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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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百一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一百二
卷一百三 

绍兴六年六月 丁酉朔

上谓赵鼎曰:“朕于宫中亲种一方稻,数日雨既霑足,昨日令人验之,顿长四寸半,真可喜也。”

诏提举淮南盐事蒋璨,提督措置控扼海道事务。先是分海舟八十艘屯通州之料角,故命璨领之。

己亥

权尚书吏部侍郎晏敦复,试给事中。兵部侍郎胡世将,兼权吏部侍郎。带御噐械钱愐,兼权枢密副都承旨。

直龙图阁知建州魏矼,充秘阁修撰,以中书言其政绩也。

庚子

大理少卿张汇等言狱空,诏嘉奖,仍免表贺 十三年六月戊申、二十三年五月乙未、二十六年四月戊午、二十九年正月丙辰、三十年四月丙寅、三十一年五月庚辰并同此。汇,河南人也。

辛丑

诏湖北安抚司统制官覃敌见管水军官兵等,并拨隶侍卫步军司。

癸卯

尚书右司员外郎楼炤,守左司员外郎。枢密院检详诸房文字范直方,为左司员外郎,仍兼都督府推行赏功文字。

诏龙图阁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汪藻续次编类《元符庚辰以来诏旨》。初藻守吴兴,被旨编辑,未就而去,会史馆初置,乃用修撰官綦崈礼言罢之,至是修撰范冲言:“失今不就,事浸零落,可惜。”乃先进藻一官 是月庚子,令接续编类,加赐史馆修撰飧钱,官给笔札 赐飧钱在七年三月,今并附此

左中奉大夫集英殿修撰提举台州崇道观李友闻卒。友闻子俦、俅既臣刘豫,皆仕为要官,朝廷不夺其禄养,冀招来之 此以绍兴四年十二月诏书修入,友闻家居七年,年八十馀乃卒。

甲辰

给事中吕祉,试尚书刑部侍郎,充都督行府参议军事,以张浚言调发大军,移屯淮南,乞选从官前来参议军政故也。

诏新除给事中晏敦复,不候受告令,日下供职。 此又与近日言者建请相妨

左宣义郎左时,充枢密院编修官。时自敕局改官,当罢去,故以枢属处之 此又与今年四月己酉石公揆请相妨,既而省待次员,乃以为御史台主簿。 八月壬寅

显谟阁待制新知鄂州王庶,知荆南府兼荆湖北路经略安抚使。荆南屡为盗残,庶与士卒披荆棘,致材用,治城隍,缮府库廨舎毕,修陶瓦为民室庐,辟市区如承平时,流庸四集而喜曰:“公可恃,我其安于此矣!”庶曰:“府库未充也。”乃下令:“有欲吾田者,肆耕其中,吾不汝赋,有能持吾钱出而得息者,视其息与去之日多少,授其职有差。”武吏争出应令,未几还输其息,府库大充,得以养兵,遂成军,隐然为雄藩。

乙巳

集英殿修撰提举台州崇道观程俱、左中奉大夫提举江州太平观黎确,并复徽猷阁待制。

左从事郎新饶州州学教授孙雄飞,为枢密院编修官,俟左时到任成资日上。雄飞自馆职罢去,遄又用之。 此亦与石公揆建请相妨

直徽猷阁知荆南府薛弼,为湖北京西宣抚司参谋官;武显大夫湖北京西宣抚司干办公事于鹏,知邓州,皆用岳飞奏也。

右朝奉大夫曽慥,为京西路转运判官兼宣抚司随军转运。慥以亲年高,辞不赴。

夜,地震。

丁未

赵鼎奏前夕地震,上曰:“知之。上天谴告,朕极忧恐。”鼎曰:“坤德宜安静,今震动不宁,皆臣等辅佐无状,向縁地震,吕頥浩尝罢政。”上曰:“頥浩之罪非为此,卿等但当与朕恊力修政事,用答天谴耳。”

秘书省正字兼史馆校勘喻樗面对,言:“自三代云远,学校贡举之制,一切茍简,故苏轼有言,自政事论之,则䇿论诗赋均为无用,诚笃论也。臣伏见进士之外,有博学宏词,以表、制、诏、书、布、檄、箴、铭、记、赞、颂、序为十二目,实为有用之文,然法湏命官,方许召试,彼一命之士,既有职业,则文艺之习,比之举人,不能精专。欲望明诏天下,应举人有愿兼应宏词科者,于科诏到后,以所业上之县,县上之州,州察其性行温厚乡评无玷者,以姓名文字保明,上之礼部,礼部上之朝廷,朝廷降学士院或后省㸔详,文字典重议论渊源者,报礼部赴试,西北人在行朝无州县可以保明者,令清望一二人荐举,其程试之法,略如见行条法,所取人数,临时取旨裁定,甲选者免省试,行之数年,将见人材軰出,文章尔雅,可备朝廷选用。”事下礼部,后不行。

