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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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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百四十五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一百四十六
卷一百四十七 

绍兴十有二年秋七月【案是月壬辰朔】 癸巳

右谏议大夫罗汝檝言:“左奉议郎签书威武军节度判官厅公事胡铨,文过饰非,益唱狂妄之说,横议纷纷,流布遐迩,若不惩艾,殆有甚焉者矣,伏望陛下重行窜逐,以伸邦宪。”诏铨除名,新州编管。

徽猷阁待制提举江州太平观李璆,知泸州。璆废斥近二十年,至是复起也。

甲午

皇太后回銮,自东平登舟,由清河至楚州境上。

丙申

荣州防御使提举醴泉观驸马都尉高世荣,为常徳军承宣使。

直秘阁四川转运副使井度,兼川陕宣抚司参议官,令再任。

协忠大夫郢州防御使秦凤路马步军副总管行管右䕶军左部同统制知凤翔府兼管内安抚司公事统制忠义军马杨从仪,改知凤州。时将割和尚原,故有是命。

丁酉

祔懿节皇后神主于别庙。前四日,上诣几筵殿行烧香之礼,遂埋重于城外东北之长明寺,立虞主,翌日文武百寮诣寺迎虞主至荣州防御使邢孝扬第,其虞祭皆有司设之,权用檐子代压翟车,以仪仗未修故也。至是命左监门卫大将军贵州刺史士眵行卒哭之祭于几筵殿,礼毕,祔神主于别庙,用卫兵九百八十二人,尚书左仆射秦桧为礼仪使,给事中直学士院程克俊题神主,虞主不瘗,即册宝殿藏之。

己亥

武翼郎阁门宣赞舍人吴近为右武郎,承节郎阁门祗候张说、承信郎阁门祗候吴盖并为武翼郎阁门宣赞舍人,武节大夫荣州团练使韩诚为武徳大夫忠州防御使,以贵妃进封故也。其馀亲属推恩者又十七人。说,公裕子,与诚皆娶妃女弟,故迁之。诚,嘉彦子,已见

壬寅

诏攒宫地段,令临安府召人陈献,将来优与酬赏。

癸卯

上谓宰执曰:“吴璘说川陕可招卫兵,今璘尚留此,可谕郑刚中,令处置,仍更呼璘与议。璘又言胡世将尝招得数千人,近縁岁饥,皆饿死,今必有流民愿就招者。”

起居舍人兼修玉牒官杨愿等言:“准御宝,令漏泄玉牒宗支,依军法,乞降黄榜,约束施行。”从之,遂命宰臣秦桧兼提举编修玉牒所。秦桧兼提举,《日历》不载,本所《题名》在此月,且权附此,俟考

宝文阁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连南夫,特落职。南夫之守广州也,右宣教郎杜嵓以朝命送本州居住,及复疆赦下,嵓乞自便,南夫请于朝,不俟报,遽释之,及是金人索充子孙之在南者,枢密院以金字牌命帅臣陈槖密切拘管,槖以其事奏,故有是命。

甲辰

按行使万俟卨等请卜攒宫于昭慈圣献皇后攒宫之西北。

丁未

命资政殿学士提举醴泉观郑亿年,充复按使,武功大夫荣州刺史内侍省押班李珪副之。

戊申

诏忠训郎吴援,令川陕宣抚司召试䇿一道,保明取旨,与换文资。援,璘子也。璘以初除团练承宣使恩例为之请,上许之,起居郎权中书舍人张广持不可,上览奏,谓大臣曰:“武臣换文资,恐将帅之才后难得矣。”枢密使张俊曰:“试而后换可也。”上大以为然。

己酉

命有司制常行仪仗。自上南巡,仪物草创,时以皇太后且至,上将躬迎于郊,诸王宫大小学教授石延庆以仪卫未讲为请,乃命工部尚书莫将、户部侍郎张澄与内侍邵谔董治,将等乞先造玉辂及黄麾仗二千二百六十五人,从之。熊克《小历》十一年十一月户部侍郎张澄迁本部尚书,盖据《题名》之误也,澄迁户部在今年十一月癸巳

是日,上谕大臣曰:“吴璘功赏事早与了,使之归。”秦桧曰:“已与张俊议,呼璘到堂面定,庶几允当。”上可之,且曰:“赏须令适中,今日边面正赖将士协力守之,赏须当,乃慰其意,且免奸人动摇军情也。”

癸丑

上谓宰执曰:“郡守条上五事,其间颇有可采,又有欲冲见行法,宜详之,可行即行。”秦桧曰:“如庄绰所上有可行者。”何铸曰:“守臣中有志于民者,所论定不茍。”上曰:“然。”

乙卯

诏广南湖北沿边偏远州合纳免行钱,令提刑司相度,量与蠲减。时议者谓州县官职田可行拘收,民间免行钱可与寝罢,事下户、工部,而工部尚书莫将、户部侍郎张澄等言:“诸路职田一年凡八万四千馀石,未足以助经费,而于国家制禄养廉之意,实有所伤。免行钱即无毫发加,赋于乡村百姓,亦非创行事件,除江浙、福建、湖南、四川路,并已认定合发数外,切虑二广、湖北僻远沿边州军内有难以出办去处,欲量行蠲减。”时徽猷阁待制知静江府胡舜陟亦言岭南井邑萧条,贾无厚利,比他路丐减十五,故有是命。胡舜陟奏请以秦资所作《生祠诗碑》附入,《日历》无之

戊午

左朝请大夫新潼川路提点刑狱公事宇文刚言湖外米贱,乞行收籴,上谕大臣曰:“水旱尧汤所不能免,惟有以备之,则民免流亡之患,其即行之。”

