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弘明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二十四
| 广弘明集 卷第二十四 唐 释道宣 编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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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弘明集卷第二十四
唐 释 道 宣 撰
沙汰僧徒诏 宋武帝
门下佛法讹替沙门混杂未足扶济鸿教而专成逋
薮加以奸心频发凶状屡闻败道乱俗人神交忿可
付所在与寺耆长精加沙汰后有违犯严其诛坐主
者详为条格速施行
以僧显为沙门都綂诏 魏孝文帝
门下近得录公等表知欲早定沙门都綂比考德选
贤寤寐勤心继佛之任莫知谁寄或有道高年尊理
无劳纡或有器玄识𨗿高挹尘务今以思远寺主法
师僧显仁雅钦韵澄风柔镜深敏濳明道心清亮固
堪兹任式和妙众近已口白可敕令为沙门都綂又
副仪贰事缁素攸同顷因曜綂独济遂废兹任今欲
毗德赞善固湏其人皇舅寺法师僧义行恭神畅温
聪谨正业荗道优用膺副翼可都维那以光贤徒
立僧尼制诏
门下凝觉澄冲事超俗外渊模崇赜理寄
言然非
言何以释教非世何能表真是以三藏舒风必资诫
典六度摛化固凭尺波自像教东流千龄已半秦汉
华俗制禁弥密故前世英人随宜兴例世轻世重以
禆玄奥先朝之世当为僧禁小有未详宜其修立近
见沙门统僧显等白云欲更一刊定朕聊以浅识共
详至典事起忽忽触未详究且可设法一时粗救世
世教殿湏立白一同更厘厥衷
听诸法师一月三入殿诏
门下崇因赞业莫若宗玄禆神染志谁先英哲故周
旦著其朋之诰释迦唱善知之文然则位尊者以纳
贤为贵德优者以亲仁为尚朕虽寡昧能无庶㡬也
先朝之世经营六合未遑内范遂令皇庭阙高𨗿之
容紫闼简超俗之仪于钦善之理福田之资良为未
足将欲令懿德法师时来相见进可餐禀道味退可
饰光朝庭其敕殿中听一月三入人数法讳别当牒
付
令诸州众僧安居讲说诏
门下凭玄归妙固资冥风餐慧习慈实锺果智故三
炎检摄道之恒规九夏温诠法之嘉猷可敕诸州令
此夏安居清众大州三百人中州二百人小州一百
人任其数处讲说皆僧祇粟供备若粟鲜徒寡不𠑽
此数者可令昭玄量减还闻其各钦旌贤匠良推叡
德勿致滥浊惰兹后进
赠徐州僧綂并设斋诏
门下徐州道人綂僧逞风识淹通器尚伦雅道业明
博理味渊澄清声茂誉早彰于徐沛英怀玄致夙流
于谯宋比唱法北京德芬道俗应供皇筵美敷宸宇
仁叡之良朕所嘉重依因既终致兹异世近忽知闻
悲怛于怀今路次兖濮青泗岂遥怆然念德又增厥
心可下徐州施帛三百疋以供追福又可为设斋五
千人
岁施道人应綂帛诏
门下应綂仰绍前哲继轨道门徽伫玄范冲猷是托
今既让俗名理宜别供可取八解之义岁施帛八百
疋准四辈之贶随四时而给又修善之本寔依力命
施食之因内典所美可依朝官上秩当月而施所以
远譬深理者匪独开崇俗心抑亦奖励道意耳
为慧纪法师亡施帛设斋诏
门下徐州法师慧纪凝量贞远道识淳虚英素之操
超然世外综渉之功斯焉罕伦光法彭方声茂华裔
研论宋壤宗德远迩爰于往辰唱谛鹿苑作匠京缁
延赏贤丛倏矣
魔忽殱良器闻之悲哽伤恸干怀
可敕徐州施帛三百疋并设五百人斋以崇追益
述僧中食论 沈约
人所以不得道者由于心神昏惑心神所以昏惑由
于外物扰之扰之大者其事有三一则势利荣名二
则妖妍靡曼三则甘旨肥浓荣名虽日用于心要无
晷刻之累妖妍靡曼方之已深甘旨肥浓为累甚切
万事〈云 云〉皆三者之枝叶耳圣人知不断此三事求
道无从可得不得不为之立法使简而易从也若直
云三事惑本并宜禁绝而此三事是人情所甚惑念
虑所难遣虽有禁约之旨事难卒从譬于方舟济河
