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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春堂集 (四库全书本)/续集卷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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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集卷七 容春堂集 续集卷八 续集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容春堂续集卷八     明 邵宝 撰
  杂著九十三首
  杂著
  坤遁明夷旅杂说
  王晦叔曰以坤遁明夷旅四卦皆不为君位以予观之坤分也遁明夷旅义也分以常居义由变出遁之为变太伯之至德伯夷叔齐之仁尚矣旅之变则何之哉虽然周襄鲁昭辱止其身尚可言也明夷之变危暗伤人纣之恶不可言也坤之分抑尤有可言者臣疑于君而黄裳元吉此伊周所以摄君而终成其臣也或以羿奡娲武当之是与篡弑造端也岂其然哉然则坤之君安在曰干君道也坤臣道也君君臣臣分也
  春秋诸贤臣论十一首
  周臣
  论曰乌乎周之德于是乎衰矣人才不复振矣虽然立隗则谏属克则谂问鼎则对请隧则辞国无人焉谁与图之诗曰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惟此时为然又曰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虽欲勿思其将能乎
  鲁臣
  论曰子谓子贱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鲁之有君子尚矣圣人吾不敢论其高第弟子亦不可胜述也述其大夫之贤者则有孟子所谓圣者在焉其他君违德諌若忠于公室者盖多有之乃若死而可愍隐而可尚去而可则虽一节能使之逸乎
  齐臣
  论曰齐与鲁比齐之疆非鲁之所及也至于人才则鲁过之公孙丑曰管仲以其君霸晏子以其君显鲁有之乎惟其无之是以过之盖圣人之化深矣论语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吾于人才亦云
  晋臣
  论曰孟子曰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也有世臣之谓也吾观春秋国之世臣莫有盛于晋者狐先栾郤范魏韩荀羊舌乐祁此其大者也之数族者世有其人与国终始盖他国未之有也人之言曰维楚有才晋实用之其然岂其然乎
  郑臣
  论曰郑介晋楚之间艰而能国亦惟诸臣是赖故伸尼善其为命亟称子产子产而下其为才殊矣吾于七子之赋得其槩焉安得起叔誉而通论之
  卫臣
  论曰吾读论语夫子称贤大夫盖多卫臣云而季子适卫亦多有所说者越自康叔武公以来培养之者久矣
  宋臣
  论曰宋文献不足孔子盖尝叹之然委质就列往往有人焉惟危也可以观节惟遽也可以观才孰能丕远惟商耇成人宅心知训者乎宜宋之不遂霸也
  秦臣
  论曰左氏称秦穆公之用人周矣一矣夷考其人盖寥寥焉抑又何也穆公思休容恶媢嫉而学著及其卒也取其良以殉风声所及有所徕亦有所距吾于绕朝之言而深感之
  吴臣
