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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朝宫史/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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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训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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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谕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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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五日,上谕:尔等敬听朕之谕旨:皇考大事,朕五内崩摧,所仰恃者惟皇太后。著传谕奉侍太监、女子及内外一切太监等各处执事之人,尽心竭力侍奉,务要皇太后宽心,此即是尔等出力之处。凡国家政事,关系重大,不许闻风妄行传说,恐皇太后闻之心烦。皇太后仁慈抚爱朕躬,圣心切至,凡有所知,母子之间岂有不告之理?但朕与诸王大臣所办政务,外人何由而知?其应奏闻母后者早已奏闻矣。宫禁之中,凡有外言,不过太监等得之市井,传闻多有舛误,设或妄传至皇太后前,向朕说知,其事如合皇考之心,朕自然遵行;若少有违,关系甚钜,重劳皇太后圣心,于事无益。尔等严行传谕,嗣后凡外间闲话无故向内廷传说者,即为背法之人,终难逃朕之觉察,或查出或犯出,定行正法。陈福、张保,系派出侍奉皇太后之人,乃其专责,并令知之。

雍正十三年十月十一日,上谕:谕内务府总管太监等:尊卑有一定之体统,上下有不易之礼仪。自宜循分遵行,岂容稍有僭越!太监等乃乡野愚民,至微极贱,得入宫闱,叨赐品秩,已属非分隆恩。况朕八旗满汉旧人甚多,岂尽得如太监等日觐天颜、出入内廷乎?尔等当自揣分量,敬谨小心,常怀畏惧,庶几永受皇恩,得免罪戾。凡诸王大臣皆国家屏藩辅翊之人,尔等寻常接见,自应恭谨尽礼,岂得与奉旨宣谕时一样举止乎?至内廷阿哥等,我朝旧制,无论王公、大臣,俱行跪见请安之礼,惟有亲伯叔行,乃免跪见,至尊重也。何况尔等微末太监。谚云:“一岁主,百岁奴。”上下之分秩然,岂得以阿哥等年尚冲幼,遂尔怠忽邪?即如苏培盛,乃一愚昧无知人耳,得蒙皇考加恩授为宫殿监督领侍,赏赐四品官职,非分已极。乃伊不知惶愧感恩,竟敢肆行狂妄,向日于朕弟兄前或半跪请安,或执手问询,甚至庄亲王并坐接谈,毫无礼节。庄亲王总管内务府事务,凡内廷大小太监均属统辖,而苏培盛即目无内务府,独不思庄亲王乃圣祖仁皇帝之子、大行皇帝之弟乎?昔者塞思黑之子弘晸,呼魏珠为伯父,皇考曾严切教训,此风不可长也。前朕与和亲王等在“九洲清晏”瞻礼时,值苏培盛等在彼饮馔,伊等不但不行回避,且复延坐共食,而阿哥等亦有贪其口腹,与之同餐者。朕躬后至,稍坐而出,嗣是朕即不复在“九洲清晏”用饭。夫阿哥等固一时失于检点,而苏培盛狂妄骄恣,公然与皇子等并坐而食,似此种种悖乱,不可枚举,此皆朕躬所亲见者也。再,张尔泰从前亦甚骄纵,及获罪革退之后,见朕弟兄犹敢竟行执手问询,不法如前。此二人之行止,如皇考察知,自必早行惩治,决不姑容也。至如张起麟,乃效力最久之人,年已老迈,见朕弟兄犹必长跪请安,不敢怠忽。或我辈赐坐,伊必叩头席地而坐,此宫中太监所共见者,至今思之,殊可悯念。陈福、李英暨王常贵、张玉柱,向曾屡奉皇考训旨,传谕朕躬及和亲王等,设有严饬教训旨意,必皆正颜厉色,告诫周详,毫无瞻顾之私,甚合大礼。及至寻常进见,则复敬谨小心,周旋尽礼。设彼时伊等传宣谕旨而稍有曲意迎合、不顾体统之处,朕必鄙薄而问其罪,岂复肯加恩任用乎?盖传旨有传旨之体统,而自见有自见之体统。此四人者,较之苏培盛、张尔泰何啻天渊?今朕绍登大宝,恐太监之风渐炽,故降旨训谕,想苏培盛等此时必心怀忧惧。与其忧惧于今日,何不敬谨于当时。朕今即将苏培盛问以不敬之律,未为不可;即揆之于理,亦未为过。当然朕君临天下,惟以大公至正为心。因念苏培盛之偶尔失仪,尚属糊涂可赦之罪,未至汉、唐、宋、明宦寺之放纵也。然星星之火,尚能燎原,涓涓不杜,终成江河。从前皇考因太监等敬谨畏法,小心供役,是以特沛殊恩,赏赐官职,实为荣幸。伊等在皇考前固知戒谨恐惧,而愚昧无知之辈于外面遂渐加骄纵,不似皇祖时之守法矣。伊等既不能仰副皇考加恩之至意,朕独不能执法以惩其罪乎?倘苏培盛等仍复怙恶不悛,朕不但重治其罪,且必将众太监之官职尽行削革。伊等纵不自惜,独不为众太监稍留馀地耶?嗣后尔太监等各宜凛遵制度,恪守名分。如遇奉宣谕旨之时,朝廷自有仪制;设有严饬之旨,自宜庄厉传宣,不可稍顾情面。而寻常以公事接见王公、大臣时,礼貌必恭,言语必谨,不可稍涉骄纵,以失尊卑大体。即在街市行走,不可出言詈人父母。若太监有詈人父母者,许被詈之人即行重责。至接奉内廷阿哥等事件,必当庄重敬谨,不可曲意顺从。而奉朕旨传宣,又当仰体朕意,告诫谆谆,不可稍有瞻徇,尤不可略通信息。设总管太监自行见阿哥等,必当拜跪请安,阿哥等赐坐,必当席地而坐。即内宫之宫眷,虽答应之微,尔总管不可不跪拜也。阿哥之家眷,虽宫女子之微,尔总管不可不跪拜也。此朕防微杜渐之举,后世子孙世世遵行。若总管太监等仍敢蹈袭前辙,妄自狂纵,不遵定制,经朕察出,将首犯之人立行正法,众太监官职并行革退。著将此旨亦晓谕阿哥等知之。内务府总管衙门仍登记档案,若太监略有放纵,许内务府总管先后奏。