岂不欲直至彼岸河流既急会无直济之理不得不
从流邪靡久而获至非不愿速事难故也禁此三事
宜有其端何则食之于人不可顿息其于情性所累
莫甚故推此晚食并置中前自中之后清虚无事因
此无事念虑得简在始未专在久自习于是束以八
支纡以禁戒靡曼之欲无由得前荣名众累稍随事
遣故云往古诸佛过中不餐此盖是遣累之筌蹄适
道之捷径而或咸谓止于不食此乃迷于向方不知
厥路者也
述僧设会论
夫修营法事必有其理今世召请众僧止设一会当
由佛在世时常受人请以此拟像故也而佛昔在世
佛与众僧僧伽蓝内本不自营其食具也至时持钵
往福众生今之僧众非唯持中者少乃有腆恣甘
厨膳丰豪者今有加请召并不得已而后来以滋
之口进𬞞蔌之具延颈蹙頞固不能甘既非乐受不
容设福非若在昔不得自营非资四辈身口无托者
也此以求福不其反乎笃而论之其义不尔何者出
家之人本资行乞戒律昺然无许自立厨帐并畜净
人者也今既取足寺内行乞事断或有持钵到门便
呼为僧徒鄙事下劣既是众所鄙耻莫复行乞悠悠
后进求理者寡便谓乞食之业不可复行白净王子
转轮之贵持钵行诣以福施者岂不及千载之外凡
庸沙门躬命仆竖自营口腹者乎今之谓僧一会既
可髣像行乞行乞受请二事不殊若以今不复行乞
又不请召则行乞求法于此永冥此法既冥则僧非
佛种佛种既离则三宝坠于地矣今之为会者宜追
想在昔四十九年佛率比丘入城乞食威仪举止动
目应心以此求道道其焉适若以此运心则为会可
矣
问沙汰释李诏 北齐文宣帝
朕闻专精九液鹤竦玄州之境苦心六岁释担烦恼
之津或注神
之术明尸解之方或说因縁之要见
泥洹之道是以太一阐法竟于轻举如来证理环于
寂灭自祖龙寝迹刘庄感梦从此以归纷然遂广至
有委亲遗累弃国家馆舍盈于山薮伽蓝遍于州
郡若黄金可化淮南不应就戮神威自在央掘岂得
为剠若以御龙非实荆山有攀髯之恋控象为虚𤁄
洛寤夜光之诡是非之契朕实惑焉乃有缁衣之众
参半于平俗黄服之徒数过于正户所以国给为此
不充王用因兹取乏欲择其正道蠲其左术一则有
润
家二则无惑群品且积竞繇来行之已久顿于
中路沙汰实难至如两家升降二途修短可指言优
劣无䑕首其辞
答沙汰释李诏表 北齐樊孝谦
臣闻天道性命圣人所不言盖以理绝渉求难为称
谓伯阳道德之论庄周逍遥之旨遗言取意犹有可
寻至若玉简金书神经秘录三尸九转之竒绛雪玄
霜之异淮
成道犬吠云中王乔得仙剑飞天上皆
是凭虚之说海枣之谈求之如系风学之如捕影而
㷼君齐后秦皇汉帝信彼方士冀遇其真徐福去而
不归栾大往而无获犹谓升霞倒影抵掌可期祭
求神庶或不江壁既反还入骊山之墓龙媒已至
终下茂陵之坟方知刘向之信洪宝殁有馀责王充
之非黄帝此为不朽又末叶已来大存佛教写经西
土画像宫昆池地
以为劫烧之灰春秋夜明谓
是降神之日法王自在变化无穷置世界于微尘纳
须弥于黍米盖理本虚无示诸方便而妖𡚶之辈茍
求出家药王燔躯波仑洒血假未能然犹当克念宁
有改形易貌有异世人恣意放情还同俗物龙宫馀
论鹿野前言此而得容道风将坠伏惟陛下受天明
命屈已济民山效𤫊海神率职湘中石燕沐时雨
而群飞台上铜乌嗉和风而独啭但周都洛邑治在
镐京汉宅咸阳魂归丰沛汾晋之地王迹惟始既疲
游幸且劳经略犹复降情文苑斟酌百家想执玉于
瑶池念求珠于赤水窃以王母献环由感舜德上天
赐珮实报禹功两马记言二班书事不见三世之辞
无闻一乘之旨帝乐王礼尚有时而沿革左道怪民
亦何疑于沙汰臣某谨对
吊道澄法师亡书 梁简文帝
省启承尊师昨夜𣵀槃甚深悲怛法师志业淹明道
风淳素戒珠莹净福翼该圆加以识见冥通心解远
察记落雨而必然称黒牛而匪谬服膺者无远近𫎇
益者兼道俗弟子自言旋京辇便伸结缘岂谓一息
不追奄至乎此然胜业本深智刀久利必应游神宝
地腾迹净天但语其乳池启殡香棺入室不入空心
于何不恸但如来降生之迹因此而入泥洹正当其
生住灭靡有定相先圣后贤何其形响推校因缘未
始有例上人等并在三岁积始终禀道宜应共相䇿
勉弘遵旧业使道
无断利益不坠所禭物辄如法
供养奈何奈何
与东阳盛法师书 梁王筠
