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礼订义 (四库全书本)/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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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周礼订义卷六十六   宋 王与之 撰
  冥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郑锷曰扬子曰擿埴索涂冥行而已又曰冥行翳路皆谓暗而无所见也故日入之后谓之晦冥冥氏设弧张为阱擭以攻猛兽欲其不知而陷入其中故有取于晦冥无所见之义
  薛平仲曰自修闾氏而上逹于布宪之官凡十有一皆先王所以尽乎人也自冥氏以下至于庭氏之官凡十有二人又先王所以尽乎物夫大而人之为民害者既革微而物之为民害者已消则先王之用刑通乎天地之心矣
  掌设弧张
  郑康成曰弧张罿罦之属所以扄绢禽兽○贾氏曰弧弓也谓张弓以取猛兽云罿罦之属者诗云雉罹于罿雉罹于罦并是取禽兽之物○刘执中曰弧张谓机弩也
  为阱擭以攻猛兽以灵鼓驱之
  郑锷曰既设弧张又为阱擭盖兽之猛者非弧张所能取故为阱擭以攻之言攻则知其用力之难如攻战之攻也○李嘉会曰止曰攻之不使获之必获恐猛虎伤人也既为阱擭乃以灵鼓驱之使来○郑康成曰驱之使惊趋阱擭灵鼓者社祭之鼓也意者猛兽之为物藏于山蛰乎穴神实司之故用鼓社祭之鼓兾其神灵有以驱之而至
  若得其兽则献其皮革齿须备
  郑锷曰若得其兽则皮也齿也须也皆备献焉不可阙一将以供国家器用之资郑以备为爪未之前闻○李嘉会曰得之则献不欲遗留以起人争
  章预反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郑锷曰或谓庶与蛀同字乃作庶何耶尝闻南方之人养蛊毒之家合众蛊之有毒者共为一处使自相啖食已尽其一存者乃为蛊毒然则蛊者合众庶之蛊以为之也然则毒能杀人杀人有渐阴食其肉久然后死如蛀物之蛊然能蛀坏物也故其音则与蛀同或谓人所以不繁庶者蛊为之害也故名官曰庶氏岂其然乎○郑康成曰庶读如药煮之煮驱除毒蛊之言○刘执中曰毒蛊之病人非一种而下士一人者掌其方书治禁之法
  掌除毒蛊以攻说禬音溃之嘉艸音草攻之
  郑锷曰左氏曰于文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皆谓其腐坏也蛊能腐坏人之心腹其除之之法谓其有神也则以攻说禬之○刘执中曰用巫医以咒禁止也所以责其神谓其有毒也则以嘉艸攻之○郑康成曰攻之谓熏之所以胜其毒六祈之有攻说皆以辞责神也此曰攻曰说又曰禬非六祈之所谓禬当如注家读如溃痈之溃谓以辞责之使其毒溃散也嘉草药名可以攻蛊惜夫后世不知为何物○李嘉会曰毒蛊以嘉草药物熏去之足矣必曰攻说攻者若韩文公之云鳄鱼则可见矣○王昭禹曰用祝则治于未然之前用药则治于已然之后
  凡驱蛊则令之比之
