁所纂辑者皆未及刊定如小序之有所去取诸家之未次先后与今编条例多未合今不敢复有所损益姑从其旧以补是书之阙云
  笃公刘于胥斯原既庶既繁既顺迺宣而无永叹他安反陟则在𪩘鱼辇反复降在原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音遥必顶反必孔反容刀
  毛氏曰胥相宣遍也孔氏曰王肃云遍谓庐井𪩘小山别于大山也孔氏曰郭氏云山形如累两甑上大下小也舟带也下曰鞞上曰琫孔氏曰鞞者刀鞘之名琫者鞘之上 郑氏曰广平曰原厚乎公刘之相此原以居民民既众矣既多矣既顺矣皆安今之居而无长叹思其旧也公刘之相此原地矣由原而升𪩘复下在原皆反复之重居民也 孔氏曰瑶是玉之别名公刘带美玉及瑶并鞞琫容饰之刀 朱氏曰此章言至豳而相土也顺犹安也宣居之遍也维玉及瑶鞞琫容刀言公刘带此佩而上下山原而相邑居之所也 释文曰𪩘本又作甗 东莱曰跻攀跋涉贱者之事非贵者所能堪也公刘陟𪩘降原其劳如此视其何所佩服矣则维玉及瑶鞞䩬容刀也以如是之佩服亲如是之劳苦斯其所以为厚于民也欤
  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音普原迺陟南冈乃观于京京师之野于时处处于时庐旅于时言言于时语语郑氏曰游往瞻视溥广也山脊曰冈绝高谓之京公刘往之彼百泉之间视其广原可居之处乃升南山之脊乃见其可居者于京谓可营邱都邑京地乃众民所宜居之野也于于时是也 横渠张氏曰游彼百泉瞻彼溥原只看百泉之往处便知地形也 苏氏曰公刘之营京邑也审矣自下观之则往百泉而望广原自上观之则陟南冈而觏京师审其可处矣则经画以定之曰此可以居民此可以庐宾旅此可以施教令此可以议政事盖自迁豳至此而始有朝廷邑居之正焉 朱氏曰京师高邱而众居之也 董氏曰所谓京师者起于此其后世因以所都为京师曰嫔于京依其在京则岐周之京也王配于京则镐京也春秋所书京师则洛邑也皆仍其本号而称之犹晋之云新绛故绛也愚按洛邑亦谓之洛师正京师之意也于是言其所言于是语其所语无不于斯焉 毛氏曰觏见也直言曰言论难曰语
  笃公刘于京斯依跄跄七羊反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步交反音嗣之饮于鸩反之君之宗之
  郑氏曰公刘之居于此京位而筑宫室其既成也与群臣饮酒以落之俾使也 陈氏曰跄跄济济者礼容之盛也 孔氏曰公刘使人为之设筵设几 毛氏曰宾已登席坐矣乃依几矣曹群也执豕于牢新国则杀礼也孔氏曰乃使人造适其群牧执其豕于牢中以为饮酒之殽酌之用匏俭以质也君之宗之为之君为之大宗也 东莱曰食之饮之君之宗之谓既飨燕而定经制使上下相维也公刘之为君久矣于此始曰君之者言公刘之整属其民上则皆统于君下则各统于宗其相维盖如此也古者建国立宗其事相须春秋之末晋执蛮子以卑楚楚司马致邑立宗焉以诱其遗民而尽俘以归当典刑废坏殆尽之时暂为诈谖之计犹必立宗焉前乎此者可知矣
  笃公刘既溥既长既景迺冈相息亮反其阴阳观其流泉其军三单音丹待洛反其隰原彻田为粮度其夕阳豳居允荒