是日,沿海制置司水军统领修武郎严安雅、广州水军统领右儒林郎范德冲以舟师与海贼郑广战于新会县之三灶山,贼乘风冲突,两军俱失利,官军多死,安雅等皆坐贬官。 八月己未行遣

戊申

赵鼎请下诏求言,上曰:“甚善。朕历考前世故事,当避正殿,减常膳,今则所御止一殿,而常膳至薄,若更减损,亦无害。”鼎曰:“此皆文具也。应天消变之道,恐当専修人事,庶几可召和气,但即今费用浩大,科敛益烦,此伤和气之大者也。臣等日夜不胜惴恐,而才绵薄,终恐上负委使。”又进呈军噐所事,上宣谕:“军噐所初縁李志道措置有法,至今整齐。”因言志道夜间著帽而寝,中夜起治事,左手运筹,右手书计,不差毫厘,是亦人祅,鼎曰:“惟其如此,便非国家之福。”

礼部尚书李光引疾求去,罢为端明殿学士知台州。

权户部侍郎王俣,兼权礼部侍郎。

己酉

手诏曰:“朕以菲德,奉承大统,遭时艰厄,敌伪相挺,军旅方兴,赋役重困,寤寐恫矜,未知攸济。廼六月乙巳地震,朕甚惧焉,政之失中,吏之无良,怨讟滋彰,乖气致沴,坤厚之载,揺动靡宁,变不虚生,縁类而应,永思厥咎,在予一人。凡内外臣庶有可以应变辅朕之不逮者,其各悉意以言,毋讳朕躬,毋悼后害,州郡守长近民之官,宜为朕惠养凋瘵,安辑流亡,察冤系,禁苛扰,毋倚法以削,毋纵吏为奸,惟兹卿士,小大协恭,各祗乃事,以副朕寅畏天地,侧身销变之意。”

遣内侍往淮南抚问右仆射张浚,仍赐银合茶药,以浚将渡江巡按故也。浚以为东南形势莫重于建康,实为中兴根本,且使人主居此,则北望中原,常怀愤惕,不敢自暇自逸,而临安僻居一隅,内则易生安肆,外则不足以号召远近,系中原之心,遂奏请圣驾以秋冬临建康,抚三军而图恢复,浚又渡江抚淮上诸屯,属方盛暑,浚不惮劳,人皆感悦。时防秋不远,浚以方略喻诸帅,大抵先图自守,以致其师,而后乘机击之,遂命淮西宣抚使刘光世自当涂进屯庐州,与韩世忠、张俊鼎立,又遣权主管殿前司公事杨沂中进屯泗州,军声大振。 此以《浚行状》増修,但熊克《小历》系之五月,恐太早,《日历》浚奏已择定六月中旬渡江前去淮甸巡按,不得其日,故因遣中使,遂书之

武功大夫贵州团练使阁门宣赞舍人王渊,令先次额外供职。渊者,降授宣庆使德庆军承宣使仍之养子,自言仍尝提藩邸府事,昨从上皇北狩未回,乞用随龙官子孙恩例,先次供职故也。权中书舍人董弅言:“阁门官系三十员为额,不闻其有废事,今渊欲创员外阙,以遂其私,臣未见其可,望寝前旨不行,仍乞自今应官司,毋得陈乞额外创添员阙,其自行陈乞额外官者,重寘典宪。”辅臣进呈,上曰:“弅所论甚善,大抵侥幸之门不可开,开则不能复闭矣。”遂已。 进呈在是月甲寅

右朝议大夫主管台州崇道观谢亮卒。

庚戌

绍兴府嵊县令钱墌,对移馀姚县丞。墌驭吏严,邑吏二百馀人讼其过于府中,一夕逃去,言者论:“吏彊日久,兹实乱阶,不可不治,而墌不能洁己,徒务淫刑,逄其盛怒,论决之际,渠水为赤,恐难在任,望下本路宪司究实,择清彊官对移,如有赃状,自当按法施行。”至是宪臣刘一止奏:“墌到官半岁,所决遣吏民二千七百馀人,而士民之言,以为墌爱民不扰,皆诣本司借留。”乃命承勘官司照会。

