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15

维基文库,自由的图书馆
 卷一百一十四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一百一十五
卷一百一十六 

绍兴七年冬十月 庚寅朔

上谓大臣曰:“向縁亢旱,诏求直言,自是上书者甚多,虽经亲览,犹恐未能详究利病,可令后省官子细看详,有可采者,中书条上取旨行之,庶诏令不为虚文。”

诏依旧间一日开讲筵,用右正言李谊奏也。初权礼部侍郎陈公辅建议,以为上日临讲筵,有妨退朝居丧之制,乞令讲读官供进口义 今年八月已未,事既行而讲读官孙近、胡交修、朱震论;“天子之孝,有百姓四海,其势不得与诸侯卿大夫同也,且以古今论之,丧礼唯而不对,今陛下亲庶政,决万几,可否天下事,其可唯而不对乎?丧礼未葬,衰麻不去身,今越绋行事,被黼服冕,其可不去衰麻乎?今便殿按弓马,抚将士,金革之事有不避也,何独至于讲筵而疑之?真宗咸平元年在谅暗之中也,是年正月,诏访明达经义者,召崔頥正讲《尚书》于广福殿,又于苑中说《大禹谟》,二年置翰林侍讲学士,命邢昺讲《左氏春秋》,亦在三年之中。伏望以时开讲筵,见儒生,臣等不胜大愿。”兵部侍郎兼直学士院兼侍讲胡世将时为给事中,言:“神宗皇帝治平四年四月,同知谏院傅卞请开经筵,诏俟祔庙毕取旨,按祖宗旧制,即无前件供进口义典故,况陛下亲御经筵,讲眀治道,与其馀事体不同,臣恐于居丧之制实无所妨,伏望更令侍从官讨论故事。”奏可 今年九月乙丑。公辅复言:“今陛下亲决万几,此盖外庭以日易月之制,明堂祀上帝,不敢以卑废尊也。至于咸平、治平故事,臣非不知,盖以祖宗时并遵汉文故事,以日易月,未尝明言行宫中三年之丧,则以日易月外,自不妨听讲。今陛下以太上皇帝奄终沙漠,痛不可言,所遭变故,实异前世,臣所以毎切切于此,欲以将顺陛下之美;至论视朝当服浅淡,群臣未纯吉服,遇禫日,天下禁屠宰作乐,朝廷并已略赐施行,前日又乞不行临轩策士之制,盖欲陛下于三年之内,凡渉吉礼者,皆未宜讲,亦蒙依臣所奏,今日所议开讲,非固立意违众,自速一时嫌谤也,实望陛下深念为人之子十年,不获致天下之养,而万里告哀,痛伤无及,今居宫中之丧,虽日月逾迈,不可暂忘,故凡遇退朝,且以追思悲慕为先,然陛下孝性纯笃,何待臣言,伏望断自圣心,特赐详酌。”乃命从官一并详议 九月癸酉,于是谊奏:“臣备位言责,不嫌出位为陛下别白而明言之。臣窃考之于《诗》,成王访落之初,群臣进戒之始,其言曰:‘日就月将,学有缉熙于光明。’是成王居三年之制,未尝废学也。英宗皇帝嗣服之始,司马光首以开讲筵为言者三,是司马光所以辅导人主,于三年之制亦未尝废乎学也。《曲礼》曰:‘居丧未葬,读丧礼;既葬,读祭礼。’故曰:‘丧复常,读乐章。’是未复常以前,除乐章之外,皆可以读也;又曰:‘居丧不言乐。’自乐之外,皆可以言也,臣质之礼典,论之人情,以谓三年之制,听备乐、悦备色、飨备味,则有所不可,至于闻先王之正道、监祖宗之成训,亦何不可之有?伏望陛下断自圣志,依旧间一日开讲筵,燕见群臣,讲求至道,庶几聪明不蔽,以增圣徳,以阐大猷,实天下之幸。”疏奏,从之。

右司諌王缙,罢为直秘阁知温州,从所请也。

浙东诸司言婺州金华县士民举知县蔡材治状,诏迁一官,令再任。

壬辰

御史中丞周秘入对,论张浚罪,乞更赐贬责。

丙申

权尚书礼部侍郎陈公辅,充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张浚既得罪,公辅再上疏乞奉祠,自言进退之际,有不得不去者,故有是命。