雍正十三年十月十八日,上谕:圆明园阿哥处太监王自立,前日来请皇太后安,未候见朕,径回圆明园去。今皇太后向朕说圆明园阿哥请安,称朕为汗阿哥。阿哥年小,如何知道请安之礼?自然是王自立教阿哥如此。此时不向好处导引,俟阿哥长大,倚恃皇太后照看,性情自然骄纵。称惯了汗阿哥字样,朕虽不见责,经王大臣闻知,必然参奏,岂不贻误阿哥?如今阿哥年幼,传谕王自立,尽心往好处导引。阿哥系朕之弟,日后成立,知感朕恩,即是朕之辅佐。尔等将王自立传来,重责四十板,令伊回去,小心导引阿哥。俟明年阿哥进宫来,一并令谢成照管,与永璜、永琏同往斋宫。阿哥等朝夕,相见,必按长幼礼节。若因是朕之子,令圆明园阿哥卑礼相见,断乎不可。

乾隆元年三月初四日,上谕:朕闻前有皇太后之弟谢恩,竟进苍震门内。尔等查明,再问陈福、张保。(随查问。陈福、张保跪奏:前奉皇太后旨意,著奴才等传旨将伊教训,不宜外人知道等语。又问陈福、张保:即不宜外人知道,外边岂无板房?或者令人出去再传旨意才是,为何擅自领进门内?又据陈福、张保叩头跪奏:擅领进门,就是奴才糊涂大错,未曾想到等语,于三月初五日总管苏培盛等据情口奏。)奉上谕:苍震门亦系宫闱之地,未奉旨意,岂可擅将外人领入门内?将来移居慈宁宫,若如此轻易带领,成何体制?姑念初次,从宽免究,嗣后万万不可。其苍震门首领太监一并严传切记。

乾隆元年七月初三日,上谕:皇太后及裕贵妃移居慈宁宫,不可照宁寿宫之例添用水上女人。比年以来,未曾添用,亦不见有缺乏之处。今传与伊等记载档案,向来所有,悉依旧例,本无者不必添。

乾隆元年七月十五日,上谕:朕承皇太后谕旨:顺天府东有一废寺,意欲重修。朕随降旨与陈福、张保,此处破坏庙宇甚多,不知系何寺庙?著伊二人俟皇太后驾过时指与看明,奏朕派委人员修理。乃陈福、张保不但不亲往查看,竟奏闻皇太后留人在彼处察询。张保糊涂不知事务,陈福随侍圣祖多年,理合深知体统,几曾见宁寿宫太后当日令圣祖修盖多少庙宇?朕礼隆尊养,宫闱以内事务,一切仰承懿旨,岂有以顺从盖庙修寺为尽孝之理?设外间声扬皇太后各处修理庙宇,致僧道人等借缘簿疏头为由,不时乞求恩助,相率成风,断乎不可。在此时僧道亦知畏惧国法,即欲妄为,必不能行。倘后来或遇年幼之君,并值不知外间事务,主母不能断制,俾若辈自谓得计,殊于国体有伤。今此一事顺从皇太后,仍传朕旨修盖。嗣后如遇此等事务,陈福等不行奏止,轻易举动,多生事端,朕断不轻恕。将此旨传与陈福、张保知悉。

乾隆元年八月十二日,上谕:以后诸母妃送来之物,位分签照旧写,不必写“进”字。

乾隆元年八月十三日,上谕:签上只写寿祺太妃、温惠太妃,于位分字样未合,嗣后著写寿祺皇贵太妃、温惠贵太妃。

乾隆元年十二月初四日,上谕:从前魏珠在世宗皇帝时身获重罪,因将伊祖母、生母发回原籍。近将魏珠宽宥,著在寿皇殿当差,曾降旨不许出门。今魏珠竟在王大臣前妄行递呈,求伊祖母、生母来京居住。魏珠系不许出门之人,如何擅递呈词?王大臣等从何处接受?魏珠在何处投递?著问明具奏。(随即传问庄亲王及内务府总管,据称:系纪文替魏珠递呈。)奉旨将纪文、魏珠交与总管议罪具奏。(总管李英、谢成议:将纪文官职革退,仍罚月银三年,重责三十板。魏珠罚月银二年,重责二十板。等因。具奏。)奉旨:纪文著革职,魏珠罚月银三年。

乾隆二年六月十五日,上谕:总管等告知诸母妃,照看小阿哥、公主,所穿衣服不必用织绣等物,过于华丽。只用随常衣服,为幼年人惜福之道。

乾隆三年正月初三日,上谕总管李英、谢成:皇太后驻跸畅春园后,外祖父母以时进见则可,其馀人等概不许时常请见。至如悟真庵之尼僧,尤不可听其入内请安。皇太后性好行善,此辈专以祈求资助为事,著严谕禁止。

乾隆三年二月十三日,上谕:恩佑寺后殿所供烛台,安放不正,朕亲诣拈香,尚如此粗心怠慢,平日不知如何玩忽!尔总管等严行传谕太监等,凡敬奉祖宗神位之处,供献陈设香烛,不时细看,蠲洁洒扫,务宜虔诚恭敬。

乾隆三年九月十八日,上谕:毛团、永泰、张明、憨格、胡世杰、奏事太监王常贵、张玉柱、刘万春、张玉擅与李卫交谈,伊等身系内监,如何可与总督聚语?李英、谢成在旁亲见,不行管束,亦与李卫接谈。王守贵系伊等首领,全然不知管教。著将王守贵从重治罪,李英、谢成及奏事太监四名一并议罪具奏。小太监等每人重责四十板。(总管苏培盛等议:将李英、谢成各降一级,王守贵亦降一级,王常贵、张玉柱、刘万春各罚一年月银。)奉旨:李英、谢成不必降级,著罚俸一年。馀依议。