辛亥

张浚遣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兼行府谘议军事张宗元来奏事。

壬子

上御正殿,踈放临安府等见禁轻刑,以大暑故也。

甲寅

给事中晏敦复缴江东帅臣叶宗谔修建行宫画一录黄,上曰:“敦复所论如何?”赵鼎曰:“近日民间多事,若缓为之亦无伤。”上曰:“极是,要当以爱惜民力为先,他时巡幸,粗庇风雨足矣。”于是鼎未欲上幸建康,故对语及之。 事祖在今年五月丙戍。案朱熹撰《张浚行状》云:“公力陈建康之行为不可缓,朝论同者极鲜。”盖有所指也

观文殿学士知绍兴府孟庾,提举临安府洞霄宫,从所请也。

命太常少卿何悫往都督行府抚问,上召对而遣之。

左廸功郎秘书省正字朱敦儒,改左承奉郎。敦儒入馆未几,上特引对而有是命。

直徽猷阁知镇江府李谟,升职一等。时都督行府在镇江,而谟应办无阙,故陟之。

权川陕宣抚副使邵溥言:“本司提点诸房文字王伟,随军调发军马,计备钱粮,措置战守,首尾九年,又措置茶盐酒息钱三千馀万、制造军噐二百馀万、类试举人二千馀人,一切了毕,已便宜转行贵州刺史。”诏许换给。当制舍人言:“据上项所陈,果皆成绩,则帅臣将佐监司郡守之事也,提点文字使臣何预焉?且此数事若有不及,当行责罚,则提点文字使臣必不预,显见欺罔朝廷,冒昧官爵。”乃命依条回授。

白身陈佃,特补右奉议郎。张浚之抚师川陕也,佃以言边防利害授初品文阶,又以往关外军前抚谕之劳改京秩,至是行府关送尚书省指挥,既易真命,遂以佃知广安军。 七月乙酉

乙卯

观文殿学士知温州秦桧,改知绍兴府。

武节郎阁门宣赞舎人添差江州兵马钤辖寇宏,知黄州。

诏交子务官吏依己降指挥并罢。初用台谏及近臣议,改交子为籴本关子,而榷货务提辖官魏彦弼言:“本务受纳钱物浩瀚,若押印关子,委与职事相妨,乞且令交子务印造。”朝廷从之,言者论:“自巡幸以来,凡用见钱关子并系本务印造,而彦弼避事,妄有陈请,乞勒令分析。”于是遂罢。

丁巳

上谕大臣曰:“雨不妨事否?”赵鼎曰:“若得晴,亦不妨事。”上曰:“田中雨过多,犹可车水决堰,尽人力料理,若旱,则更无可擘画,大率丰年自古难得,所以《春秋》书‘有年’‘大有年’,盖喜之也。况今日公私匮乏,望岁之心尤为切至。”是日营田官王弗候对,上望见之曰:“少间当子细谕弗令竭力久任,若一二年间,营田就绪,庶几可以少宽民力,朕知此已久。昨在会稽,尝书《赵充国传》以赐诸将,但上下不能奉承,由是且已,若早做得数年,即今已获其利。”鼎曰:“为国根本之计,莫大于此。” 《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务农之要有二:一曰审天时,二曰尽地利。太上皇于斯二者,兼举而无遗,修水旱之备,所以审天时也,立营田之官,所以尽地利也,绍兴之初,兵拏未解,调度百出,取给于民,其力困矣,故思有以宽之。始者盖尝以屯田望诸将,惜其不能奉承也,肆主上休兵以来,博采群议,遣使讲求兵之屯田者,责之将帅,民之营田者,责之守臣,两淮荆㐮膏腴之地,垦辟几遍,行之数年,殆见公私兼济,仓庾盈溢,羊祐十年之积,盖有不足道矣。”

