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丞相曲江张先生文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十六
唐丞相曲江张先生文集 卷第十六 唐 张九龄 撰 景南海潘氏藏明成化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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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丞相曲江张先生文集卷之十六
䇿书序
䇿问一道 对所举道侔伊吕科䇿三道
上封事书 上姚令公书
姚令公荅书 荅严给事书
与李让侍御书 奉敕送张上赐燕序
䇿问一道
问兴化致治必俟得人求贤审官莫先慎举圣朝受
命于今百龄尧封比屋魏网斯顿史曹之职衡镜攸
归岁时调集士逾累万借使崔毛重起裴乐复存观
貎察言且犹未暇考行徴实其可得乎若远循汉魏
之䂓复存州郡之选即务辞会府权归外台牧守之
明何法䏻鉴变通之要厥路奚由文武之道并用无
偏军旅之制事宜经远而越骑佽飞皆出畿甸丁年
甲𦒿日释戈亡殁盖多军容每阙今欲均井田于
要服遵兵赋于革车恐习俗兹深虑始难就揆今酌
古其𠂻若何且惠在安人政惟重榖顷承平既久居
泰易盈编戸流亡农桑莫赡精求良吏未之䏻补遂
其宽施则莫惩游食峻其科禁则虑扰疲人革弊适
时应有良术子等并明于国体允应于旁〈求式〉陈开物
之宜无效循常之对
第一道
对嗣鲁王道坚所举道侔伊吕科
徴仕郎行秘书省校书郎张九龄伏览睿问大哉国
体九品流弊尝所懵焉幸因对庶言其可古者诸
侯贡士司徒论士必讲礼观䏻郷举里选故十五十
八之岁大学小学之节诵习以时教化以礼则孝悌
之行可知于乡曲政事之业可昇于国朝先王务教
此其大者及周道既衰斯文将䘮秦氏灭学唯力是
亲仁义大坏俊造亦亡汉高以马上非礼复修三代
之事魏武以军中是务权立九品之仪后代因循莫
䏻改作纷纷横调滔滔皆是天下公器可谓伤心伏
惟陛下神启睿图天佑明徳物不终否故受之以泰
弊不遂极乃鼎之以新涤瑕荡今其时也伏愿图
之夫正其本者万事理劳于求者逸于使岂有大明
御宇虑此假权之人循良择人安得谢恩之议是则
外台会府真若满于贮中济理适时复何殊于掌上
者也且有备无患亡战必危是以振旅茇舍之仪羽
林佽飞之卫汉家徴选咸出五陵周制供王不逾千
里此以均其远近会其中正王者之制岂虚乎哉必
开井赋于要服俾裒益于畿甸虽经始之规何施不
可而图远之业犹愿勿遵且将振九品之颓纲维百
王之绝略使官有位次资有等衰才苟不侔时所勿
取使夫䏻者代上帝之理讥者息高门之谈吏精其
心人享其利流庸不日而来复耕桑何忧乎不稔动
之斯应绥之斯来若惟作法于末途非救弊之本意
盛徳大业孰与归乎其怖栗尘埃栖栖非得言之地
慷慨禾莠惓惓因献䇿之时何敢望焉尽心而巳谨
对
第二道
对王道务徳不来不强臣霸道尚功不伏不偃甲此
劳逸异数得失可明故曰务广徳者昌务广地者亡