乾隆三年十月二十一日,上谕张玉:尔会同苏培盛传问果亲王大阿哥之俺达等,王子阿哥微感风寒,前经奏闻,朕时常挂念,因何久不差人请安?纵然王子阿哥未谙规矩,伊等俺达理应领王子阿哥跪请朕安,朕亦得知王子阿哥身体如何。尔等传旨:将王子阿哥俺达并太监俺达每人重责四十板。

乾隆四年正月十六日,上谕:朕昨见果亲王大阿哥在“山高水长”看烟火,见朕时竟尔藏匿,是何道理?王子阿哥尚小,正宜读书之时,如看戏、入宴、放花炮盒子,当令预坐时,自有谕旨,何得任意行走?尔总管不行禀阻,亦属不合。著将王自立、张承恩革职,每人重责六十板。并传果亲王大阿哥看责,试问王子阿哥可自知羞愧?此时王子阿哥尚幼,至年长时若再如此,定将王子阿哥一并惩责。

乾隆四年六月十三日,上谕:宫戏房太监杜明动凶器一事,内务府总管议以枷号一个月,发瓮山铡草。著改为枷号三个月,重鞭一百,充发乌喇。传与总管,晓谕首领太监等,既身居宫禁,理当奉公守法,乃有无知不法之徒,擅动凶器,甚属可恶。著严行申谕,嗣后倘有似此者,定行加倍治罪。

乾隆四年十二月初一日,上谕:四执事总管首领将太监李蟠放假四、五日,往弘皙处将宫内之事信口传说。太监等告假不过一日、两日,岂有四、五日在外之理?将四执事总管首领查明议罪。尔总管等晓谕旗下太监等,既已身离旗下,复往何为?现今将李蟠夹讯,即是榜样。再,旗下太监不可在近便随侍等处当差,只宜外围熟火打扫处服役,过十数年试看,果好,再往内围挑补。随又奉谕旨:现今随侍等处旗下太监不必更换,此内有不堪者,酌量革退。以后新进旗下太监,不许留在近处当差。

乾隆六年七月十四日,上谕:著总管李英、谢成严谕跟随出外各处太监,不许肆行跑马。若似从前魏珠、于锦跑马射箭,断乎不可。如有此等事,惟汝二人是问。

乾隆六年十一月初八日,上谕:寿皇殿现奉圣祖、世宗神位,地甚尊严,陈设理宜整肃,断不可稍有怠忽。近来彼处首领太监全不知敬谨。外围太监毕竟粗率,所放首领原取其朴实,足供看守。至一切陈设,总管及司房太监宜不时前往查看,即亲身拂拭布置,亦职分所当为。朕在圆明园驻跸,宫内现有总管,进宫后总管益多。著伊等分班常时敬谨查看。

乾隆六年十一月十二日,上谕:谕众总管知悉:御笔匾十一面,著挂于十二宫。其永寿宫现在有匾,此十一面匾俱照永寿宫式样制造。自挂之后,至千万年不可擅动,即或妃、嫔移住别宫,亦不可带往更换。

乾隆六年十二月初一日,上谕:昨颁赏太监等折内书写御前小太监,甚属错误。从前魏珠、陈福服勤日久,各有身分,称为御前太监。再,侍卫大臣称为御前侍卫。至新进小太监等,如何写御前字样?伊等要称御前,即是狂妄。嗣后若有人如此称谓,即著伊等参奏。尔等严传禁止,如再有故意违犯者,定行究治。

乾隆六年十二月初七日,上谕:应出宫女子,既已出宫,即系外人,不许进宫请安。其本宫首领太监与伊等传信,亦属不可。从前小太监化玉龙、甯进、王进喜等,倚仗在本主前有小殷勤,不服首领管教,甚属无知。既放为宫中首领,应管一处之太监;放为总管,应管阖宫之首领太监。岂有太监不服首领管教,首领不服总管管教之理?似此不服管教之太监,即当惩处。再,尔等严谕首领太监,凡宫内之事,不许向外传说。外边之事亦不许向宫内传说。至于诸太妃所有一切,俱系圣祖皇帝所赐。诸母妃所有,亦是世宗皇帝所赐。即今皇后所有,是朕所赐。各守分例,撙节用度,不可将宫中所有移给本家。其家中之物亦不许向内传送,致涉小气。嗣后本家除来往请安问好之外,一概不许妄行。从前朕曾经严传谕旨,尔等不过一时小心,数日之后,渐就懈怠,此系肤所深知。今尔等不时稽查,如各宫首领太监有不谨之人向里外传说是非,或经查出,或被首告,必重处数人,以警其馀。若经朕躬访察得实,即系尔等总管之罪。从前圣祖皇帝教训尔等谕旨,至世宗皇帝时皆敬谨遵行。世宗皇帝教训尔等谕旨,至朕时仍当敬谨遵行。今朕教训谕旨,尔等亦当永远遵行。即将来尔等不当总管时,后来总管仍当永远遵行。尔等将此旨严行晓谕,务令通知。

乾隆七年二月初四日,上谕:沿途得雪,甚有裨于田功。但道路泥泞,随从之太监等各赏一月钱粮。

乾隆七年三月初九日,上谕:太监杨茂之父病故,众太监等与伊敛分尚可。大臣中海望、三和等亦为致送奠分,杨茂竟不奏知,甚属可恶!著将杨茂交内务府总管用九条锁锁著,发瓮山铡草。其仓州、王守贵、曹进孝、开齐里等管束不严,致杨茂在外妄为,伊等亦难辞咎,著交与总管太监治罪。

乾隆七年八月初五日,上谕:嗣后凡挑选内务府女子,如有妃、嫔、贵人等姊妹及亲兄弟之女选入使女者,尔总管查奏。

乾隆七年九月初三日,上渝:嗣后出外,遇京内发报日,尔总管等至寿康宫敬谨探听皇太后安后,写折随报封发。朕在外请安折子,若随报到来,尔等即交与陈福等恭奏。奏后仍将折交本房收贮。永为定例。

