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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全书 (四库全书本)/卷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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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张子全书卷二
  正𫎇一蒙者𫎇昧未明之谓正者订正之也
  门人范育序曰张夫子之为此书也有六经之所未载圣人之所未言盖道一而已语上极乎高明语下渉乎形器语大至于无间语小入于无朕一有窒而不通则于理为妄正𫎇之言高者抑之卑者举之虚者实之碍者通之众者一之合者散之要之立乎大中至正之矩天之所以运地之所以载日月之所以明鬼神之所以幽风云之所以变江河之所以流物理以辨人伦以正造端者微成能者著知徳者崇就业者广本末上下贯于一道过乎此者淫遁之狂言也不及乎此者邪诐之卑说也推而放诸有形而准推而放诸无形而准推而放诸至动而准推而放诸至静而准无不包矣无不尽矣无大可过矣无细可遗矣言若是乎其极矣道若是乎其至矣圣人复起无有间乎斯言矣 门人苏昞序曰先生著正蒙书数万言一日从容请曰敢以区别成诵何如先生曰吾之作是书也譬之枯株根本枝叶莫不悉备充荣之者其在人功而已又如晬盘示儿百物具在顾取者如何尔于是辄就其编会归义例略效论语孟子篇次章句以类相从为十七篇 程子曰横渠之言诚有过者乃在正𫎇 子厚以清虚一大名天道是以器言非形而上者 横渠立清虚一大为万物之原恐未安须兼清浊虚实乃可言神道体物不遗不应有方所 龟山杨氏曰正𫎇之书关中学者尊信之与论语等其徒未尝轻以示人盖恐未信者不惟无益徒增其鄙慢尔如西铭一篇伊川谓与孟子性善养气之论同功皆前圣所未发也详味之乃见其用意之深性命之说虽扬雄犹未能造其藩篱况他人乎而世儒易言之多见其妄也孔子曰五十而知天命以孔子之圣犹待五十而后知则所知盖有未易言者非止如世儒之说也学者当求之圣人不当徒为空言而已 正蒙说道体处如太和太虚虚空云者止是说气说聚散处其流乃是个大轮廽盖其思虑考索所致非性分自然之知若语道理惟是周子说无极而太极最好如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亦说得有理由气化有道之名如所谓率性之谓道是也然使明道形容此理必不如此说伊川所谓横渠之言诚有过者乃在正𫎇以清虚一大为万物之原有未安等语概可见矣 黄瑞节曰朱子掇取周张程子之书为近思录凡六百一十二条自正蒙来者二十六条又于正蒙中表章西铭自为一书尝述静春刘氏之说曰宋有四篇文字太极图西铭易传序春秋传序是也二序伊川程子之笔云耳
  太和篇第一此篇推明太和之气阴阳运化人物赋受皆是物也
  太和所谓道中涵浮沉升降动静相感之性是生𬘡缊相荡胜负屈伸之始其来也几微易简其䆒也广大坚固起知于易者干乎效法于简者坤乎散殊而可象为气清通而不可象为神不如野马𬘡缊不足谓之太和语道者知此谓之知道学易者见此谓之见易不如是虽周公才美其智不足称也已
  朱子曰此以太和状道体与发而中节之和无异
  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至静无感性之渊源有识有知物交之客感尔客感客形与无感无形惟尽性者一之
  朱子曰客感客形与无感无形未免分截作两段事圣人不如此说只说形而上形而下而已
  天地之气虽聚散攻取百涂然其为理也顺而不妄气之为物散入无形适得吾体聚为有象不失吾常太虚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循是出入是皆不得已而然也然则圣人尽道其间兼体而不累者存神其至矣彼语寂灭者往而不反徇生执有者物而不化二者虽有间矣以言乎失道则均焉
  聚亦吾体散亦吾体知死之不亡者可与言性矣知虚空即气则有无隐显神化性命通一无二顾聚散出入形不形能推本所从来则深于易者也若谓虚能生气则虚无穷气有限体用殊绝入老氏有生于无自然之论不识所谓有无混一之常若谓万象为太虚中所见之物则物与虚不相资形自形性自性形性天人不相待而有䧟于浮屠以山河大地为见病之说此道不明正由懵者略知体虚空为性不知本天道为用反以人见之小因縁天地明有不尽则诬世界乾坤为幻化幽明不能举其要遂躐等妄意而然不悟一阴一阳范围天地通乎昼夜三极大中之矩遂使儒佛老庄混然一途语天道性命者不罔于恍惚梦幻则定以有生于无为穷高极微之论入徳之途不知择术而求多见其蔽于诐而䧟于淫矣
  气坱然太虚升降飞扬未尝止息易所谓𬘡缊庄生所谓生物以息相吹野马者与此虚实动静之机阴阳刚柔之始浮而上者阳之清降而下者阴之浊其感遇聚散为风雨为雪霜万品之流形山川之融结糟粕煨烬无非教也
  朱子曰坱然太虚此张子所谓虚空即气也盖天在四畔地居其中减得一尺地遂有一尺气但人不见耳此是未成形者及至浮而上降而下则已成形者苦融结糟粕煨烬即是气之渣滓要之皆是示人以理 升降飞扬所以生人物者未尝止息但人不见耳 问言机言始莫是说理否曰此本只是说气理自在其中一动一静便是机处 问始字之义如何曰始是如生物底母子相似万物都从这里生出去升降飞扬便合这虚实动静两句所以虚实动静阴阳刚柔者便是这升降飞扬者为之非两般也 无非教也教便是说理礼记中天道至教圣人至徳与孔子予欲无言天地与圣人都一般精底都从粗底上发见道理都从气上流行虽至粗底物无非是道理发见天地与圣人皆然此等言语都是经煅炼底语须熟念细看
  气聚则离明得施而有形气不聚则离明不得施而无形方其聚也安得不谓之客方其散也安得遽谓之无故圣人仰观俯察但云知幽明之故不云知有无之故盈天地之间者法象而已文理之察非离不相睹也方其形也有以知幽之因方其不形也有以知明之故或问朱子曰离明何谓也曰此说似难晓有作日光说或作目说看来只是气聚则目得而见不聚则不得而见易所谓离为目是也
  气之聚散于太虚犹冰凝释于水知太虚即气则无无故圣人语性与天道之极尽于参伍之神变易而已诸子浅妄有有无之分非穷理之学也
  太虚为清清则无碍无碍故神反清为浊浊则碍碍则形
  程子曰一气相涵周而无馀谓气外有神神外有气是两之也清者为神浊者何独非神乎 问太虚之说本是说无极却是说得无字朱子曰无极是该贯虚实清浊而言无极字落在中间太虚字落在一边了便是难说圣人熟了说出便恁地平正而今把意思去形容他却有时偏了明道说气外无神神外无气谓清者为神则浊者非神乎后来亦有人与横渠说横渠却云清者可以该浊虚者可以该实却不知形而上者还他是理形而下者还他是气既说是虚便是与实对了既说是清便是与浊对了
  凡气清则通昏则壅清极则神故聚而有间则风行而声闻具达清之验与不行而至通之极与
