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讲义困勉录 (四库全书本)/卷10
四书讲义困勉录 卷十 |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讲义困勉录卷十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述而
述而不作章 张彦陵曰按春秋时异端朋兴各立门户以相角夫子惧圣真之不能统一也故特借述之一字以范围今古分明维持道统的意思 沈无回曰此非谦词亦无警醒当世的意是真实话人惟不得古人之心故觉有自己聪明意见可用已得古人之心自然信得古人过古人的精神便是我的精神古人的说话便是我的说话何须更赘一词 按沈说甚精但必云非谦词无警世意则偏不如存疑之周密矣 夫子之时其实不容更作但述如夫子即谓之作亦无不可必谓之述者是其谦处而防异端之意亦在其内 四书家训曰信非空空信之不疑好亦非区区好之不厌真见古先王创作皆精神之阐发真命脉之流注直可以垂万世而不朽任他聪明智巧不能加毫末信得深至自与古人之精神命脉相为契合虽欲于述之外别立意见更设规模不可得耳 存疑虽说信是好之本其实信好还相为本朱子说好 庚戌王原祁讲窃比句云作者之圣固不敢以妄居即述者之明亦何容以轻拟
默而识之章 三者依蒙引作自然看则与公西华章合盖彼作勉然看则任之此作自然看则辞之然玩注三者非圣人之极至及谦而又谦之语即作勉然看亦不妨若要两从之则须于自然中又分别出极至非极至二项方是 濮贞庵曰默识非必不言只是时时在心上理会惺惺不忘不徒为口耳之学也要知是默识不是默悟默证证悟似在学内 与
不动而敬不言而信及拳拳服膺同看自明 单言学则兼识在内此以学对识言则学是学其未知未能者识是识其已知己能者诲人兼学识说 四书家训曰上三句时说俱以默识为主不若平平开说不牵强
德之不修章 邹肇敏曰不修等四项都在吾忧中讨出盖曰若德之不修等皆是吾忧唯日以不修为忧而日求其修非有不修然后引为忧也 吴因之曰四者不是一时做得了的事德日日修越觉有未修处学日日讲越见有未讲处学问与造化一般顷刻无停机若工夫稍有作辍这生机便斩绝故忧非德孤学废之谓 袁了凡曰忧即曾子三省之省字非是不能而始忧修者治而去之之谓凡修德只用减不用增日用中净除现业流识即是修也 按了凡说不是若论生初不用增亦不用减若论有生以后则有所当减亦有所当增 蒙引存疑皆以德为吾所得于天之理玩大全朱子似不然看来德字兼明明德为政以德之德说似妙 依存疑以首句该下三句则修德兼知行徙义迁善俱兼内外依朱子则修德专属行而兼内外徙义迁善专主外说以崇德章推之则朱子之说为不可易也 浅说又专以修德主内说恐亦与朱子不合俱附下 附存疑曰修德该得下文三件盖明德兼知行也然说时须平说不可分轻重 附浅说曰修德就心内说徙义改过就事上说修德养心也讲学穷理也徙义改过力行也析义曰不徙义不改不善德非其德学非其学 翼注曰四项弊病俱要看得细 李毅侯曰是吾忧见责任无可委托工夫无可替代
子之燕居章 四书家训曰夫子圣之时者也其根于心而彰于身者无非因时之妙时有事则有有事之气象而时无事则有无事之气象 浅说谓申申夭夭对严肃敬惧说不对怠惰放肆说故程子中和之说在圈外此亦偏程注所以圈外者蒙引得之
甚矣吾衰也章 张彦陵曰不形诸梦而犹记于心夫子果未尝一日忘周公也 翼注曰此为不能行周公之道而发非为血气兴叹也 甚矣吾衰是说气不复梦周公则见得志之灰蒙引极明存疑谓圣人所谓衰是志不是气而又谓若时见用则志又在矣毕竟不是盖志是随气而衰夫子既叹其衰使此时若见用比壮年时毕竟有欠缺处但要晓得不是绝然无用耳 程朱解梦字不同朱注似兼得程注之意 圈内无复是心心字与程注存道者心心字亦不同圈内心字专指行道之心程注心字则是说心之本体 以此节与从心不逾节同看则知程注行道者心四句之意 夫子此叹盖有欲及门接续其志之意夫苟有能接续其志则夫子虽衰亦不衰矣〈己酉〉
