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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道先生遗稿/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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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弘道先生遗稿
卷之六
作者:李溆
1754年
卷七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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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修身。所以立其道。敬则诚。安安而时察。

仲舒改曰凡君子。敬而诚。正而不苟。心惟精一。安安而时察。无一言一事之不得其性情也。

余复改曰敬则诚。诚则精一。

○余释刚习曰拔乎欲而能卓然不淄之谓刚。动静语默。无时而不省察之谓习。

仲舒改上一节曰克己私。卓然自立。而不为物化之谓刚。

余复曰克己私。非礼不动。刚也。日日新又日新。习也。

○敬胜怠则安。怠胜敬则危。

勿以小行而怠弃也。勿以亲爱而泥狎也。

惕然而敬肃。禀然而恐。

言动者。心之发也。心能静一。言动端。心有一毫差。言动亦有一毫差。

读经书。熏炙圣贤气像。接良友。讲论切实言行。

○人之坐于夜中也。澹虗无欲。经宿而起。清晨之气。清静无一毫查滓。日中则物欲来蔽。如尘埃之蔽镜面。拭之又拭。可以常保其明性。

○心者本虗静。静而能动。动有知觉。

急则乱且窒。缓则遅而不及。不急不缓。中和之道也。

博学而守约。

昨日得一善。今日思之未足也。今日得一善。明日思之亦未足也。勉之又勉。死而后已。

敬而安安者。圣人之徒也。敬而恐惧者。贤人之徒也。

吾党之士。何敢望也。意将欲敬而不能者也。

当其事。不自觉其失也。退而省。便自觉也。觉而能改。益勉其所未能。可以寡过矣。

君子哉。蘧伯玉。欲寡其过而未能也。所以能知四十九年之非。

颜子得一善则拳拳服膺而不失之矣。

曾子笃。鲁而能得。

○听人之言。不绎而答。谓之不得。绎而得。可谓不失矣。

○人非圣人。不能澹然无欲。制之为贵。制而以至于无欲。

心有一毫欲。非心之全也。

○李子之意。槩曰凡朋友讲论时。有一毫未快于意。不能莹然无疑。则当讲究益精。以至至当。不可含胡苟且。使道理窒碍。情义间隔也。

○李子曰澹然无欲。俨然不动。余曰此语似太高。非勉学者所先着力。当用力于惕然而敬。肃然而恐。

李子答曰澹然无欲。俨然不动者。初言其大槩。观其气像则固非学者事。程子曰无欲则虚。虚所以澹然。澹然则外物不能动其心。无欲亦学者所先务。孟子所谓养心莫先于寡欲者此也。但论其工夫处。则敬然后可以无欲。来教惕然而敬肃然而恐者。岂非其工夫乎。是以愚意则不必改之。不如两存其说以参订。

余又覆曰顷者所陈。道弟敢疑。道兄所示。或在于成功处。疑其不在于用力处。弟则欲用力而不能者也。敢以贱见妄陈。大抵检己之道。必以制欲为先。务制而以至于无。此吾辈所可期于他日也。弟意如是。故不言成功。而只言用功。无他。学不到成功之境。便不知成功之气象。自意虽似知之。是抑谬也。非真知也。此吾夫子所以不言性与命于众弟子也。弟见如是故及之。道兄两存之。颇合弟意。然兄必先用力于敬恐。以至于无欲而不动可乎。适有所见得。兼书上之。

○心者虗静。虗而实。静而动。动能有知觉。

急则乱且窒碍。缓则遅而不及。不急不缓。可以至于中和。

务于徒高则多不切实。不及则卑下而退。无过无不及。中庸之道也。

修身莫如敬。敬而安安者。圣人之徒也。敬而讼且惧焉者。贤人之徒也。吾党之士。何敢望也。愿用工笃实。望古人之万一。

博学而约礼主敬。久则诚也。

人非圣人。不能澹然无欲。制之为贵。制而以至于无欲。

心有一毫私。非心之全也。

今日行一善。明日行一善。行之不已。以至于无过。笃矣哉。

闻善即行。改过不吝。勇矣哉。

君子哉。蘧伯玉。欲寡其过而不能焉。能知四十九年之非。

颜子闻一善则拳拳服膺而不失之矣。

曾子笃。鲁而能得。

夫子温良恭俭让。子贡问为政。子曰恭宽信敏惠。

○天下之达道五。仁义礼智信。

天下之达德三。智仁勇。

及其行之。诚敬也。

○曲礼曰疑事。直而毋质。毋身质言语。毋测未至。

颜子犯而勿较。

曰凡对人言。先察其意。然后详定己见。从容而答。毋自夸。毋争先。毋疾言。

○食飨。不为槩。

听于无声。视于无形。

右两语。养侍父母事也。

○坐则俨若思。立则肃肃。夜深而卧。如有所上之人。召之命之。如有宾临之。出门如见大宾。对人如承大祭。

在庙。肃肃如不容。侍父母雍雍。兄弟訚訚。夫妇肃肃雍雍。长幼肃肃。如有所不足。朋友侃侃。

侍父母。敬事而谨言。事无大小。一以禀定。有小过则微喩而不争。不从姑顺。大者。婉辞和色极谏。不听姑止之。过若罔极。呼泣而谏。谏之又谏。宁得罪于乡党。不使父母陷于大恶。

有所命。极筋力之劳奉承之。毋怠毋慢毋忘。

兄弟訚訚。有微过如不闻。恐数而伤恩。大过则谏。不从。叹而止之。大恶不道则呼泣而三谏。拒而不从。呼泣而止之。

待妻。敬而有别。恩以待之。无泥无怨。有过。小者教之。言辞忠厚恳恻。委曲详备。大者教之。不从责之。不从又责之。终不从出之。

长者之前。敬而谨言辞。雍容周详。如有问则审其意。定己见。察颜色。详审而对。无怠慢。毋轻率。毋骄傲。动止起居惟谨。

长者如有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也。与众侍长者。如有问。不顾望而对。非礼也。

登高。视长者所视。将有问则对也。

会集。长者出然后出。

侍长者。父执。曰坐然后坐。曰退然后退。路逢父执。下马趋而拱立。与之言则答。不与之言则退。

朋友。侃侃如也。有过。从容恳恻以喩之。不从止之。数则䟽矣。此凡交也。君子之教。不然也。

临事时。肃肃在庙。专心专力。如有所不及。如有所不容。

凡事。预则立。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

○言思忠。恳切适中。温容不迫。无过不及。

○视毋侧。听无颇。立毋跛。坐毋箕。卧毋尸。行毋跛。毋倨毋怠。毋急遽。毋放气。毋噭应。毋作怒色。

此一节。事长者之道。

○晨鸡鸣起。恭默静坐。定心神整衣服。梳头着行縢。

洗面漱。著网巾著笠。著道袍整带。问安。谒于祠堂。退而恭默坐读。讲圣贤书。或弹琴以涵养德性。

食至起。正色端坐。毋放饭。毋流𡂜。毋啮骨。毋齿决。盘未退。毋投骨与猫犬。父母祖父母长兄及尊丈及宾客之前。毋投骨与猫犬。毋叱猫狗。毋叱奴婢及率下。食不语。上之人有问。吐而敬对。

食掇漱。弹琴一遍。或歌或舞习书。食降。读讲经史。

午食后如上例。夕食后如上例。

烛至起敬。有变也。问安。

入定父母。寝即退寝。或有所业则至夜深。

出遇盛馔。必正己变色。敬有大礼也。为我而设则敬而作。为他人而设则敬变色而已。

性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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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赋于我。谓之性。性无有不善。惟其有善与不善者。拘于气质。陷于私欲与习俗也。

何谓气。气有二焉。曰阳与阴。阳清而明。阴昏而浊。全禀清明者。能全所赋之正理。圣者也。清气多而浊气杂者。由学而后能。贤人也。全禀昏浊之气者。愚暗不明。或有才高而自暴自弃。此即汩于欲而灭天理者。古人有言曰自暴自弃。谓之下愚。观其才。可以有为而安于小成。利于私欲。不胜于惰怠。拘于习熟。诚下愚也。

莫非性也。天理之全。君子谓之性。其拘于气者。君子不性焉。

人无不有正理。惟其拘于气诱于私。故失其本。何谓本。未接物之前。善几自动。接物之后。七情感。酬酢纷纭。作事善者。全其本也。作事恶者。拘于气诱于物也。

当其时。心中扰扰然如风撼。戚戚然如隐忧。昏浊挠乱。奔驰走作。如醉者之𨠯也。溺色贪酒。争财好胜。恣肆无忌。败伦乱常。灭尽天理而莫之耻。当此之时。疑若全无善。然四端时时而发。此理之不泯者也。

人见其失天理之正。而曰性本恶。是岂性也哉。其所知者误也。

或曰性有善之理故善。亦有恶之理故恶。曰性善恶。是岂性也哉。谓之气则可。谓之性则不可。古人曰性即是理。正理之谓也。岂拘陷谓哉。

又曰婴儿之在襁褓。只有冲和之心。无害物之念。及其长也。情动欲炽。失其本初。元和之世。人皆知义理。及其世乱。王道日衰。举天下滔滔。皆以诡谲为能。而恬莫之知耻。由是观之。非性本不善。乃失之而然也。非人有邪正也。乃治与不治之得失也。

譬如水之为物。其性本清。而挠之则浊。静而澄之。反其本然。镜之为物。其质本虗明。嘘之则昏。尘蔽则暗。修而新之则反其本然。彼浊与昏暗。岂水与镜之本然哉。乃泥与尘埃昏挠之也。由是而推之。知性善之说也。

孟子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此之谓也。

论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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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同禀天地之气而生。然物各具一形。此理一而分殊也。

人禀天地之正气。故知觉虗灵。能全所赋之正。物禀遍浊。故昏愚也。

禀天地之正。故知人性之全其善也。其不善者。拘于气陷于物而然也。乃若其本则不如是也。

物亦禀天地之正理。全拘于气质故遍也。物有动植。其动者有知觉运动之妙。其植者无之。是赋气异然也。

此人物之所以别。动植之所以异也。

盖人物同是天地阴阳之气化生。故曰同是天地之生。然而张子不以同胞待物。而只待之以吾与者。以其知觉。只循利欲。而无仁义礼乐之道故也。

古之圣贤。所以攘夷狄而不与同中华者。槩与此意略同。以其无礼义而尚利欲。与禽兽同行也。

然其循利欲而不知礼义者。非本性也。乃所以拘陷而不自觉也。若有贤圣作。教之以礼义。使习尚变易。亦必不异于中华矣。非若禽兽草木之终不可变也。

论心气将论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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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静气定。气定心益静。心乱气乱。心怠气怠。心燥急气疾暴。心从容。言与事亦从容。心宽厚。言与事亦宽厚。

论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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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者。禁其邪心以养中和。

发于心应于手。戛于器鼓于气。气器相荡。气从虗发。发而成声。声有五声。五声各有清浊高下长短虗实。清浊节而律吕生。律有十二。

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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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适其长短高下虗实强弱而已。其要只在引停进退轻重缓急紧歇而已。

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终之纯如也皦如也绎如也以成。

心敬则声齐一。心和则声冲淡。心刚声坚紧。心弱声微细。心浮声虗浮。心燥声轻数。心沉静声深远。心急声促迫。心缓声遅。心怠惰杂扰。声解弛烦乱。

心在他则多失手。法度错乱。心忧患念虑则声不和平。

太急则失于促迫。太缓则失于解弛。不急不缓。和之与比。

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只自和而和。不以礼节中。亦不可行也。

乐虽主和。徒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中。乱也。

孔子曰放郑声。郑声淫。又曰恶郑声。恐其乱雅乐也。

先王之乐崩已久。律吕之法不传。无明师可学者。即因今之乐。论其意趣。以为工夫之资意。则或不悖于先王制乐之本。非敢曰知乐也。将以弹琴时。想此以存戒。欲使查滓浑化。不欲荡然无主。以为徒乐也。如俗乐之法。自有俗节。非先王律吕之节。亦无先王禁邪之意。此孔子所谓郑卫之乐也。