  王昭禹曰其徒有四人则令使为之校以比之皆其徒也○郑锷曰蛊非人之所能驱也令者谓使人之能驱者驱之○刘执中曰凡能驱蛊者随其方土所宜各有能者人有病者则令呼之已则校比其事于以知其果能去否也黄氏曰令之以国法令之比之使其邻伍相觉察
  穴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王昭禹曰冥氏攻猛兽之趋走而害人者至于藏伏而害人者未去非仁政之周故掌攻蛰兽者谓之穴氏○黄氏曰冥氏伺出穴氏攻蛰皆为其能害物也与兽人供膳兽不同
  掌攻蛰兽各以其物火之
  郑康成曰蛰兽熊罴之属冬藏者也将攻之必先烧其所食之物于穴外以诱出之乃可得之○王氏曰其攻之也以其所嗜诱之以火燠而出之○郑锷曰鱼龙有渊鸟兽有山林窟穴是其所藏之地先王欲其不敢逼人驱而远之可也乃特设一官攻而取之火其所嗜之物诱之使出毋乃暴乎盖除害者不待其害已及人然后除也恶其为一旦之害必先索而除之可也蛰于穴之兽如熊与罴之属或时出而害人不可使之藏于窟穴以俟人之隙则设穴氏以攻蛰兽未为过矣
  以时献其珍异皮革
  郑锷曰若其兽之身可以备珍异之羞如熊掌之类则必献以为膳羞其皮与革可以为器用之须则亦献之以为国家之用然献必以时则不常攻之矣
  音翅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郑司农曰翨读为翅翼之翅○王昭禹曰鸟所以飞者在翨攻猛鸟者必攻其翨然后可获故名官谓之翨氏
  掌攻猛鸟各以其物为媒而掎居绮反
  郑锷曰鸟有鸷者而已安得有猛先儒谓鹰隼之属然鹰隼虽猛不过搏击飞禽之小者彼当立秋始击或鸠化而为之或立于高墉之上先视其始击之时以正时令又画于旌旗之上以为军号何尝欲其无遗类耶今乃设一官专以攻之为职又用物为媒以致之则非鹰隼而已必其性之鸷害而甚猛能为人之害者矣故曰掌攻猛鸟知其猛与猛兽之猛同其攻之法以其类为媒以诱之○刘执中曰各以其物则随其性之所宜非一物也或以鸠鸽之雏或以匹类但可媒获其法多矣
  以时献其羽翮
  郑锷曰若其羽翮可为器用者亦以时献焉不常贡也○李嘉会曰羽翮可以为箭羽者
  总论
  王昭禹曰兽人皮毛筋角入于玊府以足王之燕私玩好之欲而冥氏穴氏翨氏攻鸟兽之猛而其所献皆不入于玉府者盖此特除其害而已兽人则所修之利众所除之害悉仁施及人于是为大以其所施者大然后可以兼百姓之奉
  侧百反氏下士八人徒二十人
  郑康成曰柞除木之名除木者必先刊剥之○贾氏曰知柞是除木之名者诗云载芟载柞芟是除草柞是除木○陈及之曰柞氏攻木薙氏攻草皆主苑囿之官若畿内之山林自有虞衡等官提其大要而已
  掌攻草木及林麓
  郑锷曰攻如攻城之攻草木林麓根固蟠结不可削除则用力为尤多故曰攻○贾氏曰柞氏攻木兼云草者以攻木之处有草兼攻之○易氏曰木生于山而曰及林麓者林则积木者麓则山之足也○郑锷曰先王于草木设虞衡之官以作之固欲其条畅硕大以备抡材之用于此又设柞氏以攻之者尝考皇矣之诗作之屏之其菑其翳修之平之其灌其栵启之辟之其柽其椐攘之剔之其檿其柘则虽至美之材亦刊而除之以为居民之地柞氏所攻殆是类欤○王昭禹曰草木所生林麓之地苟可以宅民稼穑者大司徒固尝辨十有二土以相民宅矣辨十有二壤以知其种矣柞氏因司徒之所辨者以攻治之而已
