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圃岩集/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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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圃岩集
卷十一
作者:尹凤朝
1767年
卷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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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瑞膺[编辑]

懒废比甚。不有目下便使。不会作人书。阙然无一字寄去者。已几月。虽曰炯炯者不以书尺有无为间。而此亦岂人事。近看何书。向来所面讲者。终未得归一。彼此虽各有一副成见。而要当质之朱训。以为涣释之地。但此亦未易得。而且又不得古圣贤之意。则只不免驱率从己。此亦通患也。念之瞿然。明者亦有此意否欤。时事郑圣瑞书后。又大纷腾。未知终又如何也。毋论其是非。忧叹甚大。别纸所云。付之胤侄。想传到之矣。

与瑞膺[编辑]

一阳已生。静中起居。以时自卫否。向日所遭。可谓梦想之外。世间万事。真无所不有。而亦岂有如此者乎。曾见抵季章书。有陈疏极言之意。鄙见则大不然。已与章弟有云云。想已闻之否。朱子平日自许以范滂阳球之事。而遇遁之焚。亦出于量时之意。岂不以大易之时义思传之时中道理自如是欤。目今虽有言责之任者。皆以咋舌为义。况田野不出之士乎。千万思量。毋遽为发言之计如何。愚意则姑为含嘿缩伏。以示惶悚之义。徐待改岁。只以病状呈县。以为并解春坊之地似宜。今日道理。似不出此外。未知如何。悠悠时事。一至于此。是谁使之然也。痛哭流涕。又不足以尽此怀也。

与瑞膺[编辑]

春事垂暮。静中味道佳胜。从昨年以后。旧患土祟。一倍添加。盖筋力日颓。不能抵当得病力。理势然矣。亦奈何。似此呻困。至于看字一段事。已置分外久矣。真所谓生不如死。有时自嘅而已。贱女之婚。又以今十三日。仅仅经行。此亦不免一场恼挠。老境无一事可以安养此身心者。此亦命耶。舍侄内迁已久。而只坐其代者不去。尚今不还。计今晦或来初。可以登途。四月内则可到。是为喜幸。而还后亦无恰好处。未知何以则为可也。辞疏至今无上来消息。不知其间有何曲折。自鄙所所点窜者。果于盛意何如也。吾二人老境相望。会合苦未易。甚欲四五日联枕。讨尽心中所欲言者。而老牛无动掸之势。直恐如是滚去。此计终未成。有时中夜思之。不觉感咜。亦想左右同此怀也。

答瑞膺[编辑]

黄锺掩身之节。政尔杜户。手书忽到。承审静居味道如宜。区区已足慰荷。况此一阳才生。天心可见。君子对时存养。想益密。老境加勉。无以出此也。从旧病终未快祛。元气收拾不上。遇寒以后。膈火喘急。种种作苦。恐是催促之符也。只当顺受而已。奈何。别纸所示承览。而鄙奴夜到朝发。适又坐斋。不能作支漫语。容俟后日。而但此事既非立谈可了。朱子每以为书札往复。终不如面论之为罄悉。未死前。容或一见。则彼此岂无一番倾倒之日乎。千言万语。惟当质之朱夫子。外此而又无可以仰告者。千万毋忽。

答瑞膺[编辑]

朱子说若干条。书置之已久。而鄙见本不欲以此等事。誊诸往复书札。虽如左右。亦不敢为之。此便不得付送。幸谅之。不惟此便。如非面讨。则恐不可寄去。并须嘿会之。此若是朱子说而已。则何不可书送。朱子说记出时。自有鄙说之付入者。故如是耳。

与瑞膺[编辑]

见书稍久。为问秋高。静中冲养适宜。瞻仰非虚语也。俺旧病作祟。初秋患寒热交至。委呻数十日。今月又见三岁儿目下夭去。种种忧伤。殆不可支。而贱息娶妇。又定以是月。不免搬运入城。日前才行其礼。一日留住为难。今方提挈归巢。似此奔忙。无有安静意思。人世之吉凶哀乐。莫非驱率人物事。奈何。章弟之入台顺递。目前虽可幸。而递去复来。自是朝夕事。转喉之触。恐亦终不免也。今方入试垣。未知取士有拔髦之誉。而近日科场。每患多谤。以是为虑也。前书中所示文字。鄙既有所成出若干条。无论得失。本非欲有隐于明者也。只是此等往复。必致转入眼目。多招是非。故鄙意必欲待相面讨论。而此既未易。来索又勤。故不能守初见。以别纸录上。幸赐详览而亟思转身之图如何。此皆朱子说而非愚见也。于此不合则更无可望。只当各守己见。以俟后世之定论而已。此虽一纸往复。而所关不细。更毋泛忽也。不宣。

与瑞膺[编辑]

练光斜日。倚柱惘然。沙上历历。犹可以指点。而林薄一回。并与其隐映者而失之。此时怀思。焉得不作恶。三被手字。初以凤山之病滞为忧念。而犹幸其安稳到江上也。终闻其为病报所迫。仓皇南下。想今已妥帖否。洛下书来。尚不闻消息。远外纡菀。不可尽言。从自别从者。心事十分难聊。颓卧鹤亭。谁可晤语。时或以文字遮眼。而此心摇摇。亦不能凑泊。其所看。实无业次。甚欲撇归旧居。而日气已甚热。既不可冲冒作行。只自如此过了。闷事何言。来时簏中所赍来知旧家所托文字。凡六七度。此皆急时所须。而其间又有存没。如沈而天令公。极用惊叹。亦欲趁趱构成。而病躯阘然。心亦不能安栖。尚未滋笔。近方收拾。欲成出其最急者。未知果能如计否也。

答瑞膺[编辑]

送来诸作。讽诵甚可喜。鄙亦有其时运思。未及写出者四五首。故书送。一一割出。贴付于其次。以成完轴。为好耶。惠伯墓文。其子自前来督。尚未及书送。容俟其书送后。更以一副本寄示。亦无妨耶。懒散比益甚。文字成出既甚遅。既成后书出。尚如是缓晩。此可以见其衰懒矣。奈何奈何。

答瑞膺[编辑]

忽尔岁新矣。恋仰冞勤。手书来到。莅兹三阳。道况冲福。老境慰贺。无以过此。每念吾侪馀日无几。而各在南北。信息亦不以时闻。此心憧憧。殆无以自适也。季章还朝已久。尚未得一面。在近者犹如是。况其在远乎。四五日后。欲力疾入城。以为一时团做地。而只恨左右不得同也。暮春嘉林之行。此计若成。则或可成一会。而未知天果从人愿否也。时事杜户不得闻久矣。任台事后。更无可闻者。只是青衣事。今方搅扰。无论贵贱。无敢为素服。表里皆使之一色。吊祭亦无得易服云。上教屡严。至有不敢闻者。此乃一新令矣。查正厅事。亦一场大闹扰。想已闻之矣。

与瑞膺[编辑]

