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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弘明集 (四部丛刊本)/卷第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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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释十三 广弘明集 卷第十四
唐 释道宣 编 景上海涵芬楼藏明刊本
音释十四

广弘明集卷第十四

         唐 释 道 宣 撰

  内徳论          李师政

若夫十力调御运法舟于苦海三乘汲引坦夷途于

火宅劝善进徳之广七经所不逮戒恶防患之深九

流莫之比但穷神知化其言宏大而可警去惑绝尘

厥轨清邈而难蹈华夷士庶朝野文儒各附所安鲜

味斯道自非研精以考真妄沈思而察苦空无以立

匪石之信根去若网之疑盖远则净名妙徳弘道胜

而服勤近则天亲龙树悟理真而敦悦罗什道安之

笃学究玄宗而益敬僧叡慧远之归信迄皓首而弥

坚迈士安之淫书甚宣尼之翫易千金未足惊其视

八音不能改其听闻之博而乐愈深思之深而信弥

笃皆欲罢而不能则其非妄也必矣哉我皇诞膺天

命弘济区宇覆等苍旻载均厚地扫氛祲清八表救

涂炭宁兆民五教敬敷九功惟序总万古之徽猷改

百王之馀弊搜罗庶善崇三宝以津梁芟夷群恶屏

四部之稊莠遵付嘱之遗旨弘绍隆之要术功徳崇

高昊天罔喻但搢绅之士祖述多途各师所学异论

锋起或谓三王无佛而年永二石有僧而政虐损化

由于奉佛益国在于废僧茍明偏见未申通理博考

兴亡足证浮伪何则亡秦者胡亥时无佛而土崩兴

佛者汉明世有僧而国治周除佛寺而天元之祚未

永隋弘释教而开皇之令无虐盛衰由布政治乱在

庶官归咎佛僧寔非通论且佛唯弘善不长恶于臣

民戒本防非何损害于家国若人人守善家家奉戒

则刑罚何得而广祸乱无由而作骐骥虽骏不乘无

以致远药石徒丰未饵焉能愈疾项籍䘮师非范増

之无筭石氏兴虐岂浮图之不仁但为违之而㬥乱

未有遵之而凶虐由此观之亦足明矣复有谓正觉

为妖神比净施于淫祀訾而𧩂之无所不至圣朝劝

善立伽蓝以崇福迷民起𧩂反功徳以为疣此深讪

上非徒毁佛愚窃抚心而太息所以发愤而含毫者

也忝赖皇恩预霑法雨切磋所惑积稔于兹信随闻

起疑因解灭昔尝茍訾而不信今则笃信而无毁近

推诸已广以量人凡百轻毁而弗钦皆为讨论之未

究若令探頥索隐功齐于澄什必皆深信笃敬志均

于名僧矣师政学匪钩深识不臻妙少有所闻微去

其惑谨课庸短著论三篇辨惑第一明邪正之通蔽

通命第二辨殃庆之倚伏空有第三破断常之执见

核之以群言考之以众善上显圣朝之净福下折淫

祀之虗诽徒有斯意寔乏其才属词鄙陋援证庸浅

虽竭愚勤何宣圣徳庶同病而未愈者闻浅譬而深

悟也如蕃篱之卉或蠲疾于腹心藜藿之餐傥救餧

于沟壑若金丹在目玉馔盈案顾瞻菲薄良足陋矣

   辨惑一凡十

有辨聪书生谓忠正君子曰盖闻释迦生于天竺修

多出自西胡名号无传于周孔功徳靡称于典谟寔

远夷所尊敬非中夏之师儒逮摄摩腾之入汉及康

僧会之游吴显舍利于南国起招提于东都自兹厥

后乃尚浮图沙门盛洙泗之众精舍丽王侯之居既

营之于爽垲又资之以膏腴擢修幢而曜日拟甲第

而当衢王公大人助之以金帛农商富族施之以田

庐其福利之焉在何尊崇之有馀也未若销像而绝

镌铸货泉可以无费毁经以禁缮写笔纸不为之贵

废僧以从编户益黍稷之馀税坏塔以补不足广赈

恤之仁恵欲诣阙而效愚忠上书而献斯计窃谓可

以益国而利民矣吾子以为何如乎忠正君子曰是