是时汉武事胡岂比重华之干羽秦皇戍越奚拟公
刘之槖虽古人遗害引之者有同于河汉而王者
大化行之者必本于唐虞不亦然乎此则开基之大
者也国家因巳有之地广无私之仁犬戎即叙肃慎
入贡若力不䏻救岂惟桓公之耻征在其苏是必成
汤之怨然而春秋所贵惟义所在内诸夏而外夷狄
此明中国恐弊不兴异域之功下人茍安何惜救兵
之举则知吊伐之义随时之道也今颇雕弊抑非其
时至如守塞则侯应之言为得斥地则𫎇恬之弊可
知前事昭昭足为明戒者也必欲系单于之颈裂匈
奴之肩奚霫背恩受制于北虏小人发愤请议于东
征谨对
第三道
对伏惟殿下徳成问安教存齿学则孝悌之感元良
之贞咏子衿之诗义形乎辞真吾君之子也天下幸
甚幸甚伏以化凭于势声若顺风之远感因于时徳
甚置邮之速则何草不偃何心不应而曰未䏻动俗
殿下之至谦也尚何术之务而舍此乎今又䧏意微
言徴诸坠典至如黄帝斵木盖取诸意文王演卦乃
言其象虽成象之时不同而得意之言一也周公制
礼夏正得天纵损益可知而因循不改去圣既远礼
经殊残遗文茍存群儒纷揉故䘮服异制诸家殊𮜿
故王肃之旨约情以㫁郑玄之言引经取决吕氏因
封侯之馀俗采礼官之旧仪故戴圣采十二纪之首
为十二月令存周之典其故匪他仲尼以尊鲁而取
美于颂穆公以尊周而见序于书左氏以𧰟富称诬
榖梁以文清为婉范寗序事其义则详乐书因秦而
遂亡空有河间之制夹氏在传而不见惟馀班固之
谨对
上封事书
五月二十日宣义郎左拾遗内供奉臣张九龄谨再
拜死罪死罪上书开元神武皇帝陛下臣所以上事
以臣愚见并当时尤切不敢饰词伏愿陛下亲览可
否之宜幸甚幸甚臣伏以陛下自克清内难光宅天
下常欲跻人于富寿致国于太平圣虑每勤徳音屡
发然犹𥠖人未息水旱为忧臣窃伏思之有由然矣
臣闻乖政之气发为水旱天道虽远其应甚速昔者
东海杀孝妇旱者久之一吏不明疋妇非命则天为
之旱以昭其𡨚况今六合之间元元之众莫不悬命
于县令宅生于刺史陛下所与共理此尤亲于人者
也多非其任徒有其名致旱之由岂惟孝妇一事而
已是以亲人之任宜得其贤用才之道宜重其选而
今刺史县令除京辅近处雄望之州刺史犹择其人
县令或备员而巳其馀江淮陇蜀三河诸处除大府
之外稍稍非才但于京官之中出为州县者或是縁
身有累在职无声用于牧宰之间以为斥逐之地或
因势附会遂忝高班比其势衰且无他责又谓之不
称京职亦乃出为刺史至于武夫流外积资而得官
成于经久不计于有才诸若此流尽为刺史其馀县
令巳下固不可胜言盖甿 庶所系国家之本务本
务之职反为好进者所䡖承弊之人每遭非才者所
扰陛下圣化从此不宣皆由不重亲人之选以成其
弊而欲天下和洽固不可得也古者刺史入为三公
郎官出宰百里莫不于其所重劝其所行臣窃怪近俗
偏轻此任今朝廷卿士入而不出于其私情遂自得
计何则京华之地衣冠所聚子弟之间身名所出从
容附会不劳而成一出外藩有异于此人情进取岂
忘于私但立法制之不敢违耳原其本意固私是欲
今大利在于京职而不在于外郡如此则智䏻之士
欲利之心日夜营营宁有复出为刺史县令而陛下
国家之利方赖智䏻之人此軰既自固而不行在外
者又技痒而求入如此则智䏻之軰常无亲人之者