菩萨戒弟子王筠法名慧炬稽首和南问讯东阳盛
法师弟子昔因多幸早𫎇觐接岁月推流逾三十载
钦慕风德独盈怀抱间以山川无由礼敬司马参军
仰述存眷曲垂访忆既荷录旧之情兼佩殷勤之旨
欢欣顶戴难为譬说仰承垂和履福享年九十有四
嗤绛人之未高同殷宗之遐夀且耳长直已过顶齿
刚曾不先落延华驻彩怡神辅性自非宿殖善因何
以招斯胜果尊年尚齿之诚怀德敦旧之款依风慕
道之深欣羡景仰之至兴居在念寤寐载怀弟子限
此樊笼迫兹缨鏁无由问道抚躬如失庶心期冥会
咫尺江山道术相弃置形迹唯愿敬勗保此期頥
赤松朱发复何足贵飞锡腾躯真在旦夕指陈丹款
殊未伸畅傥惠一言岂不幸甚弟子筠稽首和南
与汝南周颙书 梁释智林
近闻檀越叙二谛之新意陈三宗之取舍声殊恒律
虽进物不速作论已成随喜充遍物非常重又承檀
越恐立异当时干犯学众制论虽成定不必出闻之
戄然不觉兴悲此义旨𧼈似非初开妙音中绝六十
七载理高常韵莫有能传贫道年二十时便参得此
义常谓借此微悟可以得道窃每欢喜无与共之年
少见长安耆老多云关中高胜廼旧有此义常法集
盛时能深得斯𧼈者本无多人既犯越常情后听进
受便是甚寡传通略无其人贫道捉尘尾已来四十
馀年东西讲说谬至一时其馀义綂颇见宗录唯有
此途百里无人得者贫道积年廼为之发病既衰痾
未愈加复旦夕西旋顾惟此道从今永绝不言檀越
机拨无绪独创方外非意此音猥来入耳且欣且慰
实无以况建明斯义使法灯有种始是真实行道第
一功德虽复国城妻子施佛及僧其为福利无以相
过既幸已诠述想便宜广宣使赏音者见也论明法
理当仁不让岂得顾惜众心以夭竒𧼈耶若此论已
成遂复中覆恐檀越方来或以此为法障往意理然
非戏论矣想便写一本为惠贫道赍以还西使处处
弘通也比小可牵曳故入山取叙深企付之
与举法师书 梁刘峻
闻诸行李高谈徽德逖听风声心飞魂竦无异蕲仙
之望石髓太阴之思龙烛苍星昏昊凉云送秋道胜
则肥固应頥摄衣裳虹蜺帷幕霄露饵黄菊之落蘂
酌清涧之毖流旦候归雁晨凫暮听羁雌独鹤神彯
彯尔盖象萧史之骑鸣凤列子之御长风虽荆卿㫄
若无人孝然坚卧冰雪沈沈隐隐何以尚之哉至于
驰骛经囿翺翔书圃极龙宫之妙典弹石室之鸿记
道生伏其天真曼倩谢其辨物若乃习是童子措志
雕虫藻思内流英华外发葳蕤秋竹照曜春松爵颂
息明珠之誉长门滥黄金之赏盛矣美矣焕其丽乎
昔旅浙河尝观组缋不觉纸𬋖笔焚魂魄斯尽自兹
厥后两绝珪璧意眷眷于菁华肠回回于九逝夫日
御停照不逾隙穴海若𣸣涌莫限隈嵎以玉抵鹊幸
传馀宝冀阅清徽用瘳眩疾然越民非鬻冠之所齐
国岂奏韶之地望与其进无贻责焉
与皎法师书 梁王曼颕
弟子孤子曼颕顿𩠐和南一日𫎇示所撰高僧传并
使其掎摭力寻始竟但见伟才纸弊渝迄未能罢
若乃至法既被名德已兴年㡬五百时经六代自摩
腾法兰发轸西域安矦支䜟荷
东都虽迹标出没
行实深浅咸作舟梁大为利益固宜缁素传美
椠
定辞昭示后昆揄
往秀而道安罗什间表奏书佛
澄道进杂闻赵册晋史见检复恨局当时宋典所好
颇因其会兼且抗出君台之记糅在元亮之说感应
或所高推幽明不无梗槩汎显𠊓文未足光阐间有
诸传又非隐括景兴偶采居山之人僧宝偏缀游方
之士法济唯张高逸之例法安止命志节之科康
专纪单开王季但称高座僧瑜卓尔独载玄畅超然
孤录唯释法进所造王巾有著意存该综可擅一家
然进名博而未广巾体立而不就梁来作者亦有病
诸僧祐成简既同法济之责王季染毫复获景兴之
诮其唱公纂集最实近之求其鄙意梗槩颇见法师
之制始所谓不刊之鸿笔绵亘古今包括内外属辞
比事不文不质谓繁难省云约岂皆以高为名既使
弗逮者耻开例成广足使有善者劝向之二三诸子
前后撰述岂得絜长量短同年共日而语之哉信文
徒竟无一言可豫卜市肆空设千金之赏方入簉龙
函上登麟阁出内琼笈卷舒玉笥弟子虽实不敏少
尝好学顷日尫馀触途多昧且获披来袠斯文在斯
钻仰弗暇讨论何所成非子通见元则之论良愧处
道知休奕之书徒深谢安慕竺旷风流殷浩惮支遁
才俊耳不见旬日穷情已劳扶力此白以代诉尽弟
子孤子王曼颖顿首和