  由太虚有天之名由气化有道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
  朱子曰本只是一个太虚渐细分得密尔且太虚便是四者之总体而不离乎四者而言由气化有道之名气化是阴阳造化寒暑昼夜雨露霜雪山川木石金水火土皆是只此便是太虚但杂却气化说虽杂气化说而实不杂乎太虚未说到人物各具当然之理处合虚与气有性之名有这气道理便随在里面无此气则道理无安顿处如水中月须是有此水方映得月心之知觉又是那气之虚灵底聪明视听作为运用皆是有这知觉方运用得这道理所以张子说人能弘道是心能尽性非道弘人是性不知检其心邵子说心者性之郛郭此等语皆秦汉以下人道不到 由太虚有天之名合虚与气有性之名是天命之谓性管此两句由气化有道之名是率性之谓道管此一句合性与知觉有心之名此又是天命之谓性这下管此一句 潜室陈氏曰四者本是一理但所由之名异耳从太虚上看则谓之天灭为太虚是也从气上看则谓之道一阴一阳之道是也从虚与气合上看则谓之性天命之性是也从性与知觉合上看知觉是血气动物则谓之心其实一理耳
  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圣者至诚得天之谓神者太虚妙应之目凡天地法象皆神化之糟粕尔
  朱子曰伊川谓鬼神者造化之迹却不如横渠所谓二气之良能盖程说固好但只浑沦在这里张说分明便见有个阴阳在问良能之义曰只是二气之自然者尔屈伸往来是二气自然能如此问伸是神屈是鬼否曰气之方来皆属阳是神气之反皆属阴是鬼午前是神午后是鬼初一以后是神十六以后是鬼草木方发生是神凋落是鬼人自少至壮是神衰老是鬼嘘是神吸是鬼风雷鼔动是神收敛是鬼上蔡谢氏曰横渠说得别这个便是天地间妙用
  天道不穷寒暑已众动不穷屈伸巳鬼神之实不越二端而已矣
  两不立则一不可见一不可见则两之用息两体者虚实也动静也聚散也清浊也其䆒一而已
  感而后有通不有两则无一故圣人以刚柔立本乾坤毁则无以见易
  游气纷扰合而成质者生人物之万殊其阴阳两端循环不已者立天地之大义
  朱子曰此一段专说气未及言理游气纷扰此言气到此已是渣滓粗浊者去生人物盖气之用也动静两端说气之本上章言坱然太虚一段亦是发明此意 阴阳即气也岂阴阳之外复有游气耶所谓游气者指其所以赋与万物一物各得一个性命便有一个形质此皆气合而成之也 阴阳循环如磨游气纷扰如磨中出者易曰阴阳相摩八卦相荡鼔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日月运行一寒一暑此阴阳之循环也乾道成男坤道成女此游气之纷扰也 循环不已者乾道变化也合而成质者各正性命也昼夜运而无息便是阴阳之两端其四边散出纷扰者便是游气以生人物之万殊如面磨相似其四边只管层层撒出天地之气运转无已只管层层生出人物其中有麄有细如人物有偏有正 游是散殊比如一个水车一上一下两边只管滚转这便是循环不已立天地之大义底一上一下只管滚转中间带得水灌溉得所在便是生人物之万殊天地之间二气只管运转不知不觉生出一个人不知不觉又生出一个物即他这个斡转便是生物时节 游气是气之发散生物底气游亦流行之意纷扰者参错不齐既生物便是游气若是生物常运行而不息者二气初无增损也 此明是一物但渠所说游气纷扰合而成质恰是指阴阳交会言之阴阳两端循环不已却是指那分开底说盖阴阳只管混了辟辟了混故周子云混兮辟兮其无穷兮 游气是里面底譬如一个扇相似扇便是立天地之大义底扇出风来便是生人物底
  日月相推而明生寒暑相推而岁成神易无方体一阴一阳阴阳不测皆所谓通乎昼夜之道也
  昼夜者天之一息乎寒暑者天之昼夜乎天道春秋分而气易犹人一寤寐而魂交魂交成梦百感纷纭对寤而言一身之昼夜也气交为春万物揉错对秋而言天之昼夜也气本之虚则湛本无形感而生则聚而有象有象斯有对对必反其为有反斯有仇仇必和而解故爱恶之情同出于太虚而卒归于物欲倏而生忽而成不容有毫发之间其神矣夫
  造化所成无一物相肖者以是知万物虽多其实一物无无阴阳者以是知天地变化二端而已
  万物形色神之糟粕性与天道云者易而已矣心所以万殊者感外物为不一也天大无外其为感者𬘡缊二端而已
  物之所以相感者利用出入莫知其乡一万物之妙者与
  气与志天与人有交胜之理圣人在上而下民咨气壹之动志也凤凰仪志壹之动气也
  参两篇第二此篇论天地阴阳常变之道
  地所以两分刚柔男女而效之法也天所以参一太极两仪而象之性也
  一物两体气也一故神两在故不测两故化推行于一此天之所以参也
  朱子曰此语极精一故神自注云两在故不测只是这一物周行乎事物之间如阴阳屈伸往来上下以至于行乎十百千万之中无非这一个物事所以谓两在故不测两故化自注云推行于一凡天下之事一不能化惟两而后能化且如一阴一阳始能化生万物虽是两要之亦推行乎此一耳 一是一个道理却有两端用处不同譬如阴阳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阳极生阴阴极生阳所以神化无穷 两者阴阳消长进退非一则阴阳消长无自而见非阴阳消长则一不可得而见 一故神譬之人身四体皆一物故触之而无不觉不待心使至此而后觉也此所谓感而遂通不行而至不疾而速也发于心达于气天地与吾身共只是一团物事所谓鬼神者只是自家气自家心下思虑才动这气即敷于外自然有所感通
  地纯阴凝聚于中天浮阳运旋于外此天地之常体也恒星不动纯繋乎天与浮阳运旋而不穷者也日月五星逆天而行并包乎地者也地在气中虽顺天左旋其所繋辰象随之稍迟则反移徙而右尔间有缓速不齐者七政之性殊也月阴精反乎阳者也故其右行最速日为阳精然其质本阴故其右行虽缓亦不纯繋乎天如恒星不动金水附日前后进退而行者其理精深存乎物感可知矣镇星地类然根本五行虽其行最缓亦不纯繋乎地也火者亦阴质为阳萃焉然其气比日而微故其迟倍日惟木乃岁一盛衰故岁历一辰辰者日月一交之次有岁之象也
  黄瑞节曰此段日月右行之说与后段异同未详金木水火土五星之常动者二十八宿恒星之不变者日速月缓者历家右行之说以退数第也此又明天地一气日月星辰运行之道地则纯阴而凝聚于中为山川草木也天则浮阳而运旋于外为日月星辰也皆天地之定体万古不易以天而言二十八宿常星不动纯繋乎天与气之浮阳者运转而无穷者也日月五星之常动者则逆天而行并包乎地者也是地亦在气之中间故日月五星虽顺天左旋所繋十二辰之象亦随之而行但稍迟则反移徙而右旋矣非实右旋也其缓速不齐则日月五星之情性不同已然月为阴精借阳故右行之速日为阳精阴质故右行之缓亦不与天同行之金水附日而行或进或退由乎物之所感可知或为三方金火土木之相克制或为太阳君主之不敢前此其理之精深也镇星乃地土之类为五行之根本故行最缓十年而一周天不与地同运也火者太阳之精阴为之质故内暗而外明阳为之聚故性炽而光显其气少微于日而行倍迟于日焉木则一岁衰盛者岁必迟一辰如子为玄⿰木𠮲丑为星纪之类木星一岁星官故木曰岁星十二辰为十二个月日月交会之次舍有一岁天日后会之象也 愚谓月本阴迟而行甚缓日本阳刚而行甚速张子则未及乎此耳金为启明水为初气其气性亦刚故常附日而行速