继论今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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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之乐。淫而不端。荡而无节。邪而不正。逆而不顺。刻而不和。乱而不定。烦而不简。麄而不精。燥而不静。巧而不常。猛而不宽。苦而不平。促而不裕。急而不缓。𤁧而不畅。怠而不敬。漫而不紧。懦而不起。厉而不温。无主无法。莫之所宜。悲夫。

○兄友弟恭。相爱如一身。其乐訚訚。凡事之善者归彼。过者归己。有微过如不闻。恐数则伤恩也。过之大者谏之。不从泣而谏。终不从止之。

毋争财。财易得。兄弟和气。一失难得。

毋使妇人及婢妾行谗离间。

忍之为德。数则生怒。怒则不和。

凡此皆凡人事。若夫兄弟贤。不以此例论也。

长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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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者之前致敬。动止言辞惟谨。毋怠容毋放言。

言辞务令庄整而端重。雍容而详审。不可怠慢轻率急遽暴悍。不可倨傲而夸矜。麄杂而浮诞。不可放恣流荡刻薄狠愎。不可戯谑。

长者如有问。察气色审辞意而后详定己见。从容敬对。然后复察其气色意向。随问处变。惟钦哉。

记曰长者如有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也。

与众侍长者。不顾望而对。非礼也。

侍父执。曰坐然后坐。退然后退。

侍长者近。如有问。掩口而对。

路逢父执。趋而拱立。与之言则答。不与之言则退。

登高。视长者所视。将有问则对也。

侍长者行。不敢越路而与人言。

侍长者坐。见平交。不敢伸礼。所尊在也。

不敢剿长者之言。

语曰乡人饮。长者不出。夫子不出。

此皆敬长也。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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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敬爱以交。贵在讲磨。疑处质之。过处责之。言辞惟切实恳恻。处心惟忠诚。

诗云如切如瑳。如琢如磨。又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子与朋友言。侃侃如也。

子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能敬。又曰泛爱众。而亲仁。

○朋友之交。有二焉。有君子之交。有小人之交。

何谓君子之交。交之以德。不交之以利。交之以公。不交之以私。切瑳而求益。以进于道。此夫子所谓三益者也。

何以求益。欲进于道也。

何谓切磨。曰有不能觉。明以喩之。有过。忠告而善导之。有觉而勇不足以振起。切责之。振其懒惰。

俗谚曰修身然后言申。言申则正。正则顺。顺则人之从之也易。

身不正。虽欲正人。不从。

不以人废言。不以言废人。

又曰朋友有直言者。受而喜。施而不忘。有谄谀者。勿喜也。

又曰君子。直言之来。虗襟以受之。服膺而眷。有所疑。不可勉强而口从。此樊遅所以未达而复质于子夏也。

朋友之间。无疑阻为最难。不可不慎。

又曰朋友有过。详审曲折。安定己见。从容而善喩之。彼悟止之。不悟。曰吾之所知误耶。思之又思。我之所言终是。则再三晓之。终不悟。止以待自悟也。

若悟而质其详则辨其是非。反复比喩。使其疑处释然冰释。不可隐而不尽。

退而又熟思之。我之所知或不是。则更质之。涣然然后退。

有言我过。是则从之如流。喜而服膺。终身不忘。不是则加勉而已。

若有朋友言我过于他人。是则喜而改之。深感其使之闻之。反求之。其言不是。曰彼之所言差矣。勿怒也而加勉。

又曰若遇知识之友。吐尽心胆而讲论之。不与之讲论则是失人也。

若与之讲论而厌然闭沮。是夸虗而掩其无实。不欲窥其所造议其所以也。欲欺人者。非求益者也。非徒欺人。是欺心欺天也。若此之人。君子不愿交也。

此君子之交道也。

何谓小人之交。交之以利。不交之以德。交之以私。不交之以公。

子曰小人喩于利。

又曰小人。比而不周。党而不公。其此之谓欤。

喜与庸卑悖恶麄杂浮诞放荡淫乱荒浪工巧奸险虗伪谋利之人游。不喜与正人君子有知识无私欲者游。恐言其过而妨于为恶也。此夫子之所谓损者三也。

小人拘于气质。诱于物欲。陷于习俗。失其本然之善而莫之返。故其过也日已重。

人之不见。无所不至。见君子则厌然掩之。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亦何益矣。其所以掩之者何。恐人知之也故。

人见其过失而言之。则不改也而作声色以拒之。欲人之不言而顺之也。非徒拒之。又从而怨之。非徒怨之。又从而作谤作祸。

此小人之交道也。

御仆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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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妾者。以他人之子。聚于一家。父事我身。勤苦我事。可不爱重。宜以至诚体之。勿待之以外貌。以致疑阻。使之难安。在下者㥘于威风。不敢明心事。可不哀矜。

御之之道。惟在公与诚慎。宽以制猛。猛而制宽惟中。传曰临下以简。子曰为上不宽。吾何以观。以此观之。为上者不可以不简宽。教之以礼义。使知上下父子夫妇兄弟长幼朋友之道。以免罪戾。

敬以临之。毋狎戯而无礼也。恩而恤之。勿使有怨恨之心也。

审軆其情。勿以情外之言抑度之。毋出苛刻之责。毋出叱辱之言。非徒损威。吾德伤也。

有功必赏。惟公慎。

有罪必罚。赦小过。凡科罪之时。平心处宜。毋忙气怒。惟钦哉。

诗曰余怀明德。不大声以色。子曰声色之于化民末也。其此之谓欤。

毋遍爱恶。惟正是爱。惟奸是恶。

谚曰善者爱之。恶者恶之。

大学曰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鲜矣。唯仁人。能爱人。亦能恶人。

此之谓不偏也。

有事则择遣忠信者任之。有功则赏之。

若无可者。择其中稍优者而送之。

别其长幼。教之以友恭。盖以他姓之人。聚于一家。同事一人。有兄弟之义。其可不教之以友恭之道乎。

教之以患乱相救。尚忠厚也。禁其闘争。用止乱也。

辨其曲直。曲者治之。量罪之大小。先闘者治之。禁而不止。虽是亦治。其不恭命罪同。别其长幼。治少凌长之罪。

长者曲幼者直。然而以少辱长者。所争虽直。亦少治不敬长之罪。以劝弟也。

与人闘杖之。

盗家财重杖之。盗他人物重杖之。推其物而还之。

禁淫乱之风不止。重杖之。

禁巫卜之风不止。重杖之。

禁不经之言。

客至及故人书札至。趁不告。罪之。

醉而𨠯。禁责之不止。杖之不止。结缚以防作乱。待其醒。数其罪而重杖之。

有所命。怠慢而不尽心。以致败事者。重罪之。

有所命而无故不从命者。重罪之。

不告而任意出入者责之。再犯杖之。三犯重杖之。

凡所守上典书册及杂物。惰其四肢。以致破伤及慢藏而致失。及遗忘而致失。责其不敬。因戒之曰罪毋再。复如此重治之。若再犯杖之。三犯重杖之。

召之而无故不来。是慢上命。重治之。欺罔重治。符同而济恶。重治。

凡治罪之道。诘之知其情。以身处其地而恕之。然后裁其宜而处之。矜其无罪而被责。伤其父母之肌肤。或无罪也。受情外之责。有愤怨不安之心。大加惕念。适其怒而无过。慎其杖审其责。

盖上典之于仆妾。有雷霆震物之威。有千钧压卵之势。虽体其情而使自尽。谆谆然恳问。尚且畏威不能自尽。而况䝱之以威。惧之以罪乎。大宜怜闷也。

凡其衣食及所用。大加顾恤。虽顾恤尚有无所告之时。况全然无所顾恤乎。宜大加矜怜。容恕小小偸窃之事。勿摘发。非独彼颜厚。吾颜亦自厚矣。

昔陶靖节遗子以使唤老奴。戒子曰彼亦人也。善遇之。亦可见忠厚不轻物之德也。

君子敬服此意。其庶几御仆妾之道矣。

○逃亡是叛奴也。

有仆妾逃亡。必自责曰无乃有所苛虐之政。不自堪耐而然耶。无乃法令有所解弛而然耶。反复思之。有则反躬自责。无则加勉而已。

遣差奴搜捉。迫不已而逃。轻治之。无故大重杖。征众仆妾也。

自见。切责而勿治。以启自见之路。亦有不以此例论者。犯小罪畏责而姑避。恐之而远逃。是要上也。虽自见。亦治要上之罪。以防后弊。

欲害上典。见露而逃。是逆奴也。捉即告官诛之。自注。有难处随宜而处之。

防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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谗间之行。盖缘其上之心。昏而不明。虗而无主。自私而不正。遍狭而奸曲。阴险而虗诈。故多狐疑也。自度其身多不正之行。恐人议己。使仆妾窥伺而探听。闻人之非己。心暗藏怒。积渐而衅端生。彼仆妾之有私怨者。乘其间。或造作诬言。或因言脉之疑似。浮演而益增之。以激其上之怒。使至亲及上下生间。甚则至于乖戾。痛莫甚焉。宜严杖以禁。不知止。以致罔极。执而杀之。古语曰谗舌如簧。投之有庳。有庳不受。投之北荒。

又曰彼仆妾或于窥伺探听之际。无所见闻。则以实告之。遽然受责。其责辞曰尔与彼相厚。故扶护之。隐讳而不言也。责而又责。多般苦之。使不能堪耐。彼迫不得而做作。彼上之人。乐闻虗言而信之。称其仆妾曰尔忠也。是诚何心哉。

盖谗间之作。有许多端緖。

或因结怨而造作浮言。构陷之离间之。此怨之不可结也。

或因不谨言。被浮演增益。以生衅端。此言之不可不谨也。

或因财产器皿相资之际而生衅。

或因果实蔬菜相资之际。不谨言而起。

或因儿少子女相战相救之际而起。宜禁止自家儿。毋使闘搏。教之以礼让。

或因自家有所怨恶。常有欲害之心。其仆妾伺其衅。有贾宠之心。或造作或增演减省以媚悦。此患最多。

惟宜忘其怨而勿威。当此之时。易流于偏僻。宜谨审详察以防之。如此则可谓明也已。

凡谗言之来。非徒宜谨于仆妾。亦可谨慎于切亲。或以其私嫌而害之。或以其符同而谋陷之。慎之察之。

或以其切于肌肤者呼诉。易有率易不察之病。慎之察之。子曰浸润之谗。肤受之诉不行焉。可谓明也已。浸润之谗。肤受之诉不行焉。可谓远也已。其此之谓欤。

○谗间之情。切宜察之。

或窥察之。或面伺之。言之无过。隐而不言。言之有过。必摘而诉之。以生衅端也。

或无其言而做作之。

或浮演而增益之。

或减省之。

或抑度人情之疑似而造出之。

或以喜言为戯辞。

或以戯言之无情。为讥嘲有意之辞。

或以婉辞为回曲之辞。细琐之辞。谄媚之辞。

或以忧辞为怨辞。

或以闷辞为险辞。

宜明察而详审之。勿使奸计逞也。

若仆妾凭托形势以作谗。幻化诪张于不可奈何之地。势有不可辨者。如不闻。

若被谗者在下。我为上而遭此。治仆妾之潜谗者。以全恩可也。

若可辨处辨之。无其实。极治其离间至亲之罪。有其实。少治其妄传言以挠至亲之罪。凡潜告。勿论虗实。治其潜告之罪。欲阴谗之绝也。

至亲虽有过。不可以留心蓄怒。

孟子曰君子之于兄弟。不藏怒不宿怨。其此之谓欤。

谗班下一切禁止。毋伤和气。班下有兄弟之情义。其可谗害以伤和陆之道乎。

面质之无其实。重治其谗人之罪。慰安其被谗者。

有其实。分其轻重以处之。轻则赦之。小责其暗谗而不公弹之罪。

重则重治之。亦少责其暗告之过。

若公言而其罪。是则重治之。小则警觉之。或赦之。

盖谗间之路。举出于仆妾。而妾尤甚于仆。尤戒其婢妾。

盖谗间之言。或有难明辨处。宜沉默而详审。察之又察。不宜形于气色与言辞之间。久久则自然见端緖。

凡谗间不能行者。即我心公明严正。无私无偏也。

又曰有仆妾潜告曰有奴婢怀叛心。将害上典。毋论急与不急。急使之捉。恐事泄而有变也。捉来诘之问之。果有叛迹。告官杀之。诬告。慰而自责。以安其心。反坐诬告者之罪。

凡谗言。皆治其暗告之罪。此独不然者何也。事甚大而急。泄则变生也。故恕而不治。若暗告之言。归虚则反坐之。岂暇论治与不治哉。

刑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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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曰有功必赏。有罪必罚。赏惟审。罚惟慎。