右司谏王缙言:“臣闻应天以实不以文,近者乙巳地震,陛下深自儆惧,特降手诏,告诫中外,务在恤民,隐销变异,诚意至矣。臣窃见浙江船渡使臣,阻节往来,回易收息,笼及柴薪,物价为之顿増,嗟怨之声,或干和气。欲望特降睿旨,浙江船渡宜责边江巡检,回易宜取商旅情愿,民瘼既除,变异自销矣。”诏追使臣送大理治罪,回易强市者,使臣停官。时观文殿大学士朱胜非奉祠居湖州,欲以三事应诏而未敢遽上,见缙疏,遂止。前二日,缙入对,尝奏䟽论:“地震驻跸之所,岂非天心仁爱,著阴盛之戒,女子小人则远之,外国盗贼则备之,是皆阴类也。”又言:“陛下即位十年,军政未立,国用未节,宜诏大臣,参酌祖宗旧制每岁出纳之数而裁酌之,抑侥幸以靖众志,薄赋敛以宽民力,为长久之计。”䟽留中不出。江西制置大使李纲亦列八事奏上。 朱胜非《秀水闲居录》:“是月地震,手诏求言,胜非欲以三事应诏而未敢遽上,有自行朝至湖者,为胜非言大臣无所论,胜非始不信,后数日,邸报论地震一疏,云:‘应天以实不以文,今浙江监渡使臣,阻节往来,诸军回易,擅増物价,能去二害,则和气可召,灾异自消,此应天之实也。’于是降旨追使臣送狱,立法禁回易强市,胜非叹骇,累日更不敢奏。时赵鼎作相,植党如山,无敢言者。”胜非所云,即缙降出之疏也

戊午

诏两淮沿江守臣并以三年为任,用右朝奉大夫都督行府同措置营田王弗请也。弗入对,论:“军兴以来,两淮残破尤甚,赖朝廷宽恩,未加赋役,故零丁残民,渐有生意,望陛下念残民抚存之急,察郡守数易之弊,将两淮及沿江守臣并以三年为任,无事不许更易,庶几流移渐归,耕稼滋广,数年之后,有以助朝廷调度之费,岂特一方之幸也。”辅臣进呈,上曰:“朕昔为元帅时,尝见州县官说及在官者以三年为任,犹且一年立威信,二年守规矩,三年则务收人情,以为去计矣,况今止以二年者乎?虽有葺治之心,盖亦无暇日也。弗所论甚当,当如此施行。”上论及治体,因曰:“治天下之道,在乎必赏与必罚而已,刑固不可淫以逞也,然茍有罪,岂可不以刑威?卿等于此,且更留意。”鼎曰:“近时赃吏虽不能依祖宗时一切弃市,然近亦数杖脊刺配,且如杀人者死,古今常法,比年皆从贷例,而臣等亦多酌情依断,圣人以谓罪疑惟轻,既无所疑,何为而贷?贷一有罪,则犯者愈众,而善人咸被其祸。” 七月甲戌有旨,沿江州军,系太平、江、池、鄂、岳州、兴国军。《中兴圣政》史臣曰:“刑期于无刑,圣人之心也;治不能无刑,圣人之不得已也。昧其不得已之意,而谓刑可轻焉,贷一赃吏而天下之贪者无所劝,纵一奸民而天下之暴者无所惩,犯法滋多,贼民愈甚,以是为仁,适以害仁也。帝者之世,兹用不犯于有司者,明于五刑之功也,非去刑而能使民不犯也。王者之世,迁善远罪而不自知者,杀之利之之功也,非去杀而能使之迁善也,然则姑息之为治,其亦不仁之甚哉!高宗之意,盖欲以杀止杀者欤?”

遣金部员外郎霍蠡往岳飞军前催督钱粮,以飞言本军粮乏故也。

忠翊郎湖南制置大使司亲兵左部统领军马裴铎,迁一官,兼阁门祗候,用吕頥浩奏也。先是郴、衡、桂阳草盗纷起,頥浩遣铎与统制官步谅招捕,悉平之。吉川盗王权既受岳飞招安,复自军中亡命,聚众数百人为寇,铎击破之,权弃仗遁去。铎本马扩部曲,以劳板授,至是正命之。 铎十二月乙未补正

己未

秘书省正字李谊,守监察御史。谊特被引对,论:“吏之臧否,系乎人君之好恶,其从违常系乎人君之赏罚,尝考《汉书循吏传》六人,而五人出于宣帝,《酷吏传》十二人,而八人出于武帝;《唐书循吏传》十五人,而出于武德、贞观之时者半,《酷吏传》十二人,而出于武后之时者亦半,以是知吏之为治,皆视上之趋向尔。愿诏诸路监司,举劾部内守令政绩之善否,其有蔽贤容奸者,皆当坐以违制之罪。”诏下其章,翌日遂有是命。

