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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纂朱子全书 (四库全书本)/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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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 御纂朱子全书 卷二十一 卷二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御纂朱子全书卷二十一
  孟子二
  离娄上
  离娄之明章
  上无道揆则下无法守傥上无道揆则下虽有奉法守一官者亦将不能用而去之矣朝不信道工不信度信如凭信之信此理只要人信得及自然依那个行不敢逾越惟其不信所以妄作如胥吏分明知得条法只是他冒法以为奸便是不信度也
  上无礼下无学此学谓国之俊秀者前面工是百官守法度者此学字是责学者之事唯上无教下无学所以不好之人并起而居高位执进退黜陟之权尽做出不好事来则国之丧亡无日矣所以谓之贼民蠧国害民非贼而何然其要只在于仁者宜在高位所谓一正君而国定也
  问责难之恭陈善闭邪之敬何以别曰大槩也一般只恭意思较阔大敬意思较细密如以尧舜三代望其君不敢谓其不能便是责难于君便是恭陈善闭邪是就事上说盖不徒责之以难凡事有善则陈之邪则闭之使其君不陷于恶便是敬责难之恭是尊君之词先立个大志以先王之道为可必信可必行陈善闭邪是子细著工夫去照管务引其君于当道陈善闭邪便是做那责难底工夫
  问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曰恭是就人君分上理会把他做个大底人看致恭之谓也敬只是就自家身上做如陈善闭邪是在巳当如此做以上语类四条
  规矩方员之至章
  问规矩方员之至也曰规矩是方员之极圣人是人伦之极盖规矩便尽得方员圣人便尽得人伦故物之方员者有未尽处以规矩为之便见于人伦有未尽处以圣人观之便见惟圣人都尽无一豪之不尽故为人伦之至语类
  爱人不亲章
  圣人说话是趱上去更无退后来孟子说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礼人不荅反其敬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这都是趱向上去更无退下来如今人爱人不亲更不反求诸己教你不亲也休治人不治更不反求诸己教你不治也休礼人不荅更不反求诸己教你不荅也休我也不解恁地得你也不仁不义无礼无智我也不仁不义无礼无智大家做个鹘突没理会底人语类
  为政不难章
  吴伯英问不得罪于巨室曰只是服得他心语类
  天下有道章
  郑问小役大弱役强亦曰天何也曰到那时不得不然亦是理当如此
  仁不可为众为犹言难为弟难为兄之为言兄贤难做他弟弟贤难做他兄仁者无敌难做众去抵当他
  不能自强则听天所命修徳行仁则天命在我今之为国者论为治则曰不消做十分底事只随风俗做便得不必须欲如尧舜三代只恁地做天下也治为学者则曰做人也不湏做到孔孟十分事且做得一二分也得尽是这样茍且见识所谓听天所命者也以上语类三条
  自暴者章
  问自暴自弃之别曰孟子说得已分明看来自暴者便是刚恶之所为自弃者便是柔恶之所为也
  先生问梁自暴自弃如何梁未荅先生曰言非礼义非如非先王之道之非谓所言必非诋礼义之说为非道是失之暴戾我虽言而彼必不肯听是不足与有言也自弃者谓其意气卑弱志趣凡陋甘心自绝以为不能我虽言其仁义之美而彼以为我必不能居仁由义是不足有为也故自暴者强自弃者弱伊川云自暴者拒之以不信自弃者绝之以不为以上语类二条
  居下位章
