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陵典礼记
| 思陵典礼记 作者：孙承泽 明末清初 |
思陵典礼纪卷一
宛平 孙承泽 著
崇祯上于丁卯八月二十四日登极诏曰我国家列圣
缵承休烈化隆俗美累洽重熙远垂万禩我大行皇帝
仁度涵天英谟宪古励精宵旰锐意安攘海宇快睹维
新疆土勤思恢复万机总揽六幕禔庥方启鸿图忽宾
龙驭爰膺顾命及予微躬惊闻凭几之言澟念承祧之
重而文武群臣及军民耆老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
弗获乃仰遵遗诏于八月二十有四日祗告天地宗庙
社稷即皇帝位以明年为崇祯元年朕以冲人统承鸿
业祖功宗德惟祗服于典章吏治民艰将来宜于通变
毗尔中外文武之贤谐予股肱耳目之用光昭旧绪愈
懋新猷
上为皇五弟讳由检于天启七年丁卯二月初三日以
信王出邸成婚诸臣朝谒连日大风霾是日忽朗霁而
上举止非常瞻者相顾叹异
三殿自万历丁酉毁后至天启八月二十日工始粗毕
而是月二十四日上登极临御仪制久疏鸿胪茫然不
知也旧例礼部堂上官侍班史官导驾科员殿班御史
先朝见于建极而东西分侍之班未定上衮冕已御建
极矣魏忠贤侄伪伯良卿奉遣南郊还入曰上白知道
了语颇震肃又曰百官免贺免宣表礼部过跪承旨讫
各官行五拜三叩头礼六科起侍班候导驾馀官即趋
出中极左右两小门循殿墙而驰从中极殿两旁门入
迎驾六科导上从建极过中极出御皇极侍班官两旁
面驾一躬距上咫尺即侍立毡旁帘下帘卷上从中径
上九级御座旁皆祖宗朝镇器熹庙时每出心用群珰
扶掖上悉屏去初时座旁尚立二大珰亦斥之下天颜
肃穆侍臣加额称庆
崇祯登极恩诏极渥戊辰科新进士皆于授官后即给
诰敕前此累朝未有也按洪武至宣德六十八年间登
极立中宫东宫及上慈闱尊号徽号诏皆无文武官封
赠阴子试署实授恩例至景帝后始有之然犹及两京
文武官未及外官也至嘉靖十九年皇子生始有在外
七品以上历任三年无过者与诰敕之恩
恩诏各从其类上慈闱徽号则有封赠父母恩立东
宫则有荫子入监恩灾异修省则有蠲逋减刑恩登
极则大赦矣立中宫及东官出阁皆无恩例若建大
工平大贼诛大奸亦有诏皆以类行惟蠲逋减刑每
诏有之全道经济有识阁臣主持之恩不欲靳亦不
欲滥也
即位之赏洪武时无之自永乐以藩邸入绍大统始有
赐上自公侯下及京军监生生员吏典坊厢民匠僧道
医人乐工厨皂皆有之然不过在京文武吏兵耳仁宗
登极遍及藩方最为优渥自是不胜其费崇祯登极赏
军至用银二百五十万两每军二两毛文龙海上之兵仅
数千诡称十五万颌银三十万两
崇祯丁卯八月二十三日定纪元之号阁臣以四号进
一曰干圣上曰干为天圣则安敢当二曰兴福上曰中
兴甚好亦不敢当三曰咸嘉上曰咸旁为戈今方欲息
干戈勿用四曰崇祯始用之遂颁行天下
国朝列帝即位逾年改元不再改遵古道也洪武三
十一年戊寅闰五月崩于西宫皇太孙即位明年已
卯改元建文又明年壬午六月逊位于文皇乃革建
北狩八月困于土木以景泰八年丁丑春正月自南
宫复辟改元天顺盖与民更新势不获已岂与无因
改元者例论哉然张重华方腊俱号永乐契丹号天
顺西夏号正德固不可为嫌也天启则魏元法僧梁
萧庄南诏晟丰祐先已用之又郭子章传草续记万
历间子邑人掘地得一法马上凿天启三年造背有
吉安路三字予考天启乃梁王琳立永嘉王萧荘称
帝改元也然时不称吉安路称自元始考太和旧志
至正戊戊红巾徐贞一陈友谅陷江西下吉安泰和
称天启则此法马正其时物观此则天启之号前代
已四见矣
崇祯十五年壬午元旦上御皇极殿百官朝贺毕上下
宝座秉圭中立命宣辅臣左右误以为宣府臣也五府
勲臣至殿上乃令之下而曰宣阁臣阁臣周延儒等疾
趋而至上向西立曰今日元辰朕在宫中拜天地拜承
先殿始出御朝先生每朕之师也理当一拜谢教遂西
向长揖延儒等跪伏在地流涕满面时泽以科员导驾
感尧舜之再见而愧臣工无以报塞也
附纪事诗
辟门元日感咨畴五色荣光动冕旒一自丹书临北面
更无龙衮揖东头天支大厦思隆栋帝念臣川重济舟
泰运只凭新礼乐良臣何以答端求 黄虞旷典雅难
伦复有赓扬到比邻不谓保明初访落还从尊帝得忱
恂元穹监物垂垂定圣王敦庸事事真几代啚松当此
礼光风穆雨四门宾 师臣者帝古尊贤况在宸居异
讲筵七圣道南通大騩八能占应奉阶前未须审象知
惟肖不待飘风赋有卷十四朝来无故事安昌 古序
当年 星辰从此睹重华劝尔闻昌即拜嘉纵赐千金
犹有数虽封百子又何加碧砖长照交龙影纱帽能添
压鬓花新注起居人见少各传银管照家家
崇祯十五年七月初九日为常朝之始临时传免辅臣
具揭规正上赐手敕褒嘉
皇帝敕谕辅臣周延儒陈演蒋徳璟黄景昉吴甡朕以
凉德纂服昕夕靡敢荒宁几务殷繁愆忘是惧卿等尽
心匡导即事赞襄视国犹家图难于易调和消弥未易
枚举即如本月初九日偶因微恙暂免早朝方愧宵衣
即勤补牍卿等忠纯体国念笃爱君上改典谟惓惓于
君要臣详之义深惟易传恳恳于书勤夜静之宜意比
韦弦言同药石朕心忻悦是用褒嘉惟海宇当多事之
时而拮据赖克艰之佐臣劳而君乃逸内治则外自宁
卿等其益诲无方匡朕不逮纠虔如始共保天和钦哉
故谕
上书法唐太宗此谕尤秀劲当时墓勒上石
壬午闰十一月初七日上谕二祖旧制日尝朝见群臣
裁决政事朕今率循成宪除门朝照例应免日期传免
外馀每日视朝毕勲戚文武诸司等官有欲奏事者赴
宏政门报名候召不许内外官员██敢有壅蔽阻当
者定以奸欺论斩
常朝旧制每日御门决事万历初以方在谅阴圣躬
幼冲阁臣酌议三六九日视朝及二年五月礼部请
复旧制仍定三六九日遂沿为例
大朝后殿看马其事始于世庙久不举行崇祯壬申十
一月初十日冬至郊祀次日百官入贺上受朝毕更便
服于皇极殿丹陛上设幄群臣盛服侍班阅视御马监
马匹每一马各有名牌壮士控之由东过西是日阅马
三百三十三匹云锦成群真所谓天闲上驷也
丁卯十月上御文华殿日讲是日讲大学一章尚书尧
典一章帝鉴图说一章上退御便殿以御书示阁臣诸
皆赞美上曰书有不如法者卿等当为改正辅臣叩头
谢按故事日讲官一员直讲一员直读直读者先读五
过上随口读已言直讲者进讲是日传免进讲越三日
复传免讲帝鉴图说讲祖训通鉴二书
丁卯十月上御讲筵毕召辅臣黄立极等人便殿出督
师尚书王之臣疏示之谕曰朕览王之臣蔬自称赘员
又曰虚拘显因内臣在彼牵制不便行事朕欲将各边
内镇尽行撤回一切兵马钱粮着交割各督抚镇道衙
门封疆事重王之臣须一力担当卿等可拟敕谕来看
崇祯元年戊辰二朋癸丑上初御经筵以英国公张杂
贤大学士施凤来充知经筵官大学上张瑞图等充周
知经筵官侍读学士温体仁等十六员充讲读官编修
倪嘉善等八员充展书官讲尧典大学各一章赐各官
筵宴银币钞锭有差
元人经筵仪节悉备国朝皆仿其制元以勲旧大臣
知其事明初亦惟勲臣一人知经筵后至李文逹始
与勲臣俱知经筵非初制也
国初有弘文馆在大内之西以处博学之士正统初
选经筵悉翰林官
内批如何不见居外贤良以旨赴宏文馆于是刘球
等自部属进次经筵
世庙时祭酒陆深为讲官言讲官讲章不宜辅臣改
撮使得自尽其愚熹庙初李康先为讲官亦方讲官
讲章宜径逹御览阁臣不得改易
戊寅春经筵讲官王铎讲聪明睿知一章分疏敬信悦
字反诘太多言时事又有白骨如林等语讲毕上怒谓
其敷衍数语支吾了事全不能发挥本义王出案前待
罪良久上命起来又忘谢恩其次讲尚书者乃黄锦声
细而哀无一字可辨上不怿而罢
辛未罗喻义送讲章于阁鸟程温辅令改不肯遂至参
疏言旧例惟经筵进规多于正讲日讲则正讲多进规
少今喻义以日讲而用经筵之例驳改不听逢愧不能
表率后进等语乃下部议处部议云圣聪天纵而喻义
哓哓多言遂以闲住处之讲章原无定例体仁特借以
除异已耳而部之诡随可鄙矣
上不喜忌讳一日讲春秋越过宰咺来归仲子之赗盖
讳赗字也上令补讲至疾病二章从来不以进讲上皆
命补讲其时王锡衮为讲官乃以天字立义言圣与天
通无论生死疾病无往非天故曰吾谁欺欺天乎其论
甚佳一日王钖衮讲禹吾无间然章造规处略去各项
独重沟洫言江南水利极其详尽上倾耳听之
庚辰八月十二日当开经筵而初四日延杖词臣黄道
周初十日又杖救道周者户部主事叶廷秀上意弗怿
改期二十二日又系宪宗熹宗忌辰鸿胪寺请用青锦
绣上改二十三日
崇祯壬午八月经筵敕谕朕惟帝王图治必以务学为
先盖敬怠总握于君心而法戒备彰于古训讲学勤政
相须尚矣我祖宗神圣御天率隆斯轨朕用逊志罔敢
荒宁爰自元年讲筵肇与于今十有五载方以明彻经
义实裨治理为儒臣朂乃至宥密之地弥资启沃之功
兹特命太传成国公朱纯臣少传兼太子太传吏部尚
书建极殿大学士周延儒知经筵事礼部尚书兼文渊
阁大学士陈演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蒋德璟黄景
昉吴甡同知经筵事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林欲楫
等充经筵讲官於戏终始典于学克建赫耀之猷缉熙
单厥心爰迓昄章之福自古帝王之学问非徒文字之
敷陈其道在知人安民其本则正心诚意脉络虽远纲
领可寻朕每寤寐三王表章六子间沿今以溯古而实
效尚稽即因理以求心而精义未晰卿等学在经世志
矢格君尚其深研危微明陈标本以及人才国是吏治
民生一切安内治外之图务求制胜保邦之要各殚忠
荩弗骋繁华俾嘉言得见诸施行而上理可追于隆古
子一人实嘉赖焉钦哉故谕
壬午九月二十五日谕礼部经筵大典礼宜严肃以后