陛下又未格之以法无乃甚不可乎故臣愚以为欲
理之本莫若重刺史县令此官诚重智䏻者可行正
宜悬以科条定其资历凡不历都督刺史有高第者
不得入为侍郎列卿不历县令有善政者亦不得入
为台郎给舍即虽远处都督刺史至于县令以久差
降以为出入亦不得十年频在京职又不得十年尽
任外官如此设科以救其失则内外通理万姓𫉬宁
如积习为常遂其私计陛下独宵衣旰食天下亦未
之理也又古之选用贤良取其称职或遥闻而辟召
或一见而任之是以士修素行不图侥幸群小不逮
亦用息心以故奸伪自止流品不杂今天下未必理
于上古而事务日倍于前诚为不正其本而设巧于
末所谓末者吏部条章动盈千百刀笔之吏办柝毫
厘节制抢攘溺于文墨胥徒之猾又缘𨻶而起臣以
为始造簿书以备用人之遗亡耳今反求精于案牍
不急于人才亦何异遗剑中流而刻舟以记去之弥
远可为伤心凡有称吏部之䏻者则曰从县尉与主
簿从主簿与县丞斯选曹执文而善知官次者也惟
据其合与不合不论贤与不肖大略如此岂不谬哉
陛下若不以吏部尚书侍郎为贤必不授以职事尚
书侍郎既以贤而受委岂复不䏻知人人之难知虽
自古所慎而㧞十得五其道可行今则执以格条贵
于谨守幸其心䏻自觉者每选于所㧞亦有三人五
人若又专固者则亦一人不㧞据资配职自以为䏻
为官择人𥘉无此意故使时人有平配之议官曹无
得贤之实朱紫同色清浊不分是于圣朝有何禆益
故臣以为选部之法弊于不变变法之易在陛下焕
然行之假且今之铨衡欲自为意亦限行之巳久动
必见疑遂用因循益为浮薄今若刺史县令精核其
人即每当管之内应有合选之色先委考其才行堪
入品流然后送台台又推择据所用之多少为州县
之殿最一则州县慎其所举必取入官之才二则吏
部因其有成无多庸入之数纵有不任送者妄起怨
端且犹分谤于外台不至喧哗于南省今则毎岁选
者动以万计京师米物为之空虚岂多士若斯盖渝
滥至此而欲仍旧致理难于改制祗益文法烦碎贤
愚浑杂就中以二诗一判定其是非适使贤人君子
从此遗逸斯亦明代之阙政有识者之所叹息也夫
天下虽广朝廷虽众而士之名贤诚可知也若使毁
誉相乱听受不明事将巳矣无复可如知其贤能
各有品第每一官缺而不以次用之则是知而不为
焉用彼相借如诸司清要之职当用第一之人及其
要官阙时或以下等叨进以故时议无高无下惟论
得与不得自然清议不立名节不修上善则守志而
后时中人则躁求而易操何哉朝廷若以令名而进
人士子亦以修名而𫉬利而利之所出众则趋焉已
而名利不出于清修所趣多归于人事其小者苟求
辄得一变而至阿私其大者许以分义再变而成朋
党斯盖教化渐渍使之必然故于用人之际不可不
第高下若高下不可妄干天下士流必刻意修饰思
齐日众刑政自清此皆兴衰之大端焉可不察易曰
霜坚冰至言圣人之见终始之徴矣臣今所言上
刺史县令等事一皆指实纵臣所欲变法不合时宜
伏望更发睿图及询于执事作为长筭振此颓风使
官修其方人受其福天下幸甚伏惟陛下聪明神武
动以圣㫁正当可为之运未行反本之法微臣企竦
窃有所望伏愿少留宸眷稍览愚诚必无可施行弃
之非晩不胜尘露裨补之诚
上姚令公书
日月左拾遗张九龄谨奏记紫微令梁公阁下公登
庙堂运天下者久矣人之情伪事之得失所更多矣
