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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遗稿/年谱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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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谱卷一 孤山遗稿
年谱卷二
作者:尹善道
1796年
年谱卷三

显宗大王元年庚子公七十四岁二月承 命入城时上体未宁 召公议药内局都提调李相景奭语人曰吾始见此人于药房才被重论了无介意天赋都是为国至诚 未几病还孤山舟行口占三绝曰吾人经济非无志君子行藏奈有时着处江山皆好意 夕阳归棹不嫌迟鱼岛自相亲江山颜色真人心如物意四海可同春人寰知己少众外友于多友子亦 何物山鸟与山花白轩和曰东湖一溯非无计北阙相逢亦暂时怊怅世问人事变尚怜春色不曾迟青 眼宿心亲开怀语益真若教医一世何物不为春莫叹知心小知心本不多山禽觧相近啼在满庭花 四月上疏论邦礼安寘三水己亥 孝庙之丧 庄烈大妃当为嫡子服三 年而宋时烈浚吉等引仪礼軆而不正之说降而为期许眉叟穆为掌令援礼陈疏请追正之时烈等执 物务胜强为之辞公陈疏辨之曰承统之子与祖为軆父之于嫡子之丧必为斩衰者非为子也为承祖 宗之统也私象尚如此况国家乎三代太平之世尚如此况未世危疑之际乎定臣民之志绝不逞之觊 觎亶在于此矣 先王孝宗大王之丧 大王大妃之服考诸礼经当为齐衰三年无可疑者当初礼官 仪注定为期年臣民之有识者未晓其义之所在许穆考据礼经投进一疏非徒议礼之大经实是谟国 之至计 殿下所当断自 宸衷即令礼官依圣经厘正而复询于宋时烈者优礼儒臣之意也时烈反 有遂非文过之计掇拾礼经文字传会己意其说甚顸而其于礼经父之于子所以斩衰者只在于与祖 为体而圣人所以严此礼者只在于统承 宗庙之大旨则终始见不到不出臣实未服其言而未晓 其意也时烈引疏说立次长亦为三年之文而又曰今必得次长不为庶子之明文然后许穆之说乃可 从云其言不成说话今我 孝宗大王是 仁祖大王之次长而疏说既有立次长亦为三年之明文则 大王大妃之服齐衰三年实无毫发可疑何必更责必得次长不为庶子之明文于许穆也时烈之议 称长子成人而死者至再室三而其紧要断定之语日长子虽成人而死而次长皆名长子而服斩则嫡 统不严云其言必欲归重于成人而死而其意盖曰成人而死则嫡统在于此次长虽本同母也虽已与 祖为軆也虽己践其位承 完庙也终得为嫡统也不亦悖理乎嫡者兄弟中无敌耦之称也统者修 緖叶首庶物承上垂后之号也立次长为后则复容嫡统之在他平次长承父诏受天命軆主器之后 犹不得为嫡统而嫡统犹在于他人则是假世子乎摄皇帝乎古公虽立季历而泰伯有后则古公之嫡 统犹在于泰伯之后乎文王虽立武王而伯邑考有后则文王之嫡统犹在于伯邑考之后乎时烈以宗 统归于主 庙社之君而以嫡统归于已死之长子乎又岂有此理也时烈曰疏说既日立次长亦为三 年而其下又曰庶子承重不为三年此二说白相矛盾云而臣愚谓此所谓庶子果是正室众子之称则 诚与上文矛盾矣如指妾媵所生而言则不与上文矛盾矣时烈何所据而明知此不是妾子之祢此是 众子之称而以为矛盾呼时烈之终欲拟 孝宗大王于庶子者臣又不敢知也时烈又以不贰斩为据 礼经不贰斩之说非此之谓也此不过一时无二尊之义也前后丧非一时其尊无异同则岂可独斩于

前而不斩于后乎此疏所以有立次长亦为三年之说也况我 孝宗大王以为世子时论之则其为长 其为尊与昭显等矣以 君临之后论之则其为长其为尊非昭显之比也其可于昭显独当斩衰而于 孝庙不当斩衰乎时烈此言非徒悖于圣经宲悖于天理鸣呼孟子曰君子居视国也其君用之则安 富尊荣时烈浚吉之安富尊荣可谓极矣而 君上之安富尊荣未之闻也斯二人既以儒贤待之则师 传之责不可辞而不能辅导 先王致有衔橛之忧 梓官之不得用 山陵之舍吉取欠可谓安乎灾 害并至国贫民流可谓富乎威福在下而不在于上固不可谓之尊而 临御十年之后犹不得为嫡为 长其为不尊不亦甚乎用贤之效如此则古今天下谁以用贤为贵也噫二人之学识心术臣不能知夷 考其事迹则非不仁则不知也其能独明于礼家乎今玆 大王大妃之服以三年改仪注行会八方使 大小臣民晓然知朝议之无异意以之正名以之正国是以之措国势于参山之安云云十八日呈政 院都承旨金寿恒左承旨吴挺纬左副赵胤锡右副郑榏启曰尹善道上疏到院观其疏语则假托论礼 用义阴凶诪张眩乱略无顾忌决不可捧入是非邪正难逃于 圣鉴惟在 圣明洞斥之故捧入之 意敢启 侍曰如此之疏何以捧入乎还出给同日备忘记尹善道敢上阴险之疏诋譛上下之间厥 罪难逭所当绝以重律而有不忍罪者削夺官爵放逐乡里十九日副提学兪棨副校理安后说副修 碰沈世鼎请对金寿恒亦入侍棨曰尹善道疏语极凶惨至以臣子不忍言之说肆然张皇有若告变者 然凡陷人以恶逆者终若不实则必有反坐之律宋时烈浚吉之罪如善道之所言则难免其律如其不 然则善道之罪决不可放逐乡里而止矣世鼎曰至以群志未定为言阴凶不测矣后说曰以安危所关 为言者尤极凶惨矣棨曰其在 圣上好生之德虽不忍加以极罪不可不投之四裔其疏亦不可循例 还给取示朝廷明其罪状而焚之宜矣寿恒日原其罪状虽鞠问可矣放还乡里不足以惩其恶矣此外 构诬诟辱无所不止 上曰传旨中放逐乡里以放逐四裔改付标同日禁府 启安置三水二十 日大司谏季庆亿司谏朴世模 启略曰尹善道疏极其凶惨近日丧服之论互有是非者惟欲求合礼 