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订义 (四库全书本)/卷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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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五十二   宋 王与之 撰
  大仆下大夫二人
  郑康成曰仆待御于尊者之名大仆其长也○郑锷曰公卿大臣辅王于朝其见王为有时若夫左右仆从于王尤亲昵茍䙝近小人无以闻正论故先王以下大夫为之所以重其任也○陈君举曰六官皆有风义之臣如地官师氏保氏春官大史内史夏官射人大仆是也书曰太史友内史友记曰射人师仆人师○薛平仲曰上而正君心于周旋密勿之间下而通人情于势分难通之际大仆以之帅其僚庶僚以之佐其长上下交孚内外无壅天下之政此其本也○陈君举曰属之司马不惟宫中部署严肃亦以通遽令也不然则有逗留怠于𫝊命之患
  掌正王之服位出入王之大命
  项氏曰王之吉服有六大仆正之则动容周旋无不中礼○黄氏曰此盖朝服非朝服则祭服也燕服小臣正也王之视朝有位正之则出入起居罔有不钦
  王昭禹曰出王之大命则宣之于外入王之大命则纳之于内○郑康成曰出大命王之教也入大命群臣所奏行○郑锷曰王之大命则国之大安危民之大利病所以指麾群臣而号令四方者大仆之出入王之大命特以其在王之左右为王之侍御掌趋走奉行之事而已若书言龙作纳言诗言仲山甫出纳王命则异于是
  掌诸侯之复逆
  郑锷曰诸侯之复上有询乎诸侯而诸侯反报之诸侯之逆诸侯自出所见以告乎上皆掌受之以上逹则无壅遏或谓群吏之逆庶民之复御仆掌之诸臣之复万民之逆宰夫掌之三公及孤卿之复逆小臣掌之独大仆掌诸侯之复逆何也盖臣民复逆王所日闻故内焉御仆小臣逹之外焉宰夫逹之事之常也若诸侯复逆则非常矣○陈及之曰掌复逆者受群下书奏也汉之公车司马今之登闻检院皆掌天下章奏乃一官耳大仆掌诸侯复逆小臣掌群吏之逆及庶民之复而宰夫又掌诸臣之复万民之逆不亦多乎盖官府有尊卑爵禄有高下大仆大夫也茍下掌吏民之复逆御仆下士也茍上掌诸侯及公孤之复逆则情意不相通官高则此不肯受官卑则此不肯授于是上下之势悬隔而天下之事壅于上闻今大仆掌诸侯小臣掌孤卿大夫御仆掌吏民则势敌情通不敢逗留章奏矣然其事所系甚大于是复俾大宰之属掌之则当以所言告之冢宰与王谋议其事而行不特是也秦章邯奏事而赵高为丞相留司马门不进则是与章奏者非王之近臣也若夫大仆小臣御仆皆王之侍御仆从也受章奏而逹于王无所关决而大臣亦不得自便矣
  王视朝则前正位而退入亦如之
  王氏曰王视朝视治朝○易氏曰此经正与司士一职互文见义司士正朝仪之位王南乡则王之位也虽言王位而非正王位之职所正者群臣之位其曰三公北面东上孤东面北上卿大夫西面北上王族故士虎士在路门之右南面东上大仆大右大仆从者在路门之右南面西上群臣既正其位矣然后大仆自路门之左立于王前故曰大仆前所以正王位又言王入内朝皆退郑氏引玉藻之言曰朝服以日视朝于内朝辨色始入君日出而视之退适路寝听政谓诸侯也言诸侯则天子亦然谓王入路门听政于路寝则群臣各退向治事之处若据司士所言皆退疑若大仆亦随群臣而退今考此经文意则大仆实未尝退所言王视朝则前正位而退乃是退立于路门之本位以俟朝毕及王入路门而听政路寝则群臣虽退而大仆复入正路寝之位司士不及此者以其所正者群臣之位朝毕则退而已大仆掌正王位则无往不从故出入亦如之详略不同亦各其职云
