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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易择言 (四库全书本)/全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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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览1 大易择言 全览2


  钦定四库全书
  大易择言卷三十一
  上元程廷祚撰
  ䷺坎下巽上
  涣亨王假有庙利涉大川利贞
  正义紫阳朱子曰涣散也为卦下坎上巽风行水上离披解散之象故为涣以祖考之精神既散故王者当至于庙以聚之又以巽木坎水舟楫之象故利涉大川其曰利贞则占者之深戒也
  辨正愚案孔仲达云涣者散释之名其说是也盖天下祸难连结王者出而平定之则谓之涣故散非天下之自散乃王者散之也涣如东风解冻之意方为得之先儒以散为溃散逃散俱误○王者布政施仁必于祖考之庙假庙指此而言与萃卦不同观彖传解说各别可见
  彖曰涣亨刚来而不穷柔得位乎外而上同王假有庙王乃在中也利涉大川乘木有功也
  正义山阳王氏曰二以刚来居内而不穷于险四以柔得位乎外而与上同内刚而无险困之难外顺而无违逆之乖是以亨也
  衡水孔氏曰此就九二刚德居险六四得位从上释所以能散释险难而致亨通
  伊川程子曰在中谓求得其中摄其心之谓也中者心之象王者拯涣之道在得其中而已本义谓在庙之中误
  辨正愚案刚来而不穷言陷而能通内体之坎有然柔得位乎外而上同言柔顺乎刚外体之巽有然皆以体象立论非所谓卦变也
  通论云峰胡氏曰易以巽言利涉大川者三皆以木言益曰木道乃行中孚曰乘木舟虚涣曰乘木有功也十三卦舟楫之利独取诸涣亦以此也
  馀论
  折中曰案刚来而不穷者固其本也柔得位乎外而上同者致其用也固本则保聚有其基致用则聨属有其具
  象曰风行水上涣先王以享于帝立庙
  正义伊川程子曰风行水上有涣散之象先王观是象救天下之涣散收合人心无如宗庙祭祀之报出于其心故享帝立庙人心之所归也系人心合离散之道无大于此
  蓝田吕氏曰风行水上波澜必作振荡离散不宁之时王者求以合其散莫若反其本享帝立庙所以明天下之本也
  初六用拯马壮吉
  正义童溪王氏曰居涣散之初则时未至于涣也当此之时顺此之势而急救之则用拯之道得矣故必马壮而后吉
  紫阳朱子曰居卦之初涣之始也始涣而拯之为力既易又有壮马其吉可知
  象曰初六之吉顺也
  正义白云郭氏曰初六难之始也方难之始而拯之无不济矣天下之事办之于早则顺而易举故传曰初六之吉顺也
  九二涣奔其杌悔亡
  辨正愚案杌宜作𫐄车之持衡而所以行者也方涣之时天下散乱而无所统九二刚中为涣之主天下归之如车之奔而不离乎𫐄则散者以合乱者以定而悔亡矣旧说虽俱有理然于奔字无涉宜辨
  存疑伊川程子曰诸爻皆云涣谓涣之时也在涣离之时而处险中其有悔可知若能奔就所安则得悔亡也杌者俯凭以为安者也俯就下也奔急往也二与初虽非正应而当涣离之时两皆无与以阴阳亲比相求则相赖者也故二目初为杌初谓二为马二急就于初以为安则能亡其悔矣初虽坎体而不在险中也
  紫阳朱子曰九而居二宜有悔也然当涣之时来而不穷能亡其悔者也故其象占如此盖九奔而二杌也
  象曰涣奔其杌得愿也
  辨正愚案得愿者谓二以刚中之德能得天下之心也六三涣其躬无悔
  正义山阳王氏曰散躬志外不固所守与刚合志故得无
  案与刚合志以理论之非谓应上九也
  愚案阴柔而居险陷之体世之所以不涣者以是物也今三居坎体之终而将出乎陷溺之外是能自涣其身而不复为天下之患矣何悔之有辅嗣之训得之
  象曰涣其躬志在外也
  辨正愚案六三之涣已超乎险陷之外故无复咎悔志在
  外者特揭其心之弃暗就明者言之
  六四涣其群元吉涣有丘匪夷所思
  辨正紫阳朱子曰老苏云涣之六四曰涣其群元吉夫群者圣人之所欲涣以混一天下者也此说虽程传有所不及如程传之说则是群其涣非涣其群也盖当人心涣散之时各相朋党不能混一惟六四能涣小人之私群成天下之公道此所以元吉也
  愚案卦之所欲涣者阴也六四则诸阴已尽而涣之功将成故曰涣其群元吉也又六四于诸阴为最高如邱山然今已涣之则自是而往天下无足虑者矣故从而幸之曰匪夷所思犹所谓始愿不及此者也老苏涣其群之解得之有邱则诸说俱未确
  存疑安定胡氏曰天下之涣起于众心乖离人自为群六四上承九五当济涣之任而居阴得正下无私应是大臣秉大公之道使天下之党尽散则天下之心不至于乖散而兼得以萃聚故得尽善元大之吉也
  紫阳朱子曰居阴得正上承九五当济涣之任者也下无应与为能散其朋党之象占者如是则大善而吉又言能散其小群以成大群使所散者聚而若丘则非常人思虑之所及矣
  象曰涣其群元吉光大也
  辨正愚案光大者涣之功已成也巽之一阴已尽则无暗昧故曰光坎之二阴已尽则无险阻故曰大
  九五涣汗其大号涣王居无咎
  正义彭城刘氏曰涣汗其大号言号令如汗一出而不反
  者也
  九家易曰宣布号令百姓被泽若汗之出身不还反也
  颍川荀氏曰布其德教王居其所故无咎矣
  安定胡氏曰汗者肤腠之所出出则宣人之壅滞愈人之疾犹上有教令释天下之难使天下各得其所也九五居至尊之位为涣散之主居得其正履得其中能出其号令布其德泽宣天下壅滞发天下堙郁使天下之人皆信于上咸有所归所以居位而无悔咎
  石涧俞氏曰王居谓王者所居之位
  馀论紫阳朱子曰圣人就人身上说一汗字为象不为无意盖人君之号令当出乎人君之中心由中而外由近而远虽至幽至远之处无不被而及之亦犹人身之汗出乎中而浃于四体也
  存异紫阳朱子曰涣王居如陆贽所谓散小储而成大储
  之意熊氏陈氏辨见后
  象曰王居无咎正位也
  辨正梅边熊氏曰天下离散之时须人君发号施令正位乎上使人心知所归向而天下一矣故曰涣王居无咎而象曰正位也此与萃有位之义同本义以涣王居为涣其居积然当涣散之时必有为涣之主者所当从小象正位之说
  实斋陈氏曰涣王居不必定指积聚说王者以天下为家琼宫瑶台是但以宫室为居不以四海为居者也故涣王居为正位
  上九涣其血去逖出无咎
  辨正秋山王氏曰以诸爻文法律之涣其血句也涣其所
  伤而免于难
  石涧俞氏曰当依爻传作涣其血上居涣终去坎甚远而无伤害故其象为涣其血其占曰无咎
  愚案血者阴之伏而无所不在者也惟预有以涣之而后不至复入于害此所以持涣之终者也故得无咎
  存疑紫阳朱子曰上九以阳居涣极能出乎涣故其象占如此血谓伤害逖当作惕与小畜六四同言涣其血则去涣其惕则出也
  象曰涣其血远害也
  辨正愚案爻辞去逖出三字宜作衍文盖因小畜四爻之辞而误増又讹惕为逖耳观象传可见
  ䷻兑下坎上
  节亨苦节不可贞
  正义衡水孔氏曰节者制度之名节止之义制事有节其道乃亨节须得中过苦伤于刻薄物所不堪故曰苦节不可贞也
  紫阳朱子曰节有限而止也为卦下兑上坎泽上有水其容有限故为节节固自有亨道矣又其体阴阳各半而二五皆阳故其占得亨然至于太甚则苦矣故又戒以不可守以为贞也
  彖曰节亨刚柔分而刚得中苦节不可贞其道穷也说以行险当位以节中正以通天地节而四时成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
  正义山阳王氏曰坎阳而兑阴也阳上而阴下刚柔分也刚柔分而不乱刚得中而为制主节之义也节之大者莫若刚柔分男女别也案刚柔分指上下二体胜后儒之说
  衡水孔氏曰天地以气序为节使寒暑往来各以其序则四时功成也王者以制度为节使用之有道役之有时则不伤财不害民也
  伊川程子曰节之道自有亨义事有节则能亨也又卦之才刚柔分处刚得中而不过亦所以为节所以能亨也节至于极而苦则不可坚固常守其道已穷极也内兑外坎说以行险也人于所说则不知已遇艰险则思止方说而止为节之义当位而以节主节者也处得中正节而能通也中正则通过则苦矣推言节之道天地有节故能成四时无节则失序也圣人立制度以为节故能不伤财害民人欲之无穷也茍非节以制度则侈肆至于伤财害民矣
  次崖林氏曰九五阳刚居尊当位以主节于上而所节者得以中正是可以通行于天下
  赵氏玉泉曰统观全体而刚柔适均则刚以济柔柔以济刚一张一弛惟其称也析观二体而二五得中则不失之过不失之不及一损一益惟其宜也由是以制度数而隆杀皆中以议德行而进反皆中此节之所以亨也
  馀论石涧俞氏曰凡物过节则苦味之过正形之过劳心之过思皆谓之苦节而苦则非通行之道故曰其道穷也
  象曰泽上有水节君子以制数度议德行
  正义侯氏行果曰泽上有水以堤防为节
  衡水孔氏曰数度谓尊卑礼命之多少德行谓人才堪任之优劣君子象节以制其礼数等差皆使有度议人之德行任用皆使得宜议德行孔氏解与诸儒别
  伊川程子曰泽之容水有限过则盈溢是有节故为节也君子观节之象以制立数度所以为节也数多寡度法制议德行者存诸中为德发于外为行当义则中节议谓商度求中节也
  通论白云郭氏曰泽无水则为不足泽上有水则为有馀不足则为困有馀则当节理之常也在人之节则制数度所以节于外议德行所以节于内也为国为家至于一身其内外制节皆一也
  馀论紫岩张氏曰数度之制因乎人德行之议自于己记曰君子议道自己而置法以民盖己之所不能行与其所不可行而强于人谁其从之一言尽节之道中而已中必自身始也
  初九不出户庭无咎
  正义紫阳朱子曰户庭户外之庭也阳刚得正居节之初未可以行能节而止者也故其象占如此
  秋山王氏曰阳刚在下居得其正当节之初知其时未可行故谨言谨行至于不出户外之庭是知节而能止者故无咎
  象曰不出户庭知通塞也
  正义秋山王氏曰时有通塞通则行塞则止当止即止其知通塞之君子乎系辞专以慎密言语说之兑体故也
  九二不出门庭凶
  正义紫阳朱子曰门庭门内之庭也九二当可行之时而失刚不正上无应与知节而不知通故其象占如此
  通论紫阳朱子曰户庭是初爻之象门庭是第二爻之象象曰不出门庭凶失时极也
  通论白云郭氏曰初为不当有事之地而二以刚中居有为之位其道不可同也故初以不出户庭为知塞而二以不出门庭为不知通知塞故无咎不知通则有失时之凶矣
  愚案节之为卦刚节柔柔受节者也刚之节柔惟九五一爻故曰当位以节中正以通若初二两刚尚居说体无节物之能故爻辞如此
  六三不节若则嗟若无咎
  辨正愚案六三阴柔居说体之极流荡忘反而不知自节者也若无以制之则其害未有既而嗟悔继其后矣复谁咎乎此言刚之制柔不可不早非六三之自节也
  存疑伊川程子曰六三不中正乘刚而临险固宜有咎然柔顺而和说若能自节而顺于义则可以无过不然则凶咎必至可伤嗟也故不节若则嗟若己所自致无所归咎也此以六三自节为说
  象曰不节之嗟又谁咎也
  辨正紫阳朱子曰此无咎与诸爻异言无所归咎也本王辅嗣
  

  六四安节亨
  正义紫阳朱子曰柔顺得正上承九五自然有节者也故
  其象占如此
  愚案凡六四之属坎体者以陷溺既轻其辞多美而此卦九五为节之主四受其节于下恬然无复勉强缪戾之意所谓安处善而乐循理者也其道岂不足以亨乎
  象曰安节之亨承上道也
  辨正愚案承上道谓受节于刚乃其所以亨也程传谓举
  安节之重者言之误矣
  九五甘节吉往有尚
  正义伊川程子曰九五刚中正居尊位为节之主所谓当位以节中正以通者也在已则安行天下则说从节之甘美者也其吉可知以此而行其功大矣故往则有可嘉尚也
  通论
  折中曰案水之止者苦积泽为卤是也其流者甘山下出泉是也五为坎主水之源也在井为冽取其不泥也在节为甘取其不苦也
  象曰甘节之吉居位中也
  辨正愚案位天则也言五所处适当天则之中无过不及
  而非张皇润色以为甘者也
  通论石涧俞氏曰节贵乎中当节而不节则六三有不节之嗟过于节则上六有苦节之凶惟九五甘节而吉者盖居位之中当位以节无过不及也
  上六苦节贞凶悔亡
  正义蓝田吕氏曰上六居节之极其节已甚苦节者也用过乎节物所不堪守是不变物穷必乖故曰贞凶礼奢宁俭未害乎义故曰悔亡
  紫阳朱子曰居节之极故为苦节既处过极故虽得正而不免于凶然礼奢宁俭故虽有悔而终得亡之也
  辨正愚案柔宜以受节于刚立论旧说俱作自节似有未尽上六穷而在上若复裁之太过则彼有所不能受而他变将作故曰苦节贞凶然最高之阴而有以制之亦所以防患于未然者故悔亡也
  象曰苦节贞凶其道穷也
  正义伊川程子曰节既苦而贞固守之则凶盖节之道至
  于穷极矣













  大易择言卷三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大易择言卷三十二
  上元程廷祚撰
  ䷼兑下巽上
  中孚豚鱼吉利涉大川利贞
  正义衡水孔氏曰信发于中谓之中孚鱼者虫之幽隐豚者兽之微贱内有诚信则虽微隐之物信皆及矣既有诚信光被万物以斯涉难何往不通故曰利涉大川信而不正凶邪之道故利在贞也
  馀论伊川程子曰在二体则中实在全体则中虚中虚信
  之本中实信之质
  东坡苏氏曰中孚信也而谓之中孚者如羽虫之孚有诸中而后能化也内无阳不生故必刚得中然后为中孚也
  紫阳朱子曰孚信也为卦二阴在内四阳在外而二五之阳皆得其中以一卦言之为中虚以二体言之为中实皆孚信之象也又下说以应上上巽以顺下亦为孚义豚鱼无知之物又木在泽上外实内虚皆舟楫之象至信可感豚鱼涉险难而不可以失其贞故占者能致豚鱼之应则吉而利涉大川又必利于贞也
  语类问中孚孚字与信字恐亦有别朱子曰伊川云存于中为孚见于事为信说得极好因举字说孚字从爪从子如鸟抱子之象今之乳字一边从孚盖中所抱者实有物也中间实有物所以人自信之
  问中虚信之本中实信之质如何曰只看虚实字便见本质之异中虚是无事时虚而无物故曰中虚自中虚中发出来皆是实理所以曰中实○又曰一念之间中无私主便谓之虚事皆不妄便谓之实不是两件事
  存异吴氏曰先儒以豚鱼为二物实一物耳盖兑泽巽风豚鱼生于泽而主风古云江豚鱼出而风今江湖行舟之人见江豚作则知风之至天下之物皆有自然之信凡天机之触天籁之鸣非物能然也皆天理之真天道之妙流行贯通在物有不能违耳草庐纂言说与此合而文不同此吴氏不知其名
  愚案豚鱼二物乃物之至无知者此卦言天德之纯底于至极独全其天命之本然而有生以后之知识闻见胥归于无用泯然如豚鱼之无知则中孚之理尽而无往不吉矣后儒不达于系辞之指而以为孚信感格豚鱼其说已误若吴氏之说尤为可笑唐许浑诗云江豚吹浪夜还风盖此物喜风唯江中有之吴氏见卦之兑象为泽故又云豚鱼生于泽实则泽中不闻有江豚也且作易者乃北方之圣人北方之圣人岂知南方之江中有江豚乎且天地间生物之不失其信者至多又奚独江豚也其附会鄙俚一至于此而人犹有信之者不可以不辨
  彖曰中孚柔在内而刚得中说而巽孚乃化邦也豚鱼吉信及豚鱼也利涉大川乘木舟虚也中孚以利贞乃应乎天也
  正义伊川程子曰二柔在内中虚为诚之象二刚得上下体之巾中实为孚之象卦所以为中孚也说而巽以二体言卦之用也上巽下说为上至诚以顺巽于下下有孚以说从其上如是其孚乃能化于邦国也若人不说从或违拂事理岂能化天下乎信能及于豚鱼信道至矣所以吉也以中孚涉险难其利如乘木济川而以虚舟也舟虚则无沈覆之患卦虚中为舟虚之象
  辨正愚案柔在内而刚得中明以刚为用而不以柔为用也柔在内人心不妄动之象此不以柔为用也刚得中道心以为主之象此以刚为用也○信及豚鱼及犹言如也言诚信之至如豚鱼之无知也倘以为感格及于豚鱼则诚之所动又何必豚鱼邪
  馀论童溪王氏曰以成卦观之在二体则为中实在全体则为中虚盖中不虚则有所累有所累害于信者也中不实则无所主无所主则又失其信矣故曰中孚
  象曰泽上有风中孚君子以议狱缓死
  正义伊川程子曰君子之于议狱尽其忠而已于决死极于恻而已故诚意常求于缓缓宽也于天下之事无所不尽其忠而议狱缓死最其大者也
  紫阳朱子曰风感水受中孚之象议狱缓死中孚之意
  馀论诚斋杨氏曰风无形而能鼓幽潜诚无象而能感人物中孚之感莫大于好生不杀议狱者求其入中之出缓死者求其死中之生也
  平庵项氏曰狱之将决则议之其既决则又缓之然后尽于人心王听之司寇听之三公听之议狱也旬而职听二旬而职听三月而上之缓死也故狱成而孚输而孚在我者尽故在人者无憾也
  石涧俞氏曰泽体中虚而善受泽上有风则泽中之水随动天下之孚盖无有速于此者
  折中曰案风之入物也不独平地草木为之披拂岩谷窍穴为之吹吁即积水重阴之下亦因之而冻解冰释焉此所以为至诚无所不入之象也民之有狱犹地之有重阴也王者体察天下之情隐至于议狱缓死然后其至诚无所不入矣
  初九虞吉有它不燕
  正义颍川荀氏曰虞安也
  平庵项氏曰初九安处于下不假他求何吉如之茍变其志动而求孚于外则失其安也
  辨正愚案虞安也宜从荀氏说初九天德之根未交于物惟能安其本然则吉假使牵于外诱而有他物以间之则离其本然而不安矣燕者亦安也旧说以为上应六四又以虞为虞度之虞于义未协
  存疑伊川程子曰九当中孚之初故戒在审其所信虞度也度其所信而后从也虽有至信若不得其所则有悔咎故虞度而后信则吉也既得所信则当诚一若有它则不得其燕安矣燕安裕也有它志不定也人志不定则惑而不安初与四为正应四巽体而居正无不善也爻以谋始之义大故不取相应之义若用应则非虞也
  紫阳朱子曰当中孚之初上应六四能度其可信而信之则吉复有它焉则失其所以度之之正而不得其所安矣戒占者之辞也
  象曰初九虞吉志未变也
  辨正愚案变犹动也志未变所以为天德之本然而不可
  间以他物也
  九二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正义衡水孔氏曰九二体刚处于卦内又在三四重阴之下而履不失中是不徇于外自任其真者也处于幽昧而行不失信则声闻于外为同类之所应焉如鹤之鸣于幽远则为其子所和也靡散也不私权利惟德是与若我有好爵愿与尔贤者分散而共之故曰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
  伊川程子曰二刚实于中孚之至者也孚至则能感通鹤鸣于幽隐之处不闻也而其子相应和中心之愿相通也好爵我有而彼亦系慕说好爵之意同也有孚于中物无不应诚同故也至诚无远近幽深之间故系辞云善则千里之外应之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言诚通也至诚咸通之理知道者为能识之案靡训与孔异
  愚案九二当说体之中故以诚之动物者言之
  象曰其子和之中心愿也
  正义程氏敬承曰鹤之鸣由中而发子之和亦根心而应
  故曰中心愿愿出于中乃孚之至也
  通论平庵项氏曰中心愿也甚言其孚故泰之六四不戒
  以孚亦曰中心愿也
  六三得敌或鼓或罢或泣或歌
  辨正愚案六三于外诱之来相持而不能下得敌云者犹子夏之所谓交战也进则鼓退则罢不足则泣有馀则歌皆言阴柔德之不实而丧弃其天真以至于此也旧解未确
  馀论刘氏长民曰人惟信不足故言行之问变动不常如
  
  存疑紫阳朱子曰敌谓上九信之穷者六三阴柔不中正以居说极而与之为应故不能自主而其象如此
  象曰或鼓或罢位不当也
  正义石涧俞氏曰六三居不当位心无所主故或鼓或罢
  而不定若初九则不如是也
  愚案六三说形于外而动不以天故曰位不当也
  六四月几望马匹亡无咎
  辨正愚案六四已交巽体有顺乎刚之德非六三之可比矣月几望言蓄于内者厚也马匹亡言驰于外者息也能固守其天真如此则所谓人心不妄动柔之在内而得其正者矣咎于何有
  存疑紫阳朱子曰六四居阴得正位近于君为月几望之象马匹谓初与已为匹四乃绝之而上以信于五故为马匹亡之象占者如是则无咎也
  象曰马匹亡绝类上也
  辨正愚案类言四与三同为柔也绝类言四之独能顺乎
  刚也上与柔进而上行之上同
  通论云峰胡氏曰坤以丧朋为有庆中孚之四以绝类为
  无咎
  九五有孚挛如无咎
  正义安定胡氏曰居尊而有中正之德是有至诚至信之心发之于内而交于下以挛天下之心上下内外皆以诚信相通是得为君之道何咎之有
  伊川程子曰五居君位人君之道当以至诚感通天下使天下之心信之固结如拘挛然则为无咎也
  通论云峰胡氏曰六爻不言孚惟九五言之九五孚之主
  