经务得至当而已至于 宗社之安不安 国于之延不延有何一毫关系而善道假托论礼欲售凶计 乃敢曰大统不明民志不定 宗社不固此特一诬人上变之书耳两臣固不足言乃以 梓宫山陵事 倡言而惑乱至于衔橛等语岂臣子今日所忍言者而敢复上犯 先王无所顾忌尤不胜惊心痛骨善 道之罪上关 宗社先王必诛而无赦者也请尹善道亟正邦刑 答曰予岂待尔等之请而后从之哉 心有所不忍者勿烦二十一日大宪金南重掌令尹飞卿持平李堥郑修所启措辞上同请亟 命鞠 问按律处断 批答上同同日馆学儒生李慹等上疏请从两司之论其构诬诟辱加于两司掌议尹 趾完不参疏云 答以尔等勿烦二十四日右尹权𫍰上疏略日 大王大妃于今日之丧当为三年 必然无疑今虽义起可质百世况问古人已云太后当为嗣天子丧三年 殿下试令有司博考诸书则 可知矣惜乎未时烈宋浚吉兪棨之贤而未察当为三年之义故衔谈卷议未快于心者久矣时烈所谓 先王不客为子之言则谬之甚矣一世举知其非而不言此所以来善道之谗也善道之诋譛媢嫉 之状诚极可恶而不计其身必至之祸能言人所不敢言之言其亦敢言之士也臣谓 圣明将取其敢 言之长而隐其诋譛之恶以来天下之言也朝论太激至于此极无故而杀士不幸近之况善道曾在 先王龙潜时有师传旧恩虽独其不善而取其所长念恋不置位至中大夫则其不可轻杀明矣今日必 杀乃已则如臣之躁妄酒往不知将来有何妄发而得罪于 圣明也此臣所以利不可不去也疏上政院 三司并斥之以扶护凶人请罢 不允二十五日政院复申兪棨焚疏之请承旨金寿恒吴挺纬赵胤 锡郑榏齐坐取公疏焚之二十九日玉堂兪棨请对尹善道事两司公议峻发请亟从之 上厉声曰 今若杀我 先王之师传则天下后世谓予何如人也如此无伦理之事何敢强迫于予乎兪棨不敢复 言承旨金寿恒曰既 命安置而不下围篱之 命矣 上不答诸臣退出翌日两司并停论矣院启凡

五度府启凡四度而止献纳睦来善牌不进不参掌令姜镐称疾不参并处置论递掌令郑晢以尹善道 之罪投鼻有北小无所惜而若置死律则恐非 圣世事引避献纳全玉铉以尹善道之罪 圣上宽贷 只 命安置若加死律恐非 圣世事引避并不参论皆被劾逓公将行故旧唁之公谈笑恬然略无 几微见于辞色只日愚妄老不变复作此行自取何尤出卢原有疾滞行时有雨雹非常之变杨州 楼院路上遇雨感而有诗日暮云疏雨忽依微来自宁陵酒客衣无乃在 天灵不昧照臣忠赤泣珠玑 到抱川和龙洲赵公赠诗时赵公退居墓下出 慰公之行赠诗曰胸香百炼铁不肯化柔铅可笑朱槐里无心路八千三黜柳下季胡为行不迟吾 王 明并日何远返还期公和之曰早学黄通理终羞铁镀铅道如明一线泷外任三千此行非出昼疾甚自 迟迟 圣心终好礼 王改庶几期五月至洪原著六变文官妓礼顺胜礼持其 母赵生诗轴出拜赵生乃公昔年谪庆源时赠诗者也公作叙赠之曰尔赡瞻时余疏论其罪政院三司馆 学同辞构捏皆止于远窜今则政院三司馆学必欲杀之是一变也其时余年三十岁今则七十四岁矣 是二变也其时行到洪献赵娘来相问劳一夕三至今则已作九原人是三变也其时余念严程倍日并 行而今则气力衰惫事与心违寸寸登程是四变也其时金吾郞及吏卒忧爱余羸弱每劝徐行而今则金 吾之吏每欲驱迫而前是五变也其时地主无不矜恤远迈而今则二三人外莫与相接是六变也然则 无一物不变于前而独山与海依旧令人慨然赵娘有二女出见殷勤诚意恳至完与其母一样能不变 于旧有同山海余有感于斯复次前韵曰重来如一时心事有谁知娘子忽焉役没无人论我痴龙洲题 赵生帖后曰漂母之饭淮阴贞义女之救伍员饥并称义烈于千古然夫焉有责语嘿之有时如洪献妓 之于尹谪客也此非特赴士之厄穷如古者节侠风而知其好德慕义根于天性而无间男女之丰啬也 且闻是妓生于北关之邑见迁客之投有北者何限持私酿班荆送之者惟白沙李相国孤山尹参议云 妓亦知李杜之齐名哉诗曰蛇鼠不同时男知愧女知平生一寸赤莫谓白于痴苏少去何时香名行路 知嗣緖二娘子 犹歌湖老痴王大妃殿赐表里六月 中宫殿 赐表里 大王大妃殿赐表里皆自京家传到公楻恐拜受 到配 所贻书于人曰不死到配所非徒天幸京是 圣恩上视有天下视有地日月星辰完如故国所见居 人知有父子君臣如此亦足送老也一日登溪上小山邑宰闻知栲其吏盖迎时议而因之也公成一 绝曰柳州愿化身千亿坡老耽看浙西山一上峯头群吏杖今人那得古今闲撰相礼李必 行墓碣铭冬著礼说二篇发明疏中未尽之意其略曰士大夫家礼则惟 以年长为长而天子诸侯则无论年之长幼地之贵贱只以为后者为长为长则正体于上一也虽降自 家天下之后犹或有择贤建储之时古公之为文王圣而立李历文王之舍伯邑考而立武壬微子之舍 其嫡孙腯而立其众子衍是也既立为太子世子则虽最未之众子寂贱之孽子理当为嫡为长以正軆 于上长少嫡庶不可论也今以 孝宗大王为非嫡非长而终必待之以庶子之礼者何也短端丧犹之可 也论礼岂可如此乎 又曰大宋收议以次嫡以下则虽人君母弟亦谓之 庶子 贬孝宗大王不害为 仁 祖大王之庶子庶非贱补乃众子之义考诸礼经此类甚多云礼经以众子雨庶子云者此说是矣但虽 本众子既立为太子世子之后则其称之之名当以嫡子当以长一不可仍以庶子也其待之之礼当以 嫡子当以长子其可仍谓庶子而待之以庶子之礼乎又曰疏说既曰立次长亦为三年而其下又曰庶 子承重不为三年古文以众子为庶子者固多而以妾子为庶子者亦多矣此所谓庶子果是众子则是 即次长也其言何若是不同也览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则此所谓庶子其指妾子也明 矣诈公之以此所谓庶子为妾子者得矣宋公之以此所谓庶子为次长疑上下之矛盾者非也然虽本 妾子既立为太子世子则称当谓之嫡谓之长服当为之三年此天理也经义也万古不易之礼也又曰