非曲学之小子之虑所䏻损益亦巳明矣然而意
有不尽未可息区区之怀或以见容亦犹用九九之
术以此道也忍弃之乎今君侯秉天下之钧为圣朝
之佐大见信用日渇太平千载一时胡可遇也而君
侯既遇非常之主巳践难得之机加以明若镜中运
如掌上有形必察无往不臻朝暮羲轩之时何云伊
吕而巳际会易失功业埀成而举朝之众倾心前人
之弊未尽往往拟议愚用惜焉何者任人当才为政
大体与之共理无出此途而𭧽之用才非无知人之
鉴其所以失溺在縁情之举夫见势则附俗人之所
䏻也与不妄受志士之所难也君侯察其苟附及不
轻受就而厚之因而用之则禽息之首为知巳而必
碎豫让之身感国士而䏻至于合如市道廉公之
门客虚盈势比雀罗廷尉之交情贵贱𥘉则许之以
死徇体面俱柔终乃背之而饱飞身名巳遂小人𢘆
态不可不察自君侯职相国之重持用人之𫞐而浅
中弱植之徒巳延颈企踵而至謟亲戚以求誉媚宾
客以取容情结𥬇言谈生羽翼万事至广千变难知其
间岂不有才所失在于无耻君侯或弃其所短收其
所长人且不知深旨之若斯便谓尽𥝠于此軰其有
议者则曰不识宰相无以得迁不因交游无以求进
明王在上君侯为相安得此言犹出其口某所以为
君侯至惜也且人可诚感难可戸为君侯之计谢
媒介之徒即虽有所长一皆沮抑专谋选众之举息
彼讪上之失祸生有胎亦不可忽呜呼古人有言御
寒莫若重裘止谤莫如自修修之至极何谤不息勿
曰无害其祸将大夫长才广度珠潜璧匿无先容以
求逹虽后时而自宁今岂无之何近何远但问于其
类人焉痩哉虽不识之有何不可是知女不私人可
以为妇矣士不苟进可以为臣矣此君侯之度内耳
宁用小人之为固知山藏海纳言之无咎下情上
逹气用和洽是以不敢默默而巳也愿无以人故而
废其言以伤君侯之明此至愿也幸甚幸甚
姚令公荅书
忽辱笺翰喜慰攸集退自循省惭惧亦深实智力之
所不逮也宜朝廷之所见责也仆本凡近之才素非
经济之具叨承过听谬膺朝委自少及长从微至著
惟以直道为业匪以曲路期通历宦三朝年逾一纪
凡所称荐罕避嫌疑实有祁奚之举非无许允之对
则天之世巳流言行之有常久而自辨近𫎇奨擢
倍励驽庸每以推贤进士为务欲使公卿大夫称职
岂阳桥之或用及解狐之可为而悠悠之徒未足矜
察嗷嗷之口欲以中伤上恃天聪俯仗神道既不得
奉身而退但知信心而前然顾无隐匿亦死为明分
矣偎惟不敏敬承厥休持当座铭永为身宝元崇顿
首顿首
荅严给事书
自出江郡慰诲累及情义巳积昆弟无逾人生相知
可谓厚矣仆方请归养从此告辞会面无期所怀当
尽故复略而言之耳凡为前相所厚者岂必恶人耶
仆爰自书生燕公待以族子颇以文章见许不因势
利而合但推奨之日不量不才引致掖垣有时议
然则初有超㧞岂由本心嗷嗷之口曾不是察既不
称其服又加之䜛间乘致冦几于不免当此时也
若无所容以特之身处背憎之地自怪既往何幸
而全追想寒心恍恍发悸严子足下不意而然既而
远出犹有馀衅巧言潜构期仆倾危故使者之来怒
于心而色于事赖于自慎幸且无咎不者吹毛洗垢
求其㾗疪势穷力屈将无控告未始怯事也有为而
然以故春中有书薄言求疪足下犹不谅此意以为
汲汲于声名而乃约以庄生之言以东山之法晓
导精至诚故人之情向之所防有异来旨彼二教者
忘情灭识无有缠爱故福至不喜祸至不忧今仆养