  吕氏曰如汉成帝临朝之时尊严如神及退朝与张放等所说皆淫辟邪侈之事人君到此不是匡正有人如何会到罔有不钦田地
  建路鼓于大寝之门外而掌其政以待逹穷者与遽令闻鼓声则速逆御仆与御庶子
  王昭禹曰路鼓王鼔也必建路鼓示欲四方无所不逹○郑锷曰路鼔王之所执者也大寝王听政之所也建路鼓于大寝之门外使穷冤失职者击焉上急变者击焉欲其近乎王而声必闻事必逹也○季氏曰天子有五门外曰皋门二曰库门三曰雉门四曰应门五曰路门大寝盖在路门之内也考之周礼阍人掌王宫中门之禁则是雉门已有禁矣而路鼓在路门外穷民安得入也盖朝士之职以肺石逹穷民而肺石乃在外朝外朝在皋门之内库门之外则是穷民得至于库门之外而朝士乃为之逹于路门耳然则大仆之所待者乃待朝士之所逹也○黄氏曰郑谓政鼓节与早晏非也经之建鼓所待者逹穷与遽令而已如御仆直事鼓所大仆闻鼓速逆皆其政也穷与遽令皆应亟报故不待视朝击鼓而奏之更始韩夫人曰帝方与我饮乃以此时奏事抵破案于是百官不敢奏事○王氏曰先穷者欲速逹甚于遽令○郑康成曰御仆御庶子直事鼔所者○黄氏曰御仆与御庶子各有之通掌其事御庶子士庶子之御于王所者也是于士庶子最为亲近御仆掌王燕令郑锷曰御仆与御庶子受穷民之诉与遽令之事将以上逹使大仆不迎而受之欲上逹之速亦不可得闻鼓声则速逆之言迎而受之速以上逹
  孙氏曰命令复逆虽均之为急未若遽令所系于军事者尤急故不领于他官而领于司马既领之司马复叙于小宰何也一相在内无所不统使侍御仆从不由小宰以叙次而纷乱离贰一相不预闻焉则事权分而君听惑故逹以御仆而后上下之情通叙于小宰而后内外之体一
  祭祀賔客䘮纪正王之服位诏法仪赞王牲事
  王昭禹曰祭祀吉礼之事賔客賔礼之事䘮纪凶礼之事事既不同王之服位亦异○易氏曰王者祭祀之服六司服之六服是也賔客之服二司服所言乡射则鷩冕视朝皮弁服是也䘮纪之服一司服所言凶事服弁服是也其位则随事而立无非大仆之所正○郑锷曰大仆既正王之服位又再言之何也盖上所言者王视朝之时乃若祭祀賔客䘮纪之服位茍不正之则事神接人之际失其当矣既已正之又诏之以法使王动皆中度诏之以仪使王行而合礼○郑康成曰诏告也○王昭禹曰法见于度数者仪见于动容者皆大仆以言告之○郑康成曰牲事杀割匕载之属○贾氏曰言杀据祭祀之时亲自射牲也司弓矢云共王射牲之弓矢割者即郊特牲云君肉袒亲割也匕载易震卦注云人君于祭祀之礼匕牲荐鬯也○王氏曰王之牲事以事鬼神茍外不能治其人内不能治其身虽日用牲祭鬼神犹弗享也大臣众矣所与治其人莫尊于大宰近臣众矣所与正其身莫亲于大仆故赞牲事以此两官
  王出入则自左驭而前驱