冬行已届。寒意随紧。此际静中味道凡百俱宜否。引领怅想。只有耿耿者存。老汉无可言。筋力精神。逐月渐下。只待符到而已。犹不免病忧诸故所缠。生益可厌。奈何。夜长无眠。嘿念往昔。只有吾人在怀。思欲一遭稳会。而两皆衰老。此亦未易。与胤侄所亹亹者。皆此事也。章令除入。城外相逢既难。衡虽曰江上。而一月两次之会。亦不得如意。百年扰扰。亲爱落落。左右想亦同。衰年此抱。又何以堪也。前书中所报者。欲待回示。当𮖐状以还。须示之也。

答金左相在鲁[编辑]

六月中下书。感戢难状。病淹床箦。久阙仪。不敏之讼。恒若负何。秋意乍生。伏惟鼎茵神佑。起居蔓福。区区慰仰之至。凤朝私家不幸。仲母奄忽捐背。窆事已讫。俯仰靡依。摧恸一倍。伏蒙谕及慰抚。尤不胜哀感。下教志喜诗。今日抃蹈臣子攸同。咏叹颂贺。所不可已者。况执事先之。命以属和。此意又何敢孤。近才收拾病思。略已入缔。而第窃闻盛韵所赓和。殆遍朝士。已成搢绅间一大诗轴。罪咎屏伏之身。遽以篇什。姓名。尘列其间。私义大有不安。此与执事于鄙劣两自酬答者。事有不同故也。虚辱荐教。实甚歉悚。而区区私分。亦极难便。反复累日。心口相商。终不敢冒昧书上。泛观者或应谓之太过。而虽执事亦必曰何太拘也。然今日私计。宁欲自处以拘拙。未知或蒙恕察而不至深咎否也。异日或得从容几席之间。而执事必欲卒闻芜作。则虽使诵彻崇听。是则不辞。盖此意非欲有隐于座下也。并垂谅察。幸甚。

答李判书[编辑]

别纸所询。愚昧之所不敢与闻。而且来谕只举其疑难。犹不明言所以疑难之意。故只以鄙见略草以上。想或为郢书燕说之归欤。八即少阴之数也。今据横图生出之序。则少阴虽曰阴。而实生于阳仪之上。且以朱子说考之。九为阳数之极。更进不得。故只得变回来为八。少阴中亦自有阳。而不得为纯阴者如此。程传云云。想亦不出于此意欤。但阳仪之生少阴。是为阳生阴也。九数之变为八。是为阳变阴也。而今乃曰八则阳生。有若以八数为生阳者然。八之阴穉。本无生阳之义。来谕疑难之云。亦或以是否欤。是则诚有可疑矣。然此既据阴爻阴数而言。故主于阴而谓之阳生。生字不必深求。只当以有阳之意活看。为无妨欤。程子本不取象数。故其论象数处。类或有疑晦。今不疏看大体而苛论于字句。恐非程易之本旨。未知如何。仁智之见。各自不同云者。亦不知有何疑。抑或别有他端欤。窃望因便更示。鄙说之纰谬者。亦赐一一斥教。是寡陋之幸也。

答韩掌令元震[编辑]

示谕心性云云。深感牖迷之至意。心性就其分析者而言之。则来示虽间有过当处。而大体如是矣。然朱子每以心性为二而一一而二。其旨似疏而实密。似浅而实深。盖人之有生。性与气合而已。此即朱子论心之说也。此所谓心也。性在心中。非别有一物浑然一体。自相为体用。而其合幷之妙。有不可分者。又若就其合而析言之。则浑然一体之中。各自为道器。而其界分之别。有不可乱者。此正朱子所谓脉络贯通而不害其异。区域分辨而不害其同者也。必如是为说然后。其分合异同之实。始为明备而无所阙漏矣。近或有以心为不可以气质言者。其为言固无所据。窃想盛意必欲峻斥而严辟之。有此矫枉之说。其矫之诚是也。而矫之之甚。或至于过直。则亦岂正当之道乎。朱子尝以为矫枉过直。是亦枉而已。此不可不念也。鄙于盛说。既不能一一领承。则亦岂无一二可以仰辨者。而此等往复。始虽出于义理之相辨难。终必归于客气之争胜负。于己无所资。于人无所益。直不过两病之耳。况心性精微之论。朱子之所难言。而必令学者体认而自得之。浅劣于此。尤何敢容易驾说乎。瑞膺去岁。寄示此等文字。欲使逐一批论。而留在巾箱。尚不为下手。今于来书。亦不敢详细仰复者。固此意也。俯谅如何。然此不惟鄙意之所不愿。亦不为明者愿之。并须默谅幸甚。

答成承旨震龄[编辑]

示谕鬼神之说。浅见蒙印可。自幸其不悖于崇旨也。但此等言义。或一蹉足。便堕窅昧。恐不可容易立说也。只是中庸十六章。专论费隐。则是言其理。非言其气。此则似为不易之义也。圣凡心同云云。顷岁承谕及。而其时所问答。今不省记。虽未知旨意如何。但心性之分。义理微密。朱子所谓众人未能主静看。不曾知得者。只欲人体验而后得之也。今若反心静养。切己精察。果得其体验之功。则焉知己说未必尽是。而人言亦不可废乎。须就朱夫子已发未发说及大全语类论此等处。益加精硏。且于自己身心动静隐显之几。反求而参互之。则前言之是非得失。似不难辨。未知如何。箚疑虽未及卒业。而近日只取问答书参看。则于鄙见。亦颇有可疑者。无或浅陋误入。不自省觉而然欤。或云先生晩年。不及为定本。而逐旋添删。多出诸门人之手。未知果然否也。然其间尽多精密之训。此则又不可不知也。

答成承旨震龄[编辑]

勉斋曰。自一至十。特言奇耦多寡。非以次序而言云云。

此段。来谕辨之详矣。然勉斋本意。亦岂谓全无先后。以其一极为三。二极为四。湿极燥极云者见之。亦已自言其有先后矣。但勉斋专以生数行数初无两㨾。行之序。便是生之序。为其主张。乃谓水木火金土。便是次序五行之序。只此一㨾。而至于水火木金土之论。则乃古人分别阴阳造化之殊。非谓次序如此。故勉斋此说。在太极图说五行条小注中。其论天一地二之序。不得不为奇耦多寡之论矣。朱子以质而论生之序。以气而论行之序。二者相须以成造化。固不可执一而胶泥也。且其下论言貌视听等处。其所以分属阴阳者。亦似失义。此则退溪已言之矣。

又曰。太极图解。有一处可疑云云。

勉斋于五行圈中。欲以水为阳稚。火为阴稚之说。不免失其排布之意。不见互根之竗云者。盛谕固是。而不但此也。朱子必以水为阴盛。火为阳盛者。其义有不可改评。濂翁图说。本为系辞传易有太极而发。推解易义。结之以大哉易也。盖易中阴阳。用老而不用少。老者阳变为阴。阴变为阳。而少者则不能变。五行中水为阴盛而阳生。火为阳盛而阴生。金木则金只是阴。木只是阳。故朱子以水火当阴阳之盛。以见阴极生阳阳极生阴之义。而金木则只当其稚。以明濂翁之旨如此。其立说布置。自有不易之义。而今乃以此为疑。遽欲易之以阳稚阴稚者。恐未及照破朱子之意。而退溪于传疑。又欲从其说。愚亦寻常致惑焉。