  凡圜转之物动必有机既谓之机则动非自外也古今谓天左旋此直至粗之论尔不考日月出没恒星昏晓之变愚谓在天而运者惟七曜而已恒星所以为昼夜者直以地气乘机左旋于中故使恒星河汉因一作回北为南日月因天隐见太虚无体则无以验其迁动于外也
  或问朱子曰天道左旋日月右行如何曰自疏家有此说人皆守定张子说日月皆是左旋说得好盖天行甚健一日一夜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又进过一度日行速健次于天一日一夜周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起度端终度端无嬴缩正恰好被天进一度则日为退一度二日天进二度则日为退二度赶天不上积至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则天所进过之度又恰周得本数而日所退之度亦恰退尽本数遂与天会而成一年月行迟一日一夜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行不尽比天为退了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至二十七日半强而一周天与初纒合又行二日有奇为二十九日半强与日会进数为顺天而左退数为逆天而右历家以进数难算只以退数算之此是截法故谓之右行取其易见日月之度尔乃云日行迟月行速此错说也历家若顺算则算著那相去处度数多今以其相近处言故易算蔡季通云西域有九执历是顺算 天无体二十八宿便是天体随天而定日月与五星则皆随天左转而缓急各不同不随天而定也横渠少迟则反右之说极精如以一大轮在外一小轮载日月在内大轮转急小轮转慢虽都是左转只有急有慢便觉日月似右转了礼记月令疏云二十八宿及诸星皆循天左行一日一夜一周天一周天之外更行一度其说可证
  天左旋处其中者顺之少迟则反右矣
  地物也天神也物无逾神之理顾有地斯有天若其配然尔
  朱子曰天包乎地天之气又行乎地之中故横渠云地对天不过
  地有升降日有修短地虽凝聚不散之物然二气升降其间相从而不已也阳日上地日降而下者虚也阳日降地日进而上者盈也此一岁寒暑之候也至于一昼夜之盈虚升降则以海水潮汐验之为信然间有小大之差则系日月朔望其精相感
  邵子曰海潮者地之喘息也所以应月者从其类也朱子曰天地之间东西为纬南北为经故子午卯酉为四方之正位而潮之进退以月至此位为节耳黄瑞节曰此段 -- 𠭊 or 叚 ?地有升降日有修短及证以海水潮汐之候皆用旧说今考先儒皆谓地在天中水环地外四游升降不越三万里春游过东方五千里其下降如其数秋游过西方五千里其上升如其数夏游在南故日在其上冬游过北故日在其南此冬夏昼夜之长短因地有升降而然人处地上如在舟中但见岸之移而不知舟之转也至于论潮则谓天包水水承地而一元之气升降于太空之中地乘水力与元气相为升降气升而地沉则海水溢上而为潮气降而地浮则海水缩而为汐一昼一夜阴阳之气再升再降故一日之间潮汐皆再其说与地有四游相为表里然以浑天术观之天形斜倚半在地上北极出地三十六度其南五十五度正当地之中又其南十二度为夏至之日道天在地上最高故昼长又其南二十四度为春秋分之日道天在地上稍低故昼夜平又其南二十四度为冬至之日道天在地上最低故昼短其南下入地才三十一度而已此昼夜长短乃天体高低自然之理非因地之升降也潮汐消长则惟余㐮公海潮图序最明盖潮之消息皆系于月月临卯酉则潮涨乎东西月临子午则潮平乎南北昼夜之运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有奇故太阴西没之期常缓于太阳三刻有奇潮信之来率亦如是自朔至望常缓一夜潮自望至晦复缓一昼潮朔望前后月行差疾故晦前三日潮势长朔后三日潮势大望亦如之月弦之际月行差迟故潮之去来势亦稍小一月则潮盛于朔望之后一岁则潮盛于春秋之中春夏昼潮常大秋冬夜潮常大盖岁之有春秋犹月之有朔望天地之常数也此潮之消息乃系乎月之进退亦非因地之浮沉也张子特用旧说而未之易耳因附见之
  日质本阴月质本阳故于朔望之际精魄反交则光为之食矣
  朱子曰历家说天有五道而今且将黄赤道说天正如一圆匣相似赤道是那匣子相合缝处在天之中黄道一半在赤道之内一半在赤道之外东西两处与赤道相交度却是将天横分为许多度数会时是日月在黄道赤道十字路头相交处相撞著望时是月与日正相向如一个在子一个在午日所以食于朔者月常在下日常在上既是相会被月在下面遮了日故日食望时月食谓之暗处盖火日外影其中实暗到望时恰当著其中暗处故月食至明中有暗虚其暗甚微望时月与之正对无分毫相差月为暗虚所射故食 黄瑞节曰春秋疏云日月同处则日被月映而形魄不见故食朔则交会故食必在朔然而每朔皆会应每月皆食杜预云日月动物虽行度有大量不能不小有盈缩故虽有交会而不食者或有频交而食者又云日月异道交互相错月之一周必半在食道里从外而入内半在日道表从内而出外或六入七出或七入六出凡十三出入而与日会历家谓之交道通而计之一百七十三日有馀而有一交唐一行日议云日行黄道月有九道其所行之道遇交则有薄蚀之变也至于会朔如合璧则不食其交不轨道则食也故验日食者必以日躔月道之交验之耳五代王朴云自古相传皆谓近交则日月有蚀殊不知日月之相掩与暗虚之相射其理有异今据诸家之说所谓九道者青道二赤道二白道二黒道二与黄道而九也月不行黄道止行其馀八道但此八道皆斜出入于黄道之内外故谓之九道耳月一岁凡十三次经天则二十六次出入于黄道之内外一次经天则一次入一次出也或六次入七次出或七次入六次出各十三出入也此二十六次出入于黄道之时有二十四次皆不与日会惟有两次与日会故疏云通计一百七十三日有馀而有一交也于此时方有食然而有食有不食者或日月同道之际道有分数故食亦有分数或小有盈缩遂从边而过故有不食也吕氏诗记十月之交篇载孔疏之说亦然若以定法论之一岁两交当两食而春秋二百四十二年日食三十六唐二百九十年食百馀何也此杜预所谓有虽交会而不食者或有频交而食者也朱子与王朴之说合日月之相掩与暗虚之所射是日月食之理也
  亏盈法月于人为近日远在外故月受日光常在于外人视其终初如钩之曲及其中天也如半璧然此亏盈之验也