志于道章总旨 此章大意只是有序而不遗朱子先后疏密四字最精而所谓先后者有三所谓疏密者亦三以道德仁与艺对看是先本后末从道德仁内分看是先粗后精此二意是本文正意而又有在本文外者以小学之艺与大学对看则又是先末后本此皆先后之序也所谓疏密之等亦当如此推之圈外先后只是以道德仁与艺对看故又著轻重本末内外六字若以道德仁分看便著后六字不得虽通是心上工夫而有内外本末之殊 虽到底只完得一志只完得一道而有先后浅深之别内外本末之殊 此当与兴于诗章参看 李毅侯曰志于道者夫子十五志学是也据于德者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是也依于仁者五十而知天命是也志道据德是知之好之了依于仁则乐矣此章以依仁为极诣游艺在依仁后直是道理烂熟无适非性命之流行矣
志于道章 朱子既曰志道如讲学力行皆是又曰大学格物致知即其事也前说胜说约删后一句有见盖志贯乎知行之内不得专属知 毎句皆当交互讲如道不可不志而志又不可不于道下三句皆当如此推之 附翼注曰当先从志字说起如云志何在志于道不可先从道字说起过至次节亦云志而坚之则为据据何在据于德亦不可先从德字说起下俱仿此 李毅侯曰时文先讲志据依游徐转道德仁艺者非是 非仁在彼而我依之也 翼注曰游字固不遗情于此亦不溺情于此涉而不留之意行在水上曰游沉在水底曰溺 李衷一曰君子
终日理会心性志道据德依仁岂是空空说玄说妙但未依仁以前工夫见艺与道犹是两件游艺在依仁之后即仁即艺即艺即仁信手拈来都是道妙所谓仁体物而无不在是也 唐荆川曰古人虽以六德六艺分言然德非虚器其切实应用处即谓之艺艺非粗迹其精义致用处即谓之徳故古人终日从事于六艺之闲非特以日用之不可缺而姑从事云尔盖即此而鼓舞凝聚其精神坚忍操炼其筋骨沉潜缜密其心思以类万物而通神明故曰洒扫应对精义入神只是一理 荆川是兼小学之习艺说注先后轻重内外本末解庆源辅氏及胡氏之说是一样程氏复心之说又稍异余初收胡氏之说细玩乃知程氏之妙
自行束修以上章 张彦陵曰此夫子自发其诲人不倦之心 钱弘人曰圣人特借束修说来全是鼓舞后学之机权曰吾未尝无诲只是要吾人领会此意欣然自得不徒曰大道为公已也 当与不保其往有教无类同看
不愤不启章 张彦陵曰此言教不可轻正欲学者勉为受教之地也 愤悱是能疑者反三隅是能悟者愤悱在未教之前反复在已教之后 不启不发
正欲使之愤悱以受吾启发非以启发之无益而反生其惑也三隅只是借言推类 要看不启不发所以使之愤悱一段精神了凡谓是婆心不是铁面妙翼注曰愤是不知此理而不安于不知故发愤求
知悱是将知此理而知犹未彻故在口中半吞半吐不得说破愤者意全未开故启以开其意悱者意稍开但词未达故发以达其词 又曰一隅是道一端三隅却不是道之全体盖使悟其全体则又何复告之有反三隅者只借言其类推之多耳 存疑曰愤悱只是一般人心未通则口亦未达心通则不悱矣看来朱子虽合愤悱为一节其实自有浅深不是一样存疑不是 悱较深于愤反又较深于悱而愤悱反三者又各自有浅深如颜子之好学亦是愤孔文子之好学亦是愤悱反皆当如是推之朱子以时雨化解启发与孟子之时雨化亦稍异如愤悱而启发之是时雨之化三隅反而复之亦是时雨化愤如颜子而启之是时雨化愤不必如颜子而启之亦是时雨化凡乘其候教之者皆是也若孟子则专指其上一层而言之耳 张南轩曰启之发之亦只是举一以例其馀若泥象作解终为言诠所缚圣人所以有不复之教正为学者愤悱地也 只是举一以例其馀蒙引亦主此说 孙淮海曰教人之法最忌说尽依我作解障彼悟门 若依朱子作两节看则启发复三字似一样若如程子串说则启发轻讲只是举一隅耳吾从程子 大抵学者愤悱之念最重悟性次之苟无愤悱之念虽以三隅反亦似难教既能愤悱则又当看其悟性何如耳此先后之序 愤悱是从工力上说三隅反是就资质上说然质原可变易则不以三隅反者亦是其所谓愤悱者未至耳 翼注曰不启不发不复一例三平看勿以下一段承上二段
子食于有丧者之侧章 唐德宗贞元十三年张茂宗母丧尚公主拾遗蒋乂谏曰委巷之家不知礼教其女孤贫无恃或有借吉成㛰未闻男子借吉娶妇也上不听
用之则行章总旨 周季侯曰大抵圣贤经世之学与夫心性之学不作两撅故以此出处则舒卷无心绝不著些毫意见以此任事则锋颖消除绝不露一毫意气子路三军一问色相炽然故夫子把经世大机局点化之亦正要他体认到里面去也临事二语此是千古圣人兢兢业业的心肠