答王曼颖书 梁释僧皎
君白一日以所撰高僧传相简意存鍼艾而来告累
𥿄更加拂拭顾惟道藉人弘理由教显而弘道释教
莫尚高僧故渐染已来昭明遗法殊功异绩列代而
兴敦厉后生理宜综缀贫道少乏怀书抱箧自课之
勤长慕铅墨隆青善之美故于听览馀间厝心传
录每见一介可称辄有怀再省但历寻众记繁约不
同或编列参差或行事出没已详别序兼具来告所
以不量寸管辄树十科
㩁条流意言略举而笔路
苍
辞语陋拙本以自备踈遗岂宜滥入高听檀越
既学兼孔释解贯玄儒抽文缀藻内外淹劭披览馀
暇脱助详阅故鄙俚用简龙门然事高辞野久怀
多愧来告吹嘘更增㥏�今以所著赞论十科重以
相简如有纰谬请僃斟酌释君白
吊震法师亡书 梁刘之遴
弟子刘之遴顿首和南泡电倏忽三相不停苦空无
我五阴宁住尊师僧正舍夀阎浮迁神妙乐虽乘此
宿殖必登善地人情怛化衘疚悲摧念在三之重追
慕哀恸纒绵永往理不可任奈何奈何僧正精理特
㧞经论洽通蔬菲终身有为略尽枯槁当年仪形二
众岂直息心标领亦为人伦之杰弟子少长游遇数
纪迄兹平生敬仰善友斯寄哀疾待尽不获临泄鲠
恸之怀二三增楚扶力修喭迷猥不次弟子刘之遴
顿首和南
与震法师兄李敬朏书
生灭无常贤弟震法师奄同力士生处道识长往法
言永绝惋怛抽摧不能已巳年事未高德业方播疾
恙甫尔谓无过忧遂至迁化道俗惊愕念孔怀之切
天伦至恸永往之情不可居处奈何奈何法师义味
该洽领袖黑衣识度恺悌籍甚当世昔在京师圣上
眄接自还郷国历政礼重且讲说利益既实弘多经
始寺庙实广福业襟抱豁然与物无迕所与游款皆
是时贤白黑归美近远钦敬岂止息心殄悴实亦人
伦丧宝追怀叹怆何可弭歇并辱遗书及别物对增
哽欷殿下自为作铭又教鲍记室为志序恐鲍相悉
未能究尽已得靣为鲍说诸事行及徽猷计必勒不
朽事如今日志石为荐幷呼师修之镌刻亦当不久
可就言增泫然投笔凄懑刘之遴顿首顿首
吊僧正京法师亡书
八月二十日之遴和南法界空虚山木𬯎坏尊师大
正迁神净土凡夫浅累婴滞哀乐承此凶讣五内抽
摧哀恸深至不能自已念追慕永往纒绵断绝情在
难居奈何奈何大正德冠一时道䕃四部训导学徒
绍隆像法年居僧首行为人师公私瞻敬遐迩宗仰
若乃五时九部流通解说匹之前辈联类往贤虽什
肇融恒林安生远岂能相尚顿悟虽出自生公弘宣
后代微言不绝实赖夫子重以爱语利益穷四摄之
弘致檀忍智慧备六度之该明白黑归依含识知庇
舟航愚冥栋梁寺塔日用不知至德濳运何道长而
世短功被而身没映乎大海永坠湏弥照彼高山长
收朗日往矣奈何当复奈何法师㓜而北面生小服
膺迄乎耆迈恒在左右在三之重一旦倾殒哀恸之
至当何可处弟子纨绮游接五十馀年未隆知顾相
期法侣至乎菩提不敢生慢未来难知现在长隔眷
言生平永同万古寻思惋怆倍不自胜未由喭执伸
泄哀叹谨裁白书投笔哽猥弟子刘之遴顿𩠐和
东阳金华山栖志 刘孝标
夫鸟居山上层巢木末鱼濳渊下窟穴泥沙岂好异
哉盖性自然也故有忽白璧而乐垂纶负玉鼎而要
卿相行藏纷纠显晦蹐驳无异火炎水流圆动方息
斯则庙堂之与江海
户之与金闺并然其所然悦
其所悦乌足毛羽疮痏在其间哉予生自原野善畏
难狎心骇云台朱屋望绝高盖青组且霑濡雾露弥
愿闲逸每思濯清濑息椒丘寤寐永怀其来尚矣蚓
专噬壤民欲天从爰洎二毛得居岩穴所居东阳郡
金华山东阳实会稽西部是生竹箭山川秀丽皋泽
坱郁若其群峯叠起则接汉连霞乔林布濩则春青
冬绿回溪映流则十仞洞底肤寸云合必千里雨散
信卓荦爽垲神居奥宅是以帝鸿游斯铸鼎雨师寄
此乘烟故涧勒赤松之名山贻缙云之号近代江治
中奋迅泥滓王徴士高拔风尘龙盘凤栖咸萃兹地
良由碧湍素石可致幽人者哉金华山古马鞍山也
蕴灵藏圣列名仙谍左元放称此山云可免洪水五
兵可合神丹九转金华之𩠐有紫岩山山色红紫因
此为称靡迤坡陀下属深渚㠝岏嶾嶙上亏日月登
自山𪋤渐高渐峻垄路迫隘鱼贯而升路侧有绝涧
闸閜庨豁俯窥木杪焦原石邑匪独危悬至山将半
便有广泽大川皋陆隐赈予之葺宇实在斯焉所居
三靣皆回山周绕有象郛郭前则平野萧条目极通