严氏大分小分横分直分等说

严氏先天图义。未及得见。虽不能详知。而盛说固自整备。亦不害自为一说也。

答朴进士正源[编辑]

诗王风君子阳阳注。或曰序说亦通。序说前后不见。

序。少序也。少序曰。君子阳阳。闵周也。君子遭乱。相招为禄仕。全身远害而已。此见于朱子诗序辨中。故集注更不提论欤。盖贤者不得行道。隐于伶官。其义与简兮篇同意。而此尤有从容自得之乐。小注辅潜庵所论及孔胡二氏皆主序说而为言矣。鄙意尝以为朱先生所称前篇妇人之作。固自有意见。而序说终亦似不可弃。如何如何。

丘中有麻注。麻糓名。子可食皮可绩。凡诗中训麻以可食。非止一二。记月令。秋食麻。又仲秋。以火尝麻云云。即今麻子决非可食之谷。抑麻子有古今之异欤。

麻之为糓。礼记与朱子之论既如此。而且尝见医鉴。以麻子并列于稻粱菽豆。置之糓部。以此观之。似非不可食之物。而但其味既逊于嘉糓。其性不合于恒食。故后来因循不食。遂至于废弃欤。恐不当因此而又疑麻子有古今之异也。

陈风篇题。大姬妇人尊贵句绝及吐未解。

其意盖曰大姬以妇人之尊贵者云云。似无可疑。

豳风篇题。弃稷不务。弃稷二字未解。

弃犹去也。史记曰。夏后氏政衰。去稷不务。韦昭注曰。太康失国。废稷之官。不复务农。朱先生引用史记而变去为弃。其义则一也。恐不当以后稷名相混看。盖史记亦本于国语而意则同耳。

破斧卒章。𨱇字训木属。字既从金。又引释文独头斧而训木属。如何如何。

按韵书。𨱇亦训凿属。而朱先生于此章。只训锜以凿属。𨱇则训以木属。又与韵书不同。是未可知也。岂锜与𨱇同是斧类。故或从金而训凿。或从斧柯而训木。其实则本不害为互称欤。此等文义。亦不必彊究。未知如何。

小雅雨无正卒章。鼠思泣血无言不疾注。有无言而不痛疾。未解。

此诗盖居者指去者以为尔言无不疾痛迫切云云。居者亦非不知去者有疾痛迫切之意。而犹诘责之。故其言如是。恐无别般难解之意。

大雅常武篇名常武二字。既篇中所无字。而集注亦全无论释何也。

少序曰。常武。召穆公美宣王也。有常德以立武事。因以为戒。朱先生辨曰。名篇之意。未知其果然否。然于理亦通。先生既以序说为亦通。而且于雨无正章下。引欧阳公之言。以为篇名往往无义例。其或有命名者。则必述诗之意。如巷伯常武之类是也。于此既述其意。故集注更不为提论欤。

鲁颂𬳶篇卒章注孔氏曰。氏疑子之误。

此中本作孔子曰。恐其处印本有字误。

商颂那篇自古在昔注。闵马父曰。云云。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未解。

窃详其意。似以为己不敢自称有恭恪。必曰受之自古。而古亦曰受之在昔。昔亦曰受之先民。盖言古先圣王皆不敢自专。归之先古云也。辅氏所谓便见得敬是彻头彻尾成始成终之意者。恐亦不出此意。头尾始终。虽据工夫始末而言。亦不妨作古今前后意看。如何如何。

大雅卷阿三章。尔土宇昄章注不明释。

朱先生既以大明训昄章。又引或说作版图之意。两说似俱通。而圈下注却不主一说。只举本文昄章字。或者先生之意以为两说无甚优劣。故只得两存之而不欲偏主欤。其意既未得详。亦何敢质言乎。集注之有两说者。例多从前说为是。故我东谚释则却又从初说。未知是果得先生之意欤。幸更详之。

曾子武城避冦及不与沈犹之祸。此义如何。以此行于今世。如何如何。

非乡国非官守者。元无与难之义。圣贤处义。更有何疑。而后世亦何有不可行之疑乎。但初未及先去。而并及于难然后。始有苟且幸逭之意。则似又违于临难毋苟免之义。此则又当别论也。

王制庶羞不逾牲注。如牲是羊。则不以牛肉为庶羞。牲字之义未详。

牲似指祭祀所用牺牲。庶羞则似谓生人日用之常供。注说所谓薄于奉己厚于事神者。意自明白。而叶氏所称常荐。恐亦谓生人之常食也。

曾子问。日食废祭。今亦从之否。

今世士大夫未闻有日食废祭者。岂古今礼典。不无异同。有难一一遵用欤。幸更询于知礼者。

小记。生不及祖父母诸父昆弟。而父税丧。己则否。与檀弓小功不税不同。何也。

生不及三字。似为紧关祖父母诸父昆弟。本当税服。而只是生在他国。不及于生前识面者。不为之云尔。至于小功。轻服也。故虽生而及识者。皆不为追服。如是看则两说似不相碍。未知礼意果如是否欤。

乐记。释箕子之囚。使之行商容而复其位句绝。未解。

囚字似当句。而使之二字。恐当属下文也。延平周氏以为释箕子而后。使之为臣。然则使之字。似可属上文为句。而武王于箕子。既无臣使之事。则今以为使之为臣。甚未安。恐不可从旧说。或云释箕子之囚。使之行商国之容仪。以商容为商国之仪容者。文义亦不合不顺。曾见沙溪所论。以为恐有阙文。此说似最长。而古人文字。亦多有如此者。行字即义而尊之之意也。其意盖曰使天下之人。义商容而尊之。过其闾则必使式之云尔。使之行商容云者。语句虽短涩。而义意则似亦可通。如何如何。

丧大记既葬。君大夫父友食之则食之。不辟粱肉。有酒醴则辞注。尊者食卑者。故粱肉不辟。酒醴见颜色。故当辞云云。此可见酒甚于肉。而今世除非知礼家。虽衣冠之人。例皆讳肉而不讳酒。几成习俗。未知何故而然耶。

来谕诚然。今世礼俗大坏。恬不为愧。虽未知何故至此。而第令人忧慨也。

答金进士时准[编辑]

问。画卦起于河图。一三五七九之数。是乃阳之象而画之奇。二四六八十。是乃阴之象而画之耦。然而既成两仪之后。两仪上。各加两仪。两为四四为八。八为十六。十六为三十二。三十二为六十四。推而衍之。至于无竆。而必止于六十四者何也。或以为两仪天地阴阳之象。四象四方四时之象。八卦八方八节之象也。以八加八。自成六十四而其爻止于六六。六为三十六宫对待。盖一气流行分寒暑。寒暑有四时。四时有八节。八节为十二月。十二月中。自正至六为阳。阳气上升。自七至十二为阴。阴气下降。乃有六层阴阳之象。故爻止于六而卦自成六十四云。此说如何。