  象曰有孚挛如位正当也
  辨正愚案位正当言九五正当天德之位也彖辞之豚鱼
  吉传之孚乃化邦皆指此爻也
  上九翰音登于天贞凶
  正义山阳王氏曰翰高飞也飞音者音飞而实不从之谓也居卦之上处信之终信终则衰忠笃内丧华美外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故曰翰音登于天也
  安定胡氏曰翰者鸟羽之高飞也上九在一卦之上居穷极之地是无纯诚之心笃实之道徒务其虚声外饰以矫伪为尚如鸟之飞登于天徒闻其虚声而已
  东坡苏氏曰翰音飞且鸣者也处外而居上非中孚之道飞而求显鸣而求信者也故曰翰音登于天九二在阴而子和上九飞鸣而登天其道盖相反也
  东谷郑氏曰翰音登天者声闻过情君子耻之
  辨正愚案上九过中而不孚故为翰音登于天此虚伪之象也传义以为固守其信而不知变于理未协
  存疑伊川程子曰九处于最上孚于上进而不知止者也其极至于羽翰之音登闻于天贞固于此而不知变凶可知矣夫子曰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固守而不通之谓也
  紫阳朱子曰居信之极而不知变虽得其贞亦凶道也故其象占如此
  象曰翰音登于天何可长也
  正义侯氏行果曰穷上失位信不由中有声无实虚华外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是翰音登天也虚音登天何可久也
  衡水孔氏曰虚声无实何可久长
  安定胡氏曰上九徒以虚声外饰无纯诚笃实之行以此而往愈久愈凶故圣人戒之曰何可长如此盖欲人改过反诚以信实为本也
  平庵项氏曰上九巽极而躁不正不中内不足而求孚于外声闻过情其涸也可立而待愈久愈凶何可长也
  ䷽艮下震上
  小过亨利贞可小事不可大事飞鸟遗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
  辨正愚案小过一卦先儒既不察与中孚反对之实义动与大过相提而并论又不知大象乃孔子之特笔而附会行过乎恭三句以发明彖辞爻辞此卦之从来不得其解皆以是二端也夫小过与中孚反对者中孚言心小过言意也心大而意小心同体于天无有终始意则以时起灭故曰小过过犹常言过去过来之过而过甚之意在其中曰小过者意之于心可过而不可留也意虽人所不能无然能过之而不留则亨矣利贞者意既有则不可以不正也有意故可小事非无心故不可大事事之为言用也飞鸟遗之音鸟飞于空而遗其音过而不留之象卦体艮在下震在上不宜上宜下者言意动则累于心止其所而不妄动是则吉之大者卦义宜如是解学者详之
  馀论会稽虞氏曰上阴乘阳故不宜上下阴顺阳故宜下存疑伊川程子曰过者过其常也若矫枉而过正过所以就正也事有时而当然有待过而后能亨者故小过自有亨义利贞者过之道利于贞也不失时宜之谓正过所以求就中也所过者小事也事之大者岂可过也于大过论之详矣飞鸟遗之音谓过之不远也不宜上宜下谓宜顺也过而顺理其吉必大诸儒之论大率如是
  紫阳朱子曰小过是过于慈惠之类大过则是刚严果毅底气象小过是小事过又是过于小如行过乎恭丧过乎哀用过乎俭皆是过于小退后一步自贬底意思
  彖曰小过小者过而亨也过以利贞与时行也柔得中是以小事吉也刚失位而不中是以不可大事也有飞鸟之象焉飞鸟遗之音不宜上宜下大吉上逆而下顺也
  辨正郭氏曰柔得中是以可小事也是以下脱可字小
  事下误増吉字
  伊川程子曰有飞鸟之象焉此一句不类彖体盖解者之辞误入彖中
  愚案卦名下当有亨字○过以利贞与时行者言既与其过而复欲其贞皆因人心不能无意故过其所当过而毋过其所不当过意动之时宜然也所谓时者柔之得中也柔得中则刚失位柔得中而止其所故可小事刚失位而不中故不可大事其在全卦柔者意之象也刚者心之象也意用事则心有不得自主者刚失位之象也其在上下体艮之止以象心震之动以象意动于止则顺动于动则逆经曰不宜上宜下大吉君子亦舍逆而取顺可矣
  存疑伊川程子曰阳大阴小阴得位刚失位而不中是小者过也事固有待过而后能亨者过而利于贞谓与时行也时当过而过乃非过也时之宜也乃所谓正也柔得中二五居中也阴柔得位能致小事吉耳不能济大事也刚失位而不中是以不可大事大事非刚阳之才不能济三不中四失位是以不可大事中刚外柔飞鸟之象卦有此象故就飞鸟为义事有时而当过所以从宜然岂可甚过也如过恭过哀过俭大过则不可所以在小过也所过当如飞鸟之遗音鸟飞迅疾声出而身已过然岂能相远也事之当过者亦如是身不能甚远于声事不可远过其常在得宜耳不宜上宜下更就鸟音取宜顺之义过之道当如飞鸟之遗音夫声逆而上则难顺而下则易故在高则大山上有雷所以为过也过之道顺行则吉如飞鸟之遗音宜顺也所以过者为顺乎宜也能顺乎宜所以大吉
  象曰山上有雷小过君子以行过乎恭丧过乎哀用过乎俭
  正义衡水孔氏曰小人过差失在慢易奢侈故君子矫之
  以行过乎恭丧过乎哀用过乎俭也
  伊川程子曰雷震于山上其声过常故为小过天下之事有时当过而不可过甚故为小过君子观小过之象事之宜过者则勉之行过乎恭丧过乎哀用过乎俭是也当过而过乃其宜也不当过而过则过矣
  愚案前二说以解大象则确而诸儒即以当彖爻之训颇为失之学者不可不知也
  馀论嵩山鼂氏曰时有举趾高之莫敖故正考父矫之以循墙时有短丧之宰予故高柴矫之以泣血时有三归反坫之管仲故晏子矫之以敝裘虽非中行亦足以矫时厉俗
  杨氏文源曰过恭过哀过俭此岂不为高世绝俗行而过乎人但其所过者以收敛卑下为过故但可言小过也
  初六飞鸟以凶
  正义安定胡氏曰小过之时不宜上位在下而志愈上故
  获凶也
  辨正愚案意为心体之所本无犹飞鸟为太空之所本无也今初六居最下之地处当止之时乃无端而起以致天下之多故是宜下而不下道之所恶其凶大矣又彖辞飞鸟遗之音其取象在若有若无之间所谓过而不留也今直象飞鸟非所宜矣故初与上皆凶
  通论平庵项氏曰初上二爻阴过而不中是以凶也以卦象观之二爻皆当鸟翅之末初六在艮之下当止而反飞以飞致凶故曰飞鸟以凶上六居震之极其飞已高则丽于网罟故曰飞鸟离之凶
  存疑伊川程子曰初六阴柔在下小人之象又上应于四四复动体小人躁易而上有应助于所当过必至过甚况不当过而过乎其过如飞鸟之迅疾所以凶也躁疾如是所以过之速且远救止莫及也
  象曰飞鸟以凶不可如何也
  正义伊川程子曰不可如何无所用其力也
  何氏元子曰以凶者自纳于凶也孽由已作可如何哉
  六二过其祖遇其妣不及其君遇其臣无咎
  正义石涧俞氏曰遇妣而过于祖虽过之君子不以为过也遇臣则不可过于君故曰不及其君遇其臣彖言可小事不可大事不宜上宜下而六二柔顺中正故其象如此其占无咎案此说虽不得其所以然而语较明顺
  辨正愚案六二柔而得中彖辞所谓可小事者也祖初之象君三之象妣与臣皆谓二也言六二得止之正安于下而不干其上其免于咎戾亦所宜矣○过之言逆而遇之言顺此二字之别也
  存疑紫阳朱子曰六二柔顺中正进则过三四而遇六五是过阳而反遇阴也如此则不及六五而自得其分是不及君而适遇其臣也皆过而不过守正得中之意无咎之道也故其象占如此
  象曰不及其君臣不可过也
  辨正愚案臣不可过言意之发不可以侵其心所以安柔
  之分而得其止之正也
  九三弗过防之从或戕之凶
  辨正愚案卦中所谓过者皆阴爻也阳爻则安于无用而无所谓过矣故三与四皆曰弗过九三处艮体之终有以止阴柔之过甚故曰弗过防之然正当阴柔欲过之时失位之刚无持久之力则彼或乘隙而为害于其后恐亦所难免也如是则凶矣○弗过句旧说以过防为义然九四不可通矣
  存疑伊川程子曰小过阴过阳失位之时三独居正然在下无所能为而为阴所忌恶故有当过者在过防于小人若弗过防之则或从而戕害之矣如是则凶也三于阴过之时以阳居刚过于刚也既戒之过防则过刚亦在所戒矣防小人之道正已为先三不失正故无必凶之义能过防则免矣三居下之上居上为下皆如是也
  象曰从或戕之凶如何也
  正义伊川程子曰凶如何言其甚也
  九四无咎弗过遇之往厉必戒勿用永贞
  辨正愚案九四居震体之下动而不极可以无咎矣弗过而亦不能禁物之相遇往则为外至者所役而可危矣以是为戒亦自守之道也又曰勿用永贞者阳刚之德宜有以立天下之命而使阴柔不得妄作岂可仅足于自守而已哉圣人之于刚德不稍宽假如此○朱子以过遇为加意待之若上六之弗遇过又不可通矣
  存疑伊川程子曰四当小过之时以刚处柔刚不过也是以无咎既弗过则合其宜矣故云遇之谓得其道也若往则有危必当戒惧也往去柔而以刚进也勿用永贞阳性坚刚故戒以随宜不可固守也方阴过之时阳刚失位则君子当随时顺处不可固守其常也四居高位而无上下之交虽比五应初方阴过之时彼岂肯从阳也故往则有厉
  象曰弗过遇之位不当也往厉必戒终不可长也辨正愚案四虽无咎而亦刚之失位者故曰位不当也终
  不可长释勿用永贞之义
  存疑伊川程子曰以九居四位不当也居柔乃遇其宜也当阴过之时阳退缩自保足矣终岂能长而盛也故往则有危必当戒也长上声作平声则大失易意以夬与剥观之可见与夬之象文同而音异也
  六五密云不雨自我西郊公弋取彼在穴
  辨正愚案密云不雨上于高而弗散自我西郊动于远而弗止皆言其已甚也如是而尚得谓之小过乎公心之象也穴空也在穴谓六五也公弋取彼在穴言空中之物为害至此不急去之可乎意去而心自宁也
  存疑伊川程子曰五以阴柔居尊位虽欲过为岂能成功如密云而不能成雨所以不能成雨自西郊故也阴不能成雨小畜卦中已解公弋取彼在穴弋射取之也射止是射弋有取义穴山中之空中虚乃空也在穴指六二也五与二本非相应乃弋而取之五当位故云公谓公上也同类相取虽得之两阴岂能济大事乎犹密云之不能成雨也
  象曰密云不雨已上也
  辨正愚案已上谓不宜上者而今上之至也
  上六弗遇过之飞鸟离之凶是谓灾眚
  正义安定胡氏曰上六过而不已若鸟之高翔不知所止以其穷极而离于凶祸不能反于下以图其所安犹人之不近人情亢己而行故外来之灾自招之损皆有之也
  石涧俞氏曰彖辞言不宜上而上乃震动之体动极而忘返如飞鸟离于缯缴不亦凶乎是天灾也亦人眚也故曰飞鸟离之凶是谓灾眚
  愚案阴极于上动而不已弗遇过之无所遇而径过率意妄行不顺之至者也飞鸟离之乃欲动情胜无所止泊之象其凶甚矣以不宜在上之物而犯非其分至于此极乃所谓自作孽不可逭者是谓灾眚言必败之道也
  象曰弗遇过之已亢也
  辨正愚案亢虽阳刚有所不可以柔有之其凶可知















  大易择言卷三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大易择言卷三十三
  上元程廷祚撰
  ䷾离下坎上
  既济亨小利贞初吉终乱
  正义衡水孔氏曰济者济渡之名既者皆尽之称万事皆济故以既济为名既万事皆济若小者不通则有所未济故曰既济亨小也小者尚亨何况于大则大小刚柔各当其位皆得其所当此之时非正不利故曰利贞也但人皆不能居安思危慎终如始故戒以今日既济之初虽皆获吉若不进德修业至于终极则危乱及之
  紫阳朱子曰既济事之既成也为卦水火相交各得其用六爻之位各得其正故为既济亨小当为小亨大抵此卦及六爻占辞皆有警戒之意时当然也
  谷氏拙侯曰不曰小亨而曰亨小言所亨者其小事也
  彖曰既济亨小者亨也利贞刚柔正而位当也初吉柔得中也终止则乱其道穷也
  辨正愚案刚柔正谓坎刚中离柔中八卦中惟二卦得刚柔之正也位当谓坎以阳卦居上离以阴卦居下上下之位得其序也卦之为既济者以此刚柔皆中而初吉独取柔中者天下至不易定者柔柔定而天下无不定矣且柔之得中又刚德之正有以使之不待言也终止则乱言刚柔之道俱穷则失其所以为既济矣
  通论石门梁氏曰既济柔得中在下卦则初吉而终乱以文明已过而坎险继之也未济柔得中在上卦则始未济而终亨以出乎坎险而正当文明也
  折中曰案凡易义以刚中为善而既未济皆善柔中者既济以内卦为主至外卦则向乎未济矣未济亦以内卦为主至外卦则向乎既济矣亦犹泰之善在二而否之善在五
  馀论山阳王氏曰柔得中则小者亨也柔不得中则小者未亨小者未亨虽刚得中未为既济也故既济之要在柔得中也
  伊川程子曰天下之事不进则退无一定之理济之终不进而止矣无常止也衰乱至矣盖其道已穷极也九五之才非不善也时极道穷理当必变也圣人至此奈何曰唯圣人为能通其变于未穷不使至于极也尧舜是也故有终而无乱
  中溪张氏曰卦曰终乱而彖曰终止则乱非终之能乱也于其终而有止心此乱之所由生也
  石涧俞氏曰人之常情处元事则止心生止则怠怠则有患而不为之防此所以乱也当知终止则乱不止则不乱也
  陆氏君启曰国家当极盛时纵有好处都只是寻常事所以说小者亨
  象曰水在火上既济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
  正义颍川荀氏曰治不忘乱也
  伊川程子曰水火既交各得其用为既济时当既济唯虑患害之生故思而豫防使不至于患也自古天下既济而致祸乱者盖不能思虑而豫防也
  秋山王氏曰既济虽非有患之时患每生于既济之后君子思此而豫防之则可以保其初吉而无终乱之忧矣
  馀论泉峰龚氏曰水上火下虽相为用然水决则火灭火炎则水涸相交之中相害之机伏焉故君子思患而豫防之能防在乎豫能豫在乎思
  初九曳其轮濡其尾无咎
  正义伊川程子曰方既济之初能止其进乃得无咎紫阳朱子曰轮在下尾在后初之象也曳轮则车不前濡尾则狐不济既济之初谨戒如是无咎之道
  愚案既济之初将济而未济之时也其时争先者未必遂济而持重者无倾覆之虞曳其轮不欲轻进之象不欲轻进则惟安于后济可矣故曰濡其尾此不以侥幸而免于咎之道也
  象曰曳其轮义无咎也
  正义伊川程子曰既济之初而能止其进其义自无咎也六二妇丧其茀勿逐七日得
  辨正愚案妇人之车无茀则无以蔽前后而不可行丧茀而能勿逐以待其自得于七日之后其能安柔下之分而不急于自行如是此柔而得中彖之初吉即指此也
  存异紫阳朱子曰二以文明中正之德上应九五阳刚中正之君宜得行其志而九五居既济之时不能下贤以行其道故二有妇丧其茀之象茀妇车之蔽言失其所以行也然中正之道不可终废时过则行矣故又有勿逐而自得之戒
  愚案丧茀勿逐以见柔之安分而从刚七日得则既济矣凡在下位者莫不当用旧说泥于二五相应之例且谓丧茀为九五不能下贤则此卦何以为既济也
  象曰七日得以中道也
  辨正愚案得丧皆所勿计而惟自安于柔故曰以中道也九三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小人勿用
  正义紫阳朱子曰既济之时以刚居刚高宗伐鬼方之象也三年克之言其久而后克戒占者不可轻动之意小人勿用占法与师上六同
  辨正愚案九三刚而不中处既济而轻动劳师于绝域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其任用非人残民以逞之害显然见于言表高宗虽商之贤君然未必如虞廷干羽之化故言小人勿用以明其失非谓既克之后不可用小人也
  馀论伊川程子曰高宗必商之高宗天下之事既济而远伐暴乱也威武可及而以救民为心乃王者之事也惟圣贤之君则可若骋威武忿不服贪土地则残民肆欲也故戒不可用小人
  愚案爻辞不见美高宗之意程传未深考耳
  象曰三年克之惫也
  辨正愚案言惫正见劳师之由于小人矣
  六四𦈡有衣袽终日戒
  正义伊川程子曰当既济之时以防患虑变为急𦈡当作濡谓渗漏也舟有罅漏则塞以衣袽有衣袽以备濡漏又终日戒惧不怠虑患当如是也
  兼山郭氏曰既济思患豫防而四又居多惧之地是以有𦈡有衣袽之戒勿以既济而忘未济之难也终日者言无怠时也
  馀论云峰胡氏曰乘舟者不可以无𦈡而忘衣袽亦不可谓衣袽已备遂恝然不知戒水浸至而不知则虽有衣袽不及施矣备患之具不失于寻常而虑患之念又不忘于顷刻此处既济之道
  中溪张氏曰六四出离入坎此济道将革之时也济道将革则罅漏必生四坎体也故取漏舟为戒终日戒者自朝至夕不忘戒备常若坐敝舟而水骤至焉斯可以免覆溺之患
  象曰终日戒有所疑也
  辨正愚案因疑而戒疑者疑覆溺之不免也
  九五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
  辨正愚案东者时之始西者时之成济以时为本东邻谓不得其时者西邻即谓九五爻辞之意言求济者得其时则用力少而成功多不得其时为东邻杀牛之象九五能积德以待时为禴祭受福之象先儒不察于象传时字之义故不得此爻正解虽有名通之论皆无足深取矣
  馀论雪松潘氏曰五以阳刚中正当物大丰盛之时故借东邻祭礼以示警惧夫祭时为大时苟得矣则明德馨而黍稷可荐明信昭而沼毛可羞是以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禴祭实受其福在于合时不在物丰也东西者彼此之时不以五与二对言
  承庵姚氏曰人君当既济之时享治平之盛骄奢易萌而诚敬必不足故圣人借两邻以为训若曰东邻杀牛何其盛也西邻禴祭何其薄也然神无常享享于克诚彼杀牛者反不如禴祭者之实受其福信乎享神者在诚不在物保治者以实不以文此盖教之以祈天保命之道
  存异紫阳朱子曰东阳西阴言九五居尊而时已过不如六二之在下而始得时也又当文王与纣之事故其象占如此彖辞初吉终乱亦此意也
  愚案东西以喻时之早暮九五当西成之时收既济之效禴祭受福皆指九五而言本义以西邻为六二则受福为六二受福 折中谓易无此例诚然
  象曰东邻杀牛不如西邻之时也实受其福吉大来也辨正愚案受福而言吉大来谓既济惟此爻为极盛以明
  非真言祭祀也后儒不察何哉
  上六濡其首厉
  正义山阳王氏曰既济道穷之于未济则首先犯焉进而不已则遇于难故濡其首也将没不久危莫先焉
  愚案濡其首者乱端方兆之象他说谓身已陷没而至于首则与象传何可久也之义不合辅嗣说是○此爻与六四俱当以时与事言不必以人言
  通论汉上朱氏曰以兼卦言之初为始为本上为终为末以成卦言之上为首为前初为尾为后
  象曰濡其首厉何可久也
  正义安定胡氏曰既济之终反于未济至于濡没其首故当翻然而警惕然而改何可久如此乎
  ䷿坎下离上
  未济亨小狐汔济濡其尾无攸利
  正义紫阳朱子曰未济事未成之时也水火不交不相为用卦之六爻皆失其位故为未济汔几也几济而濡尾犹未济也占者如此何所利哉
  馀论伊川程子曰狐能渡水其老者多疑畏故履冰而听惧其陷也小者则未能畏慎故勇于济濡其尾而不能济也
  彖曰未济亨柔得中也小狐汔济未出中也濡其尾无攸利不续终也虽不当位刚柔应也
  辨正愚案未济曰亨而亦取柔中与既济同者柔之得中固贵于群柔也刚而在下终为刚德之衰未出中者虽中而在陷也濡其尾无攸利求济而终于不能矣然未济则将之于既济以刚柔虽上下易位不得其正而有相为用之道也
  通论节斋蔡氏曰既济之后必乱故主在下卦而亨取二未济之后必济故主在上卦而亨取五
  馀论伊川程子曰虽阴阳不当位然刚柔皆相应若能重
  慎则有可济之理
  紫阳朱子曰小狐汔济汔字训几与井卦同既曰几便是未出坎中
  象曰火在水上未济君子以慎辨物居方
  正义伊川程子曰水火不交不相济为用故为未济火在水上非其处也君子观其处不当之象以慎处于事物辨其所当各居其方谓止于其所也
  何氏元子曰慎辨物者物以群分也慎居方者方以类聚也
  初六濡其尾吝
  正义伊川程子曰濡其尾言不能济也不度其才力而进
  终不能济可羞吝也
  馀论张氏彦陵曰卦辞所谓小狐正指此爻新进喜事急
  于求济而反不能济可吝孰甚焉
  象曰濡其尾亦不知极也
  辨正紫阳朱子曰极字未详考上下韵亦不叶或恐是敬
  字今且阙之
  熊氏与可曰古注明以拯救为解且与下文行正协韵作拯字何疑
  愚案熊氏说有理
  九二曳其轮贞吉
  正义潘氏天锡曰九二刚中力足以济者也然身在坎中未可以大用故曳其车轮不敢轻进待时而动乃为吉也不量时度力而勇于赴难适以败事矣此说虽有所未尽而远胜𫝊义
  存疑紫阳朱子曰以九二应六五而居柔得中为能自止而不进得为下之正也故其象占如此
  象曰九二贞吉中以行正也
  辨正愚案未济与既济不同既济之曳其轮时虽可为而不敢轻进也未济之曳其轮时未可为而自守其正不肯枉道以求济也故既济之传曰义无咎而此则曰中以行正义本明晰
  六三未济征凶利涉大川
  辨正愚案此卦皆未济也以六三处陷体之极而特著卦名言卦之所以为未济者以此物也征凶际此时者而可以更有所往乎利涉大川其义未详先儒强为之解近于凿矣
  存疑紫阳朱子曰阴柔不中正居未济之时以征则凶然以柔乘刚将出乎坎有利涉之象故其占如此盖行者可以水浮而不可以陆走也或疑利字上当有不字
  象曰未济征凶位不当也
  馀论草庐吴氏曰未济诸爻皆位不当而独于六三言之
  以未济由六三故也
  石涧俞氏曰六爻皆位不当而独于六三曰位不当以六三才弱而处下体之上也
  愚案彖辞传所谓位不当者谓坎下离上二卦之位不正非爻位也今象传独指六三为位不当旧说穷矣
  九四贞吉悔亡震用伐鬼方三年有赏于大国
  正义山阳王氏曰处未济之时而出险难之上居文明之初体乎刚质以近至尊虽履非其位志在乎正则吉而悔亡矣伐鬼方者兴衰之征也始出于难其德未盛故曰三年也
  辨正愚案四以刚德处未济之时能得其正则吉而悔亡所谓正者见可而进也震动也震用伐鬼方言离暗向明之初不可自安于不济能奋发有为芟除幽隐则既济之功可望三年有赏于大国矣旧注惟辅嗣之说近之○鬼方谓险陷之地即坎卦也二卦并言鬼方既济坎在外故言于九三未济坎在内故言于九四又坎在外既济之所以不终于既济也坎在内未济之所以不终于未济也
  存疑紫阳朱子曰以九居四不正而有悔也能勉而贞则悔亡矣然以不贞之资欲勉而贞非极其阳刚用力之久不能也故为伐鬼方三年而受赏之象
  象曰贞吉悔亡志行也
  辨正愚案九四时虽未济而刚已足用故曰志行志行则
  可以进而求济矣
  六五贞吉无悔君子之光有孚吉
  辨正愚案六五时虽未济而能丽乎中正以为文明之主故吉而无悔君子尊者之称居尊不患于无光然必本于至诚乃有动物之效而天下由是以济再言吉者重其孚也
  存疑紫阳朱子曰以六居五亦非正也然文明之主居中应刚虚心以求下之助故得贞而吉且无悔
  象曰君子之光其晖吉也
  正义伊川程子曰光盛则有晖君子充积而光盛至于有
  晖善之至也故重云吉
  上九有孚于饮酒无咎濡其首有孚失是
  辨正愚案上视五则有刚德之实矣故曰有孚既实有是刚德而处未济之终则非险之所能害也酒虽溺人之物而犹为险之微者故曰于饮酒无咎然不可以其酒而忽之也若为其所陷而至于濡首则并我之刚德而失之而亦无救于未济矣旧解以为真饮酒似未确
  馀论蒙斋李氏曰未济之终甫及既济而复以濡首戒之惧以终始其要无咎此之谓易之道也
  存疑伊川程子曰未济之极至诚安于义命而自乐则可无咎饮酒自乐也不乐其处则忿躁陨获入于凶咎矣若从乐而耽肆过礼至濡其首亦非能安其处也
  紫阳朱子曰以刚明居未济之极时将可以有为而自信自养以俟命无咎之道也若纵而不反如狐之涉水而濡其首则过于自信而失其义矣
  象曰饮酒濡首亦不知节也
  正义衡水孔氏曰释饮酒所以致濡首之难以其不知止
  节故也