  敬之问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思诚莫湏是明善否曰明善自是明善思诚自是思诚明善是格物致知思诚是毋自欺谨独明善固所以思诚而思诚上面又自有工夫在诚者都是实理了思诚者恐有不实处便思去实他诚者天之道天无不实寒便是寒暑便是暑更不待使他恁地圣人仁便真个是仁义便真个是义更无不实处在常人说仁时恐犹有不仁处说义时恐犹有不义处便著思有以实之始得
  问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不诚未有能动者也此是以实理见之于用故便有感通底道理曰不是以实理去见之于用只是既有其实便自能感动得人也以上语类二条
  伯夷辟纣章
  才卿问伯夷是中立而不倚柳下恵是和而不流否曰柳下恵和而不流之事易见伯夷中立不倚之事何以验之陈曰扣马之谏饿而死此是不倚曰此谓之偏倚亦何可以见其不倚刘用之曰伯夷居北海之滨若将终身焉及闻西伯善养老遂来归之此可见其不倚否曰此下更有一转方是不倚盖初闻文王而归之及武王伐纣而去之遂不食周粟此可以见其不倚也语类
  问第十三章横渠曰太公伯夷辟纣皆不徒然及归文王亦不徒然一佐武王伐纣一谏武王伐纣皆不徒然必大谓二人之归文王特以闻其善养老而已窃恐不为此而出也曰是荅吴伯丰○文集
  求也为季氏宰章
  至之问如李悝尽地力之类不过欲教民而已孟子何以谓任土地者亦次于刑曰只为他是欲富国不是欲为民但强占土地开垦将去欲为巳物耳皆为君聚敛之徒也语类
  恭者不侮人章
  圣人但顾我理之是非不问利害之当否众人则反是且如恭俭圣人但知恭俭之不可不为耳众人则以为我不侮人则人亦不侮我我不夺人则人亦不夺我便是计较利害之私要之圣人与众人做处便是五峯所谓天理人欲同行而异情者也语类
  淳于髠曰章
  事有缓急理有大小这样处皆须以权称之或问执中无权之权与嫂溺援之以手之权微不同否曰执中无权之权稍轻嫂溺援之以手之权较重亦有深浅也语类
  人不足与适章
  大人格君心之非此谓精神意气自有感格处然亦湏有个开导底道理不但默默而已伊川解遇主于巷所谓至诚以感动之尽力以扶持之明义理以致其知杜蔽惑以诚其意正此意也或曰设遇暗君将如何而格之曰孔子不能格鲁哀孟子不能格齐宣诸葛孔明之于后主国事皆出于一巳将出师先自排布宫中府中许多人后主虽能听从然以资质之庸难以变化孔明虽亲写许多文字与之亦终不能格之凡此皆是虽有格君之理而终不可以致格君之效者也语类
  仁之实章
  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此数句某煞曽入思虑来尝与伯恭说实字有对名而言者谓名实之实有对理而言者谓事实之实有对华而言者谓华实之实今这实字不是名实事实之实正是华实之实仁之实本只是事亲推广之爱人利物无非是仁义之实本只是从兄推广之忠君弟长无非是义事亲从兄便是仁义之实推广出去者乃是仁义底华采
  问仁义之实曰须是理会得个实字方晓得此章意思这实字便是对华字且如爱亲仁民爱物无非仁也但是爱亲乃是切近而真实者乃是仁最先发去处于仁民爱物乃远而大了义之实亦然
  问事亲从兄有何分别曰事亲有爱底意思从兄有严底意思又曰有敬底意思问从兄如何为义之实曰言从兄则有可否问所以同处如何曰不当论同问伊川以为湏自一理中别出此意如何曰只是一个道理发出来偏于爱底些子便是仁偏于严底些子便是义又曰某怕人便说理一
  问孟子言义之实从兄是也中庸却言义者宜也尊贤为大甚不同如何曰义谓得宜尊贤之等道理宜如此曰父子兄弟皆是恩合今以从兄为义何也曰以兄弟比父子已是争得些问五典之常义主于君臣今曰从兄又曰尊贤岂以随事立言不同其实则一否曰然
  问孟子言羞恶之心义之端也又曰义之实从兄是也不知羞恶与从兄之意如何相似曰不要如此看且理会一处上义理教通透了方可别看如今理会一处未得却又牵一处来滚同说少闲愈无理会处圣贤说话各有指归且与他就逐句逐字上理会去
  问仁之实事亲是也一段 -- 𠭊 or 叚 ?似无四者只有两个以礼为节文斯二者智是知斯二者只是两个生出礼智来曰太极初生亦只生阴阳然后方有其他底