  易氏曰不敢自右以周人尚右尊君也○王氏详说曰夏官以仆名官者有八大仆祭仆驭仆隶仆仆于王之左右也道仆齐仆田仆戎仆四者仆于车之左右也乘车之仆见于曲礼详矣曰君车将驾则仆执策立于马前已驾仆展𫐉效驾奋衣由右上取贰绥跪乘执䇿分辔驱之五步而立君出就车则仆并辔授绥左右攘辟车驱而驺至于大门君抚仆之手而顾命车右就车车之有仆所以兼车右事也效车则奋衣由右车驱则顾命车右此大仆初非预于乘车之仆特为王前驱而已驱者在途御者在车驱不复御焉有并为之乎今曰自左驭而前驱是王未乘车而乘君之乘车者不敢旷左是左驭者乃乘车之仆盖大仆前驱自驭者之左行而驱耳郑氏以为居左自驭失之矣
  凡军旅田役赞王鼓
  郑锷曰军旅田役王亲执路鼓路鼓四面王自击其一大仆击其一戎右击其一故二官皆言赞王鼓助王击之以用众也○黄氏曰鼓所令止作也大仆赞王鼓亦左驭居前欤○易氏曰大司马蒐田之礼王执路鼔必待司马辨之而后大仆赞之鼔人于救日月则诏王鼔必待鼓人诏之而大仆赞之王皆为之亲鼔焉其义见于大司马及鼓人
  救日月亦如之
  郑康成曰日月食时春秋𫝊曰非日月之𤯝不鼓○郑锷曰日食阴侵阳伐鼓以助阳月食阳侵阴亦击鼓者以阳太盛击助阴之鼓也鼓人言以雷鼓鼓神祀以灵鼓鼓社祭雷鼓祀天之鼓属乎阳日食所击者也月食宜击灵鼓欤
  大䘮始崩戒鼓𫝊逹于四方窆彼验反亦如之
  郑司农曰窆春秋𫝊所谓日中而塴礼记谓之封皆葬下棺也
  易氏曰始崩及窆击鼓以戒众人且𫝊逹于四方使四方知䘮礼也
  音玄䘮首服之法于宫门
  郑康成曰首服之法谓免髽筓緫广狭长短之数县其书于宫门示四方○易氏曰小宗伯既已县衰冠之式于路门之外此复县首服之法于宫门者首服则妇人之服衰冠则男子之服○黄氏曰必使大仆掌之者大仆侍御之官王之起居所当知也汉武帝崩燕王使幸臣王孺之长安问帝崩所病执金吾郭广意言待诏五柞宫宫中讙言帝崩诸将军共立太子归以报王王曰上弃群臣无语言盖主又不得见甚可怪于是为反谋故人主左右无中外共信之臣及平时无法度可使与臣民相关通缓急之际奸轨遂得妄有窥伺周官王出则大仆前驱居则赞相不视朝则辞于三公及孤卿大䘮始崩戒鼓遂出䘮首服法防微杜渐之意深矣
  掌三公孤卿之吊劳力报反
  郑康成曰王使往○郑锷曰王于公卿有吊之之礼以致其哀戚之情有劳之之礼以示其闵劳之意三公孤卿近臣之重故遣仆臣以往见其恩厚也
  王燕饮则相息亮反其法
  郑锷曰王有燕饮臣下之礼以示慈惠公三燕侯伯再燕子男一燕其燕皆在寝如主人酌賔賔酬主人之类皆有法也大仆侍王左右故相其法燕而有法则无废礼之愆幽王荒废饮酒无度以其无法故欤大仆相其法此其所以用吉士而不敢用便辟侧媚之人
  王射则赞弓矢
  郑康成曰赞谓授之受之○郑锷曰射有挟弓执矢之法文承燕饮之下则知因燕而射也先儒以为大射恐不然射以观徳而王者之射尤诸侯臣下之所取法故令大仆赞之后世委任华重渐至于执政而名官以仆射其原盖起于此
  王视燕朝则正位掌摈相
  郑康成曰燕朝朝于路寝之庭王图宗人之嘉事则燕朝○郑锷曰上言正王之服位又言祭祀賔客则正位此又言正位者燕朝之位也王有三朝而燕朝乃安燕之地亲族所聚正其位而且摈之相之则王之见之也以礼而宗人之见王也不敢恃恩以犯分王昭禹曰摈则相賔相则助王皆大仆掌之
  主不视朝则辞于三公及孤卿
  郑锷曰一日二日万几王者不可一日不视朝王不视朝是必有故以辞谕诸大臣使知其不视之故若以安燕而废朝当论谏以箴过于未萌三公孤卿大臣也与国共休戚宜以辞告之
  总论