乾隆七年十月初九日,上谕:太监李昇多病,不应在随侍处当差,将伊恩加一两钱粮革退,尔总管酌派地方当差。再,太监等有恩加一两钱粮、五钱钱粮者,原为奖励勤劳,如患病,给假一月尚可;倘至两月仍不当差,将所食恩加钱粮暂停。其本处亦不必出缺另补,俟伊病痊当差,再行添给。永远为例。其食二两钱粮太监,仍照旧例行。

乾隆七年十二月初九日,上谕:久病太监贾仲义等三人,朕俱认识,著赏给钱粮养病。李成等三人,各赏银五两为民。此系特恩,不为例。以后为民太监,著总管分别具奏。

乾隆七年十二月十二日,上谕:传谕各处首领太监等,朕今年所定“宫中现行则例”,使尔等太监永远遵循,并无不便之处。至李培诗所告首领刘义等事,皆经审实,其告折乃旧年写就,并非因现在则例内有总管首领犯法许太监首告、告实赏银之条,以致启李培诗之告讦也。憨格在朕前竟说是现行则例引人告状。朕前小太监尚且如此,其外边蠢笨太监可知。嗣后如有妄议之人,以憨格为例。再,尔太监等系庸愚卑贱之人,凡事惟应遵旨奉行,岂有妄肆议论之理?再,李培诗所告之事,因其各款俱实,并无虚诳,所以未将伊治罪。传谕各首领太监,若因李培诗未曾治罪,遂启挟制总管首领之心,妄行渎告,如审有不实者,必将所告之人从重治罪,决不宽贷。

乾隆八年五月初九日,上谕:张照、梁诗正乃国家大臣,郑爱贵竟偏向张照,不足梁诗正,有是理乎?郑爱贵虽未明奏,其面上形色早已难逃朕鉴,若明奏出,朕必立刻将伊正法。今将郑爱贵交与总管太监,从重治罪。此系特恩宽典,嗣后务当警戒。(总管苏培盛等将郑爱贵议以降一级再罚一年月银请)旨。奉旨:依议。

乾隆八年十月二十七日,上谕:白塔上“信炮说则”一套,从前系奏事太监王常贵、张玉柱取进。昨日胡世杰错传要信炮东西。胡世杰固属错谬,王常贵、张玉柱如何就向外传?今日三和覆奏,朕始闻知。倘外边传知八旗忽然放起信炮,成何事体?此错关系非比别事,将王常贵、张玉柱交与总管太监治罪。

乾隆八年十二月十二日,上谕:十二宫陈设器皿等件,布置停妥,永远不许移动,亦不许收贮。著将此旨通行传知。

乾隆八年十二月十五日,上谕:狐脊皮褂三十件,交与总管谢成,照旧年赏赐之例,拣当差勤谨之首领太监赏给。旧年赏过者不必赏。

乾隆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上谕:本月二十七日,宁寿宫温惠皇贵太妃进册宝,皇后可率妃、嫔等诣宁寿宫行礼。

乾隆九年二月初四日,张永泰传奉上谕:谕谢成、刘玉:太监中竟有做贼之人,皆因尔总管等平日不加约束,又不稽查之故。每一处地方止凭该处首领,以致彼此相推诿。至养心殿有失去银两之事,总管潘凤、首领寇明等罪无可逭,业经将坐更之人交出审问,俟问明偷盗日期,如系周世辅、石贵在宫内该班,并将伊二人治罪。如系王太平、潘凤在宫内该班,即治伊二人之罪。二月十七日,总管仓州传奉上谕:著总管谢成同仓州带领司房太监并带内养心殿太监等,同往外养心殿太监值房,细细搜查,不得徇情隐蔽。(总管谢成、仓州等带领司房太监及内养心殿太监至外养心殿值房,从太监张玉床下搜出银一百两,随经覆奏。)奉旨:知道了。本日张永泰传旨,将首领李金、徐文耀交慎刑司,潘凤亦交慎刑司。又,奉旨将今日交慎刑司之首领太监勿令现交在外之首领寇明及太监等闻知,著内务府总管另问。(随经总管谢成、仓州将总管潘凤、首领李金、徐文耀、太监王坤并银一百两至慎刑司,交与庄亲王、内务府总管来保、海望、傅恒讫。)本日总管谢成奉旨:潘凤从南海子回来,同王太平搜查,竟未搜出,俟审明时将王太平、潘凤交与尔等治罪。本日王常贵传旨:太监中往往有偷窃之事,此案审明时将为首为从之人不必交三法司,不拘绑赴城外何处,传齐众太监观看正法。将曹进孝、张常保放回。曾禄亦著释放回家,俟将养好时进内当差。尔等即将此旨传与内务府总管。(本日总管谢成等据郎中申奇传述张玉口供,往太监张吉德柜内搜出银一包,随经覆奏。)奉旨:著交出。(庄亲王、内务府总管海望、来保、傅恒将交出银一百两奏缴,其碎银一包请留对赃银数目。又)奉旨:此项银两不必入库,赏谢成、仓州每人银二十五两,其五十两赏给搜银太监等。又,奉旨:续获赃银交来时,即赏与太监曹进孝、张常保、曾禄。曾禄著加厚赏给。二月二十二日上谕总管太监谢成:明日将张玉带至瓮山,著彼处圈禁之太监观看,即行杖毙,照瓮山永不释放之太监病故掩埋例办理。并著内务府总管派主事一员同往。本日张永泰传旨:著总管谢成、王太平、刘玉、贾进禄将现在所有养心殿太监及随侍等处首领太监一同带至养心殿院内,跪听上谕:尔等抛家舍业,净身进来当差,食钱粮,图养父母一家,学做好人才是,如何做起贼来?朕深知太监中孝父母者能有几人?如果偷窃银两回家养赡父母、兄弟,尚属可恕,今之偷盗不过吃酒赌钱花费而已。尔太监等彼此偷摸,朕不察知则已,今张玉竟将内库锁头拧脱,将银偷去。如此胆大之人,复何事不可为?已将张玉立毙杖下,与尔等严示榜样。再,太监韩世忠在慎刑司供,曾禄正月十八日独自入库。内务府总管据此供词,自然将曾禄夹讯,即朕亦不能不疑及曾禄。彼既坚不招承,朕惟恐搜查不细,复差谢成、仓州在太监值房细细查检,搜出赃银,始知是张玉偷盗。如搜检稍迟,曾禄命亦难保,岂不枉屈平人?数日后内务府总管将审问过之养心殿太监释放,则张玉窃银正贼转得脱然事外矣。曾禄受罪皆由韩世忠信口妄供,图为自己卸过。若曾禄偷盗情真,韩世忠自当予赏,今事既不实,亦应治以诬告之罪。韩世忠著从重责处,发打扫处当差,永不挑补,以昭炯戒。又,奉上谕:近来太监等吃酒赌钱者甚多,皆尔等总管不行管束之故。太监中差使多者,如何尚有闲暇吃酒赌钱?此等皆事少安闲之太监所为。即使吃酒亦不宜过多,间或下棋尚可。尔等严行传谕,此次姑从宽免其查究。嗣后倘不知悛改,经朕查出,除本人照例处分外,尔总管亦决不轻恕。