大宋书启中以为汉文帝与南越王书曰朕高皇帝之侧室子也然当时不以此小汉文其后承主统緖 者皆文帝子孙况于 先大王之为次嫡乎云侧室云者文帝之谦辞当时臣子亦有高皇帝侧室子之 言乎且自其初而言之则虽是高帝之侧室子自既立而亲之则是为高帝诸之嫡也长也当时臣子之认 之也如此戴之也如此故文帝能安厥位宗庙享之子孙保之当时臣子曷尝谓非嫡非长而有嫡统不 严檀弓免子游衰不足恤等说乎谨按仪礼三年条周公经曰父为长子郑玄注曰不言嫡子通上下 也亦言立嫡以长贾逵疏曰长子通上下则嫡子之号惟据大夫士不通天子诸侯若言太子世子亦不 通上下立嫡以长者欲见嫡妻所生皆名嫡子第一子死也则取嫡妻所生第二长子立之亦名长子若 言嫡子惟据第一子若云长子通立嫡以长故也子夏传曰何以三年也正軆于上又乃将所传重也郑 注曰为长子三年重其当先祖之正軆又以其将代已为宗庙主也贾疏日以其父祖适适相承为上己 又是嫡承之于后故云正軆于上又乃将所传重者为宗庙主有此二事乃得三年虽承重不得三年有 四种一则正軆不得传重谓嫡子有废疾不堪主宗庙也二则传重非正軆庶孙为后是也三则軆而不 正立庶子为后是也四则正而不軆立嫡孙为后是也今以经传注疏观之所谓长子非指已传即位 而死也指太子世子之死者也何以知其然也经日父为长子则父者非指天子若诸侯乎传曰将所传 重则将者非指太子若世子乎四种之服亦非指天子诸侯而言也嫡妻所生皆名嫡子而第一子死立 次长亦名长子者惟嫡妻所生然后母论长次只据今日现存正軆传重而通谓之长子也必有正軆传 重二者然后乃为之三年也虽承重不得三年又必有四种之变礼然后为之期而不为之三年也四种 中軆而不正立庶子为后是也之说为当时主盟者之证左而其言曰次嫡以下则虽人君母弟亦谓之 庶子庶非贱称乃众子之义又曰疏说既曰 立次长亦为三年而又曰庶子承重不为三年上下自相矛 盾又曰今必得次长不为庶子之明文然后其说乃可从云传曰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注曰 庶子者为父后者之弟也言庶子远别之也疏曰庶子为父后者之藉也者谓兄得为父后者是嫡子其 弟则是庶子是为父后者之弟不得为长子三年庶子妾子之号嫡妻所生第二者是众子而今同名庶 子远别于长子故与妻子同号也然则庶子固是妾子之号不可施之于次嫡而传既言为长子三年者 为其正軆传重也而继言为父后者之弟无正軆传重之事故曰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相也虽俱 是嫡妻所生为其远别于长子故不得已与妾子同号也此古人所以严名分别嫌逼也至于嫡妻所生 之为父后者死为父后者之为弟又以次嫡正軆传重则更有何所嫌逼而必为之庶子手故直日立次长 亦为三年又日嫡妻所生皆名嫡子第二长子立之亦名长子又日以其父祖嫡嫡相承为上已又是嫡 承之于后故云正軆于上此非次长不为庶子之明文乎庶子承重不为三年者此庶子乃妾胜所生而 异于嫡妻所生故曰軆而不正而不为三年昔者晋惠帝之怀愍太子以庶子立为太子及薨疑帝所服 王堪以为正軆承重当服三年王接以为承重非正軆不应与嫡同应从庶例天子诸伕不为庶子服当 无服其后宋庚蔚之驳王堪王接之议两失其衷仪礼长子三年以正軆乎上又将所传重明二义兼足 乃得加至三年今拜为太子虽将所传重而非正軆安得便同嫡正而为之斩衰乎既拜为太子是将所 传重而犹得与众庶子同其无服乎天子诸侯绝滂期拜庶子为太子不容得以尊降之既非正嫡但无 加崇自宜伸其本服一周此固庶子承重不为三年之说而庶子之非次嫡而为妾子者较然明矣又岂 非次长不为庶子之明文乎既曰嫡妻所生皆名嫡子则四种中正軆而不得传重之嫡子正而不軆之 嫡孙谓之嫡妻所生第一子可也谓之第二子可也又岂非次长不为庶子之明文乎是以次长之三年 庶子之不三年其下语轻重自有着落岂日上下文势之矛盾乎不能平心徐究但将一庶字撗在肚里 友诿于疏说之矛循欲以古人己定之权衡牵挽驱第强同己意又责次长不为庶子之明文于人求快 其心而终不悟长庶之不可混而无别又不悟明文之本与于疏说可征于古事大抵庶子承重不为三

年邦礼之根抵也必责次长不为庶子之明文邦礼之枢纽也根抵之舛误既如彼枢纽之明白乃如是 何所据而摏定次长之必为庶子乎父之于子长次嫡庶皆服期惟继祖之宗子为长子三年期服者本 服也三年者加隆之服也天子诸侯绝傍期故众子庶子皆无服为嫡长之为太子及立次嫡为太子者 服三年若立庶子为后则庶子无服而乃服期为其承重而亦加隆之服也长子之宜服期而三年庶子 之宜无服而服期者其义一也其可谓上下矛盾乎然经之父为长子及疏之立次长亦为三年庶子承 重不为三年等说分明指太子世子之死分长次与庶子服制之别非指天子诸侯则必以此位欛柄可 谓引之不当而失之大矣何以明其然也书曰惟天地万物父母而位天地育万物其责皆系于君君者 天地之宗子而天下之宗子也诸侯一国之宗子也证顽所谓大君者吾父母宗子是也其尊无对其贵 无等母论人地之长次嫡庶立为天地之宗子是天下二国之宗子也为其部母之宗子也长子也天地 之所宗子为父母者岂可以其始之尊卑而别其服之隆教乎将传重之太子世子犹服三年况以次长 己君临而正軆传重乎虽軆而不正之庶子传重非正軆之庶孙既立为君而死则为母后者当服三年 何可比拟于未成君而论其嫡庶轻重其服乎如是而犹欲分嫡统宗统而不为三年则此何等义理何 等礼律而果能成说乎古之人有行之者庶子承重则己有庚蔚之驳二之断案而此则太子之服也 东晋孝武帝崩李太后制三年之服孝武则简文第三子也以向日之礼议之则虽立为天子当用軆而 不正之说降而为期也其时依礼三年而无他异议此常经通议百世以俟不惑者也彼日 先王不害 