  夏日至令刊苦干反阳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剥阴木而水之
  郑锷曰攻之之法夏至日则刊阳木而令燔燎以火冬至日则剥阴木而令浸渍以水木之生于山南者为阳木夏日至则阳气之极又况火之炎阳乎于是时则刊阳木而火之彼将不胜乎阳而死矣生于山北者为阴木冬日至则阴之极又况水之凝阴乎于是时则剥阴木而水之彼将不胜乎阴而死矣盖阴阳相济则冲气以为和此物之所以生阴阳偏胜则乖沴而为疾此物之所以死阳木言刊阴木言剥先儒以为互言余以为刊除也与随山刊木之刊同阳木坚而难除故以刊言之剥剥也与易柔变刚之剥同阴木柔而易去故以剥言之刊剥者除草木而空其地或居民或作室未必欲为耕种之地○刘执中曰山南之木曰阳木者以其禀而生者阴气之不足也山北之木曰阴木者以其禀而生者阳气之不足也阳不足者水之则多沉阴不足者火之则多浮圣人以火养其沉者可使之浮焉以水养其浮者可使之沉焉天官所谓百工饬化八材者抑其有馀以补其不足以辅相天地而成其化者也故轮人之职曰凡斩毂之道必矩其阴阳阳也者稹理而坚阴也者疏理而柔是故以火养其阴而齐诸阳则毂虽弊不⿱其柞氏之所职乎故攻草木及林麓者选材以资木工也夏至日阴生也则刊其阳木之阴以去其气之不足者既伐然后以火养其所刊可以齐诸阳也冬至日阳生也则剥其阴木之阳以去其气之不足者既斩然后以水养其所剥可使齐诸阴也
  陈及之曰所谓仲冬斩阳木仲夏斩阴木颁其格令于民间使民知禁斧斤以时入山林则材木不可胜用也大要如是而已若曰设虞衡以养蕃设柞氏以刊剥之则其细已甚且不胜其劳矣
  若欲其化也则春秋变其水火
  郑康成曰化犹生也○郑锷曰若欲用为耕地而冀其能化生嘉谷则于春秋之时变其冬夏所用之水火夏用火矣春则水之冬用水矣秋则火之前日所用水火一切反易而变更之则水火相济而其土和美自能化生嘉谷也○王氏曰其蘖薄于阴阳相沴之气化而为土矣
  凡攻木者掌其政令
  郑康成曰除木有时○郑锷曰木或当刊或当剥或宜水或宜火与夫春秋冬夏之时各有政令也
  他计反氏下士二人徒二十人
  郑康成曰薙读如剃小儿头之剃○郑锷曰考月令于季夏之月烧薙行水利以杀草则除草谓之薙也然非所当生之地而生非其有用之物而有大则害百稼小则秽涂径安得不杀之乎故名官曰薙专以薙而杀之为职
  掌杀草
  王昭禹曰凡物以阳生以阴死唯草之为物其茇则阴不能死薙草者必有以杀之然后其茇不复生○易氏曰传所谓农夫之务去草芟夷而蕴崇之此杀草之法
  春始生而萌之夏日至而夷之秋绳音孕而芟之冬日至而耜之
  郑锷曰杀草之法其去必有渐春始生之初则薙其萌萌而去之根尚在也未能不生夏日至则阳极而热于时则薙而夷之夷伤也盖因盛阳之炎阳以钩镰迫地伤之也然夷则但伤之而已未死也伤而未死者犹或能绳绳与孕同谓含实也于其含实而绳育之时则芟刈而蕴崇之及冬日已至阴极而冻于时则以耜而刬之○贾氏曰耜广五寸谓耒头金刬覆其根冻死于冬则来春不能萌然则一年之事也或谓草可蹂践而死薙用一年何耶殊不知除恶务本本根难尽去之有渐○贾氏曰薙氏所掌治地从春至冬亦一年之事后年乃可种
  若欲其化也则以水火变之
  王昭禹曰欲其化而为土则以火烧其所芟夷之本末又从而加之以水则其薄于阴阳相沴之气而草化为土矣月令所谓烧薙行水也