乾隆九年十月二十五日,上谕:本月二十七日,朕幸翰林院筵宴大学士、翰林等官,每人或宁四疋、三疋、二疋、一疋,茶叶、绢纸,分等次赏给。本日奉旨:大学士五人列为头等,尚书四人、左都御史一人为二等,侍郎至三品官十八人为三等,四品官至六品官五十三人为四等,编修、检讨、庶吉士八十四人为五等。(总管苏培盛等议得:赏一等:大学士五人,每人宁五疋、茶叶五瓶、绢四张、谘文纸四张、罗文纸四张;二等:尚书四人、左都御史一人,每人宁四疋、茶叶四瓶,绢三张、谘文纸三张,罗文纸三张;三等:侍郎等至三品官十八人,每人宁三疋、茶叶三瓶、绢三张、谘文纸二张;四等:四品至六品官五十三人,每人宁二疋、茶叶二瓶、绢二张、谘文纸二张;五等:编修、检讨、庶吉士八十四人,每人宁一疋、茶叶一瓶、绢二张、笺纸二张。于二十六日具奏。)奉旨:将头等、二等之内再添木瓜一盘、岗榴一盘;三等添岗榴一盘。其馀俱按分豫备停当,伺候朕览后送至翰林院,俟宴毕交与讷亲、傅恒颁赏。(随经总管太监等豫备五十九盘,在重华宫进呈御览。)奉旨:将头等鄂尔泰、张廷玉每人再添如意一柄、宁一疋、茶叶一瓶,将梁诗正入在二等,将三等嵩寿、任启运、敷文、刘纶入在四等,其馀照议赏给。本日和亲王传旨:武英殿有乐善堂全集一百六十五部,性理精义一百六十五部,交与总管谢成,入于筵宴恩赏之内,每人各赏乐善堂全集一部、性理精义一部。

乾隆九年十月二十九日,上谕:适见养心殿太监刘玉竟在栏杆上坐,甚无规矩。此处即诸王大臣亦不敢擅坐,况太监系供给使令之人耶?著将刘玉交与总管,重责四十板。并传谕太监等,嗣后不得复蹈前辙,或于台阶石砌间暂坐则可。

同日,奉上谕:今夜武进廷坐更,朕唤人时,伊擅进寝宫。胡世杰坐更时沉睡。俱著重责四十板。再,小太监等坐更贪睡,其查更之人不行教训,及张玉柱在朕前多言,并交尔等治罪。

乾隆九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奉旨:履亲王六旬寿日,著总管周世辅前往颁赏。又奉旨:如意一柄,著周世辅带去送定太妃,并向太妃致贺。

乾隆十年十一月十九日,上谕:四执事太监赵起隆与庆福之子福成交好,今年正月间曾送过福成白蜡油单等物,又向福成借马。此等尚系小事,昨日又向福成家中撞骗,妄行传说来年正月圣驾不往五台。该管首领竟不稽查。平日太监中有多事者,又不加甄别,总管等亦不管束、稽查,均属不合。又如乾清门、内左门、内右门、月华门及传奏事处首领太监,只可当差接奏事件,不应与外廷官员交言。总管等实力体察,并严行传谕太监等不许与王子大人往来交好。近日王子大人有事必定入奏,凡有情弊,经朕察知,尔等焉能免罪?况迩年太监等既有恩加钱粮,岁底又赏皮衣等物,不致窘乏,何必与王子大人交往?此次止将赵起隆治罪,尔总管首领俱概行宽宥。嗣后再有似此者,惟尔总管首领是问。

乾隆十一年三月初五日,上谕:总管等每年将内外各处太监数目查明,新进若干名,为民若干名,病故若干名,比较上年或多或少,岁底具奏。再,朕从前曾经降旨,凡各处太监比定例或多或少仅二三名尚可。今尔敬事房任意增添,即是尔等私心。嗣后每处多少均不得过三名。其缺少处暂时不得其人尚可,若常听缺额因循不补,经朕查出,定将尔总管治罪。其打扫处、掌仪司、营造司,或多少几名,俱无不可。

乾隆十一年闰三月初三日,上谕:嗣后尔总管等及六品以上首领太监随朕出城、进城,许带数珠,马挂踢胸。七、八品首领太监俱不得用。惟穿补服日期准带数珠,马仍不许挂踢胸。

乾隆十一年六月初二日,上谕:今日景运门护军统领法丑参奏,获寿康宫苏喇腰藏缎子两疋出门,称系寿康宫太监王瑞官缎。既系官缎,即应向敬事房与景运门给票,因何暗藏出门?尔等太监不知大体,何苦无端干犯功令?著传与各处太监,嗣后凡官物出门,俱向敬事房、景运门给票照验。若官物不明出,即同偷盗,著将寿康宫总管议罪。