望东西带二涧四时飞流泉清澜微霔滴沥生响白
波跳沬汹涌成音并漕渎通引交渠绮错悬澑㵼于
轩甍激湍回于阶砌供帐无绠汲
漱息瓶盆枫栌
椅𭬒之树梓柏桂樟之木分形异色千族万种结朱
实包绿褁杌白带抽紫茎橚矗苯䔿捎清风鸣籁
条櫩户布叶房栊中谷涧滨华蘂攒列至于青春缓
谢萍生泉动则有都梁含馥怀香送芬长乐负霜宜
男泫露芙蕖红华照水皋苏缥叶从风凭轩永眺蠲
忧疾丘阿陵曲众药灌丛地髓抗茎山箸抽节金
盐重于素璧玉䜴贵于明珠可以养性消痾还年驻
色不藉崔文黄散勿用负局紫丸翺翺群凤风胎雨
鷇绿翼红毛素缨翠鬛肃肃毛羽关关好音皆驯狎
园池旅食鸡鹜若廼𪉂日伺辰响类锺鼔鸣蚿𠋫曙
声像琴瑟玄猿薄雾清啭飞㹳乘烟咏吟嘈囋嘹亮
悦心娱耳谅所以跨蹑管籥韬轶笙簧宅东起招提
寺背岩靣壑层轩引景邃宇临崖博敞闲虚纳祥生
白左曕右睇仁智所居故硕德名僧振云萃调心
七觉诋诃五尘郁列戒香浴滋定水至于熏𬬻夜𬋖
法鼓旦闻予则跕躧抠衣躬行顶礼询道哲人钦和
至教每闻此河纷梗彼岸永寂熙熙然若登春台而
出宇宙唯善是乐岂伊徒言寺东南有道观亭亭崖
侧下望云雨蕙楼菌榭隐映林篁飞观列轩玲珑烟
雾日止却粒之氓岁集神仙之客饵星髓吸流霞将
乃云衣霓裳乘龙驭鹤观下有石井耸跱中涧雕琢
刻削颇类人工跃流�㵼渀涌泱咽电击雷吼骇目
惊魂寺观之前皆植修竹檀栾萧瑟
陵缘阜竹外
则有良田区畛通接山泉膏液郁润肥郑白决漳
莫之能拟致红粟流溢凫雁𠑽厌春鳖旨膳碧鸡冬
蕈味珍霜鵽榖巾取于丘岭短
出自中园�蒋逼
侧于池湖菅蒯骈塡于原隰养给之资生生所用无
不阜实蕃篱𠑽牣崖𪩘岁始年季农隙时闲浊醪初
䍤醥清新熟则田家野老提壶共至班荆林下陈𨱔
置酌酒酣耳𤍠屡舞諠呶盛论箱庾高谈榖稼嗢噱
讴歌举杯相抗人生乐耳此欢岂訾若夫
而衣耕
而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晚食当肉无事为贵不求
于世不忤于物莫辨荣辱匪知毁誉浩荡天地之间
心无怵惕之警岂与嵇生齿剑杨子坠阁较其优劣
者哉
与徐仆射领军述役僧书 陈释真观
泉亭光显寺释真观致书领军檀越窃闻四依开士
匡正法于将颓十地高人秉玄文于已绝能使崛山
遗迹无亏宴坐之风祗树馀苖得肆经行之道伏见
今者皇华奉宣严宪絓是僧尼之类不书名籍之者
并令捐兹净戒就此黎民去彼伽蓝归其里闬既普
天之下莫匪王臣正当僶俛恭承鞠躬祗奉但愚情
所谓窃或疑焉自佛法肇兴千有馀载流传此地数
百年间济济僧徒一何为盛虽复市朝亟改风化频
移慧炬常明戒香恒馥其为福利难可胜言所现灵
祥闻诸史传至如浮图和上曜彩邺中高座法师流
芳巩洛或复昆明池内识劫烧之馀灰长沙寺里感
碎身之遗阴道开入境仙人之星乃出法成去世绀
马之瑞爰浮乃有青目赤髭黄眸白足连眉表称大
耳传芳莫不定水渊澄义峯山竖汪汪道望类迦叶
之高踪肃肃威仪似頞鞞之清行顷年讹赞乃日浇
漓而正法洪基犹应未殄忽复违其本志夺彼前心
莫不仰高殿而酸伤辞旧房而凄楚依依法座重反
何期恋恋禅门再还无日乃非岐路而有分袂之悲
虽异河梁遂结言离之痛若以不继名籍为其深罪
延兹咎累亦可哀矜夫出俗之人务应修道许其方
外之礼不拘域中之节或有不贯名籍无关簿领并
皆游方采听随处利安望刹为居临中告饭或头陀
林下或兰若岩阿如此之流宁容继属若胜业不全
清禁多毁宜应休道此事诚然而持犯难知圣凡相
滥譬庵罗之果生熟难分雪山之药真伪难辨忽使
崑峯之上玉石同焚大泽之中龙蛇等毙何期惜也
吁可伤哉又其割爱辞亲披缁翦发既无仆使永绝
妻孥或老病之年单贫之士皆凭子弟还相养卫如
其一朝而散便溘沟渠遂有赴峻壑而投身缢长
绳而殒命虽复汨罗之痛匹此犹轻荒谷之悲方斯
未重且复奇才绝学并寄后生听讲诵经咸资晚秀
所以须陀得戒犹是㓜童身子名差非耆老如斯
之类若并翻缁恐此法门便无绍继梵轮绝矣精舍
空焉若八阵未休四郊多垒前房所寄后殿斯凭愚
谓此人殆诚无用若必有拔距投石之能索铁伸钩
之力则并从军幕久预长驱傥复尚服缁衣犹居寺