己未

诏吴王、益王府各差馆职二员兼教授。

左中大夫右文殿修撰陈远猷,落致仕,久之以远猷提举亳州明道宫。此恐吴璘所荐,当考

八月 辛酉朔

金国都元帅宗弼以书来求商州及和尚、方山原地 《绍兴讲和录》金元帅上第七书:“皇统二年八月一日,皇叔太傅尚书左丞相兼侍中监修国史都元帅领行台尚书省事致书:云云。近者叠沐惠音,备悉勤意,即日秋凉,想惟候履安和。承谕遣报谢人使,已闻朝廷,并唐、邓二州界至,亦再遣官交割去讫外,昨来计议分画陕西地界,缘时间未能尽知彼处地界远近,曽言候大事议定,各差官子细检视,临时从宜施行,回辱示报,凡事已遵来命,差官前去,仍约定至彼期限,遂差行台刑部尚书乌陵思谟等同往交割,仍丁宁戒谕,据陕西诸路疆土,并合交收,缘照得凤、城、阶、祐四州,于彼切近,若行尽取,或有不便,其四州之地,更不交割,如两界地形犬牙相侵,各有合要去处,仰从宜相度施行。续据本官等申,至彼相度,得大散关合属本朝,于关外立为界,除将上件四州与江南外,应陕西之地并行交割,便欲立定界至,却得郑刚中等公文,称来时只指挥相视商量,难便一面分付,已具申禀,别行移报,又据乌陵思谟申,三月内郑刚中公文,坐奉指挥,照吴玠、刘豫所管地界分画,内商州、秦州不是吴玠元管地分,合自逐州以南吴玠元管界至分画,其馀和尚原、方山原两处不系刘豫所管地分,合遵依元降指挥保守,为此于何铸等回时,已令达意,今于大散关西正南立为界首,兼承今书,已前据乌陵思谟申郑刚中申五月中公文,称和尚原、方山原、方堂堡、秦州等已承指挥许交割,乞差官前来分画外,商州已具申审,其间却说以龙门关为界,至今承来书,与郑刚中状内所报亦又不同,所云纵有少侵刘豫曽占旧界,止是欲与川路留少藩篱,以安彼中人心,契勘彼间地界,已曽布闻,何烦再三别有改议,若谓欲为藩篱以安人心,乃是无故辄有疑惑,岂元约也,切冀早为指挥所司交割施行,所有商州一处,来书并不言及,不谓迁延到今,尚未了当,亦请依元约催促施行。又近据沿边官司申,有旧系淮北人民在南方者,思乡前来,缘恐其人在南地别有罪犯,逃避过淮,难以不行勘会,便行一例收受,曽经指挥仰问,当来历因依,移文对境州军,子细勘会,却据逐处称别无奉到指挥,不肯收接文字,深详此事已经计议,并誓表明言,淮北之人有愿归乡者,更不禁约,盖两国和好,务在安济生灵,告以此意,遍行开谕,使上下晓然,则有司奉行自无疑难,岂有不接文字之理,即日到此之人,虽是淮北乡贯,合得归业,缘彼处不曽明有指挥,遂使逃窜,于理不应,请为指挥有司,明出榜晓谕,应淮北人数原归乡者,许其自陈,仍今后沿边取会文字,使合属官司依应收接,契勘回报,以称通和之义。及来书内有北人畏罪之说,欲得朝廷赦罪文字,使之释然无疑,据前此虽曽发到北人,只是数十人小民,其馀并昨有札录姓名之人,都未见发遣,检准今年二月二十四日赦书,自来亡命投在江南人等,见行理索,节次发遣来到,并行释罪,其职官百姓军人等并许复旧,已有上件宽贷明文,今将赦书内一项全备抄录前去,请以此晓谕应在彼北人,遍令省会,早与发遣,自可安心来归,尚何疑哉。所附到郑亿年申状,寻具奏闻,准奉圣旨,为已经放还,只令在彼居住外,有杜充家口,虽曽离散,其原任州县官司并从来一行亲属人等,岂应全不知得次第去处,今国家大议既定,欲人人咸获安便,理合使其骨肉团聚,张中孚兄弟、张孝纯、宇文虚中、王进等家属,诸处津遣,今又数月,计合皆到,亦幸催趁一就,早令到来,惟留意。贶示新茶,良极愧荷,馀冀顺时,倍加保啬,专奉书复闻,不宣。”于是川陕宣抚副使郑刚中亦言和尚原自绍兴四年后便系刘豫管守,不系吴玠地分,合割还大金,从之。此据费士戣《蜀口用兵录》増入,盖士戣据宣抚司按牍也。熊克《小历》云刚中上奏曰:“商、秦二州并和尚原皆陕蜀要害,不可许与”,此全不同,疑《刚中行状》饰说,今不取

癸亥

诏普安郡王纳妇,令主管所访求选择取旨。

乙丑

靖州言盗破丰山寨,军民死者甚众,上曰:“蛮夷但当绥抚,不可扰之。”乃诏湖北帅臣刘锜毋得生事。

丙寅

皇太后渡淮 王明清《挥麈后录》云:“绍兴壬戌夏,显仁皇后自金中南归,诏遣参知政事王庆曾次翁与后弟韦渊迓于境上,时金主亦遣其近臣与内侍凡五辈护后行,既次燕山,金人惮于暑行,后察其意,虞有他变,称疾,请于金,少顷秋凉进发,金许之,因称贷于金之副使,得黄金三百星,且约至对境,倍息以还,后既得金,营办佛事之馀,尽以犒从者,悉皆懽然,途中无间言,由此力也。既将抵境上,使必欲先得所负,然后以后归我,后遣人喻旨于韦渊,渊辞曰:‘朝廷遣大臣在焉,可遂索之。’遂询于王。初王之行也,事之纎凭悉受颐指于秦丞相,独此偶出不料,使人趣金甚急,王虽所赍甚厚,然心惧秦,疑其私相结纳,归欲攘其位,必贻秦怒,坚执不肯,傧相待界上者凡三日。九重初不知曲折,但与先报后渡淮之日,既愆期,张俊为枢密使,请备边,忧虑百出,人情汹汹,谓金已背盟中变矣。秦适以疾在告,朝廷为备边计,中外大恐,时王㬇以江东转运副使为奉迎提举一行事务,从王知事急,力为王言之,不从,㬇乃自裒其随行所有,仅及其数,以与之,金人喜,后即日南渡,疑惧释然,而王不预也。王归白秦,以为所以然者,以未始弃命,故不敢专,秦以王为畏己,果大喜,已而后泣诉于上:“王某大臣,不顾国家利害如此,万一金人生他计,于数日间则使我子母不相见矣。”上震怒,欲暴其罪而诛之。初楼炤仲辉自枢府以母忧去位,终制起帅浙东,储之欲命谢于金廷,至是秦为王营救回䕶,谓宜遣柄臣往谢之,于是辍仲辉之行,以为报谢使,以避上怒,逮归,上怒稍霁,然终恶之,秦喻使辞位,遂以职名奉祠,已而引之安居于四明,秦终怜之,馈问不绝。秦之擅国,凡居政府者莫不以微过忤其指,例以罪行,独王以此情好不替。王卒,特为开陈,赠恤加厚,诸子与婿、亲戚族人添差浙东者又数人,以便其私,议者谓秦居政府二十年间,终始不二者,独见王一人而已。”此书他事皆无之,今姑附此,观此月戊辰上问秦桧之语,及次翁劾奏冯宜民事,足明当时亦有是说也,时上遣后弟平乐郡王韦渊往迓,遂扈从以归。