  苏氏曰宫室既成则治其田原既广且长矣于是考之日景参之以高冈以相其阴阳寒暖之宜水泉灌溉之利辩其土宜以授野人孔氏曰民居田亩或南或北皆须正其方面故以日景定之大谷则山南为阳山北为阴但广谷大川有寒有暖不同所宜则异故相之也流泉所以灌溉 郑氏曰大国之制三军以其馀卒为羡今公刘迁于豳民始从之丁夫适满三军之数单者无羡卒也度其隰与原田之多少彻之使出税以为国用什一而税谓之彻孔氏曰小司徒云凡起徒役无过家一人以其馀为羡羡谓家之副丁也今言其军三单则是单而无副以周礼言三军三万七千五百人彻与孟子百亩而彻同孟子说三代税法其实皆什一 王氏曰前既言既庶既繁今更言其仅足三军何也前既迁复辑其民是为既庶既繁今所谓仅足三军则三军大国之制于是始为大国则其军仅足而已且言其仅足者为将言其后爰众爰有也李氏曰周之彻法自公刘始 毛氏曰山西曰夕
  阳荒大也 郑氏曰允信也 苏氏曰于是又度其山西之田以广之而豳人之居于此益大 朱氏曰民至此始受田有常产矣疏曰豳于汉属右扶风为栒邑县
  笃公刘于豳斯馆涉渭为乱取厉取鍜丁乱反止基廼理爰众爰有夹其皇涧溯其过古禾反涧止旅迺密芮鞠居六反之即
  毛氏曰馆舍也正绝流曰乱皇涧名也溯乡也过涧名也 郑氏曰夹其皇涧溯其过涧皆布居涧水之旁水之外曰鞠 朱氏曰此章总叙其所始终也乱舟之截流横渡者涉渭取材而为之以往来取厉取鍜也厉砥石也鍜铁也此言其始来居时以此成民居及宫室也既止基于此矣乃疆理其田野则日益繁庶富足其居有夹涧者有溯涧者其止居之众日以益密乃复即芮鞠而居之豳地日以广矣 孔氏曰职方氏雍州其川泾汭注云汭在豳地诗大雅公刘曰芮鞠之即苏氏曰芮水出吴山西北东入泾芮鞠芮水之外也 毛氏曰芮水汇也郑氏曰芮之言内也水之内曰隩 东莱曰止旅廼密芮鞠之即风
  气日开民编日众规模日广有方兴未艾之象焉周之玉业既兆于此矣
  公刘六章章十句
  泂音迥酌召康公戒成王也言皇天亲有德飨有道也泂酌彼行潦音老音揖彼注兹可以餴□云反尺志反岂弟君子民之父母
  毛氏曰泂远也行潦流潦也孔氏曰行者道也潦者雨水也行道上雨水流聚故云流潦也餴馏也孔氏曰孙炎云蒸之曰餴均之馏说文曰餴一蒸米也馏饭气流也然则蒸米谓之餴餴必馏而熟之 朱氏曰餴蒸米一熟而以水沃之乃再熟也饎酒食也岂弟君子民之父母乐以疆教之易以悦安之民皆有父之尊母之亲 朱氏曰远酌彼行潦挹之于彼而注之于此尚可以餴饎岂弟君子岂不为民之父母乎民归之如父母则皇天亲之飨之矣苏氏曰虽行潦污贱之水苟挹之于彼而注之于此则遂可以餴饎孟子曰虽有恶人齐戒沐浴则可以祀上帝此所以为戒成王也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罍音雷岂弟君子民之攸归
  毛氏曰濯涤也罍祭器孔氏曰司尊彝云四时之祭皆有罍为祭器也卷耳云我姑酌彼金罍则飨燕亦有罍以此论祭事故言祭耳 横渠张氏曰皇天亲有德飨有道民之攸归之类也
  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可以濯溉古爱反岂弟君子民之攸塈
  孔氏曰特牲注云濯溉也则溉亦是洗名 郑氏曰塈息也
  泂酌三章章五句
  卷音权阿召康公戒成王也言求贤用吉士也
  有卷者阿飘风自南岂弟君子来游来歌以矢其音毛氏曰兴也卷曲也飘风回风也矢陈也 郑氏曰大陵曰阿有大陵卷然而曲回风从长飬之方来入之喻王当屈体以待贤者王氏曰有卷者阿则虚中屈体之大陵飘风自南则化养万物之回风不虚中则风无自而入不屈体则风无自而留其为陵也不大则其化养也不博王之求贤则亦如此而已 朱氏曰岂弟君子指王也矢陈也疑召公从成王游于卷阿之上而赋其事因遂歌以为戒也 释文曰飘作票曰本亦作飘 东莱曰此章具赋比兴三义其作诗之由当从朱氏其因卷阿飘风而发兴当从毛氏以卷阿飘风而兴求贤因以虚中屈体化养万物为比则当如郑氏王氏之说也三说相须其义始备