  李嘉会曰大仆与王最亲无一事不正乎王无一动不赞其礼不惟正视朝之服位至入于燕朝亦如之不惟正賔祭䘮纪之服位而位在燕朝者亦正之王有牲事则赞法仪王有燕饮则相其法师田则赞王鼓王射则赞弓矢穆王以此职命伯冏谓其出入起居罔有不钦其见大仆有关于王身者如此其重
  小臣上士四人
  黄氏曰地愈近则事愈䙝而职愈卑故名大仆曰大小臣曰小
  郑锷曰小臣掌𫝊王之小命王有所行则诏相其法仪之小者疑若卑䙝以上士为之何耶盖所谓士者以徳行道艺考选而进者在王左右必不𨗳王为非矣故穆王命伯冏慎简乃僚其惟吉士正谓此也春官之内小臣掌王后之小事者尚以奄上士为之况事王乎否则近而不逊遂至假命擅权奉使四方则光焰赫赫用事宫中则废立皆出其手强蕃悍镇出其门下如唐末之祸
  掌王之小命诏相王之小法仪
  郑康成曰小命时事所敕问○王昭禹曰大仆言出入王之大命则小臣掌王之小命其出入亦可知小法仪趋行拱揖之容○王昭禹曰小法若行以肆夏趋以采荠之类小仪若天揖同姓时揖异姓土揖庶姓之类小臣言小法仪则大仆所谓诏法仪者乃其大者也大仆言诏而小臣言诏相非特诏以言又相以力也
  掌三公及孤卿之复逆
  郑锷曰诸侯之复逆大仆掌之为其入朝则有賔道也三公孤卿日以事闻乎王以其亟也故小臣掌之非有所轻重也
  正王之燕服位
  郑锷曰王自路寝听朝而退适小寝则正其燕居之服位大仆正于外小臣正于内此所以无适不正也○王氏详说曰案玉藻天子以龙衮祭以玄冕听朔以皮弁视朝以玄端燕居诸侯以玄冕祭以禆冕朝以皮弁听朔以朝服视朝以玄端燕居夕深衣祭牢肉天子诸侯虽燕居同于玄端然天子初无夕深衣也是诸侯适小寝释服而玄端与天子同夕深衣又与天子异
  王之燕出入则前驱
  郑锷曰燕出入若今游于诸观苑○又曰朝觐会同祭祀军旅之时大驾雷动百司骏奔仪卫无所不备若夫燕游之观不备百司则小臣掌前驱之仪盖虽燕游亦不可以不正王体也
  大祭祀朝觐沃王盥
  王氏详说曰郁人云凡祼事沃盥此云大祭祀朝觐沃王盥者盖大飨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九献七献五献皆须盥也郁人之沃盥但于盥献事耳其朝觐馈献卒食之献所以沃盥者小臣也
  郑锷曰事神待賔其法则同第所掌有小大耳
  小祭祀賔客飨食賔射掌事如大仆之法
  郑康成曰賔射与诸侯来朝者射○黄氏曰大仆王射则赞弓矢此外不见掌事之法是则賔射小臣赞弓矢也○郑锷曰虽掌其小而法如大仆也
  掌士大夫之吊劳凡大事佐大仆
  郑锷曰掌小事故掌吊劳于士大夫凡有大事则为大仆之佐而已
  总论
  易氏曰小臣佐大仆者也大仆出入王之大命此则言辞告语之末故掌王之小命大仆诏王之法仪此则趋行拱揖之容故诏相王之小法仪大仆于视朝及礼之大者正其服位此则正王之燕服位大仆于王之大礼路车出入则曰左驭而前驱此于王燕出入则前驱以至大仆掌诸侯之复逆而此则掌三公及孤卿之复逆大仆掌三公孤卿之吊劳而此则掌士大夫之吊劳凡此无非大仆掌其大而小臣掌其小也小臣所得而専者大祭祀沃王盥而已然先王设小臣之职亦犹后之有内小臣而内小臣所掌反同于大仆何也大仆正王之服位而内小臣亦正后之服位大仆出入王之大命而内小臣亦掌王后之命大仆于王之出入则曰左驭而前驱内小臣于后之出入亦前驱大仆于祭祀賔客䘮纪则诏法仪于视燕朝则掌摈相内小臣亦摈诏后之礼事盖内小臣之于大仆则内外之辨小臣之于大仆则大小之辨