用之则行节 李毅侯曰用行舍藏全重两则字上是中济世之仁藏身之哲一念俱含所谓非韫非求无可无不可一身皆是易也尔时功名之士知行而不知藏洁身遗世者知藏而不知行夫子所以旁观一世独谓颜渊为同调耳颜子王佐之才可以陋巷可以为邦孟子曰禹稷颜子易地则皆然盖谓此也观蘧伯玉之隐见合宜夫子称为君子则颜子可知矣乐行忧违是圣贤绝大学问以笃信好学章参看自明子路好勇而卒死于卫静躁得失闲学力见矣夫子所以裁之也 朱子曰此八字极要人玩味若他人用之则无可行舍之则无可藏唯孔子与颜渊先有此事业在已分内若用之则见成将出来行舍之则藏了他人岂有是哉故下文云唯我与尔有是夫有是二字当如此看 沈无回曰两句合看方见其妙精神全在二则字上有进退脱洒无一毫系累之意要知辙环周流未尝不藏箪瓢陋巷未尝不行方是素位之学夫子与点正同此意 翼注曰用舍浅浅看略有用机便可行不必说到泰运开明良合舍亦仿此如鲁受女乐三日不朝是舍孔子行是藏又曰二则字要体认先事无预拟临事无商度既事无排著全见圆活不滞处行藏以身言而道在其中用之则行与忘义徇禄者有异与圣人之任者亦
有异舍之则藏与洁身徇名者有异与圣人之清者亦有异总见得无意必脱然无所系累 用之则行非必于行亦非必于不行也舍之则藏非必于藏亦非必于不藏也两句内各含二意不必分说而又互看也大全云峰胡氏未免支离所谓用之舍之者皆以义论不以命论朱子说当玩 所谓不用而行不舍而藏者又各有二种说见下 用行舍藏当以九等人合看若以命论用舍虽用之则行者未可谓能尽行之道虽舍之则藏者未可谓能尽舍之道圣人所谓用舍以义论不以命论也又有用之无可行者则其行不行无论也舍之无可藏者则其藏不藏无论也此四等者皆未可与圣贤比拟也若夫有可行矣有可藏矣而或不用而行舍而不藏非忘义徇禄之士则圣之任者也或用而不行不舍而藏非洁身徇名之子则圣之清者也皆不得为第一流人也唯子与回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所谓圣之时者也颜子虽未达一闲而去之已不远矣 或疑伊尹伯夷非不用而行不舍而藏者曰虽不如此然未免多一必行之心多一必藏之心便不得为脱然无所系累子路之行三军近于任者也而于伊尹之任又有别樊迟之请学稼近于清者也而与伯夷之清又有别又是二等九等之外更有不知命与不安命者 未在位而进用已在位而久用皆是用未在位而不进已在位而不留皆是舍各兼二意 用则行舍则藏未尝有心未尝无主〈壬申四月〉 存疑谓用之则行无必于行舍之则藏不难于藏只重一边是谢注意不必用 翼注曰我与尔我和你也不作许与之与要见相信之意不可讲夸了下二节与字又是相与共事之与与此不同
子行三军则谁与二节 成是决断意是成就之成不是成败之成大全甚明但此处对子路说反不重在此若曰不徒贵其能成也贵其惧好谋而成者也翼注曰此章前以出处之时与颜子而后以义理之勇进子路上下不必牵强聨合临事惧谋不过就行三军一事言耳不可以文事武备并论又不可谓时行时藏之人即能惧好谋之人甚失浅深过接处只当闲闲递去找处当云夫子言此盖欲抑子路胜心客气渐养渐纯即以造于时中之回可耳宁独行师哉不然夫子常许由治赋而此顾不与行师何欤李毅侯曰此章全是圣贤沉几观变之学用则行舍则藏须知其中便有兢兢业业一片惧的小心在临事而惧好谋而成须知其中便有动九天藏九地得行藏之妙用在不必粘合而意自相通
富而可求也章 朱子曰言富而可求便见富本不可求矣君子赢得做君子小人枉了做小人 翼注曰如字乃转语词非设言也一说其如命之不可求何伤巧 大全辨卓庵张氏曰春秋时齐庆封奔吴吴勾馀予之朱方聚其族而居之富于其旧子服惠伯谓叔孙穆子曰天殆富淫人庆封又富矣穆子曰善人富谓之赏淫人富谓之殃天其殃之也未几为楚子所杀按苟非其道虽不求而富犹不可恃所谓无基厚墉
子之所慎章 袁了凡曰斋者祸福之机战者存亡之机疾者死生之机圣人不谨其已发而谨其初分是故慎之丘毛伯曰其慎斋也非幸福是不慢神其慎战也非怯敌是不轻敌其慎疾也非贪生是不轻生