  伴奂尔游矣优游尔休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似先公酋在由反
  郑氏曰伴奂优游自休息也 朱氏曰伴奂优游闲暇之意尔皆指王也 董氏曰能克其性则能似其先君矣 王氏曰弥者克而成之使无间之谓也毛氏曰酋终也 东莱曰自此章以下皆召公陈其咏歌之辞也国家闲暇君臣游衍可谓伴奂而优游矣所愿乎成王者惟克其性似先公之克终而已俾尔者祝辞也弥尔性者祝其进益成就至于无亏阙之地也似先公者召公周之尊老故其祝成王远本先公不忘旧也祝之所以戒之也
  尔土宇昄符板反章亦孔之厚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百神尔主矣
  毛氏曰昄大也 苏氏曰章著也 李氏曰成王承文武之绪其土宇大而且著其厚甚大不可以有加矣 朱氏曰百神尔主矣为天地山川鬼神之主也东莱曰土宇既厚惟祝其弥尔性长为百神之主
  而已天子者百神之主也苟以逸欲亏其性则天位难保将无以主百神矣上二句叹而美之下三句祝而戒之也前后两句亦然
  尔受命长矣茀芳弗反禄尔康矣岂弟君子俾尔弥尔性纯嘏尔常矣
  陈氏曰尔受天命累世已久福禄已安矣 郑氏曰茀禄康安也纯大也 苏氏曰嘏福也常常享此福也东莱曰自三章至此章皆叹美祝戒之辞虽未及
  于求贤然成王所以弥尔性而似先公主百神而常纯嘏者果何以致之乎其意盖在其中矣
  有冯符冰反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岂弟君子四方为则
  毛氏曰有冯有翼冯依辅翼也 苏氏曰在前则有冯在侧则有翼 王氏曰以引引其前以翼翼其左右 郑氏曰则法也 东莱曰是诗虽戒求贤然咏歌以道之故其辞从容不迫至此章始明言贤者之益焉有冯有翼自成王言之也成王之左右前后当有所冯依有所辅翼必多得有孝者有德者然后可也以引以翼自贤者言之也有孝有德之人在王左右以引以翼然后王德罔愆可以为四方之法也贤者之行非一端必曰有孝有德何也盖人主常与慈祥笃实之人处其所以兴起善端涵养德性镇其躁而消其邪日改月化有不在言语之间者矣故宣王之在内者唯云张仲孝友而萧望之亦谓张敞材轻非师傅之器皆此意也
  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岂弟君子四方为纲毛氏曰颙颙温貎卬卬盛貎 郑氏曰令善也王有贤臣与之以礼仪相切瑳体貎则颙颙然敬顺志气则卬卬然高朗如玉之圭璋也人闻之则有善声誉人望之则有善威仪德行相副 苏氏曰远之则有令闻近之则有令望 东莱曰此章与前章相承有冯有翼有孝有德以引以翼则颙颙卬卬如圭如璋令闻令望矣
  凤凰于飞翙翙呼会反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
  毛氏曰凤凰灵鸟也雄曰凤雌曰凰 郑氏曰翙翙羽声也因时凤凰至故以喻焉媚爱也王之朝多善士蔼蔼然 苏氏曰蔼蔼众多也 朱氏曰凤凰于飞则翙翙其羽而集于其所止矣蔼蔼王多吉士则维王之所使而皆媚于天子矣媚媚爱也非邪媚之谓也 东莱曰自此以下广言人材之盛也亦集爰止言其萃聚也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傅音附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庶人