  祭仆中士六人
  黄氏曰仆本燕闲之官祭尊燕䙝不敢以亵于尊故専设官
  掌受命于王以视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纠百官之戒具
  王昭禹曰前期有戒既戒供具有纠焉所以约其缓散○郑康成曰纠谓校录所当共之牲物○郑锷曰小宗伯而下専主祭祀之事又设祭祀官亲受王命以视祭祀何耶盖人君为神民之主礼重于祭茍祭不亲非所以事神此所视之祭祀乃王所当躬临者也王偶有故不获躬亲必命有司摄事故特设祭仆之职使掌察视之事受命而临观之又以言而警戒之有不戒不具者皆得而纠举之则祭事益严无以异于王之躬亲矣○刘执中曰王之于祭祀也冢宰振其纲宗伯正其职六官之属各祗其事先期警戒择贤执事十日莅牲斋戒涤濯可谓尽其诚敬备乎礼文矣而具修之初王不可得以躬视之也乃设祭仆之职専受王命以视祭祀而警戒祭祀有司纠百官之戒具是代王躬视于其事也
  既祭帅群有司而反命以王命劳之诛其不敬者郑锷曰祭毕则帅群有司而反命乃以王命劳其勤者而诛其不敬者则群有司知所惩劝矣○王氏曰肆师诛其慢慢谓不肃也祭仆诛其不敬则非不肃之谓也
  大䘮复于小庙
  贾氏曰大䘮王䘮也王生时所有事之处皆复祭仆复小庙夏采复大庙隶仆复大寝小寝也○黄氏曰夏采复于大祖不曰大庙然则总谓之大庙犹大社大稷也故夏采复于大祖不言庙祭仆复于小庙避夏采大祖之文高祖以上犹有二祧○王氏曰祭仆掌受命于上以视祭祀隶仆掌五寝扫除粪洒之事王皆以故习而亲焉故也既置夏采掌复之正事又以二仆参焉复尽爱之道求所以生之不以方而已
  凡祭祀王之所不与音预则赐之禽都家亦如之
  黄氏曰祭王之所不与者山川在畿内地远王不行公卿百辟之有功徳于民者秩卑王不行然皆国之命祀故赐之禽○王昭禹曰赐之禽亦以出于王命故也都家祭祀皆命于国王不亲祭各使其主者祭之
  凡祭祀致福者展而受之
  郑锷曰诸臣之祭致胙于王谓之致福必受而膳之然胙自外来将以奉王讵可轻焉必度而省之知其非可疑然后致膳先儒谓展其牲之体数大牢则牛左肩九个少牢则羊左肩七个之类则所展者曷止此观晋申生归胙而骊姬毒以献其事有不可不防者展而受之之意岂止于体数而已哉○易氏曰凡祭祀受胙谓之受福言神锡之福而君受之也都宗人家宗人与国之祭祀有司皆致其福于王祭仆则展而受之膳人则受而膳之则祭祀之诚至矣
  御仆下士十有二人府二人史四人胥二人徒二十人贾氏曰大仆至御仆四官列职同官故同府史
  掌群吏之逆及庶民之复与其吊劳
  易氏曰御仆所掌复逆视大仆小臣有尊卑小大之异视宰夫有甚不同者此谓庶民非万民之众所谓群吏则府史胥徒之在官者亦非诸臣也诸臣则诸侯群臣咸与非御仆所得而并言然宰夫于诸臣言复此于庶民言复宰夫于万民言逆此于群吏言逆所谓复逆者盖通上下言之○王氏曰庶民之复大司寇所谓远近惸独老幼之欲有复于上者故大仆言建路鼓以待逹穷者闻鼓声则速逆御仆也李嘉会曰群吏庶民安有吊劳观阳门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汉征民宿卫及其去也天子亲享之群吏庶民或有吊劳宜也
  郑锷曰于吏民有哀则吊有劳则劳未尝以其贱而遗也使御仆掌吊劳见恩意之厚○易氏曰以大仆掌三公孤卿之吊劳小臣掌大夫士之吊劳推之此亦群吏之吊劳也