子在齐闻韶章 徐儆曰夫子之心原自有韶在故闻之而即感天机之相迎也不知肉味要摹写他心与乐契两妙于忘的先景不图句不是前此未信今始信也乃深幸已得闻之之词 徐岩泉曰天地闲凡形气相轧而成声如风行雷轰川鸣谷应草披木撼禽语蛩啾皆韶也韶在千古如一日斯理初未尝忘舜得真机而作韶以宣泄之耳故舜不在先孔不在后作者非舜闻者非孔皆天地自然之妙也 在齐闻韶或是在鲁未曾闻而在齐始闻不必谓鲁乐不如齐大全冯氏说恐未是 中声自在天地闲也夫子之心亦自有中声也则无在而非韶也无时而不闻韶也何必在齐而始闻然犹可曰以今日之韶合之昔日之韶自此始也又何必学何必三月学曰不必学而知者其情也必学而知者其文也未习其文未尝不知其情也习其文而益见其情也要之夫子之闻韶谓即舜之闻子也可谓即子之自为闻也可夫子之学韶谓即舜之学子也可谓即子之自为学也可而其相契之至不觉习之诚而叹之深矣此所以不知肉味而有不图之叹也 不图之叹是三月后一段相契光景如此然又须知三月之前已有此一段光景三月之内无在不是此一段光景若有浅深若无浅深最要体味 佐案曰看来季札之赞也还落第二层 后夔不能述季札不能赞
夫子为卫君乎节 李毅侯曰冉有欲得夫子以折衷非私议夫子也子贡资识明敏辄之不可为已略见之特求夫子一照勘耳
入曰伯夷叔齐节 吴因之曰冉有子贡之疑决非嫡孙当立之说既拒亲父何论嫡孙但当时蒯聩以杀母得罪于父晋虽纳之卫人不以为君而公子郢又不肯受使辄不立则卫之社稷不祀矣社稷为重或者父子为轻颖悟如子贡而未能决以此夷齐之让亦国家存亡所系幸国人君其仲子使仲子复不受而去则孤竹之统绝矣怨乎一问正在于此方让国之时未暇念及国之存亡事久之后徐思前日之让几成亡国大衅能无怨悔不知先人世守之土虽重然必先论父子兄弟后论社稷彼仲子之立不立孤竹之祀不祀以视尊父命重天伦此犹其小者耳当日固无逆计后日又何悔恨由此观之君臣父子之闲非通权之地土地人民与父子兄弟无较轻重之理卫辄固不得援存国之义以赎其通天之罪明矣故曰夫子不为也 两次问答存疑欲俱作概说者非只主逊国说为是 翼注曰贤人只就让国说勿兼谏伐怨是怨悔不是怨恨 四书家训曰古之贤人直指逊国说怨字直指逊国之心说不必暗指仁字虽合天理之正人心之安说此处乃重在天理之正上盖当时辄亦或托于人心之安故当专在理上分别云峰之说甚妙怨乎之问亦是疑其未尽合理而生悔不是谓合理而后又悔也 如公子郢亦未必便是仁则是所谓合乎天理之正而未必即乎人心之安者 翼注曰夫子不为只在忍心害理上断之 胡康侯谓季札辞国以生乱司马温公又言其明君臣之大义朱子曰可以受可以无受 许敬庵又云正名之论夫子尚无因而发而处卫之意诸贤亦莫测其微此为两贤占地步
饭疏食饮水章 张彦陵曰凡乐待境而生者亦逐境而变圣人之乐不生于境而生于心故虽疏水曲肱而乐亦在焉浮云富贵亦只是此乐趣耳 孔颜乐处不必他求只是从心所欲不逾矩便是孔子之乐如有所立卓尔便是颜子之乐 杜静台曰乐在其中正是相忘于义处视不义富贵如浮云即是以此乐视之 疏食饮水于圣心亦如浮云〈翟〉 大全辨卓庵张氏曰乐字照下不义看全是不愧不怍畅然自得处 李毅侯曰吾辈欲寻孔颜之乐当从事曾子慎独之功
加我数年章 张彦陵曰此章当以易字为主易者变易以从时人生动静酬酢时时是易顺天时行便是学易便是无过 加我数年不是年纪须以工夫说周季侯曰学不探原纵依傍道理终滞格套其于
天地变化之妙吾心无思无为之体终不相合此便是过〈此即算大过不是小过〉夫子真正觉得性体圆融理事无碍些毫意思了不可涉故深有味于易而言之其在知天耳顺之时乎 李毅侯曰易之为道也时而已矣圣人上律天时自仕止久速之大以至动静语默之微无非易也 易当兼不易变易说过当兼心过身过说 杨慈湖曰圣如夷尹惠而犹过于清过于任过于和而况未至三子者乎 李毅侯曰易大过卦乃是大者过大谓阳也与此无干 此章当与闻韶章同参
子所雅言章 张彦陵曰按雅字训常字分明是经常之言对异端曲学看下面诗书执礼正应一常字全重切于日用意 不但对异端曲学还是对性与天道边多 或曰三经之原本出人心人心之理皆载于经夫子以先王之训示人总归到心学上来须在人心上描出诗书礼勿止在经上发挥 沈无回曰夫子浑身是思无邪执中毋不敬故随日用闲拈起便是非有意雅言也经自不离于夫子之言也记者从旁窥之若以为雅言也 又曰记者记夫子之言多矣如子以四教子罕言子不语皆列其目而止而此独多著皆雅言也一句何也此是述诗书执礼而又寻味之词盖恍然会意夫子平日所言莫非是也不然多著此语几于赘矣 副墨曰子雅言皆三经非以三经为雅言也要识得 执礼蒙引存疑看得好盖礼字阔曰所执之礼则专主日用者言此与双峰说合注非徒诵说而已似不必拘盖诗书亦不是徒诵说者恐难说 易未经赞述春秋未经删定故不容泛及
