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云集/事迹
《三国史》本传
[编辑]崔致远字孤云,一字海云,新罗沙梁部人也。公美风仪,少精敏好学。至年十二,将随海舶,入唐求学。其父谓曰:“十年不第,即非吾儿也。行矣勉之!”公至唐,寻师力学,以唐僖宗乾符元年甲午,礼部侍郞裵瓒下一举及第,时年十八。调授宣州溧水县尉,考绩为承务郞、侍御史、内供奉,赐紫金鱼袋。
时黄巢叛,高騈为诸道行营兵马都统以讨之。辟公为从事巡官,委以书记之任,其表、状、书、启、征兵告檄,皆出其手。其檄黄巢,有“不惟天下之人皆思显戮,抑亦地中之鬼已议阴诛”之语,巢不觉下床。由是名振天下。
及年二十八,僖宗知公有归宁之志,使将诏书来聘本国。宪康王留公为侍读兼翰林学士、守兵部侍郞、知瑞书监事。公自以西学多所得,及来欲展所蕴,而衰季多疑忌,出为太山郡〈今泰仁〉太守。
唐昭宗景福二年,即真圣王之七年,公时为富城郡〈今瑞山〉太守。祇召为贺正使,将入唐,以比岁饥荒,盗贼交午,道梗不果行。其后亦尝奉使如唐。真圣王八年,公进时务十馀条。王嘉纳之,以为阿飡。
公自西仕大唐,及至东归故国,皆遭乱屯邅蹇连,动辄得咎,自伤不遇,无复仕进意。逍遥自放,山林之下、江海之滨,营台榭植松竹,枕藉书史,啸咏风月。若庆州南山、刚州冰山、陜川清凉寺、智异山双溪寺、合浦月影台,皆公游焉之所。最后带家隐伽倻山,栖迟偃仰以终老焉。
始西游时,与江东诗人罗隐相知。隐负自高,不轻许可人。人示以公所制歌诗五轴,隐乃叹赏。又与同年顾云友善,将归,顾云以诗送别:
我闻海上三金鳌,金鳌头戴山高高。
山之上兮珠宫、贝阙、黄金殿,山之下兮千里万里之洪涛。
傍边一点鸡林碧,鳌山孕秀生奇特。
十二乘船渡海来,文章感动中华国。
十八横行战词苑,一箭射破金门策。
盖心有所服云。
《新唐书、艺文志》,载崔致远《四六集》一卷、《桂苑笔耕》二十卷。注云:“崔致远,高丽人,宾贡及第。”其名显上国如此,又有文集三十卷行于世。高丽显宗时,从祀文庙,谥文昌侯。
《东国通鉴》
[编辑]新罗宪康王乙巳十一年〈唐光启元年〉春三月,崔致远奉帝诏还自唐。致远沙梁部人,精敏好学。年十二,随海舶入唐求学。其父谓曰:“十年不第,非吾子也。”致远至唐,寻师力学。十八登第,调宣州溧水县尉,迁侍御史、内供奉。
时黄巢反,高騈为兵马都统以讨之。辟致远为从事,以委书记之任,其表、状、书、启,多出其手。其檄黄巢,有“不惟天下之人皆思显戮,抑亦地中之鬼已议阴诛”之语,巢不觉下床。由是名振天下。
又《上大师侍中状》云:“伏闻东海之外有三国,其名马韩、弁韩、辰韩。马韩则高句丽,弁韩则百济,辰韩则新罗也。高句丽、百济全盛之时,强兵百万,南侵吴、越,北挠幽、燕、齐、鲁,为中国巨蠹。隋皇失御,由于征辽。
贞观中,我太宗皇帝亲统六军,渡海恭行天讨。高句丽畏威请和,文皇受降回跸。我武烈大王请以犬马之诚,助定一方之难,入唐朝谒,自此而始。后以高句丽、百济踵前造恶,武烈入朝,请为乡导。
至高宗皇帝显庆五年,敕苏定方统十道强兵、楼船万只,大破百济。乃于其地,置扶馀都督府,招辑遗氓。莅以汉官,以臭味不同,屡闻离叛,遂徙其人于河南。总章元年,命英公李𪟝破高句丽,置安东都督府。至仪凤三年,徙其人于河南、陇右。
高句丽残孽类聚,北依太白山下,国号为渤海。开元二十年,怨恨天朝,将兵掩袭登州,杀刺史韦俊。于是帝大怒,命内史高品、何行成、太仆郞金思兰发兵,过海攻讨。仍就加我王金某为正太尉,持节充宁海郡事、鸡林州大都督。以冬深雪厚,蕃、汉苦寒,敕命回军。至今三百馀年,一方无事,沧海晏然,此乃我武烈大王之功也。
今致远儒门末学,海外凡材,谬奉表章,来朝乐土,凡有诚恳,礼合披陈。伏见元和十二年,本国王子金张廉飘风至明州下岸,浙东某官,发送入京。中和二年,入朝使金直谅为叛臣作乱,道路不通,遂于楚州下岸,逦迤至杨州,得知圣驾幸蜀。高太尉差都头张俭监押,送至西川。已前事例分明,伏乞太师侍中俯降台恩。特赐水陆券牒,令所在供给舟船、熟食及长行驴马、草料,并差军将监,送至驾前,幸甚。”
及还,王留为侍读兼翰林学士、守兵部侍郞、知瑞书监事。致远自以西学多所得,欲展所蕴,而衰季多疑忌,不能容,出为太山郡太守。
《东史纂要》
[编辑]曺伟曰:
或者疑“其以孤云大才卷而东归,尽力就列,遇事匡救,弥缝其阙失,粉饰其文治,则国势不至于捏卼,萱、裔何遽于猖獗?而顾乃栖迟偃仰,不屑仕宦,国之危亡,视若越人之肥瘠,无乃几于洁身而乱伦,怀宝而迷邦者耶”。
是不然。公以童穉之年,远涉溟海,不惮险艰。未弱冠,取科第如摘髭,其心岂欲效向子平、台孝威者耶?其励志功名而有志于立扬者,盖无疑也。惟其欲仕唐也,则宦寺擅于内,藩镇横于外,朱梁篡代之兆已萌;欲仕本国也,则昏主委政于非人,女后淫渎而乱纪,嬖幸盈朝,翕翕訿訿。此固不暇容吾身,而望其行吾道乎?