  大祭祀相盥而豋
  郑锷曰祭祀以匕登牲体于俎王盥手乃登之○王氏曰王盥而登御仆相之○王昭禹曰相盥非沃也若仪礼所谓奉盘授巾是也
  大䘮持翣
  郑康成曰翣棺饰也持之者夹蜃车○易氏曰此䘮祭之冗事故御仆掌令
  掌王之燕令
  郑锷曰燕居之令非视朝时所出群臣不预闻故掌其𫝊导也
  以序守路鼓
  郑康成曰序更也○王昭禹曰御仆下士十有二人以序更守路鼓以待逹穷民与遽令○李嘉会曰不说御庶子者升而为士则非御庶子矣
  隶仆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四人徒四十人郑锷曰左𫝊曰舆臣皂皂臣隶隶臣之尤贱者名官以此盖五寝者神之所依当埽除粪洒以致洁清乃皂隶所当为以是名官使知仆隶之役不敢废事也○黄氏曰隶仆职任愈䙝故虽属大仆而别置府史胥徒群仆皆御于王所○孙氏曰隶仆之属夏官法严而仪肃不容狎视汉法事关宗庙必置重辟亦此意
  掌五寝之埽除粪洒之事
  黄氏曰寝之为五何如或曰五当为王祭祀修寝为王将齐故修治洁清之寝庙惟月令有之自汉以来原庙置寝于诸经未见庙有寝者然汉庙有寝亦死事耳○刘氏曰五寝夫人以下所居也王后所居谓之正内隶仆不掌自有寺人内竖也郑玄谓五寝五庙之寝非也隶仆乃掌洗乘石跸宫中之事古者神人不紊若典职宗庙何縁䙝之于宫中而外役乎○郑康成曰汜埽曰埽埽席前曰拼洒洒也
  祭祀修寝
  刘氏曰修读为涤祭祀则齐齐则大涤五寝使之㳙洁不犯禁也
  愚案注䟽引尔雅有东西厢曰庙无曰寝必须寝者祭在庙荐在寝也月令凡新物先荐寝庙不知寝庙修除于守祧自属礼官今掌之隶仆厕于仆从之后必非寝庙之寝况经中只言五寝又不曽及庙字黄氏刘氏之说是矣
  王行洗乘石
  郑司农曰乘石王所登上车之石诗云有扁斯石履之卑兮○郑锷曰王所践履犹致其洁如此则事至尊之礼严
  掌跸音毕宫中之事
  郑司农曰跸谓止行者清道若今时儆跸○郑康成曰宫中有事则跸○易氏曰于宫中为之跸致其肃也
  大䘮复于小寝大寝
  刘氏曰大寝内寝小寝燕寝正内春秋庄公薨于路寝僖公薨于小寝○黄氏曰复于其平生所有事之所小寝大寝王所兴居也郑说皆非
  弁师下士二人工四人史二人徒四人
  贾氏曰郊特牲云夏收殷哻周弁则弁亦冕也即是六冕皆得称弁○郑康成曰弁者古冠之大称委貌缁布曰冠○王昭禹曰冕上服以临下弁下服以事上人君服以冕亦服弁者以上得兼下也此掌五冕之官所以名之曰弁师郑锷曰王之冕弁宜在礼官今乃列之夏官继大仆群仆之后在司戈盾司弓矢之前俱非其类疑其失次○徐卿曰弁者所以见诸侯夏则于卦为离万物相见之时故弁师属焉
  掌王之五冕皆玄冕朱里延纽五采缫音早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纮
  郑锷曰五冕制度冕与弁异考之皆可疑今随文释之冕之长短广狭经无文汉儒谓用版广八寸长尺六寸以布衣之上玄下𫄸名谓之冕冕者俛也后高前下有俯俛之形故以名焉在高位者失于骄矜欲令位弥高而志弥下之意然王之吉服六每服一冕则宜六冕今止五冕者礼图以大裘之冕无旒陆佃云大裘袭衮则戴冕缫十有二旒大裘与衮同一冕故服六而冕五此说得之