  郑氏曰傅犹戾也命犹使也亲爱庶人谓抚扰之东莱曰亦傅于天言布散也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布孔反萋萋七西反雝雝喈喈音皆
  朱氏曰兴下章之事也 毛氏曰山东曰朝阳孔氏曰孙炎云朝先见日也菶菶萋萋梧桐盛也雝雝喈喈凤凰鸣也郑氏曰冈山脊凤凰非梧桐不栖 孔氏曰释木
  云儭梧郭璞曰今梧桐又曰荣桐木郭璞曰即梧桐也然则梧桐一木耳 朱氏曰朝阳明显之处也
  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矢诗不多维以遂歌
  郑氏曰庶众闲习也 朱氏曰承上章之兴也菶菶萋萋则雝雝喈喈矣君子之车马众多则亦足以待贤者矣 东莱曰高冈显地也梧桐嘉木也凤凰栖鸣其间可谓得其所矣故极言菶菶萋萋之盛雝雝喈喈之乐以形容之今王之车马既多既闲苟得众贤载之其光华和乐殆非形容所及也有其时有其具召公所以欲成王勉乎此也矢诗不多维以遂歌者召公言初陈诗以戒王其辞本不多也意不能已遂歌而至于累章耳
  卷阿十章六章章五句四章章六句
  变大雅
  民劳召穆公刺厉王也郑氏曰厉王成王七世孙也孔氏曰世本及周本纪皆云成王生康王康王生昭王昭王生穆王穆王生恭王恭王生懿王及孝王孝王生夷王厉王凡九王从成王言之不数成王又不数孝王故七世也朱氏曰召穆公康王之后名虎
  吕氏曰民劳皆谏辞也
  民亦劳止汔许一反可小康惠此中国以绥四方无纵诡俱毁反随以谨无良式遏冦虐𢡚七感反不畏明柔远能迩以定我王
  吕氏曰五章章之始皆言民亦劳止惠此中国者欲王息民而固根本也中言无纵诡随式遏寇虐者欲王谨察小人将以害政也言末之言皆丁宁反复劝王之辞使之去危即安去恶从善也 郑氏曰汔几也康绥皆安也惠爱也今周民罢劳矣王几可以小安之乎爱京师之人以安天下京师者诸夏之根本毛氏曰中国京师也四方诸夏也𢡚曾也柔安也
  吕氏曰𢡚不畏明不畏天明也 苏氏曰人未有无故而妄从人者也维无良之人将悦其君而窃其权以为冦虐则为之故无纵诡随无良之人肃则无良之人肃而冦虐无畏之人止然后柔远能迩而王室定矣 李氏曰不于诡随之时而禁止之至于为冦虐而欲遏止之亦以晚矣 朱氏曰诡随不顾是非而妄随人也能顺习也郑氏曰能犹侞也顺侞其近者释文曰□检字书未见所出疏曰尚书疏以能为恣则此云□者与恣同谓顺适其意也 东莱曰一言而丧邦曰惟予言而莫予违则诡随之人诚覆邦家之人也无纵诡随乃所以谨无良而遏冦虐也小人不畏天明苟有而不遏其为恶无所限极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惠此中国以为民逑无纵诡随以谨惽音昏女交反式遏冦虐无俾民忧无弃尔劳以为王休
  郑氏曰休止息也逑聚也李氏曰言使氏无离散也惽怓犹讙哗也劳犹功也无废女始时勤政事之功以为女王之美述其始事者诱掖之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息惠此京师以绥四国无纵诡随以谨罔极式遏冦虐无俾作慝吐得反敬慎威仪以近有德毛氏曰息止也慝恶也 郑氏曰罔无极中也李氏曰不中也 李氏曰敬慎威仪以近有德言王当敬慎其威仪则能亲近有德之人盖礼貎苟衰则有德之人去之矣 东莱曰此章谏厉王远小人近君子也