  朱子曰历家旧说月缩则去日渐远故魄死而明生既望则去日渐近故魄生而明死至晦而朔则又远日而明复生所谓死而复育也此说误矣若果如此则未望之前西近东远而始生之明当在月东既望之后东近西远而未死之明却在月西矣安得未望载魄于西既望终魄于东而溯日以为明乎故惟近世沈括之说得之盖括之言曰月本无光犹一银丸日曜之乃光耳光之初生日在其旁故光侧而所见才如钩日渐远则斜照而光稍满大抵如一弹丸以粉涂其半侧视之则粉处如钩对视之则正圆也近岁王普又甲其说月生明之夕但见其一钩至日月相望而人处其中方得见其全明必有神人能凌倒景旁日月而往参其间则虽弦晦之时亦复见其全明而与望夕无异耳以此观之则知月光常满但自人所立处视之有偏有正故见其光有盈有亏非既死而复生也 古今皆言月有阙惟沈存中云无阙盖晦日则与日相叠了或从上过或从下过皆不受光至初三方渐渐离开了人在下面侧看见则其光阙至望日则月与日正相对人在中间正看见则其光方圆 问月中影是地影否曰前辈有此说日月在天如两镜相照而地居其中四旁皆空水也故月中微黒之处乃镜中天地之影略有形似而非真有物也 问弦之义曰上弦是月盈及一半如弓之上弦弦是月亏了一半如弓之下弦又问是四分取半否曰二分二至亦是四分取半历家谓纾前缩后近一远三以天之围言之上弦与下弦时月日相看皆四分天之一 黄瑞节曰纾前缩后云者历家谓春分月弦东井日在奎秋分月弦南斗日在角月在前日在后也近一远三云者历家以周天为四分近一分远三分也
  月所位者阳故受日之光不受日之精相望中弦则光为之食精之不可以二也
  日月虽以形相物考其道则有施受健顺之差焉星月金水受光于火日阴受而阳施也
  阴阳之精互藏其宅则各得其所安故日月之形万古不变若阴阳之气则循环迭至聚散相荡升降相求𬘡缊相揉盖相兼相制欲一之而不能此其所以屈伸无方运行不息莫或使之不曰性命之理谓之何哉或问程子曰阴阳之精互藏其宅然乎曰此言甚有味由人如何看水离物不得故水有离之象火能入物故火有坎之象重离之中互坎重坎之中互离则各得其所安故日为离月为坎其形万古不变而日常满月多易也若阴阳之气则循环迭至其春秋聚散者相为推荡上下升降者相为求合𬘡缊交密克动者相为揉错非相生合以兼之则相克胜以制之如是两端而已欲一升之而不降欲一降之而不升皆不能也此其所以屈伸无方而合于鬼神运行不息而合于鬼神无有使之而然是不曰性命之理神妙之道而何哉
  日月得天得自然之理也非苍苍之形也
  闰馀生于朔不尽周天之气而世传交食法与闰异术盖有不知而作者尔
  朱子曰周天之气谓二十四气也月有大小朔不得尽此气而一岁日子足矣故置闰 天体至圎周围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绕地左旋常一日一周而过一度日丽天而少迟一日绕地一周无馀而常不及天一度积三百六十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而与天会是一岁日行之数也月丽天而尤迟一日常不及天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积二十九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四百九十九而与日会十二会得全日三百四十八馀分之积五千九百八十八如日法九百四十而一得六不尽三百四十八通计得日三百五十四九百四十分日之三百四十八是一岁月行之数也岁有十二月月有三十日三百六十日岁之常数也故日行而多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者为气盈月行而少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五百九十二者为朔虚合气盈朔虚而闰生焉一岁闰率则十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八百二十七三岁一闰则三十二日九百四十分日之六百单一五岁再闰则五十四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三百七十五十有九岁七闰则气朔分齐是为一章 黄瑞节曰历家以一日为九百四十分所谓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者是一日内二百三十五分也所谓馀分之积五千九百八十八者一会馀四百九十九十二会乘之得五千九百八十八也所谓如日法九百四十而一者如筭日之法以九百四十分为一日也得六者得六日也不尽三百四十八者将馀分五千九百八十八除之六日外犹馀三百四十八分也日行积三百六十五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二百三十五与天会是一岁三百六十日而日行多五日又二百三十五分也月行积三百五十四日九百四十分日之三百四十八为十二会是一岁三百六十日而月行少五日又五百九十二分也将日行所多五日又二百三十五分合月行所少五日又五百九十二分通得十日又八百二十七分一岁之闰率也三岁一闰合三岁之间日行所多月行所少通得三十二日又六百单一分也五岁再闰合五岁之间日行所多月行所少通得五十四日又三百七十五分也十九岁七闰合十九岁日行所多月行所少通得整日一百九十每岁馀分八百二十七以十九乘之得一万五千七百一十三以日法九百四十分而一除之得十六日犹馀六百七十三分并一百九十日通二百单六日又六百七十三分也今为七闰月每月二十九日通二百单三日每月馀分四百九十九分以七乘之得三千四百九十二以日法九百四十分而一除之得三日犹馀六百七十三分并二百单三日通二百单六日又六百七十三分也所谓气朔分齐者十九年合气盈朔虚得二百单六日不尽六百七十三分七闰月亦二百单六日不尽六百七十三分气之分与朔之分至十九年而皆齐此所谓气朔分齐而为一章也
  阳之徳主于遂阴之徳主于闭
  阴性凝聚阳性发散阴聚之阳必散之其势均散阳为阴累则相持为雨而降阴为阳得则飘扬为云而升故云物班布太虚者阴为风驱敛聚而未散者也凡阴气凝聚阳在内者不得出则奋击而为雷霆阳在外者不得入则周旋不舍而为风其聚有远近虚实故雷风有小大暴缓和而散则为霜雪雨露不和而散则为戾气曀霾阴常散缓受交于阳则风雨调寒暑正
  朱于曰此一段见得阴阳之情阳气正升忽遇阴气则相持而下为雨盖阳气轻阴气重故阳气为阴气压坠而下也阴气正升忽遇阳气则助之飞腾而上为云也阳气伏于阴气之内不得出故曝开而为雷也阴气凝结于内阳气欲入不得故绕旋其外不已而为风至吹散阴气尽乃已也戾气飞雹之类曀霾黄雾之类皆阴阳邪恶不正之气所以雹冰秽浊或有黑色虚实谓所畜之固与不固也
  天象者阳中之阴风霆者阴中之阳
  雷霆感动虽速然其所由来亦渐尔能穷神化所从来徳之盛者与
  火日外光能直而施金水内光能辟而受受者随材各得施者所应无穷神与形天与地之道与
  木曰曲直能既曲而反申也金曰从革一从革而不能自反也水火气也故炎上润下与阴阳升降土不得而制焉木金者土之华实也其性有水火之杂故木之为物水渍则生火然而不离也盖得土之浮华于水火之交也金之为物得火之精于土之燥得水之精于土之濡故水火相待而不相害铄之反流而不耗盖得土之精实于水火之际也土者物之所以成始而成终也地之质也化之终也水火之所以升降物兼体而不遗者也