武功大夫果州团练使淮西宣抚使司提举一行事务李铸,除名,邵武军居住,以宣抚使刘光世劾其窃弄事权,蠧害军政也。 七月丁丑降诏奖谕

庚申

右宣义郎赵侁,为太府寺丞。侁,抃孙也,朝廷以其世而用之。

湖北路提举茶盐常平公事范寅秩言:“茶盐之利、常平之法,专一应副国家大计,州县不得擅用。比因盗贼累年为害,如本路州郡𠂻私移用,或申画朝旨,特免监司支取,朝廷一时取拨,免年限或二年或三年,有至限满又展年限,及有一面擅行支用钱米尽净,申乞朝廷除破,提举官缩手坐视,不敢谁何。欲乞自今后两司钱物,应申画展限及除破并通融本州支用,及截拨并一面支取指挥,并乞行下本司核实保明,收支的确下落,委实要用,及无可桩还,再行申明,方许依应。”从之。寅,秩建阳人也。

直秘阁知真州赵尚之、左朝散郎通判真州季洞,并罢,洞仍降一官。二人不相能,交讼其不法,都督行府言:“二人别无赃污,若令根治,徒使干连之人无辜坐狱。”故有是旨。

辛酉

皇伯左中大夫充集英殿修撰提举临安府洞霄宫令懬,为阆州观察使安定郡王。

诏以曾布记熙宁市易本末及绍圣以来奏对语录真迹送史馆。先是布子直宝文阁纡上布《三朝正论》 事见去年四月庚午,赵鼎奏令纡亲赍布真迹赴行在 八月己酉,俄除知信州,令其子右奉议郎惇代赍赴阙 八月丙寅,既又改纡知衢州 九月丁亥 ,未上而纡卒 十月戊辰,至是始以其真迹上之。纡言:“先臣以直道事三朝,知无不言,自绍圣以来,大臣报复元祐私怨,倡为倾揺废立之议,而蔡京、蔡懋等附会增饰,致滔天之谤,上及宣仁圣烈皇后,独先臣每事极论,痛伐贼谋,故于宣仁,终不能遂其奸计,至元符之末,太上皇帝践阼,钦圣献肃皇后垂帘之初,亲于帘前禀问本末,钦圣圣语,力辨谤诬,至云‘冤他嬢嬢,岂有此意’,亲书记录,首尾具全,欲望圣慈,宣之外廷,付之史官,考验真迹,修定信书,除四十年蔽蚀之妖,正千万世是非之实。”诏付史馆,仍迁惇一官,赐银帛百匹两。 八月戊戌 

军噐监丞黄祖舜,特引对,乞堂除县令,上谓大臣曰:“祖舜谓郡守朝廷知所选任矣,独于县令,皆付之铨曹,专用资格差注,今若且委之郡守,使得澄汰无状者,亦庶几也。此论有理,其甄擢之。” 熊克《小历》称:“吏部郎官黄祖舜乞堂除县令”,案祖舜今年七月始自监丞迁屯田郎官,克恐误

翰林学士朱震言:“窃见陛下念䖍州之民屡干邦宪,选任郡守,使牧其民,固已得治䖍州之策矣。臣谓䖍民弄兵,其说有二:越人劲悍,其俗轻生,见利必争,有犯必报,农事既毕,则径度潮、梅、循、惠四州,驱掠良民,剽劫牛马,此其一也;自军兴以来,守令多非其人,政令苛虐,科敛无艺,小民无告,横遭荼毒,互相扇动,遂萌奸心,徒党浸多,乃成巨盗,原其本意,岂愿屠戮自取灭亡,良由吏失其职,奉法不䖍,激之使然,罪至不赦,此其二也。凡䖍之民,均是人耳,乌有不可治者?臣愿诏孙佑,令到任条具本州及诸县官吏有贪墨无状巽懦不职无益于民者,一切罢去,聼佑选择慈祥仁惠之吏忠厚愿悫之人,异时治迹显著者,咸以名闻,朝廷优加奖劝,或令再任,宿弊尽去,人乐其生,虽诱之为盗,亦不为矣。臣又愿陛下诏枢密院,令于潮州安泊一军,以断贼路,今韶州已有韩京一军,贼度岭欲冦南雄、英、韶等州,则有所畏惮矣,如别置一军,屯于潮州,奸盗之心,自息于冥冥之间,不待诛锄剿绝,而老盗宿奸心,知其不可为矣。至于本州掌兵之官,亦乞选用立功边徼有名于军伍者为之,如是而三年不治者,未之有也。”时新除守臣孙佑方入辞未去,乃以付佑焉。