卦有八节之义。爻有六层升降之象者。来说是矣。但此据其卦爻已成之后。见其有无不沕合者。圣人画卦。只就一阴阳上。各加一阴阳。而亦非安排求合。有犯手势也。原初三画者为八。而三画上。又加一倍。则卦自为六十四爻。自止于六。此即说卦传所云兼三才而两之。而气质性情。皆在其中。易道广大。冒天下之事。故千枝万叶。虽无往不合。而要当以此为正意而推见之也。

问。奇数径一而围三。其象圆。故阳之画连而实。偶数径一而围四。其象方。故阴之画绝而虚。盖有似于天地之象。而三与二合而为五。五为太极。太极一理而含两仪奇耦之数。当合一奇一耦为象。而图以一圈子为太极之象者何也。或以为象天之圆。而圆中包那方象。且河图中五为太极。五中中一为宗。一为一元之象。一圈子浑然包得许多理气而撒开了则复为一。一圈子中备三之象。径一围三。三中一为阳二为阴。故以此为象也。盖太极生两仪。则一圈子含三之数。三分其三。一为奇二为耦。而一复含三。二复含六。两仪生四象时。又三分其三。一为奇阳中之阳。二为耦。阳中之阴。又三分其六。二为奇阴中之阳。四为耦。阴中之阴。太阳其数二。少阴其数三。少阳其数四。太阴其数六。四象生八卦时。又依前法。而干为三而含九。兑为四而含十二。离为五而含十五。震为七而含二十一。巽为六而含十八。坎为八而含二十四。艮为十而含三十。坤为十四而含四十二。八卦既成之后。各加八卦。则干为十八。兑为二十四。离为三十。震为四十二。巽为三十六。坎为四十八。艮为六十。坤为八十四。其数有合。而馀皆类推。盖奇数本一而含三。三含九。九为老阳之数。耦数本二而二三为六。六为老阴之数。阳数九。三分损一而得六。六二分加一而得九。阳用九而干为五十四。阴用六而坤为三十六。馀卦亦可类推云。此说虽非正意。而未知如何。

五为太极云者。盛意岂真以五数为太极。亦曰象太极云尔。盖盛说既欲以太极为合奇耦而为象。故其论太极图圈子。必曰象天之圆而包那方象。又曰撒开了复为一。一中备三之象。太极图圈子。恐无他义。物之圆者为流行。故只取其一理浑圆。流行于万物之象者也。今乃直以为象天。而天圆若无地方。则又不成奇耦。故不得已而曰包那方象。只是白白地一个圆圈。毫无他物。何以知其包得方在中。而况其第二圈中。已包阳动阴静之象。其可谓更包地方耶。撒开了复为一。一中备三象云者。似据朱子说中太极一圈。只是一画而撒开。引教长之意欤。然朱子所谓一画者。亦只因一以贯之。而取其一理通于万事之象。至于一中备三云云。则未见有此说矣。易中虽有阳一画三分阴一画二分之言。而此则只论阴阳卦画。恐不可移说太极矣。且其下论四象处所谓太阳其数二。少阴其数三。少阳其数四之说。曾所未闻于邵朱。而亦恐有乖于理数。未知此段所论。果有前说之可据者欤。藉曰语有可通。自为一意。而如或涉于牵彊傅合者。则似非㓗净之理。幸更商之。

答金进士时准[编辑]

承方留意于读易。甚善甚善。示谕惧以终始云云者。实为读易之要方。以此存心。庶几有体验之功矣。然徒守此四字。亦济得甚事乎。易之道不过曰一阴阳。而其所谓阴阳。亦不但言天地造化屈伸消长而已。反之于吾身。而凡其动静语默瞬息呼吸。何莫非阴阳也。故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皆至理所寓。而左右流通。远近包括。亦非偏指一人一事而言。必须触处硏究。随事验察。博通而遍体之。然后始不违乎观象玩辞观变玩占之旨。而惧以终始云者。方亦有实效矣。未知如何。近益衰顿。全此工。而荷相与之厚。略诵旧闻。是可谓彊颜愧悚不已。

答权判书[编辑]

宠翰荐至。审慰十分。示意拜悉。弟实有呻楚之病。势难趁期缔出。故昨有云云。台何不谅耶。且弟于此亦有一浅见。而昨书不敢举者。或虑台错认为厌避。故留置所来册。以示弟本意。弟岂于先丈文字。有所辞逊乎。近来朝政甚严于此等事。禁令已播后。安知更无掇去乎。若然则其为羞辱。初不如不为。此恐与孝心有违矣。乡儒之议。虽曰难沮。而本家如欲至诚阻挡。则亦岂无其道乎。又闻与前日掇去人一时并享云。事体尤恐未安矣。台或不及细想耶。然非台则弟之此言。亦不敢发。台须谅之。昨书虽不敢悉言及此。而若于台隐默不言。则亦恐非道理。故今始及之。未知台意以为何如也。文之缔构。只在可否后可决耳。弟言虽不得施于高见。弟病有难及期缔出。幸更托之他处。无复侵拶于此汉。甚所望也。

与金校理相奭[编辑]

兄之外补。既无唁。及其还。又无贺。乡僻之事固如此。而亦此汉懒慢之故也。岁事忽已新。静履茂膺休吉否。区区驰仰。令胤向来所苦颇剧云。远地甚用忧念。日来无闻。未知目下症状何如。而亦能收药饵之效否。消息不以时闻。第为之虑念而已。弟水土之祟。近益添苦。伏枕之日恒多。此际又逢新岁。顽悍不死。饱尽世间苦况。而今年恰满周甲。坡翁所谓自厌其馀生者。定为今日道也。适闻有去便。力疾草草。

与李三陟秉渊[编辑]

谨问寒沍。静履万胜。区区溯昂。服弟私家祸殃。第二侄子十年床褥。竟不起疾。五情恸苦。已不可堪忍。而其妻誓死相从。绝粒旬馀。奄又自尽。人世惨怛。宁有是耶。老病不死。遭此荐酷。只欲溘然而无知也。前日被书。适在侄儿病急时。因以及丧故。迄不能仰报。窃计有以俯谅之否。顺庵集序文。仰悉盛意。弟亦初非不知拙文。于季氏分上。有许多未尽。而尝以为古人于序述人文字。不切切于铺大张皇。类不过用若干句语赞叹之。而多于谩说虚景中。使其地位自见。感悼自存。若欧公之于圣兪子美诸人。可见也。固知鄙拙万不敢效古人之一。而浅见本来如此。故于此初不觉其为歉。非敢有一毫忽之之意也。盛旨或以鄙意为有所靳于称引而然欤。果尔则恐非领悉之道也。深用愧叹。至其文字。则往复删改。实合于愈改愈好之道。故谨依来示。略加添改。视初稍似完备。然犹未能极意铺大。未知盛意又以为如何。

上伯氏[编辑]