  论曰吴之才何其鲜哉季札尚矣退耕延陵之野且出而历聘于鲁于齐于郑于卫于晋其于国事盖无与焉然则国之与立者谁欤子胥忠矣抑自楚往者也传曰不有君子其能国乎吴之为吴久矣夫才盖有之矣吾未之见也其殆通于上国也晩故其官守纪载或缺焉尔乎
  楚臣
  论曰夫人之才何国蔑有亦焉不学而孟子独称陈良者为其悦周公仲尼之道也茍悦周公仲尼之道则固天下之才也何楚产之有故吾论人于楚必以不得罪于春秋者先焉春秋之道周公仲尼之志也
  陈蔡曹虞臣
  论曰一国以一人重以一人轻是故蔡有季而国知谥曹有欣时而国知节陈有冶虞有之奇而国知谏不然虽多奚为
  读春秋杂说八首
  西狩
  西狩孰狩哉国狩也公与乎公命而不与与则书公矣不书公知其不与也获麟而赐虞人孰赐之也献于公而公赐之故仲尼得观焉获麟于是乎书
  六羽
  八佾用于宗庙久矣而不自知其僣也至于考仲子之宫而始用六羽春秋书之幸之也而有遗憾焉诸侯之妾之用六羽犹诸侯之用八也
  阳生
  赴以卒则卒赴以弑则弑弑而赴以卒其弑也传闻云尔也传闻不胜简书是以书卒以待察也比之疑狱
  翟泉
  天王何以居于翟泉哉何以入于成周哉盖必有以之者矣而春秋不书天王天之子也天之子非天其谁与立之盖正者如此不正者则否突然见于䇿若自天降然者圣笔亦神矣哉
  玙璠
  昭公既出意如在国何如政自之出久矣公在则祭在公公出则祭在意如服改乎仲梁怀曰改步改玉玉改则服改矣摄祭而不改服礼也改服而祭非礼也虽然季氏以逐君成名尚何责哉
  季姒
  昭公之出岌岌乎鲁将亡矣而始于季姒之一言诬起于彼不虞其厉之阶于此也况公有童心而群邪从之虽有推之挽之如叔孙昭子子家昭伯者复之难也不亦宜乎
  陈公子昭
  放驩兜于崇山此天子之所得行于天下也陈之昭楚何以得放之于越哉栾盈奔晋会诸侯而锢之欲其不纳也昭之放安知其不他适越安得而留之楚又安得而制之子囊曰赫赫楚国抚有蛮夷奄征南海以属诸夏盖共王时已然矣
  行人
  春秋之时行人无定官唯其使焉而已非其官而称行人重使也然其初使也未之称也至于执之杀之乃始称焉以著其罪也执有叔孙婼杀有干征师
  季札论予前有论今复补其所未足者
  季札让国而安于为臣故居则居出则出一毫无容心焉一毫无容心焉者臣道也春秋于其出也使则使名则名一毫无加礼焉一毫无加礼焉者所以成其臣道也成其臣道也者所以著其让国之节也季子之让始于寿梦之欲立而终于光之致国致国而辞于乱可能也欲立而辞于治不可能也如以让责季札则莫如讨贼讨于僚乎于光乎僚则死矣光则篡矣天子方伯则无可告矣若擅兴兵是以光治光也不然则札之所守固无责焉耳矣或谓使而亡焉是所以为身者重而所以为人民社稷者轻乱不我弭则自我生矣以是责焉札亦何辞之有
  
  季子凡四让寿梦贤之欲立以为嗣札辞不可一也诸樊既除丧致国焉札又辞而去之二也夷末卒札使而亡焉三也光刺僚而致国札不受去之延陵终身不入吴国四也四者之中始之辞父礼也泰伯之道也继之辞兄义也叔齐之道也终之不与为篡法也叔肸之道也托使以逃逃僚也是何义哉三宜让一不宜让即欲让焉必以国老自处明嫡长之义使国有所归而已无与焉可也今也不然春秋之书其正谓此也夫
  读礼杂说九首
  其一
  公仪仲子舎孙立子而檀弓吊之以免司寇惠子舎嫡立庶而子游吊之以麻衰礼欤非礼也然则二子之服之也何居将以明礼也将以明礼而自蹈于非礼可乎昔者孟子尝以仁术为言假非礼以起问者而率人于礼近于术矣何不可之有
  其二
  帷殡非古也然则何以帷堂夫帷堂在小敛之前于死者有避恶之道焉于生者有别嫌之道焉既殡则二者皆无之矣是以帷堂而不帷殡也乃若既葬反哭虽有几筵何帷之有故曰无柩者不帷
  其三
  子为母服礼也夫为妻服亦礼也谓五服外何居母庶母也庶母于君为妾妻庶子之妻也于君为庶妇君服妻不服妾服冡妇不服庶妇君之所不服而制服焉权也故曰五服之外然则孰为在内凡君之所服者皆是也圣人于恩之中而不能无义于义之中而不能无恩五服之内外非天下之至权其孰能与于此
