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四库全书本)/卷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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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六百二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治道部四
  二
  史记曰鲁公伯禽初受封之鲁三年而后报政周公周公曰何迟伯禽曰变其俗革其礼丧三年然后除之故迟太公亦封于齐五月而报政周公曰何疾也曰吾简其君臣礼从其俗为也及后闻伯禽报政迟乃叹曰呜呼鲁后世其北面事齐矣夫政不简不易民不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又曰齐威王召即墨大夫而语之曰自子之居即墨也毁言日至然吾使人视即墨田野辟民人给官无留事东方以宁是子不事吾左右以求誉也封之万家召阿大夫语曰自子之守阿誉言日闻然使人视阿田野不辟民人贫苦昔赵氏攻甄子弗能救卫取薛陵而子不知是子以币厚吾左右以求誉也是日烹阿大夫及左右尝誉者于是齐国震惧人人不敢饰非务尽其诚齐国乃大治
  又曰公孙鞅西入秦因孝公宠臣景监以求见孝公孝公既见鞅语事良久孝公时睡弗应罢而去孝公怒景监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耶景监以让鞅鞅曰吾说公以帝道其志不开悟矣后五日复求见鞅鞅复见孝公益愈然而未中旨罢而去孝公复让监监亦让鞅鞅曰吾说公以王道而未入也请复见鞅鞅复见孝公善之而未用也罢而去孝公谓景监曰汝客善可与语矣鞅曰吾今说公以伯道其意欲用之矣诚复见我我知之矣鞅复见孝公孝公与语不自知膝之前于席也语数日不厌景监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驩甚也鞅曰吾说君以帝王之道而君曰久远且贤君者各及其身显名天下吾不能待安能邑邑待数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故吾以强国之术说君君悦之然亦难以比徳于殷周矣汉书曰曹参相齐召长老诸先生问以安集百姓齐故诸儒以百数言人人殊参未知所定闻胶西有盖公善治黄老言使人厚币请之既见盖公为言治道贵清静而民自定推此类具言之参于是避正堂舍盖公焉其治要用黄老术故相齐九年齐国安集大称贤相及参去齐属其后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后相曰治无大于此者乎参曰不然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今吾君扰之奸人安所容乎吾是以先之
  又曰陆贾时说诗书高帝骂之曰乃公居马上得之安事诗书贾曰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且汤武逆取而顺守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昔者吴王夫差智伯极武而亡夫差吴王阖闾子也好用兵卒为越所灭智伯晋卿荀瑶也攻赵襄子与韩魏反而丧之秦任刑法不变卒灭赵氏秦之先封于赵乡使秦已并天下行仁义法先圣陛下安得而有之
  唐书曰开元八年二月制曰顷者以庸调无凭好恶须准故遣作様以颁诸州令其好不得过精恶不得至滥任土作贡防源斯在诸州送物作巧生端苟欲富于斤两遂即加其丈尺有至五丈为疋者理甚不然阔尺八长四丈同文共轨其事久行立様之时须载此数若求两而加尺甚暮四而朝三宣令所司简阅有逾于比年常例尺丈过多者奏闻
  又曰开元二十五年定令诸课户一丁租调准武徳二年之制其调绢絁布并随乡土所出绢絁各二丈五尺输绢絁者绵三两输布麻三斤其绢絁为疋布为端绵为屯麻为綟若当户不成疋端屯綟者皆随近合成其调南毎年支料有馀折一斤输粟一升与租同受管子曰桓公伐楚济汝水逾方城望汶山使贡丝周室列子曰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献昆吾之剑切玊如泥汉书董仲舒对䇿曰夫人君莫不欲安存而恶危亡然而政乱国危者甚众所任者非其人而所繇音由者非其道也是以政日以仆灭也夫周道衰于幽厉非道亡也幽厉不繇也至宣王明文武之功业周道灿然复兴诗人美之上天佑之为生贤佐行善之所致也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故理乱兴废在于己非天降命也臣闻天之所大奉使之王者必有非人力所能致而自至者此受命之符也天下之人同心归之若归父母故天瑞应诚而至书曰白鱼入王舟有火复于王屋流为乌皆积善累徳之效也及后世淫逸不能统理群生废徳教而任刑罚刑罚不中则生邪气邪气积于下怨恶蓄于上上下不和阴阳缪盭而妖孽生焉此灾异所縁起也臣闻命者天之令也性者生之质也情者人之欲也或夭或寿或仁或鄙陶冶而成之不能粹美有治乱之所生故不齐也尧舜行徳则民仁寿桀纣行暴则民鄙夭夫上之化下下之从上犹泥之在钧惟甄者之所为犹金之在镕惟冶者之所铸绥之斯来动之斯和也