传曰宥过无大。刑故无小。功疑惟重。罪疑惟轻。与其杀不辜。宁失于不经。

又曰怙从惟重。眚灾惟轻。怙从故犯。眚灾无妄。

凡无妄宜赦之。虽无妄饰辞以文之。少治之。戒之曰毋再犯。再犯故犯。非无妄也。重治之。

凡罪罚。宜权轻重。虽轻饰辞以掩过。重治其掩过之罪。直告虽重。轻治之。或赦之。此小不敬之罪。非大悖理之罪也。

凡赏罚皆宜慎。而罚伤人。尤不可不慎。为其禁乱。圣人不得已而用也。乃若其本意则非乐而用也。

传曰罚不及嗣。赏延于世。此圣人之仁政。后世则不然。罚必及嗣。而赏未必延于世。哀哉。

○君子不可暗淫于使唤之婢子。婢子虽不归人。不可潜淫。况有淫行者乎。暗中萌不敬之心。恐人知之。若有人闻而言之。厌然闭藏。君子若是。其不光明乎。

又曰暗淫婢子。心中羞愧。号令不得伸。法制易废乱。谗言易行。祸变易作。

又曰君子如有不得已则卜妾无害。然当以光明之道畜之。岂可暗为不正。程子曰若与失节之女居。己亦失节。况自作不正之行乎。

天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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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曰天不言而信。神不怒而威。诚故信。无私故威。

天之不测谓神。神而有常谓天。

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天道也。圣不可知也。无心之妙。非有心所及也。

富有广大。不御之盛欤。日新悠久。无疆之道欤。

天之知物。不以耳目心思。然知之之理。过于耳目心思。天视听以民。明威以民。故诗书所谓帝天之命。主于民心而已焉。

化而裁之。存乎变。存四时之变则周岁之化可裁。存昼夜之变则百刻之化可裁。推以行之。存乎通。推四时而行则能存周岁之通。推昼夜而行则能存百刻之通。

邪不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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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之所以然谓之理。理谓之主宰。主宰谓之太极。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阳者刚道也上道也夫道也。阴者柔道也下道也妻道也。故阳统而主之。阴承而顺之。夫正者阳道也。邪者阴道也。故邪不能以犯正。故邪人见正人则畏惮之。掩其所行之不善而著其善。及其不见则无所不至。由此推之。可验邪之不能犯正。若夫阴邪之乘阳正。此阳正之失道与时。此阳正之大不幸也。

辨邪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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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恶当于义者谓之君子。徇于私者谓之小人。

观其好恶之所以。察其好恶之所由安。邪正自可辨矣。

或有大贤人。不见知而在下位。师而学之。详知其贤德。然后任职而试其行。试其行而果协所闻。用之称其德。无使有有才无命之叹。

若有大奸在上位。审察之久则自然验其情状。若得情状。讨其罪而正之。适其罪无过。若误以贤为奸。觉则悔过自责。大慰其人。使自安心。

防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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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之不当是者誉也。非之不当非者毁也。誉者过于是也。毁者过于非也。皆不得其当也。

谗即毁也。凡毁誉之来。真伪甚难辨。惟含口而不动声色。若不知然。公以处心。明以察之。十分详慎。自然得其可疑之端。然后招致。

毁讦与被毁讦之人面诘之。毁讦之言。归于虗。则分轻重罚之。轻则䟽之。重则流之刑之。盖潜讦者。不正之道。不䟽流刑则谗间行而祸乱作。

大凡大奸之善为毁誉者。于其誉者则先诬言其小失。继诬以大善。小失故易忘。大善故必记。其辞略曰某有某失小失。有某善大善。其善足掩其失。积之之久则自然忘失而记善。记善之多。俨然为一贤人。此奸人之誉人也。似扬恶而实扬美也。

于其毁者则先扬其小善。继诬以大恶。小善故易忘。大恶故必记。其辞略曰某有某善小善。某有某恶大恶。其恶足掩其善。积之之久。自然忘善而记恶。记恶之多。俨然为一恶人。此奸人之毁人也。似扬美而实扬恶也。

又从而流言眩惑之。积之之久。在上之人。听闻习熟。浸浸然染渍蓄怒之极。岂肯有察之之心。彼奸人乘其怒发之机。显谗之曰某之有罪。我固知之。而畏上之威不敢言。谗毁之无所不至。使陷于不测。其不仁而奸巧甚矣。非至明其孰能不信。谚曰众污之臭。乱一香之臭。久则香变而为污。此之谓也。

盖善为谗间者。不身亲谗。而使众人谗之。众谗四至。则鲜能不信。此所谓众口铄金也。

暴谗则难见信。故浸浸而谗之。非至明难烛其情状。故多见其信听。谚曰十斫之木。未有不折。此之谓也。

此皆大奸之所为也。宜公明而详审。久则自然知得情状之虗诈。知得情状则诘之。就服则刑之。罪重则迸诸四夷。不与同群。至重则大辟之。此谓惟仁人。为能恶人。

古语曰巧舌如簧。投之有庳。有庳不受。投之北荒。北荒不受。投之鼎镬。

盖奸人之行谗者。以其争利及夫怨其忤己而作也。盖为其利己也。不能利己而反为害。则岂肯为之哉。故明上在上则奸人不售。以其求售而反不见售。故弃其前恶以从善。从之之久则恶日消而善日复。复之之久则习与性成。虽欲为恶得乎。子曰举直措诸枉则能使枉者直。此之谓也。

寤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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寤是魂。寐是魄。昼即寤。夜即寐。寤寐者。人之昼夜乎。昼夜者。天地之寤寐乎。天地与人交感。而魂与魄互为消长。昼夜相代而寤寐成矣。天地与人交感如何。人之一身。运气流行。与天地无间。天地为夜则人亦寐。天地为昼则人亦寤。是其气交感之验也。魂与魄互为消长如何。人之寤也。非无魄也。所主者魂。人之寐也。非无魂也。所主者魄。如天地之动。非无阴也。阳为主。天地之静。非无阳也。阴为主。以一年言之。春夏为动为阳。秋冬为静为阴。以一日言之。昼为动为阳。夜为静为阴。故天地为夜则魂藏魄守而成寐。天地为昼则魄退魂旺而成寤。此魂与魄。互为消长之验也。

梦者何为也。易曰寂然不动。万象森然。人之寐也。形如枯木。无声色臭味之接。无知觉运动之运。然其视听知觉之理未尝亡。故或有相感焉。观乎中夜万物入定之后。其象可知矣。

论一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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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文。格致也。约礼。敬也。格致诚敬则无一念之差一事之失。所谓修身而身修。明德而德明也。忠之事也。推己而及物。絜矩也新民也。明德而德明。新民而民新。此之谓止至善。忠恕之道。不过如此已。

○太严则离。太和则流。

执滞而刻薄则阻于人情。因徇而苟且则违于天理。

君子哉。严而不离。和而不流。自然中节。君子哉。

实理曰诚。实心曰忠。实事曰信。分而言之则三。合而言之则一也。

忠则信信则忠。诚贯忠信。

诚。通天人而言。忠信。主人言也。

论三年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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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父在子不得自专。志则可观。父没然后子得行其志。然三年无改。可谓孝矣。

三年无改。有两不忍。一则不忍以死父也。一则不忍以扬父过也。

三年无改者。非善之谓也。若善则终身无改可也。何止三年。

又曰三年无改者。乃过之小者。非大者也。小而改之。是扬父过也。大而不改。是彰父恶也。扬父过。不可。彰父恶。亦不可也。

又曰若大过则不得已也。然不可有幸之之心。

幸之。徇于己也。不得已。迫于公也。

又曰孝子之事。有大小。孝子之心。无大小。

○行不可不敏。谨之为贵也。

言不可不详。简之为贵也。

不就正于有道则不明于道矣。不明于道则不合于宜矣。不合于宜则不可以言智矣。

谨而无礼。劳。简而无礼。傲。

耻下问。学不进也。

耻师人。志不笃也。择之为贵。

择师而拘于年。不诚于道也。

不自治而治人。则人不服矣。

○明于礼义者。能全理也。明于利害者。能济私也。

吾儒以尽理为明分数。刑名家以济私为明分数。明分之名虽同。明分之实。不同也。

吾儒以主实为敬。佛氏以主空为敬。敬之号虽同。敬之实。不同也。

敬。德可全也。

论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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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诚。即天之忠信。人之忠信。即人之诚。其理则同。其名义则异。

何谓也。有主理而言者。有主心主事而言者。此所以名义之不同也。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大本者。诚之軆也。达道者。诚之用也。诚立则明通。诚立明通而圣贤之道尽矣。

静虗而动直。静虚则诚之軆立。动直则诚之用行。一诚而中和之道尽矣。

静虗者。大本之谓也。动直者。达道之谓也。明通者。静虗之目。公溥者。动直之目。

明通。忠也。公溥。恕也。忠是尽诚于己。恕是推诚于物。

论道字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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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之流行。物由之而行。犹行者之由于道。故曰道。此所谓天命之流行。万物之道路也。

不由理而行。犹不由路而行也。

○潜虽伏矣。亦孔之昭。有诸内。必形于外也。衣锦尚綗。恶其文之著。不伐也。此谦无求外之心也。

人心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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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之公。谓之道心。形气之私。谓之人心。天理微妙而难著。形气危殆而难安。惟精以择。惟一而存。危而安微而著。静而无邪。动必得中。

或曰程子以情欲为人心。何也。

曰血气之感。是人心也。情欲亦是血气之感。故曰人心也。

或又曰敢问朱子曰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何谓也。曰虽上智。不能无血气之感也。曰血气之感。亦有公私乎。曰有。听命于性命则公也。不听命于性命则私也。敢问上智与中人以下。曰清而中者。上智也。浊而偏者。中人以下之人也。

或又曰敢问学知。曰亚圣之资。下于上圣。故所造稍遅。其所成德。未及于上圣成德之年。贤人之资。又下于亚圣。所造尤遅。其所成德。又遅于亚圣成德之年。

或又曰敢问困知。曰中人以下。又不及贤人。故虽笃学力行。其所成德。又未及于贤人成德之年。或有至老而成者。或有未及成而死者也。

上圣。亚圣之先觉也。亚圣。贤人之先觉也。贤人。困知之先觉也。

凡学。觉有遅速。成有早晩。成之早者上圣也。幸莫大焉。

成之晩者贤人也。虽未及于早成。亦可幸也。笃志而不怠则人皆可至。可不勉哉。

未成而死则不幸莫大也。然犹不失为敦敕多识之士。比于自暴自弃者远矣。

○或问曰所谓无为无迹云者。实也无为无迹乎。曰非也。特以其自然者而言也。

若以圣人为全然无为。则是老佛之枯木死灰也。

或曰何谓自然。曰循理也。不作用焉。故从容不迫。浑然无迹。非不用心思与肢軆。而自然万事成也。

无物累。无怠忽。无骄肆。分人以职。任使得宜。圣人夫何事焉。笃恭垂衣裳而已。

不知而掇拾者。依㨾也。不知而作为者。自用也。

究圣贤之志意。非依㨾也。述圣贤之言行。非作为也。

孔子曰述而不作。窃比于我老彭。夫子之意。以为古之圣人。既尽制作矣。我又从而作之。是作为也。有害而已。不若述而润色。阐明馀意也。

○不笃则不成。欲速则不达。

不敬则不诚。不诚则无物。

不信于心则心不存。不信于言则人不信。不信于事则事不成。此所谓不诚则无物也。

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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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以权变术数为权。非也。所谓权。随时制宜。一归于中。