叶公问孔子于子路章 四书家训曰讲此节要得子路代言方妙 张彦陵曰奚不与云尔相叫应俱是代子路说开口说其为人也四字便有无以异人的意心之激昂处为愤人心之活泼处为乐乐就在愤处见之 未得则愤然愤中亦有乐已得则乐然乐中仍有愤如此兼说方是若谓不必分已得未得则非 此乐字与乐亦在其中之乐似微不同须细参祝石林曰出迷入悟关在一愤小愤小彻大愤大
彻不愤不彻唯孔子而后愤愤而后为孔子今人饰一行作一解便耿耿在胸中谬以为如是如是其何能愤 以此讲发愤一句亦佳以此贯通章则不可愤乐而忘食忘忧则总见其全体至极不知老则
见其纯亦不已双峰以全体属愤乐至极属忘食忘忧蒙引谓全体至极纯亦不已此两句不可分贴看来俱未是蒙引说附下 蒙引曰全体至极纯亦不已之妙此两句不可分贴须到不知老之将至后方见小注所解或未然盖夫子一愤一乐循环于终身可见其无一善之或遗是谓全体无一善之不造其极是谓至极又无一时之或息是谓纯亦不已本文三句要一气读下 按蒙引之说甚是余初误驳庚子三月初五因览浅说始悟 愤乐还只就逐事上见朱子之说精矣不必说到本体其所以能愤乐如是者则以其本体之至诚无息也所谓至诚无息即注所谓全体至极纯亦不已也如蒙引之说则似从愤乐后见其全体至极如双峰说则似就愤乐上见其全体至极又俱似连全体至极亦就逐事上看如龙溪说则又专就本体上说愤乐皆不能无疑若双峰所谓圣人之心纯乎天理别无他嗜好所以自然学之不厌则似明 析疑曰志学至从心节节有个发愤在 李毅侯曰夫子十五时已上达七十时犹下学 佐案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学即愤说即乐也 蒙引曰圣人自言虽只自状其为人然其所以教子路之意亦在其中矣此语恐亦非叶公所能领略者意在教子路居多按此说亦偏圣人此语教子路教叶公教天下后世之意俱有
我非生而知之者章 吴因之曰此章不重辞生知之名见求知有道非好古敏求不可 李九我曰以不学而知为圣人连生而知之都认差了
子不语章 陆象山曰夫子只是不语非谓无也力与乱分明有神怪岂独无人以双瞳之微所瞩甚远亦怪矣苟不明道则一身之闲无非怪但玩而不察耳东莱博议所谓怪生于罕而止于习夫子之不语
怪本无怪之可语也其说最精力乱神皆当以此推之力生于气怯夫慕义何处不勉则本无力之可语也乱生于失其本心乱臣贼子莫非性善则本无乱之可语也神生于人之不知知之则幽明一理本无神之可语也 按东莱之言亦只是不语中一件不可作正解〈壬申四月廿七〉
三人行章 张彦陵曰此夫子示人能自得师之学全重择上举三人以概交接举行以概日用举善不善以概善恶变态之极致知此则无往不可以得师李毅侯曰参苓蛇虺皆药笼中物其不善者而改之此语更妙虽莽操懿温莫非师也 三人我师又曰鲁无君子斯焉取斯又曰无友不如己者不同处可味
天生德于予章 此与匡人章另是一样议论与公伯寮章不同与用舍行藏章亦不同盖此是圣人以天命在己自信安命之说不足以讲此命不足道之说亦不足以讲此
二三子以我为隐乎章 谢显道曰以谓无隐乎尔则天何言哉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以谓有隐乎尔则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诗云鸢飞戾天鱼跃于渊此天下之至显圣人乌得而隐哉所谓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也上天之载无声无臭此天下之至隐圣人亦乌得而显哉宜其二三子以为有隐乎我者也 翼注曰首句乎字非料其疑全是唤醒他 沈无回曰隐字不就言说是对显说 吾无隐乎尔尔字蒙引作汝字解言无所隐于汝看来不必即作语助解似捷 焦漪园曰孔子非无隐也欲隐而不得也 翼注又曰此章一说云行字即指躬行学者以言语观圣人不知圣人以行教不以言教也此说较注略差观注行字只作往字无行犹云无往包得作止语默 