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朝实录/卷之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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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五年。丙申。六月己丑朔九卿等、遵旨察议、户部尚书赵申乔、工部尚书王顼龄、左都御史范时崇、吏部侍郎傅绅、刑部侍郎李华之、学士蔡升元、王之枢彭始搏、詹事王奕清、奏折、妄书不胜忻幸之语。祈雨处、又不亲到。殊属不合。俱应革职。礼部尚书赫硕咨、陈诜侍郎二鬲、王思轼、胡作梅、祈雨乃其专责、并不虔心祈祷、而雨泽曾否沾足之处、又不明白具奏、殊属不合。俱应革职。大学士萧永藻、王掞、学士星峨泰、长寿、吏部尚书张鹏翮、侍郎孙柱、李旭升、汤右曾、户部侍郎傅尔笏纳、吕履恒、兵部尚书殷特布、侍郎党阿赖、田从典、刑部尚书赖都、张廷枢、工部侍郎王度昭、左副都御史董弘毅、郝林、通政使周道新、祈雨处虽曾亲到、奏折妄称不胜忻幸之语、亦属不合。俱应革职留任。大学士嵩祝、不将在京诸臣不虔诚祈雨、奏报迟延之处、即行指名参奏、亦属不合。应革职留任。得旨、赵申乔、王顼龄、范时崇、傅绅、李华之、蔡升元、王之枢、彭始搏、王奕清、俱著降三级留任。恩诏所得荫生、俱著革退。赫硕咨、著革职。恩诏所得荫生、著革退。陈诜、二鬲、王思轼、胡作梅、俱著降五级留任。恩诏所得荫生、俱著革退。萧永藻、星峨泰、长寿、张鹏翮、孙柱、李旭升、汤右曾、傅尔笏纳、吕履恒、殷特布、党阿赖、田从典、赖都、张廷枢、王度昭、董弘毅、郝林、周道新、俱著降二级留任。恩诏所得荫生、俱著革退。嵩祝、著革职留任。恩诏所得荫生、著革退。四月内、朕起身前一日、曾面谕大学士王掞、尔气色不好、仍似有病、今夏尔宜在家调养。王掞将此缘由、并未声明。今若同众议处、与朕从前面谕不符。著宽免。

• 予故兵部左侍郎觉和托、祭葬如例。

• 予故右卫副都统一等伯索讷穆喇锡、祭葬如例。

• 科尔沁、和硕卓礼克图亲王巴特麻、来朝。

• 壬辰。谕大学士等曰、热河地方凉爽、尚未甚热。观京师奏报内、六月初二日甚热。今时渐大暑、应见监禁人犯、暂行从宽拘系。此旨、速行传谕刑部。

• 丁酉。喀尔喀和硕亲王多罗额驸车妄扎布、来朝。

• 升礼部右侍郎荆山、为礼部尚书。

• 辛丑。谕大学士等曰、热河地方、虽日日布云、时有雷电、而雨未大沛。问各处来人、言京城四围、亦觉稍旱。此处自十五日起、斋戒祈雨。京城亦从十五日起、一体祈雨。将此旨速行传谕礼部。

• 壬寅。直隶巡抚赵弘燮、将所用搭桥垫道银两数目、缮折呈览。得旨、每次必派工部侍郎一员随行。应著随行侍郎、与向道官员等、公同监看搭桥垫道。不但钱粮不致糜费、而夫役亦均沾实惠矣。

• 戊申。科尔沁和硕端敏公主、来请安。

• 都统图思海疏言、臣等自湖滩河朔起程、运米至郭多里巴尔哈孙地方、换用喀尔喀之驼驮运。原用过驼五千馀只、已交侍郎艾芳曾、带回付大同宣化二府官员喂养。续运米石、于明岁再运。从之。

• 旌表河南烈女刘常玉之女刘氏、拒奸殒命、给银建坊如例。

• 己酉。达赖喇嘛班禅胡土克图、拉藏汗、遣使进贡、赏赉如例。

• 壬子。议政大臣等议覆、尚书富甯安疏言、布隆吉尔等处所种田禾、俱可丰收。应造仓廒、并收贮农器房屋、请派官豫为修理。应如所请。从之。

• 癸丑。议政大臣等议覆、尚书富甯安疏言、甘肃地方今年田禾茂盛、秋收可期。各处民人、俱具呈欲往口外、并哈密地方、以及驻兵之处贸易者、一百四十馀起。请令地方官、给与出口印票、以便前往。应如所请。从之。