宇则是习勇心薄乐道情深若非卫玠之清羸便同
孟昶之浮怯既不能
马徒劳行阵虽复身披甲胃
还想法衣手执干戈犹疑锡杖必当遥闻战鼔色变
心惊远望军麾魂飞气慑将恐有阻都䕶之威无益
二师之勇若谓不输王课靡助国储所以普使收其
赋敛但浮游之属萍迸蓬飞散诞之流且贫终寠乡
里既无田宅京师又阙主人纳履则两踵并穿敛襟
则𩀱肘皆现观董生之百结尚觉轻华见颜子之一
箪更疑丰饱求朽壤以为药宁识紫丸服粪扫而为
衣岂逢黄绢货财之礼此则无从怀璧之愆信哉应
免若令其在道犹可分卫自资遂使还民便是糇粮
莫寄伏惟皇朝御历齐圣钦明继踵轩牺比肩炎昊
握镜之风弥远垂衣之化方深兼复梁栋三宝敷弘
十善昔汉明灵感上梦金人晋武覆修才招玉像用
今方古彼有惭焉或深经是护等仙预大王宝塔斯
成类无忧国主明庂陋信巢父之清虚徴聘渔畋
许严君之高尚愚谓絓预今者俛𩠐僧尼若已离法
衣无过道业或常居邸肆恒处田园并依民例宜从
策使如其禅诵知解蔬素清虚或宣唱有功梵声可
录或缮修塔庙建造经书救济在心听习为务乃至
羸老之属贫病之流幸于编户无所堪用并许停寺
仍上僧籍必望十城之宝或出荆山百步之中时逢
芳草于是寺断流俗之僧众无𫗦糟之客六时翘请
常以国界为心三业精修必用君王为本岂不幽明
踊跃人欣欢冥力䕶持善缘扶助然后二仪交泰
六气调和征马息鞍军旗卷斾边荒入附无待丹水
之师玉帛来朝还想稽山之集何期乐矣实可欣哉
傥复壃埸不虞军资有𨶕薄须费计伏听徴求仰惟
领军檀越外则探頥典坟内则钩深经论才高帷幄
寄重盐梅必愿降意蒭荛留心正法微惠研详薄
观览如其一毫可采深希曲为矜论无使兰艾同锄
薰莸俱剪庶得仙人苑里更转法轮长者园中还铺
讲席则匡维之徳比恒岱以齐高拥䕶之功似沧溟
而共广横此忤烦弥增悚惕
諌仁山深法师罢道书 陈徐陵
窃闻出家闲旷犹若虚空在俗笼樊比于牢狱非但
经有明文亦自世间共见瞥闻法师覆彼舟航趣返
缁衣之务此为目下之英竒非久长之深计何以知
然从苦入乐未知乐中之乐从乐入苦方知苦中之
苦弟子素以法师虽无曩旧相知已来亦复不疏夫
良药必自无甘忠諌者决乎逆耳倚见其僻是以不
忍不言且三十年中造莫大之业如何一旦舍已成
之功深为可惜敬度高怀未解深意将非帷帐之策
欲集刘矦形类卧龙拟求葛氏黄石兵法宁可再逢
三并茅芦无由两遇封爵五等唯见不逢中阁外门
难朱易白鸣笳凤管非有或闻儛女歌姬空劳反翫
觅之者等若牛毛得之者譬犹牛角以此之外何所
窥窬法师今若退转未必有一称心交失现前十种
大利何者佛法不简细流入者则尊归依则贵上不
朝天子下不让诸矦独翫世间无为自在其利一也
身无执作之劳口餐香积之饭心不妻妾之务身饰
刍摩之衣朝无践境之忧夕不千里之苦俯仰优游
宁不乐哉其利二也躬无任重居必方域白壁朱门
理然致敬夜琴昼瑟是自娱怀晓笔暮诗论情顿足
其利三也假使棘生王路桥化长沟巷吏门儿何因
仰唤寸绢不输官库升米不进公仓库部仓司岂须
求及其利四也门前扰扰我且安眼巷里云云余无
惊色家休小大之调门停强弱之丁入出随心往还
自在其利五也出家无当之僧犹胜在俗之士假使
心存杀戮手无断命之愆密里通情决胜灼然娇俗
如斯烦垢万倍胜于白衣一入爱河永沈无出其利
六也听钟声而致敬寻香馥以生心朝睹尊仪暮披
宝轴刹那之善逐此而生水滴微功渐盈大器未知
因缘果报善恶皎然就此而言其利难陈矣假使达
相白衣犹有埃尘之务纵令遥寄弹指远近低头形
去心留身移意往闲有者得如此贫苦者永无因近
在目前不言可见其利七也山间树下故自难期枕
石漱流实为希有犹斯之类不可思议如此者难逢
一心人悕遇法师未能不学交习听胜之因一旦退
心于理𨗿矣其利八也开织成之帙见过去之因摛
琉璃之卷验当来之果识因识果不以为愆知福知
报何由作罪上无舟檝交见没溺之悲下失浮囊则
有沈身之患其利九也旷济群品为天人之师水陆
空行皆所尊贵言必阇黎和上书辄致敬和南远近
嗟咏贵贱颙仰法师今必退转立成可验才脱袈裟
逢人辄称汝我始解偏袒姓名便亦可呼平交者故