  朱子曰五行之说正𫎇一段说得最好不轻下一字问阴阳五行如何曰康节说得法密横渠说得理透 问金木水火体质属土曰正蒙有一说好只金与木之体质属土水与火却不属土 阴以阳为质阳以阴为质水内明而外暗火内暗而外明 西山真氏曰曰火外景金水内景本淮南子之说道家谓日火扬光于外故日有食火有灭金水潜光于内故无穷以此为养生之法收视反观潜神不曜
  冰者阴凝而阳未胜也火者阳丽而阴未尽也火之炎人之蒸有影无形能散而不能受光者其气阳也阳䧟于阴为水附于阴为火
  天道篇第三
  天道四时行百物生无非至教圣人之动无非至徳夫何言哉
  天体物不遗犹仁体事无不在也礼仪三百威仪三千无一物而非仁也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无一物之不体也
  朱子曰此数句从赤心片片说出来荀杨岂能到体物犹言为物之体也盖物物有个天理体事谓事事是仁做出来如礼仪三百威仪三千须得仁以为骨子凡言体便是做他那骨子本是言物以天为体事以仁为体缘须著从上说故如此下语体物为物之体犹言干事为事之干也出王之王音往言往来游衍无非是理无一物之不体犹言无一物不将这个做骨子
  上天之载有感必通圣人之为得为而为之也
  天不言而四时行圣人神道设教而天下服诚于此动于彼神之道与成变化行鬼神成行阴阳之气而已矣韩本有此一段
  天不言而信神不怒而威诚故信无私故威
  天之不测谓神神而有常谓天
  运于无形谓道形而下者不足以言之
  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天道也圣不可知也无心之妙非有心所及也
  不见而章已诚而明也不动而变神而化也无为而成为物不贰也
  己诚而明故能不见而章不动而变无为而成
  富有广大不御之盛与日新悠久无疆之道与
  天之知物不以耳目心思然知之之理过于耳目心思天视听以民明威以民故诗书所谓帝天之命主于民心而已焉
  或问朱子曰所谓帝天之命主于民心曰皆此理也民心之所向即天心之所存也
  化而裁之存乎变存四时之变则周岁之化可裁存昼夜之变则百刻之化可裁推而行之存乎通推四时而行则能存周岁之通推昼夜而行则能存百刻之通神而明之存乎其人不知上天之载当存文王默而成之存乎徳行学者常存徳性则自然默成而信矣存文王则知天载之神存众人则知物性之神
  谷之神也有限故不能通天下之声圣人之神惟天故能周万物而知
  圣人有感无隐正犹天道之神
  形而上者得意斯得名得名斯得象不得名非得象者也故语道至于不能象则名言亡矣
  世人知道之自然未始识自然之为体尔
  有天徳然后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
  正明不为日月所眩正观不为天地所迁
  神化篇第四此篇论圣人神化不测之妙
  神天徳化天道徳其体道其用一于气而已
  神无方易无体大且一而已尔
  虚明一作静照鉴神之明也无远近幽深利用出入神之充塞无间也
  天下之动神鼓之也辞不鼔舞则不足以尽神
  鬼神往来屈伸之义故天曰神地曰示人曰鬼神示者归之始归往者来之终朱子曰说文示字以有所示为义故视字从示天之气生而不息故曰神地之气显然示人故曰示一说一而大谓之天二而小谓之地二而小即示字也天曰神地曰示者盖其气未尝或息也人鬼则其气有所归矣
  形而上者得辞斯得象矣神为不测故缓辞不足以尽神化为难知故急辞不足以体化
  朱子曰神自是急底物事缓辞如何形容之如阴阳不测之谓神神无方易无体皆是急辞化是渐渐而化若急辞以形容之则不可也
  气有阴阳推行有渐为化合一不测为神其在人也知义用利则神化之事备矣徳盛者穷神则知不足道知化则义不足云天之化也运诸气人之化也顺夫时非气非时则化之名何有化之实何施中庸曰至诚为能化孟子曰大而化之皆以其徳合阴阳与天地同流而无不通也所谓气也者非特其蒸郁凝聚接于目而后知之苟健顺动止浩然湛然之得言皆可名之象尔然则象若非气指何为象时若非象指何为时世人取释氏销碍入空学者舍恶趋善以为化此直可以为始学遣累者薄乎云尔岂天道神化所可同日语哉
  朱子曰神化二字虽程子说得亦不甚分明惟是横渠推出来曰推行有渐为化合一不测为神又曰一故神两在故不测言两在者或在阴或在阳在阴时全体都是阴在阳时全体都是阳化是逐一挨将去底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节节挨将去便成一年这是化 问象若非气指何为象时若非象指何为时曰且如天地日月若无这气何以撑住得成这象象无晦明何以别其为昼夜无寒暑何以别其为冬夏
  变则化由粗入精也化而裁之谓之变以著显微也谷神不死故能微显而不揜
  鬼神常不死故诚不可揜人有是心在隐微必乘间而见故君子虽处幽独防亦不懈
  神化者天之良能非人能故大而位天徳然后能穷神知化
  大可为也大而化不可为也在熟而已易谓穷神知化乃徳盛仁熟之致非智力能强也
  大而化之能不勉而大也不已而天则不测而神矣先后天而不违顺至理以推行知无不合也虽然得圣人之任者皆可勉而至犹不害于未化尔大几圣矣化则位乎天徳矣
  大则不骄化则不吝
  无我而后大大成性而后圣圣位天徳不可致知谓神故神也者圣而不可知
  见几则义明动而不括则用利屈伸顺理则身安而徳滋穷神知化与天为一岂有我所能勉哉乃徳盛而自致尔
  精义入神事豫吾内求利吾外也利用安身素利吾外致养吾内也穷神知化乃养盛自致非思勉之能强故崇徳而外君子未或致知也
  朱子曰精熟义理而造于神事素定乎内而乃所以求利乎外也通达其用而身得其安素利乎外而乃所以致养其内也盖内外相应之理 入神是入至于微妙处此却似向内做工夫非是作用于外然乃所以致用于外也故尝谓门人曰吾学既得于心则修其辞命辞无差然后断事断事无失吾乃沛然精义入神者豫而已横渠可谓精义入神
  神不可致思存焉可也化不可助长顺焉可也存虚明久至徳顺变化达时中仁之至义之尽也知微知彰不舍而继其善然后可以成人性矣
  圣不可知者乃天徳良能立心求之则不可得而知之圣不可知谓神庄生缪妄又谓有神人焉
  唯神为能变化以其一天下之动也人能知变化之道其必知神之为也
  见易则神其几矣
  知几其神由经正以贯之则宁用终日断可识矣几者象见而未形也形则渉乎明不待神而后知也吉之先见云者顺性命则所先皆吉也
  知神而后能飨帝飨亲见易而后能知神是故不闻性与天道而能制礼作乐者末矣
  精义入神豫之至也
  朱子曰入神是入至于微妙处此却是向内做工夫非是作用于外然乃所以利用于外也故尝谓门人曰吾学既得于心则修其辞命辞命无差然后断事断事无失吾乃沛然精义入神者豫而已横渠可谓精义入神
  徇物丧心人化物而灭天理者乎存神过化忘物累而顺性命者乎
  敦厚而不化有体而无用也化而自失焉徇物而丧己也大徳敦化然后仁智一而圣人之事备性性为能存神物物为能过化