  李嘉会曰五冕不及大裘大裘天子服也今说五冕则公卿大夫士之服也然必曰王之五冕者惟天子则五冕可具也○王昭禹曰服者下之饰阴也故有六阴数也冕上之饰阳也故止于五阳数也○贾氏曰皆玄冕古者绩麻三十升布染之上以玄下以朱衣于冕之上下○郑锷曰玄冕朱里说者以玄在上者升而与物辨以象道之妙朱在下者降而与物接以象礼之文上玄之版谓之延取其长也垂之以旒谓之邃取其深也纽○郑康成曰小鼻也缀于冕之傍垂之以武傍孔相当以笄贯之欲其牢固也有延以为覆有纽以为固文以五采为缫○郑康成曰缫杂文之名绳垂于前后故曰五采缫有十二也就皆五采玉十有二就成也以一玉为一成结之使不相并也○贾氏曰就皆五采玉十有二者此各据一旒而言于一旒之上以青赤黄白黑五色玉贯于藻绳每玉间相去一寸十二玉则十二寸就成也○郑康成曰此为衮衣之冕十二斿则用玉二百八十八鷩衣之冕缫九斿用玉二百一十六毳衣之冕七斿用玉百六十八希衣之冕五斿用玉百二十玄衣之冕三斿用玉七十二玉笄以玉为笄以贯之也朱纮以朱色之组为绶而属结之也○郑康成曰纮一条属两端于武○贾氏曰谓以一条绳先属一头于左傍笄上以一头绕于頥下至向上于右相笄上绕之○刘氏曰朱纮上绕笄之两傍助其固也○王氏曰五采备采也十有二就备数也玉十有二备物也玉笄贯其上以象徳也○李嘉会曰五冕五采必五者象仁义礼智信五者无一不备○黄氏曰康成以缫不言皆有不皆者非也又以十二句绝就字下属亦非五采缫十有二就蒙上玄冕朱里延纽皆字十有二就下又有皆字谓每就十二玉也冕制于经无所考注䟽家所言皆约汉制未可信康成又采摭礼记仪礼残阙不全之说牵合为证亦难信者然则天子五冕皆玄冕朱里延纽缫斿十二就就皆十二玉玉笄朱纮是则一冕耳而曰五冕者正以著其同也大裘之冕不数自见其为异
  诸侯之缫斿九就瑉亡贫反玉三采其馀如王之事缫斿皆就玉瑱吐练反玉笄
  郑锷曰近世陆佃论此云诸侯九斿则上公十二斿可知公衮冕十二斿侯伯鷩冕九斿则毳冕七斿希冕五斿玄冕三斿可知旧图谓侯伯之服鷩冕七斿子男毳冕五斿公之孤希冕四斿则以上迫于上公衮冕九斿又迫于玄冕三斿为之说也一曰凡冕天子皆十二斿诸侯皆九斿故记曰天子十有二旒诸侯九而弁师云诸侯九就诸侯盖通称缫即礼记所谓藻也易藻为缫缫杂文之名取其义之著也斿即礼记所谓旒也易旒为斿谓其垂于前后如旌旗之斿也诸侯九就盖自公而推之以九以七以五皆可见矣瑉玉者石之似玉子贡所谓君子贵玉而贱瑉为玉之寡而瑉之多者是也天子之徳全故其玉用全诸侯之徳杀于天子故用瑉玉天子用五采之玉所以表其徳之全诸侯徳不及天子故用三采之玉其馀如王之事则玄朱延纽朱纮之类皆同乎王也所以可同乎王者以其有人君之道故耳然言其馀如王之事则特笄纽之类○黄氏曰其馀如王之事言公衮冕其馀鷩毳希玄皆与王之事同事谓祭祀射飨所当用也郑以为延纽非也经不言玉之数则每旒之玉皆十二与王同亦可知也其异于王者杀其斿与其采而已不如是杀玉弥寡其垂有不可及目者讵足以示蔽明之义哉缫斿皆就言玉既三采则缫斿之就皆三采也○易氏曰缫斿皆就又总言侯伯子男之冕侯伯七命则七就也子男五命则五就也○郑康成曰玉瑱塞耳者○郑锷曰前旒蔽明以见其收视于内玉瑱塞耳以见其反听于无声○贾氏曰王不言玉瑱王与诸侯互见为义是以王言玄冕朱里延纽及朱纮明诸侯亦有之公言玉瑱明王亦有之○李嘉会曰玉瑱王不言之言王之徳自能反听不待玉瑱而知也