  朱蜚卿问乐则生矣生则恶可巳也曰如今恁地勉强安排如何得乐到得常常做得熟自然浃洽通快周流不息油然而生不能自已只是要到这乐处实是难在若只恁地把捉安排才忘记又断了这如何得乐如何得生问如今也且著恁地把捉曰固是且著恁地须知道未是到处湏知道乐则生处是当到这地头恰似春月草木许多芽蘖一齐爆出来更止遏不得贺孙问如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这个不是旋安排这只就他初发上说曰只如今不能常会如此孩提知爱其亲如今自失了爱其亲意思及其长也知敬其兄如今自失了敬其兄意思须著理会孟子所以说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须要常常恁地要之湏是知得这二者使常常见这意思方会到得乐则生矣处要紧却在知斯二者弗去是也二句上湏是知得二者是自家合有底不可暂时失了到得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既知了又湏著检点教详密子细节节应拍方始会不闲断方始乐方始生孟子又云知皆扩而充之若火之始然泉之始逹茍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茍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与知斯二者节文斯二者一段 -- 𠭊 or 叚 ?语势有不同一则说得紧急一则说得有许多节次次序详密又曰乐则生如水之流拨尽许多壅塞之物只恁地滔滔流将去以上语类七条
  问事亲仁之实从兄义之实盖人之生也莫不知爱其亲及其长也莫不知敬其兄此乃最初一著其他皆从此充去故孟子曰无他逹之天下也有子曰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孟子又谓徐行后长者谓之弟疾行先长者谓之不弟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岂非事亲仁之实从兄义之实乎曰仁义只是理事亲从兄乃其事之实也荅石子重○文集
  天下大悦章
  不得乎亲不可以为人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得乎亲者不问事之是非但能曲为承顺则可以得其亲之悦茍父母有做得不是处我且从之茍有孝心者皆可然也顺乎亲则和那道理也顺了非特得亲之悦又使之不陷于非义此所以为尤难也
  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是无一事不是处和亲之心也顺了下面所以说瞽瞍底豫以上语类二条
  离娄下
  子产听郑国之政章
  问子产之事以左传考之类非不知为政者孟子之言姑以其乘舆济人一事而议之耳而夫子亦止以恵人目之又谓其犹众人之母知食而不知教岂非子产所为终以恵胜与曰致堂于恵人也论此一段 -- 𠭊 or 叚 ?甚详东坡云有及人之近利无经世之远图亦说得尽都鄙有章只是行恵人底规模若后世所谓政者便只是恵语类
  乘舆济人之说与某所闻于师者相表里但不必言奸人圣贤所警正为仁人君子豪釐之差耳奸人则尚何说哉诸若此类稍加密察为佳辟除之辟乃赵氏本说与上下文意正相发明盖与舍车济人正相反也此叚注释近略稍改稍详于旧略云恵谓私恩小利政则有公平正大之体纲纪法度之施焉恵而不知为政者亦有仁心仁闻而不能扩充以行先王之道云尔又云十月成梁盖时将寒沍不可使民徒渉又农功既毕可以役民之时先王之政细大具举而无事不合民心顺天理故其公平正大之体纲纪法度之施虽纎悉之闲亦无遗恨如此岂子产所及哉诸葛武侯之治蜀也官府次舍桥梁道路莫不缮理而民不告劳盖其言曰治世以大徳不以小恵其亦庶㡬知为政矣又云君子能行先王之政使细大之务无不毕举则恵之所及亦巳广矣是其出入之际虽辟除人使之避己亦上下之分固所宜然何必曲意行私使人知已出然后为恵又况人民之众亦安得人人而济之哉荅何叔京○文集