  西山真氏曰过化存神此四字本出孟子过化谓圣人凡所经历处人皆化之存神谓其中所存神妙正意只是如此至横渠先生乃谓性性为能存神物物为能过化下性字指本然者而言上性字是谓我能全其性而不为情所荡而失其性则其所存者神妙而不可测下物字指事物而言上物字指我之应物而言为物物各自有理我随其理以应之物各付物不以己之私意参乎其间则事过弗留如冰之释如风之休后来诸老先生多本其说独文公不以为然者盖孟子之意未说到如此深故也文公解经每务平实如此然横渠先生之说亦不可不知也
  无我然后得正已之尽存神然后妙应物之感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过则溺于空沦于静既不能存夫神又不能知夫化矣
  旁行不流圆神不倚也百姓日用而不知溺于流也义以反经为本经正则精仁以敦化为深化行则显义入神动一静也仁敦化静一动也仁敦化则无体义入神则无方
  动物篇第五此篇论人物化生之妙
  动物本诸天以呼吸为聚散之渐植物本诸地以阴阳升降为聚散之渐物之初生气日至而滋息物生既盈气日反而游散至之谓神以其伸也反之为鬼以其归也
  朱子曰此息只是生息之息非止息之息孟子言日夜之所息程子谓息字有二义愚谓只是生息 至之谓神反之为鬼固是然雷风山泽亦有神今之庙貌亦谓之神亦以方伸之气为言耳此处要错综周遍而观之伸中有屈屈中有伸伸中有屈如人有魄是也屈中有伸如鬼有灵是也 人死便是归祖考来格便是神
  气于人生而不离死而游散者谓魂聚成形质虽死而不散者谓魄
  海水凝则冰浮则沤然冰之才沤之性其存其亡海不得而与焉推是足以䆒死生之说伊川程子改与为有
  有息者根于天不息者根于地根于天者不滞于用根于地者滞于方此动植之分也
  生有先后所以为天序小大高下相并而相形焉是谓天秩天之生物也有序物之既形也有秩知序然后经正知秩然后礼行
  凡物能相感者鬼神施受之性也不能感者鬼神亦体之而化矣
  物无孤立之理非同异屈伸终始以发明之则虽物非物也事有始卒乃成非同异有无相感则不见其成不见其成则虽物非物故一屈伸相感而利生焉
  独见独闻虽小异怪也出于疾与妄也共见共闻虽大异诚也出阴阳之正也
  贤才出国将昌子孙才族将大刘氏说苑曰邦君将昌天遗其道大夫将昌天遗之士庶人将昌将必有良子意与此同
  人之有息盖刚柔相摩乾坤阖辟之象也
  寤形开而志交诸外也梦形闭而气专乎内也寤所以知新于耳目梦所以縁旧于习心医谓饥梦取饱梦与凡寤梦所感专语气于五藏之变容有取焉尔
  声者形气相轧而成两气者谷响雷声之类两形者桴鼓叩击之类形轧气羽扇敲矢之类气轧形人声笙簧之类是皆物感之良能人皆习之而不察者尔
  形也声也臭也味也温凉也动静也六者莫不有五行之别同异之变皆帝则之必察者与
  诚明篇第六此篇论性有差等之殊
  诚明所知乃天徳良知非闻见小知而已
  天人异用不足以言诚天人异知不足以尽明所谓诚明者性与天道不见乎小大之别也
  义命合一存乎理仁知合一存乎圣动静合一存乎神阴阳合一存乎道性与天道合一存乎诚
  天所以长久不已之道乃所谓诚仁人孝子所以事天诚身不过不已于仁孝而已故君子诚之为贵
  诚有是物则有终有始伪实不有何终始之有故曰不诚无物
  自明诚由穷理而尽性也自诚明由尽性而穷理也性者万物之一源非有我之得私也惟大人为能尽其道是故立必俱立知必周知爱必兼爱成不独成彼自蔽塞而不知顺吾理者则亦末如之何矣
  朱子曰所谓性者人物之所同得非惟已有是人亦有是非惟人有是物亦有是
  天能为性人谋为能大人尽性不以天能为能而以人谋为能故曰天地设位圣人成能
  尽性然后知生无所得则死无所丧
  未尝无之谓体体之谓性
  天所性者通极于道气之昏明不足以蔽之天所命者通极于性遇之吉凶不足以戕之不免乎蔽之戕之者未之学也性通乎气之外命行乎气之内气无内外假有形而言尔故思知人不可不知天尽其性然后能至于命
  知性知天则阴阳鬼神皆吾分内尔
  天性在人正犹水性之在冰凝释虽异为物一也受光有小大昏明其照纳不二也
  问水冰之说何谓近释氏朱子曰水性在冰只是冻凝成个冰有甚造化及其释则这冰复归于水便有迹了与天性在人自不同犹程子器受日光之说便是否曰是除了器日光便不见却无形了
  天良能本吾良能顾为有我所丧耳
  上达反天理下达徇人欲者与
  性其总合两也命其受有则也不极总之要则不至受之分尽性穷理而不可变乃吾则也天所自不能已者谓命不能无感者谓性虽然圣人犹不以所可忧而同其无忧者有相之道存乎我也
  或问朱子曰物所不能无感谓性曰有此性自是因物有感见于君臣父子日用事物当然处皆感也所谓感而遂通是也此句对了天所不能自已谓命盖此理自无息止时昼夜寒暑无一时停故逝者如斯而程子谓与道为体这道理古今昼夜无须臾息故曰不能已 问性只是理安能感恐此语只可名心否曰横渠此言虽未亲切然感固是心所以感者亦是此心中有此理方能感
  湛一气之本攻取气之欲口腹于饮食鼻舌于臭味皆攻取之性也知徳者属厌而已不以嗜欲累其心不以小害大末丧本焉尔
  问湛一气之本攻取气之欲朱子曰湛一是未感物之时湛然纯一此是气之本攻取如目之欲色耳之欲声便是气之欲曰攻取是攻取那物否曰是
  心能尽性人能弘道也性不知检其心非道弘人也尽其性能尽人物之性至于命者亦能至人物之命莫不性诸道命诸天我体物未尝遗物体我知其不遗也至于命然后能成已成物不失其道
  以生为性既不通昼夜之道且人与物等故告子之妄不可不诋
  性于人无不善系其善反不善反而已过天地之化不善反者也命于人无不正繋其顺与不顺而已行险以侥幸不顺命者也
  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
  朱子曰天地之性则太极本然之妙万殊之一本也气质之性则二气交运而生一本而万殊也 天地之性是理也才到有阴阳五行处便有气质之性于此便有昏明厚薄之殊 论天地之性则专指理而言论气质之性则以理与气杂而言之 气质阴阳五行所为性即太极之全体但论气质之性即此体堕在气质之中耳非别有一性也 气质之说起于张程极有功于圣门有补于后学前人未经说到故张程之说立则诸子之说泯矣 勉斋黄氏曰自孟子言性善而荀卿言性恶扬雄言善恶混韩文公言三品及至横渠张子分为天地之性气质之性然后诸子之说始定盖自其理而言之不离乎气质而为言则是天地赋与万物之本然者而寓乎气质之中也故其言曰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盖谓天地之性未尝离乎气质之中也其以天地为言特指其纯粹至善乃天地赋予之本然也曰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其所以有善恶之不同何也曰气有偏正则所受之理随而偏正气有昏明则所受之理随而昏明木之气盛则金之气衰故仁常多而义常少金之气盛则木之气衰故义常多而仁常少若此者气质之性有善恶也曰既言气质之性有善恶则不复有天地之性也子思子又有未发之中何也曰性固为气质所杂矣然方其未发也此心湛然物欲不生则气虽偏而理自正气虽昏而理自明气虽有羸乏而理则无胜负及其感物而动则或气动而理随之或理动而气挟之由是至善之理听命于气善恶由是而判矣此未发之前天地之性纯粹至善而子思之所谓中也记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程子曰其本也真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则理固有寂感而静则其本也动则有万变之不同焉愚尝以是而质之先师矣答曰未发之前气不用事所以有善而无恶至哉此言也 西山真氏曰张子有言为学大益在自求变化气质此即所谓善反之者也程子亦曰学至气质变方是有功亦是张子之意