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何铸,依旧职提举江州太平观。时御史中丞万俟卨、右谏议大夫罗汝檝交章论铸之罪,谓:“铸胥吏之子,素无闻望,初以廖刚荐为台属,与孙近、范同缔交,逮近、同之败,自是迹不遑安,乃盖令党与倾摇国是,去春淮甸警报,日与儇薄之徒张皇敌势,以为朝廷自当迁避,岳飞反状败露,铸首董其狱,亦无一言叙陈,偶因报聘乏人,陛下寘之枢庭,命之出疆,临行反使亲旧腾播,以谓议狱不合,遂致远行,广坐语人,以脱此自幸,飞之负国,天下所同嫉者,铸长御史,乃党恶如此,罪将安逃。”章五上,铸亦累章求去,乃有是命。

秘书省校书郎兼权礼部郎官程敦厚言:“方今最可忧者,士大夫莫肯任患而盗名,盖艰难之世,事之作也,或将曲而当,言之出也,或将婉而成,有经有权,抑扬旋斡,以乘其机,而制其变,君子于此时,自当损身殉国而不辞天下之责,奈何往往士大夫谋己以奸利者,始也不量可否,阳为夸论,而务在盗名,终也不计安危,阴辄嫁怨,而莫肯任患,陛下亦既备尝知之矣,今茍不大有以矫正之,使精白一意,则臣之所忧,有不胜言,愿陛下申饬群工,益固邦本,以惠海内。”诏榜朝堂。此事即是敦厚六月丙寅上殿所奏,今方行出耳

八月丁卯

上与宰执论经术,因曰:“朕每读书未尝茍,必思圣人所以立言之意。”秦桧曰:“孟子云‘文王我师也,周公岂欺我哉’。”上曰:“圣人所自得者,垂法后世,又焉用欺。”秦桧曰:“陛下以通经,得五帝三王心传之妙,人臣何幸,自古不遇治世之主,则为人臣诚有难处,今陛下以经术出治,人臣因以托日月之光,传诸不朽,岂非幸会。”上曰:“读书不适用,则不若愚人犹无过,读书不适用,为患更甚。”桧曰:“陛下持此心,揆天下之事,无不灼见底蕴矣。”

殿中侍御史胡汝明、监察御史施钜、李益,并与外任,以言者论三人皆何铸所荐,密与交通,唱为不靖也。

戊辰

上问宰执曰:“界首犹未得皇太后的报。”秦桧曰:“据王次翁奏,九日可到界首,以理揆之,此事必不爽约,前萧毅行,陛下明与约言,若太后果还,自当谨守誓约,如今岁未也,则誓文为虗设,此最切当。”上曰:“亦以此事卜和议谐否,若还我太后,大金亦守和议也。”

端明殿学士何铸,落职,奉祠。

左朝奉郎胡汝明,知饶州;施钜,知处州。左承议郎李益,知建州。

右朝散大夫宇文师瑗,直显谟阁;右奉议郎张汲,直秘阁,并主管万寿观,以将北行也。右宣义郎福建路提点刑狱司斡办公事赵恬,特勒停。先是宇文虚中因王伦使还,附奏若敌人来取家属,愿以没贼为言 已见七年十二月,至是都元帅宗弼来索虚中家甚急,上遣内侍许公彦往闽中迎之。恬,虚中子婿也,与其徒谋欲留师瑗一子为嗣,守臣显谟阁直学士程迈持不可,师瑗乃使恬以海舟夜载其属之温陵,而身赴行在,迈惧,遣通判州事二人入海邀之,言于朝,故有是命。汲先得衢州通判,旋罢之,至是复去,已而师瑗至行在,上疏恳留,秦桧不许,虚中妻安定郡夫人黎氏请以所赐田易钱以行,乃赐黄金百两焉。 据程迈奏师瑗家属以七月二十七日辰时下海,今并附此。黎氏乞以田易金在九月丁巳

庚午

责授向徳军节度副使王庶卒于道州,许归葬。其子之荀、之奇抚柩而哭曰:“秦桧!秦桧!此雠必报!”亲旧皆掩其口曰:“祸未已也!”

辛未

权工部尚书莫将与侍从两省官十一人,以皇太后回銮,同班贺上。

诏吏部侍郎魏良臣就充馆伴使。

秘书省校书郎兼权礼部郎官程敦厚,为尚书礼部员外郎,制曰:“摄宗伯之僚,议常据古;赐清闲之燕,言切于时。”

太常丞吴棫罢,以言者论其与孟忠厚偕行,而专执一偏之私,附会奸人之论,以亏损中兴孝治之美故也。 王明清《挥麈第三录》云:“吴棫浮沉州县,晚始得太常丞,绍兴间尚需次也,娶孟氏仁仲之妹,贫往依焉,仁仲自建康易帅浙东,言者论上表中含讥刺,诏令分析,仁仲辨疏,以为久弃笔砚,实托人代作,孟虽放罪,寻亦引闲,秦会之令物色,知假手于才老,台评遂上罢其新任,繇是废斥以终。”案孟忠厚以十四年春自江东移会稽,明清小误也

秘书省校书郎陈之渊、正字王璧,并与外任,放谢辞,以言者论其本孙近所荐,又附范同、何铸,益肆其奸,唱为弗靖也,乃以之渊通判饶州,璧通判福州。

壬申

命权工部尚书莫将、知阁门事曹勋,接伴大金第二番人使。

尚书吏部员外郎江少齐,送吏部,与监当差遣。右谏议大夫罗汝檝奏:“太后还阙有期,普天同庆,而少齐方悒然不乐,每谓金银价值増长,居民日以迁移,天官显曹,异意之人,岂宜叨据,望行罢斥,以靖国论。”故有是旨。