  其四
  丧三年不祭古之道也今之为烝尝禘何以入于庙或谓今之居丧与古人异卒哭之后略仿杜氏之说于主以衰于庙则墨其亦可也噫是何言欤今之居丧与古异者人自弃之非有所禁而不为也不求勉于此而徒欲并废于彼如之何其可也且晋于殽之役子墨衰绖遂墨以葬文公得罪于万世大矣况墨以庙祭乎然则何为而可功衰祭于主深衣荐于庙
  其五
  五月之间而易衰者三昭公之童心不度无足论者然由今观之丧自成服至小祥而练岁则期矣衰能无易乎今有百日而练者有六旬而练者与其蚤练不如易也易一也或易以狂或易以礼同行异情同物异道惟君子能行之
  其六
  丧有常服而所遭不能无变变之所值服之为难故服有成有受有练有除有𧝓其常也有易有包有特有重有兼其变也三日敛而成服期小祥而练除首之绖受以功衰又期而大祥中月而禫当其时服其服所谓常也如此是固无庸于论者惟夫斩衰之丧既虞卒哭而遭齐丧则男子有易要绖妇人有易首绖所谓包者男子有仍首绖妇人有仍要绖所谓特者斩丧既练遭大功之丧有男妇首要皆麻所谓重麻者有男妇首要皆葛所谓重葛者齐丧虞卒遭大功之丧男以功麻易齐带之葛而首犹齐葛妇以功麻易齐首之葛而要犹齐葛所谓兼服者有斩葛齐麻以至功葛缌麻前丧既葬后丧初敛男要妇首易而兼服者彼一时也此一时也物以时变新故重轻参伍伸屈而无失乎恩义之中所谓变也又如此夫是之谓难茍类而推之则一人之身周旋五服之内虽日有变不虞也而况其常乎
  其七
  吾读既夕礼而知古君子丧事纵纵而不凌节也盖先三日则鼎鼎先一日则骚骚故酌以先二日既夕哭之后启而朝祖饰棺属引而后祖奠尽日从事所谓犹犹尔者其谓此乎
  其八
  昔予读颜丁居丧之说而未得其情某孤也㓜固然莫之省也乃今当太淑人之丧日夕殡宫忽忽默体始克知之乌乎母兮母兮不可作矣寿也燕庆荣也赞贺既皆不可得矣虽病而承候视医言善恶方欣遄戚尚可得乎此犹常也虽筮而得离之頥错愕陨越色于客而客惧尚可得乎此犹生也虽死而号恸含敛仆仆拜宾虞病疑死尚可得乎盖不惟生之日不可再得而死之日亦不可再得矣大哉天地间日复一日予安所求哉乌乎生之不再得人能言之死之不再得予亦不知其何心不知其何以为言也记曰始死皇皇焉安得起颜丁而与之诵匪母何恃之诗哉
  其九
  成化庚子冬予为丁寿夫墓记有薄棺无椁浅土不坟之语意以寿夫既冠且应举矣不当以殇礼葬之时秦东邱作书贻予以予言为非又谓如予言必引鲁汪踦事为据予时未有以答也今读丧服小记丈夫冠而不为殇之文乃知昔之为记有暗合焉者若以此答东邱一言足矣亦何必引汪踦哉人未多读书而轻下笔为文难乎免于东邱之议矣越四十四年读礼苫次追念畴昔于是乎书
  读周子书杂解十二首
  太极二字起于孔子系易皇极二字起于大禹第畴二极意同而指异周子曰无极而太极愚则曰有极而皇极
  五性感动而善恶分须以通书所论刚柔善恶中处参之
  立人极焉即太极之在心者
  读混兮辟兮其无穷兮之言可以知先天之前后天之后矣
  太极是混沌气中指出理说非混沌之外先有一太极也虚者理之原非虚无动也故曰无极而言动先于静理必动而后见未动则未可以言理故不曰理而曰太极
  无极之真理也即太极也真即诚也曷不曰诚而曰真此处殆非言所能尽也
  孟子程叔子以命言性性之原也孔子程伯子以性言性性之实也荀扬韩诸子以气言性性之末流也而荀子甚矣
  周子作太极图如画工画日月日月体圆画者只作匾体不得已也必欲尽其妙必以圆木为之推之可转而后太极之妙著矣
  尝恨格物格字解不切偶读医书切脉切字谓求其脉理也以切解格庶得之矣