自不论下劣者亦恐不让薄言称已榻席悬异从来
小得自在便以君为题封若不屈膝敛手自达无因
俯仰承迎未闲合度如此专专何由可与其利十也
略言十事空失此机其间深道宁容具述仰度仁者
心居魔境为魔所迷意附邪途受邪易性假使睂如
细柳何足关怀颊似红桃讵能长久同衾分枕犹有
长信之悲坐卧时不免秋胡之怨洛川神女尚复
不惑东阿世上班姬何关君事夫心者靣焉若论缱
绻则共气共心一遇纒绵则连宵厌起法师未通返
照安悟卖花未得他心那知彼意呜呼桂树遂为豆
火所焚可惜明珠乃受于泥埋没弟子今日横谘必
为法师所哂世上白衣何訾何限且一人退道而不
安危推此而言实成难解譬如瓦砾盈路人所不惊
片子黄金万夫息步正言法师入道之功已备染俗
之法未加何异金搏赤铜银换可悲可惜犹可
优量能忍难忍方知其最愿弃俗事务息尘劳正念
相应行志两全薄加详虑更可思惟悔之在前无劳
后恨如弟子算远即十数年中决知恻恻近即三五
岁内空唱如何万恨万悲宁知远及自误自错永弃
一生乃知断弦可续情去难留或若火里生花可称
希有迷人知返去道不遥幸速推排急登正路法师
非是无智遂为愚者所迷类似阿难便为魔之所娆
犹须承三宝之力制彼群凶竖般若之幢天魔自款
若此言旨当即便冀弃刍荛若不会高怀幸停深怪
耳
谏周太祖沙汰僧表 周释昙积
僧昙积白皇帝大檀越徳握乾坤心悬日月照烛无
私之道卷舒不测之化能威临皂白悲及僧尼控引
玄纲示之出路欲使清升练行显迹于明时寡徳沙
门耻还于素俗爰降明诏责其试艺颁下诸州问其
课业窃惟入道多端谅非一揆依相验人有五理不
足何者或有僧尼生平在寺节俭自居愿行要心不
犯诸禁烧香旋塔顶礼殷勤合掌低头寝以食但
受性愚钝于读诵无缘习学至苦而不得下字今量
所告意须文诵聪者为是重审试僧不退实行为是
正意偏望取其明快且实而不聪行之本也聪而不
实智之相也若用为有业是不求僃于一人若实为
非僧便责知于满足大觉智慧不可思议诸所为法
天人顶受况在凡夫辄思改易群圣自言种种神变
于斯大法不能加减大人出世识本知机巧妙多方
化人以渐众生根行各各不同令圣说经互差不一
内外相通亦无乖异又如孔子领徒三千达者七十
有二升堂入室莫过数人自馀已外岂容斥逐今州
郡县各有学生德及颜回讵㡬人也可以不及颜回
废郡不立可以无德顽僧并令还俗不及颜回者犹
胜于野人无徳顽僧者犹胜于外道伏此二途不足
一也或有专归树下擎锡持盂望中而餐正命自活
名闻顿舍利养无心理观除烦遂阙文诵论其人入
道则内业有馀究其文解则相功不足何必聚众京
华悉是徳僧孤拔林野咸非行士故果有生熟不可
以色相而啖人有出没不可以形名而取敢自三思
不足二也或有营经造像厉力积年修补伽蓝忧勤
累岁舍身济物不以寒苦经心施药与人不以饥贫
易志但无聪力日诵不过一言旦夕栖栖日读不盈
数纸准其回向则善不空施徴其发趣则佛之真子
今无辜退俗是枉滥行人直性顿非不足三也佛说
僧是福田理难损抑虽可年末形凡而法服尊重岂
容朝施暮夺自加荐毁爱恶无常岂责其得失于一
人之上置不恒之式于十二冲典恐不合圣心甚乖
大趣上损慈悲下亏正化唯畏后世相传受诬僧之
𧩂不足四也今大周大国僧尼未㡬寺舍列然有盈
万数只应招延二部溢满其间动梵鸣锺为国行道
方便穷其长短曲觅愆非黜放还民使栋梁空旷若
他方异国远近闻知疑谓求兵于僧众之间取地于
塔庙之下深诚可怪但顽僧任役未足加兵寺地给
民岂能富国深不顿除性由渐显一切众生具诸烦
恼若顿遣圆修是灭佛法匪直损身魔必得便何者
一向纯善精加供养一向纯恶退令还俗此言所见
深灭三宝若麤细等看魔难得便何者纯善退麤成
众麤众之人犹生物善经文道理莫问麤细之行唯
不还俗终成佛子进退三思不足五也贫道馀年贱
质寄命关右钦化承恩得存道业是以呻吟策杖送
此丹诚忓忤之愆伏增战越敬白
贻仙城慧命禅师书 晋戴逵
窃以渭清泾浊共混潮宗之源松长箭短同秉坚贞
之质幸赖含灵五常理宜范围三教是以阙里儒童
阐礼经于洙济苦县迦叶迁妙道于流沙虽牢笼二