亲岂复割离恩爱直措心于此地哉正欲惟疾之忧
全身远害故虽在小小敢不兢兢至如自于身心虽
复懵昧幸受教于君子亦闻道于古人何必﨑岖龃
龉求入然后为得也去矣严子勉事圣君傥存平仲
久要之言无惜诗人金玉之问幸甚张九龄白
与李让侍御书
李公足下夫心以义持公为时出虽𡨋𡨋入穷神之
奥莫我窥而恟恟自众人之口通者谁惑何则我
有独见之明物无浮言之信亦犹太阿之剑犀角不
足齿其锋高山之松霜霰不䏻渝其操斯岂非爱恶
则物之相背而终始则我之不移且如明公义贯心
灵人推正直遂乃雄飞清宪高步等夷向若见不决
于明济不兼于物终然独善而巳何自致之若是乎
如此则明公独运之机以𫉬当人之利固大情之可
恕何横议之䏻干昨所造次下风求为从者亦望心
与道合申一言而取容人以义固轻千驷而脱屣则
不意制以形骸之外拘于牙齿之间盖下慎闭门而
公奚惜意夫国家所以历试官序推择士林虽因时
买利之失犹䏻变节而服义亡躯之意奚遽生疑此
亦人言亦何害岁寒之取效然明公所以不容左右
诚非克堪固当别有嘤鸣如为蛇足而以为家属在
彼用防未然既明公之虑极精微亦下官之心怀感
激何者至如中朝著姓连姻华族及夫委以钧轴综
其条流而朝廷岂可南求儋耳之酋北取族头之虏
必伫异方之任乃无内顾之𥝠者耶故知事在是非
公无远近昔如奚祁之举子不避其亲齐人之为盗
固在扵楚是以为善在巳执一心之既定诡道从时
乃千人之所指然下官所以勤勤自致其功靡他正
以居本海隅始无朝望昔遇光华启旦朝制旁求误
登射䇿之科忝职藏书之阁又属朝廷尚义端士相
趋复以无依见容不得弃置所以迟廽城阙感激身
名未𠂀田里之平人所慕君亲之大义而才能不急
时用无施俸犹拟于侏儒举未优于储峙所以饥寒
在虑扶持増遥而亲在堂如曰将暮遂乃𠂀心附
丽乘便归宁不然则命非饮冰幸安中圡又安能﨑
岖执事之未还无一级且二年愿明公审图彼人向
者何为鸣呼忠信𫉬戾古人之言惟教义之所矜乃
讥嫌之见及恨不䏻隳肝尝胆徇知已以求申而饮
气吞声当年而叹息庭闱眷恋行路屏营斯薄宦
之所婴念劳生之有役望美高传何嗟及矣姻𤇆式
微心为谁矣当侧听妙送用息䣊心心之有怀言
不䏻尽某再拜
集贤殿书院奉敕送学士张上赐燕序
集贤殿者本集仙殿也上不以惟睿作圣而犹埀意
好学用相必本于经术图王亦始于师臣及乎鸿生
硕儒闻多识之士自开元肇建以迄于今大用徴
集焕乎广内而听政馀睱式燕在兹忠臣嘉宾得尽
心之所聪明文思有光被之徳故下以道亲上亦欢
甚即于御座爰发徳音以为猴彼神人事虽前载传
于方士言固不经遂改仙为贤去华务实且有后命
増其学秩是以集贤之庭更为论思之室矣中书令
燕国公外弼庶绩以奉沃心之谋内讲六经以成润
色之业故得岀入华殿师长翰林惟帝用臧固凡所
赖拜命之日荷宠有加降圣酒之罍下御厨之膳食
以乐侑人斯饱徳时则有侍中安阳公等承恩预焉
学士右散骑常侍东海公等摄职在焉或卨稷大贤
或渊云诸彦文王多士周室以宁武帝得人汉家为
盛而高视前古独不在于今乎咸可赋诗以光鸿烈
唐丞相曲江张先生文集卷之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