• 甲寅。科尔沁固山贝子鄂齐尔桑、来朝。

• 丙辰。上自热河幸汤泉。是日、驻跸中关。

• 丁巳。上驻跸汤泉。

• 大学士九卿等、遵旨议覆、河南、山东、与京师甚近兼之连年丰收。乃京师麦价、未见甚减者、皆由商贾富户等、豫收买所致。应行文河南山东巡抚、查明由水路北来卖与商贾麦谷数目、每月缮折奏闻。仍行文直隶巡抚、凡本处商贾。及沿途富户、有多买者、俱严行禁止。从之。

• 予故杭州将军达拜、祭葬如例。

秋。七月。戊午朔。享太庙。遣都统汪悟礼行礼。

• 喀尔喀多罗贝勒准对、来朝。

• 己未。授镇国公登色女、为乡君。婿郭多浑、为镇国公婿。秩四品。

• 辛酉。上回驻热河行宫。

• 癸亥。吏部题请引见月官。得旨、道员以下、教官以上、著满洲侍郎一员、带来引见。其中有衰老不能来者、即著革退。

• 谕刑部、嗣后八旗命案、著该旗大臣、会同尔部详审定拟具奏。

• 甲子。赐大学士马齐、御制避暑山庄诗集、御选唐时、周易折中、道德宝章、各一部。

• 丙寅。阿禄科尔沁多罗贝勒汪扎尔、来朝。

• 丁卯。孝懿皇后忌辰。遣官祭陵。

• 庚午。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祯恭请上幸王园。进宴。

• 辛未。侍卫阿齐图疏言、臣于六月初六日、到察罕乌苏地方、据台吉达赖等言、察罕乌苏地方、水草既好地亦宽阔、宜于驻兵、若策妄阿喇布坦、使人到青海必由此路。若往西藏、必由察罕托灰之路。此两路设兵防守、则噶斯口以内、更无可行之路。再自噶斯口、过打布孙瀚海有地名噶顺、可进色尔腾地方、此处亦当设兵防守。臣遣人往视噶斯口、果无可以驻兵之处。今将兵分为四营、驻扎察罕乌苏。令护军参领钦第由等、领兵驻扎噶顺。设汛防守。报闻。

• 壬申。中元节。遣官祭永陵、福陵、昭陵、暂安奉殿、孝陵、仁孝皇后、孝昭皇后、孝懿皇后陵。

• 喀尔喀和硕亲王额驸车妄扎卜、所配之县主卒。遣官致祭。

• 予故甯古塔将军觉罗孟俄洛、祭葬如例。

• 戊寅。领侍卫内大臣侯巴浑德等、参奏銮仪使护军统领宗室讷音图、冠军使副都统钦拜、迟误御轿。应交部议处。得旨、纳音图赋性昏愚、人亦庸懦。著革职。交该管王处行走。钦拜、著革职。

• 上谕领侍卫内大臣等曰、本朝旧制、王大臣及众执事人等、凡系办理御用之物、各极谨慎、不致迟误。今渐染汉人气习、惟尚虚浮。迟误御轿之事、无大关系。但该管官于御用之物、怠忽从事情属可恶。朕令将伊等拏问、观鄂伦岱之意、大以为不然。朕洞察其情、必欲惩治以彰国法。特谕尔等知之。

• 己卯。偏沅巡抚李发甲疏言、泸溪县李枝奂妻张氏、李枝衍妻龚氏、李枝永妻杨氏、李枝晟妻刘氏、李枝英妻张氏、妯娌五人、守节完贞、请加旌表。得旨、该部议奏。

• 庚辰。蒿齐忒多罗额尔德尼郡王阿噶尼斯达、来朝。

• 壬午。免浙江兰溪等七县、严州一所、本年分水灾额赋有差。

• 户部题请更换凤阳等关监督。上谕大学士等曰、各关监督、所欠钱粮甚多。未派之先、俱愿前往。及到任之后、额税必缺。此皆多带人役、征收过刻之故。昔南新关有一监督、问巡抚王度昭、钱粮如何不致缺额。王度昭告以从宽征收、断不欠缺。后果如其所言。凤阳关额税、著交与该巡抚征收。馀缺、俟朕另派。