  黄氏曰鸟兽昆虫草木之害人者皆务去之此与制刑之意一也先王无一物而不爱斧斤以时入山林爱心之所加也草自始生而萌之又夷之绳而芟之又耜之既又以水火变之盖消化之也郑言土化美非也设官之意与稻人不同
  掌凡杀草之政令
  郑锷曰杀草政令谓春夏秋冬萌夷芟耜自有先后之序薙氏则掌之观谈苑记江南主患清暑阁前草生徐锴令以桂屑布砖缝中宿草尽死则杀之之法不必一年矣
  他历反仓独反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王昭禹曰人情莫不欲吉而恶凶先王与民同吉凶之患凡凶者皆在所去故设官掌覆夭鸟之巢而谓之硩蔟氏硩言摘也蔟言巢也摘其巢而去之则夭鸟不复至矣○郑锷曰硩与彻同蔟者鸟之为巢蔟众木以为之
  掌覆夭鸟之巢
  郑康成曰覆犹毁也○郑锷曰王政仁及飞鸟不毁卵不覆巢今乃设官以硩去之何耶此乃覆夭鸟之巢先儒谓恶鸣之鸟若鸮鵩之类且鸟之恶鸣者固人之所恶何必专设一官以去之观韩退之之诗言有鸟夜飞名曰训狐然则设官而去之者殆此类欤唐子西云吾少时读硩蔟氏庭氏未尝不窃笑以为不急之务后读圣惠方言有鸟夜飞谓之无辜小儿衣服遭之辄成疾因以无辜名之状如五疳是以知夭鸟之害有如此者非独如康成所谓鸮鵩之类除去使国中洁清而已驱出四海之外而不得以为害周公之所建置不可谓不切于事
  以方书十日之号十有二辰之号十有二月之号十有二岁之号二十有八星之号县音玄其巢上则去之郑康成曰方版也○郑锷曰硩蔟虽掌覆巢有不待复巢而去之之法以方版书十日十二辰十二月十二岁二十八星之号县其巢上彼见其号将自去焉郑康成以为夭鸟见此五者而去其详未闻余尝考之鹊忌庚燕避戊己蝠逢申日则过街鹊作巢则避太岁类从亦曰燕识戊己不衔泥狐潜上伏不越渡阡陌又曰狐狼知虚实虎豹知冲破然则鸟知避此五者亦或有之盖夭鸟者物之妖也五者之号天地之正也正之去妖理之必然也寅月为陬卯月为如辰月为寎巳月为余午月为皋未月为且申月为相酉月为壮戌月为玄亥月为阳子月为辜丑月为涂此十二月之号也岁在寅曰摄提格卯曰单阏辰曰执徐已曰大荒落午曰敦牂未曰协洽申曰涒滩酉曰作噩戌曰阉茂亥曰大渊献子曰困敦丑曰赤奋若此十二岁之号也自甲至癸十日之号也自子至亥十二辰之号也自角亢至翼轸二十八星之号也○王氏曰日辰月岁星之神凡有气形者制焉故书其号焉可以胜天
  翦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郑康成曰翦断灭之言主除虫蠧者诗云实始翦商○郑锷曰除蠧之法与庶氏除蛊事同而义异蛊则合庶毒以为之官曰庶氏本其致毒之由以诏后世也蠧比蛊为害甚轻名官曰翦教人以翦而去之之法也
  掌除蠧物
  郑康成曰蠧物穿食人器物者蠧鱼亦是也○郑锷曰书内有白鱼及白蠧食书之类然考之传有曰木将病蠧生之则蠧亦为木之害也
  以攻禜攻之以莽草熏之
  郑康成曰攻禜祈名莽草药物杀虫者以熏之则死○郑锷曰莽草药名也谓其有神则以攻禜而攻之谓其有毒则以莽草而熏之
  刘执中曰翦者飞蝗之翦断禾穗者也蠧者螟虫之蠧禾根者也蛊者蟊虫之食苗心者也凡庶蛊者蝝蝻螣贼之害稼者皆是也故以攻禜之法祭而攻除之又焚莽草熏烧之除苖害也
  凡庶蛊之事
  郑锷曰又言凡庶蛊之事者庶氏自掌除蛊然蛊为难除除之不得或亦用翦氏之法○贾氏曰翦氏主除蠧物其蛊毒自是庶氏今此云凡庶蛊者同类相兼左右掌之