又曰当时诸弟子以夫子之道高深不可及似乎把高深者隐匿在心中但把卑浅者教人故疑其有隐不知道无卑高无浅深作止语默非卑也非浅也分明把妙道精义在在处处示人如以物与人一般与字正对隐字看 程注及存疑是教不躐等之意吕注是鸢飞鱼跃之意看来似当兼说圈内注亦浑融上察之说似明 须知程注所谓才气高迈者未便是中人以上与中人章参看方知 予欲无言亦不是竟不言所言者文行忠信而已诗书执礼而已〈壬申四月廿八〉四时行百物生天之可见者如是而已于穆不已者天未尝言之也然果能熟察于时行物生而于穆不己者昭然可睹矣若使谆谆焉日以于穆告人而反晦矣〈壬申四月廿八〉 此章看来只是教不躐等之意二三子以夫子为隐者但闻夫子之文章而不闻言性与天道也夫子云无隐者则以文章中自有性天道也但欲我言性天道则固有其候焉而不可躐等也盖教之不能不似隐者教者所无如何也而要之实非隐也〈壬申四月廿八〉 析疑曰是丘也要见得寻著丘处不是容易
子以四教章 汤霍林曰四教有由博渐约之意 文行相须而有先后行忠信亦相须而不可分先后饶双峰谓外面能行然后方可责其里面诚似未是忠信大全诸家只根行来蒙引谓疑通管文行二说不同 存疑谓克己复礼主敬行恕皆行之事也看来克复敬恕亦是忠信之事不可专属行
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章总旨 张彦陵曰此章总重在有恒上 周季侯曰圣脉到底不绝阳明先生所谓满街皆圣人也夫子此论见得人有恒心便人人具有圣胎人人可做圣人却自被习心埋没将圣人种子撇向深坑岂不深可痛惜全是要人惕然自返之意夫子发言之旨全在末节两斯可矣正从难乎有恒句发脉 双峰谓圣人是天生的君子是学而成的存疑谓圣人是至诚的人君子是诚之者皆不是蒙引以大与化分看是也 大抵归与章是思狂有恒及行己有耻章俱是思狷俱当与必也狂狷章参看
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节 张彦陵曰圣人不就神明天纵上说要从实心而造其极者言方于有恒处为真切不得而见非言圣人之难正深冀圣人而慨然发此也 翼注曰全要得夫子以慨叹而寓儆省以儆省而寓期望之意
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节 张彦陵曰两不得见俱要就人自己斵丧说才是圣人勉人意两斯可矣俱是望其由此进于圣人非与其终于此也沈无回曰圣人亦不过恒到尽处故一有恒便足接千圣之脉又曰君子是中行善人近狂有恒近狷此即思狂狷意 愚意善人是中行有恒是狂狷沈说未尽善姑俟再定
亡而为有节 张彦陵曰为有为盈为泰只是虚描他一个妆点的模样 王永启曰有恒者自忘其与圣合居心常屈于君子善人之后不知己足几圣人无恒者自昧其与圣离造事常凌驾于善人君子之先不知且难乎为恒人 亡为有三句只是要冒为圣人君子善人的意思此说得极明 沈无回曰三代以上圣人多而后日少者以为之者之众也不为纵不至圣圣胎犹在为则脉断矣 存疑曰蒙引云或以本无是善为亡未实有是善为虚未能该众善为约者非也有恒以质言不可说渉于学去此说人所未到按或说甚妙详其语意是解亡而为有三句未尝以有恒说涉于学去不知蒙引何故不取若朱子以虚亡对说而以约为就用度上说存疑又谓三句俱主钱财说此本非正意圣人姑借此以示例耳余俱有所未安也 亡而为有三句俱兼语言张大容止华饰看 附翼注曰亡是全无虚是所有者少约是所有未甚多分浅深看有只是有得盈是所有的充满泰是所有的甚大亦分浅深看
子钓而不纲章 王弇洲曰钓而不纲廉无咎乎弋不射宿静无咎乎岂唯得圣人之仁亦所以教物也盖云贪则取之动则取之以戒世之贪得而妄动者也翼注曰不纲是不忍尽取不射宿是不忍掩取
此春秋所以书焚咸丘也 此可见圣人无意无必之心亦可见其参天地赞化育气象 唐中宗景龙二年遣使之江淮赎生中书舍人李义谏曰与其拯物岂若忧人