  民亦劳止汔可小愒起例反惠此中国俾民忧泄无纵诡随以谨丑厉式遏冦虐无俾正败戎虽小子而式弘大毛氏曰愒息泄去也郑氏曰泄犹出也发也丑众也 郑氏曰厉恶也败坏也无使正道坏戎犹女也孔氏曰孙敏云戎之为女诗人通训式用也弘犹广也今王女虽小子自遇而女用事于天下甚广大也易曰君子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是以此戒之
  民亦劳止汔可小安惠此中国国无有残无纵诡随以谨缱音遣起阮反式遏冦虐无俾正反王欲玉女是用大谏
  李氏曰国无有残言国无残败之祸也 苏氏曰缱绻小人之固结其君子者也 王氏曰正败者败而已未尽反而为不正也正反则无正矣 郑氏曰王乎我欲令女如玉然故作是诗用大谏正女此穆公至忠之言 苏氏曰欲使王德纯备如玉也
  民劳五章章十句
  板音版凡百刺厉王也郑氏曰凡伯周同姓周公之𦙌也入为王卿士疏曰畿内之国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当但反出话不然为犹不远靡圣管管不实于亶犹之未远是用大谏
  毛氏曰板板反也瘅病也话善言也管管无所依也亶诚也 郑氏曰卒瘅尽病也犹谋也为谋不能远图不知祸之将至靡圣管管言王无圣人之法度管管然以心自恣朱氏曰天使下民皆病则反其常道矣天降祸如此可不慎哉吾出话以诰之厉王不以为然而且肆于民上其所谋皆不远惟眈乐于目前不知祸之将至也人苟知圣人之法度则必战战兢兢不敢苟作其心既无圣人矣则矫诬诈伪何所不至哉朱氏曰其心以为不复有圣人恣以妄行无所依据又不实之于诚信惟其谋猷如此不远我是用大谏也
  天之方难无然宪宪天之方蹶俱卫反无然泄泄以世反辞之辑音集矣民之洽矣辞之怿音亦矣民之莫矣
  毛氏曰宪宪犹欣欣也蹶动也泄泄犹沓沓也辑和洽合怿说莫定也 苏氏曰难艰难也蹶震动也厉王暴虐恣行故告之曰天方为艰难以震动周室无为是宪宪而不顾沓沓而不已李氏曰天方降艰难于王王何为欣欣然不惧是不能以服民秪以速乱而已民之不顺非有异志也畏王之无厌而求以自免耳苟无欲害之之心而出好言焉民今治而定矣
  我虽异事及尔同寮我即尔谋听我嚣嚣五劳反我言维服勿以为笑先民有言询于刍初俱反如谣反
  吕氏曰我虽异事及尔同寮者与执政公卿言也不敢斥王托与执政公卿之言而风之也陈氏曰责其用事之臣毛氏曰寮官也嚣嚣犹謷謷也刍荛采薪者 郑氏曰及与即就也我虽与尔职事异乃与女同官俱为卿士就女而谋女反听我言謷謷然不肯受服事 也我所言乃今之急事女无笑之先民古之贤者 王氏曰嚣嚣自大之意言自大而不孙不能用其谋也刍荛尚所当询况及尔同僚者乎
  天之方虐无然谑谑虚虐反老夫灌灌古乱反小子𫏋𫏋其略反匪我言耄莫报反尔用忧谑多将熇熇许酷反不可救药毛氏曰灌灌犹款款𫏋𫏋骄貎李氏曰说文𫏋𫏋举足高也以足高之意观之是骄之意熇熇然炽盛也李氏曰说文熇熇火热貎 苏氏曰谑谑戏侮也言天方将为虐李氏曰言天之将虐以丧国家安得以为戏而不信哉老者知其不可而尽其款诚以告之少者不信而骄之故曰非我老耄而妄言乃女以忧为戏耳夫忧未至而救之犹可为也苟俟其益多则如火之盛不可复救也 郑氏曰老夫自谓也 孔氏曰如人病甚不可救以药王氏曰列子曰曾不发药乎左氏曰不如闻而药之也与此救药同意