侍御史周秘言:“臣近见川陕宣抚司屡以粮运不继闻于朝廷,而四川总制财用赵开亦称所运粮斛尽已起发,臣不知其孰是也。今漕司之所较者,惟船运之费而已,且以成都一路言之,自水运至军前,用钱四贯三百,可致米一石,若使税户自陆路般运,则每石所用,三倍于水运之直,若值农时,民间雇人般运,则其所用又三倍于税户自运之费。水运稍远,其行虽迟,而所费至少;陆运稍近,其行虽速,而所费至多 —— 宣抚司欲其速至,则必以陆运为便,总制官欲其省费,则必以水运为便,此大将之所以有言,而漕臣之所以自辩也。臣以谓大将为陛下统率大兵,则军食阙绝,固其所当虑;漕臣为陛下临治一路,则民力凋瘵亦其所当惜,然就利害而熟计之,不有百姓,则何以养兵?不节所费,则何以活百姓?今既设漕臣,使专馈运,则但当责钱粮之办足,不当问般运之迟速,但当前告以期限,不当取之于仓猝,恊济国事,在此而已。欲望圣慈,特命川陕宣抚司预计一年之费,分为四限,令总制财用官常于一季前应办,其水陆般运,悉从民便,庶不误于军期,亦稍宽于民力。”诏制置大使席益相度闻奏。

壬戌

显谟阁直学士左承议郎提举江州太平观陈与义、左朝奉郎充集英殿修撰傅崧卿、左朝请郎守起居舍人董弅,并试中书舍人。与义仍兼直学士院兼侍讲,不俟受告供职。故事:职事官同日除者,以寄禄官为序;弅奏:“与义、崧卿皆故从官,乞依宣和故事,以除目为序。”上许之 弅奏在七月己巳。与义尝为给事中,服金带,至是更服舎人服,上谕曰:“朕当以卿为内相。”

左朝请大夫陈公辅,行尚书吏部员外郎,用范冲荐对也。

左奉议郎江东宣抚司主管机宜文字张体纯罢。体纯初为张浚所辟 今年四月癸卯,吏部审量,当敦减,殿中侍御史石公揆言:“体纯以助军补官,上书赴殿试,便宜改官,皆不由格法,畏避讨论,遂隶名军中,望罢之,令浚改辟。”上曰:“当如所请,岂有不容于朝廷之人而可为大将幕属邪?”于是体纯依例追四官,改正出身,而体纯在浚军中如故。 体纯追官,改正出身,《日历》无此。明年正月十八日体纯自右承务郎用淮西宣抚司功赏转官

癸亥

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都督诸路军马南阳郡开国公张浚,加食邑一千户,食实封肆百户,浚出按淮甸,故降制加恩焉。时浚密遣人至燕山回,知道君不豫,渊圣贻书金帅求绢,浚遂奏:“臣近得此信,不胜痛愤,愿陛下刚徤有为,成败利害,在所不恤。况孝悌可以格天,推此心行之,臣见其福,不见其祸也。”赵鼎奏:“得浚书,云建康入纳盐钱甚盛。”上曰:“沿路既安,商贾放心来往。”鼎曰:“亦縁久不变法。”上曰:“法既可信,自然悠久。”盖自立对带法,二年不变,故比之常岁增也。

左从事郎范如圭,为秘书省正字。如圭,建阳人也。

故太子中舎知封州曹觐,赐谥忠肃;故右赞善大夫知康州赵师旦,赐谥庄愍。皇祐中,侬智高入冦,二人皆身捍贼而死,曽开在广东,援五年十一月诏书,为之请,至是赐之。 《日历》六月十三日广东经略司奏乞为二人赐谥,无帅臣姓名,案连南夫今月十二日方辞免不允,则曽开所请也

甲子

诏自今委保举人避亲牒试不实者,许人告,保官先降一官,然后取勘合负罪犯,用四川制置大使席益奏也。旧法:见任官子弟去本贯二千里,及监司守贰有服亲、门客与婚姻之家,皆牒赴转运司别试,七人而觧试一人。后多冒滥,亦有以贿得者。前举成都路漕司就试者三千馀人,解四百四十人;潼川路漕司就试者二千馀人,解三百人。益请于朝,故有是命。

诏自今诸州流寓举人,每十五人解一名,不及十五人,令本路漕司类聚附试,仍不拘路分,召文臣二员结除名罪委保,所保不得过三人,用国子监请也。 事祖见建炎四年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