何言之过欤非忠孝之道也夫忠臣奉国愿受福之

无疆孝子安亲务防灾于未兆闻多福之因縁求之

如不及睹速祸之萌柢避之若探汤国重天地之祈

祈于福也家避阴阳之忌忌于祸也福疑从取祸疑

从去人之情也忠之道焉子乃去人之所谓福取人

之所谓殃岂忠臣奉国之计非孝子安亲之方观匹

夫之自爱尚不反医而违卜况忠臣之爱君如何劝

殃而阻福乎何异采药物以荐君而取农𡵨之所忌

求医术以奉亲而反和鹊之深致彼劝取忌而用毒

良非重慎之至意施诸已而犹惧矣矧敢安于所天

乎若夫废宗庙之粢盛供子孙之鱼肉毁蒸尝之黻

冕𠑽仆妾之衣服茍求恵下之恩不崇安上之福恨

养亲之费膳思废养以润屋如此者可谓忠乎可谓

孝乎且夫周弃弘播殖之教遂配稷以长尊勾龙立

水土之功亦为社而恒敬坊墉小益尚参八蜡之祭

林泽微灵犹行一献之祀况夫三达无碍之智百神

无以俦十力无等之尊千圣莫能匹万惑尽矣万徳

备矣梵天仰焉帝释师焉道济四生化通三界拔生

死于轮回示𣵀槃之常乐身光赫奕夺朗日之流晖

形相端严具圣人之奇表微妙玄通周孔未足拟议

博施兼济尧舜其犹病诸等慈而无弃物可不谓之

仁乎具智而有妙觉可不谓之圣乎夫体仁圣之徳

者岂为谲诳之说哉静而思之蔑不信矣至如立寺

功深于巨海度僧福重于高岳法王之所明言开士

之所笃信若兴之者増庆益国不亦大乎敬之者生

善利民不亦广乎或小损而大益岂非国之所宜崇

乎或小益而大损岂非民之所当避乎法眼明了睹

福报之无量金口信实说咎因之不朽凡百士民皆

非目见纵未能信其必尔亦何以知其不然哉冥昧

不可以意决深远唯当以圣证岂不冀崇之福资于

君父畏毁之累及于家国乎臣无斯慎于其君非忠

臣也子无此虑于其亲非孝子也子欲苟遂媢嫉之

褊心不弘忠慎之深虑阻祈福之大縁毁安上之善

业乃取咎之道也岂尽忠之义哉余昔笃志于儒林

又措心于文苑颇同吾子之言论良由闻法之迟晚

赖指南以去惑幸失途之未远每省过而责躬则临

餐而忘饭子若博考而深计亦将悔迷而知返矣窃

闻有太史令傅君者又甚余曩日之惑焉内自省于

昔迷则十同其五矣请辨傅君之惑言以释吾子之

邪执傅谓佛法本出于西胡不应奉之于中国余昔

同此惑焉今则悟其不然矣夫由余出自西戎辅秦

穆以开霸业日䃅生于北狄侍汉武而除危害臣既

有之师亦宜尔何必取其同俗而舍于异方乎师以

道大为尊无论于彼此法以善高为胜不计于遐迩

若夫尚仁为美去欲称高戒积恶之馀殃劝为善以

邀福百家之所同七经无以易但褊浅而未深至龌

龊而不周广其恕已及物孰与佛之弘乎其睹末知

本孰与佛之远乎其劝善惩恶孰与佛之广乎其明

空析有孰与佛之深乎由此观之其道妙矣圣人之

徳何以加焉岂得以生于异域而贱其道出于远方

而弃其宝夫绝群之骏非唯中邑之产旷世之珍不

必诸华之物汉求西域之名马魏𭣣南海之明珠贡

犀象之牙角采翡翠之毛羽物生远域尚于此而为

珍道出遐方独奈何而可弃若药物出于戎夷禁咒

起于胡越茍可以蠲邪而去疾岂以远来而不用之

哉夫灭三毒以证无为其蠲邪也大矣除八苦而致

常乐其去疾也深矣何得拘夷夏而计亲疏乎况百

亿日月之下三千世界之内则中在于彼域不在于

此方矣右辨佛出西胡

傅谓诗书所未言以为修多不足尚余昔同此惑焉

今又悟其不然矣夫天文历象之秘奥地理山川之

卓诡经脉孔穴之候鍼药符咒之方术诗书有所

不载周孔未之明言然考之吉凶而有徴矣察其行

用而多效矣且又周孔未言之物蠢蠢无穷诗书不

载之法茫茫何限信乎书不尽言言不尽意何得拘

六经之局教而背三乘之通旨哉夫能事未兴于上

古圣人开务于后世故栋宇易层巢之居文字代结

绳之制饮血茹毛之馔则先用而未珍火化粒食之

功虽后作而非弊彼用舍之先后非理教之蔽通岂

得以诗书早播而特隆修多晚至而当替人有㓜啖

藜藿长馀梁肉少为布衣老遇侯服岂得以藜藿先

获谓胜梁肉之味侯服晚遇不如布衣之贵乎万物

有迁三宝常住寂然不动感而皆遇化身示隐显之