丁酉

徽猷阁待制新知永州胡安国,提举江州太平观,从所请也。赵鼎进呈,因言:“安国昨进《春秋解》,必尝经圣览。”上曰:“安国所解,朕置之座右,虽间用传注,颇能明经旨,朕喜《春秋》之学,率二十四日读一过,居常禁中亦自有日课,早朝退省,阅臣僚上殿章疏,食后读《春秋》《史记》,晚食后阅内外章奏,夜读《尚书》,率以二鼓。”鼎曰:“今寒素之士岂能穷日力以观书,陛下圣学如此,非异代帝王所及。”上曰:“顷陈公辅尝谏朕学书,谓字画不必甚留意,朕以谓人之常情,必有所好,或喜田猎,或嗜酒色,以至其他玩好,皆足以蛊惑性情,废时乱政,朕自以学书,贤于他好,然亦不至废事也。”

四川制置大使席益奏成都府汉州赈济有方,全活甚众,赐益诏书奖谕,汉州守臣仍进一官。

是日,殿中侍御史石公揆入对,论张浚罪,且言:“浚之败事,天下之人皆痛愤切齿,恨不食其肉,而直秘阁新知温州王缙方且为决痈之论,陛下厚其礼貎,以俟后相,怀奸顾望,欲为后图,望褫其职名,还之铨曹,以为言者之戒。”诏缙落职,主管台州崇道观,免谢辞。

戊戌

特进提举江州太平观张浚,责授左朝奉大夫秘书少监,分司南京,永州居住。先是赵鼎奏欲降一诏,以安淮西军民,上曰:“当以罪已之意播告天下,俟行遣张浚毕降诏。”鼎曰:“浚已落职。”上曰:“浚误朕极多,理宜远窜。”鼎曰:“浚母老,且有勤王大功。”上曰:“勤王固已赏之为相也,功过自不相掩。” 此据《赵鼎杂记》,于是台谏周秘等论浚罪未已,秘奏:“浚去国之数日,乃与賔客置酒高会,从容游观,殊无恐惧循省之意,今闻盛兵自卫,居苕霅间,若不稍申遣罚,则浚必不自知其罪,而四方之人亦未必知浚之所以去也。”石公揆奏:“浚之罪恶,上通于天,竭天下之财,东南为之困,覆富平之师,西北为之扰,止于禠职,人心谓何?”李谊奏:“浚罪戾之馀,更求卫卒之众,顷年责居福州,于未行间,亦上章以官田为请,其意以此卜陛下眷礼之盛衰,惟秘奏罪大责轻,未知所惧。” 已上并据《日历》,秘对后四日,夜降秘等各两章 惟秘第二章论浚二十罪不出,后批浚散官安置岭表。中书旧例:御批即时行出;至是鼎封起未即行 此亦据《鼎杂记》,翌日至漏舍,约诸人救解 此据《赵鼎事实》,鼎奏曰:“前日赵令衿之言,外颇传播,以谓浚之出,皆诸将之意,今又如此行,外闻益疑矣。”上曰:“若宰相出入由于诸将,即唐末五代之风,今幸未至此。”鼎曰:“今谪浚虽非诸将之言,亦少快诸将之意矣。”上曰:“此不恤也。” 此据《赵鼎杂记》,枢密使秦桧奏曰:“臣等前日不敢言,今日却当言。” 此据《赵鼎事实》,参知政事张守曰:“浚为陛下捍两淮,宣力勤劳,前此罢刘光世,正以其众乌合不为用,今具验矣。群臣从而媒孽其短,臣恐后之继者,必指浚为鉴,孰肯身任陛下事乎?且其母老矣,惟陛下哀怜之。” 此据赵甡之《遗史》,上顾而不答,鼎开陈累数百言,上意殊未回,鼎又曰:“浚有母老,今过岭,必不能将老母。浚有勤王功,陛下忍使其子母为死别乎?”上犹未解,鼎又曰:“浚所犯不过公罪,恐不应如此。”上乃曰:“来日再将上商量。”鼎又留身,再恳曰:“浚之罪不过失䇿耳,凡人计谋,欲施之际,岂不思虑,亦安能保其万全?倘因其一失,便寘之死地,后虽有竒谋妙筭,谁敢献之?此事利害,自关朝廷,非独私浚也。”上意解 此据《赵鼎事实》,鼎朝退,召祠部员外郎勾龙如渊、都官员外郎冯康国、工部员外郎冯檝至都堂,三人见鼎皆踧缩,鼎曰:“上怜徳远母老,有复辟功,决不远谪,无过岭之患,诸君速以书报上意。”三人退,鼎又目之曰:“鼎不负徳远,徳远负鼎。” 此据《赵鼎遗事》。又《张浚行状》云:上令浚拟诏召鼎,既出,枢密使秦桧谓浚必荐己,就阁子与浚语良久,上遣人趣进所拟文字,桧错愕而出,后反谓鼎曰:“上召公而张相迟留,上使人趣,始进入。”桧之交谍类此,又翌日,乃有是命,制略曰:“浚奋自孤生,骤膺重寄,既执庙堂之柄,遂专帷幄之筹,独幸成功,力排众议,委用非人,而境土侵削,绥怀无策,而将士叛离,广费以蠧邦财,重敛而屈民力,乃至丐赐田以探主意,请卫卒而为身谋,论其前后之愆,难以一二而数,念尝奋身以赴国家之急,提兵而拯社稷之危,屈法申恩,姑投善地,记功闵旧,忍寘严科,尚体宽容,毋忘循省。” 此据《日历》。鼎之初相也,上谓曰:“卿既还相位,现任执政去留惟卿。”鼎曰:“秦桧不可令去,张守、陈与义乞罢。”上皆许之,桧亦留身求解机务,上曰:“赵鼎与卿相知,可以必安。”桧至殿庐,起身向鼎谓曰:“桧得相公如此,更不敢言去。” 此据《赵鼎事实》。江西制置大使李纲上疏言:“臣窃见张浚罢相,言者引汉武诛王恢事以为比,臣恐智谋之士卷舌而不敢谈兵,忠义之士扼腕而无所发愤,将士解体而不用命,州郡望风而无坚城,陛下将谁与立国哉?伏望陛下坚圣心而勿动,修军政以自强,无为趋时献言者之所揺,古语曰:‘临大难而不惧,圣人之勇也。’夫张浚措置失当,诚有罪矣,然其区区徇国之心,有可矜者,愿少宽假,以责来效。” 此据纲奏议