况公之明识已炳于“青松黄叶”之句,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沧海横流,非只手可遏。寻深山而友麋鹿,攀薜萝而弄明月者,岂公之本心哉?
呜呼!自三国以来,文人、才士世不乏人,而公之名独光前掩后,脍炙人口。平生足迹所及之处,至今樵人、牧竖皆指之曰“崔公所游之地”。至于闾阎细人、乡曲愚妇,皆知诵公之姓名,慕公之文章。则其所以得于一身者,必有不可名言,而人与时不偶,命与才不谐,岂非千古之恨耶?
余少时,尝读“人间之要路、通津,眼无开处;物外之青山绿水,梦有归时”之句,想公之襟抱飘飘然非尘寰中人。及观公之平生,名区胜地之在国内者,足迹殆将遍焉,则“青山绿水”之句本非寓言,而益叹公雅意之所存也。
《三国遗事》
[编辑]孤云旧宅,在新罗本彼部皇龙寺南、味呑寺北。
家乘
[编辑]先生父讳肩逸。
新罗宪安王元年丁丑,〈唐宣宗大中十一年〉先生生。
景文王八年戊子,〈唐懿宗咸通九年〉入唐。
十四年甲午,〈唐僖宗乾符元年〉登第。〈礼部侍郞裵瓒榜〉调宣州漂〈一作溧〉水县尉。考绩为承务郞、殿中侍御史、内供奉,赐紫金鱼袋。及黄巢叛,为都统高騈从事巡官。
宪康王十年甲辰〈唐僖宗中和四年〉八月,奉帝诏来聘本国,候风海浦,淹滞经冬。
十一年乙巳〈唐僖宗光启元年〉三月,始到国。〈有年状曰“巫峡重峯之岁,丝入中原;银河列宿之年,锦还东土”。〉王留为侍读兼翰林学士、守兵部侍郞、知瑞书监事。
十二年丙午〈唐僖宗光启二年〉七月,王薨。朝廷多疑忌,出为太山郡太守。
真圣主七年甲寅,〈唐昭宗乾宁元年〉为富城郡太守。祇召为贺正使,以道多盗贼不果行。二月,进时务十馀条,主嘉纳之,以为阿飡。自伤遭值乱世,不复仕进,自放于山水之间,惟以啸咏为事。
高丽显宗十一年庚申,〈宋真宗天禧四年〉追赠内史令,从祀先圣庙庭。
慎斋周世鹏上李晦斋书:“崔文昌之文藻神异,其所见所行,真可谓百世之师。而至于诚正之说,槩乎其未闻也。然其生一隅倡文学,功莫大焉,则配享先圣,非斯人而谁欤?”