迹法体绝兴亡之数非初诞于王宫不长逝于𩀱树

何得论生灭于赴感计修促于来去乎右辨周孔不言

傅氏誉老子而毁释迦赞道书而非佛教余昔同此

惑焉今又悟其不然也夫释老之为教体一而不二

矣同蠲有欲之累俱显无为之宗老氏明而未融释

典言臻其极道若果是佛固同是而无非佛若果非

道亦可非而无是理非矛盾之异人怀向背之殊既

同众狚之喜怒又似叶公之爱畏至如柱下道徳之

旨漆园内外之篇雅奥而难加清高而可尚窃常读

之无间然矣岂以信奉释典而茍訾之哉抑又论之

夫生死无穷之縁报应不朽之旨释氏之所创明黄

老未之言及不知今之道书何因类于佛典论三世

以劝戒出九流之轨躅若目睹而言之则同佛而等

其照若耳闻而放之则师佛而遵其说同照则同不

当非于师则师不可毁誉道而非佛何谬之甚哉

毁佛誉道

傅云佛是妖魅之气寺为淫邪之祀此其未思之言

也妖唯作孽岂弘十善之化魅必凭邪宁兴八正之

道妖犹畏狗魅亦惧猫何以降帝释之高心摧天魔

之巨力又如图澄罗什之侣道安慧远之俦高徳高

名非狂非醉岂容舍爱辞荣求魑魅之邪道勤身苦

节事魍魉之妖神又自昔东汉至我大唐代代而禁

妖言处处而断淫祀岂容舍其财力放其士民营魑

魅之堂塔入魍魉之徒众又有宰辅冠盖人伦羽仪

王导庾亮之徒戴逵许询之辈置情天人之际抗迹

烟霞之表并禀教而归依皆厝心以崇信岂容尊妖

奉魅以自屈乎良由睹妙知真使之然耳又傅氏之

先毅字武仲高才硕学世号通人辩显宗之祥梦证

金人之冥感释道东被毅有功焉窃揆傅令之才识

未可齐于武仲也何为毁佛𧩂法与其先之反乎吴

尚书令阚泽对吴主孙权曰孔老二家比方佛法优

劣远矣何以言之孔老设教法天以制不敢违天诸

佛说教诸天奉而行不敢违佛以此言之实非比对

愚谓阚子斯论知优劣之一隅矣凡百君子可不思

其言乎夫大士高僧观于理也深矣明主贤臣谋于

国也忠矣而历代宝之以为大训何哉知其穷理尽

性道莫之加故也傅氏观不深于名僧思未精于前

哲独师心而背法轻绝福而兴咎何其为国谋而不

忠乎为身虑而不远乎大觉穷神而知化深劝思患

而预防唯百龄之易尽嗟五福其难常命川流而电

逝业地久而天长三涂极迍而杳杳四流无际而茫

茫凭法舟而利济藉信翮以高翔宜转咎而为福何

罔念而作狂也右辨比佛妖魅

傅云赵时梁时皆有僧反况今天下僧尼二十万众

此又不思之言也若以昔有反僧而废今之法众岂

得以古有叛臣而弃今之多士邻有逆儿而逐已之

顺子昔有乱民而不养今之黎庶乎夫普天之下出

家之众非云集于一邑寔星分于九土摄之以州县

限之以关河无徴发之威权有宪章之禁约纵令五

三凶险一二阐提既无縁以乌合亦何忧于蚁聚且

又沙门入道岂怀亡命之谋女子出家宁求带钾之

用何乃混计僧尼之数雷同枭獍之党构虚以乱真

蔽善而称恶君子有三畏岂当如是乎夫青衿有罪

非关尼父之失皂服为非岂是释尊之咎僧干朝宪

尼犯俗刑譬诵律而穿窬如读礼而骄倨但以人禀

顽嚚之性而不迁于善非是经开逆乱之源而令染

于恶人不皆贤法实尽善何得因怒恶而及善以咎

人而弃法夫口谈夷恵而身行桀跖耳听诗礼而心

存邪僻夏殷已降何代无之岂得怒跖而尤夷恵疾

邪而废诗礼然则人有可诛之罪法无可废之过但

应禁非以弘法不可以人而贱道窃笃信于妙法不

茍党于沙门至于耘稊稗以殖嘉苖肃奸回以清大

教所深愿矣右辨昔有反僧

傅云道人土枭驴骡四色皆是贪逆之恶种此又不

思之言也夫以舍俗修道故称道人学道离贪何名

贪逆若云贪菩提道逆生死流则傅子兴言未逹斯

旨观沙门之律行也行人所不能行止人所不能止

具诸释典可得而究蠕动之物犹不加害况为枭獍

之事乎嫁娶之礼尚舍不为况为禽兽之行乎何乃

引离欲之上人疋聚尘之下物校有道之贤俊比无

知之驴骡毁大慈之善众嫓不祥之恶鸟谓道人为

逆种以梵行比兽心害善一何甚乎反白为黒类如

此乎右辨比僧土枭