  大易择言卷三十三
<经部,易类,大易择言>



  钦定四库全书
  大易择言卷三十四
  上元程廷祚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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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
  正义颍川韩氏曰乾坤其易之门户先明天尊地卑以定乾坤之体天尊地卑之义既列则涉乎万物贵贱之位明矣刚动而柔止也动止得其常体则刚柔之分著矣方有类物有群则有同有异有聚有分顺其所同则吉乖其所趋则凶故吉凶生矣象况日月星辰形况山川草木也悬象运转以成昏明山泽通气而云行雨施故变化见矣
  紫阳朱子曰天地者阴阳形气之实体乾坤者易中纯阴纯阳之卦名也卑高者天地万物上下之位贵贱者易中卦爻上下之位也动者阳之常静者阴之常刚柔者易中卦爻阴阳之称也方谓事情所向言事物善恶各以类分而吉凶者易中卦爻占决之辞也象者日月星辰之属形者山川动植之属变化者易中蓍策卦爻阴变为阳阳化为阴者也此言圣人作易因阴阳之实体为卦爻之法象庄周所谓易以道阴阳此之谓也
  又曰论其初则圣人是因天理之自然而著之于书此是后来人说话又是见天地之实体而知易之书如此
  又曰天尊地卑上一截皆说面前道理下一截是说易书圣人作易与天地凖处如此如今看面前天地便是乾坤卑高便是贵贱若把下面一句说作未画之易也不妨然圣人是从那有易后说来
  愚案易之全体不过乾坤贵贱刚柔吉凶变化数大端而皆本于天地自然之道天地如是易亦如是也系辞传首章教人欲知易先观天地意中则上下截俱有易言下则俱属天地之道而初无上下截之分也韩氏说较朱子为浑融
  是故刚柔相摩八卦相荡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乾道成男坤道成女
  正义颍川韩氏曰相切摩言阴阳之交感相推荡言运化
  之推移
  衡水孔氏曰重明上文变化见矣之事八卦既相推荡各有功之所用也鼓动之以震雷离电滋润之以巽风坎雨离日坎月运动而行一节为寒一节为暑不言乾坤艮兑者乾坤上下备言雷电风雨亦出山泽也
  紫阳朱子曰摩是那两个物事相摩戛荡是圜转推荡将出来摩是八卦以前事荡是八卦以后为六十四卦底事荡是有那八卦了团旋推荡那六十四卦出来
  又曰雷霆风雨日月变化之成象者成男成女变化之成形者此又明易之见于实体者与上文相发明也
  愚案此节亦合易与天地而言非专指易书也盖天地之道莫大于变化而变化皆刚柔之所为故大传由刚柔而及八卦之相荡如雷霆至男女所云则象形无一不备而变化见矣孔氏以为重明上节末段 -- 𠭊 or 叚 ?者是也
  存异草庐吴氏曰离为日坎为月艮山在西北严凝之方为寒兑泽在东南温热之方为暑左离次以兑者日之运行而为暑也右坎次以艮者月之运行而为寒也邵子曰日为暑月为寒书曰日月之行有冬有夏
  愚案天之寒暑乃日行之远近为之故周礼云日南则景短多暑谓夏至以后日北则景长多寒谓冬至以后此云日月运行一寒一暑与洪范日月之行则有冬有夏大指皆同以日为重而因及于月耳自古无以日为暑月为寒如邵子之说也至若山未尝皆在西北而为严凝泽未尝皆在东南而为温热草庐学识过于群儒乃舎造化自然之理而溺于先天卦位以立言图之误人如此○大𫝊既云八卦相荡而语中若遗艮兑者或云在地成形者以人为贵成男成女即指六子之象而艮兑在其中其说甚为有理若谓必当以山泽之象与雷风等配则固矣
  干知大始坤作成物干以易知坤以简能
  正义颍川韩氏曰天地之道不为而善始不劳而善成故
  曰易简
  衡水孔氏曰初始无形未有营作故但云知也已成之物事可营为故云作也易谓易略无所造为以此为知故曰干以易知简谓简省不须繁劳以此为能故曰坤以简能
  安定胡氏曰干言知坤言作者盖干之生物起于无形未有营作坤能承于天气已成之物事可营为故干言知而坤言作也
  紫阳朱子曰知犹主也干主始物而坤作成之承上文男女而言乾坤之理盖凡物之属乎阴阳者莫不如此大抵阳先阴后阳施阴受阳之轻清未形而阴之重浊有迹也
  又曰乾健而动即其所知便能始物而无所难故为以易而知大始坤顺而静凡其所能皆从乎阳而不自作故为以简而能成物
  草庐吴氏曰易简者以乾坤之理言始物者干之所知然干之性健其知也宰物而不劳心故易而不难成物者坤之所作然坤之性顺其作也从阳而不造事故简而不繁此乾坤皆指天地而易之乾坤二卦象之者也
  张氏彦陵曰干知大始似乎甚难矣坤作成物似乎甚烦矣乃乾坤则以易知以简能耳所谓天地无心而成化也
  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有亲则可久有功则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徳可大则贤人之业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天下之理得而成位乎其中矣正义蜀才范氏曰以其易知故物亲而附之以其易从故
  物法而有功也
  衡水孔氏曰易知则有亲者性意易知心无险难则相和亲易从则有功者于事易从不有繁劳其功易就有亲则可久者物既和亲无相残害故可久也有功则可大者事业有功则积渐可大可久则贤人之徳者使物长久是贤人之徳可大则贤人之业者功业既大则是贤人事业
  又曰圣人能行天地易简之化则天下万事之理并得其宜矣
  紫阳朱子曰人之所为如干之易则其心明白而人易知如坤之简则其事要约而人易从易知则与之同心者多故有亲易从则与之协力者众故有功有亲则一于内故可久有功则兼于外故可大徳谓得于己者业谓成于事者上言乾坤之徳不同此言人法乾坤之道至此则可以为贤矣
  又曰成位谓成人之位其中谓天地之中至此则体道之极功圣人之能事可以与天地参矣
  愚案干言易知坤言简能而易知易从遂为贤人之徳业是易简者三才之性命也天下之理莫非性命之理故曰易简而天下之理得易简之重如此而先儒未有能发其蕴者亦反复求之于易而已
  通论紫阳朱子曰干以易知坤以简能以上是言乾坤之徳易则易知以下是就人而言言人兼体乾坤之徳也干以易知者乾健不息唯主于生物都无许多艰深险阻故能以易而知大始坤顺承天惟以成物都无许多繁扰作为故能以简而作成物大抵阳施阴受干之生物如瓶施水其道至易坤唯承天以成物别无作为故其理至简其在人则无艰阻而白直故人易知顺理而不繁扰故人易从易知则人皆同心亲之易从则人皆协力而有功矣有亲可久则为贤人之徳是就存主处言有功可大则为贤人之业是就作事处言盖自干以易知便是指存主处坤以简能便是指作事处
  馀论蒙斋李氏曰因尊卑以定乾坤于是天下之理不在天地而在易因乾坤而得易简于是天下之理不在易而在圣人
  愚案此章发明全易之统体而归重于乾坤又由乾坤而归重于易简后章屡举易简及易与天地凖易冒天下之道与崇徳广业诸语皆根于此通章若言易若不言易而易之为书无馀蕴焉所以为圣人之文也
  右第一章
  圣人设卦观象系辞焉而明吉凶刚柔相推而生变化是故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悔吝者忧虞之象也变化者进退之象也刚柔者昼夜之象也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
  正义衡水孔氏曰设之卦象则有吉有凶故下文云吉凶者失得之象悔吝者忧虞之象变化者进退之象刚柔者昼夜之象是施设其卦有此诸象也此设卦观象总为下而言卦象爻象有吉有凶若不系辞其理未显故系属吉凶之文辞于卦爻之下而显明此卦爻吉凶也案吉凶之外犹有悔吝忧虞举吉凶则包之
  又曰六爻逓相推动而生变化是天地人三才至极之道
  汉上朱氏曰圣人设卦本以观象自伏羲至于文王一也圣人忧患后世惧观者智不足以知此于是系之卦辞又繋之爻辞以吉凶明告之
  紫阳朱子曰象者物之似也此言圣人作易观卦爻之象而繋以辞也
  又曰吉凶悔吝者易之辞也失得忧虞者事之变也得则吉失则凶忧虞虽未至凶然已足以致悔而取羞矣盖吉凶相对而悔吝居其中问悔自凶而趋吉吝自吉而向凶也故圣人观卦爻之中或有此象则系之以此辞也
  秋山王氏曰八卦既设而象寓焉及八重而六十四圣人又观是卦有如是之象则繋之以如是之辞盖卦以象而立象又以卦而见也明吉凶者有是象而吉凶之理已具系之辞而吉凶之象始明也阴阳奇耦相交相错顺则吉逆则凶当则吉否则凶因其顺逆当否而系之辞吉凶明矣
  草庐吴氏曰吉凶悔吝象人事之失得忧虞变化刚柔象天地阴阳之昼夜进退是六爻兼有天地人之道也
  张氏彦陵曰刚柔相推之中或当位或失位而吉凶悔吝之源正起于此圣人之所观观此也圣人之所明明此也盖吉凶悔吝虽系于辞而其源实起于变
  何氏元子曰吉凶悔吝以卦辞言失得忧虞以人事言上文所谓观象系辞以明吉凶者此也
  愚案变化即指上文之吉凶悔吝也变化乃刚柔进退之所为然刚进而柔退则吉与悔之数多柔进而刚退则凶与吝之数多明乎此则大易之蕴昭然矣
  辨正愚案得失忧虞人事之象各四故吉凶悔吝系辞之目亦四由诸儒之说则忧虞相去不远谓之一者可矣案虞于古亦训宴安之意犹中孚初爻虞吉之虞也在此则言人虽不能无过于前而能知悔则可以图救于后而所处亦少安矣于令昇曰悔亡则虞有小吝则忧忧虞未至于失得悔吝不入于吉凶似得其解
  存异紫阳朱子曰柔变而趋于刚者退极而进也刚化而
  趋于柔者进极而退也
  又曰五行成数去其地十之土而不用则七八九六而已阳奇阴耦故七九为阳六八为阴阳进阴退故九六为老七八为少然阳极于九则退八而为阴阴极于六则进七而为阳一进一退循环无端此揲蓍之法所以用九六而不用七八盖取其变也
  愚案变化言卦象爻位之不一进退则指万物之消长往来故曰变化者进退之象也在易则为进退为变化俱不越刚柔二端故上文曰刚柔相推而生变化相推犹后章日月相推寒暑相推之义卦爻中或刚在初柔在上或柔在二刚在五六十四卦之中无一同者所谓相推所谓变化其说尽于此矣至若刚柔各有其性相为用而不闻其相为变也今朱子之说如此将谓日进之极则退而化为月日退之极则进而变为日于理亦可乎大传固云刚柔相推而生变化不云刚柔互相变化也至于蓍法之变本主卦中之一爻而言圣人用九六而不用七八者自有深义若谓阳有时而退为八阴有时而进为七则七八亦在进退变化之列又何以言独用九六为取其变邪盖朱子唯欲以卜筮言易而不顾其立言之有弊如此
  是故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也所乐而玩者爻之辞也是故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
  正义会稽虞氏曰以动者尚其变占事知来故玩其占也衡水孔氏曰若居在干之初九而安在勿用若居在干之九三而安在乾乾是以所居而安者由观易位之次序也
  紫阳朱子曰易之序谓卦爻所著事理当然之次第玩者观之详
  节斋蔡氏曰观象玩辞学易也观变玩占用易也学易则无所不尽其理用易则唯尽乎一爻之时居既尽乎天之理动必合乎天之道故曰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也
  秋山王氏曰平居无事观卦爻之象而玩其辞则可以察吉凶悔吝之故及动而应事观卦之变而玩其占则可以决吉凶悔吝之㡬故有不动动无不吉也
  石涧俞氏曰居以位言安谓安其分也乐以心言玩谓绎之而不厌也君子观易之序而循是理故安观爻之辞而达是理故乐
  右第二章
  彖者言乎象者也爻者言乎变者也吉凶者言乎其失得也悔吝者言乎其小疵也无咎者善补过也
  正义会稽虞氏曰八卦以象告故言乎象也爻有六画九
  六变化故言乎变者也
  紫阳朱子曰象指全体而言变指一节而言
  节斋蔡氏曰吉凶悔吝无咎即卦与爻之断辞也失得者事之已成著者也小疵者事之得失未分而能致得失者也善补过者先本有咎修之则可免咎也
  平庵项氏曰彖辞所言之象即下文所谓卦也爻辞所言之变即下文所谓位也案下文虽以卦言实则专指爻辞项氏此说似是而非
  张氏彦陵曰易有实理而无实事故谓之象卦立而象形易有定理而无定用故谓之变爻立而变著
  辨正番阳董氏曰易中所谓彖乃是象之全体亦犹禘郊之全烝故彖字与象字相似而字皆从豕易中所谓爻乃是象之分体亦犹燕飨之殽烝后人加肉于爻下而为肴字盖别于易也诸说惟东坡苏氏曰爻折俎也实得古人称爻之义
  通论云峯胡氏曰前章言卦爻中吉凶悔吝之辞未尝及无咎之辞此章方及之大抵不贵无过而贵改过无咎者善补过也圣人许人自新之意切矣
  是故列贵贱者存乎位齐小大者存乎卦辨吉凶者存乎辞忧悔吝者存乎介震无咎者存乎悔是故卦有小大辞有险易辞也者各指其所之
  正义会稽虞氏曰震动也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
  行无咎者善补过故存乎悔也
  紫岩张氏曰卦之所设本乎阴阳阴小阳大体固不同而各以所遇之时为正阳得位则阳用事阴得位则阴用事小大之理至卦而齐
  紫阳朱子曰位谓六爻之位齐犹定也小谓阴大谓阳
  又曰介谓辨别之端盖善恶已动而未形之时也于此忧之则不至于悔吝矣震动也知悔则有以动其补过之心而可以无咎矣
  虚斋蔡氏曰据本章通例看此条卦字辞字皆兼爻说蔡氏盖不知专指爻也
  愚案小谓柔爻大谓刚爻易中惟乾坤纯刚纯柔馀卦则刚柔交错而成齐小大者存乎卦言刚柔散布六爻或上或下不比六位之贵贱森然也然刚柔之得失又一视乎位而不可易险者凶吝之谓易者吉与无咎之谓吉与无咎多于中正遇之此易中系辞之例因爻位有中正与否而刚柔之值此者得失分焉故又曰辞也者各指其所之谓小大之所之也
  通论草庐吴氏曰列贵贱者存乎位覆说爻者言乎变齐小大者存乎卦覆说彖者言乎象分辨吉凶存乎彖爻之辞覆说言乎其失得也悔吝介乎吉凶之间忧其介则趋于吉不趋于凶矣覆说言乎小疵也震者动心戒惧之谓有咎而能戒惧则能改悔所为而可以无咎覆说善补过也
  汪氏砥之曰易凡言悔吝即寓介之意言无咎即寓悔之意忧盱豫之悔存乎迟速之介也忧即鹿之吝存乎往舍之介也震甘临之无咎存乎忧而悔也震频复之无咎存乎厉而悔也
  存异紫阳朱子曰二四则四贵而二贱
  又曰卦有小大看来只是好底卦便是大不好底卦便是小如复如泰如大有如夬之类尽是好底卦如睽如困如小过之类尽是不好底所以谓卦有小大辞有险易大卦辞易小卦辞险即此可见
  愚案四为上卦之下又为六位中之偏而不正者朱子谓之曰贵岂泥于四为大臣之说邪二为下卦之中爻位之贵次于五者而谓之贱此大传所无也小大谓爻之刚柔而不指卦前说已明朱子此论又自与本义抵捂矣
  右第三章
  易与天地凖故能弥纶天地之道
  正义紫阳朱子曰易书卦爻具有天地之道与之齐凖弥如弥缝之弥有终竟聨合之意纶有选择条理之意
  云峯胡氏曰此易字指易书而言书之中具有天地之道本自与天地相等故于天地之道弥之则是合万为一浑然无欠纶之则一实万分粲然有伦
  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
  正义横渠张子曰精气者自无而有神之情也游魂者自有而无鬼之情也自无而有故显而为物神之状也自有而无故隐而为变鬼之状也
  伊川程子曰原始则足以知其终反终则足以知其始死生之说如是而已矣
  紫阳朱子曰此穷理之事以者圣人以易之书也易者阴阳而已幽明死生鬼神皆阴阳之变天地之道也天文则有昼夜上下地理则有南北高深原者推之于前反者要之于后阴精阳气聚而成物神之伸也魂游魄降散而为变鬼之归也
  愚案章首言易与天地凖以见非与天地合徳之圣人不能作也故以下皆言作易之人之能事若谓仰观俯察为圣人以易之书则下文有不可通者矣
  馀论西山真氏曰人之生精与气合精属阴气属阳精则魄也目之所以明耳之所以聪气充乎体凡人心之能思虑知识身之能举动勇决此之谓魂神指魂而言鬼指魄而言
  与天地相似故不违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故不过旁行而不流乐天知命故不忧安土敦乎仁故能爱正义颍川韩氏曰徳合天地故曰相似
  侯氏行果曰应变旁行周被万物而不流淫也紫阳朱子曰此圣人尽性之事也天地之道知仁而已知周万物者天也道济天下者地也知且仁则知而不过矣旁行者行权之知也不流者守正之仁也既乐天理而又知天命故能无忧而其知益深随处皆安而无一息之不仁故能不忘其济物之心而仁益笃盖仁者爱之理爱者仁之用故其相为表里如此
  折中曰知周万物义之精也然所知者皆济天下之道而不过义合于仁也旁行汎应仁之熟也然所行者皆合中正之则而不流仁合于义也乐玩天理故所知者益深达乎命而不忧安于所处故所行者益笃根于性而能爱所谓乐天之志忧世之诚并行不悖者乃仁义合徳之至也若以旁行为知亦可但恐于行字稍碍
  愚案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折中主此立论视本义更为精备并载以相发明○一说旁行而不流宜属上句读所以申不过之意也盖知周乎万物而惟以正道济天下此不过其则也有时旁行以通道之所穷而不失之流则终不过其则矣似亦有理
  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故神无方而易无体
  正义颍川韩氏曰方体者皆系于形器者也神则阴阳不测易则惟变所适不可以一方一体明
  康节邵子曰神者易之主也所以无方易者神之用也所以无体
  紫阳朱子曰此圣人至命之事也范如铸金之有模范围匡郭也天地之化无穷而圣人为之范围不使过于中道所谓裁成者也通犹兼也昼夜即幽明死生鬼神之谓如此然后可见至神之妙无有方所易之变化无有形体也
  凤阿姜氏曰昼夜之道乃幽明死生鬼神之所以然圣人通知之而有以深彻乎其蕴又不但知有其故知有其说知有其情状而已也
  绿萝江氏曰上说道济天下敦仁能爱此则万物尽属其曲成上说知幽明死生鬼神此则昼夜尽属其通知
  右第四章
  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
  正义紫阳朱子曰造化所以发育万物者为继之者善各
  正其性命者为成之者性
  又曰继是接续不息之意成是凝成有主之意
  通论
  折中曰圣人用继字最精确不可忽过此继字犹人子所谓继体所谓继志盖人者天地之子也天地之理全付于人而人受之犹孝经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者是也但谓之付则主于天地而言谓之受则主于人而言惟谓之继则见得天人承接之意而付与受两义皆在其中矣天付于人而人受之其理既无不善则人之所以为性者亦岂有不善哉故孟子之道性善者本此也然是理既具于人物之身则其根原虽无不善而其末流区以别矣如下文所云仁知百姓者皆局于所受之偏而不能完其所付之全故程朱之言气质者亦本此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惟系传此语为言性与天道之至后之论性者折中于夫子则可以息诸子之棼棼矣
  存异伊川程子曰离了阴阳便无道所以阴阳者是道也阴阳气也气是形而下者道是形而上者
  紫阳朱子曰阴阳迭运者气也其理则所谓道又曰道具于阴而行乎阳继言其发也善谓化育之功阳之事也成言其具也性谓物之所受言物生则有性而各具是道也阴之事也周子程子之书言之备矣
  愚案阴阳二物其大者生天生地而成天下一切之形象其精者为上天之载于穆之命其显者为日星河岳鬼神之变化其降于人也为易知简能仁义之性盖天下之可知可见与无形无迹者无非二物之所为故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道犹路也谓之道者言道乃阴阳所行之路且下文善性仁知盛徳大业以及不测之神莫不统于此语则阴阳之外无所谓道可知矣三代以下谈术数者假于五行之生克星宿之吉凶以惑世诬民谓之阴阳儒者言理言道昧其本原而于阴阳则惟以寒暑昼夜之粗迹当之盖阴阳之说晦而不明久矣若程子谓阴阳是形而下者朱子谓阴阳迭运者气也其理则所谓道此皆显与大传违悖不可不知○继善成性孟子之言性善实出于此本义以继善为阳成性为阴盖即元亨诚之通利贞诚之复之意然此论亦自周程以后始发不可谓孔子便有是言也且善性既皆得谓之阴阳则阴阳又不得为形而下者矣此说何以取信于学者乎
  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谓之知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
  正义颍川韩氏曰君子体道以为用仁知则滞于所见百姓则日用而不知体斯道者不亦鲜矣乎
  紫阳朱子曰仁阳知阴各得是道之一隅故随其所见而目为全体也日用不知则莫不饮食鲜能知味者又其毎下者也然亦莫不有是道焉
  显诸仁藏诸用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徳大业至矣哉
  正义衡水孔氏曰显诸仁者显见仁功衣被万物藏诸用
  者潜藏功用不使物知
  王氏凯冲曰万物皆成仁功著也不见所为藏诸用也
  康节邵子曰若日月之照临四时之成岁是显诸仁也不知其所以然是藏诸用也
  紫阳朱子曰显自内而外也仁谓造化之功徳之发也藏自外而内也用谓机缄之妙业之本也程子曰天地无心而成化圣人有心而无为
  愚案鼔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者盖天既生圣人委以裁成辅相故天得以自任其覆载生成之事而不必与之同忧此徳业所以为至也于此益见阴阳之大而足以尽道之全量矣
  馀论紫阳朱子曰显诸仁徳之所以盛藏诸用业之所以成譬如一树一根生许多枝叶花实此是显诸仁处及至结实一核成一种子此是藏诸用处生生不已所谓日新也万物无不具此理所谓富有也
  石涧俞氏曰仁本藏于内者也显诸仁则自内而外如春夏之发生所以显秋冬所藏之仁也用本显于外者也藏诸用则自外而内如秋冬之收成所以藏春夏所显之用也
  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徳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干效法之谓坤极数知来之谓占通变之谓事阴阳不测之谓神
  正义王氏凯冲曰物无不备故曰富有变化不息故曰日
  