十四年癸亥,〈宋仁宗天圣元年〉五月,赠谥文昌侯。
国朝明宗七年壬子,〈明肃宗嘉靖三十一年〉传曰:“先贤文昌侯崔致远,即吾东方理学之宗也。其子孙中勿论贱孽,虽在遐荒,世世勿侵军役事。”
十六年辛酉,〈明肃宗嘉靖四十年〉建书院于庆州西岳。《东京志》:“府尹龟岩李公桢禀于退溪李先生,岁癸亥奉安。退溪先生命名曰西岳精舍,讲堂曰时习,东斋曰进修,西斋曰诚敬,东下斋曰切磋,西下斋曰澡雪,前楼曰咏归,门曰道东。楼楣间揭先生笔,而俱毁于壬辰,位版则移藏于山谷中。万历庚子,府尹李时发时,构草舍于旧址,还安位版。壬寅,府尹李时彦时,重新祠宇而犹未尽复。庚戌,府尹崔沂时,重创讲堂、斋舍及典祀厅、藏书室。天启癸亥,府尹吕祐吉时,府儒进士崔东彦等陈疏请额。赐额曰西岳书院,扁额则元振海笔也。丙戌,府尹李民寏时,重建咏归楼,庙制东向,弘儒侯、开国公、文昌公以次并享。”龟岩李公桢《西岳精舍》诗:“虞家数语相传后,万古斯文白日明。一唯参乎心默契,再贤回也道重亨。光风东洛从容意,秋月西林感慨情。会友琢磨今有地,丁宁无负此堂名。”退溪先生次:“箕教吾东曾善国,至今天步属文明。多材圣作非无本,至道人行讵自亨?寥落尘篇寻宝诀,奋兴豪杰出常情。儒宫好辟仙山境,老我增思实趁名。”八溪郑宗荣诗:“大东文教自箕殷,罗代名贤济济群。兴亡百变馀山海,治乱千秋混臭薰。旌别终归人正表,指麾重见士如云。藏修可托西山下,邹、鲁曾多外议纷。”金鹤峯谒西岳示诸生诗:“西山精舍旧闻名,远客初回万里程。谁识龟翁开院意?鸡林叶叶尽风声。”
宣祖六年癸酉,〈明神宗万历元年〉传曰:“文昌侯道德文章,我东方第一人也。其后孙虽残微贱孽,勿侵军役事。”
光海乙卯,建书院于泰仁武城。泰仁有莲池,先生宰本郡时所凿,池种莲云。占毕斋金先生诗:“割鸡当日播清芬,枳棘栖鸾众所云。千载吟魂何处觅?芙蕖万柄万孤云。”
仁祖四年丙寅,〈明章宗天启六年〉传曰:“文昌侯后裔,虽支庶贱孽,勿为军丁事。”
显宗十一年庚戌,〈清圣祖康熙九年〉建书院于咸阳柏渊。
肃宗二十二年丙子,〈清圣祖康熙三十五年〉赐额武城书院。
英祖三十一年乙亥,〈清高宗乾隆二十年〉建桂林祠于大丘解颜县,奉安影帧。〈今移建于九会堂后〉
正祖二十年丙辰,〈清仁宗嘉庆元年〉传曰:“文昌侯子孙,虽支庶,勿侵军役,勿入汰讲之例。”○“列圣朝受教道来,果能遵行乎?令该曹严饬举行,而其有犯守令,亦为随现勘处事。”〈以上幷家乘〉
《舆地胜览》略
[编辑]陜川海印寺:在伽倻山西,新罗时所创,有崔致远书岩、碁阁。
题诗石:海印寺之洞,俗云红流洞。洞口有武陵桥,自桥循寺而行五六里,有崔致远题诗石,后人名其石曰致远台。
读书堂:世传崔致远隐伽倻山,一朝早起出户,遗冠屦于林间,不知所归。海印寺僧,以其日荐冥冠、禧舃,写真留读书堂。堂之遗址在寺西。
昌原月影台:在会原县西海边,崔致远所游处。有石刻剥落。
咸阳名宦崔致远:致远寄海印寺僧希朗诗下,题“防虏太监、天岭郡太守、遏粲崔致远”。
瑞山名宦崔致远:真圣时为太守,王召为贺正使,盗贼交午,道梗不行。
泰仁名宦崔致远:致远自以西学多所得。及东还,将行己志,而衰季多疑忌,不能容,遂出为太山郡太守。
上书庄
[编辑]在庆州金鳌山北蚊川上。真圣主八年,先生上书陈时务十馀条,此其所也。州人今建屋守护。李钟祥诗:“西游高幕忆书庄,漠漠东还意更长。一入伽倻消息远,浮云落照古都忙。”
读书堂
[编辑]在庆州狼山西麓。先生读书之所,古井尚存。后人因其旧础而堂之,肄业其中,竖遗墟碑。
月影台月影在海中,积九十七亿三万八千尺有奇。
[编辑]高丽郑知常诗:“碧波浩渺石崔嵬,中有蓬莱学士台。松老坛边荒草合,云低天末片帆来。百年文雅新诗句,万里江山一酒杯。回首鸡林人不见,月华空照海门回。”
蔡洪哲诗:“文章气习转崔嵬,忽忆崔侯一上台。风月不随黄鹤去,烟波相逐白鸥来。雨晴山色浓低槛,春尽松花乱入杯。更有琴心隔尘土,佗时好与雨云回。”
