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览 (四库全书本)/卷0859
太平御览 卷八百五十九 |
钦定四库全书
太平御览卷八百五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饮食部十七
糜粥 膏粥 糁 𥻨 䵄蕡麮 肺䐣 ⿰ 热洛河 羌煮胡饭
糜粥
周书曰黄帝始烹糓为粥
记曰春秋养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饮食
又曰公叔文子卒其子请谥于君君曰昔者卫国凶饥夫子为粥与国之饥者是不亦惠乎
又曰悼公之䘮季昭子问于孟敬子曰为君何食敬子曰食粥天下之逹礼也
又曰穆公之母卒使人问于曽子曰如之何对曰申也闻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齐斩之情𫗴粥之食自天子逹
又曰亲始死三日不举火故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又曰君之䘮子大夫公子众士皆三日不食子大夫公子食粥纳财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食之无算
又曰大夫之䘮主人室老子姓皆食粥
左𫝊曰晋人执卫侯归之于京师寘诸深室𡩋子纳槖𫗴焉
又曰齐晏桓子卒晏婴麤缞斩麻绖带杖苴屦食粥居倚庐寝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礼也
又曰正考父鼎铭云𫗴于是粥于是以餬余口
尔雅曰粥糜也餬𫗴也
释名曰糜煮米使糜烂也粥濯于糜粥粥也寒粥米投寒水中也
史记曰左师触詟见赵太后曰食饮得无衰乎太后曰恃粥耳
又曰阳虚侯赵章病淳于意诊其脉曰迵风迵风者五日而死后七日乃死曰其人嗜粥故中蔵实故过期后汉书曰光武为王郎追至芜蒌亭冯异上粥一椀明日谓诸将曰昨得公孙豆粥饥寒俱解
又曰樊鯈事后母至孝及母卒哀思过礼毁病不支世祖常遣黄门朝暮遗𫗴粥
东观汉记曰曹褒迁将作大匠上闻褒病使致医药糜粥
谢承后汉书曰南阳陆续任郡户曹吏时饥荒太守尹兴使续于都亭赈民𫗴粥续悉简阅其人记以名氏事毕兴问所食几何续因口说六百馀人皆分别姓字无有差谬兴异之
汉献帝𫝊曰帝在长安糓一斛二十馀万帝使侍御史侯汶出太仓米豆为饥民作糜粥死者不绝帝疑廪赋不实𠡠取米豆五升于御前作糜得满两盂诏杖汶五十
九州春秋曰臧洪为青州刺史为袁绍所围粮食已尽初尚掘䑕煮筋角后无可复食厨有米三斗主簿启进内稍以为糜粥洪叹曰吾独食此何为命作薄粥与众共啜之
魏末𫝊曰曹爽等令李胜辞司马宣王并伺察焉宣王见胜自陈无他劳效横蒙时恩当为本州诣阁拜辞不悟加恩得蒙引见宣王令两婢侍衣衣落复上指口言渴主饮婢进粥宣王持杯饮粥粥皆流出沾胸胜愍然者久之
吴录曰李夀作糜粥以食饥者而不自名
又曰朱桓除馀姚长遇疫疠榖食荒贵桓分部良吏隐亲医药食粥相继士民感戴之
王隐晋书曰贼杜弢下蜀人饥陶侃多煮粥以待之于是悉降
晋安帝纪曰桓玄败走承石进以麤粥咽不能下郭林宗𫝊曰林宗尝止陈国文学见童子魏徳公知其有异徳公求近其房止供给洒扫林宗尝不住夜中命作粥徳公为进焉林宗一啜怒而呵之曰高明为长者作粥不如意使沙不可食以杯掷地徳公更为粥三进三呵徳公姿无变容颜色殊恱林宗乃曰始见子之面今乃知卿心遂友善之卒为妙士
宋书曰戴颙与兄勃并隐遁有名中书令王绥尝携客过之勃等方进豆粥绥曰闻卿善琴试欲一听不答绥恨而去
又曰何子平大明末东土饥荒继以师旅家有大䘮八年不得营葬昼夜号哭常如袒括之日冬不衣絮暑不清凉一日以数合米为粥不进盐菜