  横渠张子曰富有者大而无外日新者久而无穷紫阳朱子曰效呈也法谓造化之详密而可见者节斋蔡氏曰干主气故曰成象坤主形故曰效法张氏彦陵曰成象二条本生生之谓易来举乾坤见天地间无物而非阴阳之生生举占事见日用间无事而非阴阳之生生
  寒泉徐氏曰一阴一阳无时而不生生是之谓易成此一阴一阳生生之象是之谓干效此一阴一阳生生之法是之谓坤极一阴一阳生生之数而知来是之谓占通一阴一阳生生之变是之谓事
  通论建安邱氏曰上章言易无体此言生生之谓易唯其生生所以无体上章言神无方此言阴阳不测之谓神唯其不测所以无方言易而以乾坤继之乾坤毁则无以见易也
  右第五章
  夫易广矣大矣以言乎远则不御以言乎迩则静而正以言乎天地之间则备矣
  正义紫阳朱子曰不御言无尽静而正言即物而理存备
  言无所不有
  愚案远与迩皆以广言备以大言
  夫干其静也专其动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静也翕其动也辟是以广生焉
  正义衡水孔氏曰若气不发动则静而专一故云其静也专若其运转则四时不忒寒暑无差刚而得正故云其动也直以其动静如此故能大生焉闭藏翕敛故其静也翕动则开生万物故其动也辟以其如此故能广生于物焉
  紫阳朱子曰乾坤各有动静于其四徳见之静体而动用静别而动交也干一而实故以质言而曰大坤二而虚故以量言而曰广盖天之形虽包于地之外而其气常行乎地之中也易之所以广大者以此
  云峯胡氏曰干惟健故一以施坤惟顺故两而承静専一者之存动直一者之达静翕两者之合动辟两者之分一之达所以行乎坤之两故以质言而曰大两之分所以承乎干之一故以量言而曰广
  愚案此节则阴阳各有动静固非动而生阳静而生阴亦非阳一于动而无静阴一于静而无动也自后儒不能深信夫子之言于是以静为纯坤而主静之说出矣此儒老之辨究心于学术者其察之
  通论
  折中曰此节是承上节广矣大矣而推言天地所以广大者一由于易简故下节遂言易之广大配天地而结归于易简也静专动直是毫无私曲形容易字最尽静翕动辟是毫无作为形容简字最尽易在直处见坦白而无艰险之谓也其本则从专中来简在辟处见开通而无阻塞之谓也其本则从翕中来
  馀论颍川韩氏曰乾统天首物为变化之元通乎形外者也坤则顺以承阳功尽于已用止乎形者也
  紫阳朱子曰干静专动直而大生坤静翕动辟而广生这说阴阳体性如此卦画也髣髴似恁地干画奇便见得其静也专其动也直坤画耦便见得其静也翕其动也辟
  广大配天地变通配四时阴阳之义配日月易简之善配至徳
  正义草庐吴氏曰易书广大之中有变通焉有阴阳之义焉亦犹天地之有四时日月也四时日月即天地犹易之六子即乾坤也易之广大变通阴阳皆易简之善为之主宰而天地之至徳亦此易简之善而已是易书易简之善配乎天地之至徳也
  通论衡水孔氏曰初章易为贤人之徳简为贤人之业今总云至徳者对则徳业别散则业由徳而来俱为徳也
  右第六章
  子曰易其至矣乎夫易圣人所以崇徳而广业也知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成性存存道义之门
  正义颍川韩氏曰极知之崇象天高而统物备礼之用象
  地广而载物也
  衡水孔氏曰言易道至极圣人用之以增崇其徳广大其业
  草庐吴氏曰崇徳者立心之易而所得日进日新也广业者行事之简而所就日充日富也徳之进而新由所知之崇高明如天业之充而富由所履之卑平实如地
  张氏彦陵曰知即徳之虚明炯于中者礼即业之矩矱成于外者天运于万物之上而圣心之知亦独超于万象之表故曰崇效天地包细微不遗一物而圣人之礼亦不忽于纎悉细微之际故曰卑法地
  愚案易知简能人性所固有乃道义所从出而徳业之本也人能以易简之性存之又存则道生而徳日以崇义立而业日以广矣
  馀论紫阳朱子曰知识贵乎高明践履贵乎著实知既高
  明须放低著实作去
  又曰知崇者徳之所以崇礼卑者业之所以广盖礼才有些不到处便有所欠阙业便不广矣惟极卑无所欠阙所以广
  又曰识见高于上所行实于下中间便生生而不穷故说易行乎其中成性存存道义之门
  平庵项氏曰此章言圣人体易于身也知穷万理之原则干之始万物也礼循万理之则则坤之成万物也道者义之体智之所知也义者道之用礼之所行也
  石涧俞氏曰人之性浑然天成盖无有不善者更加以涵养功夫存之又存则无所往而非道无所往而非义矣
  右第七章
  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
  正义颍川韩氏曰典礼适时之所用
  又曰拟议以动则尽变化之道以尽字释成字
  童溪王氏曰拟之而后言拟是象而言也拟是而言则言有物矣议之而后动议是爻而动也议是而动则动惟厥时矣
  紫阳朱子曰会谓理之所聚而不可遗处通谓理之可行而无所碍处如庖丁解牛会则其族而通则其虚也
  又曰会而不通便窒塞而不可行通而不会便不知许多曲直错杂处
  草庐吴氏曰会通谓大中至正之理非一偏一曲有所拘碍者也圣人见天下不一之动而观其极善之理以行其事见理精审则行事允当也以处事之法为辞系于各爻之下使筮而遇此爻者如此处事则吉不如此处事则凶也
  又曰六十四卦之义所以章显天下至幽之义而名言宜称人所易知则自不至厌恶其赜矣三百八十四爻之辞所以该载天下至多之事而处决精当人所易从则自不至棼乱其动矣
  愚案赜谓事物之散殊动谓时位之各异拟其形容如屯有屯之形容蒙有蒙之形容是也如是则谓之象像其赜也观其会通言自初至上其所适之涂不一也行其典礼言自初至上各有当行之道也其中有吉有凶而系辞以断之如是则谓之爻效其动也又言天下之事物虽至赜而人不可恶恶之则昩其物宜矣天下之时位虽至动而人不可乱乱之则违其典礼矣不可恶故必拟之而后言不可乱故必议之而后动变化谓至赜至动也
  辨正紫阳朱子曰赜杂乱也古无此字只是啧字今从𦣞亦是口之义与左传啧有繁言之啧同是口里说话多杂乱底意思所以下文说不可恶先儒多以赜为至妙之意若如此说何以谓之不可恶
  馀论草庐吴氏曰不以彖对爻言而以象对爻言者文王未系彖辞之先重卦之名谓之象象先于彖言象则彖在其中
  存异龟山杨氏曰形容者干为圜坤为大舆之类是也物宜者干称龙坤称牝马之类是也非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其孰能拟象之乎
  愚案天下之赜谓人事之错杂而不齐也形容物宜如屯则拟其动乎险中之形容象其利建侯之物宜蒙则拟其险而止之形容象其童蒙求我之物宜卦卦皆然以明得失而定吉凶此易之所以为教至切者也杨氏之说不必论其浅陋然以此解易恐误后学矣
  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况其迩者乎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言出乎身加乎名行发乎迩见乎远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之主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可不慎乎正义颍川韩氏曰鹤鸣于阴气同则和出言户庭千里或应出言犹然况其大者乎千里或应况其迩者乎故夫忧悔吝者存乎纎介定失得者慎于枢机是以君子拟议以动慎其微也
  节斋蔡氏曰居其室即在阴之义出其言即鸣之义千里之外应之即和之之义感应者心也言者心之声行者心之迹言行乃感应之枢机也
  汪氏砥之曰居室照在阴看中孚者诚积于中在阴居室正当慎独以修言行而进于诚也
  同人先号咷而后笑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二人同心其利㫁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
  正义颍川韩氏曰君子出处默语不违其中其迹虽异道
  同则应
  紫阳朱子曰言君子之道初若不同而后实无间断金如兰言物莫能间而其言有味也
  愚案此节言天下无二道故人之出处语默迹可不同而心不可不同断金之利其心之刚同也如兰之臭其心之正同也如是则迹之不同可勿论矣出处语默之不同先号咷也断金如兰后笑也旧多谓初若不同而后始无问此以二五相应而三四间之立论无甚义理
  初六藉用白茅无咎子曰苟错诸地而可矣藉之用茅何咎之有慎之至也夫茅之为物薄而用可重也慎斯术也以往其无所失矣
  正义程氏敬承曰天下事成于慎而败于忽况当大过之时时事艰难慎心不到便有所失故有取于慎之至言宁过于畏慎也
  劳谦君子有终吉子曰劳而不伐有功而不徳厚之至也语以其功下人者也徳言盛礼言恭谦也者致恭以存其位者也
  馀论诚斋杨氏曰人之谦与傲系其徳之厚与薄徳厚者无盈色徳薄者无卑辞如钟磬焉愈厚者声愈缓薄者反是故有劳有功而不伐不徳唯至厚者能之其徳愈盛则其礼愈恭矣
  亢龙有悔子曰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通论童溪王氏曰知圣人深予乎谦之九三则知圣人深戒乎干之上九何也亢者谦之反也九三致恭存位上九则贵而无位九三万民服上九则高而无民九三能以功下人上九则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此九三所以谦而有终上九所以亢而有悔也
  不出户庭无咎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正义节斋蔡氏曰不言则是非不形人之招祸惟言为甚故言所当节也密于言语即不出户庭之义
  子曰作易者其知盗乎易曰负且乘致冦至负也者小人之事也乘也者君子之器也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之矣上慢下暴盗思伐之矣慢藏诲盗冶容诲淫易曰负且乘致冦至盗之招也
  正义安定胡氏曰小人居君子之位不惟盗之所夺抑亦为盗之所侵伐矣盖在上之人不能选贤任能遂使小人乘时得势而至于高位非小人之致也
  紫峯陈氏曰小人而乘君子之器则处非其据而盗思夺之矣且小人在位则慢上暴下人所不堪而盗思伐之矣
  折中曰慢暴如陈氏说亦通然以慢字对下文慢藏观之则当为上䙝慢其名器而在下之小人得肆其残暴之义方与伐字相应盖夺者祸止其身也伐者祸及国家也慢藏诲盗以喻上慢下暴盗思伐之冶容诲淫以喻小人而乘君子之器盗思夺之
  愚案盗思夺之以上数语正释解三爻辞也上慢下暴至冶容诲淫则以爻辞所无引而伸之以明凡盗之害皆人所致末复引易而咏叹之宜如此看慢暴方不难解古人之文亦多如是者学者以前三说参考之可也
  通论
  折中曰此上二章申君子所居而安者一节之义得易理于心之谓徳成易理于事之谓业圣人犹然况学者乎是故不可以至赜而恶也不可以至动而乱也拟之于至赜之中得圣人所谓拟诸形容者则沛然无疑而可以言矣议之于至动之际得圣人所谓观其会通者则确然不易而可以动矣知礼成性不待拟议而变化出焉者圣人之事也精义利用拟议以成其变化者学者之功也中孚以下七爻举例言之
  右第八章
  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正义衡水孔氏曰自天一至地十此言天地阴阳自然奇
  耦之数也
  又曰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者此言阳奇阴耦之数成就其变化而宣行鬼神之用
  辨正白云郭氏曰汉书言天以一生水地以二生火天以三生木地以四生金天以五生土故或谓天一至五为五行生数地六至十为五行成数虽有此五行之说而于易无所见故五行之说出于历数之学非易之道也
  紫阳朱子曰天一至地十此简本在第十章之首程子曰宜在此今从之
  又曰自天数五至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此简本在大衍之后今按宜在此
  平庵项氏曰姚大老云天一地二至天九地十班固律历志及卫元嵩元包运蓍篇皆在天数五地数五之上
  草庐吴氏曰案汉书律历志引此章天一地二至行鬼神也六十四字相连则是班固时此简犹未错也
  愚案白云所见在朱子之上或谓一三五七九天之数五二四六八十地之数五奇归于天偶归于地是五位相得也而各有合天之五奇合而为二十有五地之五偶合而为三十也此不用五行生成之说而于文义自顺○天一至地十二十字旧本俱置于第十章之首以致解天数五二句者必倒引以明之旧本又以天数五以下四十四字置于大衍之后夫大衍已著揲蓍之数则象闰之下自宜直接乾坤之策而反举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文义殊觉不顺宋人各为移置极是况又有汉书律历志可据而近日蠡吾李氏等犹深信旧本而非宋人何也
  存疑紫阳朱子曰天一至地十此言天地之数阳奇阴耦即所谓河图者也其位一六居下二七居上三八居左四九居右五十居中就此章而言之则中五为衍母次十为衍子次一二三四为四象之位次六七八九为四象之数二老位于西北二少位于东南其数则各以其类交错于外也
  又曰相得谓一与二三与四五与六七与八九与十各以奇耦为类而自相得有合谓一与六二与七三与八四与九五与十皆两相合变化谓一变生水而六化成之二化生火而七变成之三变生木而八化成之四化生金而九变成之五变生土而十化成之
  愚案自天一至地十孔氏以为奇耦自然之数最为得之然诸数各有义蕴以及先后次第之故明乎此然后蓍法之用九六而不取七八其理可得而言汉后诸儒并以五行生成立论可谓鄙陋其以为河图之数者自宋陈希夷始而朱子笃信之然河图来历未明何可据以解易且其为说亦未见有以胜汉儒而终不离于五行之生成也自时以后论说滋多益复深锢昔朱子不欲以孔子之易为伏羲文王之易后人亦安敢以朱子之易为孔子之易也今姑存其疑云尔○案本义以一与二等为相得语无著落故 折中载龚氏焕说辨之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干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䇿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显道神德行是故可与酬酢可与祐神矣子曰知变化之道者其知神之所为乎
  正义颍川荀氏曰阳爻之策三十有六干六爻皆阳三六一百八十六六三十六合二百一十有六也阴爻之策二十有四坤六爻皆阴二六一百二十四六二十四合一百四十有四也
  吴郡陆氏曰分而为二以象两一营也挂一以象三二营也揲之以四以象四时三营也归奇于扐以象闰四营也
  颍川韩氏曰王弼曰演天地之数者五十也其用四十有九则其一不用也不用而用以之通非数而数以之成斯易之太极也自宋以后皆宗此说
  又曰变化之道不为而自然故知变化之道者则知神之所为
  衡水孔氏曰分而为二以象两者以四十九分而为二以象两仪也挂一以象三者就两仪之间于天数之中分挂其一以象三才也揲之以四以象四时者分揲其蓍皆以四四为数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者谓四揲之馀归此残奇于扐而成数以象天道归残聚馀分而成闰也五岁再闰者凡前闰后闰相去大略三十二月在五岁之中故五岁再闰
  又曰干之少阳一爻有二十八策六爻则有一百六十八策此经据老阳之策也若坤之少阴一爻有三十二六爻则有一百九十二此经据坤之老阴故百四十有四也
  又曰营谓经营谓四度经营蓍策乃成易之一变也每一爻有三变谓初一揲不五则九是一变也第二揲不四则八是二变也第三揲亦不四则八是三变也若三者俱多为老阴谓初得九第二第三俱得八也若三者俱少为老阳谓初得五第二第三俱得四也若两少一多为少阴谓初与二三之间或有四有五而有八或有二四而有一九也其两多一少为少阳谓三揲之间或有一九一八而有一四或为二八而有一五也三变既毕乃定一爻六爻则十有八变乃始成卦也八卦而小成象天地雷风日月山泽是易道小成引而伸之者谓引长八卦为六十四卦也
  侯氏行果曰六十四卦合三百八十四爻阳爻一百九十二每爻三十六策合六千九百一十二策阴爻亦一百九十二每爻二十四策合四千六百八策则二篇之策合万一千五百二十也
  横渠张子曰显道者危使平易使倾惧以终始其要无咎之道也神德行者寂然不动冥会于万化之感而莫知为之者也受命如响故可与酬酢曲尽鬼谋故可与祐神显道神德行此言蓍龟之德也
  紫阳朱子曰挂悬其一于左手小指之间也揲间而数之也奇所揲四数之馀也扐勒于左手中三指之两间也五岁再闰然后别起积分如一挂之后左右各一揲而一扐故五者之中凡有再扐然后别起一挂也
  又曰道因辞显行以数神酬酢谓应对祐神谓助神化之功
  云峯胡氏曰挂扐象月之闰过揲之数象岁之周盖揲之以四已合四时之象故总过揲之数又合四时成岁之象也
  辨止兼山郭氏曰奇者所挂之一也扐者左右两揲之馀也得左右两揲之馀寘于前以奇归之也归奇象闰也五岁再闰非以再扐象再闰也盖闰之后有再岁故归奇之后亦有再扐也再扐而后复挂挂而复归则五岁再闰之义矣自唐初以来以奇为扐故揲法多误至横渠先生而后奇扐复分○又曰扐者数之馀也如礼言祭用数之扐是也或谓指间为扐者非系辞言归奇于扐则奇与扐为二事也又言再扐而后挂则扐与奇亦二事也由是知正义误以奇为扐又误以左右手揲为再扐如曰最末之馀归之合于扐挂之一处其说自相抵捂莫知所从惟当从横渠先生之说为正○又曰系辞以两扐一挂为三变而成一爻是有三岁一闰之象正义以每一揲左右两手之馀即为再扐是一变之中再扐一挂则一岁一闰之象也凡揲蓍第一变必挂一者谓不挂一则无变所馀皆得五也惟挂一则所馀非五即九故能变第二第三揲虽不挂亦有四八之变盖不必挂也故圣人必再扐后挂者以此
  折中曰郭雍本其先人郭忠孝之说以为蓍说引张子之言为据朱子与之往复辨论今附录于后以备参考大约孔疏本义则以左右揲馀为奇而即以再扐象再闰张子郭氏则以先挂一者为奇而归之于扐以象闰其说谓惟初变挂一而后二变不挂故初岁有闰又须更越二岁如初变有挂又须更越二变以应再扐后挂之文也如郭氏说则再闰再扐两再字各异义而不相应故须以朱子之论为确然以归奇为归挂一之奇则自虞翻已为此说且玩经文语气归奇于扐奇与扐自是两物而并归一处尔此义则郭氏之说可从盖疏义之意是以扐象闰也张郭之意是以挂象闰也今折其中则挂扐皆当并以象闰以天道论之气盈朔虚必并为一法以筮仪论之挂与扐必并在一处以经文考之曰归奇于扐又曰再扐后挂则象闰者当并挂与扐明矣
  愚案天地之数五十有五大衍忽去其五者此必有故孔疏谓义有多家未知孰是朱子以为乘河图中宫之五与十而得之亦未可信至五十又去其一但用四十九策朱子云合同未分是象太一也太一即韩氏所谓太极也夫同一一也未分以前既舍之以象太极既分以后复挂之以象三虽所用不同然一时而有两一是圣人示天下以疑矣学者于此不能无惑或曰天地之数出于自然无可増减大衍之数亦五十有五也有五二字因有脱失而后起多家之说然则何以其用止于四十有九古注载姚德祐董季直皆云天地之数五十有五者其六以象六画之数故减之而用四十九资州李氏亦云其用四十有九者更减一以并五备设六爻之位蓍卦两兼终极天地五十五之数也案有卦而后有策五十五数之中先设六爻之位而后用蓍所以尊卦也疑古注理长故两存之
  存异紫阳朱子曰引伸触类谓已成六爻而视其爻之变与不变以为动静则一卦可变而为六十四卦以定吉凶凡四千九十六卦也
  愚案上云八卦而小成则引伸触类但当如孔氏说引为六十四卦而止左氏占法出于春秋之末多乖经义不当据以解易又案大全载朱子曰引伸触类是占得这一卦则就上而推看如干则推其为圜为君为父之类是朱子亦无定说矣
  右第九章
  易有圣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辞以动者尚其变以制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
  正义伊川程子曰言所以述理以言者尚其辞谓以言求理者则存意于辞也以动者尚其变动则变也顺变而动乃合道也制器作事当体乎象卜筮吉凶当考乎占
  虚斋蔡氏曰言动制器卜筮不必俱以筮易言君子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亦可用易也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亦可用易也
  馀论赵国荀子曰善为易者不占
  愚案举圣人之道四而末乃言卜筮者恐天下以易为卜筮之书也荀卿去孔子未远其必有得于大传之指矣
  是以君子将有为也将有行也问焉而以言其受命也如向无有远近幽深遂知来物非天下之至精其孰能与于此
  正义虚斋蔡氏曰行之于身是有为措之事业是有行折中曰此节是释动则观其变而玩其占之意又起下章所谓蓍之德也蓍以知来故曰遂知来物至精者虚明鉴照如水镜之无纎翳也
  馀论紫阳朱子曰问焉而以言以上下文推之以言却是命筮之辞古人亦大段重这命筮之辞
  参伍以变错综其数通其变遂成天地之文极其数遂定天下之象非天下之至变其孰能与于此
  正义会稽虞氏曰观变阴阳始立卦故成天地之文物相杂故曰文也数六画之数六爻之动三极之道故定天下吉凶之象也
  衡水孔氏曰参伍以变者参三也伍五也或三或五以相参合以相改变略举三五诸数皆然也错综其数者错谓交错综谓总聚
  折中曰此节是释居则观其象而玩其辞之意又起下章所谓卦之德六爻之义也卦爻以藏往故曰遂成天地之文遂定天下之象成文谓八卦也雷风水火山泽之象具而天地之文成矣定象谓六爻也内外上下贵贱之位立而天下之象定矣参伍错综亦是互文总以见卦爻阴阳互相错综尔至变者变动周流如云物之无定质也
  易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
  正义衡水孔氏曰既无思无为故寂然不动有感必应万事皆通是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也言易理神功不测
  次崖林氏曰感而遂通天下之故即是上文遂成天地之文遂定天下之象受命如响遂知来物之意盖即上文而再誊说以归于至神也
  折中曰此节是总蓍卦爻之德而赞之遂通天下之故即上文遂知来物遂成天地之文而此谓之至神者以其皆感通于寂然不动之中其知来物非出于思其成文定象非出于为也神不在精变之外其即精变之自然而然者欤
  馀论紫阳朱子曰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与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本是说易不是说人诸家皆是借来就人上说亦通
  夫易圣人之所以极深而研几也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唯神也故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子曰易有圣人之道四焉者此之谓也
  正义颍川韩氏曰极未形之理则曰深适动微之会则曰
  