拱卫大夫果州团练使知陕州吴琦,为利州路兵马钤辖知兴州兼行营右䕶军选锋统制。

癸酉

镇西军节度使右䕶军都统制吴璘与观察使已上五人,同班贺上,后二日,雄州防御使士䅳等十人继对,皆以皇太后将回銮故也。

监察御史江邈,迁殿中侍御史。

甲戌

御史中丞兼侍读万俟卨为参知政事,充大金报谢使。上顾卨曰:“勉为朕行。”卨顿首谢,上谕大臣曰:“和议既定,内治可兴。”秦桧对曰:“以陛下圣徳,汉文帝之治不难致。”上曰:“朕素有此志,但寡昧不敢望前王。”桧曰:“汉文帝文不胜质,唐太宗质不胜文,陛下兼有之。”上曰:“唐太宗不敢望汉文帝,其从谏多出矫伪。”桧曰:“文帝能容申屠嘉,而太宗终恨魏徴,其为真伪可见。”上曰:“朕谓专以至诚为上,太宗英明有馀,诚有未至也。”桧曰:“太宗之用智,诚不及文帝之性仁也。”上曰:“然。” 《中兴圣政》臣留正等曰:“唐太宗即位不数年,天下气象一变,兵力强而外国畏服,人材盛而政事修举,此汉文帝所不及者,然人主盛徳,如天地覆载,日月照临,不知所以为功,文帝于此亦庶几焉,以其心术至诚故也,太宗自谓三王以来,拨乱之主莫吾若,故负而矜之,不及文帝远矣。”

乙亥

荣州防御使带御器械邢孝扬,充大金报谢副使,翌日迁孝扬保信军承宣使,官孝扬及万俟卨家各二人。上念洪皓之忠,命孝扬持金帛以赐,卨至汴京,其从吏有为人持书访其子者,迓使以为言,卨曰:“两朝以玉帛相见,而后敢以私书入境,然父子之情不过问安否耳。”发而视之,如卨言。次涿州,又以南官殴担夫,告者曰:“一行装赍,悉以车载,不复调夫矣。”卨逊谢之乃止。

丙子

上谕大臣曰:“闻大金内侍有用事者,今内侍中寄资有犯,虽降官,然俸物不减,何以劝惩。今小者有犯,可恕即恕,不可恕即挞之,庶使知惧。”且云:“唐末内侍如田令孜辈,群唱为乱者,良由天子纵之所致,朕今在宫中,都知、押班、御药,素号最亲密者,非时未尝见,见未尝不正色。”

己卯

上谓大臣曰:“比闻大金中宫颇恣,权不归其主,今所须者,无非真珠靸靸之类,此朕所不顾,而彼皆欲之,则侈靡之意可见矣。宜令有司悉与,以广其欲,彼侈心一开,则吾事济矣。”时金人又须白面猢狲及鹦鹉、孔雀、狮子、猫儿,上亦令搜访与之,上曰:“敌使万里远来,所须如此,朕何忧哉!”上又曰:“闻大金皇后擅政,三省惟承后旨,其主所言,顾未必听,且后性侈靡,至以真珠装被,追集绣妇至数千人,后日更绣衣一袭,直数百缗,其风如此,岂能久邪,自古权归宫壸,未有不亡者也。”

辛巳

上奉迎皇太后于临平镇。初后既渡淮,上命秦鲁国大长公主、吴国长公主逆于道,至是自至临平奉迎,用黄麾半仗二千四百八十三人,普安郡王从上初见,太后喜极而泣,军卫懽呼,声振天地。时宰相秦桧、枢密使张俊、太傅醴泉观使韩世忠及侍从两省、三衙管军从上行,皆班幄外,太后自北方闻世忠名,特召至帘前曰:“此为韩相公邪?”慰问良久,其后饷赐无虚月。

武经郎冯宜民,除名,械送英州编管。宜民为王次翁扈从礼仪使司准备差使,次翁奏:“宜民在路妄造言语,动摇人心,今皇太后已渡江,縁关报北使再来,宜民复肆妄说,若不惩戒,浮言不止。”故窜之。 此恐与王明清记皇太后渡淮愆期事相关

壬午

皇太后还慈寕宫。太后聪明有远虑,上因夜侍慈宁语久,冀以顺太后意,太后令上早卧,且曰:“听朝宜早起,不然恐妨万几。”上不欲遽离左右,太后遂示以倦意,上不得已,恭揖而退,太后复坐,凝然不语,虽解衣登榻,交足而坐,三四鼓而后就枕,尝谓:“上给使者,不必分,宜通用之,盖分则自为彼我,其间佞人希旨,必肆闲言,自古两宫失懽,未有不由此者。”后数日,上以谕大臣,且曰:“太后既归,宫中事一切不复顾矣。”诏扈从太后官属左武大夫忠州防御使白谔等十二人皆迁官。 《中兴圣政》龟鉴曰:“太后之未归也,则谕以至诚,太后之将归也,则示以喜色,临平奉迎,瞻慈容而感泣,慈宁居养,侍乙夜而忘疲,寿庆启燕,称觞举仪,雍雍乎其和也,意有所向,竭力供应,肃肃乎其敬也,当时父老童稚且叹曰:‘不图今日圣神母子重懽如此。’是其孝于事亲也。”

癸未

百官诣常御殿门拜表称贺。张宇表曰:臣宇言:“恭审皇太后回銮,已至行阙者,五兵不用,静北徼之惊尘,六騩遄归,严东朝之大养,庆流宫壸,懽浃海隅。中贺。历观简册之所传,或遇国家之大变,冀一真于百罔,讫正元之世无闻,歌二圣之重欢。初蜀郡之行匪远,矧隔要荒几万里,绝音驿逾十年,为母子以如初,越古今而未有。恭以皇太后道隆阴化,徳协坤成,奉警戒于先朝,尽劬劳于圣子,从翠华而远狩,轸丹扆之深衷,寝门莫展于晨昏,使驿相望于道路,无加于孝贵,不足以解忧,茍顺乎亲,大可以刑四海 原本脱一句,修文徳以来远人,迎翟辂以言还,戢雕戈而不战,祥生和气,福简简而穰穰,喜动慈颜,乐融融而泄泄,旧陪帷幄,远伏山林,以未尽之馀年,睹绝闻之盛事,心存魏阙,式同四表之欢,目断尧天,徒上万年之祝。”毗陵张守札子曰:“臣恭闻皇太后回銮有期,中外大庆。仰惟圣孝,感通神明,敌国归仁,上天悔祸,有此庆事,夐绝古今,行正东朝,永展大养,臣以抱疴畎亩,莫获瞻望天颜,少伸赞喜之私,无任欢呼忭跃之至,谨录奏闻。谨奏。”秀水朱胜非进贺上札子曰:“比者恭承皇太后归御东朝,庆自一人,欢腾寰海,此实圣上孝徳通于神明,天心昭答,亦惟硕辅尝总繁机,谋国既深,告猷有素,致收成效,迥绝前闻,某叨被明恩,属当重任,方时多故,不敢自谋,仰赖沈几,悉排浮议,成兹伟绩,尽出睿谟,克图宗社之安,肇自宫闱之庆,非圣神孰能与此,顾臣子何力有焉,岂图钧慈特枉珍翰,述邦家之盛事,诚贤哲之用心,褒借过优,省循莫称,仰荷谦徳,不胜感悚之至。”