  理之在天气不得与焉及夫各正性命而寂然不动气亦不得而与焉至于感动而发则有与于气者矣有与于气而气得参焉故有善有恶
  莹光也灵心之灵也理得心而能光所谓厥彰厥微匪灵弗莹者如此彰者益彰微者亦彰是之谓莹五性感动而善恶分此即人心道心危微之几也毫厘有差天壤易位其在斯乎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中之上不加一言纯粹至善无容赞矣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和之上则先之曰皆中节曰皆中节则有不中节者矣中节者理之所发也不中节者气之所发也人心道心于是乎观此所谓五性感动而善恶分者也
  论性杂说
  性之理一而所以为性者五一气而五行故也性之异其在五者之偏胜乎胜之至者炽一而灭一炽于义者灭仁其所谓义非义也刻也忍也暴也炽于智者灭礼其所谓智非智也诈也谲也奸也此所谓下愚也少胜而能反者为中人故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一偏胜之间而性之品存焉是故兼五而论气而后气之说全不兼五而论性可以为性乎既兼五矣虽谓不杂五气吾不信也虽然原诸其初犹愈于睹诸其末者也睹诸其末而论性非论性也是故论性者孔子至矣孟子深矣韩子其庶几乎
  善真诚辩
  善继之者善之善真无极之真之真诚诚者圣人之本之诚
  理一也至纯无恶之谓善至一无贰之谓真至实无妄之谓诚善当阳动之初真当生物之始诚又阳动生物之总称也其理一而已矣分而言之在气运则为善善者未成于性之称也在妙合则为真真者未合于精之名也诚则又为二者之总称在天地以是在圣人亦以是合而言之善之所以善真之所以真诚之所以诚其实一太极而已矣程子曰体用一原显微无间其斯之谓欤
  对问性者
  性犹水也水未出山为云出山而成形始命曰水论水者其于是斯得水之实矣前乎是者是以云论水也后乎是者是以涧溪江河海论水也涧溪江河海独非水乎杂于泥沙而非水之本也以云论水则迂以涧溪江河海论水则陋由君子观之宁迂无陋知此可以论性矣
  邹氏贞节门铭有序
  正德某年庚辰某月某日无锡县令某侯某奉诏树贞节之门于邹氏旌邹母华氏也先是几年某甲子令侯侯位以母贞节状上于朝诏下大宗伯移御史大夫下分巡御史既询诸邑士夫君子及乡三老力田有行义者乃奏令位言不诬宗伯以请上命旌其门如令至是门成其子申以予尝与闻司徒敷典之政来请铭按华氏为文润之女年十八归邹为鲁之妻越十年鲁病卒于是华年二十有九遗孤申二岁华既葬且除乃谢华饰自誓必成其孤而俟死以从焉越二十有五年年五十三岁视其志如鲁之初丧也自族党至于姻友皆谓曰贞吾闻华起春秋至于今代有显者晋孝子宝族于南齐者则在锡尤著于文润为若干世祖邹在宋忠公志完以谏为天下重鲁之父佑之父盖其弟进士泂若干世孙也文润讳徳佑之讳贤皆有乡望贞哉厥亦有自哉铭曰
  维华若邹望于吾锡粤有钜人自古在昔孝子以孝忠公以忠越千百年尚有馀风岂惟丈夫亦有女子天不可移有矢之死有孤呱呱抱以见姑所不能育曰岂如夫二十五年如朝与暮孑也有成维母贞故夫之初丧或虞其终资富能卫维怀清是从节不在艰亦不在裕维礼维法有素无遽国有著令表厥宅里后土皇天弗愧吾履维忠有墓维孝有祠我铭兹门古人我思
  宠寿堂铭有序
  宠寿堂者均州守茹鸣玉氏世居之堂也其名起天顺初至今嘉靖改元凡六十馀年矣尝请于太师李文正公书之顷属其从侄福建少参世和请铭茹无锡世族自永乐初寓京师至鸣玉昆弟始以文科显鸣玉乙卯乡举为今官其仲鸣凤戊辰进士为光禄丞其季鸣金丙子乡举经元堂事在铭铭曰