定于辰时行供事各官照日讲例著文书官预传站班
不得参差迟误该部即行传筋故谕
壬午八月上御文华殿日讲故事经筵胡二案一在御
前一在讲官前俱有讲章而日讲则止一御案第以经
书置案上讲官指书口讲无讲章也讲官韩四维屡次
遗忘上以矝澟宽之先数日上谕辅臣日讲可照经筵
例亦置讲章朕有所疑可据以问难而讲官亦不至遗
忘因具揭帖进呈上即批发令传与讲官知是日遂用
讲章在御前用牙签指讲
壬午九月十八日上日讲讲官讲论语子罕言一章书
旅獒春秋大水孟子北宫黝节上召辅臣前问夫子论
仁如欲立欲逹克已复礼天下归仁及出门使民等语
言仁尽多何云罕言辅臣延儒对曰此即性与天道不
可得闻之意德璟对曰圣人未尝不言仁只门弟子悟
者以为言不悟者以为罕言耳又问命与仁如何分别
德璟对曰总一理在天为命右心为仁上首肯又问一
日克复天下归仁便是修已以安百姓意思辅臣极赞
以为圣见明彻吴甡曰帝五学问总只是明德新民德
璟曰明明德于天下便是天下归仁顷之上曰近来雨
赐时若秋令甚佳辅臣因及起废事公荐叶廷秀成勇
最有清望上颔之次口上手谕昨先生等论仁诸说深
当朕心著即撰写进呈以便观览
崇祯三年二月初十日册立东宫诏曰朕惟自古帝王
嗣大历服长治久安莫不首重建储所以定宗祧隆国
本凝天眷而系人心也我祖宗列圣相姑德祚绵洽率
由兹道以裕诒谋朕祗绍丕基兢怀付托乃荷穹眷祐
嗣早开长子慈烺睿托坤元祥锺震一中外志敬承之
颂天人表协应之符昨者文武臣民疏称再三举行册
礼而朕以子方襁褓谦让未遑兹届青阳载仲之辰正
值苍巽诞弥之月礼官复申前请众志诚难固违爰考
旧章式诹吉日祗告子天地宗庙社稷册宝立慈烺为
皇太子以仰绳奕叶无疆之绪俯慰兆民胥戴之情大
典告成寰垓同庆
元年二月初四日皇太子生诏曰朕惟帝王膺天历而
奉宗祧首重元储尤隆世嫡朕以渺躬嗣位丕基祗念
我皇祖皇考集庆发祥源深绪远伫昌嗣续仰慰诒谋
兹荷上帝居歆宗祊垂祐以今年二月初四日第一子
生系皇后嶯氏出中闱开冡嫡之先万国惬元良之祝
肆颁渥泽覃被多方
崇祯十年丁丑礼部请太子出阁讲读是时太子九岁
矣上定明年二月遂以戊寅正月冠二月初七日出阁
太子冠礼三加初折上巾二远游冠三九旒冕
崇祯已已二月初四日已时皇长子生先是黄御史疏
纠周待郎延儒上震怒欲延杖之是日之早传召侍郎
及御史来文华殿上将出俄报皇长子生遂撤诸人甚
为侍御贺
壬申八月十五日皇三予生十七日上御门受贺百官
吉服五拜三叩头而也按会曲俱御殿百官朝服礼部
尚书黄汝良为万历二十五年例止御门及百官吉服
然皇长子及三子皆中宫所生当与嫔妃不同是日上
翼善冠簪金花二枝长子名慈烺三子名慈炯即定王
也
崇祯三年册封皇太子设座于文华左门南向具童服
迎节至十一年始行冠礼
崇祯十五年八月东宫端敬殿开讲辅臣恭议增定讲
仪
一览史以佐经察旧仪有读四书讲经史之文似宜
于经书外每摘简要通鉴一段进讲干凡治乱邪正
是非之际详细开陈庶以古镜今为益不小
一省读以进业旧仪经书各读十遍为蒙养圣功伏
见皇太子聪颖非常似可省为五遍以馀力用之阅
史作对既可养气兼可旁通
一对句以致知相传祖宗朝讲读毕皆有对偶之句
由浅人深由近及远比物连类触发颇多似可将旧
对佳者集为一帙恭候东宫时取览观间作一对容
臣等与侍班讲读官互相参叩似亦格致一助
一问辨以去疑闻高皇帝每令儒臣进讲必令反复
讨论以求义理之极如讲洪范立政讲攻乎异端及
心箴皆直阐圣真出自天悟至肃皇帝听讲尤多前
贤所未发皇上精洞古今同符二祖计万几之暇所
以论东宫者耳提面命无不周到而讲官进讲时间
有疑义东宫亦可时赐诘问以尽下情
一时习以基圣先臣詹事吴宽言东宫讲学自寒暑
朔望令节外一岁之中不过数月一日之内不过数
刻况其间又多间歇即日习读于内终不若出就外
传亲近儒臣讲习治道所得为多也商书言终始典
学周颂言日就月将皆守成芳躅谨举以为时习不
厌之助
崇祯壬午十月十七日上日讲毕与辅臣议东宫事因
出黄匣内钦定官属约八条离间亲亲交结有司诳吓
给诱擅作威福言动非礼关防欠肃内外宜别出人当
谨以示辅臣皆御笔也辅臣延儒奏日戒饬官属是内
是外上日是内员此朕亲经历的向朕在慈庆宫后面
朂勤宫住极知此辈情毙专行离间朕朝皇史熹宗并
不交接一言先帝朴实被他蒙蔽上不觉泣然延儒曰
关防内外未知如何上曰就内言内员就是外了延儒
曰东宫有女人服事否上曰向前也拨两个婆子德璟
奏曰要年高六十岁的上曰宫中法度严他也不敢德
璟曰伴读及典壐也要紧上曰典壐田存善也还好未
知其心如何东宫后来即位此辈便是从龙之人是时
方有选嫔之举又东宫年当选婚故移宫已卜于本年
十日二十七日德璟以为天气方寒冷吴甡日天气正
寒矟缓何如上欣然日即俟二三月亦不妨
皇太子端本宫在东华门内端敬殿之东左为东华门
右为文华门光宗皇帝青宫时所居梃击这地也天启
末懿安张皇后移居于此名慈庆官其外为徽音门崇
祯壬午八月懿安移人仁寿殿因改为端本宫徽音门
改为前星门内左右门改为麟趾门燕翼门第二门原
名麟趾门改为重晖门第三门慈庆门改为端本门左
右纯禧门改为养正门体元门改宫后泰宁门为凝庆
门以待东宫大婚未几罢选嫔之议竟未移居
崇祯十四年五月内阁传奉圣旨朕第三子年已十龄
敬遵祖制宜加王号但既受册封必臄冕弁翼善冠服
而会典开载年十二或十五始行冠礼而十龄受封已
加冠矣有无妨碍卿等传示该部详察典则经礼一并
议拟具奏随该本部覆题奉圣旨这先封后冠既详察
经礼不相妨碍今岁册封皇三子照例瞪服举行至十
二岁行三加礼该部即将册封事宜详具仪注择吉来
看钦天监选择本年八月十一日辰时及二十五日已
时上定二十五日举行翰林院撰拟王号蒙钦定为定
王至期以皇三子偶有小恙改九月十八日卯时举行
十二日旧辅周延儒贺逄圣应召到京十三日见朝召
见中左门赐坐命即八阁遣二臣行礼十八日上以册
封定王告于奉先殿遣官奉节册宝置彩舆至王宫门
外王具服出迎王随至拜位四拜宣册宝三受册宝讫
以授内官捧置册宝案王四拜礼毕内臣捧节由中门
出王送出宫门餐内官以节授正副使报礼毕是日内
官引五诣奉先殿行谒告礼如常仪毕诣乾清宫皇上
服皮弁服皇后亦具服各陞座王行八拜礼诣皇祖宣
懿惠康昭妃前皇考温定懿妃前皇兄懿安皇后前行
八拜礼诣皇贵妃前行四拜礼诣太子前行四拜礼次
日免朝命定王从引政门出皇极门前东庑坐百官吉
服行四拜礼
崇祯十五年三月二十一日册立永王其礼同制日朕
恭绳祖武仰席天休长发其祥幸本枝之昌后封建厥
福宜茅土之流荣谊既笃于展亲典益隆于启宇咨尔
皇四子慈炤赋性岐嶷育德温文璇极分睴式谨庭趋
之教萼楼俪秀具澟藩序之恭朕稽古昔众建维城而
剖封必册拜于庙彛章具在宠命宜均是用封尔为永
王钖尔介圭以作尔宝於戏周书之命康叔敬典在乎
乂民汉史之颂东平问乐莫如为善惟孝以永言垂则
惟福以永配为求尔尚克戒怠荒无忘忠孝何兹带砺
以巩皇图体朕训言用膺多祐钦哉定王中宫周皇后
出崇祯辛已封年方十岁壬午正月出阁永王东宫田
贵妃出以壬午封亦十岁癸未八月出阁皆命吏部选
新进土为简讨国子助教等官为待诏充讲读以两房
两殿中书充侍书每遇出讲则王从皇极门左宏政门
出红板轿用校尉八人青罗小伞二柄与至尊同而随
侍内珰皆金带也王至皇极门下舆趋过西复上舆趋
书堂阶下出与阁臣率讲读侍书官立于门右一躬俟
王入书堂至先师前行礼毕出坐堂中王命先生辈来
一躬即分班内门内阁臣左立馀各宫稍退分左右立
一躬出班初开馆行四拜礼以后行一拜礼不叩头也
读四书书经各五遍讲四书书经各二遍王命先生每
吃酒饭即出用酒饭毕再入侍王写仿阁臣至案前环
观王亲写十馀字俟诸臣退后写足送阁阁中批圈毕
进呈
皇极门外两庑四十八间除旷八间外实四十间东二
十间为实录玉牒起居诸馆及东阁会坐公揖处西二
十间上十间为诸王馆下十间则会典诸馆也定王书
堂在西第六间为读书处第五间悬先师孔子昼像四
配待侧盖摹吴道子笔也及永王出阁因移定王第四
间而永王在第六间王初出阁向先师行四拜叩头讫
以后则行一拜三叩头礼皆内官赞礼第三间第七间
为二王退居处案上置四书书经句文及集注大学章
句或问洪武正韵海篇直音诸书皆红绫壳
思陵典礼纪卷二
光庙在御未久宫中尚缺御容崇祯十三年庚辰九月
十二日命于武英殿绘写至十月初七日完初八日卯
时司礼监官恭请御容二轴供安案上上尚翼善冠黄
袍乘轿至武英殿外门桥南下轿诣门下立内侍悬御
容常服一轴上行一拜三叩头礼退东旁立百官各具
吉服从左右进人行五拜三叩头礼五府掌印阁臣大
九卿近前恭视御容内侍恭请御容奉安彩亭内上后
随亭由思善门宝宁门慈宁门进慈宁宫大殿内悬安
尚膳监设果吕钟鼓司动乐上行五拜三叩头讫穆庙
惠妃具起顶冠鞠衣不跪不叩头行八拜礼神庙宣懿
惠康昭妃端妃和嫔各具起顶冠鞠衣不跪不叩头行
八拜礼光庙懿妃康妃敬妃慎嫔定嫔襄嫔恪嫔各具
起顶冠鞠衣行八拜礼熹庙懿安皇后皇贵妃范良妃
各具起顶冠鞠衣行八拜礼恭视御容坤宁宫承乾宫
翊坤宫各具起顶冠鞠衣行八拜礼皇太子具翼善冠
常服皇三子四子具六合冠直身袍行五拜三叩头礼
皇长女皇二女具翠花冠行八拜讫荣昌大长公主宁
德长公主乐安长公主各具起顶冠鞠衣行八拜礼夫
人牌子六局长印女史各著纱帽袍带并大小答应执
事李长寿等殿门内行五拜三叩头礼司礼监等内臣
殿外行五拜三叩头礼
光庙元妃郭氏在东宫时病故及即位追封孝元贞皇
后十二月二十四日为其忌辰崇祯上以是日誔生惟
初登极戊辰一举贺馀传免至五年壬申礼部尚书黄