圣人善用权。下圣人则不能善用。故曰惟圣人能用权。非谓贤人全不能用也。特有善与不善也。故君子必谨权也。

若夫权变之术。乡党自好之士不用。况于圣贤乎。

后世。识权者鲜矣。

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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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所存。师之所存。师以德不以年。

论经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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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者常也。权者通也。

论致中和天地位万物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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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情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静虚则道凝于心而大本立矣。动直则德施于物而达道行矣。

凝于心而施于物。教泽浃洽。万物各正其性命矣。

民被其泽。颂声洋洋。物被其泽。和气蔼蔼。德化溥于四海。感于上下。皇天眷顾。和风庆云。甘雨甘露。时若。产殖蕃盛。物无病夭。

此之谓天地位而万物育也。

呜呼。上之于民也。非罪而刑杀。非义而赋税。则民不堪命矣。其于物也。非时而滥伤。则物不堪命矣。民与物。俱不堪命。则乌在其为天牧哉。呜呼。为人父母者。可不谨哉。

论经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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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而经经而权。何谓权而经经而权。曰权而后经定。经变而后权生。

经主常权主通。通而得宜。谓之时中。时中而道之用尽矣。

论人心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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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有生则不能无形气之感。故曰虽上智不能无人心。然止于正而不流于邪。虽人心便可谓道心也。

天理之公微。忘而不省。则易为私蔽。血气之私危。徇而不察。则易流于邪。

惟精不杂。惟一不怠。虽危必安。虽微必著矣。

凡有生。无智愚。同禀天理。故曰虽下愚。不能无道心。然其止于下愚者。盖由于自暴自弃也。

论人心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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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感。有原于性命者。有生于形气者。原于性命。故曰道心也。生于形气。故曰人心也。

或曰人心何以谓之危。曰徇所感而不察则易流于欲。故曰危。

物之诱。常由于血气。忽而不察则易流于欲。故曰危殆而难安。察而存诚则虽危能安矣。此所谓道心为主。人心听命。危者安而微者著也。

又曰虽形气之感。听于道心则便是天理。此所谓人心便是道心也。

论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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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字有两义。有欲于善者。有欲于恶者。欲于善则是求仁之欲。是理也。不可谓之欲也。欲于恶则是利欲之欲。是欲也。

又曰识欲之义者鲜矣。

改正一贯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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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曰愿闻一贯之道。答曰一贯云者。以一理而统为万事之纲领也。请问焉。答曰合而言之。诚是也。分而言之。五常是也。

敢问忠恕所以为一贯。答曰忠。尽己也。诚之軆也。恕。推己及物也。诚之用也。恕然后诚立矣。诚立然后万事皆得其正也。

敢问曾子一闻夫子之言。便释然不疑何也。曰曾子笃学力行。随事洞然。然于其緫会之妙。盖始悟而犹不敢自信。故夫子知其告之则可以知而告之。闻夫子之言。默契于心。涣然洞然释然无碍。故曰唯而不疑。

或问曰愿详闻一贯之道。答曰一理以无不贯也。请问焉。答曰五常为万事之一贯。诚为五常之一贯也。请问其细。曰坐。吾语汝。

夫五常者。仁义礼智信。五常为万事之纲。仁又为智义礼之纲。诚又为仁之纲。

何谓诚又为仁之纲。曰坐。吾复语汝。仁者善理也。非诚。善理无以存。斯不亦诚又为仁之纲乎。

敢问忠恕所以为一贯。答曰坐。吾语汝。忠尽己也。恕推己及物也。忠诚之軆。恕诚之用。忠恕而诚立矣。诚立则仁纯。仁纯则五常纯。五常纯而万事无不纯矣。此忠恕所以为一贯也。然则非忠恕。不可以做一事。不可以济一物也。

曾子以此答门人之问。欲其易晓而无弊也。小之则虽蒙学。不为歉。大之则虽圣人。亦不过此也。

敢问不疑之由。答曰坐。吾语汝。人伦日用间事。皆有常理。曾子随事格致。軆而笃行。但于一本处。有所未达。今始初悟而未敢自信。

夫子知其告之则可以知之。故呼其名而特告之。曾子闻夫子之言。洞然释然。无复碍滞。故曰唯。曰唯者。沛然无所疑也。

或又曰或曰曾子未必释然。而勉强而曰唯。此语何如。曰是何言也。若有一毫未快之意。以曾子之笃。必也请问而正焉。是何言也。

或又曰夫子于曾子子贡。皆告之以此。而曾子曰唯。子贡不能何也。曰曾子知与行皆足。故然也。子贡知虽足而行不足。故不能也。其所以然者。不过乐与好之间也。

或又曰所以不能者。未至于沛然也。子贡如之何其不复请质乎。曰知其难以言语卒正。故不为也。

曰然则子贡之终不就正何也。曰必也退而沉思。有所洽然也。以子贡之颖悟。岂终不知哉。不知而不质。虽不及于子贡者。犹且不为。况子贡乎。若使子贡。终不洽然。则必也反复请质。岂终厌然。卒为不知之人哉。

敢问天道。答曰坐。吾语汝。天地之间万物万事。皆五行生成之所为。非五行。物事不成。五行者物事之一贯也。五行生成。皆是阴阳之所为。非阴阳。五行不成。阴阳者。五行之一贯也。阴阳之所为皆理也。非理阴阳何依。理者阴阳之一贯也。理之所以于穆不已者。一也。一者诚也。非诚。理便间断。诚为理之一贯也。合而言之。诚为统一贯也。分而言之。五行各一贯也。

敢问天与人异乎。答曰无异也。天之理。即人之理也。人之理。即天之理也。知天则知人矣。知人则知天矣。

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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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曰性。生心也。或有善心生之时。或有恶心生之时。以是则之。善恶皆具于性。不可偏指善一段为性。而曰性善。性善云尔者。莫是尊阳抑阴之义否。曰非也。性只是善而已。若如子言则本来性中。善恶浑。而圣人为后学。只指善一段为性。而曰性善云尔。若如子言则是圣人亦设伪教。罔人而驱束也。

子未曾軆验乎。初必善几萌矣。因此推之。则可知性之本軆也。然拘于形气则私意生。私意生则为不善。非性之不善。拘于气诱于物。牿之而亡也。然非实亡也。昏蔽也。故时时而发见。清晨尤可见也。以此观之则可知性元非善恶浑也。殆无用子之所云尊阳抑阴之意也。

子之所云。乃可言之于气质之性也。不可言之于本然之性也。气质则有偏正之异。性岂有偏哉。

性理善。情气善恶。情之善恶。虽曰具发于性。然而其善者。循于德性而不失中正。此所谓能全其本然也。恶者拘于气质而失其中正。此所谓不能全其本然也。虽曰性。气质焉。不可谓之性也。

是故君子。尊其德性与正情。而不尊气质之偏性与偏情也。所谓正情者。能循德性之本然者也。

德性理也。本然之正。正阳气之正。正者善也。故君子具尊之。尊之者尊其善也。故尊正阳之义。同于尊德性之义。但性理而阳气。故曰正阳可配于正情。而不可配于德性。何则俱是气也。

尊正情。所以尊其循德性也。尊正阳。所以尊其循正理也。由是观之则尊德性。乃所以尊正理也。尊正情。乃所以尊正阳也。

又问曰阳何以配于情。曰气。在天曰阴与阳。在人曰善与恶。善恶者。情之分也。善者属阳。恶者属阴。善有刚善柔善。恶有刚恶柔恶。柔善虽云曰阴善也。乃善则便是阳。不可谓之阴也。刚恶虽云曰阳恶也。乃恶则便是阴。不可谓之阳也。由是观之则刚善柔善。阳之阴阳也。刚恶柔恶。阴之阴阳也。然则情便是阴阳。阴阳便是情。何则俱是气也。然则正情便是正阳。正阳便是正情。何则俱是善也。故曰配之可也。

或又问曰春生秋杀。天地之常理也。生善也杀恶也。以此观之则天地之间。善恶浑也。理即是性。以此观之则性中亦善恶浑也。如之何其只指善一段而曰性云也哉。曰子之所云。气也非理也。凡天地之理皆善也。拘于气然后有善有恶。非理有善恶也。乃气有善恶也。何谓理善。只冲和中正而已。何谓气有善恶。有中与过不及也。此所谓发而中节则善。发而不中节则恶者也。

此理赋于人物。是曰性。物则全拘于气。故愚而不知复。人则灵于物。皆可以复本也。但禀赋不齐。或拘或不拘。而圣者人之最灵者也。故全无拘也。贤者次于圣者也。故未免于少有拘。然而学而变化。以至于不拘。则与圣人一也。由是推之。则可知性之本善也。非善恶浑也明矣。

又曰性情者。心之軆用也。性情以理气配合。则性即理也情即气也。情之发而中节者。即气之顺正者也。发而不中节者。即气之乖戾者也。若欲以顺正与戾乖分阴阳。则顺正者当为阳。戾乖者当为阴。顺正者全其本也。戾乖者悖其本也。戾乖者虽曰悖其本。亦是发于理。则亦不可不谓之理之发。既曰悖其本则谓之非理之发可也。

或又曰春生者爱之道。可谓之善也。秋杀者杀之道。可谓之恶也。以此观之。有善理故善。有恶理故恶。然则善恶浑之说。不为非也。曰凡生道虽曰善。不当生而生则非正也。杀道虽曰恶。当杀而杀则正也。何谓不当生而生。曰循私而灭天理也。何谓循私而灭天理也。曰平王之封申侯。季氏之护陈恒。后主之生黄䆠之类是也。何谓当杀而杀。曰循理而无私己也。何谓循理而无私己也。曰舜之诛四㐫。孔子之诛少正卯之类是也。以此观之则秋杀虽似乎恶。当杀而杀。以成天地之收敛。于五常属义。善也。不可谓之恶也。乃若圣人之意则以为虽是生道。不当生而生则不为善而为恶也。虽是杀道。当杀而杀则不为恶而为善也。圣人之意。若是而已。非若子之意也。

或又曰此则吾既得闻命矣。敢问有以当生为不当生。以不当杀为当杀。如之何则可无此患乎。曰莫如明。曰明斯可尽乎。曰莫如公。曰公斯可尽乎。曰慎。曰慎斯可尽乎。曰公明慎。虽尧舜皋陶。犹病诸。传曰视远惟明。子曰浸润之谗。肤受之诉不行。可谓明也已。斯不亦明乎。语曰无私己。人无冤枉。斯不亦公乎。传曰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斯不亦慎乎。传又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于不经。设或有失刑之措。与其失于杀也。宁失于生。与其失于薄也。宁失于厚也。

○何谓理善。犹孟子所谓性善也。何谓气有善恶。犹先儒所谓情有善恶也。何谓情之善。中节之谓也。何谓恶。不中节之谓也。

论诚敬之不可合而为一。不可分而为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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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诚与敬。有合而论者。有分而论者。合而不分则不可也。分而不合则亦不可也。