盖有不知而作之者章 吴因之曰世人妄意生知而又厌薄学知则不知而作者盖或有之而我则无是此只借我立说以引起当求知之意多闻三句紧承上来足上我无是也知之次要善看言我虽不能合下便知却因此方法亦可求到那知处正见其无不知而作与首句紧相应一节语意总是欲人从多闻多见上求知而不为妄作意 此章段落麟士说得好首二句未是谦词多闻以下方是谦词亦本大全南轩说也注似未妥 不知其理兼当然所以然之理为是蒙引只以当然解南轩专以所以然解俱未备 百方家问答牛春宇曰作字断就作事说盖不知而作不是冥行取悔之人分明是厌闻见之为障而自作聪明者 此章作字与述而不作之作不同但做行字看自明不过是知行先后之序 闻见二字解详见干禄章 沈无回曰夫子尝语子贡曰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予一以贯之而此复居于知之次者何也所谓次者对生知言亦论其从入非论其究竟也闻见而至于择识则由粗见精由博归约闻见之知己莫非德性之知矣此正一以贯之及其成功一之境界也特其从入之路较之无所依倚神明默成者微隔一闲耳非谓已至于知尚有孰为上孰为次也 大全辨或曰次对生知说论其从入非论其究竟
互乡难与言章总旨 圣人止据见在与他无非成就后学意也若止说待物之洪犹是浅看了圣人 王宇泰云于此见圣人心体如鉴之空如水之明物来即照物去则化不亿不逆唯有见在一念今人纷纷计过去未来所以动成妄念
互乡难与言节
人洁已以进节 张彦陵曰愚按吾人本来面目原无一毫夹带故习染虽污当体可以立洗圣人与洁之念不惟许其自新并可破吾人等待之见 翼注曰人字泛说末后方找童子为是洁字勿看太深一念悔悟便是洁就在进上看出
仁远乎哉章 张彦陵曰在我字体认我者仁所凝聚之我仁者我所主宰之仁 此盖为已放其心者发翼注看首句不是集成云首句正深明其不远非
疑词也此说是〈戊辰十一月〉 圈内反而求之即此而在与程子所谓为仁由己及大全志之所至气亦至焉之说似微不同若专主程注则斯字义不出若专用圈内又易涉阳明良知话头须兼说 李毅侯曰其实仁不远于欲之时并不远于未欲之时不远于至之时并不远于未至之时仁者人也剥落中生意自在任凭极不仁之人总非能远仁之人此说是 衡斋云论其机之捷则曰我欲仁斯仁至矣论其体之微则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 翼注曰论工夫则终身体之而不足论机括则一念提之而有馀盖仁者心之徳才一收敛则此心便在斯字机括学者宜于当下认取〈壬申〉
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章总旨 此章不必为昭公回护只要见得圣人所以周旋于君父之闲者当与直躬章合看朱子虽亦有昭公不得已之说然却不重圣人于君父之失可讳则讳之不可讳则自受其
过可也断不以失归君父而自处于无过如此则既不失天下是非之正而又不伤我臣子之心此章大意如是南轩之解最明
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节 司败是埋娶吴一事而问夫子只据大概而答都是囫囵语与讳君失意不相干
孔子退节 四书家训曰孔子别司败而退者知他必不满知礼之称倘再面证如何答之亦委曲为公意也 翼注曰党只是匿人之非乃党护之党非党类之党 谓之二字指昭公说为是大全吴氏之说不必用
丘也幸节 翼注曰苟有过过字虚泛不要一字染著党君观苟字必字是泛就平日言人必知之只是幸人之知而已不终于莫觉非幸可改之意 大全辨中洲金氏曰圣人说苟有过人必知之寓意最深婉使天下知吾过而思吾之过所由来则礼自明于天下此正圣人爱礼苦心语气与上文不即不离妙在全不粘带娶同姓 又曰丘也幸句因思司败此等议论是千古公案一毫掩饰不得三代直道犹存末季隐寓为世道幸为人心幸之意须知此过是改不得的或云幸而得改非也
子与人歌而善章 张彦陵曰此圣人乐善无穷之一端特借歌以见之 翼注曰此见圣心善与人同此章即大舜乐取于人之心 集注取与二字与孟子稍异孟子所谓与善即在取善内看出是一件此取与二字是两件新安陈氏之说要活看然此章与孟子实相表里沈无回曰歌而反反而和不知善之在彼不知善之在我也最透 翼注曰歌而善只是音节之善不必太深 