为 仁祖之庶子又日立次长皆名长子而服斩则嫡弦不严又曰檀弓之免子游之襄果皆不足恤乎 岂不悖哉初不识仪礼之言论太子世子之服而移之于己即位之君又不识次长之不为庶子又不识 太子世子之服有长庶之别又不识君丧无长庶之别又不识宗统之嫡统之不可岐而贰之惟事传会 引务立已见至于弓免游衰而肆口不择极矣公之言日以为世子时论之则其为尊其为长与昭显等 矣以 君临之后论之则其为尊其为长非昭显之比也又曰次长承父诏受天命軆祖主器之后犹不 得为嫡綂而嫡犹在于他入则是假世子乎摄皇帝乎可谓截直痛快矣第恨其时欲考义礼而家无 所藏人之畜是书者为威势所压讳不敢出彼所谓立次长亦为三年庶子承重不为三年等说皆非注 疏全文就其中删节而略其言者公终未睹其书故误认为本文句语礼说中有以不为亦之疑若使公 得见全书而细翫疏说则其发为言辞者又岂不愿扑不破乎哉右一条公之曾孙斗緖所记撰 弼善郑雷卿神道碑铭 辛丑公七十五岁在三水正月作叙怀文略曰当初所以抗章者旧臣不忍负 先 王尝有尽忠 当宁庶报 先王之志故敢进保我子孙黎民之言三司承望两宋构捏冈极至以语犯 先王为罪案不亦异哉衔橛之忧是乃古人用于君父回护之语也今之臣子莫不痛至骨于 先王 宾天之奄忽思贾谊为长沙王太传自咎不能辅导乃至成疾恨二人托名儒贤处保传之位而非但不 能辅导处心反不如贾谊人情咸怀忿叹而不敢言故行语中及之此岂犯 先王之语也 梓宫之不 得用 寝园之舍吉取欠抑亦举国臣民所共痛心故引孟子之语而结之曰万世之宅如此则其为不 安岂但一时也此亦为 先王至诚侧恒之言也以为某大触忤于两人则可也以为某语犯 先王则 不亦无谓哉彼日 先王不害为 仁祖之庶子又日次长皆各长子而服斩则嫡统不严又曰檀弓之 免子游之衰果皆不足恤乎终欲以待支庶之礼待 先王此何意也其为犯 先王大矣而朝廷恬不 为怪人有为 先王沈痛所激而发于行语者则反以为语犯 先王何哉 四月 命移 配北青即还收初十日因旱审理参赞宋浚吉曰尹善道被罪实由臣等臣何敢安于心 乎闻三水乃必死之地何必使之必死乎大臣郑太和沈之源皆曰尹善道之罪虽重宋浚吉所达实非 皮肤之言宜曲循其请以安其心台官金南重赵复阳同声埈塞副学兪棨曰 圣朝曲贷凶人若不欲

死于穷远则在他时容或可议而决不可举论于审理也兵判洪命夏曰 善道之罪果难轻议而宋浚吉 之言实是本情自 上参酌似当矣 上曰移配本道近邑可也翌日朝讲时玉堂金万均曰尹善道罪 关 宗社宋浚吉亦不可自当陈请量移洪原乃北路近邑非安置之所矣判金吾许积曰若以洪原为 近则北青似宜 上曰然则移配北青二十日献纳吴斗寅首发移配还收之论其后执义郭之钦献 纳金禹锡正言李东溟掌令朴增辉等连 启蒙 允时早灾愈酟 上罪已求言前判中枢赵䌹应 旨疏略曰 殿下今日侧身警灾之道靡所不用其极而其中审理冤狱最为第一义也尹善道之独 不入审理何哉善道以必死之人生而投畀 圣恩固大矣抑不知善道之罪何罪也善道之罪惟在于 宗统嫡统为 孝庙左袒也善道曾未著知礼之名而不量力妄论大礼不可谓无罪也然其上以尽 忠于 先王下以勉 殿下追孝之道则其寸诚之赫然殆不可掩也当善道投疏之时谁为 殿下进 焚疏之策也臣窃见丽史恭愍焚李存吾疏光海时焚郑蕴疏恭愍光海非乱亡之主乎今日廷臣不以 尧舜之道导 殿下反以乱亡之辙引 殿下躬驾随之何也如异日国史书之野史记之以为某朝某 时焚尹善道论礼疏其为 圣德之累何如哉臣恐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也臣窃痛之善道之死生存 亡臣不必论也臣不必惜也独惜明时举措因一善道之事铸错至此也噫古之人君有斥其人而用其 言者何者其言有益于 宗社国家也今 殿下虽屏诸善道善道所进宗统嫡统之说断不可置之也 殿下如大觉悟而明辨宗统嫡统之归昭载 先王实录使后之论礼者不敢为异辞则求之神道岂 远人情惟我 祖宗陟降之灵理宜和豫于冥冥之中而收谴为祥变旱为霖使 殿下长保我子孙黎 民其德不既大于走群望而望报乎疏上命还给两司并请远窜 上不允终止罢职六月加 围篱宋浚吉登对时承旨朴世模曰尹善道所著僼说凶惨无比不可不加罪矣宋浚吉曰此人饮 杀臣等臣则不可请加罪矣翌日宾厅引见时 上曰尹善道礼说卿等见之耶皆曰见之矣兪棨日其 说尤极凶惨不可不加罪矣 上曰欲移于尤远之地矣领相郑太和曰然则庆兴我国最远边极也棨 曰庆兴道里虽远胜于三水此则善地也 上曰然则围篱公初间移配之 命虑有后议不即发五 月初五日夜雪盈尺翌日闻还收之 启二十六日大雷雨雹翌日闻依 启之报六月十一日大雹 麻菜谷粟尽碎烂其夜闻围篱之 命公始发京师曰既两雹今又一雪再雹似非偶然公以大老至久 处穷塞饮食居处少壮者所难堪公随遇而安处之晏如惟恋 君一念未尝暂忘时 上久不豫无由 承闻作诗曰一步檐前二丈篱天光时自隙间窥吾 君万福如频听何恨孤臣命若丝贻书训 戒儿孙略曰汝曹不可不以修身谨行积善行仁为第一急务以吾家先世言之高祖勤于稼穑 而取于奴仆冣薄故曾祖昆季勃兴一门鼎盛天报之昭昭可知也高曾祖以节俭兴而后代之事随俗 华美渐不如先世之风可不铭心刻骨衣服鞍马凡百奉身者皆当改习省弊食取充饥衣取蔽軆马取 代步鞍取坚牢器取适用吾于五十后衲䌷衣苎袷衣始试为之曾见汝服衲䌷衣余甚不悦如此服饰 须斥去不御以崇俭德妇人之服则年老则用䌷年少则杂用䌷绵勿用彩缎仰役奴婢不可不厚恤须 用损上益下之道益减主家自奉而每优奴婢衣食使仰活于我者无所艰苦而含怨逐日所役须不尽 其力虽有所失小则教之大则略笞每令有抚我之感无虐我之怨在上之道当以宽为主妇人性偏不 可付刑杖之权笞亦定式使无敢过不敢为手自杂打事亦须善喩严戒也巫卜祈祷一切斥去以正家 道更须激仰无堕自汝曹觧语时圣贤经训吾所提耳而诲者也今不必渎告但有时静坐著意间看小 学则必有新得且将经传循环细玩则无非慑伏身心之助此一生当务而至死不可变者也吾家兴灭 在此一纸切勿泛视且令孙儿軰铭读不忘 壬寅公七十六岁在三水三月撤围篱因旱审理领府事李景奭首建白尹善道大耋 之年久窜绝塞当此大霈合施旷荡之典首相郑太和日臣意亦然而前日合议朝堂时佥意皆以为可