  昔英皇复辟诏尊高年京邑有老数莫与肩帝曰若人克保乃仁既袍既履以华厥身曰朕是嘉思古从珍乃命京尹筵几于府有鼓有钟有鼎有爼既宴召见问其年几曰臣既期又四星纪帝谓冢宰卿偕诸卿往即其家曰贺尔荣惟宪乞言越有惇史用古凖今制自天子佥曰兹堂盍名宠寿孰其书之元老篆籀惟明天子迈五登三大哉寿域天地与参惟皇建极向用五福某铭玆堂为天下告
  点易台铭有序
  邵子读易九龙山中作台而时登焉手一卷坐以终日于是正德庚辰邵子六十有一矣先是张侍御汝立归二象笔辞曰点易邵子谓若有以起我者故名其台云台在慧泉西北其向以艮东野诸山可坐而见也铭曰
  易以象示再变乃辞辞不能读何以象为点易有台晩予始学敢曰尽言窥古述作俯察仰观地厚天宽神哉不测我方盘桓我笔悬如终日弗句跃如在前求我点所
  银壶铭
  臣有病母再辞召起诏问自天曰礼之以礼有白金成此酒尊酌以寿母涓滴维恩恩深且久尊维周卣臣刻铭诗臣拜稽首
  燕居铭
  如斋如尸天鉴在兹灵台湛若吾得吾师勿忘勿助何虑何思彼憧与儳无或有之小子不敏请事于斯
  新泉石盆铭
  是泉浚始庚辰冬越辛巳岁尚未通壬午竹引自一童其秋窍石渠而东涓涓不绝将无穷其月己酉日癸巳谁其铭者泉上翁
  杖铭
  不折不挠惟汝予介不颠不危惟予汝赖汝功不诬予德不孤惟无疆是图
  四杖铭
  昔以照夜今杖以游我思古人三千秋兮
  右藜杖
  中虚外方汝为苍筤于吾有光
  右方竹杖
  天台山高石桥绝有物蔓生历太古雪错节奇崛不屈不折
  右万年藤杖
  汝居孔林直哉汝肤同德异物周陵之模
  右楷木杖
  慧山寺钟铭
  慧山寺钟自景泰迄于今凡三铸始用玄金若干斤于是僧圆金初为住持实属僧明杲明曜为之按厥故而议且画焉者则前住持僧圆显也铭曰
  维金在镕载革载从厥声益宏允称哉兹山之宫维良冶之功朝之声兮群动跃若夕之声兮群籁斁若四方下上罔不格若
  李文正公小像赞
  先是正德丙子冬某得先师文正公先生小像于吾友崔世兴轴而悬诸松风之阁以便时省戊寅世兴复寄大像至轴而藏诸庚辰春小像为人窃去乃临诸大像敬赞数语属僧圆金悬奉如故乌乎公之德天下之所同慕也彼窃者独无此心哉而况他人乎尚相与守之勿为风雨虫䑕之所伤也
  以神童始以元老终师保两朝进退从容纾纷纳污辩几信谊力赞化原民受其赐学无标榜而有典刑四海kao之内济济门生欧未秉钧韩不入相惟公文章千载下上
  赞郭诩所写小像
  见素先生尝称泰和郭诩写照入妙品予慕之未见也一日见于南昌东湖之上予揖之数语而退予去江西之八年诸生思予乃属仁弘想像而笔焉寄予京师见者皆曰不类予爱其有有道之容未忍弃也赞而藏之
  诸生予怀郭史予写貎岂予如如古儒者敬共朝夕维予夙心画哉画哉以为予箴
  见素先生小像赞
  江湖地远山林日长云霄仪羽海岳文章危言于始勇退于中亟起遄归晩节维共古人我思君子能国千仞丹厓一星南极
  钱希翁小像赞
  山屐登登海槎浮浮卉衣草笠焉用莵裘陋彼月旦执我春秋翁今已矣予将焉求
  都太仆元敬小像赞
  儒哉山泽吏矣沧洲吾志在史野适焉谋盖尝慕山谷之退效子长之游履坦坦乎万里笔龂龂乎千秋孰能起古博謇好修者乎君其将与之作求也
  吴未轩像赞
  以言乎执礼可以为小相以言乎赋诗可以为大夫此士君子之论于君者焉可诬也然而有山以庐复陶潜之三迳有水以泛即龟蒙之五湖乌乎斯人既不可作矣今见其子若孙犹宛乎家庭之规模也矧尝观颜色而接风度者夫奚有于画图邪
  锺馗画赞二首
  睢阳报国之心誓而为厉终南爱君之志梦而为傩厉出一时之愤傩成千古之讹是故一言而乱贼惧厉之为功多矣鬼兮鬼兮傩其如之何哉
  对扬之才负于尔生辟除之力效于尔没万古乾坤何方有物白日青天如闻咄咄
  抱拙秦先生像赞
  文儒之裔大魁之乡伟哉硕彦于前有光德义渊纯文章典则济济诸生罔不是式帛冠布衣卅载大宾曽孙迈训为国名臣乌乎休哉