合而言。故有言诚不言敬而敬在其中者。有言敬不言诚而诚在其中者也。

分而言。故有言诚而必言敬。言敬而必言诚。

○或曰有善人焉有恶人焉。禀善理故为善人。禀恶理故为恶人。理有善有恶。性。理也。岂无善恶乎。曰子之言。气质之性也。非本然也。理者阴阳五行之主宰。只生生。既曰生生。则纯善可知也。感而发。气乃用事。顺本然而不悖者曰正气也。逆本然而悖之者戾气也。正气。常也。戾气。变也。

正气赋而成人则为善。戾气赋而成人则为恶。

禀正气之冲和。故气顺理而理著。禀戾气之偏乖。故气掩理而理昏。虽昏有时乎发见。以此观之。理本纯善。岂有恶哉。

或曰纯恶之人。全无善心。子曰四端时萌何也。曰是既然哉。彼纯恶之人。亦有好善而恶恶之心。且其为恶之时。亦有羞愧之心。特不能保者。不能制欲故也。

以此观之则可知恶人之亦有善端也。亦可知善之为本然也。若非本然。恶人何恶恶之有哉。若非本然。恶人亦何羞恶之有哉。

或曰禽兽亦禀本然之理乎。曰禀也。曰然则何其无知之甚也。曰禀气之偏。故虽有本然。气掩理而然也。然或禀一段之清气。故或有一段之本然著也。

或问曰植物亦有本然乎。曰气之所赋。理亦赋焉。植物亦岂无本然。但专掩于气。故块然无知也。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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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有阳理故阳生。有阴理故阴生。善恶者。阴阳也。以此观之则性善恶也。圣人岂不知此也。特为后学设此不得已之言而劝勉之。乃托辞也。非实意也。

曰若如子之言则是圣人亦设伪教。拑人而驱束也。圣人何欺诳之有。

论性本善之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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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本善。本善如何。虽恶人。见人恶则恶之。见人善则悦之。非本善。安能如是。

论性与气质与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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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然之性。万物同然。乘于气而成质则其著也不同。

气质之性。虽不同也。其始则相近也。

虽相近也。其习则相远也。

以此观之则相近相远者。气质之谓欤。

复见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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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生生。须臾不息。未复之前。微而难见。复然后方可见也。

复者。天地之梦也。泰者。天地之寤也。

寤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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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在气曰魂。在血曰魄。魂者神之散施也。魄者神之收敛也。

天地与人相感。故天地为昼夜则人亦成寤寐。寤则魂旺而魄退。寐则魄守而魂藏。

寤者神之用事也。寐者神之退伏也。用事故知觉明明。退伏故知觉昏昏。虽曰昏昏。犹有未泯者存焉。故复则成梦。感应宛然。

寤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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寤则魂用事。寐则魄用事。用事者。主张也。魂虽主之。魄亦附焉。魄虽主之。魂亦依焉。

神贯魂魄精。魄不言神而魂独言者何也。以其伸而著见也。

神者心之主也。善养之则清明不昧。故在寤则无妄思。在寐则无妄梦。无妄则是圣也。

倦者寐之根。梦者寤之根。

有寤然后有寐。有寐然后有寤。

论气质之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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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言气质之偏者。常人之谓欤。

若夫圣人则不可言偏也。

论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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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而深思然后得。不思则罔。若不学而思太深则惑。

寓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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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能照物而不能自照。水能自照而不能照物。

男子阳也。火之类也。女子阴也。水之类也。是故男子长于远照而短于近察。女子长于近察而短于远见。

小人能见厚于人。而不能厚于人。君子能厚于人。而或不能见厚于人。

君子泛爱人而亲人。小人偏惑人而亲奸。

论思意虑念志先后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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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发之谓性。才发之谓几。几曰思。思者计度之谓。有计度。斯有所之向。之向之谓意。有之向斯有所反复。反复之谓虑。有反复斯有所留著。留著之谓念。有留著斯有所止定。止定之谓志。

分而言之。思意虑念志。合而言之。一思而已。

循理之谓道。循私之谓欲。

论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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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气至中和者。能出黄锺之声。能出黄锺之声。然后能知黄锺之为黄锺。非圣人不能也。

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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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祖生我。能勿爱敬乎。兄弟亲戚。同禀一气。軆先心而一视则能勿贵重乎。子孙承我气而奉祖先。能勿爱乎。

爱之而不教。非爱也。

或曰教子太早。或致病死。教之不可太早。曰死生有命。虽不早教。能勿死乎。

子虽不肖。不可不教之。况子有过人之资乎。长而进学。必多枉费晩觉之悔。可不惜哉。

戒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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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子者。当力学进德。力学进德。谓之肖子。不能力学进德。谓之不肖子。不肖而生。反不若肖而死。

肖则能践父母之形。上而无愧于天。下而无愧于地。无愧于鬼神。无愧于人。无愧于先圣。故兄弟亲戚乡党称孝称悌。人不得间于父母兄弟之言。为人子者可不乐哉。

不肖则辱于先世。忤于父母。疾于兄弟宗族。可不悲乎。

忤之因何。悖恶而不顺也。不顺故贻父母之忧恼。烦其嗔怒。耗其精神。损其气血。以致伤生之道。为人子者。其可不顾而循己而已哉。为人子者其可不瞿然于心乎。

若徒知爱顺。不知恭敬。亦不可也。

人而不收敛身軆。是慢父母之体。侮天之命。

论焚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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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而生之。阴而成之。焚田者。补阴而达阳也。故草木茂盛焉。

水能生木而土亦能生木。粪田者补土而引湿。故草木茂盛焉。故不焚与粪则草木不能茂盛。

有所不可行者。焚与粪太过而不知节。则壅塞而成郁。以致径死。为田者不可不审。

山木后凋。野草先凋。山木立阴寒燥干之地。阴包阳而不泄。无沮洳过湿之弊。且无劳动之患故然也。始知湿太过与过劳者之易为伤生也。

又有所不可不知者。硗薄之地则草木不能盛而先衰。气虗燥故也。粪而补之则虽不及于素所肥饶者。亦可以差实矣。

论重艮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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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于子。地生于丑。人生于寅。

土。终先天之端。始后天之首。

为一元之首。管一元之气。

艮生于丑末。终岁端而始岁端。为一年之首。管一年之气。其义与上同也。

任莫重于艮。故圣人重艮。

又曰艮。半居于丑半。半居于寅半。故曰终岁端而始岁首。为一年之首。管一年之气。

又曰艮者一年之基。何谓也。一年之气。皆由于艮也。

又曰寅申。东西之始。艮坤之半压之。所以有土气。己亥无土卦也。

邪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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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邪疾之由。曰我之阳气衰。故彼之阴气乘。郁结而成邪。治之而得其道则生。不得其道则使邪成痼。难治或死。

虽四时流行之正气。乘虚而入则亦成邪。

明于五气之盛衰与过不及与夫生克攻取之妙。达于脉症与形色声气药性之厚薄与峻缓。然后可治之矣。

又曰观阳气之衰盛。可验阳命。

世人不知命焉。惑于巫卜而祈祷之。

○或曰魄块然无知。故圣人不重墓而重神主。曰未然也。若但块然而已。则圣人如何设灌鬯之礼乎。

魂阳灵也。魄阴灵也。阳帅也。阴卒也。重在于阳。故重神。非以魄为块然而不重也。

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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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则有气。有气则有理。合而无分则无所别。分而无合则无所一。合而分分而合。

又曰气包于外。理宰于中。

未有无理之气。亦未有无气之理。欲知其妙。不可不分精麄显微。既分精麄显微。则不可不分主卒。

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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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者气之主宰。在天曰太极。在物曰心极。

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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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者知觉之理也。知觉发而七情立。

神者性之机。情者神之发。神理也。情气也。神者情之主宰。情者神之皼命也。张子曰天下之动。神鼓之也。亦此意也。自注。自其全軆而言曰理。自其妙用而言曰神。

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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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而气行。气行而理宰于中。

理气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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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象谓之帅。有象谓之卒。何谓也。有象者。无象之所发也。无象者。有象之所以也。

理与气无先后。而或曰理先气后者何也。有所以发之者。则有所能继之者。此非理发而气合之妙欤。

太极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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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静极复动。动极复静。

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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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极则阴生。阴极则阳生。阴阳相推。道之自然。道者理之流行之称也。

阴阳相推。神妙不测曰神。神曰道。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又曰一阴一阳之谓神。

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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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阴一阳之谓道。道者命之流行也。命之实名曰理。理者主宰也。主宰者太极也。

太极动静而阴阳浸。阴阳相浸而五气荡。五气相荡而生克承乘。生克承乘而一顺一逆。一顺一逆而万化生矣。

万物一五行。五行一阴阳。阴阳一太极。太极一阴阳。阴阳一五行。五行一万物。

太极而生两仪。两仪而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而生十六卦。十六卦而生三十二卦。三十二卦而生六十四卦。六十四卦各六爻而天地之象尽矣。圣人系辞焉而明义理。义理明而贞悔辨。贞悔辨而吉凶可趋避矣。

声有五声。色有五色。气有五气。味有五味。而天地之大用尽矣。圣人因而节之。以致和焉。而人之大用尽矣。

圆方曲直长短广狭平险高下大小厚薄。分而天地之䂓矩尽矣。圣人因以制尺量权度。而衣服宫室器皿之品制定。衣服宫室器皿之品制定而人之䂓矩尽矣。

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生成而天地之数小成矣。圣人因以什倍之。为百千万亿兆而物之多少不能逃。物之多少不能逃。而人之数大成矣。

期三百六旬有五日。年三百五旬有四日。而天地之星甲尽矣。圣人因以制历。敬授人时。而人之功用时矣。

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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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气者。天地之軆用乎。性情者。人之体用乎。

徤顺四德。天地之性乎。徤顺五常。人之理乎。

清浊轻重。天地之形軆乎。精血骨肉。人之形軆乎。

日月星辰水土石木。天地之文章乎。视听言动。人之文章乎。

四序。天地之常时乎。三纲。人之常伦乎。

风云雷雨。天地之政令乎。礼乐刑政。人之教法乎。

物理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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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鳞介。动物之形乎。飞走声音。动物之用乎。

根枝皮叶。植物之形乎。生盛衰落。植物之用乎。

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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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一静。两仪立矣。

一覆一载。干坤位矣。

一屈一伸。鬼神行矣。

一进一退。日月代矣。

一幽一明。昼夜分矣。

一圆一亏。望朔生矣。

一盈一虗。闰奇积矣。

一寒一暑。春秋序矣。

一唱一和。风雨调矣。

消长者。否泰之道乎。

阖辟者。开闭之道乎。

聚散者。有无之道乎。

呼吸者。往来之道乎。

盛衰者。死生之道乎。

逆顺者。㐫吉之道乎。

得失者。成败之道乎。

尊卑者。上下之道乎。

内外者。男女之道乎。

彼此者。宾主之道乎。

出入者。迎送之道乎。

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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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施收藏。天地之寤寐乎。

寤寐语默。人之寂感乎。

刚善柔善。人之德行乎。

高下浅深。地之形势乎。

轻清昭明。天之气质乎。

八卦干支。天地之方位乎。

南北者。天地之经乎。

东西者。天地之纬乎。

升降者。水火之性情乎。

燥湿者。水火之气质乎。

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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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者神之軆乎。感者神之用乎。

寂者森然可以象欤。感者昭然可以说欤。

感则应。应又感。感应者。神之妙用欤。

妙用行而生克施。生克施而万物变化。变化无穷而天地之能事毕矣。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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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者化之始。化者变之终。

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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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阴阳之主。阴阳。五行之纲。五行者。金木水火土。