今日得伏承在黄州下书。伏审行次无事。伏慰伏幸。何可尽言。但前路尚有二日程。未审今已上官而诸气候皆平安否。伏慕旋切。敕行尚无渡江之报。上官后自当闻奇。知渡江的奇后出站。亦无未及之患。不必径先劳动矣。然凡具则不可不预先修置。俾无不及之弊。如何如何。到官见之。官家凡事及官况如何。弟日前拜春官佐贰。今朝肃恩。当以讲试官承牌诣阙外。而如或受点。则行期又将差遅数日。以是为虑。而李室亦有身患。虽不大段。亦以去不去。执两端之心。尚未决定。李白川已有将去之诺。而尚未及禀决于其内云矣。白石山见之。而急于置标而归。虽未能从容周览。而大体则似好。已与其主人相托而来。今番去时。又欲卛一地师。决定而去矣。

上伯氏[编辑]

济牧递任。船所付书。或已下照否。天时渐热。气候如何。渴患用旧药。其能收效耶。远地伏念。不容少弛。诗轴用以次面。日日讽哦。殆若身簉于几樽之间。亦不觉日下之远也。和诗亦成若干首。而便忙未及书呈。当俟后便耳。弟姑保而贱痘亦几尽落痂。但馀症颇剧。元气大脱。苏完亦未易。是亦贻恼也。闻郑相蒙放云。信否。洛奇更有何事。不寐录依受。文字当凑泊成出。而家状或志文间。只欲觕记其大者。姑未及下手矣。床石一角有损伤处云。不至磨治而用之耶。斲小则制㨾甚小云耶。忙不备。

与李高城夏龟[编辑]

春事居然欲暮。兄政履如何。瞻仰憧憧。赈事能无挠心之患。而目前民饥。亦不至大段死亡之域否。想兄夙宵忧念。食不能下咽也。贵郡虽甚残瘠。本有山水之胜。兼之以鱼错之享。故论者或目之好太守。然而兄则适当此时。赤手而济万生。无一分好况。亦是关于厄会耶。只是今秋大获。流逋复业。则太守亦可以复领仙趣也。忍之如何。弟目见双柩入土。恸陨一倍。而今则影响已灭。心事靡届。叔侄相对。只有悲苦之心而已。实欲脱身远去。与胤侄同行。而迁窆之计。夙昔所系心。今适有数三处指拟者。方图得风水人。欲从近决定。非弟亲见。亦无以为决。坐此不得脱然。计欲留待枫后作行。亦何可必也。

寄舍侄心衡[编辑]

近日积不闻消息。未委侍事如何。祀事已过。筵几已撤。俯仰无依。号呼罔极之状。如在目中。日夕不能忘。此间虽得无恙。而儿子阅月相守。今遽告归。怅悯之心。虽欲自彊。而绝塞分携。又当岁暮。心事安得不悲乎。况大寒行役。尤令人念之不已。洛奇是何事。咨文事诚极惊痛。从湾府得见誊本。辞语绝悖。有不忍闻。论以臣死之义。实欲无生。院启措辞无他意。而只以此义论之耶。抑别有插入语耶。夏初昼讲。因洪玉堂之陈白。吾亦缕缕仰达。其语甚多。上至有厉声严斥之事。此事圣上想必记存之矣。其后逢洪相于具圣弼庆席。又力言大臣之当力争。洪相深以为然。而其后洪相入侍。以依圣教制出咨文之意定夺而出。闵相亦以吾言为可。而只以为上意难回。末如何云矣。毕竟制述。则有司之臣。只当奉行而已。文成后往复于诸大臣。累次改定。入启睿览后正书。事实如是矣。吾不在家。虽一家人。或未详事实故如是耳。洛耗凭闻详示也。

答心衡[编辑]

船回见手书。甚慰恋怀。秋气已生。侍事一向胜吉否。此间二朔闘过瘴气。幸以支吾。今已秋生。渠自退敛。始觉有生意也。江居静寂。看读之工有緖否。此时此事。实古人所谓自己事也。须日看圣贤文字。勿以闲杂诸书自近。漫费光阴也。此夏间则为瘴祟所困。废却工夫。今始有意整理。而亦不得着实。终恐为无闻之鬼也。时事言亦无益。近则不为提捡。于汝固是清静。而但渠辈所谓缓者如是。尚何说也。朱子所云情状败露者。实为此辈准备说也。自古必有此等人而误了世道不细。此亦关于时运。奈何奈何。但闻积债如山。食事渐艰。奉老率幼。安得不关心。然此已料之者。亦不必叹咜也。畿农闻向盛。此是喜报也。湖右则何如云也。此则目前姑无绝食之虑。而但所储者渐不如前。出多入少。其势自如是矣。亦奈何。

答心衡[编辑]

昨日因拨便。见抵晩书。知已遍香山。来到安陵。行李无事。喜幸如何。此间姑度。而铁也落痂几尽。他无别症。只以馀热。时进牛黄膏。亦不烦数矣。其后姑无继者。晩妹亦安在。何至急急兼程。一日作三息之行耶。汝于忧患每如是。是极大病。须勿如是。况今不痛而安在。何至遑遑乎。第登程。不为遅滞则好。而亦既劳瘁。调息三四日上来亦好耳。虽以铁也见之。不用一药。自能顺经。若然则洛下纷纷之医。亦皆剩物。既不用药。则医亦何用。亦须勿上浪虑。徐徐上来极可。

寄儿子心宰[编辑]

前后付拨书。次第得见否。日昨又于湾府便。付书拨上。其免浮沈耶。今日乃秋夕。节序已变。客怀能无感乎。千里松楸。梦魂亦阻。霜露之悲。尤不可堪。寓舍新定。凡事不成㨾。而渐次安顿。亦岂无支过之理乎。见粮尚支目前。而秋后自当有次第讨来者。亦欲从龟城,宣川等地。贸取白粲而来。前头虽不可预料。而亦可粗过岁前。朝不及夕。吾人本分事。又何足虑也。去廿四出书。自安陵传来。而朝纸亦到来矣。赵显命疏。已从箕营得见。不必誊送矣。心海明间欲上去。故姑不一。

寄心宰[编辑]

日前奴辈去时书及金吾吏持去书。皆览之否。在路只见之命带来书后。一未见洛书。此固势矣。而令人纡菀。比来凉意渐生。阁内诸节何似。京奇比又有可闻事耶。塞兑而坐。亦觉省事。诚不欲闻也。寓舍尚未定。此最挠心。外村固安静。而或以盗为虑。城内又不如外村安静。利害尚未定。未知何以则可也。汝亦勿为闲漫出入。闭门静坐看字。极可极可。此时汝辈闲出入。易碍人眼。慎之。死生祸福。非人力所可为。吾则断置已久。此非吾外为大言也。汝亦不必以此忉忉。此义不可不知也。本州中房者自称居在仓洞。与厚卿辈相亲。今方上京。而要传书信故付此。而内书及衡侄,季章等处。皆忙无书。同照为幸。馀不一。

寄心宰[编辑]