眉叟许穆记略:“新罗史,真圣时有崔致远,初事唐僖宗,知天下乱,去归国。又新罗政衰,遂遗世逃隐,于是有‘操鸡搏鸭’之语。传称致远游月影台云。其傍海上有孤云台。”台有老柹木,传谓先生手植。
双溪寺
[编辑]在智异山,世传先生读书于此。庭有老槐,根渡北涧而盘结。寺僧因以为“桥乃先生手植”云。洞口二石对峙如门,先生手书曰“双溪石门”。〈东刻双溪,西刻石门〉又有先生所撰碑。
寺内有灵神庵。占毕斋诗:“双溪寺里忆孤云,时事纷纷不可闻。东海归来还浪迹,祇缘野鹤在鸡群。”
濯缨金驲孙《游头流录》:“自丹城西行十五里,历尽阻折得宽原,缘崖而北,三四里有谷口,入口有削岩,面刻‘广济岩门’四字。字画硬古,世传崔孤云手迹也。由石门一里,有龟龙古碑,篆其额曰‘双溪寺故真鉴禅师碑’九字,傍书‘前西国都巡官、承务郞、侍御史、赐紫金鱼袋臣崔致远奉教撰。光启三年建’。光启,唐僖宗年也。甲子至今六百馀年,亦古矣。人物存亡,大运兴废,相寻于无穷,而此顽然者独立不朽,可发一叹。所见碑碣多矣,断俗神行之碑在于元和,则先于光启矣;五台水精之记撰于权适,则亦一世之文士也。而独于此兴怀不已者,岂孤云手泽尚存,而孤云所以徜徉山水间者,其襟怀有契于百世之后欤。使某生于孤云之时,当执杖屦而从,不使孤云踽踽与学佛者为徒。使孤云生于今日,亦必居可为之地,摛华国之文,贲饰太平,某亦得以奉笔砚于门下矣。摩挲苔石,多小感慨。寺北有孤云所登八咏楼遗址,居僧义空欲鸠材而起楼云。”
清凉山
[编辑]在安东府才山县西,有致远峯、致远庵,先生尝读书于此,故名之。周慎斋《游清凉山录》:“孤云入大唐檄黄巢,名动天下。遂为东方文章之祖,至于配食文庙。然负大名东归,东人望之若神仙中人。其平生所历一水一石,至今犹称道不衰。诚使孤云昌言排之,则五百年高丽,未必陆沈于佛若是之酷也。
风穴在克〈一作极〉一庵后,穴口有二板,传云崔致远所坐围碁之板。板在窟中免雨,故能千载不腐。遂访致远庵,饮聪明水,水在崖泐满石坳,滢若明镜,冽如冰雪。
入其庵,蹑其台,益有感于孤云。噫!使时君远奸回近贤人,则鸡林之叶,未必遽为黄落也。斯人嘉遁,名与日月争光,而东都诸陵,未免耕种,尤可悲也。”
致远台诗:“金塔峯前致远台,遥看十一寺门开。高低翠壁斜阳里,谁倩龙眠图画来?”又:“西行不遇复东行,竟饿空山恨孰平?武烈陵中金椀出,伽倻岭上月轮明。”又:“众峯争露金生法,孤月犹悬致远心。三宿山中人不见,千秋台上独霑襟。”
学士楼
[编辑]在咸阳客馆西,先生为太守时,所登赏故名。后为兵燹所毁,移邑时,楼亦移构而因名。又有手植林木连亘十馀里,郡人立碑而记事。玉溪卢禛诗:“山水萦回别一天,楼居此地恍游仙。村连碧篠凉侵席,烟暝长林影蘸筵。占毕风流年过百,孤云陈迹岁垂千。人间俯仰空延伫,啸咏栏楯忆少年。”
临镜台
[编辑]一云崔公台,在梁山黄山江绝壁上。先生尝游赏有诗。
青龙台
[编辑]在金海。石刻先生手笔,左傍书先生姓讳。
海云台
[编辑]在东莱东十八里,有山陡入海中若蚕头。先生尝筑台,而手痕尚存。周慎斋诗:“台下无涯是大洋,儒仙一去鹤茫茫。搏摇九万欲生羽,涤荡古今呼满觞。目极片云看马岛,心飞何处是扶桑?玆游奇绝平生冠,满袖天风吹不妨。”
伽倻山
[编辑]在陜川冶罏县北三十里。先生尝带家隐于此,至今有致远村。〈后人敬其名,改呼以治仁村。〉占毕斋用先生韵,题题诗石:〈以有先生诗,世称题诗石。〉“清诗光焰射苍峦,墨渍馀痕阙泐间。世上但云尸解去,那知马鬣在空山?”又和海印板上韵:“孤云嘉遁客,白日大名闻。巾屦同蝉蜕,风标混鹤群。碁盘空剥落,诗石半刳分。细履徜徉地,追怀祇自勤。”
周慎斋诗:“为蹑烟霞理屐来,枫崖九月正佳哉!含凄半日哀庄寺,洒泪千秋致远台。万事无心宁喜竽?百年有酒即衔杯。濯缨终老红流洞,泚笔惭非鲍、谢才。”