余昔每引孝经之不毁伤以讥沙门之去须发谓其

反先王之道失忠孝之义今则悟其不然矣若夫事

君亲而尽节虽杀身而称仁亏忠孝而偷存徒全肤

而非义论美见危而致命礼防临难而茍免何得一

槩而诃毁伤雷同而顾肤发割股纳肝伤则甚矣剃

须落发毁乃微焉立忠不顾其命论者莫之咎求道

不爱其毛何独以为过汤恤蒸民尚焚躯以祈泽墨

敦兼爱欲摩足而至顶况夫上为君父深求福利须

发之毁何足顾哉且夫圣人之教有殊途而同归君

子之道或反经而合义则泰伯其人也废在家之就

养托采药而不归弃中国之服章依剪发以为饰反

经悖礼莫甚于斯然而仲尼称之曰泰伯其谓至徳

矣其故何也虽迹背君亲而心忠于家国形亏百越

而徳全乎三让故泰伯弃衣冠之制而无损于至徳

则沙门舍搢绅之容亦何伤乎妙道虽易服改貌违

臣子之常仪而信道归心愿君亲之多福苦其身意

修出家之众善遗其君父以历劫之𣸧庆其为忠孝

不亦多乎谓善沙门为不忠未之信矣右辨讥毁须发

傅又云西域胡人因泥而生是以便事泥丸此又未

思之言也夫崇立灵像模写尊形所用多涂非独泥

丸或雕或铸则以铁木金铜图之绣之亦在丹青缣

素复谓西域士女遍从此物而生乎且又中国之庙

以木为主则谓制礼君子皆从木而育邪亲不可忘

故为之宗庙佛不可忘故立其形像以表罔极之心

用伸如在之敬钦圣仰徳何失之有哉夫以善为过

者故亦以恶为功矣右辨泥种事泥

傅又云帝王无佛则国治年长有佛则政虐祚短此

又未思之言也则谓能仁设教皆阐淫虐之风菩萨

立言専弘桀纣之事以实论之殊不然矣夫殷䘮大

宝灾兴妲己之言周失诸侯祸由褒姒之笑三代之

亡皆此物也三乘之教岂斯尚乎佛之为道慈悲喜

护齐物我而等怨亲与安乐而救危苦古之所以得

其民者佛既弘之矣民之所以逃其上者经甚戒之

矣羲轩舜禹之徳在六度而包笼羿浞癸辛之咎总

十恶以防禁向使桀弘少欲之教纣顺大慈之道伊

吕无以用其谋汤武焉得行其讨可使鸣条免去国

之祸牧野息倒戈之乱夏后从洛汭之歌楚子违干

溪之难然则释氏之化为益非小延福祚于无穷遏

危亡于未兆傅谓有之为损无之为益是何言欤是

何言欤与佛何仇而诬之至此佛何所负而疾之若

仇乎右辨有佛政虐

傅又云未有佛法之前人皆淳和世无篡逆此又未

思之言也夫九黎乱徳岂非无佛之年三苖逆命非

当有法之后夏殷之季何有淳和春秋之时宁无篡

逆宼贼奸宄作士命于皋繇𤞤狁孔炽薄伐劳于吉

甫而傅谓佛兴篡逆法败淳和专构虗言皆违实录

一缕之盗佛犹戒之岂长篡逆之乱乎一言之竞佛

亦防之何败淳和之道乎惟佛之为教也劝臣以忠

劝子以孝劝国以治劝家以和弘善示天堂之乐惩

非显地狱之苦不唯一字以为褒贬岂止五刑而作

戒乃谓伤和而长乱不亦诬𧩂之甚哉亦何伤于佛

日乎但自沦于苦海矣轻而不避良可悲夫于是书

生心伏而色愧避席而谢曰仆以习俗生常违道自

佚忽于所未究翫其所先迷背正法而异论受邪言

以同失今闻佛智之玄远乃知释教之忠实豁然神

悟而理摅足以荡逆而袪疾虽从邪于昔岁请归正

于玆日谨诵来诫以为口实矣右辨无佛民和

   通命二

或曰圣人陈福以劝善示祸以戒恶小人谓善无益

而不为谓恶无伤而不悔然有殃有福之言乃华而

不实无益无伤之论则信而有徴何以言之也伯夷

馁矣启期贫矣颜回夭矣冉耕疾矣或侈侈隆富言

罕及于义方或皤皤夀考名不称而没世仁而不夀

富而未仁书契已陈不可胜纪故知仲尼殃庆之言

徒欺人耳文命影响之喻殆难信乎有敦善行而不

怠者嗟斯言之长惑焉乃论而释之曰夫殃福盖有

其根不可无因而妄致善恶当收其报必非失应而

徒已但根深而报远耳目之所不该原始而究终儒

墨之所莫逮故随遭之命度于天而难详夭夀之年

考于人而易惑人之为赏罚也尚能明察而不滥天

之降殃福也岂反淆乱而无伦哉故知有理存焉不

可诬矣非夫大觉而遍知者孰能穷理而除惑哉卜

商贾𧨏之为言班彪李康之著论但知混而谓之命