汝良疏请照冬至郊天事例次日行贺因定二十五日
行庆贺礼
光庙在东宫生育颇多崇祯初追封皇兄齐思王等皇
姊悼淑公主等至辛已五月御札皇六弟〈定懿妃生〉弟〈敬妃〉
〈生〉十妹〈慎嫔生〉殇未追封拟封六弟湘滖王七弟慧昭
王十妹悼温公主七月二十日亲定皇六弟名由栩七
弟名由橏皇十妹名徽姃又追赐九妹名徽妱仍祭告
奉先殿
戊辰五月上谕礼部朕惟皇祖皇考熹宗止慈止孝炳
若日星载之实录自足光昭盛美乃复增三朝要典一
书原不能于已昭之纲常复加扬阐徒尔刻深传会偏
驳不伦朕无取焉可将皇史宬内原藏一本取出焚毁
仍传未天下各处官府学宫所有书板书毁不行自今
而后官方不以此书定臧否人才不以此书定进退诸
臣各捐成心勿滋异议共襄平明之治钦哉故谕
嘉靖中明偷大典为议礼诸臣发然实出上意若天
启中三朝要典则出魏逆意而攻诸君子者迎合之
中作论断语尤多舛谬倪公元璐上疏请毁之时蒋
公德璟亦力言其可内阁景辰深以为然遂拟论焚
其板杨固与修要典者可见公论自不可泯耳时有
赴阁争不可毁者忽放声大哭人以为怪
丁卯八月圣谕朕惟庆源有自礼必隆于所生孝思永
言施必由于亲始典关教众谊切同心彛章具存肇称
宜亟我皇妣贞靖贤妃芬降华宗躬膺令德徽音夙禀
于女史婉懿早著于青蒲在昔皇考毓我弟昆盖华萼
共浑于连枝而顾复名勤于毛襄我皇兄纂承祧之重
典既笃于濬源逮渺躬荷世及之休情亦深于惓慕欲
酬罔极宜备追崇正俪体之鸿称举迁祔之上典庶永
无穷之问少伸不匮之思于是礼部上尊谥孝纯渊静
慈肃毗天锺圣皇后迁祔庆陵后弟和阳卫正干户刘
效宜封新乐伯岁给禒米一千石刘继祖陞锦衣卫都
指挥同知侄刘文炳刘文耀俱陞锦衣卫指挥同知俱
带俸
前代人主嗣位有太后者生母止称皇太妃明制自孝
肃以来始并称太后惟嫡母加徽号二字万历初并尊
仁圣慈圣二太后徽称无所増减者举非礼明江陵相
不能諌而礼官及言官不能争也其初宫中内宴仁圣
上座慈圣犹在阁中不敢同坐其后稍久乃并坐宫中
礼法甚严上诣两宫朝皆设席座前起居叩头跪而受
茶迄不敢坐内宴上座上坐东阁中宫坐西阁每一奏
酒上自执爵中宫持尊长跪而献仍各退八东西阁再
奏又出以至九奏传两宫起上与中宫仍跪请留已乃
设小座于阁内两宫帝后同座行爵无算始为家人语
宫中内宴谓之上座先期有奏书宴有致语皆词臣撰
进慈圣生于漷县之永乐店万历三十五年造慈圣景
命殿及石坊慈圣事佛甚谨宫中称为九莲菩萨每岁
十一月十九日为其誔辰百官率于午门前称贺长安
百姓妇孺俱于佛寺进香祝厘享天子奉养四十三年
古今太后称全福者所未有也崇祯庚辰因皇子慈焕
临殁之言上为感动初收武清家产助饷乃复还之赠
李文全之孙国瑞为武清侯又令国瑞之子存善袭侯
爵戚畹五世为侯亦从来所未有也
崇祯上生母孝纯皇太后生于万历壬辰年焉薨甲寅
七月十九日享年二直有三时上甫四龄及登极思慕
不置于庚辰九月初二日绘御容迎于太后懿亲新乐
侯第自大明门八百官吉服迎于大明门外上步出归
极门跪迎仍册封光庙选侍郭氏为一嫔张氏为襄妃
李氏为恪嫔遣辅臣范复粹等捧册行礼因三嫔皆太
后旧同事能记忆真容而后母新乐徐太夫人及其孙
新乐侯刘文炳子左都督刘继祖诸孙文灯文炤及卫
圣夫人陆氏谕礼兵二部叙赉
崇祯庚辰七月上因皇五子临殁之言遂长齐纯用布
素诸臣乞用荤不听辛已六月圣母孝纯皇太后母灜
国公夫人徐氏言夜梦皇太后鸾舆凤辇骈集臣家笑
语如家人父子因请除一切郊祀祭告遣谒忌日炤常
斋戒外或再加朔望蔬食其馀不妨量进肉味语云药
补不如肉补也二十二日上谕圣母托梦笑语音容俨
然聚首朕闻之不胜思慕除郊庙祭告遣谒忌辰朔望
仍斋戒外其馀日用常膳著于奉先殿收回祭品量配
进用自是始用荤御案上用汤初系金玉后用磁器是
冬止用漆器袍服传旨止留尺五阁部各官皆以尺五
为则
武清侯李伟神宗生母李太后父也赠太传安国公谥
恭简新乐侯刘应元崇祯上生母刘太后父也庚辰进
封灜国公妻徐氏为灜国太夫人
弘治初以英宗钱皇后从子安昌伯承宗卒有祭奠无
赠谥庆云伯周寿为孝肃皇太后兄封爵至庆云侯位
至太传卒追封宁国公万历中仁圣慈圣二太后同在
御而十年加尊号仁圣父固安伯陈景行仅加禄百石
慈圣父武清伯李伟进封侯已为异矣十一年科景行
卒上赠太子太保无谥祭七坛而李伟卒追赠大传封
安国公谥恭简祭十六坛又加四坛嘉靖二年玉田伯
蒋轮造坟做价二万两拨给护坛坟田土万历三年武
清伯李伟造坟请价照蒋轮例上以为薄内阁执奏竟
给价三万两
武清以外戚贵重大世因缘内交者有之河中上党二
太宰皆与之结欢号为同里而上党尤密呼武清夫人
为嫂与对奕以是得再起云江陵善把持武清使不得
肆冯珰又持之于内武清者一木檏老佣见士夫不能
出一语河中王司马镇宣大赂武清求入江陵即训言
官劾王谓其以三千金贿要地而不指其人江陵调旨
令言官问实状亦竟不明盖虚愓之使畏耳武清李伟
尝从孝懿皇后外家东李第舍〈孝懿穆庙元配在东宫时崩及即位赠皇后〉
穆庙初在潜邸慈宁故因东李以进穆庙即位孝懿虽
即山陵而慈宁不忘东李武清每赐常分赉之周旋恩
泽经理家事一如孝懿在时
万历丁丑武清舍人任军事布花僦人所干没军士大
哗内使以闻上命取布验之果纰缪不堪上即谒太后
言状太后怒甚遣谕内阁欲革武清之爵上御讲筵亦
召相君言状江陵力为营救上乃止太后召武清父子
立宫门外遣内侍出数之而抵其家人于法自此少戢
崇祯庚辰上与阁臣薛国观言及财用匮乏国观对以
外则乡绅内则戚畹在乡绅者臣等任之在戚畹者非
出自独断不可因以李武清为言遂传密旨借四十万
金冉万二驸马各一万而周田近亲不与焉李氏初不
在意而督之日急武清死复及其子国安久之国安亦
死而追比更力周嘉定乃其姻亲上疏为言严旨切责
于是李氏尽鬻暣有至拆卖其屋内阁中书杨馀洪周
国兴者教李氏去有形之产既尽即不上纳将如之何
国观知其故密以上闻因年终举劾两房官〈旧无此例始自张淄〉
〈川至发〉劾二人闲住有旨各延杖六十二中书老矣即
日死翼日国观夜归下舆见二中书在门忽失所在国
观惧而计无所出是时戚畹人人自危后因皇五子病
亟遂造为九莲菩萨下降之言九莲菩蕯者梦中授经
于孝定皇后者也造慈寿宫塑九莲像于阁上遂传以
孝定为九莲后身也至是皇五子见菩萨来甚怪上之
薄情不念先世亲属又言如不从此改过将来殇折不
止一人还都要唤去大都上未至皇子病所皆诸人撰
造节次传报上大恐于是传谕停止追比复武清侯爵
而皇五子竟薨乃心念此事皆由国观而欲杀之以谢
孝定矣会刑科袁恺疏纠国观遂有成何纠章之旨而
异日列款以进袁山东人长斋侫佛孤介闭门耳目不
广具款之疏实于国观毒要百未罄一也乃上意先定
于是杨马二长班下狱口供成案遂令御史郝晋勒令
自尽国观临死曰吴昌时杀我其实伊自取天以报恶
人也当国观初罢上令人潜伺有何人先至其寓中书
王陛彦往焉遂执付诏狱陛彦与人试中书撰文者从
无掌房之例庚辰闱后转尚宝丞乃吴昌时之甥也赴
市时语人曰此家母舅为之我若有言得罪名教矣陛
彦死后见梦于其妻曰汝二年后看小报应三年后看
大报应至癸未昌时死西市所谓小报应也大者伺指
乎
皇祖神庙昭妃慈宁宫刘氏于崇祯十三年正月初九
日寿辰上册加号宣懿惠康皇太妃上诣奉先殿行代
告礼三宫皇太子等位俱诣乾清宫东暖阁俟驾过干
清门坤宁宫从中门承乾宫从左门翊坤宫从右门皇
太子等位从左门皇长女等位从右门出随驾后同诣
慈宁宫上于太妃前庆祝八旬行四拜礼奉礼物再行
一拜礼坤宁宫周皇后承乾宫田妃翊坤宫袁妃各具
起顶冠鞠衣行四拜礼皇太子具常服率弟行四拜礼
皇长女二女行四拜礼上回乾清宫各宫言诣慈宁宫
懿安张皇后具起顶冠鞠衣行四拜礼神庙端妃周和
嫔梁光庙懿妃传康妃李敬妃冯慎妃邵熹庙贵妃范
贵妃任良妃王及荣昌大长公主宁德长公方乐安长
公主俱具起顶冠鞠衣行四拜礼各宫并三公主每进
盒八副礼毕叙坐张皇后前周皇后田妃袁妃见行一
拜礼皇太子率弟妹见行一拜礼周端妃传懿如李康
妃冯敬妃四位前张皇后周皇后俱不行礼田妃袁妃
见行一拜礼皇太子率诸弟妹行一拜礼梁和嫔邵慎
嫔两位前后妃太子公主俱不行礼三公主惟于张皇
后周皇后前行一拜礼其各宫俱不行礼相见礼毕俱
回各宫各府惟周皇后两妃皇太子等仍在慈庆宫候
圣驾仍诣宫请皇太妃上座钟鼓司作乐
崇祯上既正大位于九月二十七日册立元妃周氏为
皇后谕曰朕闻太极元撰首辟乾坤天地合德乃生万
物则君之有后固俪礼于两仪而弼成于风化者也朕
昭受鸿图诞抚函夏思顺阴阳刚柔之道茂衍室家君
臣之传嘉内德于安贞稽懿徽于温惠敬从壸教宜正
隆称元配周妃扬芬华族毓庆 源皇兄选择以配朕
躬夙夜无违而 敬戒已受封章于潜邸丕缵景命以
维新四德咸修六宫著范可册立为皇后女顺蔚承乾
之佑坤宁协应地之符特谕于是造礼部尚书来宗道
持节英国公张维贤捧册大学士黄立极捧玺施凤来
行礼
周皇后初为信王妃晓书画亦谙药性在潜邸与上甚
相庄既册立协谋去魏逆称贤助上生庚戌十二月十
四日卯时后生辛亥三月二十八日子时少上四月耳
上虽生庚戌是日人春亦以辛亥起命也
熹宗大渐魏逆方柄事谋迎福王懿安皇后召信王入
继大统戒勿食宫中食信王从周戚畹处作赉饼袖而
食之当后入选在第三张皇后持拔之颇德张故召还
其父张国纪封太康伯而张皇后亦上徽号曰懿安居
慈庆宫
列朝婚期多在十六出幼之年英宗九岁登极正统七
岁成婚武宗十五岁登极正德元年成婚世宗十五岁
登极嘉靖元年成婚皆在十六之年万历六年成婚亦
十六天启十六岁登极元年成婚崇祯亦十六岁出阁
成婚是年登极
崇祯五年壬申三月二十八日皇后千秋命妇例当朝