春邸之丧。直令人五内糜溃。不料皇天不福我宗社至此也。初四日始得承讣。昨过成服。仰念国事靡托。圣躬靡届之事。直欲吁天而不可得也。此间粗得安过。而但痘患弥满岛中。村底死亡相续。家有未经痘者。极为恼挠也。上候近间如何云也。夙宵忧念。不容少缓。洛奇亦有何等事耶。鼎九奴子若于去月书发后即发。则几于日前到来。而尚无形影。想不及其时发送耶。金吾卒来时书见之矣。指丙尚今留滞。盖秋末则渠为此处人所挽。今则海路不顺。欲于正月间复路云矣。汝病虽或向差。此盖由心气而发。须平心易气。勿以闲漫忧虑熏心极可。世间事率在于天。一一忧恼。无益而只有害也。千万念之。平心易气四字。胜于服药三百贴矣。况末世事。每不如意。知得此义则斯过半矣。江上亦平安。而嫂氏大祥。其已过行耶。或以东宫丧。不得行于其日。则过公除后过行耶。自馀忙不一一。

寄心宰[编辑]

忠奴候风不发。故更此追书。而此间亦一向平吉矣。原书中所报者。一一依施。而忠奴亦无使久滞也。瑞膺和诗。书置已久。而每缘忘却。今始追送。同入于书中。讨信便寄送也。或致流落。则甚不便矣。煕哀吊状。此不能作细楷。亦无代书者。须使奎龄或他人。一依备要书送。而月日则塡以至月念间可也。别纸胎入于吊状中。而此纸所书亦不精。更使誊书入之。而三贯铜。取用于忠奴所贸中。以为赙仪。一双烛一束纸。亦并送为可。纸烛如无所储。买送极可。挽诗不但不及作。吊状既书以至月。则不可送靷葬。既后时。遅速无妨矣。性理大全唐本在耶溪。而乡板吾家旧册。或在吾册房中。不然则在䧺侄处。其中太极图所付卷第一卷及皇极经世书,皇极内篇所付册。须讨送于忠便。而如无之。或借得于他处可也。须毋忘也。吾所服药料。得之如不难五味子添入亦好。商度事势而为之可也。腊剂须优得以送也。更思之。煕台吊状中别纸。虽不精楷。实吾自书。且与元状有异。直以此纸胎送为可。

寄心宰[编辑]

日间眠食平安否。此间姑安。而初计人马来到后。欲以十六日或十七日发程矣。象也荣坟之行。尚今未还。瑞膺书连次来到。必欲差退同行。盖膺则欲观香岳故也。今闻已来到江外云。今明想来此处。可与同行。此是吾侪未易得之胜事。他不暇论也。但衡侄以不参朝参。将不免对吏。若然则脱出恐未指日。吾行则已以廿日定期。不容更退。盖人马已久留。更留则尤有弊故也。无论衡之同行与否。廿日则当发。衡若不能行。则诚一欠事。可叹可叹。闻汝欲以十五到箕城。廿日间渡𬇙来迎云。此则太早。留𬇙或还衙。过念后出来。极可极可。商量此间发行日期而为之。如何如何。便甚忙不一。

寄心宰[编辑]

昨于诸君归时。未付一字。想以为菀。夜间眠食何状。心事何以底定。念之抑塞。初不如弃置勿思也。此间行日益东而心日益西。虽欲收拾此心。而亦奈何不得矣。汝须十分用力。忘却此等哀伤等事。着意于官事如何。所祷如此也。千万只在宽抑二字。他不复云云。朝到黄冈闻洛报。菊制。李𪻶居首直赴之。次李之亿。不知何许人而亦命一体赴殿云。或云是午人。未知然否。

寄心宰[编辑]

问安使令持去书收之否。其间兴居安稳。而已归衙中耶。金参奉事。久益惨怜。念不能忘。汝闻讣后。想已归江县。成服后。即更来于箕营如何。持讣汉廿三日入去。则成服当在廿六。廿四闻讣。则成服当在廿七。成服后。其日即发。来住𬇙上。以为逢迎之地可也。盖未成服前。则象孙之到门等诸节。皆拘碍故也。此行今方到松都。明日宿平山。若无雨。则日日排定。廿七当到箕城。若不于箕城留滞。则廿八还县。依此凡事预待之可也。此行合膺,衡两行。行中虽不寂寥。而一行亦太多事。不能无掣肘处矣。为报日期。委送一汉黄州凤山间。又送一下人探候。极可极可。馀姑不一。

寄心宰[编辑]

不相闻居然有多日。卞生还后。书亦不到矣。潦热此酷。为政凡百曁日间眠食。皆安吉否。悬念不浅。吾为见舍妹入地。初四发行。到松都留一日。趁葬日入吴。李陵,衡侄初欲同行。前二日。麟孙患痘。故不能遂计。只吾一人与二棘。临穴相送。哀哉其身世也。不但为幽明诀别之恸而已。况邑宰全不顾见。百事皆不成㨾。悲矣悲矣。今已入地。万事已矣。恸伤何言。吾伏热中作行。困顿于丧侧。飮暑亦不少。归卧呻痛。此亦势也奈何。时耗昨自葬所归。不与人接。漠不闻知。搢绅疏五十七人。朴文秀初命拿处。旋即削职。又命只疏头尹季亨及朴文秀削夺。而吏判于引对。已为许递云。此外无所闻耳。盖上意初欲严处分。而显疏后猝变。竟至此境云矣。馀方呻困。姑不一。

寄心宰[编辑]

日昨从船便付书。想已入去耶。雨意连日。前江涨满。春寒犹未已。九十东君。几已辞去。而不料其尚如是也。此际眠食何状。清平亦已往返否。影池等诸胜。想已领略。老不能为选胜之行。而心奕奕其犹自如也。只自引领而已。此间只是依昨。而铁亦一㨾矣。时事无所闻。而吏判四牌传旨已还下。故再昨承召开政。参判李喆辅为之。江监赵仲礼为之。政目甚多。忘未尽记矣。燕使先来尚未出来。故骚屑甚多云耳。拣择初拣后。尚无传教。而或云当归黄子直家。而何可必也。此吏久欲下送而缘雨。且渠有故。今始下去。未知果能无虚往之患耶。凡事想不待吾言而善为指挥。故不及之。须商度教导可也。适有客扰。不一。

答堂侄心纬[编辑]

便中得奉手疏。细审孝履支胜。是可为慰。俺春间苦少宁日。看书几至全废。老大无闻。只自悲伤而已。读书之暇。兼看切己文字。是诚今日第一工夫。见读寒泉之编。今至几编。而渐有开益者耶。书贵潜心玩绎。必到疑剥而后已。涉猎诵读。终无所得。此意想已讲闻于春座也。所要书示事。俺自己本无所得。诚不知以何语相凂也。况今所读四先生言语。无非可以着意奉行者也。如太极图之玄深。西铭之宏大。定性书之精微。尤不可不极力硏钻。以究其旨归之微。亦无庸优游间断。以了可惜日月也。非言之艰。行之惟艰。此须加意践行。勉之勉之。

与心纬[编辑]