诏皇太后侄韦彦章,与补忠翊郎阁门祇候。

丙戌

诏以皇太后还宫,遣执政官奏告天地。

左宣义郎刘安常,追毁所授文书,特编管。安常,罗源人,冒其兄守御免解恩,中第后,以捕盗改官,至是为右廸功郎杨杰所告,鞫实而有是命。

戊子

上服黄袍,乘辇诣临平,奉迎梓宫,登舟易缌服,百官皆如之。

己丑

徽宗皇帝、显肃皇后及懿节皇后梓宫皆至行在,寓于龙德别宫,以故待漏院为之,在行宫南门外之东,帝后异殿。始议奉安梓宫之礼,或请姑寓僧坊,太常少卿王赏曰:“孝子之事亲,思其居处,宣和内禅,退居龙德,今宜绵蕝仿行殿,以治丧仪。”又议百官制服,赏曰:“讣告始至,已成服矣,复服之非是,特上与执事者,常服改葬缌而已。”朝廷用之。时梓宫既入境,即承之以椁,命有司预制衮冕翚衣以往,及是纳椁中,不改敛,用安陵故事也。 百官服缌指挥在四月丁亥,迁梓宫大椁指挥在六月丁丑用,安陵故事指挥在七月丙申,今聫书之 史臣秦熺等曰【案此系秦熺史论,持议偏谬,疑为后人搀入,今姑存】:“上孝悌绝人,前古帝王所不能及,以二圣、母后之在远也,忧思感伤,戚戚无一日舒容,举足出言,宸念未尝少忘,衣不重帛,食不二味,居处惟茅茨之陋,自奉悉简素,有旨有能还二圣、母后者,王侯节钺尽以充赏,问安之使,奔走道路,殆无虚月终莫得金人要约。建炎四年冬十月,御史中丞秦桧归自金,盖扈从北狩者,累年朝夕侍二圣旁,方靖康之变,金人立张邦昌,咸北面以事异姓,桧独冒白刃不从,抗辞乞存赵氏,临大节而不夺,金人敬奉之,故知彼之事宜为详,因曲折为上言之,且念兵威未振,知和好之未可通也,既擢桧与政,未几为右相,方图维事机,以济大业,时左相吕颐浩嫉之,力加沮抑,桧既去位,悠悠积岁用事者,趣办目前,无有任其责者。绍兴三年冬十月,金遣李永寿来,徒多端须求,矫诈无诚意,春正月遣张谊等往北返,事亦弗济。七年春正月,何藓自金中来报太上皇帝之讣,上哀恸号哭,遣王伦迎奉梓宫不遂而归,八年春正月,复往亦弗从,上哀毁过制,居三年丧如一日,每出荐奠,号哭失声,涕泗挥洒,凡侍奉赞导之臣皆弗能禁止,圣孝之美未易殚举,上悼国步之多艰,治功之未效,且厌凡才不足倚也,求助益切,三月辛卯,复拜桧右相,久益知桧忠诚,而谋谟可大有为也,故议和之计决矣,而左相赵鼎抑沮甚力,因修史加恩制,密谕直学士院吕本中为制词曰:“谓合晋楚之成,不如尊王而贱伯。”盖豫为后日奸图,鼎为首相,不复留意国事,用兵则徒擅都督之名,略无措画,及议和则阴怀首鼠,于进对之际,未尝有可否,阴结党与,肆为诋欺,其负眷意如此,迨秋,遣通和之使,而王伦等遂行,后自金中还,将及境矣,和议之成否未能知,鼎知不复任责,亟为脱身自全之计,力求解政,又令其死党张戒乞复留鼎,设为诡辞,诳惑天听,沮败善类,赖上睿明,不得肆其奸。是年冬十二月,达赍遣张通古至,欲先尽还河南故地,徐议馀事,金诚意若是,盖前此未有也,自使者入境,以及行朝,士大夫议论汹汹,皆以为不可信,枢密院编修官胡铨上书力诋大臣,冀必置之死地,执政如王庶,侍从如曽开、李弥逊,台官方廷实,馆职范如圭等,尤唱异论,蛊惑群听,其他不能遍举,盖怀奸饰诈者,但欲取一时市井虚名,而利害不切于身,初无体国亲上之意,故趋向如此,既而舆地果复,亟遣官省治陵寝,抚循民庶,且经画数路急切之政,故䧟身异域者有更生之幸,亹亹来归,亟命韩肖胄报谢,继令王伦、蓝公佐迎梓宫及奉大母之归,既而金之次帅兀术恚功之不由己出,遂渝前日之盟,拘留王伦,但令蓝公佐归,因引兵犯汴都,而留守孟庾等率众投降,先是命刘锜以兵北戍,以备不虞,偶与敌遇于顺昌,锜于诸将中素号有谋,与战至十数,捷音相继以闻,敌败衄而退,朝廷度必再入犯,于是大修兵备,十一年果竭众以犯淮西,必欲以全取胜,时遣三大将领兵进击,而岳飞阴有异谋,迁延顾望,拒命不进,韩世忠、张俊皆屡与之战,杀获不胜计,敌知我不易攻也,率众退走,既班师,主上圣明,察见兵柄之分,无所统一,凡有号召,多托故不至,于出师之际,又不能协力徇国家,恐有缓急,必致误国大事,乃密与桧谋削尾大之势,以革积岁倒持之患,一日大廷宣制,除张俊、韩世忠、岳飞三帅为枢密使副,由是天下兵柄尽归朝廷矣,然是举也,孰不以为善,前此独无敢聛睨者,有识之士方惧金人之平,四方厎定,而此辈跋扈自肆,意外事有叵测者,今一旦悉屏听命,如玩婴儿于掌股之上,销祸于未然,既已协诸军之公愿,谓自此愿尽死力,远近欢呼,切叹睿断英果,措意弘远,知敌不足忧而太平可指日待也。上既日新厥徳,内修政事,专任一徳之臣以为腹心,益练甲兵,治财赋,悉豫为之图,敌势数不利,又知我之有备,设施措画,赫然惊人,规模出其意表,而战胜攻取,兵威胜强,非前日比,且虞后悔之及,遂纵莫将、韩恕以归,二人者,使敌中被留阅岁且半,无故听归,其意盖必有在,冬十一月,果遣萧毅、邢具瞻为审议使副,必欲连和,时众议纷纷,莫以为然,谓当堕其计中矣,上以宗庙社稷之重,下爱惜生灵,且念梓宫未还,母后兄弟久隔,亦灼见敌情,保其无他,奋然独断,桧力赞上以为图谋和议,今逾十年矣,前此兀术争功,故败成事,今兹之来,乃自为盟主,敌善意也,机会不可失,无可疑者,遂斥浮言,排异议,从其所约,一意迎奉之图,既遣何铸报谢,逮至敌庭,默然无一言而返,梓宫及母后之还亦弗知也,铸自御史中丞迁签书枢密院事,固宜与闻国论之馀,而犹持异意,且疑贰而亟图归,则今日之举,非君相合徳,深见事情,曷克有济?初岳飞拥重兵据上流者累年,稔成罪衅,日图反叛,至是皆暴章,首告继踵,逮核实于天狱,悉得其情,逆状显著,审谳无异,飞与子云及其党张宪皆赐死,于是天讨有罪,故桀傲者懔懔知畏,咸奔走承命之不暇,而政刑修明,国势益尊强矣。臣等窃惟金人为中国患,今十八年矣,唯修好通和,实今日至计,前后用事之臣,费日穷年,未有以为意者,渊衷监观利害既审,任兹大事,实难其人,爰出独断,复命桧而相之,其大节孤忠,奇谋远识,盖察之有素矣,桧亦感不世之遇,自任天下之重,精白以承休徳,不退缩以避事,不猜忌以妒功,不疑贰以败谋,不矫激以沽誉,其图事揆策,料敌制胜,咸仰契圣心,用能夙夜自竭,以符特达委任之意,敌亦知所畏服,无复敢肆,有请必从,不愆于素,故上以安宗庙,下以保黎庶,送往事居,又足以副天子宁亲之孝,一举而众美具焉,无不悉如其意,成效章章,若此向之拱手以幸失,腾口以兴讪者,皆叹服圣谟之不暇,赧然羞汗,悔前非之无及矣。然是举也,危疑险阻,盖备尝之,非独桧翊赞之难,任桧之为难也,《书》曰‘惟尹躬暨汤,咸有一德,克享天心,受天明命,以有九有之师’,又曰‘德惟一,动罔不吉’,故臣等于今日之事亦云。” 吕中《大事记》曰:“绍兴十年,金人渝盟,军民皆归咎于秦桧,而桧傲然不动。顺昌穘捷之后,先窜赵鼎,而人无敢言矣;柘皋既捷之后,尽罢诸将,而兵隶御前矣。向者战败而求和,今则战胜而求和矣;向者战败而弃地,今则战胜而弃地矣。向者使命之费犹有限,今岁币银帛各三十五万匹两,而贺礼又有金器千两、银器万两、锦绮千匹矣。岳飞复唐、邓,张俊、吴璘复商、秦,吴玠复方山、和尚原,皆间关百战而后得,今吾不能有其地,反尽割入于敌,听其分画矣。世忠田金陵、岳飞田鄂、王之奇田两淮、吴玠田梁洋、樊宾、宗纲田荆州,皆累年经理而后,成今吾不能屯田,反使敌创屯田,军于河南矣。吾国之民不肯入敌,杀之犹不从,而朝廷必以与敌,使遗黎饮泣内恨,而中原之人心失矣。李世辅不顾其亲来归,兀术引避其忠,今乃置之谪籍,而中原豪杰之心失矣。士大夫䧟没敌中,家属有在中国者,徇敌人之情而悉还之,方其去时,如赴井阱,而吾国衣冠之气沮矣。张俊深忌刘锜、岳飞,每言飞赴援迟而锜战不力,遂与桧谋,斥锜而杀飞,而天下忠愤之气皆沮矣。”何俌《龟鉴》曰:“我高宗皇帝所以徇奉春之拙谋,坏祖生之壮志,盖仁孝之心有所感触而不能不尔也,故宁忍嫚书之耻而不忍废务在养民之事,宁割鸿沟之半而毋宁辍未央称寿之仪,敬观圣训,有曰:‘朕兼爱南北之民,屈于讲和,非怯于用兵也,若敌国交恶,天下受弊,朕实念之。’知此则可以知吾君之仁。”又曰“:北望庭闱逾十五年,几于无泪可挥,无肠可断,所以频遣使指屈已奉币者,皆以此也,知此则可以知吾君之孝。”