贺久不行阁拟二票一免一是上用是字而是时京官
以驿递禁用夫马罕携家者多携妾胜即间有之亦多
不习是日惟勲臣成国公朱纯臣夫人韦氏等七人文
职礼部侍郞姜逄元詹事何吾驺两淑人而已然何淑
人尚云候封则未封也又鸿胪卿等三人武职都督十
五人共命妇二十七耳教坊司奉銮等官妻李氏四名
口女乐来定儿三十六名口其日甫明中宫已御仁智
殿行礼毕命妇即归亦无颁赏例也先十日文书房传
谕文武命妇从西安门北安门进西华门赴武英殿行
礼仁智殿在武英后中宫受朝贺之所也
甲戌三月命妇再朝贺林尚书欲楫庄少司农钦舜二
夫人与焉诸命妇可百馀人自西华门外下舆入门复
肩舆至武英殿门外下黎明皇后升殿诸命妇入排班
下手立四拜女官宣笺表跪班首成国夫人入殿内致
词命皆妇跪三叩头起四立拜而出以立为拜不复俯
伏也是日皇后母嘉定伯夫人亦入班朝贺毕即召入
殿皇后欲设座拜之辞不许皇后面有泪痕先是二十
四日上以祈雨出宿文华是日方入故事东西宫备宴
邀上与中宫上座上以斋素辞翊日再出文华
上事皇嫂懿安皇后甚恭每年十月初六为懿安圣节
许命妇朝贺崇祯辛已十月行贺文官命妇无一至者
惟武命妇十八人耳上命司礼监呼仪制司诘问时道
路宼警又杨司马嗣昌严申驿禁官至八座仅用夫二
十名以次递减仅至数名势难携家也教坊司女乐旧
用一百十五人后惟用三十馀人耳
崇祯元年正月二十二日上懿安皇后尊号诏曰朕嗣
承大统丕焕新猷凡厥典章必稽祖制爰溯世宗八继
之始特崇庄肃皇后之称友爱笃于因亲芳声昭于斗
史聿怀前烈岂敢或愆敬惟皇嫂皇后发祥瑶室正位
椒宫道合静贞性锺仁孝先皇久资内助宗庙夙享馨
香阴教用彰徽音嗣美是用仰参旧典修举隆仪以正
月二十日祇告天地宗庙社稷恭上尊号曰懿安皇后
於戏追龙驭于鼎湖式重伣天之配光鸿名于玉册永
垂奕世之休布告四方所宜知悉
壬午正月初一日上御殿受贺后朝懿安皇后行四拜
礼时田妃薨二子尚幼托懿安皇后抚养复行四拜谢
养皇子也
丁卯上谕礼部元封成妃李氏因逆珰魏忠贤矫旨革
夺思皇兄在天之灵仍复成妃封号
宫禁之令皇后正位宫中止得治嫔妇之事宫门外毫
发事不预后妃以下至嫔侍女史大小衣食之费金银
钱帛器用百物之供皆自尚宫奏之而后发内官监不
覆奏而辄之部擅领者皆论以死或以私书出外者罪
亦如之宫嫔有病不得召医人宫以其症取药而已群
臣命妇遇庆贺无故不得人宫中人君亦无见命妇之
礼天子及亲王后妃宫嫔等心慎选良家子而聘焉戒
勿受大臣所进恐其寅缘为奸不利于国也至于外臣
请谒寺观烧香禳告之类其禁尤严
周皇后未尚配时陈太史仁钖常至其家嘉定辄令出
见及正位宫阃会指陈姓名曰此吾府探花也上曰既
是汝家翰林莫想做得阁老又项太史煜与嘉定家结
亲用吴中风俗行礼有彩花制作精巧传逹禁中上甚
不悦未几有降调之事
崇祯十四年四月进封东宫田为皇贵妃西宫袁为贵
妃仿万历中例也部具仪注举行有日矣大珰复以永
乐中坐受长公主四拜为请下部察议部臣林欲楫等
以会典从洪武中所定皇妃受封谢恩后止云内命妇
诸亲以次贺如常仪夫于妃曰诸亲则与皇后前称妾
者不同矣故累朝皆遵守之惟永乐五年仁孝皇后崩
上追思甚笃不再立中宫故妃礼稍隆而累朝有中宫
在上则此礼自不便行今两妃受封骤行此礼恐非慎
夫人却席之意又永乐时辰公主于成祖则女弟行也
今荣昌大长公主则上亲姑也而忽充班首行四拜礼
于两妃之前恐亦不安万历十四年进封郑皇贵妃神
宗罢妃也当时部拟仪注亦止照洪武所定且惟天子
议礼礼官守礼未闻内臣议礼者上允照洪武时例行
皇贵妃田氏谥册文 惟崇祯十五年岁次壬午七月
已已朔二十四日壬辰皇帝制日桂殿承芳辉冠三星
之首兰宫殒秀礼崇六列之先惟昭德于生前宜隆恩
于身后尔皇贵妃田氏生有令质早晋荣封麟趾钟祥
式衍振绳之庆鸡鸣效警时襄宵旰之勤淑誉方宣遗
芳遽掩望帷如在悲空结于璠华辞辇犹闻名应高于
彤管欲单懿范宜有褒旌爰稽素履谥为恭淑端慧静
怀皇贵妃灵其有知尚歆宠渥
皇贵妃为田宏遇女生而聪慧宏遇为杨州把总觅善
书画者教之欲为士绅侧室以为奇货耳竟得选人宠
冠后宫以崇祯十五年七月卒生三子一永王一皇五
子一皇七子皇七子随殇皇五子名慈焕于崇祯丙子
九月二十七日生卒于庚辰七月初五日年甫五龄卒
时言休咎事甚异上痛念之于庚辰十一月十二日上
谕皇五子悼灵王追赠为孺孝悼灵王通元显应真君
礼部疏奏历稽职掌所载册封典礼皆有王号而无道
号盖王号以世法垂仪阐懿易名皆古今共遵之典道
号以神道设教元感灵通实不可思议之事皇五子俨
然王也自古帝王至道未有不以孝为首称皇上以儒
道治天下表章孝经垂训万世而皇五子年甫五岁孝
本生知诚有成立屏藩所不能及者称为孺孝悼灵王
传之中外洵足光昭孝治惟是追封真君之仪遍察会
典集礼典彚正续文献通考杜佑通典及职掌等书皆
茫无可循臣等礼官也礼所已行者自当恪为遵依若
其未经行者亦不敢轻自诡随万一使好异者以臣部
为嚆矢而循常者复以臣部为射的则臣等之罪大矣
上允其议改封为王此时宗伯林欲楫少宗伯蒋德璟
祠祭郞黄润中杨武陵嗣昌之秉用实由于田妃是时
与中宫不相见武陵因星变上疏阴含讥剌未几而人
阁矣是后有悼灵一事杨在楚中督师疏请持诵华严
相隔仅旬月耳呼吸相通如此
田妃诞辰在四月丁丑遇旱上方斋宿武英已半月矣
至是欲暂还宫妃遣人力辞曰正为誔日不宜还也庚
辰大珰于南中买歌舞女子数人上甚宠之缘是累月
未与相见妃乃手缮疏諌上批数月不与卿相见学问
视昔大进歌舞一事祖宗朝皆有之非自朕始也是日
遂过妃宫慰藉再四上初幸妃宫谓之铺宫田已立为
贵妃袁乃铺宫相去七八年袁固上即位时与田同选
者也袁仅生一女袁妃之父佑视田宏遇声势相去远
甚
田宏遇南中进香回带茅元仪妾杨宛至家教其次女
写字曾至宫中看妃上见而悦之壬午妃薨寻有九嫔
之选盖为此女也未几以兵警罢至秋宏遇死宏遇之
妻吴氏乃娼也妃乃吴氏带来者非宏遇女也
崇祯壬午九月上谕礼部九嫔之设原赞宫闱内政祖
制选择典礼甚备迩因中外多事未忍举行朕登极十
五年从未轻进一人第宫中礼节殷繁如郊庙寝殿袍
膳等事均不可缺人料理选嫔备官典难久废著即遵
照旧例传谕京城内外各衙门预选良家子女年十四
以上十六以下必德性纯良家族清白容貌端洁者方
许与选其被刑厮役等项及已聘定者俱不得溷胃取
罪仍于明春举行该部即行传饬其在内诸司也著预
办钱粮不得违悮特谕
崇祯上女公主名徽娖癸未三月初九日上御德政殿
召成国公朱纯臣定国公徐允祯等问各有子弟年各
几岁意在择驸马也诸臣对以子尚幼而止
辛已神宗女荣昌大长公主轩媖上疏请巡军护卫旨
许炤例拨四十名
光庙长公主李选侍所生宫中呼为八公主下嫁驸马
韦永固于崇祯癸未逝例有遗念之进奉旨遗念不必
进其冠顶服册及有龙凤袍器者恭进因进长公主金
册一道九翟珠冠一顶礼他服一袭龙裙袄十四件龙
凤尺头二十匹龙凤屏椅九件凤床六张凤衣镜一架
因言今日之事起于遂平长公主乃近例也非旧例也
向臣恭谒寿阳遂安延庆大长公主坟园及观其祠宇
其金册衣冠宛然在列其子若孙澟遵世守设其裳衣
不啻圭璧琬琰盖先朝之制亦未详进缴之例也上见
疏恻然因还其冠服金册并著为例
国初驸马多功臣子如韩国公李善长子祺尚临安东
川侯胡大海子观尚南康西宁侯宁晟子琥尚安成瑛
尚咸宁吉安侯陆仲享子贤尚汝宁汝南侯梅想祖侄
殷尚宁国凤翔侯张龙子麟尚福清武定侯郭英子镇
尚未嘉长兴侯耿炳文子璿尚江都西平侯沐英子昕
左都督袁洪子容皆尚公主
祖制驸马尚主不用衣冠子弟但以几辅良家或武弁
家择其俊秀者尚主之后即居甲第长安邸中锦衣玉
带与公侯等其父封兵马指挥文林郞母封孺人而已
驸马虽贵然出人有时起居有节而随嫁之奶母老阉
擅作威福都尉俛首而听节制如冉都尉兴让可鉴也
冉兴让尚公主乃郑贵妃女神宗极钟爱者伉俪其笃
无间言奶媪梁盈女每行节制冉不善也又恃宫中爱
婿时与龃龉一日漏下二鼓都尉自外人传呼开邸中
门故事中门非奶温不开盈女不时至都尉排闱而入
有顷盈女至出谇语都尉乘醉击之翼日入朝奏闻盈
女率其党数十八伏阙下要而殴之几死上不知也且
怒都尉狂率冉遂弃衣冠从间道归里上益震怒遣缇
骑迹之夺其父母爵禒廷臣力諌不听冉既自归上怒
不解谴羁太学习礼一年昔之史乘所载若五敦慑气
桓温敛威真长佯愚以求免子敬炙足以违诏王偃裸
体于北阶何瑀投躯于深并盖自汉以来相沿如此矣
万历中选择尚主子弟三人入见上以其名呈太后太
后置金瓶中焚香祝天选其一即以绯袍覆之送人春
曹其两人陪入者赐金绮罢出送顺天府庠
礼部选驸马同司礼监钦天监算命锦衣百户视其隐骑
马曾聘者听其所从
上由信邸承统留意宗藩修复掌故唐王上疏方各官
有乘舆至端礼门内者用拜帖书大字者等款其实未
有也部议屡上屡驳遂下署部侍郞陈子壮于狱上怒
甚几欲廷杖之未人唐王杖杀两郡王上乃不怿寻又
疏请统兵勤王一时传唐王之变远近震动上密令抚
按押发高墙然各处宗人恣肆鱼肉小民地方官咸束
手矣
宗藩开科始自辛酉未几又有换授大率以亲王保举
俱从行贿之优者得中书舍人次者不失为州县正印
有朱露者以朝觐知县上书一味逢迎乃召对授给事
中赐名统鏳
宁藩宗室朱统钸戊辰选庶吉士有言宗室不便八馆
改授中书后具疏辨复时周家兴新召至京统钸乃其
辛酉所录士也
辛已二月二十四日上召阁臣及礼兵二部科驸马冉
兴让来乾清宫礼部尚书林欲楫左侍郞王钖衮右侍
郎蒋德璟兵部尚书陈新甲礼科叶高标章正宸李焻
阴润周正儒兵科张缙彦及冉驸马至皇极门同阁臣
范复粹张四知谢陞魏炤乘陈演入宏政门中左门至