乾隆十一年八月二十四日,上谕:本月二十七日在丰泽园崇雅殿赐王公宗室筵宴,尔等先期豫备,将崇雅殿现在所有陈设地平屏风移开,摘去窗扇,安设大地平。御座后悬挂软帘,两廊下设乐。殿内两旁俱设高桌椅坐,东西两厢亦设高桌。院内张二丈四尺行台演剧。再,殿内有履亲王、庄亲王、慎郡王、诚亲王,皆朕叔辈,俱于地平上设高桌,较御座地平稍低。此日王公宗室在朕前长幼列坐,俱行家人礼。二十八日在瀛台涵元殿赐满汉大臣等筵宴,著于涵元殿抱厦下满□毡毯,设矮桌,张圆明园所用亭子台演剧设乐。此一日大臣、翰林人数众多,若同在一处,不甚宽展。其经朕点出者,在涵元殿入宴,馀俱在崇雅殿内及两廊设矮桌列坐,即用二十七日行台演剧。此二日筵宴后,著御前大臣、侍卫带引与宴之人随处游玩,并至淑清院流杯亭赏酒果。再,二十七日在丰泽园宫门颁赏,二十八日在勤政殿颁赏。

八月二十五日,上谕:康亲王入于履亲王等座内,一体高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亦著入宴。同日,上谕:本月二十七日赐王公宗室宴,著和亲王、果亲王、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与王公宗室行酒,其两厢内并著和亲王等率永璧阿哥、永宾阿哥行酒。再,不与宴之应封宗室二十人,每人赏官用蟒缎一疋、八丝缎一疋。闲散宗室六十六人,每人赏银五十两。

乾隆十一年九月初一日,上谕:昨入宴宗室内有名诸尔杭阿者,乃朕孙辈,已令改名绵庆。著传谕履亲王、庄亲王等,朕初次见孙,以后永字下辈即用绵字,并将朕此旨载入玉牒。

乾隆十一年九月初二日,上谕履亲王、庄亲王等:今日朕阅瀛台赐宴王公等进呈纪恩诗内,有名永琮者,朕昨与七阿哥命名用“琮”字,则上下二字俱同。著将外间永琮改名永常。再,敬事房所收“永”字辈字样,系何年拟定?曾否向外廷传知?如未经传交,即是当年总管等遗漏。尔等检查外间重用内廷字样,或系赏出,或系王公等自行命名。如系赏出,何以不于收贮字样折内注销?其错误自在总管等。若系王公等自行命名,明知此字系内廷拟定,因何复行检用?王公等亦有不合。并著王等查外间所起名字与内廷所收字折重复者共有几人?现在俱毋庸另改,即将折内字样注销。嗣后外间起名,不得复用内廷拟定字样。

乾隆十二年正月二十四日,上谕:昨日逃走太监宋廷兰,自行投回,尔等从重责处,仍交本处当差。近来太监等因逃走投回不过责处,仍得食二两钱粮,所以动辄逃匿,欲贻累该管首领耳。朕用首领,原为管束该处之人,若因公事,管束稍严,亦不为过,太监等如何便萌逃念?即私事过刻,止宜向总管申诉,亦不应逃。宋廷兰如敢再犯,回之日,除从重责处外,仍发遣乌拉。嗣后再有逃走太监,虽自行投回,亦只给一两钱粮,发热河当差。尔等严传众太监知之。

乾隆十三年四月初九日,上谕:张玉柱在皇考时身受重恩,继获大罪。朕登极后,将伊放出,令在奏事处行走。尔时王常贵、刘万春、张玉同系奏事太监,皆在朕前告求随往梓宫前当差,张玉柱在旁独不告求,其意以为众人告去尽是假意,我何必亦如此作假。不知尔等奴辈,礼当如此,此即张玉柱负恩之处。再,张玉柱于内廷妃、嫔等见朕恩眷优者,伊即分外殷勤,此尤不可。尔等奴辈,只应按位分、次序一体恭敬,如何妄生分别?且张玉柱在朕前当差,往往使小聪明,充伶俐,其馀恐未必然。著庄亲王、和亲王、傅恒将此旨严传与张玉柱,重责四十板,派往圆明园当太监差使。

乾隆十三年五月十三日,上谕:朕适至“奉三无私”,见养心殿首领曹进孝、杨义带领众太监搬运陈设,擅自脱褂摘帽,甚无规矩。当差用力时即使脱去衣帽,亦应就地安放,如何竟置宫殿窗台之上?仅不止亵近宝座耳。此皆尔总管平日不行严传之故。著将曹进孝、杨义及脱褂摘帽之太监交与总管治罪,并将此旨严行传谕各处首领太监知之。

乾隆十三年十二月十五日,上谕:鹰房行走之护军统领萨尔善,参奏鹰房首领张国泰不服管教,请交与内务府总管治罪。张国泰不必交与内务府总管,即交与总管等将伊首领革退,给打扫处当差。

乾隆十三年十二月十九日总管王常贵奉上谕:赏太监等皮褂,原为御寒,闻竟有将去典卖者,尔总管等曾经查核否?(据奏:奴才等未经查过。)上又问: “太监所得皮褂如其典卖,首领还重赏否!”(据奏:赏过者不再赏。)上又问:“各处首领及随侍太监未得皮褂者尚有多少人?”(据奏:外围等处首领有二三十名,随侍等处太监有百十馀名。)又,奉旨:尚乘轿太监请轿,颇费衣服,伊等得过皮褂,如有日久破损者,可令其交来换给。本日张永泰传旨:旧年宫内首领赏过皮褂者若干名,今年照数赏给。再,圆明园首领旧年赏过皮褂者三十名,今年仍挑三十名来赏给。

乾隆十四年四月初一日,大学士傅恒奉上谕:皇贵妃、嘉贵妃、令妃、舒妃、婉嫔初五日进册宝,仪注内开初六日行谢恩礼。著传与总管太监,初六日不必行礼,初五日接册宝毕即诣皇太后前行礼,还宫诣朕前行礼。初五日王妃、命妇诣皇太后前、皇贵妃前行礼俱免。再,仪注内开有王妃、命妇与嘉贵妃行礼。乾隆十年娴贵妃、纯贵妃进册宝,王妃、命妇俱未行礼。今嘉贵妃前亦不必行礼。此次皇贵妃等进册宝,俱著照十年之例行。初八日恭上皇太后徽号,初九日行庆贺礼,俱照元旦行礼之例办理。