莫辨命之所以然何异见黍稷于仓廪而不知得之

由稼穑睹罗纨于箧笥而未识成之以机杼马迁嗟

报施之爽积疑而莫之通范𣶢惑善恶之宜含愤而

无以释皆睹流而弗寻源见一而不知二唯观释氏

之经论可以究其始终乎为善为恶之报穷枝派于

千叶一厚一薄之命照根源于万古辨六𧼈之往来

示三世之殃福乃知形殁而业无朽焉人死而神又

生焉或贤圣而受宿殃六通乏适口之膳或禽兽而

荷馀福四足怀如意之宝为业既非一绪感报寔亦

千变业各异而随心报不同其如靣也原其心也或

先迷而后复或有初而无终或恶恒而罔悔或善粹

而常崇或为功而兼咎或福微而慧隆或罪均而情

异或功殊而志同故其报也有先号而后笑有既得

而患失有少贱而卒凶有始荣而终吉有操洁而年

夭有行鄙而财溢有同罪而殊刑有齐徳而异帙业

多端而交加果遍酬而缕悉譬如画工布丹青之彩

镜像应妍媸之质命招六印逹季子之游谈业引万

金果朱公之计术取青紫如俯拾有昔因之助焉逹

礼乐而固穷无宿福之资也读论者继踵而张文独

享其荣说诗者比肩而匡衡偏高其位或功勤可记

而禄不及于介推或咎隙当陈而爵先加于雍齿韦

贤经术远胜黄金之匮赵壹文籍不如盈囊之钱此

岂功业之异哉故由宿命之殊耳或材小而任大宰

衡无赫赫之功或道著而身微孔墨有栖栖之辱亦

有徳位俱显元凯列唐虞之朝才命并隆傅吕受盐

梅之寄二因𩀱殖则兼之也如此一业孤修则其偏

也若彼管仲释囚而登相李斯为相而被刑范睢先

辱而后荣邓通始富而终馁非初讷而末辩岂昔愚

而今智由果熟而泰来以福尽而迍及若言败伍胥

者宰嚭也非由昔殃济张仓者王陵也何关往福此

为见缘而不知因有断见之咎矣若言业縻好爵不

念同昇之恩命偶仁风无愧来稣之泽此为知因而

不识縁有背恩之罪矣若兼逹其旨两遣其累进徳

修业岂有阂乎春种嘉榖方赖夏雨以繁滋宿植良

因乃藉今縁而起发受膏泽而荒芜不垦之地也遇

明时而贫贱无因之士也因縁之旨具诸经论触途

而长皆此类焉若唯见其一不会其二咎累之萌伤

其徳矣观释典之所明也白黒之业有必定之与不

定祸福之报有可转及于无转为徳为咎唯禳可转

之业若贤若愚无移必定之命夫大善积而灾销众

恶盈而福灭理之必然信而不忒譬如药石胜而疾

除水雨注而焚息巨堤之堰涓流萧斧之伐朝菌但

疾处膏肓良药有所不救火炎原隰滴水固其无解

邓林之木非𨾏刃而可尽长江之流岂一块之能塞

大徳可以掩微瑕微功不足补大咎䥴金石者难为

功摧枯朽者易为力其业微者报不坚其行坚者果

必定不坚故可转必定则难移可转之难故三唱息

巨海之波难移之厄则四果遇凶人之害刘昆小贤

致反风而灭火唐尧大圣遭洪水之襄陵准此而论

未足惑矣晋文増徳殄长虵于路隅宋景兴言退妖

星于天际此不定之业也邾文轻已而利民有徳而

无应楚昭引灾而让福言善而身凶乃必定之命也

或同恶而殊感或善均而报异皆昔因之所致也何

足怪之于一生哉孔子曰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又

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佛之所云业也儒之所谓命

也盖言殊而理会可得而同论焉命系于业业起于

人人禀命以穷通命随业而厚薄厚薄之命莫非由

己怨天尤人不亦谬乎诗云下民之孽匪降自天传

曰祸福无门唯人所召此云天之不可推而责之于

人矣孟轲干鲁不憾臧仓之蔽仲由仕季无恚伯寮

之谗则谓人之不可责而推之于天矣其言若反其

致匪殊要而论之同归进徳克己戒人以勗乾乾之

志乐天知命蠲其戚戚之尤夫然故内勤克念之功

外弘不诤之徳上无怨天之咎下绝尤人之累行之

中和于是乎在古之善为道者其从事于斯乎昔者

初闻释典信之不笃拘其耳目之间疑于视听之外

谓前因后果之说等庄周之寓言天上地下之谈类

相如之乌有睹奸回之漏网则为非而不惩闻忠直