• 厄鲁特多罗郡王车零旺布、来朝。

• 癸未。上行围。命皇三子和硕诚亲王允祉、皇十五子允禑、皇十六子允禄、随驾。是日、自热河启行。驻跸中关。

• 甲申。上驻跸博洛和屯。

• 巴林固伦荣宪公主、来请安。

• 翁牛特多罗杜楞郡王和硕额驸苍津、乌朱穆秦、多罗厄尔德尼贝勒博木布、来朝。

• 乙酉。喀尔喀镇国公屠巴、来朝。

• 丙戌。上驻跸张三营。

• 户部议覆、署理奉天将军事前锋统领伯唐保住疏言、奉天承德等九州县、地亩人丁、仍照旧例、征收米豆。应如所请。得旨、依议。承德等九州县地亩人丁、原征收米豆。因府尹董弘毅题请、方将旧例更改。今该将军奏称、存仓米豆、渐致缺乏、著将董弘毅、交与该部察议具奏。

• 丁亥。吏部尚书富甯安疏言、臣遵旨于达里图等处耕种、田苗茂盛、丰收可期。但军需莫要于粮米、臣复细访、自嘉峪关至达里图、可垦之地尚多。肃州之北口外、金塔寺地方、亦可耕种。请于八月间、臣亲往遍行踏勘。会同巡抚绰奇、招民耕种外。再令甘肃陕西文武大臣、及地方官、捐输耕种。无论官民、有愿以己力耕种者、亦令前往耕种。俟收获之后、人民渐集、请设立卫所。于边疆大有裨益。得旨、著议政大臣、九卿、詹事、科道、会议具奏。寻议、相应令富甯安、会同督抚等、同往踏勘、详议具奏。上谕议政大臣等曰、踏勘垦种地方、及设立卫所这事、令富甯安会同督抚踏勘之议、不合。富甯安系驻扎肃州、管理军务之人、不宜派往。著巡抚绰奇、将可以垦种地方、前往勘明。会同富甯安、确议具奏。

• 以三等侍卫伍达礼、为銮仪卫銮仪使。

• 归化城土默特都统丹津、来朝。

八月。戊子朔。祭大社大稷。遣都统崇古礼行礼。

• 己丑。上驻跸汗特木尔达巴汉昂阿地方。

• 庚寅。上驻跸云特木尔昂阿地方。

• 辛卯。上驻跸阿纳达达巴汉昂阿地方。

• 壬辰。先是、上谕议政大臣等、富甯安处需用马匹、可将八旗添设之马、及直隶、山东、山西、河南、喂养之马、酌量拨给。著议奏。至是、议四省之马、前后已将一万四千八百匹、拨送尚书富甯安处。至八旗添设之马、应停其拨送。从之。