后左门门内即平台上每御召对处前建极后乾清相
隔一甬道甬道东有景运门西有隆宗门中为乾清门
门外两大金狮入门即御道护以石栏东有日精宫西
有月华宫而正中御道直接崇阶阶上两金龙各高五
尺许两铜龟大可五尺许从宫门外过东有东角小门
门内帖云贞侍夫人传圣谕东角门内不许喧哗从东
角门八小房皆垂黄锦帘房有两层连揭三帘而八则
上坐御榻以待即乾清宫旁东暖阁也小榜曰仁昭殿
座左小扁曰克已复礼上谕曰朕御极十有四年国家
多事复遇饥荒人皆相食深可悯恻近且流寇攻陷雒
阳福王被害夫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亲叔不保皆
朕不德所致真当愧死声泪俱下冉兴让范复粹皆言
气数所致上曰此说不得气数就是气数亦须人事补
救这几年来何曾补救得几分上简兵科张缙彦疏及
河南巡按御史高名衡疏因召缙彦过上曰尔前疏河
南事奏来缙彦对曰雒城失陷亲藩所在关系甚重臣
见抚按塘报俱未详悉臣河南人也闻福世子已在孟
县孟县人郭必信自臣乡来因细问之他在孟县亲见
世子孝服因知遇害是真上闻之长叹泣下缙彦因奏
福王先帝钟爱享国四十馀年今因国変王身死社稷
凡葬祭慰问俱家从厚上曰这说得是复粹言福王有
两个内臣忠义可嘉上曰还是地方道府县官及乡官
皆当查恤〈复粹身为相臣而一日气数再曰内臣何必待流贼始亡国乎〉演旁言福
王当立行庙科臣李焻奏凡兵以取胜为威今督师杨
嗣昌出兵一年有馀惟初次有玛瑙山一报小捷近遂
寂寂威亦渐挫须另遣一大将帮他上日督师去河南
数千里如何照管得到虽鞭之长不及马腹你们亦要
设身处地若凭爱憎之见便不是了焻奏因其照管不
来故请再遣大将上曰也遣朱大典这便是大将章正
宸奏闯贼从四川来兵部尚书陈新甲旁立急应日贼
自秦来不从川来言至再盖从川来则责在嗣昌也是
时流贼九股杨嗣昌前奏已抚其八只张献忠曹操逃
入蜀闯贼原是张献忠一股新甲曲为掩节如此及献
贼全股从川逸出嗣昌仓皇八告身由大江回楚疏云
贼既从陆臣不得不从水给事中孙承泽上疏驳之曰
贼既在陆自家从陆截剿谓贼从陆已不得不从不犹
之贼向南已不得不往北也不因逆献透出巴逹责备
新甲甚严且曰卿部职司调度赏罚要严须为朕执法
不得模棱此后如姑息误事皆卿部之罪新甲引罪上
再翻案头诸疏曰闯贼南去李仙风领兵北来明是规
避即高名衡前报福王尚在今报遇害也忙乱了因问
阁臣世子谕札内言杀王僇官河南更有何王阁臣云
不闻上再三言之缙彦过跪奏正月初三日贼破永宁
内有万安王被杀系周王参论缘事郡王又奏雒城失
陷凡五府宫眷内外官绅士民焚劫甚惨此时贼虽出
城生者无所养死者无所葬伤者无所调治皇上已发
河南赈济银三万两合无先动三五千两专济雒阳收
拾馀烬以救燃眉上曰河南到处饥荒别处亦都是要
紧朕再措发即著钦遣官带去诸臣遂披帘出东角门
鹄立少顷上命冉兴让叶高褾及提督京营司礼太监
王裕民前去河南慰问世子各赐银币有差先是上发
银八万两赈山东河南真保至是复发一万两坤宁宫
周四千两承乾宫田三千两翊坤宫袁二千两皇太子
一万两慈庆宫懿安张一千两慈宁宫皇祖宣懿惠康
昭妃皇考温安懿妃各五百两
思陵典礼纪卷三
辛已十一月上躬祀南郊余时为户科左给事中旧例
惟都给事中陪祭其馀给事中轮值供事先期礼垣差
吏送供事牌至本垣作悬之八坛遂恭纪其事
十二日上御皇极殿传制誓戒百官当日为始散斋四
日十六日为始致斋三日十六日上常服诣太庙门幄
次具祭服告请太祖祀神易常服御皇极门太常寺光
禒寺奏省牲十七日上诣太庙以亲诣南郊大祀预告
毕还宫十八日上从文华出从皇极殿左门入至御案
前立太常卿捧祝版从中门进于御案上上亲塡御名
讫司礼监官进玉帛于上上装于各匣内太常寺官俱
安舆中上于香亭前行一拜三叩头礼毕抬安天坛神
库上旋从殿中出乘舆从大明门正阳门诣南郊昭亨
门降舆至内壝恭视坛位又人神库视笾豆至神厨视
牲毕出昭亨门至斋宫各宫人朝参传旨赐早饭午饭
免朝十九日元灯三午并起报子时上常服至大次易
衮冕秉圭从内壝左𣠄星门人行大祀礼陪祭各官拜
于𣠄星门外供事官与御史侍班而不拜也礼毕驾还
仍诣太庙参谒免行庆成礼二十日百官朝服入行庆
贺礼上不御殿百官于午门前行五拜三叩头礼至文
华门外庆贺东宫行四拜礼
崇祯十四年辛已正月初五日上辛行祈谷礼天大享
殿及十五年壬午正月上辛即在朔日辛未礼部以朝
贺不便疏请改十一日辛已为中辛遂允改十一日行
礼盖自嘉靖辛卯后百年且百年而再举也国初以仲
春上戊祭先农即亲耕藉田不行祈谷之礼嘉靖十年
辛卯始改圜丘为大享殿行祈谷之礼然亦一再举而
罢
月令孟春天子以元日祈谷于上帝誩谓以上辛郊
祭天春秋传曰启蛰而郊郊而行耕郊特牲曰郊用
辛誩谓凡为人君当斋戒自新卢植蔡邕曰郊天是
阳故用日耕耤是阴故用辰孔颖达曰甲乙丙丁等
谓之日子丑寅卯等谓之辰元日郊用辛元辰耕用
亥洪武初以冬至祀天圜丘夏至祀地方泽至十年
罢之而止以正月上辛合祀天地于大祀殿并日月
星辰山川等神俱在焉其礼甚省其敬甚专嘉靖九
年罢之而分为圜丘方泽朝日夕月四郊其大祀殿
则以孟春上辛祈榖十年又改启蛰日祈榖二十四
年又改大祀殿为大享殿奉高皇帝配名祈榖坛然
其礼后不复行
崇祯十五年五月二十六日甲午夏至先是上传亲祭
地于方泽所司者皆如仪是日四鼓后钟鸣上乘舆从
午门端门承天门长安左门安定门诣北郊至行幄具
祭服时曙色渐开上翻阅章疏久之报卯时上步出大
次从内壝𣠄星右门步入行大祭礼乐九奏上升坛者
五而对越尽礼仍至大次易常服而还洪武初分祀天
地至十年丁已改合祀于南郊大祀殿嘉靖九年庚寅
复改分祀建方泽于安定门餐坐财向北以高皇帝配
享以岳镇海渎陵寝诸山从祀又建皇祇室于方泽南
以藏皇祇及从位主
正位黑犊一黄琮黄玉爵配位同惟无玉四从位黑犊
四北羊四猪四计用犊六只北羊及猪各四只北羊者
角弯下价高山羊角直上价廉大祀不用山羊
南郊配位藏于泰神殿北郊配位在太庙临祭前一日
请出八坛祭毕仍奉入
辛已之冬无雪上遗礼部堂上官祈祷于山川坛坛在
南郊先农坛内其文曰惟崇祯十四年岁次辛已十二
月壬寅朔四日乙已皇帝遣官致祭于山川之神曰三
冬不雪望断三农忧惧靡遑特申吁祷惟神鉴格速霈
六花惠徼丰登式彰灵应谨告
附五镇及霍岳考
北镇医巫闾山在辽东广宁卫舜封十有二山以此
山为幽州之镇东镇沂山在青州临朐南百馀里即
古盖与朱虚地西镇吴山在凤翔府陇州南七十里
山有五峯一曰西镇二曰磊贤三曰灵应四曰会仙
五曰望辇南镇会稽山在绍兴府会稽县东南一十
二里古防山也史记禹会江南计功而崩因葬焉命
曰会稽山之东有窆石窆石右为禹庙庙之西曰中
峯下有禹寺寺后相传为禹陵陵有禹井贺知章纂
山记曰黄帝号委宛穴为赤帝阳明之府藏书于此
大禹得书复藏之因谓之禹穴今人以阳明洞外飞
来石下为禹穴流传失真副南岳霍山在庐州府霍
山县西南五里高七千七百七十丈黄帝封南岳衡
山最远以灊霍副之舜及汉武皆因之至隋始定衡
山为南岳废霍为名山灊岳在潜山县汉武帝以衡
岳远乃移于灊山登封之故亦以为霍岳
崇祯七年二月二十七日上亲祭先农坛行耕耤礼至
十王年二月十九日上复亲祭先农行耕耤礼时余为
户科左给事中同科员张希夏沈允培左懋第沈迅戴
明说导驾躬逢大典略纪其槪
壬午二月十九日己未卯刻上驾至先农坛六科同礼
部堂上官导驾至具服殿易皮弁服绛纱祭服至坛坛
上结黄幄奉先农下设上拜位上拜揖甚恭礼毕仍导
驾至具服殿易翼善冠黄袍太常寺奏诣耕耤位六科
同礼部导驾至位户部尚书传淑训跪进耒耜顺天府
尹张宸极跪进鞭六科锦衣卫太常卿导引上左手秉
耒右手执鞭三推步行犁土中尽垅而止耕时教坊引
红旗两帝唱禾词老人牵牛二人捧犁二人耕毕户部
尚书跪受耒耜置犁亭府尹跪受鞭置鞭亭府尹捧青
箱播种耆老以 随而覆之上御观耕台于是大学
士周延儒贺逢圣张四知谢陞陈演吏部尚书李日宣
六人耕东定国公徐允祯恭顺侯吴维英清平伯吴遵
周户部尚书传淑训兵部尚书陈新甲工部尚书刘遵
宪六人耕西顺天府厅官各执箱播种太常卿奏耕毕
驾至斋宫各官一拜三叩头各班侍立顺天府官率两
县官耆老人等五拜三叩头农夫蓑衣挑农具三十人
随后俯伏礼毕即随府县官至耕所终亩各官行庆贺
礼上传旨赐酒饭文官三品以上武官二品以上坐丹
陛上馀在台下是日科臣沈迅因教坊承应歌词俚俗
宜改正上疏即下部本月二十四日上令阁臣传礼部
侍郎五钖衮蒋德璟到阁谕以后耕耤宜歌豳风无逸
之诗其教坊所扮黄童白叟鼓腹讴歌为佯醉状委为
俚俗斥令改正天地之舞不宜扮天神褺渎及禾词宜
颂不忘规须令词臣另行撰拟
崇祯癸未孟春上时享太庙旧制文官五品以上武官
三品以上始得陪祀而六科都给事中以七品与焉是
时泽待罪刑垣同各垣斋宿垣中黎明人庙街进𣠄星
门前为正殿后为寝殿俱翼以两庑寝殿九间以一间
为一室国初中一室奉德祖嘉靖十年始祧德祖而奉
太祖居中为百世不祧之祖太宗以下奉迁云是日已
时上乘舆出庙街门入𣠄星门西降与导引宫导上由
𣠄星左门入上至㦸门东帷幕具祭服出由㦸门左门
入至寝殿帝主以大臣恭捧后主以内臣恭捧出主陞
太庙至太祖室安主次至太宗以下昭庙安主次至神
宗以下穆庙安主讫上至御拜位典仪与内赞者导上
行三献礼如仪饮福受胙而礼毕上纳穆庙主次纳昭
庙主至太祖高后前纳主讫捧主官各捧主至寝殿安
讫易服还宫
荐新品物 正有韭菜生菜鸡子鸭子二月芹菜薹菜
冰蒌蒿子鹅三月茶笋鲤鱼四月樱桃杏子青梅王瓜