户部员外郎霍蠡自鄂州赴行在,诏引对。 今年八月所书蠡奏岳飞钱粮事,或可移附此

是日,伪齐遣兵犯泗州,守臣起复武功大夫阁门宣赞舍人刘纲率官军拒退之,寻诏纲领文州刺史。

庚子

手诏曰:“朕不敏不明,误用柄臣,寄以兵政,乃谋猷乖戾,委付非才,致淮西一军,怀疑反侧而莫以告,朕遂使积年忠义之众,一旦䧟于叛亡之罪,凡取于民力以事此军者,委于空虚而无效,此朕所以慨惜叛者,而深愧吾民也。中外文武将,何以副朕焦劳愿治之意?应监司守令,各务存恤百姓,非供军费定数之外,无得妄取于民,将帅之臣,抚绥其众,毋使失所,训练整齐,毋使骄惰,毋怠毋忽,助朕远图,有违朕言,则有常罚。”

都官员外郎冯康国乞补外,赵鼎奏:“自张浚罢黜,蜀中士大夫皆不自安,今留行在所几十馀人,往往一时遴选,臣恐台谏以浚里党,或有论列,望陛下垂察。”上曰:“朝廷用人,止当论才不才,顷台谏好以朋党罪士大夫,如罢一宰相,则凡所荐引,不问才否,一时罢黜,此乃朝廷使之为朋党,非所以爱惜人才而厚风俗也。”鼎等顿首谢。

集英殿修撰提举江州太平观陈公辅,知处州。

右朝请大夫知楚州胡纺,直秘阁。

武功大夫文州团练使京东淮东宣抚处置使司右军第一将高杰,除名,勒停,本军自效。杰醉击队官,统制巨振笞之,杰怒,自断其指,韩世忠以闻,故有是命。

初䖍贼毛顺掠武平县,武徳郎汀州弓手准备将领吴辛率诸巡尉捕之,官军失利,辛与右廸功郎上杭县尉王袤皆死,至是赠辛武节大夫,袤右承事郎,官其家有差。

辛丑

诏御史中丞周秘累乞外任,可除徽猷阁直学士知秀州。

中书舍人赵思诚入对,论任子之弊,以为“毎遇亲祠之岁,补官者约四千人,是十年之后,增万二千员,科举取士不与焉,臣将见寒士有三十年不得调者矣。比岁朝廷置讨论之法,群起怨谤,不果尽行。夫该讨论之人,尽是縁横恩私谒而得之,虽尽追夺,犹不为过,今以士大夫本分合得恩泽而议裁抑之,则其群起怨谤,愈甚于前,大臣不敢专任其怨,日复一日,以至于今。祖宗朝,秘书监,今之中大夫也,诸寺卿,今之中奉、中散大夫也,仕至此者,皆实以年劳功绩得之,年必六十,身不过得恩泽五六人;政和、宣和之后,私谒行,横恩广,有年未三十而官至大夫者,员数比于祖宗之时,不知其几倍,而恩例未尝少损,有一人而任子至十馀者,此而不革,实政事之大蠧也。望特诏侍从官共议所以革弊之术,示之以至公,断之以必行。”翌日诏侍从官讨论,申尚书省,会思诚补外,议遂格。