之逢尤则轻善而无劝甚哉此惑也知业则不然夫

逹业之君子无私而委命仰圣贤之清徳敦金玉之

高行无闷于陋巷之居忘怀于名利之竞所以毕既

往之馀业启将来之长庆不顾流俗之嗤毁岂求乡

曲之称咏哉夫种植不见其长有时而大砥砺莫睹

其亏终销厥厚今形善恶之报为时近而未熟昔世

吉凶之果须数终而乃谢譬如稼穑作甘不朝种而

夕稔蒺䔧为刺亦春生而秋实不耕而饱饫者因昔

岁之馀榖不贤而富夀者荷前身之旧福天道无亲

疏人业有盈缩由斯以推天命可得除疑惑矣若夫

虞夏商周之典黄老孔墨之言道唯施于一生言罔

及于三世则可惑者有六焉无辞以通之矣示为善

之利谓爵赏及名誉陈为恶之害明耻辱与刑罚然

逃赏晦名之士以何为利乎茍免无耻之夫不受其

害矣何足以为惩劝哉可惑者一也云天与善降之

以百祥谓神糺淫加之以六极然伯牛徳行而有疾

天岂恶其为善乎盗跖凶㬥而无殃神岂善其为恶

乎何祸福之滥及哉可惑者二也若云罪随形而并

灭功与身而共朽善何庆之可论恶何殃而当戒若

善恶之报信有而非无也食山薇以饥死何处而加

之福脍人肝而夀终何时而受其祸何善恶之无报

哉可惑者三也若云祸福由其祖祢殃庆延于子孙

考之于前载不必皆然矣伯宗羊盻之嗣绝灭于晋

朝庆父叔牙之后繁昌于鲁国岂祖祢之由乎可惑

者四也若云观善察恶时有谬于上天故使降福流

灾遂无均于下土然天之明命宁当暗于赏罚乎曽

谓天道不如王者之制乎可惑者五也若云祸福非

人所召善恶无报于后而百王赏善而刑淫六经褒

徳而贬过则为虚劝于不益妄戒于无损何贵孔丘

之弘教何咎嬴政之焚书乎可惑者六也然则善恶

之所感致祸福之所倚伏唯限之于一生不通之以

三世其理局而不弘矣何以辨人之惑乎防于恶也

未尽导于善也多阙其取义也尚浅其利民也犹微

比夫十力深言三乘妙法济四生于火宅运六舟于

苦海高下之相悬也若培𪣻之与昆仑浅深之不类

也疋潢污之与江汉何可同年而语哉昔维摩诘之

明逹及舍利弗之聪辩经论详之可得而校足以逾

项托超孔丘迈李老越许由伏墨翟摧庄周吞百氏

该九流书籍所载莫之与俦然受诸异道不毁正信

虽明世典常乐佛法师事释迦伏膺善诱岂不识其

道胜而钻仰之乎

   空有三

或有恶取于空以生断见无所惭惧自谓大乘此正

法所深戒也其断见者曰经以法喻泡影生同幻化

又云罪福不二业报非有故知殖因收果之谈天堂

地狱之说无异相如述上林之橘树孟徳指前路之

梅园权诱愚蒙假称珍怪有其语焉无有实矣至如

冉疾颜夭以摄养之乖宜彭夀聃存由将卫之有术

贵贱自然而殊苦乐偶其所遇譬诸草木区以别矣

若蓂荚之表祥瑞连理之应休明名载于竹帛状图

于丹青此则草木之贵者也若被三径而易蔓亘七

泽而难翦𠑽仆妾之薪蒸被牛羊之履践此则草木

之贱者也若列挺干云之峯罗生绝迹之地斤斧莫

之及樵苏所不至此则草木之全夀者也若匠石之

所数顾农夫之所务去遭荷蓧之奋锄值公输之挥

斧此则草木之夭命者也若篠荡比质于松柏蕙若

同气于兰芷翠陵寒而未渝芳在幽而不已草木之

贤俊者也若蒺䔧生而见恶枳棘多而莫美在诗骚

之比兴以疋奸而喻鄙草木之庸猥者也若乃异臭

殊味千品万形壤之所殖胡可胜名何业而见重何

因而被轻何尤而速毙何功而久生何咎而枯槁何

福而华荣何习而含毒何修而播馨此岂宿业之所

致乎乃自然而万差耳人之殊命盖亦如是岂由前

业使之然哉然则无是无非大乘之深理明善明恶

小乘之浅教愚𫘤者合真谨慎者乖道何为舍恶𧼈

善而起分别之心乎又嫌佛之说法端绪太多论空

说有自相乖背此是佛斗众生耳何不唯明一种之

法乎邪空之说云尔正空则不然矣苟识空有之理

者岂发如是之言乎此既喻非而博言伪而辨惧其

迷误后人増长邪见聊率所闻试论之曰

若夫如梦如幻如响如泡无一法而不尔总万像而

俱包上士观之以至圣至圣体之而独超大浸稽天

而不溺大风偃岳而无飘具六通而自在越三界而