乾隆十四年四月初六日,上谕:礼部所进册封皇贵妃摄六宫事及晋封贵妃仪注内称,公主、王妃、命妇俱诣皇贵妃、贵妃宫行礼等语。从前皇考时册封敦肃皇贵妃为贵妃,公主、王妃、命妇等俱曾行礼。乾隆二年册封慧贤皇贵妃为贵妃,亦照例行礼。至乾隆十年今皇贵妃及纯贵妃晋封贵妃时,则未经行礼。朕意初封即系贵妃者,公主、王妃、命妇自应加敬行礼。若由妃晋封者,仪节较当略减,此一定之差等。且今皇贵妃及嘉贵妃同日受封,而公主、王妃、命妇行礼略无分别,于礼制亦未允协。嘉贵妃前著照纯贵妃之例,不必行礼。将此载入会典。

乾隆十六年闰五月二十一日,上谕:朕驻跸圆明园,一应事务虽系圆明园总管专责,尔宫内随来总管亦应一体管理。如各门有承应人等出入,当协同稽查,庶出入不敢冒昧。夜间坐更巡查,亦当时加训诫,俾当差不敢贻误。朕见近来太监等习气颇觉不堪,皆是尔等姑息所致。如所属太监平素偶有过犯,尔等即严行管教,自然知所警惧,不敢妄为。皆因尔等惟恐有妨于己,有事不肯奏闻,曲为庇护,致此辈心有所恃,渐次胆大。及至干犯不法,不能隐讳,经朕闻知,必重治尔等之罪,彼时悔已无及。肤此次训谕后,尔等务将所属太监严加管束,俾各知所畏惧,不敢为非生事。再,自今以后,凡朕所驻跸之地,俱著尔等稽查管理。将此旨通传各该处遵行。

乾隆十六年闰五月三十日,(总管刘玉等奏:奴才等屡蒙训谕,将所属太监严加管束,在宫内时行稽查,又派首领三名、太监二名在外围等处巡访,惟恐无知太监作犯法之事。今闰五月二十八日,营造司太监杨顺呈报门神库太监侯德、刘辅兴、刘贵、徐守贵在库内耍钱,有骰子六枚为证。奴才等传讯属实,请将侯德等照例各重责六十板,其首领郑云失于觉察,应照本罪减等,罚两月月银。等因。具奏。)奉上谕:外围太监犯赌,与宫内尚属有间,将此四名交总管内务府大臣按例治罪。该管首领著记过一次。其派出巡查之首领著记功一次,太监各赏钱一千文。尔总管亦记功一次。将来遇有小过,准其抵销,俾各知所奋勉。

乾隆十六年十二月初十日,上谕:奏事总管王常贵,将应奏事件駮回未奏,著交总管内务府大臣治罪。(随经总管内务府大臣覆奏:查律载事应奏而不奏者杖八十,又律载官员犯公罪该杖八十者降二级留任等语,应将总管太监王常贵照律降二级留任。查王常贵现系六品总管,应降二级改为八品。等因。具奏。)奉旨:依议。

乾隆十八年十二月十六日,总管刘玉等奉上谕:据上驷院奏,随侍等处太监用马过多,皆是尔等属下不堪,太监混冒。著尔等查核,自然就有开除。譬如从前各处所用苏拉太多,朕曾降旨:凡用苏拉,尔等奏明,朕酌量裁减,尽敷差用。此次所用马匹,姑从宽不究。嗣后凡用马匹,该总管等俱豫行详查,奏明再用。

乾隆十九年正月三十日,总管王常贵等奉上谕:近来太监中旧人少,新进者多,难以通融差遣。尔等嗣后将圆明园旧太监中拣选好者补入宫内当差,其缺即将新进太监补放。园庭不过看守宫殿,打扫山道,不比宫内职守紧要。至养心殿太监缺出,著仓州等奏闻后将进宫五年以上之太监挑补。四执事、尚乘轿、清茶房太监缺出,俱将旧太监挑补。其掌仪司、营造司内旧太监当差好者,俱挑入宫内当差,即将新太监补其缺。

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二日,上谕:太监李连栋著即行正法示众,馀著内务府严审治罪。(随经总管内务府大臣奏称:查不法太监李连栋放火偷窃一案,该犯情罪可恶,请将伊父母兄弟五名口发往黑龙江,给与披甲人为奴。副首领尹玉凤,平日不能防范,至屡次被窃,犹敢隐讳不报,纵恶养奸,以致李连栋肆行无忌。太监王奇,系亲身查点陈设之人,见物件遗失,并不据实报出,迨至该处失火严查陈设之际,复敢潜逃避匿,情罪均属可恶。应将尹玉凤、王奇即行发往黑龙江。太监张太平虽审系无干,但看其为人粗俗,且系中年净身,不便留于园庭,应即逐出为民。等因。具奏。)奉旨:知道了。

乾隆二十一年六月初二日,总管内务府大臣为奏明查出顶替园户王福等治罪一折,奉上谕:依议。园户内现在有无顶替,著派吉庆、安泰、三泰、成林会同五福、倭赫及各园庭该管大臣等详查具奏。(随经吉庆等奏称:遵查畅春园、圆明园、清漪园、静明园、静宜园,奉宸苑六处,共园户一千三百十四名,按照册档逐名点验,查出顶替园户民人一百四十四名。伏思园庭禁地,关系紧要,似此冒名充役,实属不法。请俱行革退外,应照王福等八人之例拟遣。但伊等受雇顶替,系在王福等事发之先,于所管地方亦无失火偷盗重大情节,可否照宫禁宿卫守卫人冒名私自代替杖一百律,各杖一百,解回原籍交地方官严加管束之处,出自皇上天恩。如蒙俞允,并将雇觅顶替之本园户王存等一百四十四名亦照此例,各鞭一百。嗣后有犯此者,均依此办理。再,该管各大臣虽自行查出呈报,但已在奉有详查谕旨之后,未便照自行查出例免议。应将各该管大臣并该管佐领俱请旨交内务府严加议处。该管领催等于各园户尤为切近,知之宜悉,乃平日一味朦混瞻徇,罪尤难逭。应交各该处查明,严加责处革退,以示惩戒。至管理园庭之总管首领太监等不行察查,亦有应得之罪,应一并请交宫殿监查明,另行请旨办理。等因。具奏。)奉旨:依议。六月初九日委署总管内务府大臣吉庆传旨:奉宸苑卿四格又查出冒名顶替之园户五名,著即归并前一百四十四名园户之内一例办理。