寒冈郑逑《游伽倻山录》:“断崖盘岩,设名深刻,字画宛然。红流洞、泚笔岩、吹篴峯、光风濑、霁月潭、喷玉瀑、宛在岩,皆所名也。可经久不剜,以供游人之玩也。又刻崔孤云诗一绝于瀑㳍石面,而每年霖涨,狂澜荡磨,今不可复认。摩挲久之,依俙仅辨得一两字矣。”
眉叟《伽倻山记》略:“海印,新罗古寺,有八万大藏经。南岩崖传说新罗崔学士岩居。川石间有红流洞、吹篴峯、光风濑、吟风台、宛在岩、喷玉瀑、落花潭、叠石台、会仙岩,出洞有武陵桥、七星台,皆石刻学士大字。”
学士台在海印寺西,边有百尺老桧,腰大三丈馀。是孤云手植,故筑而名之。台尚嵬然。
笼山亭在红流洞。孤云有“故教流水尽笼山”之诗,故名焉。〈亭后数武地,有孤云影堂。亭前方营立碑。〉
月留峯乃伽倻一枝西出南回者也。峯下有清凉寺,孤云游处。
武陵十二曲,伽倻山入口也。自武陵桥至致远里十馀里,白石清川,穿过丹崖翠壑,真奇境也。孤云有曲曲品题,左右峯壑,并有品名。申维翰慕先生,筑景云斋,有诗。
碧松亭
[编辑]在高灵县西三十里平林中,孤云游息处。〈今为水破,移建于山阿。〉
《檀典要义》
[编辑]太白山有檀君篆碑,佶倔难读。孤云译之,其文曰:“一始无始一,硕三极无尽本。天一一,地一二,人一三,一积十钜,无愧化三;天二三,地二三,人二三,大三合六,生七八九。运三四成环五七,一杳演,万往万来,用变不同本,本心本太阳,仰明人中,天中一,一终无终一。”
崔孤云《鸾郞碑序》及《三国史》
[编辑]曰:“国有玄妙之道,实乃合包三教:入则孝于亲,出则忠于君,鲁司寇之旨也;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周柱史之宗也;诸恶莫作,诸善奉行,筑干太子之化也。”
《东史补遗》
[编辑]按马韩为高句丽,辰韩为新罗,弁韩为百济,崔致远已有定论。此非致远创为之说,自三国相传之说也。金富轼《地理志》,亦以致远之论为是。
徐有矩《桂苑笔耕》序
[编辑]墓在鸿山。或云“鸿山是伽倻一麓之名”。
《西岳志》
[编辑]生乎东国,而其文章事业,至于驱驾中原,暎曜后世者,千古一人而已,此其可以从祀圣庙也。以“青松黄叶”之句,为密赞丽业,则必史传之陋耳。见几高蹈,终于隐晦,迹不染丽代之世,其特立独行之义,又可谓百世之师。
《书院请额疏》:“文昌侯崔致远,非但文章卓绝,其见几不仕之志,亦可以立懦而廉顽矣。”
位版改题时,告由祝文:
鳌山毓秀,蚊水载灵。
淑气所钟,哲人乃生。
竗龄乘桴,北学中国。
射策金门,蜚英桂籍。
佐成莲幕,职专翰墨。
羽檄朝飞,狂巢褫魄。
天子有命,锦还莱庭。
抱负任重,庶几治平。
已矣其衰,只手难支。
物外青山,梦有归时。
敛而藏踪,知几其神。
名区胜境,遗迹空陈。
思人不见,但深景慕。
念我先生,文学之祖。
既跻圣庑,又建贤祠。
俎豆𬞟蘩,百年于玆。
位题名讳,恐近不敬。
今而改是,美号是正。
神人俱安,福禄来幷。
左右洋洋,鉴此丹诚。
位版改题后,祭文:
倡文东邦,振雅中国。
遂光儒苑,永享芬苾。
亦既改书,其旧维新。
时维仲秋,荐此明禋。
常享祝文:
文振夷夏,泽及后学。
青邱永世,式报先觉。
肃庙丙子,武城书院致祭文
[编辑]粤惟文昌,挺生罗季。
历敭中朝,蔚为国瑞。
文章学术,辉暎千祀。
腏食将圣,斯文未坠。
我东儒教,实自公始。
厌世混浊,韬光就闲。
鸾栖枳棘,于彼泰山。
流风馀韵,赫赫耳目。
邑人追思,报祀靡忒。
常享祝文:
北学莫先,与道俱东。
倡我后学,万古英风。
学士堂常享祝文后孙国述
[编辑]惟我先生,东国儒宗。
与世不遇,此山甘终。
遗像在堂,旧废新崇。
敢以吉辰,黍稷是恭。
正祖御制,华城校宫致祭时,文昌公祝文
[编辑]凤岩秀精,北学中原。
广拓藩墙,舌耕翰垣。
东文之倡,公实为宗。
始观于华,先侑盎锺。
桂林祠移建时,告由祝文后孙锺奭
[编辑]惟我东方,僻在海外。
檀、箕世远,人文贸贸。
先生乃降,首辟鸿濛。
星斗文章,华夏令名。
炳几高蹈,心闲义精。
七分遗像,载高载清。
瞻者起敬,矧尔云仍?