  君之视臣如手足章
  有故而去非大义所系不必深为之说臣之去国其故非一端如曰亲戚连坐则先王之制父子兄弟罪不相及亦岂有此事哉但昔者谏行言听而今也有故而去而君又加礼焉则不得不为之服矣乐毅之去燕近之荅何叔京○文集
  非礼之礼章
  非礼义之礼义所论善矣但以为其心皆在于异俗而邀名则不必皆然盖有择焉不精以为善而为之者知言所谓缘情立义自以为由正大之徳而不知觉者也此句之失与论子产而指奸人相类荅何叔京○文集
  中也养不中章
  中也养不中才也养不才养者非速使之中使之才渐民以仁摩民以义之谓也下以善养人同语类
  人有不为也章
  问孟子曰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又曰狷者有所不为不为之言则同不为之意似有别矣窃疑狷者之病全在于有所二字于所当为者而不为则非知所决择之人矣狷者之所以不为者病在何处茍自知其偏加笃学力行审思明辨之功便可至中耶抑气质之偏自有定量终不足与有为耶曰狷者但能不为而不能有为亦其气质习尚之偏耳知其偏而反之岂有终不足与有为之理荅詹尚宾○文集
  仲尼不为己甚章
  问仲尼不为己甚此言本分之外无所増加耳曰巳训太又问非其君不仕非其民不使治亦进乱亦进不羞污君不辞小官气象可谓巳甚矣而目之曰圣人之清和似颇难会顷之乃曰虽是圣终有过当处语类
  大人者章
  大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赤子无所知无所能此两句相拗如何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却是不失其无所知无所能做出盖赤子之心纯一无伪而大人之心亦纯一无伪但赤子是无知觉底纯一无伪大人是有知觉底纯一无伪
  问赤子之心莫是发而未远乎中不可作未发时看否曰赤子之心也有未发时也有已发时今欲将赤子之心専作已发看也不得赤子之心方其未发时亦有老稚贤愚一同但其已发未有私欲故未远乎中耳以上语类二条
  养生者章
  王徳修云亲闻和靖说惟送死可以当大事曰亲之生也好恶取舍得以言焉及其死也好恶取舍无得而言当是时亲之心即子之心子之心即亲之心故曰惟送死可以当大事先生曰亦说得好语类
  君子深造之以道章
  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曰只深造以道便是要自得之此政与浅迫相对所谓深造者当知非浅迫所可致若欲浅迫求之便是强探力取只是既下工夫又下工夫直是深造便有自得处在其中又曰优游餍饫都只是深造后自如此非是深造之外又别欲自得也与下章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之意同
  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如何曰深造云者非是急迫遽至要舒徐涵养期于自得而已自得之则自信不疑而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于道也深资之深则凡动静语默一事一物无非是理所谓取之左右逄其原也又问资字如何说曰取也资有资藉之意资之深谓其所资藉者深言深得其力也
  或问君子深造之以道一章曰深造之以道语似倒了以道字在深造字上方是盖道是造道之方法循此进进不已便是深造之犹言以这方法去深造之也今曰深造之以道是深造之以其方法也以道是工夫深造是做工夫如博学审问谨思明辨力行之次序即是造道之方法若人为学依次序便是以道不依次序便是不以道如为仁而克己复礼便是以道若不克己复礼别做一般样便是不以道能以道而为之不已造之愈深则自然而得之既自得之而为我有则居之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这一句又要人看盖是自家既自得之则所以资藉之者深取之无穷用之不竭只管取只管有滚滚地出来无穷自家资他他又资给自家如掘地在下藉上面源头水来注满若源头深则源源来不竭若浅时则易竭矣又如富人大宝藏里面只管取只管有取之左右逄其原盖这件事也撞著这本来底道理那件事也撞著这本来底道理事事物物头头件件皆撞著这道理如资之深那源头水只是一路来到得左右逄原四方八面都来然这个只在自得上才自得则下面节次自是如此