  方伯泽西杭公像赞
  猗欤杭公于考功见知人之藻鉴于典学见养士之修能于藩参见旬宣之恵政于方伯见综理之宏才远而望之则风采之山峙近而即之则襟度之汪开久而听其论议讽其咏歌又牢笼造化无一物而不该壮登庙廊正色扬休表表乎群士之望晩归林壑厖眉鹤发落落乎一方之依乃若好学不倦执德不回超今人而不顾将卒造乎古君子之归则予于内交之初不惟敬之而又畏之者也继自今其将往来泽之东西各跻上寿数操杖几而与之徘徊公乎其许我哉
  白楼吴公像赞
  猗欤休哉冕而衣裳佩玉锵锵从容庙堂伟哉吴公其邦家之光欤昔在史局书则春秋君子谓可以见公才之优昔在经幄言称唐虞君子谓可以见公之谟𬣙今在内制手抉天章金追玉琢君子谓可以见公大雅之制作公所蕴蓄有大于斯论道弘化公卿傅师夙夜密勿默赞万几君子谓必如是而后尽公之素可以副海内之所期猗欤休哉惟昔知公乡有徐卿朝有文正国士之遇在古有之于今为盛四十馀年不负知己我思古人晏起范兴苏继欧起某也不敏亦夙知公病违十载再见江东鹤袍犀带公有嘉容公画我赞以写公𠂻猗欤休哉
  遂安令尤翁赞
  于传有之喜怒不形物我无间昔楚之上卿尝以是见称于仲尼而谓之忠矣大宗伯番阳先生何乃以是称吾遂安令尤公邪由今观之公少举于庠学懋而望隆壮宰于邑政通而誉丰老杖于乡德昌而益共寿考令终况也贤子接武登庸君子曰美哉舆论攸同吾弱冠一拜于里第晩而考德吾非宗伯之从而又将焉取𠂻哉
  静学孙翁赞
  乐田园而博山林之趣爱烟霞而恣湖海之游十年自省一斋独修丧亲茹素如僧之持戒教子极力如农之待收斯人也盖将葛巾野服享寿考于百年而推恩封锡有陨自天其诸异乎他人之求者邪
  小像自赞
  㓜孤而怠厥修于我乎有怍晩病而省厥愆于我乎有觉易曰旡咎者善补过也吾为我诵之庶心逸而日乐也
  陈慎庵像赞
  章逢弦诵萃于一门翁生其间学成行尊抗颜南面师道以敦乌乎慎庵宋忠臣肖梅公之遗裔国初郡博休休居士之来孙也诗曰有斐君子终不可喧吾于此亦云
  赵学海像赞
  有学海之心而限于年有朝宗之心而拘于地讵遄归乎圣贤之仁抑夙闻乎君臣之义𤍞乎其章充乎其气蔼乎诗书之流蔚乎簪缨之裔吾将见其成焉盖今之所谓伟器也夫
  董孝廉画赞
  志之励也友佩弦之安于心之潜也师下帷之仲舒岂姓氏之则然亦惟仁之攸居是故教郡不以士贵治邑不以民愚为亲请养长揖归欤盖有先予称之为孝廉者君子曰允哉非誉吾将质诸风山公其以为何如也
  殷东原像赞
  以世论族公在甲乙以士论行公在叔仲济济冠裳沨沨弦诵以言乎居虽阛阓分一亩之宫以言乎养则田里足终岁之用盖耊老当社饮之尊而月旦起乡评之重者也君子谓公于前无愧者方伯大父行既由隋唐之科于后无愧者乃弟令阳山犹出周汉之贡斯像也自今至于来孙其永为影堂之瞻奉也哉
  节庵茹公像赞
  孝友之行孚于家而达于乡共惠之政兆于邑而成于省钜人长德既为众之所推要地高官乃在丑而无竞颖先脱于文献之宗屣晩弃乎功名之境以言乎家则留福孔多以言乎官则去思尤永君子观节庵之号亦可以得公之槩梗矣彼画史者虽逼真于想像之馀固亦堂中之影也夫
  草亭成翁像赞
  有巾有巾拟宋欧阳有词有翰出入晋唐有诵有说极于虞黄贡于王庭循周室之制分为师儒邻苏湖之疆兴至而溢为图画又无愧于倪王之乡斯人也望之者以为具神仙之骨相评之者以为称文献之门墙抑孰知晩膺封典冕而衣裳为山林之光也邪
  魁星赞二首
  维北有斗纪纲三辰孰主张是惟尔有神神兮无方匡域有象昭我文昌虞周之上
  帝车中运四国攸系人亦有言斟酌元气旦建东北惟尔有神开阳发祥回天下春
  王母献桃图赞