  衡水孔氏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者圣人用易道以极深故圣人德深也能通天下之志意即是受命如响遂知来物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者圣人用易道以研几故能知事之几微通其变遂成天地之文是也
  紫岩张氏曰精之所烛来物遂知天下之志于此而可通变之所该万象以定天下之务于此而可成
  紫阳朱子曰研犹审也几微也所以极深者至精也所以研几者至变也所以通志而成务者神之所为也
  石涧俞氏曰深蕴奥而难见也几细微而未著也极深谓以易之至精穷天下之至精研几谓以易之至变察天下之至变
  通论虚斋蔡氏曰上章四营而成易至显道神德行则辞变象占四者俱有但未及枚举而明言之耳故此章详之
  折中曰本义以至精为尚辞尚占之事至变为尚象尚变之事而易说以至精为变占至变为象辞盖本第二章居则观象玩辞动则观变玩占而来此与下章蓍之德卦之德既相应而第二章观玩之义亦因以明当从此说
  右第十章
  子曰夫易何为者也夫易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如斯而已者也是故圣人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业以断天下之疑是故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以知六爻之义易以贡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知以藏往其孰能与于此哉古之聪明睿知神武而不杀者夫是以明于天之道而察于民之故是兴神物以前民用圣人以此斋戒以神明其德夫正义颍川韩氏曰圆者运而不穷方者止而有分唯变所适无数不周故曰圆卦列爻分各有其体故曰方
  又曰表吉凶之象以同民所忧患之事故曰吉凶与民同患也
  又曰洗心曰斋防患曰戒
  崔氏曰蓍之数七七四十九象阳圆其为用变通不定因之以知来物是蓍之德圆而神也卦之数八八六十四象阴方其为用也爻位有分因之以藏知往事是卦之德方以知也
  横渠张子曰圆神故能通天下之志方知故能定天下之业易贡故能断天下之疑
  括苍龚氏曰圆者其体动而不穷神者其用虚而善应卦者象也象则示之以定体爻者变也变则其义不可为典要以此洗心者所以无思也以此退藏于密者所以无为也以此吉凶与民同患者感而遂通天下之故也
  紫阳朱子曰圆神谓变化无方方知谓事有定理易以贡谓变易以告人圣人体具三者之德而无一尘之累无事则其心寂然人莫能窥有事则神知之用随感而应所谓无卜筮而知吉凶也神武不杀得其理而不假其物之谓
  泉峯龚氏曰通志以开物言定业以成务言断疑以冒天下之道言惟其能冒天下之道所以能断天下之疑苟其道有不备又何足以断天下之疑也哉
  何氏元子曰吉凶之几兆端已发将至而未至者曰来吉凶之理见在于此一定而可知者曰往
  折中曰以此洗心者圣人体易之事也在学者则居而观象玩辞亦必如圣人之洗心然后可以得其理以此斋戒者圣人用易之事也在学者则动而观变玩占亦必如圣人之斋戒然后可以见其几言圣人以为君子之楷则也
  愚案聪明睿知言圣人耳目心思皆与天通也天德至健故曰神武好生故曰不杀惟圣人身具此德故能天道人事一以贯之而作易以神明天下之德神物即谓易也以为专指蓍龟卜筮则偏矣
  馀论紫阳朱子曰古时民淳俗朴风气未开于天下事全未知识故圣人立龟与之卜作易与之筮使人趋吉避害以成天下之事故曰开物成务物是人物务是事务冒是罩得天下许多道理在里
  是故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干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制而用之谓之法利用出入民咸用之谓之神
  正义吴郡陆氏曰圣人制器以周民用用之不遗故曰利用出入也民皆用之而不知所由来故谓之神也
  紫阳朱子曰阖辟动静之机也先言坤者由静而动也乾坤变通者化育之功也见形象器者生物之序也法者圣人修道之所为而神者百姓自然之日用也
  问阖户谓之坤一段只是这一个物以其阖谓之坤以其辟谓之干以其阖辟谓之变以其不穷谓之通以其发见而未成形谓之象以其成形则谓之器圣人修明以立教则谓之法百姓日用则谓之神朱子曰是如此
  愚案此节是言易于形上形下无所不包以推言冒天下之意乾坤分主阖辟文势顺衍而下不得不先从坤起非由静而动之谓
  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正义
  折中曰圣人作易凖天之道故阴阳互变而定为八卦之象形效民之故故制为典礼而推之生民之利用
  存疑紫阳朱子曰一每生二自然之理也易者阴阳之变太极者其理也两仪者始为一画以分阴阳四象者次为二画以分太少八卦者次为三画而三才之象始备此数言者实圣人作易自然之次第有不假丝毫智力而成者画卦揲蓍其序皆然详见序例启蒙
  又曰太极十全是具一个善
  又曰若说其生则俱生太极依旧在阴阳里但言其次序须有这实理方始有阴阳也
  又曰太极是无形之极故周子曰无极而太极愚案圣经之言太极止此一见而此节因言作易之次第推原及之则所谓太极非他经之所谓中所谓一可知矣何也所谓中所谓一者非所以生两仪四象八卦者也然则太极何物也解经者当以经解之第五章云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之说前已略析之矣然则太极即阴阳而已矣三代以下人皆以阴阳之粗迹为阴阳而不知其精粗巨细无所不统故朱子云阴阳迭运者气也其理乃所谓道至此章变文言太极则以为此乃理之至者而不若阴阳之屑屑于形气矣实则太极固理之极至而阴阳亦道之极至也至此章变文言太极者因其下即云是生两仪岂可云易有阴阳是生两仪乎且犹有故所谓两仪者易中之奇耦二画也已有形象矣若阴阳之在天地则无形无象圣人以奇耦二画寔生于无形象之阴阳而亦若阴阳之无所不统故有下文所云也其所以分则太极者目天地之阴阳两仪者指书中之奇耦也若不察变文之故而概以一理字解太极以之论学可也恐非此经之指矣且详玩经文此节与上节相配上节是言易之在天地者此节是言易之在书册者上节不言阖辟以前更有何物则此节之太极即言未画之乾坤较然甚明岂可于阴阳之上别生端绪乎至太极一图出于陈希夷非先圣手授有宋大儒揭之以为学宗群儒攻辩之论甚多兹不暇及○ 折中载郑维岳一说以干为太极盖亦不足于前人之论者○两仪者奇耦各一画也四象者三画之卦也乾坤纯奇纯耦为二象震坎艮一奇二耦巽离兑二耦一奇为四象近世此解甚确后章易有四象与此同先儒以为金木水火及七八九六者皆非若阴阳太少则出康节一人之说易未尝有二画之卦也○八卦谓重卦六十有四也何以知之以下文定吉凶知之本义解俱误
  是故法象莫大乎天地变通莫大乎四时悬象著明莫大乎日月崇高莫大乎富贵备物致用立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莫大乎蓍龟
  正义侯氏行果曰亹亹勉也夫幽隐深远之情吉凶未兆之事物皆勉勉然愿知之然不能也及蓍成卦龟成兆也虽神道之幽密未来之吉凶坐可观也是蓍龟成天下之勉勉也
  石涧俞氏曰赜谓杂乱探者抽而出之也隐谓隐僻索者寻而得之也深谓不可测钩者曲而取之也远谓难至致者推而极之也
  折中曰此节是合上文造化易书而通赞之
  馀论问以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朱子曰人到疑而不能决处便放倒了不肯向前动有疑阻既知其吉凶自然勉勉住不得则其所以亹亹者卜筮成之也
  愚案易之吉凶与术家不同术家惟决事之利钝而不问其事之当为不当为若易之为书以刚柔变化象人事之纷赜以贵贱六位拟时境之殊异卦有夷险而处之贵得其正爻有美恶而用之惟归于中其所谓吉凶者即是非而已邪正而已其事已是己正而或稍有疑似之情者则为决之非与邪者不与焉此易与术家之悬隔天地者也夫子言定吉凶成亹亹大意在此至古者礼乐未兴六经未作而圣人先为卜筮以教人周易之作又因于卜筮故大传屡言蓍龟之重若尧舜以来迄于孔孟教人之书备矣其在今日直可云定吉凶成亹亹者莫大乎六经矣故三代以下六经出而卜筮微亦其明证
  是故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正义云峯胡氏曰四者言圣人作易之由而易之所以作
  由于卜筮故以天生神物始焉
  辨正衡水孔氏曰河出图洛出书如郑康成之义则春秋纬云河以通干出天苞洛以流坤吐地符河龙图发洛龟书感河图有九篇洛书有六篇孔安国以为河图则八卦是也洛书则九畴是也
  汴水赵氏曰圣人不过曰河出图洛出书初未尝明著其文汉儒乃指为画卦序畴之原刘歆谓洪范自五行至六极凡六十五字皆洛书本文是洛书不为数也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明一六二七之数凿度述一九三七之叙不闻有图书之名是数不为图书也独孔安国谓神龟负文于背有数至九则以洛书为数矣后之学者念图书之名习安国之说而数不可见遂以扬 --(‘昜’上‘旦’之‘日’与‘一’相连)雄凿度之数强合之而图书之为图书始断断乎为数矣十为河图九为洛书至刘牧互易其名朱子虽复其旧迨今学者所主犹未一呜呼河图洛书古必有是倘形制湮泯正可阙疑何至依縁髣髴以一时臆见而断千古之疑邪若夫图或为书书或为图其无所取证于圣人则均也案尚书孔传亦系伪作
  万氏季野曰图书之亡久矣自汉迄唐或言图书为篇册或言图即八卦书即九畴然并无言亲见河图洛书者与见图书为一圈点之物者宋道士陈搏忽出河图洛书刘牧传之以四十五点为河图五十五点为洛书阮逸又反之以五十五点为图四十五点为书而朱子宗焉
  恕谷李氏曰观大传天生神物与仰则观象于天二段则伏羲作易无物不察即当日真河图洛书亦仅与天生神物鸟兽之文同为感触之一端耳今不玩易而但观蓍龟鸟兽即尽易乎溺于图书者何以异是
  一斋晏氏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言象天也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言法地也天之垂象天文也河之图洛之书地理也后儒舍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三句于不问而惟取河出图洛出书以为先有图书之象而后因以画卦设蓍谬也不知天之垂象凡三百六十五度有奇日月星行乎其间日奇数九四其九而得三百六月偶数六二其六而得一十二以日纪月则三其十以月纪年则二其六至躔宿之二十八则四其七气之二十四则三其八莫非一二三四六七八九之文也岂得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独为河洛之文哉且河之有图洛之有书想亦略具奇耦之文理尔岂真整整齐齐如今所传之图哉
  愚案大传言图书与神物等同为圣人所则此皆言作易之由也则以图书分画卦序畴者汉儒之误明矣
  易有四象所以示也繋辞焉所以告也定之以吉凶所以断也
  辨正愚案四象指八卦而六十四卦在其中以此示人以物宜所谓卦之德方以知也系辞以告所谓六爻之义易以贡也定吉凶而疑可断所谓蓍之德圆而神也由是而通志定业此其所以冒天下之道也总结通章之意
  右第十一章
  易曰自天祐之吉无不利子曰祐者助也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履信思乎顺又以尚贤也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也
  辨正侯氏行果曰此引大有上九辞以证之也大有上九履信思顺自天祐之言人能依四象所示繋辞所告则天及人皆共祐之吉无不利者也
  紫阳朱子曰此无所属或恐是错简疑在第八章之末
  何氏元子曰取大有上九爻辞以结上文居则观象而玩辞动则变化而玩占则孜孜尚贤之意也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也与第二章天祐之语遥应非错简也
  愚案此章朱子以为错简侯氏何氏皆以为前章结语先儒又谓此与第八章数节皆诸卦之文言今未能定故别为一章
  右第十二章
  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繋辞焉以尽其言变而通之以尽利鼓之舞之以尽神
  正义崔氏曰言伏羲仰观俯察而立八卦之象以尽其意设卦谓因而重之为六十四卦情伪尽在其中矣作卦爻之辞以繋伏羲立卦之象象既尽意故辞亦尽言也
  草庐吴氏曰立象谓羲皇之画卦所以示者也尽意谓虽无言而与民同患之意悉具于其中设卦谓文王设立重卦之名尽情伪谓六十四名足以尽天下事物之情辞谓文王周公之彖爻所以告者也羲皇之卦画足以尽意矣文王又因卦之象设卦之名以尽情伪然卦虽有名而未有辞也又系彖辞则足以尽其言矣设卦一句在立象之后系辞之前盖竟尽意之绪启尽言之端也
  钱氏尔卓曰圣人之意不能以言尽而尽于立象此圣人以象为言也因而系辞凡圣人所欲言者又未常不尽于此
  折中曰立象朱子谓指奇耦二画崔氏吴氏则谓是八卦之象似为得之崔氏说又较明也变通鼓舞语类俱著占筮说然须知象辞之中便已具变通鼓舞之妙特因占而用尔故下文化而裁之存乎变推而行之存乎通皆是指象辞中之理有变有通非专为七八九六之变也鼓舞即是下文鼓天下之动意愚案书不尽言言不尽意二句盖古语也此节 折中取崔氏之说又有谓象者刚柔八卦重卦皆是也设卦以尽情伪即所谓立象以尽意者也变通鼓舞即所谓系辞以尽言者也盖谓圣人以意难尽是以立象而象之立足以尽意者因六十四卦之设足以尽情伪也圣人以言难尽是以系辞而辞之系足以尽言者因辞中之变通鼓舞足以尽利尽神也此似较诸说尤确至此节正欲学易者以观象玩辞为先与占筮无涉宜 折中辨之
  乾坤其易之缊邪乾坤成列而易立乎其中矣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
  辨正愚案上节言圣人立象系辞于意与言无不尽矣然学者岂可泛而求之不知精缊之所在乎故此节特指言乾坤也干以易知坤以简能易简而天下之理得故曰乾坤成列而易道立矣如人于易简不能用是乾坤毁也易简不能用则卦爻中所谓中与正者皆茫然莫识其指归是无以见易也易不可见则所谓易知简能亦无由而得故曰乾坤或几乎息矣言易之精缊惟在乾坤而学者当于此求之孔子示人观象玩辞之要如此
  是故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正义童溪王氏曰道也者无方无体所以妙是器也器也者有方有体所以显是道也道外无器器外无道其本一也故形而上者与形而下者皆谓之形化而裁之则是器有所指引而名体各异故谓之变推而行之则是变无所凝滞而运用不穷故谓之通举是变通之用而措之天下之民使之各尽其所以相生相养之道故谓之事业
  馀论问形而上下如何以形言朱子曰此言最的当设若以有形无形言之便是物与理相间断了所以谓截得分明者只是上下之间分别得一个界止分明器亦道道亦器有分别而不相离也
  愚案形而上下即谓乾坤形而上形而下也卦象以前为形上之乾坤卦象以后为形下之乾坤可见与不可见无非乾坤者此其所以为易之缊明乎此则知一阴一阳洵不可以不谓之道而易有太极即指卦象以前形上之乾坤亦暸然矣
  是故夫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圣人有以见天下之动而观其会通以行其典礼系辞焉以断其吉凶是故谓之爻极天下之赜者存乎卦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化而裁之存乎变推而行之存乎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人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
  正义吴郡陆氏曰此明说立象尽意设卦尽情伪之意也紫阳朱子曰卦爻所以变通者在人人之所以能神而明之者在德
  石涧俞氏曰赜以象著卦有象则穷天下之至杂至乱无有遗者故曰极动以辞决使天下乐于趋事赴功者手舞足蹈而不能自已故曰鼓
  通论程氏敬承曰上系末章归重德行下系末章亦首揭岀德行此之德行即所谓乾坤易简者乎
  愚案谓德行指乾坤甚是正所以教人求易之缊而有得于象与言之本原则立象系辞一以贯之矣右第十三章
  大易择言卷三十四
<经部,易类,大易择言>



  钦定四库全书
  大易择言卷三十五
  上元程廷祚撰
  系辞下传
  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因而重之爻在其中矣刚柔相推变在其中矣系辞焉而命之动在其中矣
  正义会稽虞氏曰刚柔相推而生变化故变在其中矣系彖象九六之辞故动在其中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者也
  颍川韩氏曰夫八卦备天下之理而未极其变故因而重之以象其动用则爻卦之义所存各异故爻在其中矣
  括苍龚氏曰象者一卦之成体也故天下之赜存焉爻者六位之变动也故天下之动存焉刚柔相推所以成爻也而爻者言乎变则变在其中矣繋辞焉而命之所以明爻也而辞者以鼔天下之动则动在其中矣卦则兆于成列而备于重爻则兆于变而备于动故吉凶悔吝生焉
  郑氏曰卦始于三画末有爻也因而重之其体有上下其位有内外其时有初终其序有先后而爻在其中矣
  愚案八卦成列自有六十四卦因而重之自有三百八十四爻爻之刚柔相推自足以言天下之变繋辞而命之自足以鼔天下之动此在其中之义至于有辞以鼔天下之动则占与不占皆在其中矣
  通论紫溪苏氏曰动在其中虞翻谓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此说极是此动字与下文生乎动天下之动三动字俱同易之辞原是圣人见天下之动而系之者故曰鼔天下之动存乎辞此即动在其中之说非当动卦爻之谓也本义以为占者所值当动之爻象此辨之
  存异紫阳朱子曰成列谓干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
  艮七坤八之类
  愚案说卦传举八卦皆以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为次所谓成列者盖即如此朱子之说出于陈邵二家于易无所考证
  吉凶悔吝者生乎动者也刚柔者立本者也变通者趣时者也
  正义紫阳朱子曰刚柔者昼夜之象所谓立本变化者进退之象所谓趣时刚柔两个是本变通便只是往来者
  折中曰凡天下之吉凶悔吝皆生于人事之动故易中有吉凶悔吝之辞而动在其中
  愚案刚以统柔柔以承刚二者并重易之大端故曰立本然卦爻中所值之时不能皆正则变通以趋之变通云者非枉道以求济也欲刚柔之无失其正而已学易者宜明此义
  吉凶者贞胜者也天地之道贞观者也日月之道贞明者也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
  正义紫阳朱子曰观示也天下之动其变无穷然顺理则吉逆理则凶则其所正而常者亦一理而已矣
  辨正或问吉凶贞胜一段 -- 𠭊 or 叚 ?横渠说如何朱子曰说贞胜处巧矣却恐不如此只伊川说作常字甚佳易传解此字多云正固固乃常也
  馀论高氏曰天常示人以易地常示人以简虽阴不能以不愆阳不能以不伏而贞观之理常自若也日明乎昼月明乎夜虽中不能以不昃盈不能以不食而贞明之理常自若也天下之动进退存忘不可以一例测然而顺理则裕从欲则危同一揆也惠廸之吉从逆之凶无二致也是则造化人事之正常即吉凶之贞胜岂可以二而求之哉
  夫干确然示人易矣夫坤𬯎然示人简矣爻也者效此者也象也者像此者也爻象动乎内吉凶见乎外功业见乎变圣人之情见乎辞
  正义横渠张子曰因爻象之既动明吉凶于未形故曰爻象动乎内吉凶见乎外随爻象之变以通其利故功业见也圣人之情存乎教人而已
  折中曰此节承刚柔立本变通趣时之意而明其理之一也乾坤者刚柔之宗也乾坤定位而变化不穷矣然其所以立本者一归易简之理所谓天有显道厥类惟彰万古不易者也
  馀论愚案易简即上文所谓一也干曰易坤曰简此乾坤各得之一也而爻效此而为爻象像此而为象则易简之外无所谓乾坤乾坤之外无所谓道而亦无所谓易可知矣大传之言章明如是而后人纷纷欲加太极于乾坤之上又谓阴阳不得为道至于谈象之家穿凿傅会无所不至而皆昧于效此像此之义噫此易道之所以不明也
  存异平庵项氏曰爻象动于蓍䇿之中吉凶见于辞命之
  际故谓爻象为内吉凶为外
  愚案爻象动乎内承上文效此像此而言则内乃直指乾坤易简吉凶之所由出爻象之所由立也至吉凶见乎外则内之爻象出而为外之爻象矣项氏谓动于蓍䇿之中似觉未确
  右第一章
  天地之大徳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理财正辞禁民为非曰义
  正义崔氏曰言圣人行易之道当湏法天地之大徳宝万乘之大位谓以道济天下为宝是其大宝也夫财货人所贪爱不以义理之则必有败也言辞人之枢要不以义正之则必有辱也百姓有非不以义禁之则不改也此三者皆资于义以此得之得其宜也故知仁义圣人宝位之所要也
  童溪王氏曰圣人所以配天地而王天下者亦有仁义而已矣仁徳之用也义所以辅仁也理财如所谓作网罟以佃渔作耒耜以耕耨致民聚货以交易之类是也正辞如所谓易结绳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是也禁民为非如所谓重门击柝以待暴客剡矢弦弧以威天下是也
  平庵项氏曰圣人之仁即天地之生大宝曰位即崇高莫大乎富贵也自此以下以包牺氏神农氏黄帝尧舜氏实之皆圣人之富贵者也财者百物之总名皆民所利也理财谓水火金木土榖惟修所以利之也正辞谓殊贵贱使有度明取予使有义辨名实使有信利之所在不可不导之使知义也禁民为非谓宪禁令致刑罚以齐其不可导者也盖养之教之而后齐之圣人之政尽于三者矣其徳意之所发主于仁民义者仁之见于条理也
  辨正
  折中曰天地大徳一节本义原属上章然诸儒多言宜为下章之首盖下章所取十三卦无非理财正辞禁非之事其说可从也 今从折中
  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徳以类万物之情
  正义颍川韩氏曰圣人之作易无大不极无微不究大则取象天地细则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也
  愚案言王天下以明圣人而得其位者以下神农黄帝尧舜皆是也首言作易之事言圣人而居天位其功莫大于作易则有若包牺氏其事莫大于用易则有若神农黄帝尧舜○近取诸身谓身有性命形体精粗具备远取诸物则物理人事皆在其中孔颕达以远取为雷风山泽之类与仰观俯察相混非是神明之徳刚柔动静是也万物之情爱恶情伪是也通神明之徳则自近取者而始类万物之情则至远取者而尽而俯仰所得亦举在其中矣
  通论秋山王氏曰伏羲氏继天立极画八卦以前民用后之圣人相继而作制为相生相养之具皆所以广天地生生之徳自网罟至书契是也
  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
  正义颍川韩氏曰离丽也网罟之用必审物之所丽也紫阳朱子曰两目相承而物丽焉
  辨正衡水孔氏曰案上系云以制器者尚其象则取象不取名也韩氏乃取名不取象于义未善
  愚案仲达议韩氏直取卦名为非其论固善然离丽也丽乃离之本义非祗为卦名也案健顺动入䧟丽止说八字乃八卦所从出故说卦传因以为八卦之义义即象也举此八字则凡言象者无不囊括而尽仲达于此盖有所不知也
  馀论安定胡氏曰盖者疑之辞也言圣人创立其事不必观此卦而成之盖圣人作事立器自然符合于此之卦象也非准拟此卦而后成之故曰盖取
  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斵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
  正义紫阳朱子曰二体皆木上入下动天下之益莫大于
  