雉鸡五月桃子李子来禽茄子大麦仁小麦麺嫩鸡六
月莲蓬甜瓜西瓜冬瓜七月枣子葡萄梨鲜菱芡实雪
梨八月藕芋苗茭白嫩姜粳米粟米稷米鳜鱼九月橙
子粟子小红豆沙糖鳊鱼十月柑子橘子山药免蜜十
一月甘蔗荞麦麺红豆鹿兔十二月波菜芥菜鲫鱼白
鱼
奉先殿每日供养 初一日卷煎初二日髓饼初三日
沙炉烧饼初四日蓼花初五日羊肉肥麺角儿初六日
糖沙饀馒头初七日巴茶初八日蜜酥饼初九日肉油
酥初十日糖蒸饼十一日荡麺烧饼十二日椒盐饼十
三日羊肉小馒头十四日细糖十五日玉茭白十六日
千层饼十七日酥皮角十八日糖枣糕十九日酪二十
日麻腻麺二十一日埄糖糕二十二日芝蔴烧饼二十
三日卷饼二十四日熝羊蒸卷二十五日雪糕二十六
日夹糖糕二十七日两熟鱼二十八日象眼糕二十九
日酥油烧饼
以上一月共银用一千五百九十二两四钱又每月
遇十五日奉先殿用猪九口羊五只大尾羊四只香
油枣柿葡萄荔枝梨水粉诸件用银一百六十八两
四月初八日献新不落夹用银一百六十九两四钱
崇祯十五年五月十七日上传礼部堂上官礼科太常
寺卿来中左门及午赐宫饼各十五枚上御中左门之
左小厢房有扁日德政殿上返顾屏诸珰退后即日礼
部等官过来上曰太庙之制一帝一后计九庙此外祧
庙亦有九只一帝一后因屈指数自德懿熙仁四祖外
仁宣英宪孝共九祧庙已满各一帝一后其继后及生
母后七位既不得入太庙亦无祧庙之主即宫中奉先
殿亦原止一帝一后嘉靖后有以继后生母后入者而
以前七位尚无祭也上意似在孝纯皇太后而又推及
七位后悉入奉先殿亦未明言也礼臣林欲楫五钖衮
蒋德璟奏奉先之外别有奉慈殿系奉继后及生母后
处今虽废尚可举行上曰奉慈殿外尚有宏孝殿神霄
殿本恩殿礼臣奏谓奉慈殿如未可复或即在神霄殿
奉祀未知可否上日太庙一帝一后朕不敢轻动只是
奉先尚可恢拓前后加一层亦当祧庙亦当袷祭德璟
奏大袷之礼岁暮已行于太庙似已妥当且奉先原止
一帝一后与太庙同若并祧庙之主俱入未知妥否上
日奉先殿现有继后及生母后七位璟奏曰此万历初
添入上默然此与虽属孝思然自古无二祧庙再建非
礼也赖部科上疏执奏得止
按太庙祧庙诸帝皆止一正后即奉先殿亦依太庙
定位凡继后生母后皆不得入宏治初别建奉慈殿
以奉考穆纪太后于是孝肃周太后孝惠邵太后皆
祀奉慈嘉靖十五年迁主祔各陵而罢奉慈之祀隆
庆初奉安孝烈方皇后于景云殿更名曰宏孝又奉
孝恪杜太后于神霄殿万历三年奉孝烈孝恪祔享
奉先殿而宏孝神霄之祭俱罢以故陈李二太后皆
祔奉先然其忌辰皆不得设祭服青
崇祯十六年六月二十三日立秋是夜大雷雨奉先殿
内满殿皆火自殿东而上击坏兽吻次早上御中极殿
召辅臣面谕昨夜雷震奉先殿东兽吻深怀警戒业亲
行奉慰礼卿等可传谕议上祭告修省事宜辅臣公疏
请遇灾策免上慰留仍亲书谕旨颁示中外
辛已四月二十五日上召成国公朱纯臣恭顺侯吴维
英新乐侯刘文炳驸马都尉万炜巩永固宣城伯卫时
春礼部尚书林欲楫侍郞王钖衮蒋德璟来中极殿各
官趋入分东西班殿外一拜三叩头毕上曰成国公等
过来礼部过来皆过中跪上曰孝陵为高皇帝弓剑之
所关系重大会典所载近陵不许开窑取石斫伐树木
禁例甚严近来法久人玩于原额四窑外开得甚多及
烧造红石伤损树木等项虽经南中诸臣回奏还须特
遣重臣亲勘卿等有所见各奏来勲臣奏六人各通职
名毕大约皆方奉命往勘不敢轻徇情面等语尚书林
欲楫奏陵须用通晓地理者同去闻有上林苑监丞杨
应祥颇晓堪舆可取来同看上命即取杨应祥来左侍
郎王钖衮奏向臣为南京司业祭酒颇知孝陵事上令
详奏钖衮奏孝陵自花山以下属句容以上属上元古
称龙蟠虎踞之地最为形势其龙脉自茅山来历燕冈
武岐华山白云峯龙泉蛬一带至陵可九十里祖制附
陵二十里内禁例甚严今新开诸窑若碍龙脉自当严
禁德璟奏臣见宗室举人朱统鐼曾有疏言孝陵水口
关砂诸处亦有私取红石并陵后龙潭一带皆当查看
又前岁有泾县百姓全大功疏言泗州祖陵凤阳皇陵
二处亦当炤管泗州地稍低闻大水时几浸陵山砂脚
凤阳陵龙脉来处闻亦有开鐅池塘者上曰这奏向不
曾闻得命起来随赐宴坐各臣跪谢因言时方祈雨不
敢用酒上曰行赐酒令内侍布席召光禒寺官八人行
酒酒三巡汤三饭一既毕出度叩头谢上召德璟再奏
德璟奏中国有三大干龙中干旺气在中都结为凤泗
祖陵南干旺气在南京结为锺山孝陵北干旺气在北
京结为天寿山长陵这三大干本朝独会其全是万世
灵长之福上曰这三大干都从昆仑山发脉来德璟奏
诚如圣谕儒者言南北两戒南戒自岷山嶓冢来负地
络之阳至扬子江入海为南京北戒自黄河积石来负
地络之阴至天津入海为北京是两大戒山河势形皆
两京收住上曰这北戒是天津收入海么德璟奏北戒
是太行山一带过天寿西山绕京城至天津便是大海
结聚处就是西山一带龙脉过处亦不宜开石上曰西
山一带亦当照官起来上召成国公新乐侯礼部尚书
来今命卿三人特往南京孝陵察勘至泗洲祖陵凤阳
皇陵一并踏勘因赐成国公新乐侯礼部尚书路费彩
段有差上因发旨二百馀方仍铸关防给敕书以行而
成国公时总督京营戎政疏请带戎政印往南不许再
请许之又以山东土寇为梗请带京营兵千人马二百
疋护行礼部及兵科都给事中张缙彦争之上命将印
交协理侍郎
临雍重典上已躬行至辛已八月有再幸学之举时泽
为兵科右给事中适值侍班又国学监生数少请拨顺
天府儒学生员赴监供事泽雨子朴楷皆与焉遂恭纪
其事
辛已八月十八日卯初驾从长安左门出自崇文街至
成贤街入庙祭酒司业吉服率学官诸生于成贤街左
跪迎驾至𣠄星门外降辇礼部与鸿胪卿导上步入门
登大成门中阶入御幄坐定具皮弁冠服也太常寺官
导由大成门中道八盥洗诣先师庙中陛上奏迎神乐
上两拜遂行燡奠礼太常寺卿跪进帛于上右上搢圭
立授帛献毕少卿跪进爵于上右上立授爵献毕上出
圭奏送神乐上复两拜而礼毕上仍至御幄更翼善冠
黄袍幸彛伦堂诸生列于堂下祭酒各官列于诸生之
前跪候驾过北向立上至彛伦堂百官行一拜三叩头
礼祭酒以下及诸生行五拜三叩头礼有顷内赞赞进
讲祭酒南居仁从东阶陞由东小门入至堂中北向立
执事官举经案于御前礼部官奏请授经于讲官祭酒
跪礼部以经立授祭酒置于讲案复至中北向立一拜
叩头上谕讲官坐祭酒承旨就讲案边立上谕官人每
坐百官承旨武官都督以上文宫三品以上及学士一
拜叩头祭酒讲皋陶谟讲毕退也堂外司业罗大任从
西阶陞由西小门入一如祭酒礼讲易经咸卦讲毕传
制官称有制宣谕云圣人之道如日中天凡四语祭酒
司业学官习礼公侯伯诸生五拜叩头尚膳监进茶上
谕官人们吃茶茶毕监官出百官一拜三叩头毕上赐
五府六部都察院及衍圣公羊酒甜食盒上入彛伦堂
后敬一亭观世宗所立程子四箴诸碑又令将庙学内
各碑及石鼓俱举拓进览
崇祯十四年八月十八日上再幸国学礼竣至敬一亭
观世宗所立程子四箴诸碑遂传礼部将庙学内各碑
俱摹拓进览又石鼓残缺亦令察补进呈于是驾自成
贤街至安定门登城上坐明轿至东北角楼亲阅楼上
谕阁臣朱儒周程张朱邵共六子不宜列于先儒之内
宜有特称下礼部议周敦颐首介绝学朱熹大集儒成
程颢程颐张载邵雍皆宏阐圣真力辟邪说使在七十
子之列实可入室升堂诚宜进称先贤以彰命世又察
得汉董仲舒生秦火灰烬之后元契天人隋王通当六
朝丧乱之馀独提性教唐韩愈起衰拯溺斥佛尊圣皆
一代真儒于秋行禀若并号先贤之号似亦无复闻言
又谓本朝从祀止隆庆中进薛瑄万历中进王守仁陈
宪章胡居仁共四人视宋从祀至十八人为太少如吴
与弼罗伦蔡清陈真晟陈琛吕柟五良章懋罗洪先邓
元钖顾宪成等皆品端识正卓然圣人之徒而其著述
尤多前贤所未及宜并从祀又谓历代帝五庙业已去
元世祖及元臣木华黎五人即从祀去元儒吴澄而许
衡尚存宜并去之是年十月令候旨行
崇祯戊辰春寺学辛已八月复辛学礼部先以八月初
四日请已报可是日丁未适与丁祭相值旧例丁祭遣
内阁行礼乃改是月十八日幸学而别遣阁臣谢陞于
初四日行礼
甲申春二月丁祭遣大学十魏藻德行礼光时天气晴
和各官庭集唱礼者甫唱班斋大风忽起殿上灯烛尽
灭庭下松侩作怒号声竟不成礼去亡国仅月馀夫子
盖不享其祭矣按元世宗以小黄门李那宁为左丞相
释奠孔子方就拜位亦有异风之变夫子在天之灵赫
奕如此
崇祯十四年八月上欲考定乐律命工部察周尺之制
工部不能定移问礼部礼部覆去周尺之说古今推求
不一有用累黍者汉书律历志云以子榖秬黍中者度
之九十分为黄锺之长一黍为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
尔雅云秬黑黍也颜师古云中者不大不小后周时牛
宏等议曰上党羊头山黍其色至鸟其形圆重唐礼乐
志日黍真则尺定尺定则律均宋窦俨司马光等考定
周尺用上党黍十黍为一寸是也有用指者古人按指
知寸布手知尺舒臂知寻大禹声为律身为度用左手
中指三节三寸谓之君指裁为宫声之管许慎说文曰
中妇人手长八寸谓之咫尺即周尺也有用羡璧者考
工记曰璧羡度尺好三寸以为度盖璧径九寸羡而长
之纵十寸广八寸同谓之度尺则周之十寸八寸皆为
尺也有用蔈粟者蔈禾穗芒也淮南子曰律数十十故
十二蔈当一粟十粟而当一寸是也有用蚕丝者孙子
算术云蚕呈丝为忽自丝毫厘分而成一寸是也有用
马尾者易纬以十马尾为分是也详考之窃谓人指则
长短不斋璧羡则古璧难得粟有轻重马尾有巨细蚕
丝秒忽亦难辨惟累黍之法为正而又有谓圭璧之属
用指尺冠冕尊彛之属用黍尺者又有谓岁有丰歉地
有肥硗累黍较验亦复不齐者故前肛制尺特用累黍
又必求古器以较焉隋书所载历代之尺十有五种第
一种即周尺与西汉刘歆铜斛尺东汉建武铜尺晋荀