  人之刚柔缓急有才与不才气之偏也天本参和不偏养其气反之本而不偏则尽性而天矣性未成则善恶混故亹亹而继善者斯为善矣恶尽去则善因以亡故舍曰善而曰成之者性才与孟子天之降才同天者天之道能刚不能柔刚之才偏也能缓不能急缓之才偏也天本参和不偏者三才相参谓之参阴阳无悖谓之和煖之以生物凉之以成物既赋于民亦赋之于物此相参也然天以生生为心民既仁之物亦爱之此相和也阴阳迭运刚柔相摩天道之不偏也本然之性善间以气质之有恶是性未成而混尽性之功未至也亹亹勉而不已也恶尽去则善因以亡者恶与善对恶之去则善全然善者性中之一事性既全尽而无恶不复见其善而惟见其性之成矣故舍善不言而独言成之者性乃益见其不偏人之才则气之厚不才则气之浅此又偏之本也
  徳不胜气性命于气徳胜其气性命于徳穷理尽性则性天徳命天理气之不可变者独死生修天而已故论死生则曰有命以言其气也语富贵则曰在天以言其理也此大徳所以必受命易简理得而成位乎天地之中也所谓天理也者能悦诸心能通天下之志之理也能使天下悦且通则天下必归焉不归焉者所乘所遇之不同如仲尼与继世之君也舜禹有天下而不与焉者正谓天理驯致非气禀当然非志意所与也必曰舜禹云者馀非乘势则求焉者也
  朱子曰张子只是说性与气皆从上面流下来自家之徳若不能有以胜其气则秪是承当得他那所赋之气若是徳有以胜其气则我之所以受其赋予者皆是徳故穷理尽性则我之所受皆天之徳其所以赋予我者皆天之理气之不可变者惟死生修夭而已盖死生修夭富贵贫贱这却还他气至义之于君臣仁之于父子所谓命也有性焉君子不谓命也这个却须由我不由他 性命于气是性命都由气则性不能全其本然命不能顺其自然性命于徳是性命都由徳则性能全天徳命能顺天理 问先生旧说性命于气之命为听命之命今以命与性字平说所以后靣方言性天徳命天理不知如何曰命字较轻问若将性命作两字看当云性命皆由于气由于徳曰横渠文字自如此 问穷理尽性则性天徳命天理这处性命如何分别曰性是以其定者而言命是以其流行者而言命便是水恁地流底性便是将椀盛得来大椀盛得多小椀盛得少净洁椀盛得清污漫椀盛得浊 潜室陈氏曰义理不胜气禀则性与命皆随气禀中去所以多不善若义理胜气禀则性与命皆向义理中来所以为善徳谓义理之性气谓血气之性学问之道无他不过欲以义理胜血气
  利者为神滞者为物是故风雷有象不速于心心御见闻不弘于性
  上知下愚习与性相远既甚而不可变者也
  纎恶必除善斯成性矣察恶未尽虽善必粗矣
  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有思虑知识则䘮其天矣君子所性与天地同流异行而已焉
  在帝左右察天理而左右也天理者时义而已君子教人举天理以示之而已其行已也述天理而时措之也和乐道之端乎和则可大乐则可久天地之性久大而已矣
  莫非天也阳明胜则徳性用阴浊胜则物欲行领恶而全好者其必由学乎
  朱子曰只将自家意思体验便见得人心虚静自然清明才为物欲所蔽便暗了此阴浊所以胜也
  不诚不庄可谓之尽性穷理乎性之徳也未尝伪且慢故知不免乎伪慢者未尝知其性也
  勉而后诚庄非性也不勉而诚庄所谓不言而信不怒而威者与
  生直理顺则吉凶莫非正也不直其生者非幸福于回则勉难于苟也
  屈伸相感而利生感以诚也情伪相感而利害生杂之伪也至诚则顺理而利伪则不循理而害顺性命之理则所谓吉凶莫非正也逆理则凶为自取吉其险幸也莫非命也顺受其正顺性命之理则得性命之正灭理穷欲人为之招也
  大心篇第七
  大其心则能体天下之物物有未体则心为有外世人之心止于闻见之狭圣人尽性不以见闻梏其心其视天下无一物非我孟子谓尽心则知性知天以此天大无外故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见闻之知乃物交而知非徳性所知徳性所知不萌于见闻
  朱子曰体犹仁体事而无不在言心理流行脉络贯通无有不到苟一物有未体则便有不到处包括不尽是心为有外盖私意间隔而物我对立则虽至亲且未必能无外矣 问体之义曰此是置心在物中究见其理如格物致知之意与醴用之体不同 问不以闻见梏其心曰此是说圣人尽性事今人理会学先于见闻上做工夫到然后脱然贯通盖寻常见闻一事只知得一个道理若到贯通便都是一理曾子是已 尽心则只是极其大心极其大到知性知天而无有外之心矣然孟子之意只是说穷理之至则心自然极其全体而无馀非是要大其心而后知性知天也 问如何是有外之心曰只是有私意便内外扞格只见得自家身己凡物皆不与己相关便是有外之心 问如何是不足以合天心曰天大无外物无不包物理所在一有所遗则吾心为有外便与天心不相似 横渠此语固好然只管如此说相将便无规矩无归著此心便瞥入虚空里去了夫子为万世道徳之宗都说得语意平易从得夫子之言便是无外之实
  由象识心徇象䘮心知象者心存象之心亦象而已谓之心可乎
  人谓已有知由耳目有受也人之有受由内外之合也知合内外于耳目之外则其知也过人远矣
  天之明莫大于日故有目接之不知其几万里之高也天之声莫大于雷霆故有耳属之莫知其几万里之远也天之不御莫大于太虚故心知廓之莫究其极也人病其以耳目见闻累其心而不务尽其心故思尽其心必知心所从来而后能
  耳目虽为性累然合内外之徳知其为启之之要也成吾身者天之神也不知以性成身而自谓因身发智贪天功为己力吾不知其知也民何知哉因物同异相形万变相感耳目内外之合贪天功而自谓己知尔体物体身道之本也身而体道其为人也大矣道能物身故大不能物身而累于身则藐乎其卑矣
  朱子曰非以身体道盖是主于义理只知有义理却将身只做物様看待谓如先理会身上利害是非便是以身体道如颜子之非礼勿视便只知有礼不知有己耳只是有义理直把自家作无物看伊川亦云除却身只是理悬空只是个义理
  能以天体身则能体物也不疑
  成心忘然后可与进于道
  化则无成心矣成心者意之谓与
  无成心者时中而已矣
  心存无尽性之理故圣不可知谓神
  以我视物则我大以道体物我则道大故君子之大也大于道大于我者容不免狂而已
  烛天理如向明万象无所隐穷人欲如专顾影间区区于一物之中尔
  释氏不知天命而以心法起灭天地以小縁大以末縁本其不能穷而谓之幻妄真所谓凝冰者与