久奉尘龛,每怀凛悚。
载建新庙,于达之洞。
宫墙萧洒,山水丽明。
卜吉虔奉,襟珮锵锵。
其始自今,是妥是安。
惠我文明,于千万年。
狼山读书堂遗墟碑识李源祚
[编辑]先生罗代人,世远无得以详。尚论者曰:“先生以学则跻圣庙,以文则主词盟,以生则伯夷之避世,以迹则子房之托仙。先生果何如人也?”
呜呼!先生尝入中国登制科,与晩唐诸匠相颉颃,黄巢檄一句,至传颂口碑。及东还,值罗运讫。见几高蹈,云游物外,凡域内之以名山称者,皆得先生而著焉,先生真天下士也。一隅东国,尚不足囿先生,况区区一州一里之小乎?虽然,立郑公之乡,起颜乐之亭,必于其所生长之地。
按州志,先生古宅在本彼部味呑寺南,上书庄在金鳌山北蚊水上,东都地灵之锺,果不偶也。矧声明之所肇基,云仍之所传守,岂可泯没乎哉?州东狼山,有读书堂遗址,古井尚存。仍旧础而堂,为肄业之所。后孙思衎甫始图立石以表之,诸宗人合议而成其志,请余识。
余惟先生之大,天下而国,国而州,州而里,里而堂,诚不足有无焉。而自堂而里而州而国而天下,则先生之事业文章,未必非发迹于是。为先生后者,其敢不勉诸?
柏渊祠记黄景源
[编辑]翰林侍读学士、兵部侍郞、知瑞书监事文昌崔公孤云庙在咸阳柏渊之上。世传公尝守天岭,有遗爱。天岭于今为咸阳,故府人立公之庙以祀之。
公讳致远,幼入唐,举乾符元年及第。为侍御史、内供奉,赐紫金鱼袋。黄巢叛,都统高騈辟从事。光启元年,充诏使归事金氏,为翰林侍读学士、兵部侍郞、知瑞书监事。乾宁元年,上十事,主不能用,乃弃官入伽倻山以终。
按国史,公归本国二十一年,左仆射裵枢等三十八人,坐清流死白马驿,唐遂亡。又二十九年,金氏国灭。盖此时公既隐矣,岂见天下之将乱,知宗国之必亡,超然远去,避世而不返耶?岂其心不臣于梁,又不臣于王氏,遂逃于深山之中耶?方高騈之击黄巢也,公慷慨为騈草檄,征诸道兵,名闻天下。巢既灭,奉诏东归。使公终身仕于唐,则恶能免清流之祸乎?虽不免,必不屈志辱身而朝梁庭矣。
庆州南有上书庄,世称公上书王氏。然王氏始兴之际,公诚上书阴赞之,则何故避世独行,终老于山泽之间而不肯仕也?王氏中赠文昌侯祀国学,世以为荣,而不知公之高节不事王氏也。可胜叹哉!
孔子曰:“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今称之。”使殷不亡,则二子不饿而死矣。饿而死者,洁其身也,故天下称之不衰。自公之去,以时考之,则金氏盖已亡矣。此其志亦洁其身,与二子无以异也。
今上二十一年,某侯出守咸阳府,拜公之庙,为率府人,因其遗址而改修之,属余为记。夫国学祀公久矣,于府治何必立庙?然既有公之遗迹,亦可以百世不废矣。于是乎书。
泰仁流觞台碑记赵持谦
[编辑]泰仁郡,即新罗之泰山郡,文昌侯崔公旧所莅也。郡南七里许,岩石盘陀,岩下流水环回。文昌每觞咏于斯,仿逸少故事,至今父老相传焉。台岁久荒废,余友赵使君子直,视篆之暇,逍遥乎台上,悠然有旷世之感。累石增筑,立小碑以识之,属余为记。
顷年余为吏枫岳下,地称神仙窟宅,思一修饰,而未暇及。子直其多乎哉!余惟先生生星一周,涉海万里。未弱冠,擢大唐巍科,践霜台,入金门,天下已争知之。及其从事辕门,磨墨楯头,使贩盐老贼魄褫胆落,真所谓贤于百万师矣。以其高才盛名,卷而东还,推出緖馀,亦足以维持一邦。顾乃沈沦铜墨若梅子真,终焉浮游方外,自托于羡门之属,何也?
