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寿双庆诗后序
外观
正德丙寅,丹徒沙隐王公寿七十,配孺人严六十有九。其年,天子以厥子侍御君贵,封公监察御史,配为孺人。在朝之彦,咸为歌诗侈上之德,以祝公寿,美侍御君之贤。又明年,侍御君奉命巡按贵阳,以王事之靡盐,将厥父母之弗遑也,载是册以俱。每陟屺岵,望飞云,徘徊瞻恋,喟然而兴欢,黯然而长思,则取是册而披之,而微讽之,而长歌咏叹之,以舒其怀,见其志。虽身在万里,固若称觞膝下,闻《诗》、《礼》而趋于庭也。大夫士之有事于贵阳者,自都宪王公而下,复相与歌而和之,联为巨帙,属守仁叙于其后。
夫孝子之于亲,固有不必捧觞戏彩以为寿,不必柔滑旨甘以为养,不必候起居奔走扶携以为劳者。非子之心谓不必如是也,子之心愿如是,而亲以为不必如是,必如彼而后吾之心始乐也。子必为是不为彼以拂其情,而曰“吾以为孝,其得为养志乎?孝莫大乎养志。”亲之愿于其子者曰:“弘乃德,远乃犹。嘻嘻旦夕,孰与名垂简册,以显我于无尽?饮食口体,孰与泽被生民,以张我之能施?服劳奔走,孰与比迹夔、皋,以明我之能教?”非必亲之愿于其子者咸若是也,亲以是愿其子,而子弗能焉,弗可得而愿也。子能之,而亲弗以愿其子焉,弗可得而能也。以是愿其子者,贤父母也;以是承于其父母者,贤子也;二者恒百不一遇焉,其庸可冀乎?侍御君之在朝,则忠爱达于上;其巡按于兹也,则德威敷于下。凡其宣布恩惠,摩赤子,起其疾而乳哺之者,孰非公与孺人之慈!凡其慑大奸使不得肆,祛大弊使不复作,爬梳调服,抚诸夷而纳之夏,以免天子一方之顾虑者,孰非侍御君之孝!而凡若此者,亦孰非侍御君之所以寿于公与孺人之寿哉!公孺人之贤,靳太史之《序》详矣。其所以修其身,教其家,诚可谓有是父有是子。是诗之作,不为虚与谀,故为序之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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