  草庐吴氏曰益上巽二阳象耒之自地上而入下震一阳象耜之在地下而动也
  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大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
  正义紫阳朱子曰日中为市上明而下动又借噬为市嗑
  为合也
  愚案致天下之民动也各得其所明也
  通论合沙郑氏曰十三卦始离次益次噬嗑所取食货而
  已食货者生民之本也
  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正义白云郭氏曰垂衣裳而天下治无为而治也无为而
  治者无他焉法乾坤易简而已
  秋山王氏曰神农以上民用未滋所急者食货而已此聚人之本也及黄帝尧舜之世民用日滋若复守其朴略则非变而通之之道故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由之而不倦神其化使民宜之而不知凡此者非圣人喜新而恶旧也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易之道然也
  草庐吴氏曰风气渐开不可如朴略之世此穷而当变也变之则通而不穷矣其能使民喜乐不倦者以其通之之道神妙不测变而不见其迹便于民而民皆宜利之故尔
  折中曰守旧则倦更新则不宜凡事之情也变其旧使民不倦者化也趣于新使民咸宜者神而化之也
  馀论紫溪苏氏曰言通变神化而独详于黄帝尧舜言黄帝尧舜而独取诸乾坤乾坤诸卦之宗也黄帝尧舜千古人文之始中天之运至此而开洪荒之俗至此而变此所以为发羲皇之精蕴也
  云庄程氏曰夫子历叙上古受命之圣人至黄帝尧舜则曰取诸乾坤乾坤统易之全体而言也盖非精易则不足以入神非神明于人道则焉能垂衣裳而天下治又大传自天祐之凡三见其二赞学易之君子惟此独赞尧舜盖非效法大易断不足以立人道而承天命故学易者学天地之变化学立人之法则也
  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
  正义九家易曰木在水上流行若风舟楫之象也
  何氏元子曰近而可以济不通远而可以致远均之为天下利矣取诸涣者其象巽木在坎水之上故彖曰利渉大川彖𫝊曰乘木有功
  愚案涣为卦险䧟在下巽顺在上舟楫之义也
  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随
  正义紫阳朱子曰下动上说
  折中曰外说内动象牛马之奔于前而车动于后也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
  正义石涧俞氏曰坤为阖户重门之象也震动而有声之
  木击柝之象也
  愚案豫卦二体坤顺于内震动于外盖取静以待动之义
  存异颍川韩氏曰取其豫备
  愚案本义亦主韩说然豫卦向无豫备之义不可从
  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正义紫阳朱子曰下止上动
  建安邱氏曰以象言之上震为木下艮为土震木上动艮土下止杵臼治米之象
  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辨正愚案睽说而丽乎明以威天下言用弧矢者不可不审也若非所威而威焉则天下不说而在我亦失其明矣本义谓睽乖然后威以服之未确
  通论汉上朱氏曰知耒耜而不知杵臼之利则利天下者有未尽故教之以杵臼之利知门柝而不知弧矢之利则威天下者有未尽故教之以弧矢之利
  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
  正义节斋蔡氏曰栋屋脊檩也宇椽也栋直而上故曰上
  栋宇两垂而下故曰下宇
  愚案穴居野处弱而不振故象大壮之刚以动而易以宫室之崇闳也
  通论石涧俞氏曰圣人之于物有为之者有易之者古未有是而民利之也今则为之所以贻于后也古有是而民厌之也今则易之所以革于前也
  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诸大过
  正义
  折中曰棺椁者取木在泽中也
  愚案大过巽而说言丧葬之礼深入乎人情而天下自此说也
  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夬
  正义
  折中曰兑为言语可以通彼此之情书之象也干为健固可以坚彼此之信契之象也
  通论开封耿氏曰已前不云上古已下三事或言古与上不同者盖未造此器之前更无馀物之用故不言上古也以下三事皆是未造此物之前别有所用今将后用而代前用故本之云上古及古者右第二章
  是故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彖者材也爻也者效天下之动者也是故吉凶生而悔吝著也章首是故二字疑衍
  正义颍川韩氏曰彖言成卦之材以统卦义也
  安定胡氏曰爻有变动位有得失变而合于道者为得动而乖于理者为失人事之情伪物理之是非皆在六爻之中所以象天下之动也
  折中曰材者构屋之木也聚众材而成室彖亦聚卦之众义以立辞故本义彖言一卦之材
  愚案像从象从人言易之所以有象者主于像人事也故曰象者像也吉凶生而悔吝著则指繋辞而言
  右第三章
  阳卦多阴阴卦多阳其故何也阳卦奇阴卦耦其徳行何也阳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阴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
  正义汉上朱氏曰阴阳二卦其徳行不同何也阳卦一君而遍体二民二民共事一君一也故为君子之道阴卦一民共事二君二君共争一民二也故为小人之道
  紫阳朱子曰震坎艮为阳卦皆一阳二阴巽离兑为阴卦皆一阴二阳
  敬庵吴氏曰阳卦固主阳也而阴卦亦主阳可见阳有常尊也
  存疑颍川韩氏曰夫少者多之所宗一者众之所归阳卦二阴故奇为之君阴卦二阳故耦为之主
  濳室陈氏曰二耦一奇即奇为主是为阳卦二奇一耦即耦为主是为阴卦故曰阳卦多阴阴卦多阳韩氏陈氏之说于章首二句则可通矣若下文
  既以君子归阳卦小人归阴卦则吴氏阳有常尊之说得之然此特卦象之一义尔
  右第四章
  易曰憧憧往来朋从尔思子曰天下何思何虑天下同归而殊涂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往者屈也来者信也屈信相感而利生焉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徳也过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穷神知化徳之盛也
  正义颍川韩氏曰天下之动必归于一思以求朋未能一
  也一以感物不思而至
  衡水孔氏曰覆明上往来相感屈信相湏尺蠖之虫初行必屈言信必湏屈也龙蛇初蛰是静也以此存身言动必因静也圣人用精粹微妙之义入于神化寂然不用乃能致其所用先静后动是动因静而来也利己之川安静其身可以增崇其徳此亦先静后动动亦由静而来也
  又曰精义入神以致用利用安身以崇徳此二者皆人理之极过此二者已往则微妙不可知穷极微妙之神晓知变化之道乃是圣人徳之盛极也
  紫阳朱子曰引咸九四爻辞而释之言理本无二而殊涂百虑莫非自然何以思虑为哉必思而从则所从者亦狭矣
  又曰言往来屈信皆感应自然之常理加憧憧焉则入于私矣所以必思而后有从也
  石涧俞氏曰精研义理无毫厘之差而深造于神妙所以致之于用也见于用而利施于身而安所以崇徳之资也精义入神内也致用外也自内而达外犹尺蠖之屈以求信也利用安身外也崇徳内也即外以养内亦犹龙蛇之蛰以存身也
  吴氏一源曰人皆知信之利而不知屈之所以利也故以尺蠖龙蛇明之专言屈之利以示人正欲人静养以一动无感以待感也
  折中曰精义入神则所知者精深穷理之事也利用安身则所知者纯熟尽性之事也穷神则不止于入神其心与神明相契者也知化则不止于利用其事与造化为徒者也至命之事也穷理尽性学者所当用力至命则无用其力矣故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愚案自日月以下历言往来屈信以至穷神知化未之或知皆所以发明同归一致之理以明感之不可出于有心也语势并无欹侧本义以精义入神以下为推而言学说误
  易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于其宫不见其妻凶子曰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非所据而据焉身必危既辱且危死期将至妻其可得见耶
  易曰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获之无不利子曰隼者禽也弓矢者器也射之者人也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动而不括是以出而有获语成器而动者也
  正义颍川韩氏曰括结也君子待时而动则无结阂之患
  
  愚案时所以成器也成器而动即待时而动也
  子曰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义不见利不劝不威不惩小惩而大诫此小人之福也易曰屦校灭趾无咎此之谓也
  正义厚斋冯氏曰不以不仁为耻故见利而后劝于为仁不以不义为畏故畏威而后惩于不义
  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易曰荷校灭耳凶
  正义敬庵吴氏曰恶以己之所行者言罪以法之所丽者
  
  馀论广川董子曰积善在身犹长日加益而人不知也积
  恶在身犹火之销膏而人不见也
  子曰危者安其位者也亡者保其存者也乱者有其治者也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易曰其亡其亡繋于苞桑正义衡水孔氏曰所以今有倾危者由前安乐于其位自以为安故致今日危也所以灭亡者由前保有其存恒以为存故今致灭亡也所以今致祸乱者由前自恃有其治理恒以为治故今致祸乱也是故君子今虽获安心恒不忘倾危之事国虽存心恒不忘灭亡之事政虽治心恒不忘祸乱之事心恒畏惧其将灭亡其将灭亡乃系于苞桑之固也
  谷氏拙侯曰养尊处优曰安宗社巩固曰存纲举目张曰治
  子曰徳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易曰鼎折足覆公𫗧其形渥凶言不胜其任也
  通论紫岩张氏曰自昔居台鼎之任徳力知三者一有阙则弗能胜其事而况俱不足者乎有徳而无知则不足以应变有知而无力则不足以镇浮若夫徳之不立虽有知力亦无以感格天人而措天下于治矣
  子曰知几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謟下交不凟其知几乎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吉介如石焉宁用终日断可识矣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刚万夫之望
  正义衡水孔氏曰动谓心动事动初动之时其理未著唯纎微而已己著之后则心事显露若未动之先又寂然顿无几是离无入有在有无之际故云动之微也直云吉不云凶者凡豫前知几皆向吉而背凶违凶而就吉无复有凶故特云吉也诸本或有凶字者其定本则无
  崔氏曰此爻得位于中于豫之时能顺以动而防于豫如石之耿介守志不移虽暂豫乐以其见微而不终日则能贞吉断可知矣
  平庵项氏曰謟者本以求福而祸常基于謟渎者本以交驩而怨常起于渎易言知几而孔子以不謟不渎明之此真所谓知几者矣欲进此道唯存察之密疆界素明者能之此所以必归之于介如石者与
  愚案微者彰之自彰者微之显此刚柔之变化也刚柔变化而生吉凶所谓知几者知此而已故以知柔知刚结之
  馀论紫阳朱子曰几者动之微是欲动未动之间便有善恶便湏就这处理会若到发出处便怎生奈何得所以圣贤说谨独便都是要就几微处理会
  子曰颜氏之子其殆庶几乎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也易曰不远复无祗悔元吉
  正义会稽虞氏曰复以自知自知者明谓颜子不迁怒不
  贰过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也
  侯氏行果曰失在未形故有不善知则速改故无大过
  紫阳朱子曰殆危也庶几近意言近道也
  馀论紫阳朱子曰颜子有不善未尝不知知之未尝复行今人只知知之未尝复行为难殊不知有不善未尝不知是难处
  天地𬘡缊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易曰三人行则损一人一人行则得其友言致一也
  正义侯氏行果曰此明物情相感当上法𬘡缊化醇致一
  之道
  紫阳朱子曰𬘡缊交密之状醇谓厚而凝也言气化者也化生形化者也
  馀论愚案天地男女皆以两物相与而成化两相与而致则一若君臣之同徳父子之述事朋友之同志皆致一也此道之不得不然者也其间有过不及而或害于道者则当损之夫子以此释损三之义精矣
  子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君子修此三者故全也危以动则民不与也惧以语则民不应也无交而求则民不与也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易曰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
  正义平庵项氏曰危以动则民不与党与之与无交而求
  则民不与取与之与也
  郭氏鹏海曰事不顺理从欲惟危为危以动心知非理自觉惶恐为惧以语恩非素结信非素孚为无交而求
  通论愚案此章十一节或谓后十节皆承释咸四九之义虽于理亦可通然不若先儒目为诸卦之文言为当也
  右第五章
  子曰乾坤其易之门邪乾阳物也坤阴物也阴阳合徳而刚柔有体以体天地之撰以通神明之徳
  正义颍川荀氏曰阴阳相易出于乾坤故曰门
  紫阳朱子曰撰犹事也
  愚案乾坤即阴阳之异名而谓之阳物阴物者阴阳至乾坤而后有象可拟有数可推己渉于名言之际故谓之物即指卦画之乾坤也刚柔指画之奇耦阴阳合徳而中正之理形刚柔有体而变化之端见此乾坤所以为易之门也体天地之撰谓广大悉备通神明之徳谓易知简从
  其称名也杂而不越于稽其类其衰世之意邪
  正义颍川韩氏曰世衰则失得弥彰爻繇之辞所以明失
  得故知衰世之意邪
  侯氏行果曰易象考其事类但以吉凶得失为主则非淳古之时也故云衰世之意耳言邪示疑不欲切指也
  紫阳朱子曰万物虽多无不出于阴阳之变故卦爻之义虽杂出而不差谬然非上古淳质之时思虑所及也故以为衰世之意盖指文王与纣之时也
  存异九家易曰名谓卦名阴阳虽错而卦象各有次序不
  相逾越
  问其称名也杂而不越是指系辞而言是指卦名而言朱子曰他下面两三番说名后又举九卦说㸔来只是谓卦名
  愚案名乃名言之名非名目之名也正指系辞而爻辞为重况杂而不越与称名小取类大诸义皆非爻辞不足以尽之九家与朱子皆云谓卦名误矣且朱子解杂而不越原兼举卦爻之义亦不应自异其说也
  夫易彰往而察来而微显阐幽开而当名辨物正言断辞则备矣
  正义衡水孔氏曰开而当名者谓开释爻卦之义使各当
  所象之名案孔氏开而当名句
  草庐吴氏曰彰往即藏往也谓明于天之道而彰明已往之理察来即知来也谓察于民之故而察知未来之事微显即神徳行也谓以人事之显而本之于天道所以微其显阐幽即显道也谓以天道之幽而用之于人事所以阐其幽
  虚斋蔡氏曰人事粗迹也易书有以微之盖于至著之中寓至微之理也天道至幽也易书有以阐之盖以至微之理寓于至著之象也
  愚案往来微显之义前二说得之矣开犹言分也谓自乾坤分而为六十四卦又自一卦分而为六爻其名物至为繁赜然必当其名而后言必辨其物而后断其杂而不越如是此系辞之所以为至也而吉凶悔吝之理亦无弗备矣正言即谓当名断辞即谓辨物愈知名之非卦名矣
  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其旨远其辞文其言曲而中其事肆而隐因贰以济民行以明失得之报
  正义衡水孔氏曰其称名也小者言易辞所称物名多细小若见豕负涂噬腊肉之属是其辞碎小也其取类也大者言虽是小物而比喻大事是所取义类广大也
  程氏敬承曰理贞夫一而民贰之有失得故二也明失得之报则天下晓然归于理之一而民行济矣济者出之䧟溺之危而措之安吉之地此其所以为衰世之意邪
  愚案其称名小言指陈事物纎悉毕具也其取类大言推广义类无不包涵也旨远故曲辞文故中肆陈也显也纎悉毕具故肆无不包涵故隐此皆申明上节之义又因而赞叹之贰者疑也因贰以济民行所谓成天下之亹亹以明失得之报所谓定天下之吉凶皆衰世之意也
  右第六章
  易之兴也其于中古乎作易者其有忧患乎是故履徳之基也谦徳之柄也复徳之本也恒徳之固也损徳之修也益徳之裕也困徳之辨也井徳之地也巽徳之制也履和而至谦尊而光复小而辨于物恒杂而不厌损先难而后易益长裕而不设困穷而通井居其所而迁巽称而隐履以和行谦以制礼复以自知恒以一徳损以远害益以兴利困以寡怨井以辨义巽以行权正义北海郑氏曰辨别也遭困之时君子固穷小人则滥
  徳于是别也
  会稽虞氏曰礼和为贵故以和行也有不善未尝不知故自知也恒立不易方故一徳也
  吴兴姚氏曰井养而不穷徳之地也
  新蔡干氏曰柄所以持物谦所以持礼者也
  颍川韩氏曰和而不至从物者也和而能至故可履也微而辨之不远复也杂而不厌是以能恒刻损以修身故先难也身修而无患故后易也有所兴为以益于物故曰长裕因物兴务不虚设也
  衡水孔氏曰易之爻卦之象则在上古伏羲之时但其时理尚质素直观其象足以乖教中古之时事渐浇浮非象可以为教故爻卦之辞起于中古此之所论谓周易也身既忧患湏垂法以示于后以防忧患之事
  紫阳朱子曰九卦皆反身修徳以处忧患之事也而有序焉基所以立柄所以持复者心不外而善端存恒者守不变而常且久惩忿窒欲以修身迁善改过以长善困以自验其力井以不变其所然后能巽顺于理以制事变也
  又曰此如书之九徳礼非强世然事皆至极谦以自卑而尊且光复阳微而不乱于群阴恒处杂而常徳不厌损欲先难习熟则易益但充长而不造作困身困而道亨井不动而及物巽称物之宜而濳隐不露
  又曰寡怨谓少所怨尤辨义谓安而能迁
  象山陆氏曰履徳之基谓以行为徳之基也徳自行而进也不行则徳何由而积君子之修徳必去其害徳者则徳日进矣故曰损徳之修也善日积则宽裕故曰益徳之裕也井以养人利物为事君子之徳亦由是也故曰井徳之地也
  又曰复小而辨于物复贵不远言动之微念虑之隐必察其为物所诱与否不辨于小则将致悔咎矣恒杂而不厌人之动用酬酢事变非一多至厌倦是不恒其徳者也能恒者虽杂而不厌损先难而后易人情逆之则难顺之则易抑损其过故先难既损抑以归于善故后易困穷而通不修徳者遇穷困则陨获丧亡而已君子遇穷困则徳益进道益通井居其所而迁君子不以道徇人故曰居其所而博施济众无有不及故曰迁
  又曰复以自知自克乃能复善他人无与焉益以兴利天下之有益于己者莫如善君子观易之象而迁善故曰兴利困以寡怨君子于此自反而已未常有所怨也巽以行权巽顺于理如权之于物随轻重而应则动静称宜不以一定而悖理也
  紫峰陈氏曰徳之基就积行上说徳之本就心里说要当有辨徳之固是得寸守寸得尺守尺徳之地则全体不穷矣亦要有辨
  谷氏拙侯曰忧患二字以忧患天下言乃吉凶同患意民志未通务未成圣人切切然为天下忧患之于是作易故易皆处忧患之道
  何氏元子曰圣人之忧患者忧患天下之迷复也乃其处困又何忧患焉是故易者所以忧患天下之忧患
  卢氏曰基与地有别基小而地大基是初起脚跟积累可由此而上地是凝成全体施用之妙皆由此而出也
  愚案上古风气淳质教学未开文王始因易象系辞而教人以修身寡过之事故云兴于中古也忧患即虞书之兢兢业业中庸之戒慎恐惧圣学之根本在焉其有忧患言圣人以己之忧患而教天下也作易之大指不越乎此大传举九卦以例其馀尔先儒以忧患为羑里之事后之学者当知其谬○九卦先言其象次言其徳次言其用履知天徳而践之故为徳之基说而顺乎干故和而至履虎尾而不咥故以和行也谦者君子之终故为徳之柄天下莫与之争故尊而光卑而不可逾故以制礼也复见天地之心故为徳之本动而以顺行故小而辨于物中以自考故以自知也恒久而不已故为徳之固变其事而不变其道故杂而不厌恒则不二故以一徳也损所以去不善故为徳之修功施于前效収于后故先难而后易不善去而害已者除故以远害也益以迁善改过而善日积故为徳之裕益动而巽其进无疆故长裕而不设迁善改过利之大者故以兴利也困刚掩而在中故为徳之辨不失其所亨故穷而通险以说故以寡怨也井巽乎水而上水故为徳之地改邑不改井故居其所而迁养而不穷故以辨义也巽柔顺乎刚故为徳之制无初有终故称而隐刚巽乎中正而志行故以行权也以经解经义本明晰
  通论平庵项氏曰此章亦论彖辞凡彖辞之体皆先释卦名次言两卦之体末推卦用故此章之序亦然以为观彖者之法也
  馀论紫阳朱子曰三说九卦是圣人因上面说忧患故发明此一项道理不必深泥如困徳之辨若说蹇屯亦可盖偶然如此说大抵易之书如云行水流本无定相确定说不得
  愚案朱子此论不无过于高明之弊然视胡云峰上经自干至履九卦下经自恒至损益亦九卦云云其说较胜故录之
  右第七章
  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其出入以度外内使知惧又明于忧患与故无有师保如临父母初率其辞而揆其方既有典常苟非其人道不虚行正义会稽虞氏曰神以知来故明忧患知以藏往故知事
  
  又曰其出入有度故有典常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不言而信谓之徳行故不虚行也
  新蔡干氏曰言易道以戒惧为本所谓惧以终始归无咎也虽无师保切磋之训其心敬戒常如父母之临己者也
  颍川韩氏曰明出入之度使物知外内之戒也侯氏行果曰居则观象动则玩占故不可远也衡水孔氏曰六位言虚者位本无体因爻始见故称虚也
  又曰虽千变万化不可为典要然循其辞度其义原寻其初要结其终皆唯变所适是其常典也
  康节邵子曰六虚者六位也虚以待变动之事也紫阳朱子曰虽无师保而常若父母临之戒惧之至泉峰龚氏曰既曰不可为典要又曰既有典常不可为典要者以刚柔之变易无常者言也既有典常者以卦爻之一定而不可易者言也刚柔变易之无常所以卦爻一定而不可易而一定不易之理未常不行于刚柔变易之中也
  虚斋蔡氏曰卦爻所说者皆利用出入之事其出入也皆必以法法者事理当然之则也使人入而在内出而在外皆知有法而不敢妄为是使知惧也知惧必以度
  敬庵吴氏曰不可为典要变无方也既有典常理有定也故曰易者变易也不易也
  愚案首句乃一章之纲不可远犹不可湏臾离之意自为道也屡迁至唯变所适言刚柔之变动周流于六爻之虚位而无常而吉凶悔吝由此而生也自其出入以度至末言刚柔变动而无常吉凶悔吝之来则一定而不可易人于此能以法度之有定御时位之无定则合乎道然无他术惟有知惧明于忧患之故而已然则易之为道岂可湏叟离乎上章明卦象之忧患此章明爻辞之忧患也○外以应事言内以存心言
  赵氏胥山曰不特使人知惧又明于忧患与所以致忧患之故谆谆然与民同患与民同忧不止如师保之提命且直如父母之俨临爱之无所不至虑之无所不周故训之无所不切也
  愚案无有师保如临父母二句言欲人奉承之至而诚敬之切也语势直承上文知惧与明于忧患之故非赞美圣人也似当以干氏朱子之解为止右第八章
  易之为书也原始要终以为质也六爻相杂唯其时物也
  正义颍川韩氏曰质体也卦兼始终之义也
  愚案六爻相杂谓六爻之中有刚有柔也视其初二三四五上之位以辨美恶则所谓唯其时物也
  通论何氏元子曰此章通论爻画而归重于彖辞说易之法莫备于此易之为书纲纪在卦卦必合爻之全而后成卦一画不似便成他局圣人之繋卦为之推原其始要约其终弥纶全卦之理如物之有体质至于系爻则惟相其六位之时而导之宜因其阴阳之物而立之像然其大指要不过推演彖辞之意
  其初难知其上易知本末也初辞拟之卒成之终若夫杂物撰徳辨是与非则非其中爻不备
  正义侯氏行果曰本末初上也初则事微故难知上则事彰故易知失在初微犹可拟议而之福过在卒成事之终极非拟议所及故曰卒成之终假如噬嗑初九犹可拟议而之善至上九则凶灾不移是事之卒成之终极凶不变也
  崔氏曰上既其论初上二爻此又明其中四爻也言中四爻杂合所主之事撰集所陈之徳能辨其是非备在卦中四爻也
  紫阳朱子曰中爻谓卦中四爻
  愚案拟者揆度之意言初为事变之方来虽不能无吉凶而未足以限之故难知也卒成之终言上为人事之终竟吉与凶既至于此则一定而不可易故易知也此言人既当慎其始而尤不可不致严于其终也物即上文时物之物谓刚柔也徳谓爻之是非杂物撰徳莫备于中四爻而四爻之中则所谓是者二与五为多所谓非者三与四为多此其槩也
  存异紫阳朱子曰先儒多以中爻为互体如屯卦震下坎上就中间四爻观之自二至四则为坤自三至五则为艮故曰非其中爻不备㸔来此说亦不可废
  愚案互卦之说始于左传盖春秋时筮史之法汉儒用以解经固多傅会且本体已有六爻互体又得六爻是一卦有十二位矣而说卦传何以云易六位而成章邪朱子亦取其说何故
  噫亦要存亡吉凶则居可知矣知者观其彖辞则思过半矣
  正义东坡苏氏曰彖者常论其用事之爻故观其彖则其
  馀皆彖爻之所用者也
  愚案居可知言无知与愚皆居然可见也
  通论
  折中曰彖辞之繋文王盖统观六爻以立义者如屯则以初为侯蒙则以二为师师则以二为将比则以五为君其义皆先定于彖爻辞不过因之而随爻细别耳其爻之合于卦义者吉不合于卦义者凶故彖辞为刚领而爻其目也彖辞为权衡而爻其物也总之于纲则目之先后可知审之于权衡则物之轻重可见夫子彖传既参错六爻之义以释辞示人卦爻之不相离矣于此又特指其要而切言之读易之法莫先于此
  二与四同功而异位其善不同二多誉四多惧近也柔之为道不利远者其要无咎其用柔中也三与五同功而异位三多凶五多功贵贱之等也其柔危其刚胜耶二与四同功三与五同功皆宜句
  辨正愚案此特言中爻杂物撰徳之例功以刚柔言位以爻言二与四同功谓同刚同柔也异位谓或二或四也近者言二在下卦之中四在上卦之下其位皆卑近而易免于不善故其善虽不同而一则多安坐以致福一则多戒惧以自守也此统刚柔而言者若柔之为道则不利于远而利于近故其居二与四虽皆善而二之柔中多归于无咎四殆有所不及也三与五同功亦谓同刚同柔也而异位或三或五贵贱不同也爻位皆有贵贱而独于三五言之者三至贱五至贵也然五之多功虽柔亦危三之多凶虽刚亦胜爻以五为尊而徳以刚为重此易道之至要故终言之
  通论
  折中曰多誉多惧以二四之位言不论刚柔居之皆多誉多惧也多凶多功以三五之位言亦不论刚柔居之皆多凶多功也
  存疑颍川韩氏曰二与四同功同阴功也而异位有内外也四多惧近也位逼于君故多惧也三与五同功同阳功也而异位有贵贱也
  侯氏行果曰三五阳位阴柔处之则多凶危刚正居之则胜其任言邪者不定之辞也或有柔居而吉者得其时也
  崔氏曰此重释中四爻功位所宜也二四皆阴位阴之为道近比承阳故不利远矣二远阳虽则不利其要或有无咎者以柔居中异乎四也
  紫阳朱子曰此以下论中爻同功谓皆阴位异位谓远近不同四近君故多惧柔不利远而二多誉者以其柔中也三五同阳位而贵贱不同然以柔居之则危唯刚则能胜之
  草庐吴氏曰二与四同是阴位若皆以柔居之则六二六四同是以柔居阴故曰同功然其位则有远近之异五者一卦之尊位故远近皆自五而言二与五应为远四与五比为近以位之远近有异而其善亦不同远者意气舒展而多誉近者势分逼迫而多惧近也二字释四多惧○三与五同是阳位若皆以刚居之则九三九五同是以刚居阳故曰同功然其位则有贵贱之异贱者刚居刚为太过而多凶贵者刚居刚为适宜而多功
  愚案易中爻位惟有贵贱上下初无阴阳之分其说至近日始定汉后诸儒皆有所不识也此章于繋辞𫝊将终特明爻位之辨刚柔居之遂分优劣功本以刚柔言而旧说皆指为爻位夫阳贵而阴贱道之一定三五既皆阳位则传何以云贵贱之等且所谓刚胜者不亦偏于刚乎而柔危之说果如所谓以阴居阳者邪至于远近虽以位言而三与五亦在内不止二与四也盖三居下卦之上五为中爻之至尊皆远者也惟二在下卦之中四处上卦之下位皆卑近故传相提而并论若如旧说以近为独承四而言则于文义未协矣且四为近于君二为远于君远于君而得无咎则近于君而多惧者为有咎矣其得皆谓之善乎若谓近于君则多惧远于君则多誉将远于君则不惧近于君则无誉乎求其理而不得无怪草庐有远近皆自五而言之凿说矣不知传之二多誉四多惧统刚柔而言也柔之为道不利远者言刚之为道则可近而可远也其要无咎其用柔中言柔之在四又不如在二也自先儒以爻位分刚柔多误解爻辞而此章文义亦复滞窒难通今姑略为辨析以俟来哲
  右第九章
  易之为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故六六者非他也三才之道也道有变动故曰爻爻有等故曰物物相杂故曰文文不当故吉凶生焉
  正义吴郡陆氏曰天道有昼夜日月之变地道有刚柔燥湿之变人道有行止动静吉凶善恶之变圣人设爻以效三者之变动故谓之爻者也
  紫阳朱子曰三画已具三才重之故六而以上二爻为天中二爻为人下二爻为地
  平庵项氏曰言圣人所以兼三才而两之者非以私意傅会三才之道自各有两不得而不六也
  蒙斋李氏曰一则无变无动兼而两之故三才之道皆有变动以其道有变动故名其画曰爻爻者效也言六画能效天下之动也
  敬庵吴氏曰以时义之得为当时义之失为不当不以位论
  愚案易有三才之道其兼而两之者则如说卦传所云天有阴阳地有刚柔人有仁义此爻之所以六也爻有等故曰物等者初二三四五上是也物相杂故曰文九六是也九六之于六位有当不当乃吉凶之所由生此承上章亦要存亡吉凶则居可知而言
  右第十章
  易之兴也其当殷之末世周之盛徳邪当文王与纣之事邪是故其辞危危者使平易者使倾其道甚大百物不废惧以终始其要无咎此之谓易之道也百物不废惧以终始八字宜句
  正义紫阳朱子曰危惧故得平安慢易则必倾覆易之道
  