金木水火土。能相生而亦能相克。相生相克而变化无穷矣。

相生者。生养之道也。相克者。克制之道也。生养者。父母之道也。克制者。君上之道也。

相生者。道之仁也。相克者。道之义也。合仁与义而无间断者。诚也。能无间断之者。敬也。诚敬者。一贯之道乎。

○仁为智义礼之軆。智义礼为仁之用。以智义礼依先天而左旋。则为礼义智。依后天而右旋则为智礼义。

○智。能思焉能记焉。

○干道。元亨利贞。人道。仁礼义智。

四德。约之仁义。仁义约之。一仁而已。

仁为礼纲。义为智纲。

以天运言则义为智纲。以心德言则智为义纲。义为智纲者。金生水则秋而冬也。智为义纲者。智包义而义处其中也。

○四德有軆有用。仁为軆。智义礼为用。

○四时之序。礼义智。工夫之次。智义礼何也。知然后权。权然后履。履然后整。整然后记。

履然后整亨利贞而夏秋冬也。知然后权冬秋夏而贞利亨也。

亨利贞先天之位。左旋也。贞利亨先天之位。用后天之右旋也。自注。后天右旋而逆数则本贞亨利。而今逆于先天之位。先天顺数。后天逆数。亨利贞顺数也。贞利亨逆数也。而为贞利亨。

论偸心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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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之不当而之。谓之偸谓之欲。

悠悠泛泛。无所主着。故曰偸。扰扰汩汩。系缚于物。故曰欲。

收敛放心。常在腔子。无此病矣。

心能照管。不失其机。谓之敏。敏之谓时。

诚然后敏。不诚则不敏。敬然后诚。不敬则不诚。

静而照管。谓之涵养。动而照管。谓之省察。

静而能照管。则动而能照管。

恶人行恶。亦有照管。便非敬也。可谓之照管乎。

主静者。静养之谓也。以此推之则亦可曰省察者。主动欤。

主静主动。敬而已。

又曰静者。亦可曰静欲欤。自注。释静字与静而照管不同训。

消瀜也静为切。提撕也敬为切。其实一也。

敬贯动静。而曰主静。

敬贯内外。而曰直内者。有所主也。

论仁义礼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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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亨利贞。万物之本。贯动静而无不在。不可偏属于动静。以主静为主义贞者何也。就其亲切而言也。

又曰仁礼义智。不可分动静。而亦可分有所主也。自注。静而精思则可知之矣。

又曰仁礼。动之分。义智。静之分。元亨。阳之分。利贞。阴之分也。

论敬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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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则气清肃。思虑精明通敏。怠则反是。

圣人气自清肃。大贤以下。必待养而清肃矣。

闻善不即行。无勇也。

圣人于利。虽四德之利。罕言之。恐流于利欲。

愚暗则多欲。多欲故多忮猜。多忮猜故多恶事。

心公则是非明。明则临事而敏。敏而败贲者鲜矣。

欲速则过乎机。遅缓则不及乎机。

虽有遅速。其败事一也。

又曰不违其机曰敏。

临事不可以不敏。声色言动。中节而不差。则气自雍容。

外从容而内不敏则惰。从容云乎。从容云乎。

处事适中。无过不及。是从容。

从容者中。非圣人能之乎。

○不学诗。无以兴。

不学礼。无以立。不学乐。无以养。不学春秋。无以权。不学易。无以穷神知化。

易不可以偏流于象数者有之。

礼不可以徒仪。不敬。无以知本。

言行不可以不慎。不慎则辱。

论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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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纲八条。一而分也。

致知则格物在其中。诚意则致知在其中。正心则诚意在其中。修身则正心在其中。齐家则修身在其中。治国则齐家在其中。平天下则治国在其中。

论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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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于中庸。误学则流于异端者有矣。

论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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恻隐仁之发。羞恶义之发。恭敬礼之发。是非智之发。合之则一。分之则四。不相离也。亦不相混也。

有是性故有是情。有是軆故有是用。人昧于軆。不明于用。

性之体难明。因四端则可推。

论四德次序中。礼义二德。先后之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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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德分阴阳则仁礼为阳。义智为阴。以阴阳各分其纲目。则仁为阳之纲。礼为阳之目。智为阴之纲。义为阴之目。言纲则目随焉。言目则纲纪焉。故言仁而礼举。言智而义举。

阳以顺为正。首尾顺而不逆。故论其次序。仁为首礼为尾。

阴逆故首反在于尾。尾反在于首。主阳而顺数于阴则义为先而智为后。主阴而逆数于阳则礼反为先而仁反为后。

故仁智远而礼义近。此首相离而尾相连也。对待之理也。

或曰以类从类。以首配首。以尾配尾。

然则以仁对智。以礼对义可也。如之何以义配仁。以智配礼也。曰阳顺而进故以首为重。阴逆而退故以尾为重。以重配重。以轻配轻故然也。

又曰五行以相生之序言之。木火土金水。以相克之序言之。金木水火土。以相生之序论方位。东南西北。以相克之序论方位。东西南北。

以此观之。仁礼义智。与夫仁义礼智之序。有不同。

论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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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而言之。天地自为天地。鬼神自为鬼神。合而言之。天地亦鬼神。鬼神亦天地。

天地鬼神之軆。鬼神天地之用。合之则一。分之则二。

又论礼义二条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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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宜然后节目著。

以此观之则义为先礼为后。四时之序。以礼义为序何也。

曰虽有礼。无义。乱矣。

问仁包四德。兼问智包四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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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包四德。曰智包四德者何也。

曰以其全軆言则仁包四德。以其功用言则智包四德。

○性存而已。非有亡也。曰存亡者。其有通塞也。荀卿杨䧺不明于理。故以气为理。所以有性恶性善恶之说也。

理为主气为卒。气有清有浊。清为阳浊为阴。阳为正阴为邪。正为主邪为客。

气之用。思必先。是曰几。

思由于主则治。主见害于卒则乱。思之治乱。情有善恶。

思包志意虑念。志意者。思之所之向也。志有定而意无定。

一时之志。谓之意。一定之意。谓之志。

志之本。善。不善者。非本也。

意之反复者。谓之虑。虑之不舍者。谓之念。

人心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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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曰微者。难于著也。危者。易流恶也。

惟精者。择之也。惟一者。守之也。允者实也。执者持也。中者时中也。

○天地。万物之始。天地不立。万物无以生。自其主宰而言。谓之上帝。谓之后土。自其形軆而言。谓之天地。自其象数而言。谓之阴阳。自其功用而言。谓之鬼神。

干坤。天地之性质。

元亨利贞。天地之德。四时七气。天地之情。

○鬼神者。阴阳之屈伸。

鬼神夜用事。犹人之昼用事也。

鬼神。万物之理。知万物则知鬼神矣。

神隐而物显。

莫显于隐。莫微于显。

自其主宰而言。谓之性。自其灵觉而言。谓之情。自其形軆而言。谓之状。自其影响而言。谓之迹。自其妙用而言。谓之良能。

兼言于天人。谓之鬼神。单言于人。谓之魂魄。

小人不知命焉。亵鬼神而谄渎焉。

○太极生两仪。两仪而四象。四象而八卦。八卦而小成。

八卦而十六卦。十六卦而三十二卦。三十二卦而六十四卦。六十四卦而大成。

○河图以干坤为主。以坎离为用。洛书以坎离为主。以震兑为用。河图阳起于北。终于东南。洛书阳起于西北。终于正东。自注。此质之李太古。

○太极图层分。止于三者何也。三才之道也。

三才之立名。多说焉。天地人也。始中终也。上中下也。

○心。一身之主宰。极。天地之枢要。非极。天地无以立。

天之日夜旋转。皆由于极。然则极亦可谓天地之心欤。

○或曰物之生。亦莫不由于气。然则气亦可谓道欤。曰未也。

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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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德。修己之事。新民。及人之事。止于至善。明明德新民。皆止于至善也。

所谓格物者。格于物也。

格至也。物事也。思量物理之谓格物。既曰思量则犹未及于深悟也。

非格物。无以致知也。此所以致知在格物也。

所谓致知者。致其知也。

格者。思之大纲也。致者。思之精深也。此所谓知之始。知之极。零碎说全体说也。

格物。穷其大纲。致知。穷其委曲。穷其委曲则十分精思而了悟也。

格物则物格。物格则知止。

格物。审其本末先后也。不审其本末先后。无所用乎致知也。

此与道问学相应。

所谓诚其意者。实其已知也。

意虑之萌。易于间断。不诚。无以纯一。

此与莫显莫见相应。

所谓正其心者。一其心之发也。

意既诚矣。不省。无以正其心之发也。

此与发而中节相应。

所谓修身者。修其身也。

有诸内。必形诸外。未有内不实而外恭者也。亦未有外不恭而内实者也。故君子贵乎慎内。而亦贵乎谨仪也。

所谓齐家者。修身之效也。所谓治国者。齐家之效也。所谓平天下者。治国之效也。

此以上与九经章相应。

统而言之则格致诚正。修身之本也。齐治平。修身之效也。

修身以上。忠之事也。齐家以下。恕之事也。

释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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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之谓性。天以理命物。物受之而为性也。

率性之谓道。循性而不违也。

率。非道。率之者道也。

道者理也。理有軆有用。此道字。用之谓也。

此道字。与达道之道字相应。

修道之谓教。修己之道。教行于人也。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者。物之于理。犹行者之于道。不可离也。

戒慎恐惧。存养也。莫见莫显。省察也。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未发时。即四端与性分也。故曰中。

已发时。七情之分也。故曰和。

不和者。背其性而不循也。

尊德性而道问学。曰尊德性者。尊其德也。道问学者。致其知也。

致广大以下。尊之之次第也。尽精微以下。致之之次第也。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博学审问慎思明辨。格致事也。笃行。诚正事也。

中庸大学。编次虽异。大意则相符。

○善。本也。恶。变也。

人不知本也。不求存焉。不知变也。不求革焉。

如知本。存焉可也。如知变。革焉可也。

福善而仁寿。常也。祸善而仁夭。变也。

圣人。语常而不语变。劝之也。

人不知命焉。所以不受劝也。

○死生莫大焉。不可苟也。人不明焉。有时乎苟也。

临危而贪生。谓之苟生。轻命而误死。亦谓之苟死。

贪生固不可。误死亦不可。

○嫌可避也。亦有所不避也。

均嫌也。有公私焉。所以不同也。

人之所避。圣贤有所不避也。人之所不避。圣贤亦有所避也。

○父母之过。不可扬也。伯纪,申生,扶苏。不明焉。使父母有杀子之名。其心则近顺也。害利则大也。

乃若其情则过也。非罪也。

○忠而爱。敬事而恭。好问而好察。改过不吝。好礼而让。

吾于忠让。验量之大小。

○君子无我焉。能问人能让人。

○刚与勇。君子称焉。有公私焉。有不称也。

刚而无礼则虐。勇而无礼则乱。虐与乱。私。焉可称。

○忠恕有仁与求仁之不同。仁生知也。求仁学知也。

○忠信有公私之不同。公则仁。私则非仁。非仁则私。焉得忠信。

○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内字极有力。人虽有自讼之言。未必出于诚。必也内讼乎。

○听其言观其行。此非特为宰我而发也。夫子常以此教人。观于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可知之也。

○小人多忮焉。恶闻人之贤。恶见人之富贵。恶闻焉。必毁之。恶见焉。必害之。

小人吝于改过。必自贤。

吾于小人。未尝闻自责之言。

小人喜扬人之隐过。君子喜扬人之隐善。

小人好胜而多欲。不屈于人而屈于名利。

○丧祭从先祖。谓从其治礼也。非谓从其非礼也。

○三年之制。天数成于三。故三年置闰。圣人推此而定制焉。

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其数亦成于三。应天运也。

三年在怀。父母之勤苦极矣。此孝子之心。所难忍也。

丧不可以无限也。圣人特于其无限之中。就其最不忍者而酌之。非以三年为足以报其恩也。

宰我不察此而欲短。不仁甚矣。故夫子推其源而极言之以责之也。

众人必也讳而不讲。宰我能疑而不讳。不欲强不知也。其操直矣。向学诚矣。

此所以为嗜学也。

论太阳进退之度。以明洛书定位之意。自注。此意盖推诸李太古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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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南北之度。进极于干艮。退极于坤巽。干艮阳也。坤巽阴也。