  子善问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一节曰大要在深造之以道此是做工夫处资是他资助我资给我不是我资他他那个都是资助我底物事头头撞著左边也是右边也是都凑著他道理源头处源头便是那天之明命滔滔汨汨底似那一池有源底水他那源头只管来得不绝取之不禁用之不竭来供自家用似那鱼凑活水相似却似都凑著他源头且如为人君便有那仁从那边来为人臣便有那个敬从那边来子之孝有那孝从那边来父之慈有那慈从那边来只是那道理源头处庄子说恃原而往便是说这个自家靠著他源头底这个道理左右前后都见是这道理庄子说在谷满谷在坑满坑他那资给我底物事深远自家这里头头凑著他源头
  或问自得章文义莫有节次否曰此章重处只在自得后其势自然顺下来才恁地便恁地但其闲自不无节次若是全无节次孟子何不说自得之则取之左右逄其原曰尹先生却正如此说曰看他说意思自别孟子之意是欲见其曲折而详言之尹先生之言是姑举其首尾而略言之自孟子后更无人会下这般言语以上语类五条
  博学而详说之章
  问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如何曰约自博中来既博学又详说讲贯得直是精确将来临事自有个头绪才有头绪便见简约若是平日讲贯得不详悉及至临事只觉得千头万绪更理会不下如此则岂得为约
  问博学详说将以反说约也曰贯通处便是约不是贯通了又去里面寻讨个约公说约处却是通贯了又别去寻讨个约岂有此理伊川说格物处云但积累多后自然脱然有贯通处积累多后便是学之博脱然有贯通处便是约杨楫通老问世间博学之人非不博却又不知个约处者何故曰他合下博得来便不是了如何会约他更不穷究这道理是如何都见不透彻只是捜求隐僻之事钩摘奇异之说以为博如此岂能得约今世博学之士大率类此不读正当底书不看正当注疏偏拣人所不读底去读欲乘人之所不知以夸人不问义理如何只认前人所未说今人所未道者则取之以为博如此如何望到约处又曰某尝不喜扬子云多闻则守之以约多见则守之以卓多闻欲其约也多见欲其卓也说多闻了又更要一个约去守他正如公说这个是所守者约不是守之以约也以上语类二条
  问第十五章横渠曰约者天下至精至微之理也然曰学者必先守其至约又曰不必待博学而后至于约其先固守于约也必大谓精微之理必问辨攻索而后得之决不容以径造横渠之说恐别有谓曰未博学而先守约即程子未有致知而不在敬之意亦切要之言也荅吴伯丰○文集
  以善服人章
  以善服人者唯恐人之进于善也如张华之对晋武帝恐吴人更立令主则江南不可取之类是也以善养人者唯恐人之不入于善也若汤之事葛遗之牛羊使人往为之耕之类是也荅张敬之○文集
  徐子曰章
  所谓声闻过情这个大段 -- 𠭊 or 叚 ?务外郎当且更就此中间言之如为善无真实恳恻之意为学而勉强茍且徇人皆是不实湏就此反躬思量方得语类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章
  敬之问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㡬希曰人与万物都一般者理也所以不同者心也人心虚灵包得许多道理过无有不通虽闲有气禀昏底亦可克治使之明万物之心便包许多道理不过虽其间有禀得气稍正者亦止有一两路明如禽兽中有父子相爱雌雄有别之类只有一两路明其他道理便都不通便推不去人之心便虚明便推得去就大本论之其理则一才禀于气便有不同贺孙问几希二字不是说善恶之闲乃是指这些好底说故下云庶民去之君子存之曰人之所以异于物者只争这些子