齐书曰宣孝成皇后生高帝高帝年二岁乳人乏乳后夣人以两瓯麻粥与之觉而乳惊出因此丰足
梁书曰昭明太子统母丁贵嫔薨水浆不入口每哭恸绝武帝命中书舎人顾协宣旨曰毁不灭性圣人之制不胜䘮比于不孝有我在那得自毁如此耶即强进饮粥太子奉𠡠乃进数合自是每日进麦粥一升武帝又𠡠曰闻汝所进过少适转羸痩我比更无病正为汝胸中亦圯塞成疾故应加𫗴粥不使我恒悬心虽屡奉𠡠劝逼终䘮日止一溢米不尝菜果之味
又曰张弘䇿幼以孝闻母常有疾五日不食弘䇿亦不食母强为进粥弘䇿乃食母所馀
又曰萧景为南兖州刺史会年荒计口赈恤又为𫗴粥于路以赈之
又曰任昉为义兴太守岁荒散私俸米豆为粥活三千馀人
又曰王志天监初为丹阳尹时年饥每旦为粥于郡门以赈百姓众悉称恵
又曰刘宽字孝智年十六通周易位中书郎以所生母薨庐于墓再期不尝盐酪食麦粥而已
又曰有河南孝廉秦绵遭母䘮送葬不忍复还鄊人为作庵乃止其中若遇有米食粥无米食菜而已
又曰庾沙弥母刘氏亡水浆不入口累日初进大麦薄饮经十旬方为薄粥终䘮不食盐酢
陈书曰张昭弟干字玄明聪明好学亦有至性父卒兄弟日唯食一升麦屑粥
后魏书曰崔浩道武季年威风严峻官省左右以微过得罪莫不逃避隐匿自下皆变浩独恭敬不怠或终日不归帝知之辄命赐以御粥
又曰薛真度为豫州刺史景明初豫州大饥真度辄表曰别出仓米五十斛为粥救𩚑者诏曰真度所表甚有爱济百姓之意宜任拯恤也
又曰文明太后崩孝文五日不食杨椿谏曰圣人之礼毁不灭节縦陛下欲自贤于万代其若宗庙何帝感其言乃进一粥
又曰杨逸为光州刺史时灾俭连岁逸欲以仓粟赈给而所司惧罪不敢逸曰国以人为本人以食为天假令以此获戾吾所甘心遂出粟然后申表右仆射元罗已下谓公储难阙并执不许尚书令临淮王彧以为宜贷二万诏听贷五万逸既出粟之后其老小残疾不能自存活者又于州门造粥饲之将死而得济者以万数帝闻而善逸
又曰韦胐字遵显少有志业年十八辟州主簿时属岁俭胐以家粟造粥以饲饥人所全活者甚众
又曰房景远字升遐重然诺好施与岁俭分赡宗亲又于通衢以粥食饿者存济甚众平原刘郁行经兖境忽遇劫贼已杀十馀人次至郁郁曰与君乡近何忍见杀贼曰若言鄊里亲戚是谁郁曰齐州主簿房阳是我姨兄阳是远小字贼曰我食其粥得活何得杀其亲遂还衣服蒙活者二十馀人
又曰李蚤妹曰法行幼出家为尼后遭时大俭施糜粥于路
北齐书曰李士谦遇年饥多有死者士谦罄家资为之糜粥赖以全活者万计
后周书曰皇甫遐字永贤河东汾阴人性至孝遭母䘮乃庐于墓侧食粥枕凷栉风沐雨形容枯悴家人不识隋书曰陆让母者上党冯氏女也性仁爱有母仪让即其孽子也仁夀中为畨州刺史赃货狼籍为司马所奏上遣使按之皆验乃命公卿百僚议之咸曰让罪当死诏可其奏让将就刑冯氏蓬头垢面诣朝堂数曰无汗马之劳致位刺史不能尽诚奉国以答鸿恩而反违犯宪章𧷢货狼籍若言司马诬汝百姓百官不应亦皆诬汝言至尊不怜愍汝百姓何故治书覆汝汝岂诚岂孝臣不诚不孝何以为人于是流涕呜咽亲持杯粥劝让令食既而上表求哀词情甚切上愍然为之改容献皇后甚异其意致请于上遂下诏可减死为民
太公金匮曰武王伐纣都洛邑而雪深丈馀师尚父使人持一器粥开门而进曰天寒故进热粥以御寒
庄子曰颜回有负郭之田五十亩足以供𫗴粥
七略曰宣帝诏徴被公见诵楚辞被公年衰母老每一诵辄与粥
风俗通曰范滂父字叔矩遭母忧既葬之后𫗴粥不赡司徒诏滂滂曰老父年尊绝意世仕遂不得避也魏武遗令曰吾夜半觉小不佳至明日饮粥汗出服当归汤
谯子法训曰或曰母有疾使其妻为粥者妻不可以刃击之夷其面可以为孝乎以刃妻其亲必骇而有忧及之何有于孝
郭子曰许允为吏部郎多用其鄊里帝遣虎贲収之妇云无忧寻还作粟粥待之
语林曰石崇为客作豆粥咄嗟便办王恺乃密货崇帐下答曰豆难煮唯豫作熟豆以白粥投之