  南轩张氏曰既惧其始使人防微杜渐又惧其终使人持盈守成要之以无咎而补过乃易之道也
  何氏元子曰使者天理之自然若或使之也所谓殖有礼覆昏暴天之道也
  通论景逸高氏曰一部易原始要终只是敬惧无咎而已故曰惧以终始无咎者善补过也易中凡说有喜有庆吉元吉都是及于物处若本等只到无咎便好
  馀论愚案孟子谓及纣之身天下又大乱易适作于极乱之时故大传屡及之且以见其于人事之变蔑以加矣后儒因此多附会纣与文王之事以释卦爻非是
  右第十一章
  夫干天下之至健也徳行恒易以知险夫坤天下之至顺也徳行恒简以知阻能说诸心能研诸侯之虑定天下之吉凶成天下之亹亹者本义侯之二字衍
  正义衡水孔氏曰干之徳行恒易略不有艰难以此之故能知险之所兴若不易则为险故行易以知险也坤之徳行恒为简静不有紊乱以此之故知阻之所兴若不简则为阻难故行简以知阻也
  横渠张子曰易简故能说诸心知险阻故能研诸虑紫阳朱子曰至健则所行无难故易至顺则所行不繁故简然其于事皆有以知其难而不敢易以处之是以其有忧患则健者如自高临下而知其险顺者如自下趋上而知其阻盖虽易而能知险则不䧟于险矣既简而又知阻则不困于阻矣所以能危能惧而无易者之倾也说诸心者心与理会干之事也研诸虑者理因虑审坤之事也说诸心故有以定吉凶研诸虑故有以成亹亹
  南轩张氏曰心之说也不忤于理虑之研也不昧于事则得者为吉失者为凶吉凶既定则凡勉于事功者莫不自强不息以成其功矣
  愚案险阻天下之所不能无而惟乾坤恒易恒简则能于其未至而为之防己至而不为其所䧟此之谓知险知阻也至健至顺故能恒易恒简恒易恒简故能知险知阻然则易之忧患恐惧岂无其本者与说心研虑即忧患恐惧也至于定吉凶成亹亹则不独以易简知险阻而且能化险阻为易简矣大易立教之旨备于此矣○案如后儒刚变柔柔变刚之说则乾坤不得谓之恒易恒简矣
  是故变化云为吉事有祥象事知器占事知来天地设位圣人成能人谋鬼谋百姓与能
  正义紫阳朱子曰天地设位而圣人作易以成其功于是人谋鬼谋虽百姓之愚皆得以与其能
  云峰胡氏曰圣人成天地所不能成之能百姓得以与圣人所已成之能也
  愚案器犹俗语言东西也象事知器则变化云为之道彰此以卦爻而言知以藏往之谓也占事知来则吉事有祥之理著此以卜筮而言神以知来之谓也圣人所以成天地之能者如此人谋鬼谋所谓询谋佥同而龟筮协从也百姓与能言能使日用而不知之百姓亦可以知险知阻言圣人功用之盛如此
  馀论何氏元子曰凡人事之与吉逢者其先必有祥兆天人相感志一之动气也圣人作易正以廸人于吉故独以吉事言之与吉之先见同义
  八卦以象告爻彖以情言刚柔杂居而吉凶可见矣变动以利言吉凶以情迁是故爱恶相攻而吉凶生远近相取而悔吝生情伪相感而利害生凡易之情近而不相得则凶或害之悔且吝
  正义崔氏曰伏羲始画八卦因而重之以备万物而告于人也爻谓爻下辞彖谓卦下辞皆是圣人之情见乎繋辞而假爻象以言故曰爻彖以情言六爻刚柔相推而物杂居得理则吉失理则凶故吉凶可见也
  草庐吴氏曰害者利之反凡占曰不利无攸利者害也近而不相得则凶害悔吝其相得则吉利悔亡无悔无咎从可知也
  辨正愚案曰告曰言圣人示人以知险阻之方也刚柔杂居而吉凶可见所谓文不当则吉凶生变动以利言所谓变而通之以尽利吉凶以情迁则下三句是也爱恶相攻以下旧说专以爻之比应言之然详玩经传惟卦之全体有应故屡见于彖辞传而爻辞传绝不言以此知六爻之义初不用应其说亦至近日始定即以此节言之相攻相取相感者乃指一人一事而言非谓两人两事或两人而共一事也何则人情有爱即有恶不能并立故曰相攻而得其正则吉失其正则凶也悔者见于事后而当前实开其隙此以远而取近也吝者见于当前而事后或蒙其羞此以近而取远也故曰远近相取也情者真也事物之理有真即有伪真与伪相感而去伪以存真则利真去而伪存则害也此皆谓一人一事也考之卦爻讼之惕中则吉终则凶非以自外有相攻者也家人之嗃嗃则悔嘻嘻则吝非以自外有相取者也临之甘临则无攸利既忧之则无咎非以自外有相感者也故凡以比应言爻者皆误也或曰大传言近而不相得非指爻之相应而何曰亦非也旧说所谓应者必奇与偶值偶与奇值也若乾坤之纯奇纯耦则其例不合而皆可谓之近而不相得矣乾坤具凶害悔吝之尤者乎合其例者莫如既济未济则惟此二卦乃可谓之近而相得宜其绝无凶害悔吝矣而亦未有以见其然也故曰非也然则何说曰近者即所谓相攻相取相感者也近有相得不相得为吉凶悔吝利害之所由生其义具足于本爻而无取乎比应旧说未之察耳且爱恶相攻三句承上吉凶以情迁之文而泛指人事之情以起下凡易之情也若三句已切指乎六爻则凡易之情数语岂不嫌于重复乎故此三句有谓当与下将叛者其辞惭六句一例观者其说近是此节与第九章先儒皆以眛于易爻义例莫不误解故以应比立论者今槩不取而辨之如此
  将叛者其辞惭中心疑者其辞枚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诬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辞屈
  正义秋山王氏曰歉于中者必愧于外故将叛者其辞惭疑于中者必泛其说故中心疑者其辞枝吉徳之人见理直故其辞寡躁竞之人急于售故其辞多诬善类者必深匿其迹而阴寓其忮故其辞游失其守者必见义不明而内无所主故其辞屈
  愚案有是情方有是辞而能由是辞以知是情者易简以知险阻之谓也非有忧患者其孰能之右第十二章