• 升湖广辰州副将吏成、为浙江黄岩总兵官。

• 免湖广安乡等四县、本年分水灾额赋有差。

• 癸巳。科尔沁和硕额驸多尔济塞棱、来朝。

• 甲午。上驻跸克勒乌里雅苏台。

• 乙未。秋分。夕月于西郊。遣户部尚书穆和伦行礼。

• 上驻跸哈达鄂佛罗地方。

• 丙申。太宗文皇帝忌辰。遣官祭昭陵。

• 上驻跸噶海图地方。

• 免湖广巴陵等三县、岳州一卫、本年分水灾额赋有差。

• 丁酉。遣大学士萧永藻、祭先师孔子。

• 上驻跸乌喇岱地方。

• 戊戌。太祖高皇帝忌辰。遣官祭福陵。

• 己亥。授故奉国将军塞尔都子格尔蜚英、为奉恩将军。

• 辛丑。上驻跸额尔滚皋地方。

• 壬寅。上驻跸布林哈苏台。

• 升内阁侍读学士长鼐、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

• 甲辰。乌朱穆秦和硕车臣亲王色登敦多卜、来朝。

• 乙巳。免江西宁州武宁等三州县、本年分水灾额赋有差。

• 喀尔喀辅国公敏珠尔、来朝。

• 丙午。上驻跸格尔齐老地方。

• 丁未。上驻跸舒虎尔昂阿地方。

• 戊申。上驻跸克尔木台地方。

• 科尔沁和硕达尔汉亲王和硕额驸罗卜臧滚布、土谢图亲王鄂尔斋图、来朝。

• 庚戌。上驻跸永安拜地方。

• 辛亥。上驻跸莺图色钦地方。

• 壬子。上驻跸齐老图地方。

• 癸丑。上驻跸乌兰哈尔哈地方。

• 甲寅。上驻跸巴颜拖罗海地方。

• 户部题、定例、各关监督、一年限满更替。迩来捏造钱粮亏空、题请展限者甚多。嗣后如有捏称亏空题请者、请照溺职例革职。从之。

• 郭尔维斯镇国公巴土、来朝。

• 乙卯。遣官祭历代帝王。

• 遣官祭城隍之神。

• 上驻跸朱尔哈代硕伦地方。

• 吏部遵旨察议、原任奉天府府尹今升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董弘毅、将承德等九州县应征米豆、题请改征银两、以致存仓米豆缺乏。董弘毅、应降三级调用。从之。

• 丙辰。上驻跸郭里营。

九月。丁巳朔。免江南宣城等三县、本年分水灾额赋有差。

• 戊午。上驻跸喀布齐禄地方。

• 己未。上驻跸博洛和屯。

• 赐来朝喀喇沁、翁牛特、奈曼、科尔沁、乌朱穆秦、敖汉、土默特、阿霸垓、喀尔喀、阿禄科尔沁、蒿齐忒、郭尔罗斯、王、贝勒、贝子、公、台吉等、银币鞍马有差。

• 赐随围蒙古官兵、银两布疋有差。

• 庚申。上驻跸中关。

• 壬戌。上回至热河。驻跸行宫。

• 免湖广江夏等八县、武昌等六卫、本年分水灾额赋有差。

• 陕西凉州总兵官袁钤、丁母忧。令回籍守制。

• 丁卯。授和硕诚亲王允祉女、为郡主。婿根扎布多尔济、为和硕额驸。

• 戊辰。上闻皇八子多罗贝勒允禩、染患伤寒。降旨、十四阿哥允禵、向来与八阿哥允禩相好。著伊同太医、商酌调治。

• 庚午。升山东巡抚蒋陈锡、为云南贵州总督。以山东登州总兵官李树德、为山东巡抚。

• 予故都统善丹祭葬。谥敏壮。

• 壬申。上奉皇太后、自热河回銮。是日、驻跸喀喇和屯。

• 癸酉。上驻跸鞍子岭。

• 兵部议覆、江南苏松水师总兵官胡骏疏言、臣不谙水性、请调极边效力。应行文该总督、将胡骏果否谙练水性之处、查明到日再议。上谕大学士等曰、朕闻苏松兵丁、习俗甚恶。自胡骏到任、因其约束严峻、兵丁几起衅端。总督巡抚提督等、欲潜行消弭、故未奏闻。至于给饷、俱系知县等微员、不能弹压兵丁。胡骏征剿海岛勤劳素著。今为兵丁恶习所迫、故尔奏请改调。部臣未悉此情、议将胡骏果否谙练水性之处、行查该督。误矣。倘因胡骏不谙水性、另行改调。则兵丁恶习愈长。此断不可。况崇明远在海岛、民稠地广。应将江南事简地方道员、移驻于彼、以资弹压。著九卿议奏。寻九卿等议、胡骏不准改调。请将江南江常镇道、移驻崇明、监放官兵俸饷。从之。

• 授辅国公讷图女、为乡君。婿英贵、为辅国公婿。秩四品。

• 免山东泰安商河等六州县本年分水灾额武有差。

• 甲戌。上驻跸两间房。

• 上问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祯八阿哥病汝曾使人往看否。回奏云尚未使人往看。上曰、当使人往看。