朂律尺祖冲之铜尺皆合今去古既远欲求确据惟高
皇帝时命朱濂冷谦所定乐律及刘基等所定钦天监
晷景中凭而晷景尤其显者宋和岘西京铜望臬即司
天台影表铜臬下石尺也影表上可测天度数不爽况
其他乎唐顺之曰今钦天监表尺乃元郭守敬所造比
市尺上得八寸强守敬精于律历决非苟作尝取黑黍
中者一千二百粒日干之秤量重五钱者以九十粒横
之命为九寸与表尺合于今欲求周尺似不能舍是而
他求矣抑又有说焉高皇帝创制垂法贻谋万世当时
制为镇圭定按周尺莫若以镇圭之尺为主若欲别造
准尺是必抟搜古器如表尺之属并求真黍参互考定
非可悬虚臆决也工部据以回奏奉旨既说周尺即周
镇尺尺著照镇圭式造尺
京尺甚长御前尺比京尺止六寸镇圭尺二寸比京
尺止七寸三分钦天监日晷表尺比京尺止七寸二
分
崇祯壬午八月二十四日上御文华殿日讲詹事邱瑜
讲师挚之始章上问咸英韶护瑜对是四代乐名上曰
子在齐闻韶即此韶乐瑜对即比韶乐上复问关睢之
乱乱字瑜对是乐之卒章上曰当时夫子闻韶三月不
知肉味是何等气象因顾辅臣前谕礼部举知乐之人
曾有之否对未有上曰古乐亦尚可复辅臣德璟因荐
黄道周知乐
壬午二月礼部奏蒙谕太常寺有神乐观及给赐净衣
取其精洁今郊庙祭乐亦多疏涩如琴瑟并无指法舞
容尤乘古制宜访求知乐之人细加参究因及郑世子
所进乐书又原任礼部尚书黄汝良乐律考大要以黄
锺候气实为律历之本而自汉唐以来或为三寸三分
或为九寸其说不同前议历法时臣等以古葭灰候气
之法令钦天监与新局并晓皆不甚晓至乐舞生则琴
瑟搏拊尚未能辨矧黄锺乎周时以舞教国于令大胥
舞位小胥正舞列节八音而行八风盖五行之义皆寓
于其中至汉大乐律则卑者之子不得舞宗庙之酬凡
除吏二千石至六百石关内侯至大夫之适子取为舞
生其教之豫而选之精如此故能发扬功德孚格人天
而今皆伶人下贱为之去古实远宜令太常仿周汉意
选舞士不得仍以倡优充数仍将律书正声所纂舞图
舞节重加翻习庶足复三代之旧文又辅臣奏庙堂上
不宜用教坊乐圣意亦以为然察会典凡祭祀用太常
寺乐舞凡朝会宴享等礼用教坊司奉銮而相沿既久
疏舛成习所当严行申饬至古者房中之乐歌鹿鸣诸
诗笙奏由庚诸诗即汉人乐府亦特为古雅当时音容
必有可观自唐始分太常与教坊为二实郑卫乱雅之
始惜古乐残缺未易顿议亦宜访求知乐之人徐加订
定以副圣天子复古致治盛心
郊祀乐章迎神奏中和曲奠帛奏箫和曲进俎奏寿和
曲初献奏疑和曲亚献奏豫和曲终献奏宁和曲撤馔
奏雍和曲送神奏安和曲望燎奏时和曲○庙祀纪献
则奏熙和曲馀尽同○天子朝贺殿内设中和韶乐陞
殿奏圣安曲百官入门奏治平曲丹陞设大乐百官行
礼献万寿乐曲还宫奏安定曲○太皇太后皇太后皇
后凡命妇朝贺设女乐奏寿天香曲○天子大宴殿内
侑食一奏上万寿曲二奏迎天恩曲三奏感地德曲四
奏乐民生曲五奏感皇恩曲六奏庆丰年曲七奏集祯
祥曲八奏永皇图曲九奏乐太平曲迎膳进膳俱水龙
吟陞座还宫俱万岁乐百官行礼朝天子小宴侑食一
奉本太初曲二奏仰大明曲三奏民初生曲四奏品物
亨曲五奏御六龙曲六奏泰阶平曲七奏君德成曲八
奏圣道行曲九奏乐清宁曲其馀与大宴同○东宫朝
贺奏喜千秋曲陞殿还宫奏千秋岁曲宴同
典礼纪卷三
思陵典礼记卷四
崇祯十五年春余在户垣据光禄寺开报皇膳每日三
十六两每月一千四十六两厨料在外又药房灵露饮
用粳米老米黍米在外皇后膳每日十一两五钱每月
三百三十五两厨料二十五两八钱懿安皇后同承乾
宫皇贵妃翊坤宫贵妃两宫每月各一百六十四两皇
太子膳并厨料每月一百五十四两九钱定王永王两
宫每月各一百二十两光禄寺每月册奏一切内外诣
费约用二万馀两
崇祯十六年癸未九月上谕内阁辅臣修省须有实政
鹿几挽回气运仰希天慈如贼宼失事各案应速结战
守有功应速叙此二事全赖先生每秉公担当如钱粮
不足亟宜节俭先自朕躬始若祀典丰洁仍旧不敢议
减外朕久服浣濯之衣此无可议惟日用膳品减去一
半各宫分减去十分之四宫女内员车银减去十分之
三綂俟平定之日照旧在外衙门有可节裁者亦著照
此推行再如兵火焚杀之酷灾变死亡之惨朕皆不能
拯救消弭殊愧君师之位今又添嫔御之奉乃是增过
增惭之举其选择之事竟宜停止此亦节俭之一事其
章疏沉压过多朕不能朝上夕下稽误政几皆朕之过
当极力披阅发行先生每即拟旨来行
癸未十月十三日上谕礼部都察院迩来兵革频仍灾
祲叠见乃内外大小臣工士庶人等全无省惕奢侈相
高贪僭嚣凌为蠧不小腾甚恶之屡经申饬未见遵行
崇俭去奢宜自朕始朕于冬至正量寿节端阳中秋及
遇大典陞殿行礼方许作乐其馀皆免至浣衣减食已
有谕旨今用钖木磁器以复古风其金银各器系关典
礼者留用其馀尽贮库以偹赏赉内外文武诸臣俱宜
省约专力办贼如有仍前奢靡宴乐及拜谒馈遣官箴
罔顾者许缉事衙门参来拿治其官绅舆盖遵照会典
如有擅用黄蓝盖及士子擅用红紫衣履者庶民男
女僭用锦绣绮纻金玉珠翠衣饰者俱以违制论凡衣
袖不许过一尺五寸凡器不许用销金嵌金钿螺紫檀
花棃等物及铸造金银杯盘在京著五城御史在外著
抚按提学官大张榜示严行禁约违者参处倡优胥隶
加等究治特谕
崇祯庚辰上传吏部令百官燕居皆用世庙所制中静
冠服赐阁臣五人各一袭复以二袭下部为式
上燕弁冠元端服衬以深衣素带元履冠用鸟纱上分
金缐十二瓣前饰五采玉云各一后列四山双玉簪服
即古元端制身用元边缘青两肩绣日月前蟠圆龙一
后蟠方龙二边加龙文八十一领与两袪共龙文五九
衽同前后共龙四九深衣黄色袂圆袪方下齐负绳及
踝十二幅素带衣襄青表缘缘边腰围以玉龙九片元
履朱缘红缨黄结袜用白
世庙谕张少传兹者光泽王奏请冠服之式以便遵服
朕已允其言今思其制当以燕弁为准亲王用九緅世
子郡王用八緅郡王长子用七緅俱去簪与五玉后山
皆一扇为之公昼为四服用青身青缘前后方龙补各
一身用素地边用云带用青衣缘襄履用皂白袜其补
子郡王以上许彩妆郡王长子止许织金为之未知可
否卿其详看来闻
臣谨按国朝定制天子冕冠十二旒皮弁十二缝皆象
十二月也今燕弁用十二缝正如其数又亲王冕冠九
旒皮弁九缝今燕弁宜用九緅亲王世子冕冠八旒皮
弁八缝今燕冠宜用八緅郡王冕冠七旒皮弁七缝燕
冠亦宜用七緅兹圣谕以世子郡王俱用八緅郡王长
子用七緅窃谓郡王完冕皮弁既俱已七旒七缝今燕
冠若同亲王世子八緅恐燕服之制独与公服等数不
合或宜用七緅庶与冠弁之数同合其郡王长子或宜
杀用六緅镇国将军以下各依原忠静冠品官之制服
之可也又思燕弁冠服及忠靖冠服俱钦定名今诸王
冠服宜更定名伏乞裁示
谕张少傅卿回奏具见详明夫朝冠公服止于七数间
常所用反重之可乎郡王之冠仍宜七数其郡王长子
既无冕弁只可同镇国将军之制可也惟冠五緅以分
等差一如忠靖冠之制式又其名当异于朝廷庶别天
子诸侯也或名之曰保和或曰宁义孚敬请用保和从
之
南京供应机房纻丝纱罗共三万四千二百九十疋上
用纻丝纱罗四千二百九十疋上用升降龙拥祥云升
降龙骨朵云升降龙祥云嵌八宝团龙骨朵云圑龙庆
喜嵌八宝团云龙界地嵌八宝四侧六侧骨朵云大四
金莲宝相花六侧金莲宝相花方胜八吉祥宝相花上
用色柘黄柳黄元色真紫大红福青鹦歌缘翠蓝玉色
崇祯十四年十二月十七日该司礼监太监王裕民等
传奉圣谕谕礼部弁在内各监局等衙门官常典制内
外攸分本职之餐岂宜侵越我太祖高皇这酌今式古
独严近习之防敕内官毋预外事一时朝政清明法纪
整肃拔本澄源意甚深远朕鋻后追前凛持祖训自今
神宫等监及各司局库等衙门或典礼缮戎或鸠工筦
钥或司膳服或辨文书都著勤慎小心料理本等职业
守法奉公不许越祖制干预在外政事违者即以乱政
参拿处斩不贷该部监仍详察旧典将各监局职掌逐
一开列来奏特谕
礼部查得洪武二十八年重定内官品秩
神宫监掌太庙祭器及祭祀洒扫殿庭廊庑尚宝监掌
御宝玺敕符将军印信陵神宫监掌洒扫殿延及栽种
果木蔬菜之事尚膳监掌供养奉先殿并御膳与宫内
食物之类及督光禄寺供奉宫中诸筵宴饮食之事尚
衣监掌御用冠冕朝服履为鞋袜之事司设监掌御用
车舆床傝衾褥帪幕诸事内官监掌成造婚礼奁冠为
伞衾褥帪幕仪仗及内官内使贴黄诸造作并宫内器
用首饰食米土库架阁文书盐仓冰窖司礼监掌冠婚
丧祭礼仪制帛与御前勘合赏赐笔墨裱背书昼并长
随当差内使人等出门马牌等事及催督光禒寺造办
一应筵宴御马监掌御马及诸进贡并典牧所关收马
骡之事印绶监掌诰劵贴黄印信选部图昼勘合符验
信符诸事直殿监掌洒扫殿庭楼阁廊庑之事
以上每监设太监一人秩正四品左右少监各一人
从四品左右监丞各一人正五吕典簿一人从五品
又设长随奉御正六品
各门掌晨昏启闭关防出入
午门端门承天门东华门西华门元武门奉天门左顺
门右顺门
以上每门设门正一人秩正四品门副一人从四品
钟鼓司掌奉先殿祭乐及御乐并宫内宴乐与更漏早
朝钟鼓惜薪司掌宫中诸处柴炭
以上每司设司正一人秩正五品左右司副各一人
从五品
兵仗局掌御用兵器并提督匠投造作刀甲及宫内所
用梳篦刷抿针翦诸物内织染局掌染造御用及宫内
一应叚疋绢帛针二局掌成造婚礼衣服付内官监收
用及造内官诸人衣服铺盖诸事巾帽局掌造内官纱
帽靴袜及预偹赏赐巾帽诸事司苑局掌宫内诸处蔬
果及种田圃酒醋面局掌内官诸食用调和之物内承
运库掌收支叚疋金银珠玉象牙诸宝贷及同司钥库
掌钞锭之数司钥库掌内各衙门锁钥及收钱钞之事
内府供用库掌御用香米及内用香烛油米并内官饭
食
以上每局库设大使一人秩正五品左右副使各一
人从五品
洪武三十年增置都知监掌内府各监行移一应关支