续捜神记曰刘池荀家在夏口忽有来喜偷食刘即于他家煮冶葛汁密赍还家向夜令举家糜食馀一瓯因㵼冶葛汁着中于瓦上以瓮覆之人定后闻鬼发瓮啖糜须臾在屋头吐至四更中寂然于此遂绝也徐广记曰愍帝建兴四年京城粮尽屑麹为粥即以供帝馔
录异𫝊曰周时尹氏贵盛五世不别食会数千人遭饥荒罗鼎作粥啜之声闻数十里
邺中记曰并州之俗以冬至后百五日为介子推断火冷食三日干粥中国为寒食
凉州异物志曰高昌僻土异于中华寒服冷水暑啜罗阇〈阇多车切此郡人作糜粥啜之俗𭈹者也〉
南越志曰庐陵城中有井半清半黄黄者甜滑宜作粥色如金似灰汁甚芬馨
世说曰郄嘉宾三伏之月诣谢公炎暑熏赫虽当风交扇犹霑汗流离谢着故练衣食热白粥郄谓谢曰自非君体几不堪此
又曰宾客诣陈太丘宿使元方炊太丘问炊何迟留元方长跪曰君与客语乃俱窃听炊忘着箄今皆成糜太丘曰尔颇有所识否二子长跪俱说言无遗失太丘曰如此便成糜自可何必饭耶
俗说曰王东亭尝之吴郡就汰公宿汰公设豆藿糜自啖一大瓯东亭有难色汰公强进半瓯
王荟别𫝊曰荟为吴郡内史其年大饥荟出私财为百姓𫗴粥
风土记曰天正日南黄钟践长𫗴粥追萌徴纳休昌〈是以阳始牙动为𫗴粥以养幼扶微俗尚以赤豆为糜所以象色也〉
广志曰辽东赤粱魏武帝以为御粥
天文要集曰玉井主粥厨
殷康集曰康为武康县教曰郭邑居民有死䘮者可令送两坩粥
时镜新书曰齐魏收当寒食饷王元景粥元景与収书曰始知令节须御麦粥加以甘糖弥觉香冷
荆楚岁时记曰正月十五日豆糜加油骨上其以祠门户
魏武帝苦寒行曰行行日已远人马同时饥担嚢以取薪斧冰持作糜
唐新语曰李𪟝既贵其姊病必亲为煮粥火燃其须姊曰仆妾甚多何自苦若是对曰岂为无人耶顾姊年老𪟝亦年老虽欲久为煮粥其可得乎
膏糜
国语曰勾践载稻与脂于舟行国中孺子之游者无不𫗦也无不歠也必问其名
续齐谐记曰吴县张成夜起忽见一妇人立于宅东南角举手招成成便往就之妇人曰此地是君家蚕室我即是此地之神明日是正月半宜作白粥泛膏于上以祭也当令君蚕桑百倍言绝失所成如言为作膏白粥自此已后年年大得蚕今世人正月半作膏糜像此
糁
周易曰鼎折足覆公𫗧〈郑玄曰糁谓之𫗧〉
周礼曰醢人掌羞豆之实酏食糁食
记曰犬羮兔羮和糁不蓼
又曰糁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与稻米二肉一合以为饵煎之
说文曰糂以米和羮也〈糂与糁同〉
宗躬孝子𫝊曰桑虞䘮父十四日食百粒糁
墨子曰孔子穷陈蔡之间藜藿不糂
𥻨
通俗文曰煮米𥻨食经日作糄法近水则涩
䵄蕡
周礼曰笾人朝食之笾其实䵄蕡白黑形盐〈蕡熬枲实也郑司农云䵄麻曰蕡稲曰白黍曰黑〉
仪礼曰䵄蕡坐设于豆西当外列䵄在东方妇赞者执白黑以授主妇
又曰主妇荐韭菹醢坐奠于筵前醢在南方妇赞者执笾䵄蕡以授主妇主妇不兴受之奠䵄醢南蕡在䵄东礼曰芼羮菽麦蕡稻黍粱
麮
苍颉解诂曰麮煮麦也
说文曰麮麦甘粥也
释名曰煮麦曰麮麮亦龋也熟煮亦龋坏也
急就曰甘麮殊美奏诸君
肺䐣
说文曰䐣切熟肉内于血中和也
释名曰肺䐣饡也以米糁之如膏饡也
卢谌祭法曰四时祠皆用肺䐣
血⿰
说文曰羊血曰⿰
释名曰血⿰以血作之増其酸豉之味使甚苦以消膏而加菹其中亦以消酒也
卢谌祭法曰春夏秋祠皆用輱血
热洛河
唐书曰安禄山思顺翰并来朝玄宗使骠骑大将军内高力士及中贵人供奉官于京城东驸马崔恵童池亭宴会使射生官射鲜鹿取血煮其肠谓之热洛河以赐之为翰好故也
羌煮
捜神记曰羌煮貊炙翟之食也自泰始以来中国尚之戎翟侵中国之前兆也
胡饭
续汉书五行志曰灵帝好为胡服胡饭京师贵戚皆竞为之
太平御览卷八百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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