  元昭问君子存之曰存是存其所以异于禽兽之道理今自谓能存只是存其与禽兽同者耳饥食渴饮之类皆其与禽兽同者也释氏云作用是性或问如何是作用云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辨香在口谈论在手执捉在足运奔遍现俱该沙界收摄在一微尘此是说其与禽兽同者耳人之异于禽兽是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㓜有序朋友有信释氏元不曾存得
  或问明于庶物察于人伦明察之义有浅深否曰察深于明明只是大槩明得这个道理耳又问与孝经事天明事地察之义如何曰这个明察又别此察字却训著字明字训昭字事父孝则事天之道昭明事母孝则事地之道察著孟子所谓明察与易系明于天之道察于人之故同
  子善问舜明庶物察人伦文势自上看来此物字恐合作禽兽说曰不然明于庶物岂止是说禽兽禽兽乃一物凡天地之间眼前所接之事皆是物然有多少不甚要紧底事舜看来唯是于人伦最紧要
  明于庶物察于人伦明察是见得事事物物之理无一豪之未尽所谓仁义者皆不待求之于外此身此心浑然都是仁义
  问舜由仁义行便是不操而自存否曰这都难说舜只是不得似众人恁地著心自是操以上语类六条
  问第十九章集注云由仁义行非行仁义则仁义已根于心而所行皆从此出巳字恐未莹曰巳字只作本字为佳荅吴伯丰○文集
  禹恶旨酒章
  问禹恶旨酒好善言汤执中文王望道未之见武王不泄迩不忘远周公坐以待旦此等气象在圣人则谓之兢兢业业纯亦不已在学者则是任重道远死而后已之意否曰他本是说圣人又曰读此一篇使人心惕然而常存也
  问汤执中立贤无方莫是执中道以立贤否曰不然执中自是执中立贤自是立贤只这执中却与子莫之执中不同故集注下谓执谓守而不失汤只是要事事恰好无过不及而已以上语类二条
  不显亦临无射亦保是文王望道如未见之事荅吴伯丰泄迩忘远通人与事而言泄字兼有亲信狎侮忽略之意荅吴伯丰
  不泄迩不忘远是无所不用其敬之意荅吴伯丰
  李公常语曰孔子与宾牟贾言大武曰声淫及商何也对曰非武音也有司失其传也若非有司失其传则武王之志荒矣武王之志犹不贪商而孟子曰文王望道而未之见谓商之禄未尽也病其有贤臣也文王贪商如此其甚则事君之小心安在哉岂孔子之妄言哉孔子不妄孟子之诬文王也隐之辨曰孟子曰文王视民如伤望道而未之见盖言文王之仁望治道而未之见耳赵岐释之曰殷禄未尽尚有贤臣道未得至故望而不致诛于纣此岐之失也读孟子而识其意正岐之失可也而乃用岐之说攻孟子谓孟子诬文王之贪商岂理也哉欲加人以罪援引他事以实之其不仁甚矣曰望道而未之见而与如古人多通用此句与上文视民如伤为对孟子之意曰文王保民之至而视之犹如伤体道之极而望之犹如未之见其纯亦不已如是愚意谓然不审隐之以为如何读余隐之尊孟辨○以上文集四条
  王者之迹熄章
  庄仲问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先儒谓自东迁之后黍离降为国风而雅亡矣恐是孔子删诗之时降之曰亦是他当时自如此要识此诗便如周南召南当初在镐丰之时其诗为二南后来在洛邑之时其诗为黍离只是自二南进而为二雅自二雅退而为王风二南之于二雅便如登山到得黍离时节便是下坡了语类
  可以取章
  正卿问可以取可以无取取伤廉亦下二聫之义曰看来可以取是其初略见得如此可以无取是子细审察见得如此如夫子言再思一般下二聫放此庶㡬不碍不然则不取却是过厚而不与不死却是过薄也语类
  天下之言性也章
  问则故而已矣故是如何曰故是个已发见了底物事便分明易见如公都子问性孟子却云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盖性自是个难言底物事唯恻隐羞恶之类却是已发见者乃可得而言只㸔这个便见得性集注谓故者是已然之迹也是无个字得下故下个迹字
  问则故而已矣曰性是个糊涂不分明底物事且只就那故上说故却是实有痕迹底故有两件如水之有顺利者又有逆行者毕竟顺利底是善逆行底是恶所以说行其所无事又说恶于凿凿则是那逆行底