是月 朝廷答金国都元帅宗弼书,许以陕西地界 《绍兴讲和录》皇朝答书:“仲秋渐凉,伏惟某官钧候万福。还归备言国公恩徳,不敢弭忘,专人来又承书翰,岂胜感荷。所谕陕西地界,大约已定,凤、成、阶、祐四州,已荷恩照前日所纳地图,乃是恃赖情契,不敢自外,今蒙谆谕,何敢固必,已令郑刚中,遵依五月中已报公文内备坐已降指挥分画去讫,其商州亦当属上国,并令郑刚中等差官交割,今当不住催趣也。前日图内止是告求川口关隘去处,故不言及商州,亦乞赐察。淮北人民愿归乡者,更不禁约,据誓表中明言,经官陈理,今当遵依来训,许其自陈,至若文字往来告请指挥,止令就泗州及邓州关报,庶得沿边官司专一承领,不致差失,从来边州多是用此体例,望详度也。北人及张中孚兄弟、张孝纯、宇文虚中、王进家属,见行津遣,所有稽迟,皆有因由,只如虚中家属往就赵恬迟留,见已重作行遣,勒停赵恬,又专遣内侍许公彦前往迎押师瑗,到上国日可以质问也。杜充家口尚在广州,实缘当时帅臣连南夫纵其自便,近还行遣,南夫落职名,又督责见今帅臣陈槖,于当时经由州军,已行根刷,犹未见得著落,只是寻见,便当驰报。郑亿年过蒙恩念,特为取降圣旨,已令遵守。其他俟报谢使副早晚启行,别得上状。时中,伏乞善保钧重,谨奉启,不宣。”。川陕宣抚副使郑刚中遣选锋军统制兼知凤州杨从仪、鄜延经略使兼知成州王彦、阁门祇候宣抚司干办公事范宁之偕,割陕西馀地,金人遣朝奉郎直秘阁知彰化军节度使事贺景仁来分画,乃割商、秦之半,存上津、丰阳、天水三邑及陇西成纪馀地,弃和尚、方山原,以大散关为界,于关内得兴赵原为控扼之所。先是左武大夫荣州防御使邵隆在商州几十年,披荆棘,立官府,招徕离散,各得其心,自金人败盟之后,屡与敌战,虽尝暂弃其城,俄即收复,终不肯去,至是割界,金人以隆为陕西节制司统制,隆怏怏不已,尝密遣兵为盗以劫之,秦桧怒,久之以隆知辰州。