  赤叐音跋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郑锷曰虫豸藏埋于墙屋之隈除去为难当用物以捇拔而去之故名曰赤叐
  掌除墙屋
  刘执中曰墙屋隙罅之间有虫有豸皆螫人而毒入四爻至于迷闷痛绝不可救者蠖螋蝎䘍蜘蟵蜈蚣之类皆是也○郑锷曰文王仁及昆虫伏藏埋蛰于墙屋之下乃设官搜求以除之何耶此殆为王居也至尊所处固当致严墙屋之下人迹罕至苟有能致害之物藏焉不可不去也
  以蜃炭攻之以灰洒色买反毒之
  郑康成曰蜃大蛤也𢭏其炭以坋之则走○王昭禹曰以蜃炭攻之则以火之毒气暴之使出也洒洒也沃灰以洒之则死○刘执中曰古者以蜃炭攻之又以灰汁沃之今之为方非独此也而用蜃炭涂暨墙壁亦赤叐之遗法欤
  凡隙屋除其狸莫皆反
  郑锷曰隙屋则离宫别馆希御幸之地无所不除之矣○贾氏曰埋藏之虫在屋孔穴之中故以隙屋言之○郑康成曰狸虫䗪肌蛷之属○王氏曰狸虫亦有害人者故除之
  音馘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郑司农曰蝈读为蜮蜮虾蟆也月令云蝼蝈鸣
  掌去蛙音蛙莫幸反
  郑康成曰齐鲁之间谓蛙为蝈黾耿黾也蝈与耿黾尤怒鸣为聒人耳去之○郑锷曰天下之蝼蝈为不少矣疑此所去者亦为王宫耳蝈之字从虫从国非特野有之虽国中亦有之故晋惠帝闻其鸣询左右以为公为私则宫禁之中未尝无也蛙黾二者尤能怒鸣王庭肃清固所不容况有齐戒之时凡物之可以昏瞆王之志意者皆去之岂容此物聒聒乎其侧耶
  焚牡蘜音菊以灰洒之则死以其烟被之则凡水虫无声郑锷曰牡蘜谓菊之不华者能治蛙黾盖物有相制者不可以理诘也焚牡蘜为灰以洒之顺风势被之以烟为灰所毒者则死不为灰所毒者得烟亦无声焉○杜氏曰假令风从东方来则于水东面为烟令烟西行被之水上
  壶𣵠音卓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郑康成曰壶谓瓦鼓𣵠击之也○王昭禹曰击瓦鼓以驱水虫故名官谓之壶涿氏
  掌除水虫
  郑康成曰水虫狐蜮之属○郑锷曰水虫之能为人害者如春秋书有蜮之类谓于水中含沙射人影为灾故也
  以炮步交反土之鼓驱之以焚石投之
  郑康成曰炮土之鼓瓦鼓也○郑锷曰壶𣵠氏驱之以炮土之鼓为瓦鼓以火炮之其状如壶可以𣵠击水虫以浊其水旧书以𣵠为浊○王昭禹曰以土能胜水而制之也驱之不去又以焚石使𤍽投于水中如以热汤以火制水也○郑康成曰焚石投之使惊去○王昭禹曰攻之以火气使感阴阳相沴之气而死刘执中曰攻之以火气应之以阳声则阴邪之虫去矣
  若欲杀其神则以牡橭音枯午贯象齿而沈之则其神死渊为陵
  郑康成曰神谓水神龙罔象○郑锷曰若为害之虫驱之不去意有神者主之欲杀其神使之死欲塞其渊使其虫无所藏必有牡橭午贯象齿而沉之橭木名所谓山榆也象齿象之牙也取山榆之牡者十字交午贯穿象牙○贾氏曰以橭为干穿孔以象牙从横贯之为十字以沈乎水中则可以杀水虫之神且使水涸而渊塞化为丘陵物有能相制相治者固不可以理诘也○刘执中曰若有神物在渊时有变见惊震于民者则以象牙午贯榆木沉之则其神死而其渊陵矣谓如蛟蜃龙龟之属穴为居者非水注成渊古之圣人达万物之理得其材用以为除害之术除蠧物则用莽草除狸虫则用蜃炭除蛙黾则用牡蘜除水虫则用牡橭天地间物皆为天地间用然非明哲有所不知○王昭禹曰凡此之类皆圣人所以变化驱除之术非深穷物理之所以相治相克者孰能与此且夫琥珀拾芥磁石引针戎盐累卵獭胆分杯坏漆以蟹浣锦以鱼散血以藕皮毁金以羊角皆出于自然之理先王命官如此岂非知变化之道知神之所为乎