东西之度。始于艮巽。止于干坤。干坤当阴阳进退之极。故以九六之数。律日南北之限。

进极为老阳。故干居西北。退极为老阴。故坤居西南。艮以少阳对老阳居东北。巽以少阴对老阴居东南。

坎离。得水火之位而居焉。持南北之柄。界东西之限。故南北极居焉。震兑。运东西之环。围南北之柄。故日月转焉。然则坎离不动而震兑动也。

盖洛书以坎离为主。则坎离为经。而六卦为纬也。

○浮海之叹。夫子伤天下之乱也。子路喜者。喜许己也。程子以子路为实然而喜。未必也。

○再斯可矣者。知之明而致其察也。敬谨之至也。至于三思则惑焉。惑焉者。非真知也。

○陈文子能辨利害。不失身于不义。可谓清矣。不诚焉。不可谓之仁也。

○诸葛武侯出处之际。可谓正也。有所未尽善者。先主无尺寸之地。感其知。欲判得于无依之际。在英䧺则可。在圣贤则未可也。观于孔孟出处。可知之矣。

其发迹也无依。故其处事也或未免苟焉。

然其操心也正。故末年成就。纯于正大。能不遗先主之意。以兴汉室讨纂贼为心。深得征伐之軆。真王者师也。

持心诚忠。处事明公。故上有后主之昏。恃而不疑。中有平立马谡之事。服而无怨。末有黄皓之奸。不能间。军民爱戴。蛮夷亲服。敌国敬服。公死之日。蜀民哀之若丧考妣。吴主为之悲悼。魏贼为之相贺。公可谓王佐之才。公可谓大丈夫。

○张留侯为韩复雠。可谓有据。犹有所未尽善者。博浪之椎。鸿沟之事。起千古之评。无可说焉。

其器量也远大。气像也雅湛。然其心术则未免有奇权。

其志大其智明。能扶大义而讨秦项。成汉五百年基业。劝封雍齿。讽汉主定功臣。致四皓定储嗣。功成身退。脱然于名利。公可谓大丈夫。公庶几王佐才。

○柳下惠。吾无间然。其尔焉能浼我则过也。

○夷齐吾无间然。其饿死则过也。

○太公吾无间然。其有意于天下。行师鹰扬而太武。为国先尚功而后亲亲则过也。

○伊尹吾无间然。其以圣与天下自任曰。何事非君则过也。

论诛管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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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管蔡虽无道。在周公为兄。在成王为叔父。不可以容乎。

曰管蔡若以杀成王周公为心而已。则在成王与周公。岂可以杀己。而反杀兄与叔也。

管叔为一己之私。尊独夫宗武庚雠父兄灭先宗。极罪其可容乎。

古礼有罪公族之法。有司守法。不遵王私命而致刑于北郊。王不敢罪有司。哀之而已。

公法天讨也。天讨不可以轻慢。周公虽欲行私而全恩得乎。

瞽瞍杀人。有司执之。舜窃负而逃。子为天子而父杀人。仅能窃逃。况叔父与兄。亲不及父。而罪不止于杀人乎。

若以私而灭公。不遵天法。则有司必移讨周公之罪。周公何可违拒也。

孟子曰周公之过。不亦宜乎。此训诚万世不易之定论也。

论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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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象日以杀舜为心。而舜之不杀何也。曰君子之于兄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岂可以杀己怨同气哉。

曰舜之不杀象。既得闻命矣。尧之不杀象何也。曰舜不告。故尧不得闻焉。闻焉则岂容之哉。

曰尧之不杀。既得闻命矣。舜之不告何也。不几于欺君乎。曰至亲之间。无大逆谋君。只谋吾身。岂可陷之于刑戮。故象虽有隐恶。人不及知。舜岂可以怨怒而扬之。杀同气扬父母之过哉。

尧若知此事则岂特治象不恭而已哉。亦必治𥌒瞍之不慈。岂可藏怒于同气。缘害父母哉。然则其讳之也不亦宜乎。

或又曰象日以杀舜为心。一日行杀舜之事。不知舜已脱于祸。欲居舜之妻孥与财帛。往入舜宫。舜在床琴。象曰郁陶思君忸怩。舜曰于玆臣庶。汝其于余治。不识舜不知象之将杀己欤。曰奚以不知也。

曰然则奚以喜。喜其杀己欤。曰奚以其喜哉。曰既不喜则奚以不怒也。曰君子之于兄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奚怒之有哉。且徇于物而激怒者。常人也。圣人岂然哉。

曰然则伪喜欤。曰君子之于兄弟。诚心爱之。奚以其伪喜哉。

曰敢问其喜何也。曰喜其天理油然而发。或因此而悟。庶几其改焉。且舜之于象。未尝闻爱己之言。今始闻焉。故诚喜。岂保昔者之过乎。

又曰彼虽怀㐫心而来。至此而愧心发焉。掩其前过。欺之以可欺。圣人非不能先觉也。喜之之极。岂可保其诈。不答其善心。故诚喜也。奚伪哉。

曰诚喜则既得闻命矣。敢问天下不可以轻任。舜欲任于象何也。曰彼以富贵之故至此。今因羞善心发焉。因是心而扩充则足以有为。非若昔者也。故喜之之极。发此言也。

且观其辞意。不过任一职也。于玆臣庶。汝其于余治。泛言臣庶而不言天下。则其非任天下也明矣。

当斯之时。尧尚在上。舜尚居摄。舜安得以轻与人也。天下。天人之公器也。舜安得而私与人也。

人归之君荐之天与之。然后居焉。三者一有不与焉。虽有至德。不敢居也。况以象之不德乎。圣人无妄。虽小物不轻言。况天下乎。

以此观之。不过富贵之也。非以天下也。

或又曰象之终不得有为。舜岂不知遣辞之际。若将有为。然实涉过喜。曰圣人过喜乎。曰当喜而喜。可答而答。仁之至。义之至。何过之有哉。

曰不以任天下则既得闻命矣。封之有庳。象至不仁。必也大肆恶。有庳之民奚罪焉。且民者天之民。舜何不顺天以济私乎。曰君子之治天下。必先仁亲。兄为天子而弟为匹夫可乎。故封之有庳。

虽曰封之。富贵之而已。故使有司相。不使自行也。

或又曰名之以封而使之不自容可乎。曰非不容于便身也。不容其行恶也。民者天之民也。使之行恶。得罪于天可乎。

于其弟则忘怨而全恩。于其民则全仁而不贼。舜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

或曰象有谋尧之事。则舜亦可讳乎。曰大逆极罪也。舜何敢不告乎。

○或曰泰伯何以谓之至德。曰太王见殷道大衰。有济安之志。泰伯不从。太王之孙昌有圣德。太王欲传之昌。泰伯知其意。逃之荆蛮。三以天下让于王季。其迹浑如。民无得而称。

盖其心以为不若是。无以遂公让之心。无以承父之志。无以使太王隐志无闻也。无以安王季之心以成大业也。故不得已而为此也。故终身自废。不见是而无闷。其廉让无欲。至诚恻怛。非至德。其孰能之乎。

曰太王有是心。是不义也。泰伯如之何不极谏而逃。独专其美乎。曰太王之志。不在当代。而在顺时。何不义之有。但未免于有意。泰伯之心。以为事虽正。有意则未尽善也。故微讽太王不从。度事不至于过。不得已而为此。不欲以微事激怒。亦不欲泄父之隐志。但欲遵至理也。

当其时。殷尚有道。民尚不叛。天尚未绝。太王若有意于当代。是大逆也。若此则泰伯岂顾一己而不谏。陷父于不义乎。

○或曰文王何以谓至德。曰纣不仁。文王耻之。行至仁。民慕而归之。当是之时。殷天下陷于涂炭。殆哉岌岌。时可以救也。文王漠然无意于天下。不敢以圣德自任。犹以名分为重。故三分天下有其二。犹服事殷。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

廉让。德之至也。尧舜禹以之。泰伯文王无间于此。其称至德也不亦宜乎。

○或曰武王何以谓未尽善也。曰未尽善者。事事皆善。而此事则欠。比之至善。有所未尽也。武王有自任之意。比于至让为有间。故曰未尽善也。

曰请问其详。曰武王承文王之緖。不坠其德。可谓善矣。然而以圣与天下自任。奉天命诛独夫而救穷民。大意虽公正。然而其自任未能无迹。于泰伯与文王。为有间也。

曰何以则尽善乎。曰在武王。当以谦让为心。不敢以圣自任。漠然无意。静而处也。下以答无依之民。使之有所。上以守名分。冀其幸悟而已。纣终不悟。暴虐愈甚。天下尽叛纣而归。推而为主。然而武王犹不敢当。让于箕于微子。然而讴歌朝觐者。不之箕微而归于武王。则箕微亦不敢当。让于武王。不得而后黾勉居之。犹有不安之心。如此则安用牧野之鹰扬乎。安有夷齐之叩马乎。安有不亿之不服乎。安有管蔡之籍口乎。安有殷顽之难化乎。如此则尽善矣。

曰然则何以谓之圣人。曰武王承天之德。诛暴残而救民于水火。此出于公而不出于私。非若杂霸者然。此所以为神武不杀也。

或曰文武之䂓。不同若此。而曰前圣后圣。其揆一也。易地则皆然何也。曰圣人岂不知其不同也。轻论之则必起侮圣之弊。故慎重也。

余之忘其僭猥者。以人之惑也。余非得已也。

或曰当代之过。不可扬也。夫子言武王以未尽善者何也。曰忠厚之心。固不得以不讳也。为后世亦不可以终隐也。事有过者犹如此。况事不至于过乎。

或曰伊尹太公柳下惠。何以得圣字。曰以其所行出于自然。不待于工夫。故曰圣也。曰三子不能无遍。曰圣亦有遍乎。曰所以曰任隘武不恭。非谓得中也。

○周誓中先儒以牧誓为最精。观其辞。太严峻。不及于汤誓之雍容。欠至诚恻怛。无犹有惭德语。行师有鹰扬。无东征西夷怨气像。此为诛之不得为放之也。

誓中有曰予不承天。厥罪唯均。六伐七伐。乃止齐焉。似有战争习。此不及于汤。远于泰伯与文王也。

此太公之武。过于伊尹而然欤。泰伯文王。与尧舜无间。吾无得而议。

汤亚于泰伯与文王也。武王又亚于汤也。

仁哉武王。救民于水火之中。不期而会者八百。武王之德。可谓盛矣。

武王急于救民。有未尽善之称。

武王以救民为心。至诚无私。此为王者师。

○至矣哉。文王之为君也。虽急于救民。有一毫未尽则不留心。终守名分。文王可谓至德也已。

民无所归。发不忍之政。拯于水火。文王可谓至仁也已。

○汤急于救民。行不忍之政。仁哉汤乎。

汤与武王。志与事同。观其时。武早于汤。汤东征而西夷怨。武王牧野鹰扬。

夏商较之。贤君圣辅。固有多寡也。桀纣之罪。固有深浅也。何必以此而较其难易。以时则可也。

天命向背。在于民之向背。民尽叛则天命绝。未尽叛则天命未绝也。纣之民。犹有不亿。虽有尽绝之形。犹未也。

不以民之向背为时可。以罪之深浅。年之多寡。为时可则未也。

人心一毫未尽绝。天命一毫未尽绝也。

天命其可违乎。敬遵而已。

论战国以后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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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自战国以来。先王之道大坏。私意横流。无所不至。间有奸䧺。畏其议己。则必以古昔圣贤为籍口之资。