自休兵后,川陕宣抚司及右护军分屯三边与沿流十七郡。 兴、城、阶、凤、文、龙、绵、剑、利、阆、西和州、大安军、兴元府,及房州之竹山县。【按前后文,此注应补入金、洋、潼川三处】兴州吴璘所部仅五万人,兴元杨政所部仅二万人,金州郭浩所部仅万人,惟兴州屯兵最多,至二万有奇。兴元府、利州鱼关各万,金州六千,洋阆各五千皆有奇,西和、剑三千而赢,凤、绵、阶三千而弱,成州、大安军二千而赢,潼川千有奇,文、龙二郡与房州之竹山皆数百。马之籍万三千,计兴州境内为七千而弱,关外四州为三千而赢,此其大槩也。自诸将所屯外,凡关外沿边待敌去处,则三都统司每春秋二仲,遣兵更戍,成州界四千六百三十人,照应秦州道路。岷州界九百二十五人,控㧪熙巩秦州道路。凤州界三千八百五十人,控扼凤翔府一带道路。兴元府界千二百六十二人,洋州界千一百二十四人,并照应岐雍一带道路。金州界一千六百人,控扼商州永兴军一带道路。合兴州界戍卒共万四千人,又置烽燧,四路凡一百六十二烽,早晩举火,传报平安,此其大略也。 分屯更戌烽燧等事,以四川宣制两司《事类》修入,必非一年事,今因分画地界附书之,盖必地界以定而后如此措置也

九月 庚寅朔

上行奠酹梓宫之礼。

入内内侍省押班提点慈宁殿蓝珪言奉皇太后圣旨,徽宗皇帝显肃皇后、懿节皇后下项忌日,诏报礼部。

辛卯

尚书左仆射秦桧乞罢政,诏通进司勿受章奏,临安府毋得令家属出门。

癸巳

有司具送金国礼物,常币外,有金器,极精巧,上谓宰执曰:“此上皇时所用,朕不欲飨之,交邻国以息兵养民,朕之志也。”上又言:“徽宗、显肃之疾,皇太后躬亲扶侍,及启手足,又与渊圣同办后事,懿节之葬也亦然,今三梓宫之来,皇太后与渊圣呼当时躬葬事之役者,待其毕集,然后启𣪁,其思虑深远如此。”

甲午

秘阁修撰江南东路转运副使王㬇,升集英殿修撰,以奉迎东朝之劳也,馀人皆进一官。

右奉议郎知劔州刘时,为陜西转运判官。

乙未

少保镇潼军节度使信安郡王孟忠厚为枢密使。时秦桧当为山陵使而不欲行,故用忠厚。 徐梦莘《北盟会编》云秦桧欲去张俊枢密之任,乃除孟忠厚枢密使,非也

端明殿学士楼炤,升资政殿学士知绍兴府,将遣使北也。

丙申

枢密使孟忠厚为攒宫总䕶使,户部侍郎张澄为桥道顿递使,保成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领殿前都指挥使职事杨存忠为都护,内侍卫茂实为钤辖。山陵非宰相䕶送,自秦桧始。忠厚乞攒宫有待报不及事,一面奏知,先次作圣旨行下,从之。 忠厚所奏以绍兴三年九年十月己巳吴益申明状修入,《日历》无之

集英殿修撰江南东路转运副使王㬇,为两浙路转运使,应副攒宫。

金国人使殿前左副都点检完颜宗贤等朝辞,诏参知政事万俟卨就驿伴宴。

宝文阁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綦崈礼卒于台州,诏赠官推恩如故事。崈礼为秦桧所憾,所得遗泽,其家畏惧不敢自陈,士大夫亦无敢为之保任者焉。

戊戌

梓宫殿攒。

诏奉慈宁宫钱二千万缗、帛二万一千疋、绵三千两、羊千有八十口、酒三十六石。 月俸万缗,冬、年、寒食、生辰各二万缗。生辰绢万疋,春、冬、端午各三千疋。冬绵五千两、绫罗各千疋。临安日供斗酒、三羊;节序羊十八口,共成此数

辛丑

尚书左仆射秦桧上所撰徽宗哀册文,上谕桧曰:“哀册极佳,盖语皆纪实故也。乡昭慈挽辞,众人所作,文虽可观,皆不及实,朕当时所撰,有‘俯随遗诰日,犹似御帘时’,要纪实耳。”

直秘阁两浙转运副使黄敦书,以迎护之劳,升职一等。

左朝散大夫淮东转运判官纪交,直秘阁。

枢密院言:“昨降旨不得诋斥大金,尚虑行移之间或有违误,理宜申饬。”诏中外官司常切遵守。时金国都元帅宗弼又遣使来,言边吏以兵出塞,朝廷亦遣书报之。 《绍兴讲和录》皇朝又书:“某启:秋凉,伏惟某官钧候万福。专使两辱惠问,感荷契爱垂谕。上国讲修和好,开示大信,含生蒙福,遐迩同之,此敝邑之幸也,叙谢之诚,言不能尽。切闻元帅府自班师之后,每常丁宁诸路帅守,应守把兵官吏人等,咸使仰体德意,谨守封疆,不得生事,如此处制则天下安,六合之外,四海之内,孰不钦服。又闻近日诸处申达北界人马无故侵掠及谋画出入,至于收纳叛人,强夺鞍马,又纵群冦攻掠县道,杀伤官吏,驱掳人畜,焚毁舍屋,及假装饰以革冦为名,公然犯界,惊扰百姓,远烦开谕,不胜骇愕,虽是听闻未及,已蒙矜恕,然边吏妄作,不遵约束,甚不称某畏天事大之诚意,已备录所示,付四川宣抚郑刚中,根刷南来人马,依数交割,与对境州军取收管公文,仍令沿边诸将,不得令人过界劫掠,收接投来人马,今出榜界上晓谕,庶得彊场安静,人民乐业,信义敦笃,垂裕无穷,少副来诲,还归知恩有自,己就报谢使副赍书信,布叙前书所谕,陕西地界亦已别修报书。向寒,切兾倍保钧重。不宣。”