  庭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郑锷曰郑以庭氏主射夭鸟令国中洁清如庭疑其不然古有大庭氏其所行之事久远无传窃疑用致日月之弓矢以射夭鸟自大庭氏始也考赐老者以杖之官名曰伊耆氏则取古天子之号以为名不为无证
  总论
  易氏曰上经四官言四物之害则有形可求也故以力胜之此六官言六物之害则无形可求也故以智胜之夫六物至微各设一官以去其害类不惮烦者盖万乘所至或在苑囿或齐宿于郊庙之内或临御于朝廷之上一物不去则护卫至尊为有阙所以专设六职以除妖怪微伏之物今观翦氏以莽草熏器用之蠧赤犮氏以蜃炭而洒墙屋之毒蝈氏以牡蘜之灰与其烟以去蛙黾之聒固可信也若夫壶𣵠氏以炮土焚石而除水虫又以牡橭午贯象齿以杀其神硩蔟氏书岁月日辰之号以覆夭鸟之巢庭氏又以大阴救日月之弓与救日月之枉矢以射其神圣人精察乎万物之理必能通乎变化之道后世巫家犹有禳厌之术医家犹有攻治之法独可以是而疑周官乎○王氏曰详观周礼所载道路沟浍一草木一鸟兽一昆虫小小利害或兴或除而地官秋官之职分矣凡所兴利以地官主之凡所除害以秋官主之
  掌射食亦反国中之夭鸟
  王昭禹曰夭鸟谓呼鸣而为怪者先王因人情之所恶故在国中者皆庭氏射之○贾氏曰城郭人聚之处不宜有夭鸟故去之○郑锷曰言国中之夭鸟则是夭鸟也旧所无有偶自远而至此也如鸜鹆来巢鲁旧无今有之故春秋书其异
  若不见其鸟兽则以救日之弓与救月之矢夜射之○郑康成曰不见鸟兽谓夜来鸣呼为怪者兽狐狼之属○刘执中曰鸟兽为夭者夜中闻其声而不见其形被其害而不见其迹者也救日之弓者乘日食时所造阳乘于阴之器也救月之矢月食时所造阴胜阳所成也以阴阳至盛之气攻暗昧不明之夭罔不克矣○郑锷曰夜射之弓矢曾用以救日月或足以制太阴而胜之或足以制太阳而胜之则其神异所凭岂不足以威不正之妖物欤
  若神也则以太阴之弓与枉矢射之
  郑康成曰神谓非鸟兽之声若或叫于宋太庙嘻嘻诎诎者
  郑锷曰此言太阴枉矢则非救日月之弓矢也太阴之弓谓其弓纯属乎阴司弓矢言枉矢利火射说者谓象天枉矢之星则枉矢者纯属乎阳可知若夫先儒谓太阴之弓用恒矢太阳之弓用枉矢岂其阴阳之正足以威服百神欤○王昭禹曰以此射之亦以日月之精气胜其夭也昔欧阳修作鬼车诗中谓昔者周公夜呼庭氏率属弯弧逐出九州之外射之三发不中天遣天狗投空啮之落其一头清血常流以昼藏夜伏阴黒则飞见火光则惊堕血点污人家其家必破由此言之不设官以射之为害岂小哉○王氏曰鸟兽言夜射则神以昼射
  总论
  陈及之曰古之王者锺鼓管弦以养其内威仪文物以养其外其礼乐未尝斯须去身出则有虎贲氏夹道而趋居则有士庶子之掌守其居止行幸未尝一日忘武备自书生论之以为无他事矣先王犹谓猛兽之隐伏毒蛊之窃发狸虫之潜隐水虫之巧伺皆足以害人身夭鸟之声蛙黾之音亦足以乱人心一物不去于治身养心为有缺则是九官者非得已而不已也豕突乘舆熊当御坐虽当时简忽所致亦王制有不足耳所谓方书十日十二辰十有二月十有二岁二十有八星之号以去夭鸟攻禜以攻蠧物蜃炭以攻狸虫牡蘜以去蛙黾炮土之鼓以去水虫救月之矢以射夭鸟皆明于庶物精义入神所能也