  敬之问故者以利为本如火之炎上水之润下此是故人不拂他润下炎上之性是利曰故是本然底利是他自然底如水之润下火之炎上固是他本然之性如此然水自然润下火自然炎上便是利到智者行其所无事方是人知得自然底从而顺他
  故是已然之迹如水之下火之上父子之必有亲孟子说四端皆是然虽有恻隐亦有残忍故当以顺为本如星辰亦有逆行大要循躔度者是顺又问南轩说故作本然曰如此则善外别有本然孟子说性乃是于发处见其善荀扬亦于发处说只是道不著问既云于发处见伊川云孟子说性乃极本穷原之理莫因发以见其原曰然
  故只是已然之迹如水之润下火之炎上润下炎上便是故也父子之所以亲君臣之所以义夫妇之别长幼之序然皆有个已然之迹但只顺利处便是故之本如水之性固下也然搏之过颡激之在山亦岂不是水哉但非其性耳仁义礼智是为性也仁之恻隐义之羞恶礼之辞逊智之是非此即性之故也若四端则无不顺利然四端皆有相反者如残忍之非仁不耻之非义不逊之非礼昏惑之非智即故之不利者也伊川发明此意最亲切谓此一章専主智言凿于智者非所谓以利为本也其初只是性上汎说起不是専说性但谓天下之说性者只说得故而已后世如荀卿言性恶扬雄言善恶混但皆说得下面一截皆不知其所以谓之故者如何遂不能以利为本而然也荀卿之言只是横说如此到底灭这道理不得只就性恶篇谓涂之人皆可为禹只此自可见故字若不将已然之迹言之则下文茍求其故之言如何可推历家自今日推算而上极于太古开辟之时更无差错只为有此已然之迹可以推测耳天与星辰闲或躔度有少差错久之自复其常以利为本亦犹天与星辰循常度而行茍不如此皆凿之谓也
  天下之言性则故而已矣故犹云所为也言凡人说性只说到性之故盖故却以利为本利顺者从道理上顺发出来是也是所谓善也若不利顺则是凿故下面以禹行水言之茍求其故此故与则故却同故犹所以然之意直卿云先生言刘公度说此叚意云孟子専为智而言甚好
  或问天下之言性伊川以为言天下万物之性是否曰此倒了他文势只是云天下之言性者止可说故而已矣如此则天下万物之性在其闲矣以上语类七条
  公行子有子之丧章
  孟子鄙王驩而不与言固是然朝廷之礼既然则当事之时虽不鄙之亦不得与之言矣鄙王驩事于出吊处已见之此章之意则以朝廷之礼为重时事不同理各有当圣贤之言无所茍也岂为愧众人为己甚而始以是荅之哉正所以明朝廷之礼而警众人之失也荅何叔京○文集
  君子所以异于人者章
  问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是我本有此仁此礼只要常存而不忘否曰非也他这个在存心上说下来言君子所以异于小人者以其存心不同耳君子则以仁以礼而存之于心小人则以不仁不礼而存之于心湏看他上下文主甚么说始得
  我必不忠恐所以爱敬人者或有不出于诚实也舜人也我亦人也舜为法于天下可传于后世我犹未免为乡人也是则可忧也此便是知耻知耻则进学安得不勇以上语类三条
  公都子问匡章章
  孟子之于匡章盖怜之耳非取其孝也故杨氏以为匡章不孝孟子非取之也特哀其志而不与之绝耳据章之所为因责善于其父而不相遇虽是父不是巳是然便至如此荡业出妻屏子终身不养则岂得为孝故孟子言父子责善贼恩之大者此便是责之以不孝也但其不孝之罪未至于可绝之地耳然当时人则遂以为不孝而绝之故孟子举世之不孝者五以暁人若如此五者则诚在所绝耳后世因孟子不绝之则又欲尽雪匡子之不孝而以为孝此皆不公不正倚于一偏也必若孟子之所处然后可以见圣贤至公至仁之心矣或云看得匡章想是个拗强底人观其意属于陈仲子则可见其为人耳先生甚然之曰两个都是此样人故说得合味道云舜不告而娶盖不欲废人之大伦以怼父母耳如匡章则其怼也甚矣语类









  御纂朱子全书卷二十一
<子部,儒家类,御纂朱子全书>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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