  大易择言卷三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大易择言卷三十六
  上元程廷祚撰
  说卦传
  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幽赞于神明而生蓍参天两地而倚数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发挥于刚柔而生爻和顺于道徳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
  正义衡水孔氏曰以此圣知深知神明之道而生用蓍求
  卦之法故曰幽赞于神明而生蓍
  又曰七九为奇天数也六八为耦地数也故取奇于天取耦于地而立七八九六之数也何以参两为目奇耦盖古之奇耦亦以参两言之且以两是耦数之始三是奇数之初故也不以一目奇者张氏云以三中含两有一以包两之义明天有包地之徳阳有包阴之道
  紫阳朱子曰和顺从容无所乖逆统言之也理谓随事得其条理析言之也穷天下之理尽人物之性而合于天道此圣人作易之极功也
  平庵项氏曰生蓍谓创立用蓍之法神不能言以蓍言之所以赞神出命故谓之幽赞神明即大衍所谓佑神也
  又曰命即道徳即性义即理和顺于道徳而理于义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反复互言也易之奇耦在天之命则为阴阳之道在人之性则为仁义之徳在地之宜则为刚柔之理和顺于道徳而理于义自幽而言以至于显此所谓显道也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自显而言以至于幽此所谓神徳行也
  通论衡水孔氏曰系辞言伏羲作易之初故直言仰观俯察此则论其既重之后端策布爻故先言生蓍后言立卦非是圣人幽赞在观变之前也
  折中曰此章次第最明易为卜筮之书而又为五经之原者于此章可见矣生蓍者立蓍筮之法也倚数者起蓍筮之数也立卦生爻则指画卦系辞言之是二者蓍筮之体而言于后明易为卜筮而作也和顺于道徳而理于义言卦画既立则有以契合乎天之道性之徳而下周乎事物之宜也穷理尽性以至于命言爻辞既设则有以穷尽乎事之理人之性而上达乎天命之本也夫易以卜筮为教而道徳性命之奥存焉然则以禨祥之末言易者迷道之原者也以事物之迹言易者失教之意者也
  馀论问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朱子曰此言作易者如此后来不合将作学者事㸔如孟子尽心知性知天之说岂不与此是一串却是学者事只于穷理上著工夫穷得理时性与命在其中矣横渠之说未当或问程子之说如何曰理性命只是一物故知则皆知尽则皆尽不可以次序言但知与尽却有次第耳
  愚案穷理尽性即易简而天下之理得也以至于命则成位乎其中矣此大圣人分上事本义以为作易之极功是也至大学章句解格物为穷理虽云即物穷理与此有辨然不应以作易之极功为学者之始务致儒者议论纷纭真以为上自无极太极下至一草一木胥当穷究而后为大学之格物矣孟子云尧舜之知而不遍物急先务也其言岂未之闻乎观朱子谓后来不合将作学者事看盖亦自知其误矣
  右第一章
  昔者圣人之作易也将以顺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画而成卦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
  正义汉上朱氏曰立卦之前象未著故曰阴阳以立天道也立卦之后象乃见故曰刚柔以立地道也
  愚案人之性命即天地之易简性命具于人之身而其理播于天下之事物非圣人作易则人之所行所为不能无拂于性命之理也然易之为书卦皆六画何也盖人与天地参谓之三才而三才之道各有两端所谓阴阳柔刚仁义是也三者皆曰立以明非是则有所不立也三者皆曰与以明其不可偏废也兼三才而两之此卦之所以六画也象未著而统于天道曰阴阳象已著而统于地道曰柔刚实则一物而已卦既立则有爻有爻则其刚者为九柔者为六而皆出于阴阳故曰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此爻之所以六位也易之成卦成爻者如此至上言兼三才而此惟言阴阳柔刚者盖天地之易简即人之仁义分之用之乃所以顺性命之理而立人道也易岂偏言天道哉
  通论
  折中曰上章云观变于阴阳而立卦和顺于道徳而理于义此章即所以申其指性即徳也命即道也性命流行于事物而理名焉即道徳之散而为义者也故总之曰性命之理六画成卦则与三极之道相似其于天地之道人性之徳也不亦和顺矣乎六位成章则阴阳柔刚仁义之用不穷其于事物之宜也不亦曲尽其理矣乎
  存异草庐吴氏曰位无质故以阴阳名之画有质故以刚
  柔名之
  愚案以阴阳分六位此历来习用之说其实则非兹书已屡加辨晰至此章分阴分阳本指内外卦体而言诸儒犹执旧解不必详辨姑载一说以概其馀夫分阴分阳即立天之道之阴阳谓阴阳分于六位岂六位专属天道乎况位有初二三四五上之等森然而不可紊亦不可曰无质也草庐诚曲说矣
  右第二章
  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是故易逆数也雷以动之风以散之雨以润之日以暄之艮以止之兑以说之干以君之坤以藏之
  正义颍川韩氏曰逆数者作易以逆睹来事以前民用衡水孔氏曰天地定位一节就卦象明重卦之意若使天地不交水火异处则庶类无生成之用品物无变化之理故云天地定位而合徳山泽异体而通气风雷各动而相薄水火不相入而相资八卦之用变化如此故圣人重卦令八卦相错乾坤震巽坎离艮兑莫不交互以象天地雷风水火山泽莫不交错则易之爻卦与天地等性命之理吉凶之数既往之事将来之几备在爻卦之中矣案孔氏说虽浅犹胜后儒迂怪之论故存之
  又曰雷以动之一节总明八卦养物之功烜干也上四举象下四举卦者王肃云互相备也
  愚案此章向为先天图说等所误近有一解谓易起于卜筮而其为书则寓知来于藏往之中往言易之在卦爻者来言人之神而明之者以往者言之天地定位乾坤为上篇之首也山泽通气雷风相薄咸恒为下篇之首也水火不相射坎离与既未济为二篇之终也八卦相错而为六十有四是为数往者顺也以来者言之则谓之逆是故雷动风散其奇耦皆在下雨润日暄其奇耦皆在中艮止兑说其奇耦皆在上其体象盖皆由微之著由虚至实而干之纯刚统之坤之纯柔载之变化之来不可胜穷知来者逆岂非以逆数者逆之乎六爻之例由初以至于上此即逆数之义此解前儒所未及盖易之作以前民故以逆测为数然所谓逆数者初不外观象玩辞而有以见吉凶悔吝于未然非必以端策布爻而后谓之知来也大传反复卦象而言其顺逆其示人之深切如此
  馀论和靖尹氏曰易之道如日星但患于理未精失其机会未到泰之上六便知泰将极未到否之上九便知否欲倾此谓机会易之为书要知测未萌若已往事何用知之然所谓逆数者亦不过推其理而已数即理也如政在大夫五世希不失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是也
  存异康节邵子曰此伏羲八卦之位干南坤北离东坎西兑居东南震居东北巽居西南艮居西北于是八卦相交而成六十四卦所谓先天之学也
  紫阳朱子曰起震而历离兑以至于干数已生之卦也自巽而历坎艮以至于坤推未生之卦也易之生卦则以干兑离震巽坎艮坤为次故皆逆数也
  又曰数往者顺知来者逆这一段 -- 𠭊 or 叚 ?是从卦气上看来也是从卦画生处看来恁地方交错成六十四卦
  潜室陈氏曰易本逆数也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四有四便有十六以至于六十四皆由此可以知彼由今可以知来故自干一以至于坤八皆循序而生一如横图之次今欲以圆图象浑天之形若一依此序则乾坤相并寒暑不分故伏羲以乾坤定上下之位坎离列左右之门艮兑震巽皆相对而立悉以阴阳相配自一阳始生起冬至节历离震之间为春分以至干为纯阳是进而得其已生之卦如今日复数昨日故曰数往者顺自一阴始生起夏至节历艮兑之间为秋分以至于坤为纯阴是进而能推其未生之卦如今日逆计来日故曰知来者逆然本易之所成只是干一而坤八如横图之序与圆图之右方而已故曰易逆数也
  云峰胡氏曰诸儒训释皆谓已往而易见为顺未来而前知为逆易主于前民用故曰易逆数也惟本义依邵子以数往者顺一段 -- 𠭊 or 叚 ?为指圆图而言卦气之所以行易逆数一段 -- 𠭊 or 叚 ?为指横图而言卦画之所以生非本义发邵子之蕴则学者孰知此所谓先天之学哉案胡氏反以先儒逆数之解为非何舛之甚
  愚案六经奥论先天之学出于麻衣道人麻衣传之希夷又朱子发进周易表陈搏以先天图传种放放传穆修修传李之才之才传邵雍其授受源流如此至晦庵朱子笃信其说以为作易之原俨然列诸二经十翼之首学者翕然附和然非议之者亦多如黄氏东发则曰康节先天之说易之书本无有也其援易为证者凡二章一援易有太极一章曰此先天之卦画一援天地定位一章曰此先天之卦位皆与圣经判然不合归氏熙甫则曰易图非伏羲之书也邵子之学也邵子以步算之法衍为皇极经世之书有分杪直事之术其自谓先天之学固以此要不可以为作易之本也自汉以来无有以图说易者以图说易自邵子始陈氏实斋则曰朱子云自震至干为顺自巽至坤为逆又云自干至坤皆得未生之卦若逆推四时之比夫天地间何一不自无而有岂皆可谓之逆数且自震至干乃自四至一不可谓顺自巽至坤乃自五至八恶可为逆即依此解终是顺逆相半何以曰易逆数乎胡氏朏明则曰先天图以自震至干为顺数已生之卦自巽至坤为逆推未生之卦然则经曰易逆数也岂专用巽坎艮坤而不用干兑离震乎李氏恕谷则曰先天横图改一索再索三索之序而为干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是父母与六子并生且六子俱先母生少女先中女中女先长女生矣有是理乎若所谓先天卦位则亦可异夫经文但曰天地定位而未尝曰干南坤北也但曰山泽通气而未尝曰艮西北兑东南也但曰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而未尝曰震东北巽西南离东坎西也经本无南北方隅一字而何所据以为卦位邪至卦气之说尤舛或问朱子卦气阳生阴生始何疏而终何密临二阳生为冬十二月卦乃在春分二月半泰三阳正月卦乃在立夏四月初推之一槩乖反朱子亦不能答曰未得其说容更思之又曰伏羲易自是伏羲说话文王易自是文王说话不可交互求合信如其言是易有二矣以上诸说似亦非无所见者故录于后以与易有太极节并考焉
  右第三章
  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干劳乎坎成言乎艮
  万物出乎震震东方也齐乎巽巽东南也齐也者言万物之洁齐也离也者明也万物皆相见南方之卦也圣人南靣而听天下向明而治盖取诸此也坤也者地也万物皆致养焉故曰致役乎坤兑正秋也万物之所说也故曰说言乎兑战乎乾乾西北之卦也言阴阳相薄也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劳卦也万物之所归也故曰劳乎坎艮东北之卦也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故曰成言乎艮
  正义北海郑氏曰万物出乎震雷发声以生之也齐乎巽风摇动以齐之也洁犹新也万物皆相见日照之使光大万物皆致养地气含养使秀实也万物之所说草木皆老犹以泽气说成之战言阴阳相薄西北阴也而干以纯阳临之坎劳卦也水性劳而不倦万物之所归也万物自春出生于地冬气闭藏还皆入地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言万物阴气终阳气始皆艮之用事也
  辨正伊川程子曰易八卦之位元不曽有人说先儒以为乾位西北坤位西南乾坤任六子而自处于无为之地此说至无义理雷风山泽之类便是天地之用如人身之有耳目手足便是人之用也岂可谓手足耳目皆用而身无为乎
  紫阳朱子曰康节说伏羲八卦乾位本在南坤位本在北文王重易时更定此位其说甚长大槩近于附会穿凿故不曽深留意然说卦所说卦位竟不能使人晓然且当阙之不必强通也
  愚案卦位之说近于术数家言在经文或别有取义亦未可知而儒者强为之说程子所辨极是朱子于此亦疑康节之附会穿凿而又深信先天不知所谓后天犹有此经可援先天所援岂非附会穿凿之至者邪
  存异康节邵子曰此卦位乃文王所定所谓后天之学也神也者妙万物而为言者也动万物者莫疾乎雷挠万物者莫疾乎风燥万物者莫熯乎火说万物者莫说乎泽润万物者莫润乎水终万物始万物者莫盛乎艮故水火相逮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后能变化既成万物也
  正义颍川韩氏曰于此言神者明八卦运动变化推移莫有使之然者神无物妙万物而为言则雷疾风行火炎水润莫不自然相与为变化故能万物既成也
  崔氏曰此言六卦之用而不及乾坤者以天地无为而无不为故能运雷风等有为之神妙也艮不言山独举卦名者以动桡燥润功是雷风水火至于终始万物于山义则不然故言卦而馀皆称物各取便而论也
  馀论愚案圣经无妙字惟见于此
  右第四章
  乾健也坤顺也震动也巽入也坎陷也离丽也艮止也兑说也
  通论平庵项氏曰立一奇一耦二奇二耦三奇三耦之象
  所以拟健顺动入陷丽止说之意也
  又曰所谓神明之徳万物之情皆萃于此八字矣石涧俞氏曰健顺动入陷丽止说此八卦之徳也凡天下万事万物之性情包括无有遗者向微孔子发明之则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终古不知为何义先儒以此八字为八卦之训诂诚哉是言也
  愚案健顺动入陷丽止说八者乃刚柔阖辟之机非画卦而始有也圣人画卦以象之故曰象也者像此者也后儒言象则必曰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又必曰为玉为金为母为布为釡之类以为易象莫大于彼而不知易之真象实莫大且尽于此也何以言之刚柔阖辟始于乾健坤顺干之健以于柔无不统坤之顺以于刚无不承也震巽为乾坤之初交震阳处阴下则为动犹月令仲冬之水泉动也巽阴处阳下则为入犹禹贡群小水之入于江河江河之入于海也坎离为乾坤之再交坎阳在阴中谓之陷者犹陷围陷陈之陷入其中而破之也离阴在阳中谓之丽者犹女之于归臣之得君相倚以为命也艮兑为乾坤之终交艮为止者阴盛而阳止之也兑为说者阴以阳盛为说也此八字乃万事万物之所共用即至大之物如天地雷风水火山泽亦不能外之而别有所为谓道之大理之精有过于此者乎此篇所称八卦之象至为繁赜而此章则明以一义尽一卦而若不复有他说者其为易之真象大可见矣是故以八卦为取象于天地雷风水火山泽者不知象者也以此八字为取义于天地雷风水火山泽者不知此八字者也详玩彖爻之义皆出于此惟大象传专取天地等象不可相混案彖辞传乾卦言统天变化皆健之意也坤则直言顺矣其六十二卦之中如屯之雷雨蒙之山下有险泰否之天地噬嗑之电雷坎之水流恒之雷风晋明爽之地上地中睽之火泽益之木道井之巽水上水革之水火相息鼎之以木巽火涣之乘木有功兼用大象之象者仅十五卦而犹以健顺动入诸象为主此说亦至近日始定前儒知者甚少惟项氏俞氏所见较切然亦不过曰徳曰性情曰训诂而不能直指为象今特存之○观传列此章于前而后列远取近取以及诸杂象明以此为八卦之大象而以后诸象皆统于此可见
  右第五章
  干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
  正义衡水孔氏曰此一节略明远取诸物也乾象天天行健故为马坤象地任重而顺故为牛震动象龙动物故为龙巽主号令鸡能知时故为鸡坎主水渎豕处污泾故为豕离为文明雉有文章故为雉艮为静止狗能善守禁止外人故为狗兑说也王廙云羊者顺之畜故为羊也
  平庵项氏曰健者为马顺者为牛善动者为龙善伏者为鸡质躁而外污者为豕质野而外明者为雉前刚而止物者为狗内很而外说者为羊
  干为首坤为腹震为足巽为股坎为耳离为目艮为手兑为口
  正义衡水孔氏曰此一节略明近取诸身也干尊而在上故为首坤能包藏含容故为腹足能动用故震为足也股随于足则巽顺之谓故巽为股也坎北方之卦主听故为耳也离南方之卦主视故为目也艮既为止手亦能止持其物故为手也兑主言语故为口也
  括苍龚氏曰其外圆诸阳之所聚者首也其中宽众阴之所藏者腹也足则在下而善动股则从上而善随耳则内阳而聪目则外阳而明在上而止者手也在外而说者口也
  右第六章
  乾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乎母震一索而得男故谓之长男巽一索而得女故谓之长女坎再索而得男故谓之中男离再索而得女故谓之中女艮三索而得男故谓之少男兑三索而得女故谓之少女
  正义草庐吴氏曰万物资始于天犹子之气始于父也资生于地犹子之形生于母也故干称父坤称母索求而取之也坤交于干求取干之初画中画上画而得长中少三男干交于坤求取坤之初画中画上画而得长中少三女一索谓交初再索谓交中三索谓交上以索之先后为长中少之次也
  石涧俞氏曰一索再索三索盖以三画自下而上之次序言称者尊之之辞谓者卑之之辞
  右第七章
  乾为天为圜为君为父为玉为金为寒为冰为大赤为良马为老马为瘠马为驳马为木果
  正义衡水孔氏曰此一节广明乾象干既为天天动运转故为圜为君为父取其尊道而为万物之始也为玉为金取其刚之清明也为寒为冰取其西北寒冰之地也为大赤取其盛阳之色也为良马取其行健之善也老马取其行健之久也瘠马取其行健之甚瘠马骨多也驳马有牙如锯能食虎豹取其至健也为木果取其果实著木有似星之著天也
  坤为地为母为布为釡为吝啬为均为子母牛为大舆为文为众为柄其于地也为黒
  正义衡水孔氏曰此一节广明坤象坤既为地地受任生育故为母也为布取其广载也为釡取其化生成熟也为吝啬取其生物不转移也为均地道平均也为子母牛取其多蕃育而顺之也为大舆取其载万物也为文取其万物之色杂也为众取其载物非一也为柄取其生物之本也为黒取其极阴之色也
  崔氏憬曰遍布万物于致养故坤为布地生万物不择美恶故为均也万物依之为本故为柄
  震为雷为龙为玄黄为旉为大涂为长子为决躁为苍筤竹为萑苇其于马也为善鸣为馵足为作足为的颡其于稼也为反生其究为健为蕃鲜
  正义会稽虞氏曰天元地黄震天地之杂故为玄黄衡水孔氏曰此一节广明震象为元黄取其相杂而成苍色也为旉取其春时气至草木皆吐旉布而生也为大涂取其万物之所生也为长子震为长子也为决躁取其刚动也为苍筤竹竹初生色苍也为萑苇竹之类也其于马也为善鸣取雷声之远闻也为馵足马后足白为馵取其动而见也为作足取其动而行健也为的颡白额为的颡亦取动而见也其于稼也为反生取其始生戴甲而出也其究为健极于震动则为健也为蕃鲜取其春时草木蕃育而鲜明
  巽为木为风为长女为䋲直为工为白为长为高为进退为不果为臭其于人也为寡发为广颡为多白眼为近利市三倍其究为躁卦
  正义翟氏子元曰为䋲直上二阳共正一阴使不得邪僻
  如䋲之直也
  衡水孔氏曰此一节广明巽象巽为木木可以𫐓曲直巽顺之谓也为䋲直取其号令齐物也为工亦取䋲直之类为白取其洁也为长取其风行之远也为高取其木生而上也为进退取其风性前却为不果亦进退之义也为臭取其风所发也为寡发风落树之华叶则在树者希疏如人之少发为广颡额阔发寡少之义为多白眼取躁人之眼其色多白也为近利取躁人之情多近于利也市三倍取其木生蕃盛于市则三倍之利也其究为躁卦取其风之势极于躁急也
  坎为水为沟渎为隐伏为矫𫐓为弓轮其于人也为加忧为心病为耳痛为血卦为赤其于马也为美脊为亟心为下首为薄蹄为曳其于舆也为多眚为通为月为盗其于木也为坚多心
  正义衡水孔氏曰此一节广明坎象坎为水取其北方之行也为沟渎取其水行无所不通也为隐伏取其水藏地中也为矫𫐓使曲者直为矫使直者曲为𫐓水流曲直故为矫𫐓也为弓轮弓者激矢如水激射也轮者运行如水行也为加忧取其忧险难也为心病忧险难故心病也为耳痛坎为劳卦听劳则耳痛也为血卦人之有血犹地有水也为赤亦取血之色其于马也为美⿱兆目 -- 脊取其阳在中也为亟心亟急也取其中坚内动也为下首取其水流向下也为薄蹄取水流迫地而行也为曳取水磨地而行也其于舆也为多𤯝取其表里有阴力弱不能重载也为通取其行有孔穴也为月月是水之精也为盗取水行潜窃也其于木也为坚多心取刚在内也
  离为火为日为电为中女为甲胄为戈兵其于人也为大腹为乾卦为鳖为蟹为蠃为蚌为龟其于木也为科上稿
  正义衡水孔氏曰此一节广明离象离为火取南方之行也为日日是火精也为电火之类也为中女离为中女为甲胄取其刚在外也为戈兵取其以刚自捍也其于人也为大腹取其怀阴气也为乾卦取其日所烜也为鳖为蟹为蠃为蚌为龟皆取刚在外也其于木也为科上稿科空也阴在内为空木既空中上必枯稿也
  通论石涧俞氏曰离中虚而外干燥故为木之科上稿盖
  与坎之坚多心相反
  艮为山为径路为小石为门阙为果蓏为阍寺为指为狗为䑕为黔喙之属其于木也为坚多节
  正义南阳宋氏曰阍人主门寺人主巷艮为止此职皆掌
  禁止者也
  会稽虞氏曰为山故为径路也艮手故为指阳刚在上故坚多节
  衡水孔氏曰此一节广明艮象艮为山取阴在下为止阳在上为高故艮象山也为径路取其山路有间道也为小石取其艮为山又为阳卦之小者也为门阙取其崇高也为果蓏木实为果草实为蓏取其出于山谷之中也为阍寺取其禁止人也为指取其执止物也为狗为䑕取其皆止人家也为黔喙之属取其山居之兽也其于木也为坚多节取其坚凝故多节也
  通论平庵项氏曰震为旉为蕃鲜草木之始也艮为果蓏草木之终也果蓏能终而又能始于艮之象为切
  兑为泽为少女为巫为口舌为毁折为附决其于地也为刚卤为妾为羊
  正义衡水孔氏曰此一节广明兑象兑为泽取其阴卦之小地类卑也为少女兑为少女也为巫取其口舌之官也为口舌取西方于五事为言也为毁折为附决兑西方之卦取秋物成熟稿秆之属则毁折也果蓏之属则附决也其于地也为刚卤取水泽所停则咸卤也为妾取少女从姊为娣也
  右第八章
  序卦传
  有天地然后万物生焉盈天地之间者唯万物故受之以屯屯者盈也屯者物之始生也物生必蒙故受之以蒙蒙者蒙也物之穉也物穉不可不养也故受之以需需者饮食之道也饮食必有讼故受之以讼讼必有众起故受之以师师者众也众必有所比故受之以比比者比也比必有所畜故受之以小畜物畜然后有礼故受之以履履而泰然后安故受之以泰泰者通也物不可以终通故受之以否物不可以终否故受之以同人与人同者物必归焉故受之以大有有大者不可以盈故受之以谦有大而能谦必豫故受之以豫豫必有随故受之以随以喜随人者必有事故受之以蛊蛊者事也有事而后可大故受之以临临者大也物大然后可观故受之以观可观而后有所合故受之以噬嗑嗑者合也物不可以苟合而已故受之以贲贲者饰也致饰然后亨则尽矣故受之以剥剥者剥也物不可以终尽剥穷上反下故受之以复复则不妄矣故受之以无妄有无妄然后可畜故受之以大畜物畜然后可养故受之以颐颐者养也不养则不可动故受之以大过物不可以终过故受之以坎坎者陷也陷必有所丽故受之以离离者丽也
  正义颍川荀氏曰阳称大临二阳动升故曰大也
  颍川韩氏曰屯刚柔始交故为物之始生也
  又曰众起而不比则争无由息必相亲比而后得宁也
  又曰否则思通人人同志故可出门同人不谋而合崔氏曰以欲从人人必归已所以成大有
  又曰富贵而自遗其咎故有大者不可盈当须谦退天之道也
  又曰物复其本则为诚实故言复则无妄矣
  又曰大畜刚健辉光日新则可观其所养故言物畜然后可养也
  东坡苏氏曰君臣父子夫妇朋友之际所谓合也直情而行谓之苟礼以饰情谓之贲苟则易合易则相渎相渎则易以离贲则难合难合则相敬相敬则能久饰极则文胜而实衰故剥
  兼山郭氏曰健为天徳大畜止健畜天徳也故曰刚健笃实辉光日新其徳不能畜天徳则见于有为者不能无妄故天徳止于大畜而动于无妄也
  白云郭氏曰以谦有大则绝盈满之累故优游不迫而暇豫也
  汉上朱氏曰饮食必有讼干糇以愆豕酒生祸有血气者必有争心故次之以讼
  又曰以喜随人必有所事臣事君子事父妇事夫弟子事师非乐于所事者其肯随乎
  辨正衡水孔氏曰郑元云喜乐而出人则随从孟子曰吾君不游吾何以休吾君不豫吾何以助此之谓也王肃云欢豫人必有随随者皆以为人君喜乐游豫则以为人所随案豫卦彖云豫刚应而志行顺以动豫豫顺以动故天地如之而况建侯行师乎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圣人以顺动则刑罚清而民服即此上云有大而能谦必豫故受之以豫其意以圣人顺动能谦为物所说所以为豫人既悦豫自然随之则谦顺在君说豫在人也若以人君喜乐游豫人则随之纣作靡靡之乐长夜之饮何为天下离叛乎故韩康伯云顺以动者众之所随在于人君取致豫之义然后为物所随所以非斥先儒也
  平庵项氏曰需不可训饮食也人之所需饮食为急故以需为饮食之道也
  又曰履不训礼人所履未有外于礼者外于礼则非所当履故以履为有礼也上天下泽亦有礼之名分焉
  又曰临不训大大者以上临下以大临小凡称临者皆大者之事故以大释之若丰者大也则真训大矣
  通论草庐吴氏曰吕大圭云序卦之意有以相因为序如屯蒙需讼是也有以相反为序如泰否同人是也天地闲不出相反相因而已
  馀论平庵项氏曰师比二卦相反师取伍两卒旅师军之名比取比闾族党州乡之名师以众正为义比以相亲为主
  息斋余氏曰自有事而大大而可观可观而合合而饰所谓忠信之薄而伪之始也故一变而为剥剥而复则真实独存而不妄矣
  右上篇
  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有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夫妇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恒者久也物不可以久居其所故受之以遁遁者退也物不可以终遁故受之以大壮物不可以终壮故受之以晋晋者进也进必有所伤故受之以明夷夷者伤也伤于外者必反其家故受之以家人家道穷必乖故受之以睽睽者乖也乖必有难故受之以蹇蹇者难也物不可以终难故受之以解解者缓也缓必有所失故受之以损损而不己必益故受之以益益而不己必决故受之以夬夬者决也决必有所遇故受之以姤姤者遇也物相遇而后聚故受之以萃萃者聚也聚而上者谓之升故受之以升升而不已必困故受之以困困于上者必反下故受之以井井道不可不革故受之以革革物者莫若鼎故受之以鼎主器者莫若长子故受之以震震者动也物不可以终动止之故受之以艮艮者止也物不可以终止故受之以渐渐者进也进必有所归故受之以归妹得其所归者必大故受之以丰丰者大也穷大者必失其居故受之以旅旅而无所容故受之以巽巽者入也入而后说之故受之以兑兑者说也说而后散之故受之以涣涣者离也物不可以终离故受之以节节而信之故受之以中孚有其信者必行之故受之以小过有过物者必济故受之以既济物不可穷也故受之以未济终焉正义北海郑氏曰言夫妇当有终身之义夫妇之道谓咸
  恒也
  颍川韩氏曰夫妇之道以恒为贵而物之所居不可以恒宜与世升降有时而遁也
  又曰行过乎恭用过乎俭可以矫世励俗有所济也崔氏曰不可以终壮于阳盛自取触藩宜柔进而上行受兹锡马
  又曰困及于臲卼则反下以求安故言困乎上必反下
  又曰谚云作者不居况穷太甚而能处乎故必获罪去邦羁旅于外也
  濓溪周子曰家人离必起于妇人故睽次家人以二女同居而志不同行也
  阎氏彦升曰知进而已不知消息盈虚与时偕行则伤之者至矣故受之以明夷以利合者迫穷祸患害相弃也以天属者迫穷祸患害相収也明夷之伤岂得不反于家人乎
  汉上朱氏曰井在下者也井久则秽浊不食治井之道革去其害井者而已
  南轩张氏曰善恶不两立邪正不并行有所闲则君子无相遇之理故决去小人则君子交而遇也故受之以姤而姤者天地交也
  又曰天下之物散之则小合而聚之则积小以成其高大故聚而上者为升也
  又曰升于徳则圣敬日跻若夫冥升则有所蛊坏而困矣故受之以困凡人困于功名富贵然后可从于俭约故困于上者必反下故受之以井
  平庵项氏曰人之情相拒则怒相入则说故入而后说之
  通论新蔡干氏曰此详言人道三纲六纪有自来也人有男女阴阳之性则自然有夫妇配合之道阴阳化生血体相传则自然有父子之亲以父立君以子资臣则必有君臣之位有君臣之位故有上下之序有上下之位则必有礼以定其体义以制其宜明先王制作盖取之于情者也上经始于乾坤有生之本也下经始于咸恒人道之首也天不地不生夫不妇不成相须之至王教之端故诗以关雎为国风之始而易于咸恒备论礼义所由生也
  颍川韩氏曰凡序卦所明非易之蕴也盖因卦之次托以明义咸柔上而刚下感应以相与夫妇之象莫美乎斯人伦之道莫大乎夫妇故夫子殷勤深述其义以崇人伦之始而不系之于杂也先儒以干至离为上经天道也咸至未济为下经人事也夫易六画成卦三才必备错综天人以效变化岂有天道人事偏于上下哉斯盖守文而不求义失之远矣
  阎氏彦升曰晋者进也进必有所伤渐者进也进必有所归何也曰晋所谓进者有进而已此进必有伤也渐之所谓进者渐进而已乌有不得所归者乎
  草庐吴氏曰此言咸所以为下经之首也夫妇谓咸卦先言天地万物男女者有夫妇之所由也后言父子君臣上下者有夫妇之所致也有夫妇则其所生为父子由家而国虽非父子也而君尊臣卑之分如父子也由国而天下虽非君臣而上贵下贱之分如君臣也礼义所以分别尊卑贵贱之等错犹置也乾坤咸不出卦名者以其为上下经之首卦特别言之
  石涧俞氏曰大而能谦则豫大而至于穷极则必失其所安故丰后继以旅
  折中曰归妹之得其所归犹言得其所依归也妇得贤夫而配之臣得圣君而事之皆得其所归之谓故同人之物必归焉者人归己也此之得其所归者己归人也两者皆足以致事业之大
  右下篇
  杂卦传
  乾刚坤柔比乐师忧临观之义或与或求屯见而不失其居蒙杂而著震起也艮止也损益盛衰之始也大畜时也无妄灾也萃聚而升不来也谦轻而豫怠也噬嗑食也贲无色也兑见而巽伏也随无故也蛊则饬也剥烂也复反也晋昼也明夷诛也井通而困相遇也咸速也恒久也涣离也节止也解缓也蹇难也睽外也家人内也否泰反其类也大壮则止遁则退也大有众也同人亲也革去故也鼎取新也小过过也中孚信也丰多故亲寡旅也离上而坎下也小畜寡也履不处也需不进也讼不亲也大过颠也姤遇也柔遇刚也渐女归待男行也颐养正也既济定也归妹女之终也未济男之穷也夬决也刚决柔也君子道长小人道忧也
  正义会稽虞氏曰震阳动行故起艮阳终止故止
  又曰涣散故离节制度数故止
  颍川韩氏曰亲比则乐动众则忧
  又曰刚柔失位其道未济故曰穷也
  东坡苏氏曰君子以经纶故曰见盘桓利居贞故曰不失其居蒙以养正蒙正未分故曰杂童明故曰著
  括苍龚氏曰君子非用壮也势足以胜小人则止非好遁也势不足以胜小人则退
  汉上朱氏曰比得位而众比之故乐师犯难而众从之故忧忧乐以天下也
  又曰大有六五柔得尊位而有其众有其众则众亦归之矣故曰大有众也同人六二得中得位而同乎人同乎人则人亦亲之故曰同人亲也
  白云郭氏曰损己必盛故为盛之始益己必衰故为衰之始消长相循在道常如是也
  又曰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然则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徳亦以待时也无妄之谓灾其馀自作孽而已故无妄匪正有眚
  又曰贲以白贲无咎故无色则质全有天下之至贲存焉
  又曰晋与明夷朝暮之象也故言明出地上明入地中诛亦伤也
  又曰往来井井则其道通困遇刚揜所以为困平庵项氏曰自以为少故谦自以为多故豫少故轻多故怠
  又曰剥烂尽复反生也凡果烂而仁生物烂而虫生木叶烂而根生粪壤烂而苖生皆剥复之理也
  节斋蔡氏曰有感则应故速常故能久
  柴氏与之曰谦者视已若甚轻豫则有满盈之志而怠矣
  潘氏天锡曰物盛则多故旅寓则少亲
  草庐吴氏曰临九二二阳浸长在上之阴不敢以势临而与之以俟其上进观六四四阴已盛然不进逼犯阳而统率三阴居下以求观九五之中正
  石涧俞氏曰故谓故旧与革去故之故同随人则忘旧蛊则饬而新也
  赵氏玉泉曰大壮以壮趾为凶用壮为厉欲阳之知所止也遁以嘉遁为吉肥遁为利欲阳之知所处也
  张氏彦陵曰萃有聚而尚往之义升有往而不反之义
  何氏元子曰大畜若上九天衢之亨可谓得时矣然无畜而时不谓时也大畜故谓之时耳无妄若六三或系之牛可谓逄灾矣然有妄而灾不谓灾也无妄故谓之灾耳
  又曰巽本以阴在下为能巽也彖传乃谓刚巽乎中正而志行柔皆顺乎刚兑本以阴在上为能说也彖传乃谓刚中而柔外说以利贞盖终主阳也云尔
  又曰壮不可用宜止不宜躁遁以时行应退不应进止者难进退者易退也
  折中曰噬嗑食也贲无色也此二语之义即所谓食取其充腹衣取其蔽体者也若饫于膏粱则噬之不能合而失饮食之正若竞于华美则目迷五色而非自然之文
  辨正孙氏奕曰晋昼也明夷诛也以诛对昼非反对之义大象传曰明入地中明夷则知明出地上为昼明入地中为昧当作明夷昧也
  通论紫阳朱子曰杂卦以干为首不终之以他卦而必终之以夬者盖夬以五阳决一阴决去一阴则复为纯干矣
  平庵项氏曰大过之象本末俱弱而在杂卦之终圣人作易示天下以无终穷之理教人以拨乱反正之法是故原其乱之始生于姤而极其势之上穷于夬以示微之当防盛之不足畏自夬而干有终而复始之义也
  又曰自大过以下特皆以男女为言至夬而明言之曰君子小人然则圣人之意断可识矣
  愚案易道以刚柔立本此篇始于乾坤而终于夬盖即卦之反对而言刚柔之进退得失以示人当崇天徳之意也故不独震起艮止言刚之始终剥烂复反言刚之绝续否泰反其类言刚柔之内外既济曰定言刚柔之正而位当其他两卦对举善否不一而刚柔之大用莫不寓焉非独至夬之刚决柔而后为深切著明也非深识大易之精蕴者其孰能知之
  馀论平庵项氏曰乾阳而在上坤阴而在下者阴阳之定体如人之首上而腹下也离女而在上坎男而在下者阴阳之精气互藏其宅如人之心上而肾下也是故肾之精升而为气则离中之阴也心之精降而为液则坎中之阳也火阴物也而附于阳故炎上水阳物也而藏于阴故就下然则日为阴月为阳乎曰日则阳矣而日中之精则阴之神也月则阴矣而月中之精则阳之神也故曰离上而坎下非知道者不足以识之
  龙氏观复曰按春秋传释系辞所谓屯固比入坤安震杀之属以一字断卦义往往古筮书多有之杂卦此类是也夫子存之为经羽翼非创作也






  大易择言卷三十六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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