  粲然于西池之上者秉太阴之精累然于东海之中者含初阳之气二物合并恍忽有无如降自天如出从地可以望之而不可致乃有至人参乎两间感之以神契之以意盖将开寿域于乾坤合万物于一视超运世而上之不论乎千二百岁者也彼周穆之荒游汉朔之剧戏又奚足计邪
  二泉第一流赞
  晦翁之诗有之碧涧日千里其在斯乎吾泉之委亦多矣此其第一流也观水者舍是何之焉由是于溪以从川行由是于田以补雨施流哉流哉孰谓其微哉
  吴文定公像赞
  施生持公画像来以公从子嗣业言请赞乌乎公不可复见矣得其遗像能忘言哉焚香敬瞻为之赞曰
  文章深厚可以参迁固于汉室德气温纯可以追颜闵于孔庭大拜虚群望而不见其歉大魁协素论而不见其盈大雅君子老成典刑
  中斋秦公画赞
  此画史追写中斋秦公之真也是虽得其巉岩磊落之像而未尽其英迈超逸之神即或近之而其方寸之地所以发为葩藻运为经纶者固不若听其言观其行者之为亲也乌乎安得九原起斯人哉
  秋涧韦翁像赞
  惟翁为江左甲族系出吴高陵亭侯昭之后扈宋裕陵南迁自云阳徙居无锡西谿里至元溪山征士尤博达无方交与一时名钜入国朝至翁益好古读书励行与厉雪庵陈玉溪诸老俱有古人风格隐然为东南一古君子无愧世家而高山渺绝于今不可见矣翁殁之若干年其从孙尚志以予知翁之详持像征言为赞俯仰今昔而感慨系之其能无言乎哉
  昔见翁之起居也尝援琴而挟书今睹翁之遗像也俨高冠而长裾抗颜为师足以范模弟子饬身率物足以表正乡闾乡举大宾邑称钜儒盖自雪庵云亡而典刑远玉溪沉响而制作虚秋林长逝而书画绝以及翁之观化而清节靡馀乌乎老成凋丧孰为起予秋高涧枯我怀其初
  画龙赞
  奋如其髯如瞪如其目如崝如其角如画者未能见见者未能知知嘘为云知腾为雨而干无端而坤无倪而莫知其所之谓予不信盍征诸仲尼乎
  光禄丞天台王公像赞
  方严守正不謟不骄布衣被荐卿寺迁乔观其所事则文皇在御观其所友则文肃同朝乌乎斯人世则遥矣吾尝闻于其曽玄安得不临风再肃而仰止于台山之高邪
  余墨溪赞
  崛彊之节著于江汉之南子惠之政敷于䫈海之外此君子之居官所以称乎民之师帅者也晩归林泉棋局诗篇巧还造化而与物周旋君子以是而知乎其前谓之曰贤不其然哉不其然哉
  邹秋泉像赞
  翁之壮也家有干蛊之子翁之老也族有折𠂻之人忠信之行终于动物孝悌之德始于润身近之可以称道乡之良系远之可以称让里之逸民谁为画者于初度辰我作赞词祈千百春
  谈梧月像赞
  薄于利也贡可让厚于义也狱可承亲允赖于养志子并传于明经风月湛沧浪之水江湖隐少微之星朝为溪泛晩作山行吏情懒而帻㟁野兴逸而舟横若使高而当焉用之相卑而守不负之丞揆诸今也果孰为重孰为轻也邪
  文杰笔赞
  叙曰韩传毛颖托言于秦既录其功而可不知其人乎作吴兴宋文杰赞
  诸姬之郡诸子之宗崛起湖澨为世效庸而文明之逢尔泽尔貎尔端尔𠂻无露尔锋善始令终聿有嘉问附诸钜工与国运而无穷汝逊不居文房有史赞者泉子
  蔡君习之像赞
  过静之以其岳翁蔡习之道服小像求予题其上乃漫书归焉习之号如竹故末语云
  蚤作克家之子晩为在野之臣公府瞿瞿乡党恂恂众义名而吏服独藜杖而葛巾屐鸿阜而眺晩舫鹅津而寻春外润以直中虚且真君自谓人之似竹或乃谓竹之似人非有识乎君子亦恶能传其真邪
  从舅南湖翁像赞
  出青于蓝蚤岁之材守黒于白晩年之识力田无求于汉科安土有闻于周易天锡寿康人称易直噫我知其心不于其迹也彼蛇而足如虎而翼亦何为而自取夫戚戚邪












  容春堂续集卷八
<集部,别集类,明洪武至崇祯,容春堂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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