勘合设太监一人秩正四品左右少监各一人从四品
左右丞各一人正五品典簿一人正六品银作局掌造
内府金银器用设大使一人正五品副使一人从五品
洪武二十八年定东宫设典壐典乐典膳典服典兵典
乘六局各设局郎一人秩正五品局丞二人秩从五品
惟典壐局设纪事奉御秩正六品亲王府设承奉司掌
玉府诸事凡事则呈长史司并护卫指挥使司与内官
不相綂摄承奉秩正六品承奉副从六品所三曰典宝
曰典膳曰典服各设正一人秩六品副一人从六品门
官二人门正秩六吕门副从六品内使十人公主位下
设中使司司正司副各一人皆杂职
崇祯十五年正月十四日圣旨各内监及门司库等衙
门既有本等职掌旧制具在岂容逾越著各恪守典章
以免侵旷凛奉法度以明纠处其有干预政事交结外
官者定以违旨重治
洪武六年置内司设司正一人秩正七品司副一人秩
从七品专掌纠察宫人失仪及不法者
会典不载内臣执掌嘉靖中霍韬上疏请增入会典不
报崇祯上御极即撤回各边内监及宜兴相国召至又
罢内操申饬内监干政交结之禁时礼部蒋公德璟王
公钖衮在部疏称尝逖稽周官内职不满百人纠禁王
宫掌于小宰古圣垂法豫戒将来盖其慎也太祖高皇
帝实详监于往代而取裁之其设内官也监司局库各
有定员秩不过四品俸不过月一石而且纠劾有令交
通月戒豫政曲兵有禁谨内外之防杜假窃之渐至尚
论汉唐已事而三致意焉渊哉大训亘古不易矣虽二
十五年曾遣太监往论茶马番属于军民无与暂往即
还永乐中始有遣使外夷及遣往甘肃之事洪熙中始
有守备南京者正统中始有率兵征讨贼寇及各省镇
守者景泰中始有分坐十营或称监枪者然仍听尚书
于谦等节制至正德中边关始置内监且令提督禁兵
内操分坐勇士四卫军营益非祖宗之旧矣世宗肃皇
帝毅然裁革独断于先皇上翦除逆珰媲美于后总之
禀成于高皇帝训谕内臣毋预政事外臣毋行交结二
语足括干古治乱之源矣疏上报上赐旨申饬然未几
内而京营捕营外而各镇俱属内臣兵柄尽在掌握矣
祖制内臣只垂绦间有赐玉赐犀无金银带也崇祯十
三年夏始令照文武口级系带而补则另制故近侍犀
玉外多光金带
崇祯末严禁内侍娶妻及在外宿娼然终不能禁成化
中御马监监丞娶故南和侯方瑛妾为妻事发诏离异
洪武二十八年重定宫官品职
先是五年上令定女职礼部具陈周制后宫设内官
以赞内治汉设官一十四等凡数百人唐设六局二
十四司官凡一百九十人女史五十馀人皆选良家
女充上曰古者所设过多宜防女宠垂法将来命重
加裁定遂立六局一司
尚宫局尚宫二人正五品掌导引中宫总司记司言司
簿司闱四司之官属凡六尚事物出纳文籍皆印署之
司记二人正六品典记二人正七品掌记二人正八
品司记掌印宫内诸司簿书出人录目审而付行典
记掌记佐之女史六人掌执文书司言二人正六品
典言二人正七品掌言二人正八品司方掌传宣奉
启之事典言掌言佐之女史四人掌执文书司簿二
人正六品典簿二人正七品掌簿二人正八品司簿
掌名籍廪赐之事典簿掌簿佐之女史六人掌执文
书司闱六人正六品典关六八正七品掌闱六人正
八品司闱掌宫闱筦钥之事典闱掌闱佐之女史四
人掌执文书
尚仪局尚仪二人正五品掌礼乐起居总司籍司乐司
宾司赞四司之官属
司籍二人正六品典籍二人正七品掌籍二人正八
品司籍掌经籍教授笔札几案之事典籍掌籍佐之
女史十人掌执文书司乐二人正六品曲乐四人正
七品掌乐四人正八品司乐掌率乐人习乐陈县拊
系进退之事典乐掌乐佐之女史二人掌执文书司
宾二人正六品典宾二人正七品掌宾二人正八品
司宾掌朝见宴会赏赐之事典宾掌宾佐之女史二
人掌执文书司赞二人正六品曲赞二人正七品掌
赞二人正八品司赞掌朝见宴会赞相之事典赞掌
赞佐之女史二人掌执文书彤史二人正六品掌后
妃群妾御于君所书其月日
尚服局尚服二人正五品掌供内服用采章之数总司
宝司衣司饰司仗四司之官属
司宝二人正六品典宝二人正七品掌宝二人正八
品司宝掌符契图籍典宝掌宝佐之女史四人掌执
文书司衣二人正六品典衣二人正七品掌衣二人
正八品司衣掌衣服首餙曲衣掌衣佐之女史二人
掌执文书司饰二人正六品典餙四人正七品掌饰
二人正八品司饰掌膏沐巾栉器玩之事典饰掌饰
佐之女史二人掌执文书史仗二人正六品典仗二
人正七品掌仗二人正八品司仗掌羽舆仗卫之事
典仗掌仗佐之女史二人掌执文书
尚食局尚食二人正五品掌供膳羞品斋之数总司膳
司醖司药司饎四司之官属凡进食先尝之
司膳二人正六品典膳四人正七品掌膳四人正八
品司膳掌割烹煎和之事典膳掌膳佐之女史四人
掌执文书司醖二人正六品典醖二人正七品掌醖
二人正八品司醖掌酒醴酏饮之事典醖掌醖佐之
女史二人掌执文书司药二人正六品典药二人正
七品掌药二人正八品司药掌医方药物之事典药
掌药佐之女史四人掌执文书司饎二人正六品典
饎二人正七品掌饎二人正八品司饎掌给宫人廪
饩薪炭之事典饎掌饎佐之女史四人掌执文书
尚寝局尚寝二人正五品掌燕寝进御之次序总司设
司舆司苑司灯四司之官属
司设二人正六品典设二人正七品掌设二人正八
品司设掌帷帪裀席洒扫张设之事黄设掌设佐之
女史四人掌执文书司舆二人正六品典舆二人正
七品掌舆二人正八品司舆掌舆辇伞盖羽仪之事
典舆掌舆佐之女史二人掌执文书司苑二人正六
品典苑二人正七品掌苑二人正八品司苑掌园苑
种植蔬果之事黄苑掌苑佐之女史二人掌执文书
司灯二人正六品典灯二人正七品掌灯二人正八
品司灯掌灯烛膏火之事典灯掌灯佐之女史二人
掌执文书
尚功局尚功二人正五品掌女工之程课总司制司珍
司彩司计四司之官属
司制二人正六品典制二人正七品掌制二人正八
品司制掌衣服裁制之事典制掌制佐之女史四人
掌执文书司珍二人正六品典珍二人正七品掌珍
二人正八品司珍掌金玉宝货之事典珍掌珍佐之
女史六人掌执文书司彩二人正六品典彩二人正
七品掌彩二人正八品司彩掌彩缯锦币之事典彩
掌彩佐之女史六人掌执文书司计二人正六品典
计二人正七品掌计二人正八品司计掌度支衣服
饮食薪炭之事典计掌计佐之女史四人掌执文书
宫正司宫正一人正五品掌纠察宫闱责罚戒令之事
司正二人正六品典正四人正七品妇史四人掌执文
书
洪武二十二年令六尚局官或五载六载归其父母从
宜婚配年高者许归终天年愿留者听在宫关及见受
职者家给以禄外品同
京城阜城门外五里许有静乐堂砖甃二井屋以塔南
通方尺疲谨闭之井前结石为洞四言通风即宫女火
葬之所也北安门外有屋数楹名安乐堂宫人有病非
有名称者例不赐墓则出之又禁城后舜贞门傍右门
承以敛具昇出元武门经北上门北中门逹安乐堂授
其守者召本堂土工移北安门外易以朱棺礼送之静
乐堂火葬塔井中凡宫人故必请旨凡出必以铜符合
符乃遣嘉靖未有贵嫔损赀易民地数亩其焚烬不頣
井者悉纳地中
汉时宫中有对食对食者宫人相与配合为夫妇了陈
皇后无子使宫人衣上衣冠与之寝处武帝废之责以
为女而男淫后世官人私与中官为偶其绸缪甚于夫
妇至宫人放出仍嫁内官者至内官私在外娶妻及狎
娼者尤比比也
唐时宫中给使令者皆有冠巾谓之襄头内人洪武既
定女职亦给冠带
大明典礼载宫人衣用紫色圆领窄袖遍剌折枝小葵
花以金圈之珠络缝金束带红裙弓样鞋上剌小金花
乌纱帽饰以花帽额缀团珠结珠髩梳垂珠耳饰燕中
妇女足称繊小至选入宫则更易而宫之昔苏子瞻尝
称内库酒北苑茶赵德麟曰上阁衙香仪鸾司缘烛京
师妇人梳妆与脚天下所不及坡笑然之小牍载宣和
以后妇人多花靴弓屣穷极金翠盖宫鞋尚弓仿宋也
国初宫人殉葬其父兄授锦衣卫千百户有差谓之朝
天女户官得世嗣天顺末始罢
宫中选用奶口属礼仪房俗名奶子府有提督司礼监
太监有掌房有贴房俱锦衣卫指挥每季选奶口四十
名养之于内谓之坐季奶口别选八十史籍于官谓之
点卯奶口倘坐季者有故即以补之先期宛平大兴两
县及各衙门博求军民家有夫女口年十五以下夫男
俱全形容端正第三胎生男妇仅三月者择选之仍令
稳婆验无隐疾具结赴送候司礼监请旨差内官出合
各衙门所送奶口会选乃定每口日给米八合肉四两
光禄寺支领每年更番什物每季煤炭杂器两县合商
办送每遇宣取则就中选一人易高髻新衣宫妆以进
崇祯癸未五月司礼监王德化本云奶口例有定额按
季遴选季终退换故取之亽军者则锦衣等二十八卫
之大小地方之广狭以定口数之多寡故卫之口数最
多者为锦衣额数以一百计馀卫则十五以至十口止
城县之最多者南城额以一百七十计馀则一百二十
以至二十口上每遇选期慎择生男生女各二十口并
所乳婴儿存房作养以备一季之取用上季未用者即
行踈放此旧例也今宜选生男生女各以十五口为率
少副轸恤之意至于里甲之勒索佥报之騒优事属城
司宜严申饬
故事民间妇无得入禁中者即诸宫女已承恩赐名称
其母非得旨亦不入惟三婆则时有之一曰奶婆即二
县与各衙门送选礼仪房坐季奶口若内庭将有誔喜
先铺月子房传预选数人候之内直房产男用乳女者
产妇用乳男者初亦杂试候月馀乃留一人一曰医婆
取精通方脉者候内有旨则各衙门选取以送司礼监
会选中籍名待诏一日稳婆即民间收生婆中预选籍
名在官者惟内府所用之如选宫女则用以别妍媸可
否如选奶口则用以等第乳汁厚薄隐疾有舞如内庭
有喜则先期预集老于事者候事定乃罢诸婆中有一
经传宣者则出入高髻彩衣如宫装以自别于曹偶民
间亦以此信而用之医婆稳婆事竣皆得出惟奶口一
留用则终其身事所乳无复出曰然食报亦甚隆崇祯
辛已令乳皇子至七岁放出
典礼记卷四终 〈道光壬寅金山钱熙祚锡之甫校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