今此三司入侍者或非其日之人而岂有他论也上颇倾向之正言李堥独坚执景奭大知曰然则撤 篱宜矣堥曰按律论 启未减围篱之人今何撤篱 上曰今亦为按律之启耶太和曰昨年围篱出于 上命自 上而为之自 上而撤之宁有碍乎上曰撤篱四月大臣诸宰三司引见时参赞闵应 亨亦请对应亨曰尹善道年近八十久谪塞外非美事也此人昔年请谏元凶行瞻窜北多年今当 圣 世岂合复有此事请即全释归死家乡 上顾领相郑太和曰向者李领府事亦言其年老矣此论何如 太和曰甚是矣 上历询三司掌令吕曾齐曰此论虽或一道而全释则恐过矣玉堂李敏迫李敏叙金 字亨之言亦如曾齐之言任翰伯洪在三等曰参赞与领相之言皆是牟金万基曰此人之罪决难小宽 撤篱之后尚无还收之 启台阁事軆非矣初八日持平李东溟首发撤篱还收之论 答曰勿颇其 后执义金宇亨掌令李程持平吕圣齐李先稷掌令安緽持子元万里并参 启掌令厦最 榻前避嫌 尹善道之 撤篱顷于审理时老成大臣皆以为可者必出于卞分参酌之意成 命既下之后固请还收 未知其为必当况今争执己久可以停论而拘于軆例臣虽不得独停愚见如此亦不可连 启请 命 递斥持平李先稷处置以必欲自异于公议强为无事中引嫌幼递凡十 启后掌令吴斗寅停子仁 美登文科外孙沈柱沈檀兄弟连占司马二时荣觐龙洲赵公书贺曰宅相二妙远随渭阳谪处天亦不 落莫矣自邑底移寓旋花原距官门五里计即公前岁所占而命名者地颇宽旷 开朗构数间屋覆以桦皮从土俗也命曰自得窝又作小舍使处子弟及从学者命曰笃敬斋虽蒙学童 卯有请学者眷眷教诲不怠曰 以先知觉后知不可不为也 癸卯公七十七岁在三水四月修撰洪宇远上疏略曰臣窃见前参议尹善道曾以宋时烈议 礼之失投疏攻斥时烈朝论大发善道因此围置极边厥后因审理量移北青台章又发复还前所配地 臣尝得见善道之疏其命意措辞多出忿激果为湥文善道之事诚过矣然其宗统嫡统之说则实是明 白的确不可易之论也时烈山林儒雅负重望于一时然其议礼之错固不可掩也今之护时烈者指为 构祸士林直以凶贼目之善道之言过当则有之矣亦岂有构祸士林之意也人各有见不可苟同公论 所在焉可诬也今则恶其不同而强欲同之士大夫之间稍有异议者则必群起而攻之许穆再疏论礼 则斥出远郡权𫍰才立赤帜则即被重谴赵䌹一言救善道则指为奸邪此实臣所未觧者也臣于善道 素不相识非敢为之缓颊也但念善道自是有气节敢言之人曾以直疏立节昏朝及至 先朝且有师 傅旧恩而今以言语之过久窜风霜之域白首残年死亡无日诚恐一朝溘然贻 圣朝杀士之名伏愿 殿下亟赐宽宥俾得归死田里是亦 仁圣主不忍人之一政也 上优批政院三司并功斥请削黜 上不从而终亦坐锢 甲辰公七十八岁在三水九月答赵龙洲书龙洲贻书曰闻弦歌不拨云此虽大 圣人遇变之道如未称后学为之则无及不免巫学禹步之讥耶公答曰天下之穷处岂有音乐谪未闻 有无主玄琴问之则姜说为守则其儿婢有学琴者适白江谪来其妾晓音律借其琴矣说之觧归白妾 留下其琴白相归后琴独仍在云即令取来见之则是说曾守海南时乞得吾家长物者也览物思乡为 之怆然抑造物者前知吾此行而安排著要以慰喜跫之怀耶随谴马走之母少小在傍学得使于作二 红饭之暇时一鼓之房中以颐泽畔之神而已歌则何处得来琴歌不𨐅以告者误也噫末俗不知乐之 治心只知助欢爱听淫哇流荡繁促之声全味和庄宽密中正之义此则鄙人之素所病盖尝论之在床 琴为奴鼓固圣人事也游鱼出六马仰亦圣人乐也然记曰十三学乐小学题辞曰咏歌舞蹈程子曰且 教之歌舞童穉之学皆知古圣人乐中义欤人皆成圣然后可为乐则圣人何谓成于乐耶声者出于天 机之流动亘万世而无异孟子所谓今乐犹古乐者此也后圣有作则谓今乐非先王之乐而举天下而 废之欤如以酣歌恒舞淫泆忘返为戒而废之则不几于因噎废食者欤希音静听收心寂虑得乐不

淫哀不伤急不得慢不得之意则其有益于学者今古何间朱子琴诗曰静养中和气闲消忿欲心愚尝 深味斯言以为后学苟能养中消忿于此则 是亦朱子之徒也愚意如此阁下以为如何 乙巳公七十九岁三月移配光阳正月元日白虹贯日二月彗星见 上疏避正殿 责己求言儒生成大经上疏略曰一世同是之制礼善道独非之一国倚重之儒贤善道独排之狂妄则 可罪敢言则可假年迫八十死亡无日六年围置既足惩罪 殿下若终不赐环溘然于关塞之外则妄 言迸死在善道固宜因善道塞言路为 殿下窃有恐也疏上不报时因大旱审理 上命移配近家 地禁府遂定光阳光阳即病乡也四月发行间阕二千里力疾跋涉不能跨马以蓝舆载行其后北伯诬 启私通列邑别定担夫及验间归虚谪居主人子李忠得信得兄弟受小学于公至是愿乞随往卒业公 嘉其向学携至光阳北伯又督令刷还其随事𬺈龄如此路过孤山麟坪子三王孙以大君师傅旧谊 联书以存仍欲穷侯公书谢曰在顾之示不胜耸目而彼此无益恐惹人言窃愿勿遂六月到 配所就白云山下玉龙洞居焉眉叟许公贻书曰直道在躬竆亦不悔一日康宁一日天理尚明 丙午公八十岁在光阳七月撰锦山君诚胤神道碑铭撰 曹判官实久墓碣铭撰白奉事弘悌墓碣铭挽 征士河谦斋弘度诗曰尝承简牍诲谆谆朋友频传动静直清约律身千世士谦恭接 物一团春读书欲究无穷理望道常如未及人其志不休棺已盖回看天地气方屯河公居智异山下 仁孝两庙以遗逸累召不至御史南九万至州访之时礼讼方兴言者皆斥逐请问其正河公曰天子 