顾麟士曰眼目只在一必字他人或有不使反之而已和之或使反之而不和之者矣按麟士此说正与集注合余初欲专重反之者误盖此和之不是泛然倡和乃是一一依其声音节奏而和之故存疑曰和之何以见为与舍己歌而用彼歌以和之见彼以善为吾用这便是称许之也说得最明知此则知麟士之意矣则知集注之意矣与人歌是同歌反则使之自歌和则子之自歌双峰最明余初说甚谬大全朱子亦说得不分晓想是其未定之论余初说之谬所自本也存疑谓夫子自辍其歌使其更端再歌一番亦不是盖第一番子与人同歌似当歌毕了然后使复歌不必云自辍其歌存疑亦似因大全朱子而误此节余戊戌所看似未是今改正〈庚子三月初七〉 看来注谦逊审密从反之上看出气象从容不掩人善从而后上看出诚意恳至则反之和之而后上俱有蒙引以使之反贴诚意恳至似未是〈辛丑五月十四〉 必使反之未是取乃是为取之之地而后和之正是取而已兼有与之之妙集注当如此看余初说亦似未善姑志于此以俟再定〈壬寅五月廿二〉反之和之两层意俱重说约最是注中从容诚恳谦逊审密不掩人善五意两层内俱有〈壬申五月朔〉
文莫吾犹人也章 此节上下两项皆有自谦之意大全最明谢注单以下为自谦故居圈外 李毅侯曰子以四教文行忠信文果可缓乎谓夫不能躬行则无为贵文也 张彦陵曰不曰不得而曰未之有得必欲见之躬行而后已
若圣与仁章 此与默识章若单看蒙引则甚为直捷若据前注谦而又谦之说及此章双峰饶氏之说则不能不生葛藤俟再详之 圣与仁据大全朱子则俱以地言据蒙引存疑则仁以理言朱子为是 沈无回曰均一学不厌诲不倦夫子以为学者事从为与诲上说分明谓仁圣的人无为而成不言而化而我犹为与诲特不厌不倦云耳若谓此吃力工夫也公西华不能学意谓此乃仁圣者从不厌不倦上说有此贯彻终始物我无闲岂不是纯亦不已地位郑申甫曰不厌不倦乃天机不能自已处非思为之所能及以其一团生机自运如天轮然终日运旋无有停息若著人力推拨纵勤终有闲歇时今人把不厌不倦做题目在手里做安能真不厌不倦也 李毅侯曰不厌不倦正所谓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者 王观涛曰弟子泛说非公西华自谓正赞夫子不易学不重弟子不能学上
子疾病章 徐鸿洲曰夫福善祸淫理之所有禳灾祈祐理之所无圣人不无所有使知照鉴不虚不有所无使知淫祀无益
奢则不孙章 翼注曰与奢宁俭重在俭上探其本也不孙宁固重在不孙上防其害也此与林放章不同才奢便是不孙其流则又必至于过度僭上二意
兼说方是存疑说约单主流弊说未是 宋羽皇曰若说固犹有好处安见与宁之旨唯先将固字说得他弊处乃愈见奢之可危 固则无文采不孙则无名分天下之不可无名分尤甚于不可无文采 又须知文采亦所以为名分无文采即无名分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也但有甚有不甚之别耳 大全辨芑山张氏曰俭愈于奢固也然有俭于此而失于彼者虽躬行节俭无补于治如汉文身衣弋绨慎夫人衣不曳地惜百金不作露台可谓俭矣至宠幸邓通赐以铜山得铸钱邓氏钱布天下是俭于其身者所失少而耗于嬖幸者所失多也
君子坦荡荡章 张彦陵曰此章是摹写两人心境而境遇自在其中荡荡全从坦来要于平字中见出宽广意戚戚之上加一长字便见一生营营处 按此说亦本大全胡氏所谓天下唯平易处最宽广 徐儆曰君子检束中受用活泼〈荡荡自戒惧中来〉小人放浪中自沉苦海〈戚戚自无忌惮中来〉 翁子先曰君子之心无一物罣碍逆境亦自洒落小人之心多私欲牵拘顺境亦常拂郁 李毅侯曰圣人一生真实受用止一乐字坦荡荡形容乐字也 杜静台曰谓之坦荡荡真如行于平原旷野之地泛于汪洋千顷之波更无崎岖碍足浅涩阁舟所在 坦荡荡厚斋冯氏之说极直捷原非以坦字当常字也细味可见蒙引存疑似太拘其说附下 附蒙引曰坦荡荡犹云光煜煜不可以坦字当常字对长字 附存疑曰注坦平也又曰荡荡宽广貌是两德小注蒙引都作一意说 又附李毅侯曰坦即中庸居易易字而荡荡正形容其所谓坦
子温而厉章 翼注曰既曰温而厉又曰威而不猛非颠倒重复也温而厉者时温而厉在温中温为主也威而不猛者时威而不猛在威中威为主也恭而安亦是安在恭中非恭外有安 此与温良恭俭让不同 唐荆川曰圣贤胸中一物不碍谓之脱洒江左之人任情恣肆不顾名检亦谓之脱洒
四书讲义困勉录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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