俺近日自尔呻楚。已不能着意看书。而衡侄来后。又添病挠。专事废阁。奈何。别时所托文字。今又提及。此亦何尝不念。而不惟病冗无暇。亦未得恰好着题语。又不免迁就。从当偸隙构成。因便寄去也。然大体亦不外于面讨时说。惟愿清心净虑。孜孜向册面上。不但如趁趱程道之为。而字字硏究。句句血战。必欲见古人言语脉理若在目前。则渐可以为收拾放心。体验切己之效。试下数三月工夫。则想不待人言。而自家病源。自家药效。庶可了然矣。未知如何。

答心纬[编辑]

固意其入城。而犹未得的信。伻来见手字。喜审上洛无挠。客况安吉。虽未即相面。亦可为慰满也。此间意外恩除。诚不知何以得此。辞疏只伸其感。而不敢为多少说。亦用古人焉用文之义。而初不暇为陈暴。未知道理果如何。示事日前已为左右念之。而鄙意略在别纸中。幸须视至。尊府被罪事。鄙之所闻。以为坐于报恩春秋祠。而今来书以为集成祠云云。未知此果的闻否。左右似未及见其时传教。故朝纸中传教一段书送。即此见之。可知其为报恩事也。抑有所未解者。首倡儒生。本以刱建时本邑首事之士子现告。而今此报恩。乃以尊府为现告者。诚极怪骇。其时事虽未能详。而不过劝成而已。此既非本邑士子为营刱时首事人。则本邑之遽以本邑外人首告。而况此非儒生而谓之儒生。尤为无据。此宜有一番陈暴。而世人罕知其曲折。虽或知之。谁肯为此事。良可叹也。虽集成祠。其不可以首倡儒生现告者。则亦一义也。来意似未及于此。故幷及之耳。

别纸[编辑]

赴举事他人云云。虽未知谁某。而去就只当视自家义理之安不安耳。削职既极惶悚。筵教虽亦严厉。而事体终与窜配有异。无他端而只以此坐停。亦恐太过。鄙见则如是矣。或者又以为与他被谴家有异云者。岂不以山林被罪。有不同于在朝者云耶。论者之言。固应如此。而子弟之视父兄。岂以山林与在朝者。有所轻重耶。道理恐不当如是矣。下款所云斯文之厄。便同庆元间事。有志者岂肯以此时乐赴公车云云。则此言诚是矣。吾亦每言之耳。然此则左右在岭南。亦已闻之。而犹未免为此行。其志之本不在此。亦可知矣。况此则不但为今番一赴举而已。并与日后而自断之后。可以办此。未知左右果有此力量否欤。且未及经禀于父兄。则恐亦未可容易决之矣。幸商量处之也。

与心纬[编辑]

九月入城。谓当更面。只见留札在案。此心怅惘。殆难尽言。目今方做何工。切勿漫浪虚过可惜日子也。每见君气质心事。实亦未易得者。此心窃以为喜。而今已过了许多岁。诚恐如此蹉过。又无所成。则此岂所望乎。千万勿以此言泛看。而大段加意如何。雄侄服制事。都在春府书别纸。亦须详览而指示其至当之义也。

答心纬[编辑]

病掩书牖。书来。有蓬藋之喜。送来文字原本初无疵。不必苛摘。但既委来。此意亦不可孤。不免随意点改。而视初本少无胜。是所谓彊自涂抹。岂合人眼乎。本以腐毫之钝。兼之立草之急。命意措辞。实多未尽。幸与士廸相议檃括而取舍之如何。此等文字。本来不能尽合于傍观。此意不可不知也。不宣。

答心纬[编辑]

尊府除命。既是论罪后初除。则辞本中势将略绰以前事为说。唯当言约而事明而已。不可为拖长之辞。恐或涉于分疏之嫌。此则想必不待鄙言而领会之矣。

答心纬[编辑]

来使待之已久。近则颇以为咏矣。文字欲付之往来者。而恐有中间疏失。至今未果。今始送去。而只是当初所见面目。无大段改修处。唯遂翁本意一款。略为点化添入。比初似更分明。未知意下如何。此等文字。决不可作许多说话。此意不可不知也。官爵云云之说。既明遂翁之言。实体尤翁兄事之心而无他意。则此已在打破中。虽不言可也。并举云云者。虽曰失实。到今辨说之际。或恐易生罅隙。决不可容易说去。况闵书之失。不可责之于李。姑不举论极可。此意须通于玉溪可也。

答心纬[编辑]

玉溪所抵寒泉书。及来书并玩之矣。玉溪书本自好。不必点改。以此本传送似好。盖政院日记固可信。而既与年谱诸本不同。有难猝然以为定本。日后追书以申之。亦似无妨。况未及通于玉溪。则此是关系不轻处。非比等闲字句之可删之删者。须依初本传送似好。未知如何。但元书中视尤翁不能无间云云处。似欠曲折。且甚即当。从鄙所改改送则似好。君意如何。鄙略有点改。入于玉溪答书中。开见则可知矣。君亦不以为不可。则此只是文句间点化者。改送无妨耶。幸商处之。

答心纬[编辑]

示意略及于尊季父答书中。幸讨看其纸。须付送于玉溪如何。鄙意则如是。窃计玉溪之意。初虽出于忧慨而然矣。终必细量而有所裁处。此则道理较然。无难知者故耳。

答心纬[编辑]

玉溪已有所报云。窃计末梢意思。岂有异同也。示事备悉。事故适与相碍。不如无碍之为便。而既与当日有间。主家有难进退。则虽不至于必辞。但洛下则可以戒宾者甚多。何必乃尔。幸与金上舍相议。更卜他宾。最为便好矣。主家如不欲相舍。则鄙行当以再明日午后入城。可以更议。而第恐有急遽之叹也。商量而处之为宜。

答心纬[编辑]

病伏涔涔。忽见来书。忭喜已极。矧审往返庭闱亦无他挠。少年筋力。亦可羡也。斋居静寂。正好看书。而今番道路驱驰。想不暇着工。为之叹嘅。承留意职责。此所罕闻于今日者。而但顽悍习恶之卒。卒加以猛急之政。只招怨而无实效。科条虽严。而弛张所不可无者。此则想已在恩威并行中。何待吾言。亦谅之也。衡侄因特教。与金太白一时陞资。异数也。想亦闻之否。不具。

答郑婿存中[编辑]

尤翁答或人之说。非谓适子闻讣后时。退行练祥者也。乃为练祥有故。择日退行者也。练祥日既不得行祭。又不及告由。故略告其由于退行日祝辞之末云尔。与哀家事。恐无所干矣。今则忌日既行事告由。似当只依南溪说行之。但南溪不以承讣日为主。而欲退行于成服日。未知礼意果如是否欤。

变除之节。朱子既有先满先除之说。不当更容他议。前日鄙说。虽未能详记。而或与此有异则又误也。然则哀一人外。似当于忌日皆行变除。未知如何。

禫祀初非为神道也。只为生人脱服之节。故过时则不禫者。礼意已自明白。哀既承讣后时。练祥则虽不可不退行。而禫则既过时。似不当退行。人家俗例。未能闻知。而或违于礼意。则恐不可为据也。