  天之方懠才细反无为夸苦花反毗威仪卒迷善人载尸民之方殿屎许伊反则莫我敢葵丧乱蔑资曾莫惠我师毛氏曰懠怒也夸毗以体柔人也孔氏曰释训云夸毗体柔也 李巡曰屈已卑身求得于人曰体柔然则夸毗者便僻臭形体以顺从于人殿屎呻吟也释文曰殿说文作念屎说文作咿蔑无资财也 陈氏曰天方怒女辈汝宜诚实以应天无为便辟 郑氏曰君臣之威仪尽迷乱贤人君子则如尸矣不复言语王氏曰善人载尸则不言不为饮食而已畏祸故也葵揆也民穷困如此曾不肯惠施以赒赡众民 王氏曰民方疾痛呻吟而莫敢揆其事者故民丧乱无资王曾莫惠我师多瘠罔诏也
  天之牖民如埙许元反如篪音池如璋如圭如取如𢹂𢹂无曰益牖民孔易民之多辟匹赤反无自立辟婢亦反
  毛氏曰牖道也如埙如篪言相和也如璋如圭言相合也孔氏曰半圭为璋合二璋则成圭 苏氏曰𢹂取也言其易也李氏曰苟能顺天理以牖民则教不肃而成其政
  不严而治苟将求益于民则牖民之道变易矣益者言其无求多也特言𢹂者以带上文言之耳今之民既邪僻矣而王又为邪僻何以牖民哉 东莱曰乱虽极矣道之者固有简易之理不作聪明为邪僻以乱之行其所无事斯可矣
  价人维藩大音㤗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怀德维宁宗子维城无俾城坏无独斯畏
  毛氏曰价善也 王氏曰价人善人也大师大众也大宗巨室也善人也大众也大邦也巨室也王所恃以为藩垣屏翰也宗子同姓也 孔氏曰藩者园圃之篱垣者小墙之名 朱氏曰屏树也 毛氏曰翰干也 李氏曰王所恃以屏翰国家者在此数者苟怀之以德则无有不宁矣宗子维城言同姓之宗子亦当以德怀之诗人以怀德维宁间于中则宗子维城亦当以德怀之也 左氏曰君其修德以固宗子何城如之所谓宗子维城是也 朱氏曰怀德维宁则得是五者之助不然则乖离而城坏城坏则藩垣屏翰皆坏而独居独居而所可畏者至矣 东莱曰前言告以为治之本此章告以为治之辅也
  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用未反无敢驰驱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
  毛氏曰戏豫谓逸豫也驰驱自恣也王往旦明游行衍溢也 郑氏曰渝变也及与也昊天在上仰之皆谓之明常与出入往来游溢相从可不慎乎 横渠张氏曰天体物而不遗犹仁体事而无不在也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一事而非仁也昊明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无一物之不体也又曰在诗亦尽说鬼神如云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言鬼神体著万物鉴察只在左右 朱氏曰板板难也蹶也虐也懠也其怒而变也甚矣而王之君臣不知敬也亦知其有日监在兹者乎 李氏曰末章所言文王在帝左右是也而凡伯亦告厉王以此者盖古人责难于君以孔孟之时其君皆庸主耳孔孟告之无非尧舜禹汤文武之道乃知古人之事君无不然也
  板八章章八句
  生民之什十篇六十四章四百三十三句















  吕氏家塾读诗记卷二十六
<经部,诗类,吕氏家塾读诗记>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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