  释氏妄意天性而不知范围天用反以六根之微因縁天地明不能尽则诬天地日月为幻妄蔽其用于一身之小溺其志于虚空之大此所以语大语小流遁失中其过于大也尘芥六合其蔽于小也梦幻人世谓之穷理可乎不知穷理而谓尽性可乎谓之无不知可乎尘芥六合谓天地为有穷也梦幻人世明不能究所从也
  中正篇第八此篇论人当植立大中至正之道
  中正然后贯天下之道此君子之所以大居正也盖得正则得所止得所止则可以弘而致于大乐正子颜渊知欲仁矣乐正子不致其学足以为善人信人志于仁无恶而已颜子好学不倦合仁与知具体圣人独未至圣人之止尔
  学者中道而立则有位以弘之无中道而弘则穷大而失其居失其居则无地以崇其徳与不及者同此颜子所以克己研几必欲用其极也未至圣而不已故仲尼贤其进未得中而不居故惜夫未见其止也
  黄瑞节曰张子所引论语未见其止其说与旧解不同旧解对进而言则止为已义张子以止为圣人之极功故言颜子未至圣人之止未详是否
  大中至正之极文必能致其用约必能感其通未至于此其视圣人恍惚前后不可为像此颜子之叹乎可欲之谓善志仁则无恶也诚善于心之谓信充内形外之谓美塞乎天地之谓大大能成性之谓圣天地同流阴阳不测之谓神
  高明不可穷博厚不可极则中道不可识盖颜子之叹也
  君子之道成身成性以为功者也未至于圣皆行而未成之地尔
  大而未化未能有其大化而后能有其大
  知徳以大中为极可谓知至矣择中庸而固执之乃至之之渐也惟知学然后能勉能勉然后日进而不息可期矣
  体正则不待矫而弘未正必矫矫而得中然后可大故致曲于诚者必变而后化
  极其大而后中可求止其中而后大可有
  大亦圣之任虽非清和一体之偏犹未忘于勉而大尔若圣人则性与天道无所勉焉
  无所杂者清之极无所异者和之极勉而清非圣人之清勉而和非圣人之和所谓圣者不勉不思而至焉者也
  勉盖未能安也思盖未能有也
  不尊徳性则学问从而不道不致广大则精微无所立其诚不极高明则择乎中庸失时措之宜矣
  绝四之外心可存处盖必有事焉而圣不可知也不得已当为而为之虽杀人皆义也有心为之虽善皆意也正已而物正大人也正已而正物犹不免有意之累也有意为善利之也假之也无意为善性之也由之也有意在善且为未尽况有意于未善耶仲尼绝四自始学至成徳竭两端之教也
  不得已而后为至于不得为而止斯智矣夫
  意有思也必有待也固不化也我有方也四者有一焉则与天地为不相似
  天理一贯则无意必固我之凿意必固我一物存焉非诚也四者尽去则直养而无害矣
  妄去然后得所止得所止然后得所养而进于大矣无所感而起妄也感而通诚也计度而知昏也不思而得素也
  事豫则立必有教以先之尽教之善必精义以研之精义入神然后立斯立动斯和矣
  志道则进据者不止矣依仁则小者可游而不失和矣志学然后可与适道强礼然后可与立不惑然后可与权
  博文以集义集义以正经正经然后一以贯天下之道将穷理而不顺理将精义而不徙义欲资深且习察吾不知其知也
  知仁勇天下之达徳虽本之有差及所以知之成之则一也盖谓仁者以生知以安行此五者知者以学知以
  利行此五者勇者以困知以勉行此五者
  中心安仁无欲而好仁无畏而恶不仁天下一人而已惟责己一身当然尔
  行之笃者敦笃云乎哉如天道不已而然笃之至也君子于天下达善达不善无物我之私循理者共悦之不循理者共改之改之者过虽在人如在己不忘自讼共悦者善虽在己盖取诸人而为必以与人焉善以天下不善以天下是谓达善达不善
  善人云者志于仁而未致其学能无恶而已君子名之必可言也如是
  善人欲仁而未致其学者也欲仁故虽不践成法亦不䧟于恶有诸已也不入于室由不学故无自而入圣人之室也
  恶不仁故不善未尝不知徒好仁而不恶不仁则习不察行不著是故徒善未必尽义徒是未必尽仁好仁而恶不仁然后尽仁义之道
  笃信好学笃信不好学不越为善人信士而已好徳如好色好仁为甚矣见过而内自讼恶不仁而不使加乎其身恶不仁为甚矣学者不如是不足以成身故孔子未见其人必叹曰已矣乎思之甚也
  孙其志于仁则得仁孙其志于义则得义惟其敏而已博文约礼由至著入至简故可使不得叛而去温故知新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徳绎旧业而知新盖思昔未至而今至縁旧所见闻而察来皆其义也
  责己者当知天下国家无皆非之理故学至于不尤人学之至也
  闻而不疑则传言之见而不殆则学行之中人之徳也闻斯行好学之徒也见而识其善而未果于行愈于不知者尔世有不知而作者盖凿也妄也夫子所不敢也故曰我无是也
  以能问不能以多问寡私淑艾以教人隐而未见之仁也
  为山平地此仲尼所以惜颜回未至盖与互乡之进也学者四失为人则失多好高则失寡不察则易苦难则止
  学者舍礼义则饱食终日无所猷为与下民一致所事不逾衣食之间燕游之乐尔
  以心求道正犹以己知人终不若彼自立彼为不思而得也
  考求迹合以免罪戾者畏罪之人也故曰考道以为无失
  儒者穷理故率性可以谓之道浮图不知穷理而自谓之性故其说不可推而行
  致曲不贰则徳有定体体象诚定则文节著见一曲致文则馀善兼照明能兼照则必将徙义诚能徙义则徳自通变能通其变则圆神无滞
  有不知则有知无不知则无知是以鄙夫有问仲尼竭两端而空空易无思无为受命乃如响圣人一言尽天下之道虽鄙夫有问必竭两端而告之然问者随才分各足未必能两端之尽也
  教人者必知至学之难易知人之美恶当知谁可先传此谁将后倦此若洒扫应对乃幼而孙弟之事长后教之人必倦弊惟圣人于大徳有始有卒故事无大小莫不处极今始学之人未必能继妄以大徳教之是诬也知至学之难易知徳也知其美恶知人也知其人即知徳故能教人使入徳仲尼所以问同而答异以此蒙以养正使蒙者不失其正教人者之功也尽其道其惟圣人乎
  洪钟未尝有声由扣乃有声圣人未尝有知由问乃有知有如时雨之化者当其可乘其间而施之不待彼有求有为而后教之也
  志常继则罕譬而喻言易入则微而臧
  凡学官先事士先志谓有官者先教之事未官者使正其志焉志者教之大伦而言也
  道以徳者运于物外使自化也故喻人者先其意而孙其志可也盖志意两言则志公而意私尔
  朱子曰志者心之所之是一直去底意又是志之经营往来底凡营为谋度皆意也
  能使不仁者仁仁之施厚矣故圣人并答仁智以举直错诸枉
  以责人之心责己则尽道所谓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者也以爱己之心爱人则尽仁所谓施诸已而不愿亦勿施于人者也以众人望人则易从所谓以人治人改而止者也此君子所以责己责人爱人之三术也有受教之心虽蛮貊可教为道既异虽党类难相为谋大人所存盖必以天下为度故孟子教人虽货色之欲亲长之私达诸天下而后己
  子而孚化之众好者翼飞之则吾道行矣








  张子全书卷二
<子部,儒家类,张子全书>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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