噫!公之生世不辰,入中华则乱离瘼矣,归故国则危亡兆矣,道不可行,身且难容。以此飘然遐举,蝉蜕棼浊,诵红流一绝,未尝不三复叹怜其志焉。想其婆娑徜徉于是地也,感慨继之者,岂但俛仰间陈迹而已哉?公之清风逸韵,溢于宇宙之间,而知公志者盖亦鲜矣。
夫地之重与轻显与晦,未尝不由于人。古人有言“兰亭茂林,不遇逸少则不传”。余亦云“是台水石,得文昌而始彰”。而千有馀年,又得子直增修而表揭焉,玆岂非有待于其人欤?不知是后继子直而修者又谁也。
青鹤洞碑铭郑东溟
[编辑]曰:若高丽、百济、新罗,国虽一域;粤有蓬莱、瀛洲、方丈,山则三神。积气扶桑,笃生奇异。呜呼!檀木之真人一去,空馀太白之山;东明之麟马不返,只有朝天之石。上古之玄风已远,长生之秘计无传。而况国徒尚干戈战争,论诗作赋之士,寥寥不闻;人不知道德文章,走马控弦之辈,滔滔皆是。吾其左衽矣,海东无章甫之儒;文不在兹乎,岭南降瑚琏之器。励铓刃于学海,树旗帜于词林。
公姓崔,讳致远,号孤云。生应天命,家有祥瑞;陆出莲花,质禀海岳。才超秦、汉,学《尧典》、《舜典》之文章;礼变齐、梁,振《周南》、《召南》之雅颂。光焰万丈,若列明月之珠;律吕相和,似奏匀天之乐。动蛟龙于纸上,集风雨于毫端。渤海波涛,仍健笔而益壮;扶桑日月,得高名而重光。
僻处三韩,每叹山河之隘;仰视八极,欲穷宇宙之宽。岂居陋巷柴门,将展桑弧蓬矢?东浮沧海,却逐汉使之槎;北学中原,更悦周、召之道。始知冀郡有马,莫谓秦国无人。鲁庭经过,慕季札之观乐;蜀桥来渡,学相如之题名。
齿虽弱冠,才雄多士。天门射策,紫极之皇帝知名;幕府飞赋,绿林之盗贼屈膝。声闻四海,石友赠儒宗之歌;飞上九天,金丞迁翰林之职。顾非王仲宣之土,仍奏楚执圭之吟。〈缺〉。国人叹无奇才,女主授以贵职。
值国朝之多艰,恨我生之不辰,吾道未展,所蕴难伸。列宿高峯,往来于银河、巫峡;青松黄叶,叹息于鹄岭、鸡林。阊阁浮云,空流贾生之涕;风尘世俗,谁知伯牙之音?灯前万里之心,物外千山之梦。红尘眯目,挂衣冠而长归;紫芝疗饥,向林泉而高卧。
一溪松竹,半掩月影之台;万壑烟霞,遥连青鹤之洞。却忘物我,正如伏羲之民;不知死生,恍在华胥之野。登高邱而清啸,临碧流而长歌,彼何人斯?吾丧我也。心通〈缺〉,云山古迹,不没上书之庄;乐府遗音,尚传《伽倻》之曲。
呜呼!上自公卿宰相,下至士庶儿童,莫不诵先生之姓名,想先生之风彩。若非道德过人者,安能景慕如是乎?惟我国家,接于辽羯,若稽自古,为文几人。朴堤上之忠诚,烈士而已;金庾信之英杰,〈缺〉则无。
惟先生通塞遏之词源,辟荒昧之学海。挂秦镜于宫殿,五脏皆见;挥禹斧于山川,九州始定。东方之气习一变,国以扶持;北极之星辰为宗,人皆瞻仰。是以,配公于圣人庙,谥公以文昌侯。流声千万馀年,比肩七十高弟。慕先圣德,至今祀之,使后世知,其谁功也?