逍遥然理不自了正观以昭心不自寂静摄斯调障

不自遣对治方销徳不自备勤修乃饶六蔽既除则

真如可显三障未灭则菩提极遥故真谛离垢净之

相俗谛立是非之条指事必假于分别论法岂宜于

混淆六度不可为坠苦之业三毒不可为出世之桥

投谷难以无坠赴火何由不烧尧舜不可比之于昏

桀幽厉不可同之于圣尧忠贤不可斥之于荒野邪

佞不可昇之于明朝不可反白而作黒不可俾昼而

为宵不可以邪害于正不可持凤比于枭何得同因

果于兔角疋罪福于龟毛乎虽引大乘之妙言不得

妙之真致说之于口若同用之于心则异异者何也

正法以空去其贪邪说以空资其爱智者观空以除

恚惑者论空而肆害逹者行空而慧解迷者取空以

狂悖大士体空而进徳小人说空而善退其殊若此

岂同致乎良由反用正言以生邪执矣骐骥浮水勤

而无功舟檝登山劳而不进岂骐骥舟檝之不善哉

但浮水登山用之反也读净名离相之典而废进修

诵庄周齐物之言以纵情欲无异䇿驷马而溯流櫂

方舟以登坂望追造父之长驱欲比越人之利渉不

亦难乎夫浄名有清高之徳庄周无嗜欲之累故知

断见之论空与无为之道反矣夫妙道之玄致即群

有以明空既触实而知假亦就殊而照同其何类也

譬如对广镜而𠊓观临碧池而俯映众像粲而在目

可见而无实性缘生有而成形有离縁而䘮质水过

寒而冰壮冰渉温而坚失凡从縁而为有虽大有其

何实故天与我皆虗我与万物为一菩提不得谓为

有何况群生与众术故察于物而非物取诸身而匪

身丽天著而皆妄镇地崇而莫真言论穷理而无说

宾客盈堂而无人艳色绝世而无美𭹹宝溢目而无

珍善恶殊途而不二圣凡异等而常均寻夫经论之

大旨也从縁以明非有縁起以辨非无事有而无妙

实义空而匪太虚无人非窥户之閴无见非靣墙之

愚无说非金人之口无体非棘猴之躯无动非山立

之貌无别非雷同之䛕无真非鱼目之宝无实非雁

足之书财比梦财而莫异色与幻色而何殊猗顿等

原宪之产宋里疋平城之姝道智了空而绝缚俗情

滞有以常拘人与业报而非有业报随人而不无天

堂类天而匪妄地狱等地而焉虗非同杨雄之假称

玉树曼都之矫见神居何乃取空言而背旨援卉木

而比诸夫夜光结绿之宝南威毛墙之色人皆见其

有而兴爱孰能体其空而不染睚眦芥之隙青蝇

贝锦之仇莫不著其相而兴愤鲜能比于空而不憾

独谓鄙行空而不戒善法空而不遵三惑应舍而未

悛五徳应修而反弃不观空以遣累但取空而废善

此岂浄名不二之深致庄周齐物之玄旨乎大矣哉

至人之体空也证万物之本寂知四大之为假视西

施如行厕比南金于碎瓦五欲不能乱其心四魔无

以变其雅智日明而徳富惑日除而过寡截手足而

无憾乞头目而能舍八法不生二相万物观如一马

故能证无上智为萨婆若如者得其理也解脱如此

失其旨者过患如彼何得为非而不惧崇邪以为是

夫见舟见水皆非真谛而将渉大川非舟不济病体

药性均是空虚而人由病殒病因药除犀角鸩毛等

类泡沫而饮鸩者死服犀者活淡水醇醪并非真有

而浆不乱人酒能生咎忠顺叛逆皆如𡼏响而叛逆

受诛忠顺获赏罪福之性平等不二而福以善臻祸

因恶致善恶诸法等空无相而善法助道恶法生障

故知万法真性同一如矣无妨因縁法中有万殊矣

空有二门不相违矣真俗二谛同所归矣若谓小乘

有罪福之言大乘无是非之语似胡越之殊𧼈若矛

盾之相拒童子尚羞翻覆圣人岂为首䑕良以道听

而途说遂使谬量而恶取若博考而深思必疑释而

迷愈矣敬惟十力世雄无上慈父言无不实慈无不

普相无不离视无不睹徳无不周过无不去善无不

劝恶无不沮香涂不欣刀割无怒不爱从顺不憎违

拒福慧圎满而靡馀烦恼罄竭而无绪拔三界之沈

溺启四生之聋瞽空有俱照以相济真俗会通而𩀱

举务在量病而施药不可违中而偏处若夫方等一

乘波若八部圣慧之极大乘之首莫不广述受持之

利深陈毁𧩂之咎经又云深信因果不𧩂大乘何谓

大乘之理都无因果乎大取相而为善则善而未精

见相而断恶则断已复生若悟善性寂而无作了恶