  王之皮弁会亡外反五采玉璂音其象邸丁礼反玉笄
  易氏曰王之吉服其弁三皮弁用之于视朝韦弁用之于兵事冠弁用之于田猎兵田之弁有时而用之者也皮弁视朝则日视朝之礼其用数矣此弁师所以特言皮弁之制会五采玉璂者诗谓会弁如星言缝中饰之以玉烁烁而处状似星也又曰其弁伊綦言其文也诗又作骐骐马青骊文也○李嘉会曰璂綦也结也诗云会弁如星结五采玉十二以为饰谓之綦○郑锷曰璂音基有基本之意玉以比徳言用徳以为基也象邸者以象骨饰弁内项上之邸以明托宿之义○郑锷曰象以比礼言用礼以为主而贯之以玉笄者也○郑锷曰王之冕诸侯之冕与夫王之皮弁三言玉笄见其皆不可无笄以为固也此所谓皮弁之制若夫韦弁即爵弁也所谓爵弁绖䌶衣是已冠弁即玄端也所谓玄衣素裳是已二弁与皮弁素积相似微有损益言皮弁则韦弁冠弁在其闲
  王之弁绖弁而加环绖
  郑康成曰弁绖王吊所服也其弁如爵弁而素所谓素冠也而加环绖环绖者大如缌之麻绖纒而不纠司服职曰凡吊事弁绖服○贾氏曰缌之绖则两股此环绖则以一股纒之不纠○李嘉会曰弁绖五服之轻者王吊乃五服之外故约言之
  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韦弁皮弁弁绖各以其等为之而掌其禁令
  郑锷曰上言天子之冕弁其九就者上公之冕也若夫侯伯以至孤卿大夫则视其爵等而为之降杀○易氏曰上言上公玉缫之数而兼言诸侯之缫斿皆就未及夫冕玉之制此经言诸侯之冕弁而兼及卿大夫冕弁之制盖侯伯之冕七就用玉九十有八而缫皆三采子男之冕五就用玉五十而缫皆二采以至孤四就用玉三十二三命之卿三就用玉十八再命之大夫再就用玉八朱绿而已其韦弁皮弁则侯伯璂饰七而玉皆三采子男璂饰五而玉皆二采孤则璂饰以四三命之卿璂饰以三再命之大夫璂饰以二亦朱绿而已弁绖虽无饰亦有等杀此不言士者司服所谓士之服自皮弁而下则皮弁亦士服也○王氏详说曰韦弁郑氏以韎韦为弁又以为衣裳引左氏𫝊曰晋郤至衣韎韦之跗注是也释聘礼谓韎布以为衣而素裳既曰韎为衣又曰韎布为衣既曰韎布为裳又曰素裳盖以军国之容不同故也韦弁或谓乃爵弁为士之祭服而王服之者哭诸侯即服之○郑锷曰司服有韦弁皮弁冠弁服弁绖此官惟有皮弁韦弁弁绖郑康成云不言冠弁冠弁兼于韦弁皮弁不言服弁服弁自天子以下无饰无等而陆佃云韦弁爵弁也故弁师有韦弁而无爵弁也冠弁服弁皆皮弁也故弁师有皮弁而无冠弁服弁康成之说误矣○李嘉会曰皮弁用以视朝故言之特详韦弁用之于兵事冠弁用之于田猎韦弁即爵弁冠弁即玄端也所谓玄衣素裳是也二弁与皮弁相似而微有损益○黄氏曰王不叙韦弁诸臣则叙之皆微意也天子亲将本非帝王之盛节必大不得已而后行之
  郑锷曰冕弁之制而尊卑贵贱各有其等弁师为之掌其禁令则礼行于六服矣○郑康成曰禁令者不得相僣逾也○李嘉会曰不说天子之卿大夫者诸侯卿大夫之制既明则天子之卿大夫士可见亦以命数推之












  周礼订义卷五十二
<经部,礼类,周礼之属,周礼订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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