壬寅

大赦天下,制词曰:“上穹悔祸,副生灵愿治之心,大国行仁,遂子道事亲之孝,可谓非常之盛事,敢忘莫报之深恩。”其词给事中直学士院程克俊所草也。

癸卯

右承务郎邢孝肃、孝宽,并直秘阁。二人皆懿节皇后弟也。

礼部侍郎施坰乞川陕进士赴殿试得同出身之人,与免铨试,从之。

甲辰

诏大金人使下三节人,并许于宫门外上下马。

乙巳

少保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冀国公秦桧,为太师,封魏国公。是日桧入朝至殿门外,上遣干办御药院江谘赐以玉带,使服之而入,桧辞,上曰:“梓宫归葬,慈宁就养,皆卿之功也,此未报百分之一,不必辞。” 《会要》在十月十八日进封,误也

诏福建官买茶送榷场,上谕辅臣戒有司,即偿其直。

金主遣银青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刘筈、奉国上将军礼部尚书完颜宗表来,丙午,朝见。 朱熹撰《张浚行状》云:“公去国后,毎使至,金主必问公安否。方和议初定,国书中有不得辄更易大臣之语,盖惮公复用也。”案《绍兴讲和录》有金国主书三、兀术书七,并无此语,或又别有书,姑附此,当求他书参考

戊申

新玉辂成,上观于射殿。

诏金国誓书藏内侍省。 《绍兴讲和录》有誓书

参知政事王次翁充大金报谢使,徳庆军节度使提点皇城司钱愐副之。 王明清《挥麈录》称上欲诛次翁,秦桧令出使等事,已见八月丙寅皇太后渡淮注

给事中兼侍讲兼直学士院资善堂翊善程克俊,充翰林学士。

敷文阁待制提举万寿观兼侍讲资善堂翊善秦梓,升敷文阁直学士权直学士院。桧言:“臣兄老于翰墨,自圣明所知,今兹除授,非臣敢预,但以臣新被优恩,躐正公槐之位,一门并受宠命,恐盈满延灾,伏望许臣回授与兄,进今职名。”不许。

权尚书礼部侍郎施坰,充敷文阁侍制提举江州太平观。太常少卿兼实录院检讨王赏,权尚书礼部侍郎兼实录院修撰,寻又兼侍讲。

秘书郎秦熺,试秘省少监。

庚戍

引见大金人使中书侍郎刘筈、礼部尚书完颜宗表,既见,命枢密使孟忠厚就驿宴之。 筈等丙午日已朝见,此日乃再引见也。熊克《小历》于此始书之,盖误。《绍兴讲和录》有国书

辛亥

上谓大臣曰:“朕戒慈宁殿诸人,凡有阙,毋得白太后,第来白朕。盖太后年已六十,惟胸中无一事,动作如意,即寿考康宁无穷矣。”

起复检校少傅宁国军节度使醴泉观使张中孚,开府仪同三司;起复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清远军承宣使提举佑神观张中彦,为靖海军节度使。二人将北去,故特迁之。

中书舍人兼侍讲李易,试给事中。

起居郎张广、起居舍人杨愿,并试中书舍人,愿仍兼修玉牒。 熊克《小历》于此书张广罢中书舍人,实甚误矣,广于此始为舍人,其罢乃在明年六月

壬子

金国大使刘筈等往上天竺寺焚香,自是以为例。

进士孔履常,特补右迪功郎,以上书可采也。

甲寅

诏伪福国长公主李善静决重杖处死。初皇太后既还宫,内人杨氏告其诈妄,诏殿中侍御史江邈、大理卿周三畏治之,内侍右武大夫相州观察使李愕亦自北还,言柔福帝姬在五国城适徐还而死 绍兴十一年五月,还父武功大夫荣州团练使中立诉于朝,于是善静具伏。开封人少居乾明寺,以试经为尼,初为金人所掠,有内人张喜儿者,言善静貌似柔福帝姬,即伪称之,后恐事觉,脱身走河阳,三鬻身于人,同知大宗正事仲的闻而迎之,至酂阳,复为刘忠所掠,然后入韩世清军中。自受封以来,所得俸赐,凡为赃四十八万缗,法当绞,诏处死。宣政使明州观察使提举亳州明道宫冯益、宗妇吴心儿坐验视失实,益除名,送昭州,心儿千里外州,并编管。驸马都尉常徳军承宣使高世荣,所授官仍追夺。初善静赐第漾沙坑坡下,骄蹇自恣,积杀婢妾甚众,皆埋第中。寻以益与皇太后连姻,心儿宗室妇,免编管。时世荣父公绘累迁武经大夫达州刺史阁门宣赞舍人,世荣后以父任为承信郎云。 熊克《小历》载此事于辛丑,盖误,今依《日历》附此

奉国军承宣使永兴军路经略安抚使知金州兼枢密院都统制郭浩,改金房开达州经略安抚使。

中书舍人杨愿,假户部尚书,左武大夫宣州观察使知阁门事何彦良,假奉国军承宣使,贺金主正旦。器币视生辰之数,自是以为例。 熊克《小历》载遣生辰正旦四使在九月丁巳,误也,生辰使已先见五月乙未,愿等九月丁巳乃降旨借官,克不细考耳

先是金人求真珠靸靸等物,秦桧以誓书不遣泛使,乃谕盱眙军,令录事参军孙守信往泗州谕守将周金,令具奏达,俟遣彦良出使附行 此据徐梦莘《北盟会编》附入,但梦莘以为秦桧作书与知盱眙军向子固,案子固今年十二月方除盱眙,或因此移附本月,而皇太后岁遗金主之后礼物,亦以钜万计。 熊克《小历》载此事于二十一年二月,今移附此

乙卯

懿节皇后灵驾发引,显肃皇后次之,徽宗皇帝又次之,是日上缌服,启奠祖奠于龙徳宫,吉服还内。

丁巳

尚书右司员外郎郑朴,为起居郎。礼部员外郎程敦厚,为起居舍人。

直秘阁蘷州路提点刑狱公事何麒,试太常少卿。

戊午

尚书度支员外郎李椿年,为左司员外郎。屯田员外郎李若谷,守右司员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