壬寅

秘书省正字胡珵、李弥正,复兼史馆校勘。赵鼎因奏事,议及改修《神宗实录》,上曰:“止修讹谬,非有所改也。”鼎曰:“所降御笔如此。”上曰:“乃宰相拟定者。”鼎曰:“《起居注》载著作郎张嵲所得圣语亦然。”上骇曰:“安得有此?”即诏嵲所记勿存留,鼎乃知是事本非上意,鼎言:“何抡本与秘阁修撰曾统所进本小异,抡乃蜀本,有朱字处,统本却无之,自合重修。其李弥正、胡珵不应嫌避史职,令依旧兼之。”上曰:“朱勾去者太冗。”鼎曰:“此乃美事,蔡卞軰不学,故不知去取,如《吴奎传》有曰:‘臣愿陛下为尧舜主,不愿为唐徳宗。’卞乃删去,臣谓主圣则臣直,载之乃见神宗之圣也,使《魏徵》《王珪传》不载其直言,则后世不知太宗能纳谏也。”上曰:“然”鼎又曰:“臣去国半载,今观圣意稍异前。”上曰:“寻常造膝,毎以孝悌之说相揺撼,其实绍述之谋也。”鼎曰:“秦桧莫有正论?”上曰:“无之。自卿去,唯朱震不改其旧。”鼎曰:“臣观持中论者皆惑圣聪,乃是沮善之术,故以为不可太分,当兼收而用,则得人之路广。臣谓君子小人并进,何以为治,与其多得小人,宁若少得君子之为愈也。盖分善恶唯恐不严,稍宽则落其奸便,君子于小人常恕,小人于君子不恕也。”上复以为然,乃诏:“昨令史馆官再加研考新修《神宗实录》,止縁曾统所进本脱落不全,又九卷不载旧史,理宜修整,别无同异之嫌。元校勘官胡珵、李弥正可依旧校勘。”

是日,有星陨于伪齐平康镇,壕寨官贲百祥见之,谓人曰:“齐帝星陨,祸在百日之内。”刘豫问可禳否,曰:“惟在修德。”麟怒,以为诳,斩于市。

癸卯

上曰:“昨布衣赖好古上书,论䖍贼事,颇有理。”赵鼎奏:“大意以招安为非。”张守曰:“招安固非策,其始州军非不欲剿杀,而贼据险负固,师老财费,则不免于招安,固非得已。”陈与义曰:“招安、讨杀,不可偏废,以重兵临之而后招则贼可得也。”上曰:“用兵则不免害及良民,止当诛其首恶,馀悉纵之乃善。”

初京东淮东宣抚处置使韩世忠遣亲校温济来奏事,且图上淮阳形势,言贼并淮阳增筑保障,欲遣偏师平之,使济谂于朝,上戒济曰:“归语汝帅,当出万全,不宜轻动,以贻后悔。”济既禀命,复要他日将士之赏,上曰:“有功则当赏,但须核实,然后有功者劝。世忠既以状来上,则朝廷不欲违,如去年攻淮阳,赏一万七千馀人,不以为当也。”济恐悚奉诏,至是赵鼎奏济已行,上曰:“昨呼来训饬之矣。” 熊克《小历》称世忠使其属官温济谂于朝,案济乃世忠军中事务官,非属官也。《日历》绍兴九年九月戊戌济自拱卫大夫威州防御使勒停

甲辰

少保镇南军节度使两浙西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临安府行宫留守吕頥浩,以明堂恩,封成国公。

右承事郎陈正同,知大宗正丞。正同以铨量罢,故改命之。

乙巳

左承奉郎赵雍,充诸王宫大小学教授。

丙午

荆湖北转运判官辛次膺,行左正言。先是右正言李谊言:“古者争臣七人,《唐六典》谏大夫以次六员,祖宗时,谏员并置,当其盛际,以言相高,今臣独员供职,绵力寡助,深恐不逮,望增置一二,庶有补于圣聪之万一。”至是以命次膺。 谊所奏不得其日,熊克《小历》附之今年六月末,实甚误,此时王缙为右司谏,不得云独员也