故欲䝱君禅位。则以尧舜禹为证。欲叛君则以黄帝汤武为证。欲返师则以禹返旅事为证。欲废无罪之君则以伊尹放太甲事为证。欲作纂夺之阶则以周公居摄之事为证。欲待时作乱则以太公,子房,孔明为证。欲悖父则以泰伯晋文为证。欲饰忘父之罪则以大禹为证。欲仇正父罪者则必以伍员为证。害国亲则以周公诛管事为证。欲构逆狱则以孔子请讨事为证。欲陷人抵罪则以孔子少正卯事为证。欲凌辱君父则以龙逢,比干,史鱼,汲黯为证。欲谄君则以孔子事君尽礼事为证。欲亡君则以箕子,乐毅,梅福为证。欲屈膝胡庭则以苏子卿为证。欲临危谋避则以二䟽逢萌为证。欲付托雠国则以关羽为证。欲付托权戚则以李固为证。欲护党魁则以程朱门弟子为证。欲行欺诈之事则以张留侯诸葛武侯为证。欲苟生则以箕微子为证。欲苟容则以柳下惠狄仁杰为证。欲苟进则以伊尹为证。欲籍儒名则以程朱为证。欲退处弄权则以孔子朔朝事及程朱书以劝人事为证。欲密䟽害人则以朱子密䟽为证。欲不分清浊则以郭汾阳为证。欲以䟽害人则以陈同为证。欲以䟽护党则以刘陶为证。欲侵侮古贤则以孟子斥杨墨。程朱斥老佛事为证。欲侵侮今贤则以孟子斥告子。程朱斥王苏陆三氏为证。欲剪除异己则以周公除殷顽。陈蕃除䆠等事为证。欲害有功则以舜殛鲲事为证。欲洁身乱伦则以泰伯虞仲为证。欲见要清节则以夷齐为证。欲夸大则以孟子叔程朱子为证。欲张大侠气则以鲁仲连为证。欲媚付权䆠则以寺人孟子张承业为证。

噫。有诸内必形诸外。虽欲自掩得乎。人心至灵。虽欲欺人得乎。终归于妄而已。亦将何益哉。

论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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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曰父执权而䝱君。自注。父子皆仕其国。君欲制之。君知其子忠。召而语之曰毋泄也。善图之。自注。此事在战国时。变之罔极。事之难处。无甚于此。如何则能善处而不违于理乎。

曰必也呼泣而告于君曰臣敬无泄。归而喩父。使之改过。幸大王赎罪焉。君必许之。归于家。呼泣而极谏。父若从则大善。自注。陈之之辞。宜至诚恳恻。子能使父弃恶归正。可谓善谏。可谓孝子。

若不从。事无可奈何。不若死谏。终不从。佯狂而自弃可也。自注。欲不与君不与父。亦不欲显己名而扬父恶也。

又曰君弱而父强。君无过而父有罪。父将而君已知。君欲图父而父不知。子处其间。两知其谋。事之难处。无甚于此也。

君父一也。五伦重莫大于父。君亦可方于父。故曰君父一也。

不可以与君。自陷于不孝。亦不可以激父。陷父于大逆。

图父不孝也。陷父亦不孝也。

故曰不若死谏与佯狂。

又曰曲在父直在君。而君以法诛之。则子可怨乎。曰无怨也。故禹事舜也。自注。君司天法人。有罪则诛之公也。子虽罔极。不敢雠公。不敢雠公者。不敢雠天也。

曲在君直在父。则子不可以无怨。

必须酌其轻重而处之。酌之如何。

君事事皆善。无意于恶。适于此误着。则过也。非罪也。臣不可以保其过也。

处之如何。必须自废。示不复用可也。

君为其私。枉杀其父。如楚平王,司马昭。则子不可以无怨。

所以有伍员,王裒之事也。

子胥生于战国未定之时。势有如之何。

王裒生于三国已定之后。势无如之何。所以终抱恨也。

或问曰伍员事如何。曰可也。其鞭尸则罪也。

平王虽无道。犹有旧君之义。掘尸而鞭之可乎。

学曰心有所愤𢜀则不得其正。正此也。

或曰子胥报君之怨。不几于逆乎。何以谓之烈丈夫。

曰平王有道而适误于此。子胥在楚则逆也。

平王恶如桀纣。若遇西伯则虽非子胥犹征。况子胥乎。

战国时。有奔邻国之道。子胥欲报雠。不受召命而奔吴。于楚义已绝矣。以义绝而讨有罪。其处之虽未合宜。不可谓逆也。

或曰君有道也。父无罪也。君误杀父则亦可奔邻而报之乎。曰未可也。

或曰父贤而位高。子执权。君听谗而谋杀父。子知之则如之何。曰君不可以不敬也。父不可以陷于大逆与死地也。不若劝父而逃。不使君有杀臣之过也。

或曰君罪不至于独夫。而以私杀父。得无怨乎。曰虽不敢雠君也。岂得无怨乎。故自废而不仕。

曰君悔之犹怨乎。曰不敢怨也。曰可仕乎。曰哀父之冤。其可忍安心乎。

或曰君见欺而杀父。一旦觉悟。雪其冤杀其仇人。可以仕乎。

曰可仕也。不可有求之之心也。

曰虽雪冤也。不肯杀雠人则如何。曰不共戴天之雠在。何暇于仕乎。

必也泣血而告曰彼以私怨。故构杀臣父。非特于臣当复雠。在王法当讨。请诛彼奸人。以正国法。以雪穷天之恨。君不听。复告曰古法奸人构谗人。犹为宫刑。况不止于构谗乎。请杀之。君不听。曰请斩臣头。以治忘父之罪。君终不听。曰臣与彼奸无共生之理。臣当斩彼奸而请罪矣。

自此于复雠之事。无所不至。幸而复雠。请罪于君。

君若佳而不杀。退而自废。以终馀年。

曰君有不杀之恩。可以仕乎。曰君臣义重。何敢保怨乎。

曰君悔而自责。诚心喩之。可以仕乎。曰君恩罔极。能无报乎。

用之则死事。不用则退。

此与初诛雠人者有间也。既诛而慰。何敢保其初也。

○或曰父遭厄狱情疑。君误着而杀。得无怨乎。曰不敢怒也。

觉而悔之则如何。曰无怨也。

可以仕乎。曰仕也。宜审其可否。

或曰罪己可以怨乎。曰君子尊君如父。虽杀之不敢怨。况罪之乎。

○或曰贤有司司刑。父陷于厄。狱情难明。彼误思致父于死。彼觉而悔。上以请误治罪。下以肉袒请刃。如之何。曰可杀乎。曰不必尽杀也。

必须审其心之公私。行事之贤否。颜色言语之诚伪。然后处之。

或有奸智者。畏势也恶名也。

○或曰敌国相对。相战而死。厥后杀父者归于国。亦可以雠之乎。曰未必然也。彼若如商鞅则必报也。

○或曰臣执权而䝱君。君欲制之。潜召其女婿而使图之。其女窃听或亲闻之。处之如何。曰若处君父之例可也。自注。此亦战国时事。

论曾子曰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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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问夫子言一贯。曾子曰唯。何其无疑。已知之乎。

曰于万殊洽如也。于一本则未也。积之之久。如有所恍尔。夫子知其然也。呼其名而告之。故曰唯。曰唯者无疑也。

或曰夫子告一贯者。曾子子贡二子而已。一曰唯。一不能者何也。

或曰夫子告人必酌焉。子贡未及而告之者何也。

曰仁者笃也。能自致也。智者则不然。不以教则不能也。故告之。告之者开之也。

曾子力行焉。知亦及焉。子贡智者。行未及智。智亦不明也。

传无所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子贡好学。必也退而深思。

或曰子贡闻性与天道此乎。曰然。

或曰忠恕何以谓之一贯。曰忠恕诚之軆用。非一贯乎。

在天曰诚。在人曰忠恕。天之诚。即人之忠恕。人之忠恕。即天之诚。

又曰天言诚而不言忠信。人言忠信而亦言诚。

夫子告曾子以一贯。曾子告门人以忠恕。夫子言本軆也。曾子言工夫也。

言本軆则工夫在其中矣。言工夫则本軆在其中矣。

学已精则易晓。故不言粗。学未精则难晓。故不言妙。

虽粗可以彻上。

言軆则主者在其中。是知言诚则敬在其中。

诚与敬在五德中。诚是信。敬是礼。

○让者和之本。敬者让之本。

节文者礼之分。敬者礼之主。乐者礼之用。中者礼之立。

公者仁之主。权者义之主。敬者礼之主。贞者智之主。实者信之主。

仁之用。爱为贵。不以公。无以爱。义之用。宜为贵。不以权。无以宜。礼之用。和为贵。不以敬。无以和。智之用。明为贵。不以贞。无以明。信之用。笃为贵。不以实。无以笃。

汉高帝自注。后世无如其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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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达大度。殆天授也。不嗜杀人。殆天吏也。其高处先儒论之多。不必更论。请以丁公一事。论其得失。

丁公冀罪为功。无识甚矣。然而汉高不教而杀。何其忍也。丁公生于不教之世。宜乎无识。乃若其情则哀矜而勿喜可也。

若使人代丁公。反论高帝。岂无数过之目乎。彭城之宴。鸿沟之背约。云梦之伪游。彭越之怨死。误囚萧承相。欲易储嗣。可谓有识乎。

若教行法立。丁公犯此。罪固不容。法不立。杀之于不意。其不抱怨乎。是以不教讨。不教也。何其不思也。

丁公当初不过哀其困而释之。当斯之时。项羽势强。以丁公无识。安思有汉兴之机。此不过恻隐误发也。其后项王收头。汉已成业。汉之追丁公,季布,钟离昧甚急。当斯之时。丁公避祸不赡。何暇思报。闻季布见容。其心以为季布能容。吾有不杀恩。可以容。来谒。其无识甚矣。然此常人所必有。非如卖国怀叛。不思昔日之大恩。欲报小怨可乎。以诛叛为名。实逞恨也。欺世也。其果公义乎。若曰公义则胡不杀项伯。胡必穷钟离昧。胡欲杀季布雍齿乎。何其忍也。何其鸷也。何其不常也。何其虗伪也。

此所以为英䧺。不得为圣也。

若使如此高资。得闻大道。必无如此事。汤武之业可期。

汉高外似宽仁而内实忍。外似豁达而内实隘。此非资不高。学力扫如也。

汉文可谓治平。自汉后毋出其伦。其志小。止于汉文。

汉昭帝资质好矣。年不借年惜哉。

汉光武资质不远高帝。有儒术。此高帝亦让。然而志小。止于光武而已。

汉昭烈资禀粹然。用心正大。英豪材略。纵不及高祖。其德过之。真三代上人物。若亲炙于圣门。圣贤可期。

然而其英侮不及操。故事机之来必见夺。末年得孔明。粗成大业。汉运不幸。终不复旧。先主崩。孔明继往。天乎天乎。奈天何。然而有必成之势而不得。惜哉。当时恨无三老。昭烈之志。不及子龙欤。请明之。

魏贼纂汉而废帝。帝未崩。先主即帝位。此孔明之过也。

不先讨纂贼。先东吴。天下其服乎。

此致陈氏司马公之误统也。

当其纂立。传檄天下而讨之。名正言顺。事可谐。

设令不谐。大义正无愧乎心。有言于天下。

得成事之机而不成。天也。尽吾道而已。

唐太宗英略过人。可谓英䧺。然以天下之故。䝱君父屠骨肉。纵淫欲蒸于嫂氏。其罪大矣。

然于其治天下也。欲借用三代。若得良佐。庶几仪物大备。不得止于斯而已。

未有本不正而末正者。太宗虽欲行礼。其于本亡何。虽欲得贤。必不乐用。

唐明宗其志近公。其让近诚。自汉鲜有矣。他事虽不及古人。其禅位无愧乎。胡人能有此贤君乎。胡人能有此贤君乎。

宋太祖受禅。难免有意。自注。陈桥醉事。是未免有意。

然而其不杀周氏。爱其弟。不猜臣。不侮贤。不虐民则尚也。

初虽不明于义。终善补。可谓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