  衔枚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郑康成曰衔枚止言语嚻讙也枚状如箸横衔之为之繣结于项
  掌司嚻
  郑康成曰察嚣讙者为其聒乱在朝者之言语
  国之大祭祀令禁无嚻
  郑康成曰令令主祭祀者○王昭禹曰祭祀贵静而肃大祭祀尤致严焉故令禁嚻孔子于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亦所以戒嚻也楚茨言君妇莫莫以言承祭祀者静而不哗
  军旅田役令衔枚
  郑康成曰为其言语以相误○王昭禹曰军旅田役大众所聚恶哗而善静故令衔枚大祭祀止于令禁无嚻者承祭祀者不若军旅田役之众
  禁嘂音叫呼叹呜于国中者行歌哭于国中之道者刘执中曰声微而众曰嘂声大而急曰嚻声高而缓曰呼声怨而嗟曰叹声悲而伤曰呜声过于乐曰歌声过于哀曰哭○王昭禹曰人之乐不能不歌人之哀不能无哭圣人曷尝抑之使无歌哭哉于所居可也行而歌哭于国中之道为其感动人心故禁之○郑锷曰亦禁其为妖异之声以惑众耳
  伊耆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郑锷曰先王笃养老之礼为其气体已衰年德弥尊设为赐杖之制以优之自七十者杖于国至八十者杖于朝取伊耆息老之义以名官且取耆艾之义○陆氏曰礼记曰伊耆氏始为蜡为伊耆氏掌共王之齿杖以耆待杖然后安犹老物待蜡然后息也伊耆氏有功于耆老者也故后世以其官为姓周又以其姓名官先儒为其制鼓籥又始为蜡于是以为古王者号然隶首造数容成造历苍颉造书之类岂为古王者哉伊耆氏实古王者之号周不宜列于衔枚氏之后而以下士之宫名之○黄氏曰刑官终于伊耆氏杖所以扶老者安之也道德之威中外肃穆而人各得长老慈㓜所谓尧舜行徳而民仁夀也
  掌国之大祭祀共其杖咸
  郑康成曰咸读为函○王昭禹曰咸盛杖之器○郑锷曰杖之有咸犹节之有英簜尔老臣虽杖于朝至于祭祀之时以敬为主虽老而不敢杖伊耆氏共其函以盛之既事乃授之所以尊神也
  军旅授有爵者杖
  黄氏曰有爵者皆有统率在军见王见帅冝当执杖今三衙兵官常朝亦执杖也○郑锷曰军中以斧钺为威将帅所执尔若有爵者在其中既非杖钺之将又匪将校之列宜有以表异之故授以杖见其爵位之尊○刘执中曰尊其爵以御众不必老焉然古之杖皆授于君而有等制不可以私作矣
  共王之齿杖
  郑锷曰国老年齿已高在礼冝杖是之为齿杖以齿论之虽可以杖必出于王之所赐然后杖伊耆氏之职则共之于王而王用以赐也周家之杖有五十六十七十八十在乡在家在国在朝之异此所共者其在朝在国者乎汉之哀帝赐孔光以灵夀杖其有周旧典欤
  王昭禹曰军旅授有爵者杖贵贵也共王之齿杖老老也








  周礼订义卷六十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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