  又曰董仲舒论时政曰为政不行甚者必变而更化之譬诸琴瑟不调必解而更张当更张而不更张虽有良工不能善调也当更化而不更化虽有大贤不能善治也
  又曰萧望之上疏曰夫民函阴阳之气函与含同有好义欲利之心在教化之所助虽尧在上不能去民欲利之心而能令其欲利不胜其好义也虽桀在上不能去民好义之心而能令其好义不胜其欲利也故尧桀之分在于义利而已故道民不可不慎也
  又曰匡衡上书言政治曰五帝不同礼三王各异教民俗殊务所遇之时异也比年大赦而奸邪不为衰止盖保民者陈之以徳义示之以好恶观其失而制其宜也朝廷者天下之桢干也公卿大夫相与循礼恭让则民不争好仁乐施则下不暴上义高节则民兴行宽柔和惠则众相爱四者明王所以不严而成化也
  又曰元帝时京房问上曰幽厉之君何以危所任者何人也上曰君不明而所任者巧佞房曰知其巧佞而任之邪将以为贤也上曰贤之房曰然则今何以知其不贤也上曰以其时乱而君危知之房曰若是任贤必治任不肖必乱必然之道也幽厉何不觉悟而更求贤曷为卒任不肖以至于是上曰临乱之君各贤其臣令自觉悟天下安得危亡之君房曰齐桓公秦二世亦尝闻此二君而非笑之然则任竖刁赵高政治日乱盗贼满山何不以幽厉卜之而觉悟乎上曰唯有道者能以往知来耳房因免冠谢曰春秋记二百四十二年灾异以示万世之君今陛下即位以来日月失明星辰错行山崩泉涌地震石陨夏霜冬雷水旱螟虫民人饥疫盗贼不禁刑人满市春秋所记灾异尽备陛下视今为治耶为乱耶上曰亦极乱耳尚何道房曰今所任者谁欤上曰然幸其愈于彼又以为不在此人也愈与愈同愈胜也言其胜于彼也房曰夫前世之君亦皆然矣臣恐后之视今犹今之视前也
  后汉书曰桓谭上疏曰国之废兴在于政事政事得失由乎辅佐有国之君俱欲兴化建善然而治道未洽者所谓贤者异也且设法禁者非能尽塞天下之奸皆合众人之所欲也大抵取便国利民多者则可矣夫张官置吏以理万民悬赏设法以别善恶恶人诛伤则善人𫎇福矣魏志曰袁涣字曜卿为梁相毎敕诸县曰世治则礼备世乱则礼简方今难以礼化在吾所以为之
  又曰太祖破袁氏领冀州牧辟崔琰为别驾从事谓琰曰昨案户籍可得三十万众故为大州也琰曰今天下分崩九州幅裂二袁兄弟亲寻干戈冀方蒸庶暴骸原野未闻王师仁声先路存问风俗救其涂炭而计较兵甲唯此为先斯岂鄙州士女所望于明公哉太祖改容谢之
  晋书武帝初受禅驸马都尉傅玄上疏曰先王之治天下也明其大教长其义节道化行于上清议隆于下上下相奉人怀义心亡秦荡灭先王之制以法术相御而义心亡矣近者魏武好法术而天下贵刑名魏文慕通达而天下贱守节其后纲维不摄而虚无放诞之论盈于朝野使天下无清议而亡秦之弊发焉
  崔洪春秋前凉录曰张天锡曰时小府长史纪瑞上疏论时政曰臣闻东野善驭而败其驾秦氏富强而覆其国马力已尽求之勿休人既劳竭役之无已故也造父之御不尽其马虞舜之治不穷其人故造父无失御虞舜无失人
  唐书曰魏徴上疏曰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诚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恐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拥塞则思虚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心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縁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然后简能而任择善而从之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在君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又曰陈子昻上书言政理曰元气者天地之始万物之母王政之大端也天之道莫大乎阴阳万物之尊莫大乎黔首王政之贵莫大乎安人故人安则阴阳和阴阳和则天地平而元气正矣是以古先帝王见人之通于天地天人相感阴阳相和灾害之所不生嘉祥之所以作也遂取象于天效法于地辅相天地之宜以左右民于是养成群生奉顺天徳故人得安其俗乐其业甘其食美其服阴阳大和元气已正天地降瑞风雨以时矣又曰景云二年监察御史解琬陈时政曰臣闻国之安危在于为政若为政以法虽暂安而必危为政以徳虽不便而终治夫法者智也智所谓权宜道可以长久陛下登位今已逾年上封事者多言明圣述太平或曰功巍巍徳赫赫非惟不裨于政教亦乃陛下之厌闻臣以为当今风俗未甚振理政令未息烦劳阴阳未调和库藏未充牣流离者尚相望于道路犯禁者犹继踵于桎牢耳未闻康哉之声目未睹太平之事且贞观永徽之天下亦今日之天下相去几何而风俗淳季相反由理之失也夫伯者任智失徳于人故大伪缘生矣然巧智之士浮诡之徒知忠正为立身之阶识仁义为百行之本托之以求进假之以取容口是而心非言同而意反明君哲后亦何尽能察哉趋竞之吏巧知之人欲密网以为至公不知网密而犯者众用苛细以为勤事不知事细而扰愈烦赏贪冒为强能鄙贞正为孤介随波浮沈者题之曰智刚毅正直者目之曰愚岁月渐渍日致浇浮朴散淳离流荡忘反若不匡救其弊何由使风俗淳质生人以康哉







  太平御览卷六百二十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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