乾隆二十一年六月初九日,总管王常贵、仓州、王成、李裕,首领张玉、程斌等奉上谕:敬事房所司官物钱粮,向无查核,嗣后俱著年终具奏,交养心殿存查。养心殿所司官物陈设,向亦无查核,亦著年终具奏,交敬事房存查。至四执事等处,特派尔六人清查,可将乾隆元年至今所有旧管新收,开除实在数目,彻底查明,看二十年以来该管太监虽俱尚小心,但其中亦有不可信者。尔等按档确查,如有不符之处,据实奏闻,朕自酌量开恩。若瞻徇不奏,朕另派人查出,并将尔等治罪。此次查明具奏之后,每年年底著本处开明,四柱具奏。其乾清宫等处凡有官物陈设之处,亦著年终开具,四柱汇奏,俱交敬事房存查。再,敬事房、自鸣锺二处,俱有存用银两,须用天平兑准。尔等现在先将各该处随来圆明园物件查明,再进宫内清查。

乾隆二十二年九月初六日,(刘玉等奏称:总管内务府大臣催查上年随往木兰至遥亭子地方殴打披甲七格之掌仪司太监王姓系何名字,即刻呈报,以便谘覆刑部。等因。随查问掌仪司副首领陈合,据称:系掌仪卫太监王遇喜。当经将姓名交出。续据掌仪司来文内开:慎刑司谘称,准刑部文开:王遇喜打骂七格缘由,业经查明具奏。)奉旨:王遇喜著发往海子铡草。

乾隆二十三年七月十二日,(总管内务府大臣奏:为遵旨查得内廷一应库务编等归类、收发封锁等项章程,业经三和、倭赫奏准在案,应令该库总管太监人等遵照办理。惟查库务档案俱应盖用骑缝印信,请令总管太监酌量一年足用张数,钉簿送内务府,逐张钤用广储司印信,存贮该库。凡有收发钱粮什物等项,俱令即时登记印档,不惟易于稽查,且杜搀混遗失之弊。等因。具奏。)奉旨:依议。

乾隆二十四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上谕:本月十九日奏事总管王常贵,太监秦禄、高升将云贵总督爱必达、山东巡抚阿尔泰奏匣外包封互相舛错发去,将王常贵等交总管治罪。(随经总管刘玉等奏称:查例凡宫殿监接奉上谕具奏事件有不敬谨详明以致舛错者,罚一年月银。今秦禄等包发奏匣舛错,总管王常贵失于查对,应各罚一年月银。等因。具奏。)奉旨:依议。

乾隆二十五年六月二十八日,上谕:据刘玉等奏:自鸣锺太监张音亮在“山高水长”看见责处方文斌竟有含忿之意,著发往黑龙江给与披甲人为奴。

乾隆二十六年七月初一日,总管马国用、张玉、王成奉上谕:八阿哥福晋母家差送食物,竟未到福晋前,太监王寿等私相分食。食物小事,倘别样物件亦竟私用,如何使得?此风断不可长。著将王寿重责四十板,罚一年月银。其馀太监尔等查出重处,以儆将来。再,五阿哥福晋父鄂弼家,八阿哥福晋父尹继善家,福晋或差人去看望母兄,原属人情不免,著阿哥等拣诚实太监一名前往,仍到总管处告知登记,将来万一稍有差失,即治此一人之罪。再,从前张保、曹进孝曾将朕银两偷窃,经开齐里首告。彼时已有不堪之人,此时难保必无。尔等可询问阿哥等,现在俺达首领太监中有无偷窃阿哥银两之事?如有,著即指出,治以重罪。再,阿哥等俱已长成,亦应各自谨慎料理方是。(总管马国用等随将谕旨敬谨传与阿哥等跪听讫。据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八阿哥回称:现今我等银两使用惧有帐目,每月有月折,俱亲自查核,俺达太监中并未有偷窃之事。蒙皇父教导,以后如有此等事,即指名参奏等语回奏。)奉旨:知道了。

乾隆二十六年九月初八日,总管王常贵等奉上谕:九月初四日三更后,寿安宫内遮阳席片失火,外面护军巡更看见,急唤开门,始将首领太监等惊醒。讵伊等竟不开门,自行扑救,幸是席片烧毁易于扑灭,倘火势稍大,不能救时始行开门,岂不迟误?伊等不但失火有罪,其不开门之罪更大。在伊等或以宫禁严密,不敢擅行开门为辞,殊不思寿安宫系朕新葺为皇太后七旬万寿庆祝之所,此内并无关防,亦无多贮物件,既有失火之事,即应开门放外边人等进内救灭方是。此时进内救火人等,断无敢行偷窃、民攵曰不畏死之理。嗣后凡宫内园庭倘遇此等意外之事,该总管等即行开门,放外边人等进内扑救。如不即行开门,必将该总管等从重治罪。将此旨传谕内务府总管一并记载。(随经总管内务府大臣议:将首领九十三、太监李世福锁交都虞司发遣打牲乌拉。首领郝本德、太监张明德、曹国用、张国安交上驷院发吴甸铡草一年。等因。具奏。)奉旨:依议。

乾隆二十六年十月十三日,内阁奉上谕:朕在养心殿召见满汉大臣,向例俱由乾清门行走,惟御前内廷军机大臣等由内右门行走。第念满汉大臣中有年逾七旬者,虽神明不衰而筋力亦宜体恤,自后遇朕在养心殿召见时,俱令其由内右门出入,以昭优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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