诸侯之礼与士大夫家异以继统为重不须区区引仪礼注海使主盟时贤费多少辞说盖天伦虽重至于君臣大义 蔑加也昔鲁僖公闵公以兄弟先后立其后臧文仲之祀也跻僖公孔子谓之纵逆祀若如 今之说文仲之祀不为逆圣人不必深斥之设令孝庙封世子而止则其礼可巧于仪礼而及至入承 大统之侈有何长少嫡庶之可言乎往在 先朝明庙之丧恭懿殿为嫂叔而当服小功奇高峯以继軆 假母子义为三年丧退溪先生屈意从之以嫂叔假母子尚服三年况于真母子降服期乎愚意当断以 圣言恐不可容一毫异议于其间也云其言简而严能使人易晓也 丁未公八十一岁五月大旱 上罪己求言儒生李硕馥上疏曰向者大霈之典尽赦怙终 之罪而覆盆之叹犹枉于尹善道一人未知 殿下以善道得罪于国家而不放乎抑以善道之罪今可 全宥而重拂时议不得放乎追 先王师傅之恩霈今日荡涤之典使得归死田里岂非 殿下盛德事 乎审理之举今过畿日天意邈然赤魃肆虐道路相吊而言曰善道不放天岂雨乎田野仰天而叹曰善 道得释天乃雨人情如此天意可知 殿下亟奋乾断母使政柄下移致令乘死抱冤之臣得蒙旷荡 之泽云疏上不报七月 特命放还旱灾愈甚又行审理上曰尹善道自前宜于 放释今日决欲放之佥意何如领府事李景奭首对曰臣之前日所陈非一非再以 先朝眷遇之人年 过八十久处病乡岂不合于放释乎 圣意至当上又问于领相郑太和曰卿义何如对日臣昏耄不 能记忆其某时而曾于宋浚吉登对之日臣陈达此人之可放则浚吉亦曰此人既有 先朝旧恩年且 老矣今从请放之论似无不可云臣之即今所怀与其时无异左相洪命夏曰此人不可入于审理今若 放之则失于审理之本意只以领府事所陈年老旧臣云云之意而放之则犹乎可也太和曰岂云无罪 乎因今日审理恩 先朝旧恩放之有何不可右相郑致和曰向日审理臣既陈放释之为当今无他意 可询于三司诸臣 上曰各陈所见吴斗寅李有相等齐声争执其为辞说无所不至 上命承旨书之 曰尹善道先朝优礼之臣年过八十特为放送于是左右不敢复言 八月归海南谒家 庙展先茔九月入芙蓉洞与人书曰更对仙山胜情百倍十年干没虽为义理所缚容非 痴乎又云神气不衰蹈履无愆复享优闲之乐岂非天哉

戊申公八十二岁在芙蓉洞 无悯堂东溪上筑小堂命曰曲水有诗二绝曰三公不换此江 山迁谪惟愁去此间蒙被 隆恩来故里不希官禄喜生还黄原浦里芙蓉洞矮屋三间盖我头麦饭两 时琼液酒终身 此外更何求 己酉公八十二岁在芙蓉洞 八月哭子礼美公以理自遣不至过戚 庚戌公八十四岁在芙蓉洞置义谷公见乡中宗族多贫困慕苑文正公义庄损百斛稻 使族人勤干者掌之以取息买田储粟以济宗党之贫乏者及养老昏丧之费名之曰义谷 辛亥公八十五岁 六月十一日考终于芙蓉洞乐书斋疾革 召诀诸子孙因曰当以及第书我铭旌耶然时事何可知世有项恬然而逝子仁美奉柩出海九月 二十二日葬于闻箫洞旧基巳坐之原从治命也贞夫人南原尹氏腑葬 壬子 命复官 癸丑九月 宁陵迁改时 上将行启旧 陵望哭礼 命礼官曰己亥 大丧时大王大妃过 期后以浅淡服终三年今亦以此磨炼以浅淡服服三月盖缅礼非应服三年者无服缌之文而 传教 如此三年之制己 行于 宫中故也 甲寅七月 上亲考礼经追正邦礼配首相囚礼官 二月 仁宣大妃昇遐七月岭南儒生都慎征疏言 仁宣大妃之丧 大王大妃服制该曺初定期年 而追改大功者何也长子与长妇之服同为期年者乃是国制而己亥 大丧时 大王大妃期服之制 既曰国制则今此大功之服乃出于国制之外何其前后之异也以国制长子之服为期年于己亥而反 以国制众妇之服为大功于今日欲人之无惑也难矣乞 命礼官详考典礼革其差谬复其正制云云 疏入未下十三日大臣备局堂上引见时 上曰 大王大妃服制以九月改定者何也领相金寿兴 曰己亥年既以期年定行故也 上曰其时不用古礼而以我朝礼用之矣然则九月之制亦是国制耶 寿兴曰其时宋时烈收议大意则必以为古礼而亦当用国制云矣 上曰今日服制以古礼则为何服 耶寿兴曰古礼则大功矣 上曰在国制则云何寿兴曰国制长子妇之服则期年也 上曰然则今日 服制何如此也礼判赵珩曰己亥既用期年故今降为大功矣 上曰服制事虽非此言固亦言之矣 大王大妃己亥年则以浅淡服终三年上年 迁陵时亦以浅淡服服三月矣今日则九月服制己尽之 后何以为之耶 上命小宦出示都慎征疏寿兴读毕曰此则不思之言也 上曰果以次长议定耶承 旨金锡曾曰宋时烈收议以为 孝宗 王不害为 仁祖大王之庶子云故许穆上疏分析庶字之义 矣 上曰事重大臣六卿三司今日内会议宾厅而己亥之事为考出同日宾厅会议判府事金寿恒 领相金寿兴户判闵维重兵判金万基吏判洪处亮大宪姜柏年刑判李殷相判尹金宇亨参判李俊耉 参议李奎龄应教崔后尚献纳洪万锺等议启首举己亥服制议定时大臣儒臣收议等文字而结之曰 今以诸臣之议观之则大典服制条云为子期年而已别无长子众子之别而大臣儒臣献议中亦称时 王之制又无长子众子论辩之语矣自有三年之议始以长子次长子之说论议纷纭终以国制期服定 行而长众一款皆不举论盖为长子三年为众子期年即古礼而不分长众皆服期年乃国制也当初所 定虽用国制其后所争者古礼而所行者期年之制故中外之人皆谓不行三年而为期年者出于古礼 服众子之制今番服制该曹之直请改付标者亦出于此云云以口传 下教曰启辞欠明当服期年与 大功无指一归宿处何也若只考誊录而已则该房承旨足矣何必使大臣六卿三司会议耶下 备忘 曰终日待候满纸无头尾之辞塞责启达予实骇然今日事何等举措耶同日宾厅再启曰今以时王 之制论之则大典五服条子之下只书期年长子众子不为区别而其下众子妻书以大功承重与否亦 不举论则 大王大妃服制似当为大功矣十四日 传曰今日更会详细献议又 命宾厅当进承