• 议政大臣等、遵旨察议、原任将军席柱、系领兵进剿之大臣、而兵丁内八千馀人、盔甲器械、俱不齐备。马匹牲畜、至巴尔库尔地方、不寻水草佳处牧放、以致倒毙一万四千有馀。副都统苏尔德、前往种地、所需牲畜田器籽粒、席柱不即行料理备办。管辖官兵之员、不行加意遴选。滥将护军校晋保、委为前锋章京、于八月间迷失。延至十二月。始行奏闻。尚书富甯安所运之米、散给兵丁、尚有馀剩。而席柱竟以兵粮不能接济、造次具奏。扎布罕驻扎之兵丁、俱以打牲为业、节省米粮、而席柱反行禁止打牲、再察席柱于原任都统西安将军时、补授属下官兵、俱勒索银两是实。应将席柱、即行处绞、家产籍没。原任副都统吴坤、身系参赞、并不劝阻。应将吴坤革职、家产籍没。疏入、留中。

• 乙亥。上驻跸巴克什营。

• 丙子。上驻跸遥亭。

• 免湖广黄陂等四县、荆左一卫、本年分水灾额赋有差。

• 喀尔喀车臣汗、遣使进九白年贡宴赉如例。

• 丁丑。上驻跸罗家桥地方。

• 戊寅。上驻跸𩫶髻山。

• 贵州巡抚刘荫枢疏言、臣遵旨亲赴巴尔库尔军前、阅视满汉官兵、共立二十三营、周围二百馀里、军势雄壮、首尾相应。但巴尔库尔地方、居雪山之后、闻入冬大雪、动深数尺。倘道路壅阻、粮何以运。草皆覆压、马驼何以牧放。臣不胜忧惧。谨密奏闻。上谕大学士等曰、军机事务、关系重大、一言可以鼓励士气、一言可以。退缩人心、本朝自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世祖章皇帝、迄今百有馀年、所向成功、事事上应天心、以正讨逆。巡抚刘荫枢、乃读书之人、年已八十、非属无知。初以朕为不能忍怒。及至军前无可奏对、又称嗣后、雪至三四尺、粮何以运、驼马何食。于此、愈知其无能矣。外藩蒙古、共有百馀扎萨克。人无一分粮饷、马无一束草干。自古及今、极寒之地、何以各安生业。观其一经雪后、惊惶失措、忘其身为巡抚、管辖文武之责、如敌稍强、必至效曹申吉、罗森、方光琛辈所为也。朕三统大兵、曾当严寒盛暑、久行沙汉不毛乏水之地。于军机事务、以至调养驼马。无不熟悉。然后知古人论兵、不得其道、多无成功、每至败事、深为太息。朕中路统兵至上都博洛河屯、于三月十六等日。遇雨雪风霰。自京师运米出口马匹、肥者倒毙反多。兵丁马匹、不甚伤损。蒙古马匹如常。于此、愈知古人乘春以图蒙古之失策也。朕近训兵校猎至乌里雅苏台、八月十六日、岭巅雪深尺许。至行营中、惟深七寸。驻跸二日、雪已全消。此去京师七百里、即如此矣。设刘荫枢见黑龙江、东海、北海等处、冰结八尺之处、必至奏请毁城郭、弃地方、尽行移徙矣。古人云、雪盈尺表瑞、过尺成灾。刘荫枢今奏称巴尔库尔地方、雪深三四尺。或系伊亲见、或系河人告伊之处、并未声明。仍著刘荫枢前去。雪深三四尺、果属亲见、著据实奏闻。倘听信他人妄诞恐吓之语、亦著据实奏闻。

• 己卯。上驻跸密云县。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祯奏云、臣使人往看八阿哥允禩、病势甚笃。今欲先回看视。上允之。后发来上谕云、四阿哥随驾在外、惟伊一人。乃置扈驾之事、奏请先回、看视允禩。观此关切之意、亦似党庇允禩。允禩医药之事、即著四阿哥料理。

• 庚辰。上驻跸怀柔县。

• 谕兵部、直隶各省提督总兵官以下、千把总以上、皆有空粮。一年之内、将兵丁马匹数目、四季造册报部必有所费。武官无书吏、雇人造册、俱将空粮与之。四季册报、徒劳驿站、甚属无益。嗣后每年、著止报一次。