仪盖限兹一世岂如兴正法于鹿苑荡𡚶想于鹫山
半满既陈权实斯显诚教有浅深人无内外禅师德
声远震行高物表摄受四依因牧羊而成诵负笈千
里历龙宫而包括故能内贯九部总雪山之秘藏外
该七略僃璧水之典坟支遁天台之铭竺真罗浮之
记昙赋七岭汰咏三河宝师妙折庄生璩公著论爰
集若吞云梦如指诸掌加以妙持净戒如䕶明珠善
执律仪譬临悬镜禀罗云之密行踵賔头之福田抚
挹定水便登觉观高䕃禅枝将逾喜舍是以不远潇
湘来仪沔陆植杖龙泉仍为精舍回车马谷即创伽
蓝凿岭安龛讵假聚沙成塔因山构苑无劳布金买
地开士云会䄃似华阴法侣朋冲众齐稷下禅室晨
兴时芳杜若支提暮启暂入桃源香山梵响将阮啸
而相发日殿妙音与孙琴而齐韵紫盖贞松仍麾上
辩洪崖神井即莹高心故以才堪买山徳迈同辇崇
峯景行墙仞悬绝弟子业风鼓虑欲海沈形洎渚宫
沦覆将历二纪昼倦坐驰夜悲愕梦未能怀彼我
归轸一乘遣荡胸襟朗开三达既念䑕藤弥伤鸟系
昔在志学家𫝊赐书五礼优柔三玄餍饫颇绝韦编
构述馀绪爰登弱冠捃摭百家及乎从仕留连文翰
虽未能探龙门而梯会稽赋鹪鹩而咏鹦鹉若求其
一介亦髣髴古人但深悟聚泡情悲交臂常欲蝉蜕
俗解贪味真如一日郧城讯修隗馆屈膝情欣系袜
遇同进履未尽开襟遽嗟飘忽寻望拂衣世网脱屣
牵丝沧浪濯缨汉阴抱瓮行餐九转用遣幽忧渐悟
三空将登苦忍仙梁观玉不废从师深涧折桃无妨
请益所希弥天胜气乍酬凿齿雁门高论时答嘉賔
冬暧如春愿珍清轨室迩人遐弥轸襟带馀辞残简
望回金玉
酬戴先生书 释慧命
夫一真常湛徼妙于是同玄万圣乘机违顺以之殊
迹是以西关明道东野谈仁雕朴攺工有无异轸今
若括此二门原兹两教岂不归宗三转会入五乘藉
浅之深资权显实斯若池分四水始则
名海控八
河终无别味檀越幼挺竒才夙怀茂绪华辞卓世雅
致参玄智渉五明学兼三教益矣能志蹈颜生之逸
轨损之为道慕李氏之玄踪虽复六经该广百家繁
富圣贤异派儒分流或事旷而文殷或言高而旨
远莫不纳如瓶受说似河倾明镜匪疲洪锺任扣子
建挹似竒文长卿恧其高趣故虽秦楚分墟周梁改
俗白眉青盖龟玉之价弗逾栖凤卧龙鱼水之交莫
异加以识鉴苦空志排尘俗形虽廊庙器乃江湖是
以属叹牵丝兴言世网辞同应陆调合张严嗟朱火
之遽𫝊愍清波之速逝方应濯足从道洗耳辞荣九
转𠑽虚四禅排疾然后寻八正以味一真解十纒而
遣三患斯之徳也宁不至哉贫道识镜难清心尘易
壅定惭华水戒非草系才侔撤烛学谢传灯内有愧
于德充外无狎于人世是以淹滞一丘寓形蓬柳端
居千仭托志筠松测四序于风霜候三旬于眺魄至
廼夜闻山鸟仍代九成昼视游鱼聊追二子荜户弊
衿在原非病朱门结驷于我如云所叹藤䑕易侵树
猿难静劳想鹫头倦思鸡足至于林凋秋叶曾无独
觉之明谷响春莺终切寡闻之叹忽承来问曲见光
誉幽气若兰清音如玉诚复溢目致欢而实抚膺多
愧虽识谢天池未辨北溟之说而事同泥井惭闻东
海之谈所冀伊人于焉加我黄石匪遥结期明旦白
驹可絷用永终朝善敬清猷时因素札言不洗意报
此何伸〈时或以逵即晋朝谯国戴逵今考据行事非也晋书云太元十二年徴隐士戴逵不久寻〉
〈卒至梁大通三年一百四十三载命公方生计不相见又非北齐明矣〉
吊延法师亡书 隋薛道衡
八月二十三日薛道衡和南俗界无常延法师迁化
情深悲怛不能已己唯哀慕摧割当不可任法师弱
龄舍俗高蹈尘表志度恢弘理识精悟灵台神宇可
仰而不可窥智海法源可渉而不可测同夫明镜屡
照不疲譬彼洪锺有来斯应往逢道丧玄维落纽栖
志幽岩
乎不拔高位厚礼不能回其虑严威峻法
未足惧其心经行宴坐夷险莫二戒德律仪始终如
一圣皇启运像法重兴卓尔缁林郁为称首屈宸极
之重伸师资之义三宝由其弘䕶二谛藉以宣信
足以追踪澄什超迈安远而法柱忽倾仁舟遽没匪
直悲纒四部固亦酸感一人师杖锡挈瓶夙承训导
升堂入室具体而微在三之情理百恒恸往矣奈何
无常奈何疾碍不获展慰但深悲结谨白书惨怆不
次弟子薛道衡和
广弘明集卷第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