旨金锡胄郑维岳引见 上曰既曰会议则论辩乃其识耳昨日予以为己亥既用时王之制会议之道 当如此如彼当为大功当为期年云云可也今乃不然再启所载大典五服条下为子期为长子妻期年 众子妻大功云者殊甚未稳而至于似当为大功之说又何发耶极可骇异矣虽以初启观之既曰别无 长众之别又曰无长众论辨之语云至于长众则己亥之所不分于此亦可知而今日乃敢为当为大功 此则己亥所无之说而今日宾厅所刱出也必须先明 先王之当为众子如此如彼云云然后 大王 大妃今畨九月之制可以论定而今者不论 先王之当为长众直以 大王大妃今当为大功论之何 也 上又曰为众子期年虽曰古礼不分长众皆服期年乃是国制故昨日以己亥服制予则曰用国制 诸臣则曰用古礼云及其考出则朝家所用果是国制而宾厅乃敢臆度陈启不以朝家所定为主反以 朝家所不采之言为重众子长子分而议之设曺何敢如是为之宾厅何敢如是言之承旨明听予言往 传宾厅同日宾厅启曰大典为子之服不分长众皆以期年故己亥服制讲定时长众之说亦不举论 只行期制而今番则大典子妇之服既别其长众众子妻大功云以此观之则 大王大妃服制之为大 功不可谓无所据矣盖己亥之不为举论长众以其服制之同是期年故也若以伦序言之则自有长众 之别至于众子承统则即为长子之文国典无现出处今番服制国典大功之外有难臆断云云 答曰 己亥服制议定时未闻有长众之说但于当三年之疏覆启收议之时虽或有之而此非朝家采施之事 则今日敢发众庶大功之说大典五服条无承统一款则虽曰时王制礼乃未备之处诿之于时王之制 而不为参考礼制会议之意安在更为详审议启 同日甲时以宾厅启辞中众子承统则即为长子之 文一款付标下政院仍 传曰此语必有出处考出以启承旨金锡胄郑维岳口传启曰此语既于国典 无出处古书亦未见此文字不知适从考出处榥恐更禀 传曰宾厅启辞既曰国典无现出处则予岂 使尔等更考国典耶何其不能周思耶其即考启承旨口传启曰此等说话似出于当初许穆等论礼章 疏搜出以启 传曰宾厅启辞之语必非到今创出之言当有根源所从来者在外承旨无论式暇及申 退并即牌招今日未暮之前宾厅启辞中承统一款语出处即为考启政院以仪礼经传父为长子说 付卷及许穆上疏诸大臣儒臣收议付卷各付卷各付签以入盖古人论礼文字此等诸疏尽为收载云云 传 曰此外更无可考文耶政院启曰此外仓卒间不能思得矣 传曰尹善道之疏亦为觅入 同日 上 命领相金寿兴承旨金锡胄郑维岳引见寿兴进陈其人事昏错举行无状致勤 圣教引咎上曰予 言诸臣岂皆不得闻而会议重事终归不实予甚未安当初 先王服制终以国典定之者非以 先王 谓众子而及其三年之议出以众 庶之说或于章疏间有之然朝家皆不采施矣今日 宾厅乃以其时儒 臣之疏为本而直以众子书之少无持难之意此何意也予欲知之矣初丧时礼曹无状未尝曰国典如 此古礼如此云而直以众次子言之何也予则其时精神荒迷谓礼曹从大典言之故从之矣今日诸臣 终必以礼曹大功之论为是如此则事将不顺矣 上又曰予心未稳者不可不言昨日使之会议则诸 臣欲为迁就故至令退行省鞠矣寿兴起拜曰臣岂敢如是 上曰今日乃敢创说长众此言从何出耶 此不过己亥论礼后必欲求快之意也寿兴曰国典则子之下只言期言而至于子妻只有长众之别矣 上曰大王大妃既不服逆姜之丧期年服归于何地耶 上又曰己亥不分长众而今乃敢以大功论 之有若其时从古礼定之者然不言己亥本礼只举其尾而论之此害不小寿兴曰昨日臣等难于参酌 而如是矣 上曰必守大功者何也寿兴曰此则无他国典无现言也 上曰国典无现言则何以分明 分嫡庶耶己亥无分别之事而今乃敢别之何也寿兴曰启辞亦既仰达而子言期故己亥之所以为期 而子妇则分长众虽入承大统伦序则有分矣 上曰虽曰伦序第一子死第二子立之亦名长子云则 其为长子必矣用以未莹之典礼岂其道乎锡胄曰此不过慎重之意也 上曰果有慎重之意则何以 庶之也其所自出必有苗脉矣寿兴曰臣所仰达乃是实状此实国典之未备也 上曰大功未安之意

昨日言之批答亦言之而诸臣若不听闻必至特书而诿诸下教欲塞予言反起不好之端矣更为详审 议启同日宾厅议启臣等蒙昧礼律终不能剖析疑义有此更议之 教不胜惶禀窃念今日服制依 己亥已定之论遵用国典而本条既有长众之文故不得不以伦序一款有所论列而今以仪礼经传所 载考之父为长子条注疏曰第一子死则取嫡妻所生第二长者立之亦名长子泛观乎此则似若嫡妻 所生之承重者通谓之长子而其下有言虽承重不得三年有四种其三则軆而不正立庶子为后是也 以此观之则嫡妻所生第二子之承重者不得三年矣上下所言嫡妻所生第二子则同而一则谓之长 子而服三年一则谓之庶子而不得三年其四种之说有曰一则正軆不得传重谓嫡子有废疾不堪主 宗庙也惟此诸条颧之则今日服制之用国典大功者似不悖于礼经云云 答曰观此启辞则尤不觉 惊骇无状也卿等皆蒙 先王恩渥而到今体而不正致为今日之礼律耶仪礼父为长子四字下释之 曰立第二长者亦名长子云而其传曰正軆于上云其可曰軆而不正耶启辞中四种之说予则以为大 相乖戾也贾疏既曰第一子死则取嫡妻所生第二长者立之亦名长子云卿等今日之引证于不堪主 宗庙之人者以此不近理之悖说定为礼律指 先王以軆而不正可谓薄于君而厚于何地耶予实痛 恶莫重之礼决不可以附托之论断为定制依当初磨炼国典期年之制定行同日传曰仪礼丧服 父为长子条特为胜出正书而承旨亦为遂段注释以入俄又还下仍 传曰此殊疏略无论大小注观 着与否尽为遂段觧释以入十五日政院以相臣元斗杓箚及宋浚吉疏付日记付签以入 传曰尹 善道疏何不入之耶政院 启其时尹善道疏焚之不款日记故不得八之矣同日备忘初丧时该曺 以期服定制诚为允合而遽动浮言不请议处直为付标其不举职责内怀众庶大功之意朦胧磨炼厥 罪难逭其时礼曺堂郞并拿鞠严问定罪现告判书赵珩参判金益炅参议洪柱国佐郞任以道十六 