• 以科尔沁故多罗郡王阿拉布坦弟罗卜藏喇锡、袭爵。

• 辛巳。上驻跸汤泉。因允禩卧病在畅春园路傍园内、降旨将允禩移回家中之处、著诸皇子议奏。皇四子欲移允禩回家。问及诸皇子、俱说应当移回。惟允禟愤怒云、八阿哥今如此病重、若移往家中、万一不测、谁即承当。激切拦阻。将欲移允禩之事奏闻。上又降旨云、八阿哥病、极其沉重、不省人事、若欲移回、断不可推诿朕躬、令其回家、诸皇子议云、八阿哥允禩、见今病势、虽未至于十分沉重、然已甚笃。倘有不测、允禩见驻之处、乃皇父经由之御路、所关非细。理应移回。一面奏闻、一面即将允禩移回家中。

• 谕议政大臣等、盛京船厂二处、著拣选兵丁一千名、于伊等弟兄亲戚内、择可用之人、每一名派与跟役二名、于三月十八日前来京、给与马匹器械、前赴祁里德军前。再延绥总兵官李耀、曾奏请军前效力。著伊带领所属兵五百名、于青草发时、亦前赴祁里德军前。

• 免江南宿松县、本年分水灾额赋有差。

• 癸未。孝慈高皇后忌辰。遣官祭福陵。

• 上命固山贝子苏努、舅舅佟国维、大学士马齐、领侍卫内大臣公阿灵阿、鄂伦岱、侯巴浑德、同往看视允禩病同四阿哥多方延医、竭力调治。皇四子和硕雍亲王胤祯因至汤泉、奏云、向在途次皇父问及曾使人往看八阿哥否。及使人往看、回称病笃故尔奏请看视。臣未审轻重、实属错误、罪所难逭。况臣素不谙医药。今既送允禩到家、臣无可料理之事、奏知前后始末。上方释然。得旨、所奏已悉。

• 甲申。上回驻畅春园。

• 谕大学士九卿詹事科道等曰、国家设立科道、寄以耳目重任、建言参劾、乃其专责。原任将军席柱、任都统时、补授官员、及披甲拨什库等、混索贿赂。为西安将军时、尤贪婪不堪。顷交议政大臣审讯、真情尽露、人无不知。而科道等官、竟不纠参。昔年所用武大臣、迩来渐少。所以补授都统副都统等官、止视其效力处、渐交升用。但伊等多不谙事体、亦不能约束兵丁、兵丁全无畏惧、法度大为废弛。如原任右卫副都统赫迓图、人皆称为胡打铁。卒以杀人获罪。宗室内、朕亦尝试用、皆少不更事、无胜任者。至于总督巡抚、但于地方不生事、年岁丰登。钱粮清楚、即为称职。或有人自谓清官、纵妻子奴仆、暗受贿赂、以此为清、朕断不许如此清官、何益之有。且九卿及督抚提镇内、居官贪婪、行止不端者、亦或有之。科道官员、即当从公参劾。乃或因系某大臣保举或因系某大臣门生故旧、彼此瞻徇情面并不题参。间有条奏弹章亦止受人请托。或欲使人畏惧、自立、威名耳至于会同保举时、或有欲举之人、指使他人举出而已佯为不知。朕为人君特从宽不深求而己。非不知也。尔等皆读书之人性理一书、公私甚明。凡事一出于公、斯为善矣。科道内有招摇生事、索诈取财、代人陈奏者、九卿即行参奏。又谕曰、闻山西、陕西、今

岁收获、较往年甚丰。但西边见有军务、沿边一带地方钱粮、及旧欠钱粮。应予蠲免。其在军前绿旗兵丁所借钱粮、免其坐扣。今岁湖广收成亦好。湖南大熟。湖北微不及江西虽觉稍旱究亦无妨。江浙素称丰富、朕前巡幸南方时、米价每石不过六七钱。近闻竟贵至一两二三钱。如此、民何以堪。今江浙两省被灾地方钱粮、作何蠲免之处、尔等会同详议具奏。前张伯行曾奏、江南之米、出海船只、带去者甚多。若果如此亦有关系。洋船必由乍浦、松江等口出海、稽查亦易、闻台湾之米、尚运至福建粜卖。由此观之、海上无甚用米之处。朕理事五十馀年、无日不以民生为念。直隶今年米价稍昂、朕发仓粮二十万石、分遣大臣。巡视散赈米价即平小民均沾实惠。若内而九卿科道外而督抚提镇悉体朕轸念苍生至意、则天下无不理之事矣。

• 乙酉。上诣皇太后宫、问安。

• 丙戌。上自畅春园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