与金婿[编辑]

月前复书。甚慰恋嫪。新元侍事益增多祉否。旧病目今更何似。渐有减却之势耶。病久则易生嗔恚。此最有害。须平心易气。时进药饵。以为渐收和复之地。远外祈祝。无过于此也。俺素患水土之疾。近益添苦。转眄又逢新年。只增衰暮之感也。史记近或捡看否。问目从鄙见逐条答去。幸视至也。惟愿旧恙快祛。亲近书籍。不具。

货殖传三宝绝

古书称大农大工大商为三宝。农工虽各有所事。而通财贿有无之利。则实资于商。商不出。则亦无所资而利其生。故并称三宝绝。

辐凑并至而会

会字当句。若以会字属下句。则恐不成文义。盖言四方人物。如车辐之凑。并至而会也。意无荐叠。

与江南大同俗而扬越多焉

其意似以为儋耳等处风俗。与江南大同俗。而尤多扬越之俗云。扬越下虽无俗字。而蒙上文可见。盖与上段浙江南则越者。同一文法也。正义所云。终似未莹。

答任安书广主上之意。塞睚眦之辞云云。

广主上之意。自为一句。与下塞睚眦之辞者。相对立意自明白。未知何以生疑也。来示所谓意塞云者。恐不成文义。而睚眦之辞。未能尽明者。又不成说话。塞者非塞责之塞。乃杜塞之意。而睚眦者怨隙之意也。盖李陵之败。不悦陵者。乘时而修其怨。书中所云媒孽其短。即其实也。马迁欲以一言广主上之意。塞修怨者之辞。以至被祸。故其自道如此。而下句之未能尽明。明主不晓云者。承接亦顺妥。不见其语短也。

范睢,须贾云云

古人亦有以须贾为反卖范睢者。来示然矣。

伍子胥传。后四年孔子相鲁。

马迁不用史家编年。而用传记叙畜。故其年月可记者。或随事互见于他传者有之。若于本传中。求其脉络归趣则又误也。

张释之传。称张廷尉释之。

马史于汉朝功臣及名卿。则其传首必并称其官爵。自萧,曹,良,平。以至窦婴,田蚡,公孙弘,韩安国。下及李广,灌夫。皆用此例。不特张释之一人也。若汉以前则无此例。其非出于尊慕者。亦可见矣。

太史公自序末段第七十

列传凡七十。而自序居七十故云尔。上段自黄帝始。以下历叙撰次传记之第次。抄书者拔去其历书一段。单行此三字。故语意似陡。考之评林可也。

答金婿[编辑]

顷日书。尚尔无答。懒废固应见恕。而怅恨则深矣。即又书枉。欣倒之极。又承侍馀读况平善。其为慰浣。不可言。一部书经。尚未了当者。在家懒嫚之例习然矣。如此拕过。正属可闷。更须加之意。无负可惜光阴也。鄙只是一病字。全废册面工课。奈何奈何。砚匣依示送去。考纳如何。岁除不远。只望迓新增福。不具情亮。

答任进士[编辑]

平日人事孤陋。虽未得一造门屏以续世好。而若其诵义则无竆矣。不料贤者之书。先辱于荒寂之中。讯其死生。此乃古人之谊也。感佩郑重。尤不胜其忭耸也。岁色垂改。此时静履凡百。日有冲相否。累人生已幸矣。此外纷纷。不欲挂之笔舌也。自馀只祈随序珍卫。以慰远想。不宣。

答宋侄海源[编辑]

头流一隅书。来投鸭绿一涯。始知惠州亦不在天上也。况审侍履佳廸。仆之今日事。料之久矣。不足叹咜。而只是汗青未了。遽付之别人。此生之恨。惟此而已。

答白进士尚五[编辑]

或意今日有跫然。坐占乾鹊。忽有小僮投书。始审有濠梁之趣。故失来枉。怅叹之馀。旋用歆羡。来诗久不见所制。人传盛作比来颇不如前。以今见之。殊不然。须努力向前也。数日间。或可枉话耶。馀姑不具。

答张生志正[编辑]

问。大学经一章章句。明德者虚灵不昧。止应万事云云。盖以上一节观之。则章句本以心言之。而及下段备说性情。这个明德。恐是心之别名。而性情自在其中矣。如是看去。未知如何。谨按卢玉溪曰。明德只是本心。又一说有曰明德是性。栗谷先生以为合心性而揔名之曰明德。于斯三者。迷所适从。伏乞明以教之也。

明德即是心。不必曰别名。而心之体是性。其用则情。故言心而性情在其中矣。朱先生言心性两个说。着一个则一个随到。难与分别。细究章句。则其意分明。而语类之论明德处。皆以性言。又或谓之本心良心。其曰本心良心。亦即心而并言其性者也。勉斋之言又曰。大学所谓明德。心便是性。性便是心。心之明。便是性之明。参考此等处。亦自了然。玉溪所谓只是本心。栗翁所谓合心性者。皆是一意。缘何而迷所适从也。

经文第二节。安谓所处而安。谨按章句。既云所处。则恐是就身上说。而然又却云安。则窃恐其意虽主于身。而心亦在其中。惟其知之安。故身亦安矣。盖经文定静安。只是知底功效。而未及说到行。栗谷先生所谓安谓所处而安。虽似指身。实是所知之安云者。恐十分稳当。而晦斋则以孟子居之安之安。合而一之。未知何如。

所处而安。已是就身上说矣。朱子言身心内外初无间隔。则心静身安。岂非次第功效耶。此只言身心之安而更无事为动作之云。则或虑说到行处者。恐太过矣。况又有栗翁之言。则尤似无可疑。

虑谓处事精详。谨按先贤以虑处于知行之间。而谓临事更精详。盖经文虑字。则似当属知。而章句处事之处。则亦似属行。先贤云云者。毋或以此耶。小注曰。虑是思之精审。此于虑字之释。尤似分晓。而未知朱夫子何故舍此而必曰处事精详也。然而此处字。或以财处审处商处等意看去。属之知边。或以处置之语看得。属之行边。毋论财处与处置。既曰处则当属行耶。区区于此不能无疑。敢此奉禀。

来意以虑字属知。处字属行。而下又引小注中思之精审云者。至以朱子舍此而用处事字为疑。盛见果欲以处事之处字。为虑字之释耶。章句非以处事字释虑字也。精详二字。实为虑字之释。而处事云者。特临事体当之意也。先生答李继善曰。虑是正与事接处对同勘合也。其曰对同者。即指心与事并相对同。而其曰勘合者。即精详精审之意。然则来谕中商处处置等诸说。毋论其属知属行。举在对同勘合之中。恐不可他看也。

明明德于天下。章句只以用言之。而栗谷曰。明明德于天下者。合体用而言之。此说恐可疑。

栗谷之言。即朱子之意。试观或问中此一节则可知矣。己德不明。则无以推之天下。使各明其德。而天下之民。又不能明其德。则此亦己德有欠。不能善推之责。一体一用。即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