余濠梁《秋水》,忆庄生之胸襟;颖川清风,梦许由之气像。读刘向传,诵屈原辞。石门嵯峨,抚古今而长叹;双溪清浅,访隐逸之遗踪。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桂林祠移建上梁文后孙国述
[编辑]先生之道学文章,明并乎古今日月;先生之声名仪范,光动于中外山川。旧堂重新,遗象永妥。伏惟我文昌先生,禀纯一之气,抱兼万之才,生长于檀、箕仁礼之邦,问学于孔、孟圣贤之域。幼涉鲸海,心佩亲训之重严;宾贡龙门,身致帝国之荣贵。衣耀紫袋,一时之贤士大夫皆为让头;笔破黄巢,千垒之猛将勇军莫不褫魄。横行天下而无敌,发明海外之有人。
适值内寺擅权,且奈外藩弄器?进取之意渐薄,归觐之思益深。始理装于淮海之间,丹纶降惠;更侑酌于巉山之下,青囊告功。背后之浓雾宿烟,十七年羇愁暂息;眼前之顺浪孤屿,数万里乡梦初醒。依旧鸡林,是父母之乐国,受新翰苑;庶君臣之良邻。既多学于西游,宜展蕴于东返,窃叹衰世之尚佛,不知大道之在儒。是以逢疑,久出在于外郡;虽或进务,每见忤于当朝。
至于撰佛铭而深戒影风,因以格君心而恳陈仁孝。此乃苦心励志,必欲行道立身。其如世不相遇何?莫非时有可止也。乃著《经学》以示意,心性仁义累十百言;自放山水而遁名,江海湖岭几千馀里。
呜呼!得于中者若非不知不愠,传于后者岂可有威有仪?圣庑既跻,朝家右文之典盛矣;儒苑自在,士林慕贤之诚深焉。虽然于后孙如在之心,未忘乎先祖如在之貌,爰有真绡古簇,以安本祠崇龛。玉貌云髯,出于传神之手;金冠霞带,俨然君子之容。粤在掇废贰院之馀,乃敢移奉九堂之夹。
壁卓狭隘,果脯奠谒难安;门财窘绵,栋宇营建未易。苟如是而延拕,则妥灵之所无日可成;遂不谋而经始之,阖族之论同时相应。开吉址于北隈,左右献奇;输美材于西城,大小适用。治屋不必侈丽,只可礼数周旋;荐豆惟贵洁精,宜其诚意齐整。聊将一语,庸赞六章:
儿郞伟抛梁东,扶桑朝日上轮红。
金门射策千年后,犹见锦袍一色同。
儿郞伟抛梁西,淮海云烟入眼低。
恰似当年投檄日,黄巢军卒走城堤。
儿郞伟抛梁南,琴湖环抱碧千潭。
长流不尽云何似?东国文源此可谙。
儿郞伟抛梁北,峥嵘公岳撑天极。
清高气像真如许,万古苍苍不变色。
儿郞伟抛梁上,森罗列宿共相向。
就中有一辉煌者,也是奎星精彩放。
儿郞伟抛梁下,藻𬞟黍稷盈于野。
子孙岁岁修香供,应有精灵如水泻。
伏愿上梁之后,山水高长,门户昌大。文以博礼以约,喜多士之依归;春而烝秋而尝,祈千禩之勿替。
清道影堂记卢相稷
[编辑]先生以新罗宪安王二年丁丑生。十二岁,随商舶入唐。唐僖宗乾符元年甲午,登制科,时年十八。调宣州溧水县尉,迁侍御史、内供奉,赐紫金鱼袋。己亥,黄巢作乱,淮南节度使高騈为兵马都统以讨之,辟先生为从事,委以书记之任。先生作檄文,巢读至“人思显戮,鬼议阴诛”之句,不觉坠床下。由是名震天下。
年二十八,有归宁之志,帝命充诏使东还。新罗宪康王留拜侍读翰林学士、守兵部侍郞、知瑞书监事。时罗政日衰,先生不乐登朝,乞外为太山、富城等郡太守。真圣主七年癸丑,命以贺正使如唐,道梗不得行。又出守天岭、义昌等郡,寻挈妻子入伽倻山以终。此则先生颠末之载史牒者也。
庆州有上书庄,礼安有读书庵,咸阳有学士楼,昌原有月影台,陜川有红流洞。此则遗躅之所宛然也。从享夫子庙,赐额西岳、武城之院,咸阳、永平之士亦皆尸祝。此则精灵之所如在也。倡文学之功,武陵书告于晦斋;寻宝诀之咏,退陶增思于儒宫。万古白日,龟岩诵斯文相传;叶叶风声,鹤峯示诸生有作。此则公论之所不衰也。
世之慕先生者,有不待真像而觌其仿佛。然苟欲仰其风仪之美,则真固不为无助也。海印有先生真像,缁徒守之谨,一幅生绡,阅千载而净完。鳌山之奇气不沫,桂苑之笔花相暎,红流若有响而耳不到是非,焚香竦瞻,尘虑自消。
丙辰秋,后孙监察翰龙氏,移奉于道州之日谷。粤四年庚申,诸宗人阁而妥之。监察之子相秀要余记其事。余问之曰:“先生,大贤也;海印,巨刹也。子之先人,亡国之一孤臣也,彼诸僧何所畏于孤臣,让寺中第一真帧而使之舆归乎?”相秀曰:“唯唯否否。先人自庚戌以来,屡有书于督府,屡拘幽于酋狱。僧或义之,而俾有以尽其追远之诚者欤?”
余又问曰:“先生嗜山水,生死不离名区。一朝就远孙之养,而舍伽倻形胜,真或无不悦色耶?若然,有一道焉。峯曰吹篴,濑曰吟风,台曰游仙,皆先生所爱而在海印洞口,须摹揭阁壁。且须收聚《四六集》、《桂苑笔耕》、《经学队仗》及文集三十卷,藏于阁中。使诸子孙及后进之来拜者,知先生为学之方,然后方能知先生所嗜不专在于山水也。”
祠院
[编辑]庆州西岳书院、泰仁武城书院、晋州南岳书院、陜川学士堂、〈影堂〉大邱桂林祠、〈影堂〉咸阳柏渊祠、河东影堂、昌原影堂、瑞山富城祠、〈影堂〉韩山道忠祠、清道影堂、蔚珍影堂、永平影堂、抱川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