日备忘记大臣职责不在于奉行簿书而己临大事不变志然后可以补衮职做国事领相金寿兴当今 日服制会议之时初启满纸胡乱之说终无归宿处再启乃引不当引之古礼泛然回启敢以无伦不近 之说倡言軆而不正之 语其忘 先王之恩附他论之罪决不可不正金寿兴中道付处春川府定配 同日礼曺启辞 大王大妃殿服制期年定行事 命下矣当初原单子中以期年改付标以入之意敢 启 传曰知道同日政院李端锡金锡胄郑维岳玉堂赵根权愈等请对 传曰气甚不平所请对者 何事无乃为大臣耶君臣之义甚严尔等都不念及耶虽入侍此外有何奇语新话耶政院玉堂并陈箚 启 答以骇然无据斥之同日掌令李光迪持平柳之发等启请还收礼官拿鞠金寿兴付处 上下 严批李光迪柳之发削黜十七日执义宋昌文发还收启 答以掇拾光迪等之馀论欲以掩其态救 其罪予甚骇然云云二十五日大司谏南二星上疏疏语凶惨 上震怒先递其职又以忘君负国特 窜绝岛仍 传曰押去单子趁三更前捧八玉堂赵根姜硕昌箚救二星 传曰赵根江西县令除受 八月初五日禁府礼官赵珩等原情既已迟晩照律何如启 传曰期年巳磨炼之服绿何事故遽以大 功请敃也此一款更出问目捧招以 启八月十八日 显宗昇遐 肃 庙嗣位金锡胃撰 显庙志文曰始 孝庙之丧大臣与儒臣等议 慈懿大妃所宜服而以为 本朝五服之制惟为子期而已遂定为期其后有言期非礼礼当三年者 王命询诸大臣诸儒臣等因 讼言古礼疑亦为期大臣又持前见以国制惟期为对 王乃从大臣言仍期不改至是礼官复遽杀 慈懿大妃服为大功 王既更询于公卿三司且亲考礼经尽别其违非曰夫嫡胡庶也长胡众也 先王之于 大妃惟贾疏所称取嫡第二长子亦名长子者乃是也亟罪礼官 命改功为期又谪责首 相不从礼明文而从人说者制既定名既正而邦礼益无憾云云谨按甲寅功服则既定于 显庙未 年而已亥三年之制则 处分无分明载录处故人或以为已亥期制则初不厘正日后传讹之虑有不 可言盖己亥初丧从大臣议定为国制长众通行之期而实则二宋四种礼庶子期也中外震骇而独

上不之梥也至甲寅 仁宣后之丧又用庶子妇大功之制即己亥四种之说今乃大行也 显庙大觉 悟亲考礼经改功为期亟正首相及礼官忘 先王 之罪仍 下教曰大王妃己亥年则以浅淡服终 三年上年 宁陵迁陵时亦以浅淡服服三月观此 圣教则三年之制己行于 宫中而到今 处分 又如是截严宗统既正国是大定公之庚子疏所引立次长亦为三年之论至此而大行实为百代成宪 矣 肃宗大王元年乙卯上方讲纲目汉记至文帝朕高皇帝侧室子 上曰此是文帝之言 耶讲官曰然矣 上曰文帝则真是侧室子而此乃文帝所自称者非臣下之言也时烈何敢勤加庶字 于 孝庙乎 上又临朝叹曰 先王常痛惋其见欺矣 圣教严于𫓧于是己亥误礼者时烈极边 栫棘浚吉己死追夺官爵庚子以后论礼坐锢诸臣一傡登庸二月 特赠吏曹判 书初七日 上于筵中 下问曰尹善道曾己复官爵否承旨对日 先朝己复官爵矣 上曰今者 典礼既正是非己定时烈以首误之人亦既被罪则尹善道虽复官爵地下舍冤无以伸雪特为议政追 赠此无筵臣陈白而越例超赠专出 特眷翌日首相许积登对以议政为过降 上曰大臣之意如此 则正卿追赠遂降赠吏曺判 书积附于烈者其论如此 丙辰三月初五日尽讲时 上谓左右曰考见日记则庚子年台谏请罪尹善道以正邦刑之语诚 极无状其时台谏谁某耶承旨金德远曰伊时台谏迭相出入臣未能记其人也右相许穆曰尹善道绝 域围篱之后量移光阳终至穷死海岛不祥甚矣故判中枢臣赵䌹尝问臣曰善道何如人臣答曰国家 急难之时不 可无此人也 戊午八月公之宗孙缮工监役尔锡上疏历陈公受孝庙恩礼之非常被庚子构诬之冈极兼暴 公之子仁美坐锢终身之冤 优批嘉叹 命尔锡六品迁转翌日筵中 上曰昨见尹尔锡疏其父仁 美登第后目以凶人之子成均馆亦为移行其冤深矣予欲赠职于卿等意何如大臣皆赞之 上曰以 尹善道论礼之故其子登第之后冤屈至此实为矜燐尹仁美赠以堂下相当文清职以示伸冤之意乃 赠司谏院献纳 九月 特命赠谥忠宪危身奉上曰忠博文多能曰宪 引见时领相许积白 上曰 赠谥之观必以曾经正二品宲职之人而若有学行节义卓异者则亦有 特命赠谥之典故参议尹善道痛 国家服制之乖舛抗章论卞有扶植大礼之功故 嗣服之初 特赠正卿意甚盛也今又 特命赠谥其在褒矣之道可无未尽之叹矣承旨兪夏益曰故副提学郑弘 翼及故参判郑蕴俱以正直之士未经正二品宲职而有 赠谥之事尹善道直言岂下于斯二人哉左 相权大运曰或死于王事或有功于斯文则勿拘职品特许 赠谥者固有之矣 上曰尹善道抗章论 礼非他臣之此特为赠谥 南坡洪公宇远撰谥状 己未春尔锡为尼山县监时公之外孙沈檀以 吏曹郞承 命奉谥行延谥礼于任所 庚申春收 赠爵谥时烈复入朝秉政贼臣师命陈疏诬公并收爵谥朝廷一变祸 色方烈而 上首下备忘记曰己定之典礼若有强臣凶孽挺身投疏眩乱 国是乃 宗庙先王之罪 人也直以逆律论断上自公卿三司下至百官士人知悉此意亦为硕布中外 圣主严邦宪社后弊终 始如此公之所议礼从此益无敢更议者岂非天欤眉叟许文正公穆撰神道 碑铭 己巳春 命复爵谥 上尽征庚申以后窜逐诸臣冤死者皆蒙伸云时烈栫棘济 州 赐死师命亦伏诛右相金德远于曰故参议尹善道以 孝宗大王师傅为 国至诚自别他人庚 子陈礼疏痛斥误礼厘正邦礼之后 赠职 赠谥其子仁美亦坐其父禁锢终身故亦 命赠职矣庚 申因师命疏诬其父子所 赠爵谥一并还收今则时烈己为罪人善道父子谥爵似当还给矣 上曰

尹善道首发礼论故见忤 特甚父子谥爵还给可也 庚午 命建院湖南生 负柳以星等一百六十馀人陈疏读建公书院于桑榟之乡詨曺 覆 启 蒙 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