体空而何断乃令三障冰销而寂灭万徳云集以弥

满智慧如海不可酌之以一䗍道迈人天岂得窥之

以寸管而喻之于梼杌测之以愚短不亦谬哉夫说

空而恣情者不能无所苦也疾痛恼之则寝不安矣

刀锯伤之则体不完矣终日不食则受其饥矣无裘

御冬则苦寒矣然则致苦之业岂可轻而不避乎夫

五福之与六极人情所不能齐也故居穷而思逹处

危而求安婴疾而愿愈在戚而羡欢爱夀考而忌短

折荣世禄而耻形残乐加之而欣笑苦及之而忧叹

何得雷同于善恶而不修于福因乎观万姓之异禀

寔千种而殊级或比上夀而有馀或疋下殇而不及

或衣单布而无恙或服重襦而寒入或藉草土而安

和或处床褥而风湿或不治而自愈或虽治而不立

或无术而体康或善摄而痾集其形之表也均有发

肤肤之内也府藏奚殊皆含血而包肉并筋连而骨

扶何一夀而一夭何一𠑽而一癯禀何灵而独实受

何气而偏虗虗者不独埃尘而作体实者岂偏金石

以为躯未必夀长者有医术龄促者无道书何谓専

由摄养不在业乎亦有夭命胞胎受疾婴孩喜怒未

竞嗜欲未开未触冒于寒暑未毁悴于悲哀夀欲何

而夭疾何从而来则其所以然者岂非前业之由哉

至如汉昭哀之二主魏文明之两帝或未三九而登

遐或仅五八而捐世术人云集但致李氏之灵方士

如林不救仓舒之逝君王不乏于药巫医岂秘其艺

何寝疾而弗瘳何促龄而莫继岂非随业而感报非

道术之所济乎然经称施药之功佛叹医王之徳孔

公明慎疾之轨老子有摄生之则不信业者既迷不

顺医者亦惑能详因果之深浅乃辨药石之通塞可

究之以智慧难具之于翰墨至如公明辨祟扁鹊除

痾河东郭璞谯郡华佗广陵吴普彭城樊阿或禳凶

而作吉或止疾以为和何得不信医术之有益乎然

景纯识加刑之日而不能使刑之不加公明知夀尽

之年不能令年之不尽扁鹊元化不能使其亲不殁

吴普樊阿不能令其躬不殒何得不信长短之业乎

医由业会药依缘聚医实有功药非无取必死之病

虽圣莫之蠲可疗之疾待医而方愈魂由业反则僵

尸遇再生之药命以业徂则圣医为一棺之土夀之

修促体之安苦随遭否泰妍媸伸伛千品万端皆业

为主三界六𧼈随业而处百卉无情故美恶非关于

业报四生有命则因缘不同于草莽斤斧伐木不惊

刀杖加人则惧匏瓜系而不食羽毛食而驰骛比有

情于无知何非伦而引喻夫空有略谈则率由心业

前且咏其生常今则示其正法小乘以依报为业有

大乘以万境为识造随幻业而施之天地逐妄心而

现之识草若翳目睹乎空华比睡梦现其生老若悟

之于心业则唯闻乎佛道原夫小乘之与大乘如小

学之与大学㓜唯教之以书计长乃博之以礼乐始

蒙然而类牛毛终卓尔而同麟角此乃为训之次序

何有异同而可剥良以众生之根有利有钝是故圣

人之教或渐或顿或致之于深远或进之以分寸虽

百虑而一致非异道而乖论乃有执空门以反教论

大乘而𧩂小佛不阙众生众生自不了譬暗室之无

烛如夜游而未暁故相剥夺而諠諠竞是非而扰扰

何以采芙蓉于木末寻吴椘于燕赵不亦谬乎夫一

味无以和羹一木无以构室一衣不称众体一药不

疗殊疾一彩无以为文绣一声无以谐琴瑟一言无

以劝众善一戒无以防多失何得怪渐顿之殊异令

法门之専一夫法门之多品如药石之殊功救冷以

温物为用去𤍠则寒药宜丰或特宜于御湿或偏须

于止风不可同病而殊药不可病殊而药同若守株

而必碍能逹变而后通何得拘一途而相剥起战争

于其中乎三世因果佛不诳欺十力劝戒闻当不疑

劝之者应修戒之者宜远抑凡情之所耽行圣智之

所愿何得违经论之所明以胸臆而为断而谓善恶

都空无损益乎夫法眼明了无法不悉舌相广长言

无不实其析有也则一毫为万其等空也则万象皆

一防断常之生尤兼空有以除疾彼菩提之妙理实

甚深而微密厌尘劳而求解慧当谨慎而无放佚非

圣者必凶顺道者终吉勿谓不信有如皎日

广弘明集卷之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