直宝文阁湖北京西宣抚使参谋官薛弼,户部员外郎。

丁未

殿中侍御史石公揆,守侍御史。

中书舍人赵思诚,充宝文阁待制知南劔州,从所请也。

武功大夫阁门宣赞舍人王进,以收捕䖍冦毛廸之劳,领忠州刺史。

己酉

承节郎张久中,特进二官,赐银帛,以枢密院言先令久中往谕叛党,得其干照而归故也。 所谕事当考。按干照字未详

辛亥

权管殿前司公事杨沂中乞以诸路所起禁军弓弩手拣刺上四军 事祖见今年三月戊寅,《日历》止云诸路所起弓弩手,而省“禁军”二字,熊克《小历》又去“弩”字,止云诸路弓手,遂失其实,赵鼎等因论及南兵可教,张守曰:“止是格尺不及耳。”上曰:“人犹马也,人之有力,马之能行,皆不在躯干之大小,故兵无南北,顾所以用之如何耳。自春秋之时,申公巫臣通吴于上国,遂霸诸侯,项羽以江东子弟八千横行天下,以至周瑜之败曹操、谢玄之破符坚,皆南兵也。”

正议大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汪伯彦,复资政殿大学士,用中书检举也。制曰:“朕卜季秋之月,躬总章之祀,顾虽煇胞之微,悉蒙庆赉,囹圄之贱,咸与涤除,况尝居于辅臣,敢独忘于甄叙。伯彦顷膺鼎铉之寄,旋致覆𫗧之㓙,投置散地,历年于兹矣,爰因合宫之享,稍复神殿之联,昔汉家故事,宰相之不任职事者,赐之牛酒,归老于家,唐室旧制,凡郊祀之庆,百官庶士丽于刑书者,皆以赦除,朕杂用汉唐之典,以御臣工,非独尔私也。服我至恩,无忘补报。” 案此时舍人是曾开独员,不知此制谁当笔也

壬子

秦鲁国大长公主入,上谓大臣曰:“大长公主今日入内,朕以仁宗皇帝之女,朕之曾祖姑,待遇加礼,毎入内,朕必迎见声喏,朕惟仁宗深仁厚泽,涵濡海内,大长公主眉夀康强,亦仁宗盛徳遗泽之所致。”

甲寅

中书舍人曾开,充宝文阁待制知镇江府。开与赵思诚皆张浚所引,故力请外而命之。

徽猷阁待制知严州胡寅,移知永州。先是寅父徽猷阁待制安国自衡山以书训寅曰:“汝在桐江一年矣,大凡从官作郡一年未迁,即有怠意,汝今宜作三年计,日勤一日,思远大之业,若有迁擢,自是朝廷非我所觊也。”至是寅言父病初愈,迎侍不来,近者妻室丧亡,乞湖南一小郡,乃改命焉。

直秘阁詹太和,知江州,仍趣之任。太和既落致仕,上引对而用之。赵鼎进呈除目,因言:“士人有不可为郡守而必欲得之者,往往不肯就宫祠。”上曰:“尔则不肯,其如一方赤子何?”鼎退而叹曰:“大哉!帝王之言也。”

武翼郎行营左䕶军部将张世安,以为郦琼所杀,特赠武节郎,官其家二人。

乙卯

上谓大臣曰:“昨刘瑜书论十事,皆民间疾苦,可择其当行者行之。”赵鼎等曰:“所论皆善,然法令已详密,当申严行下。”上曰:“若申严,未必济事,须去其不便于民者,谓如向来浙右水脚钱,其后造成纲船,遂免此患。”瑜以布衣应诏言事,上纳用之。

感徳军节度使万夀观使高世则来朝,召之也。

丁巳

中书舍人傅崧卿、权尚书礼部侍郎吴表臣,并试给事中。

徽猷阁待制提举太平观常同,试礼部侍郎。

秘书省校书郎高闶、正字李弥正,并为著作佐郎;正字胡珵,为校书郎,仍并兼史馆校勘。

左宣义郎通判永州罗孝芬,为秘书省校书郎。孝芬,岳州平江人,宣和初中进士甲科,屏居邑之石牛山,躬耕养亲,十年不调,至是湖南宪臣赵伯牛等荐于朝,上召对,乃有是命。

诏遇六参日,轮行在百官一员转对。右正言李谊奏:“昨扈从臣僚不多,止令轮对一次,今已轮遍数月矣,望准建隆、天圣故事,日轮一员,俟百官俱集,则依旧制。”故有是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