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内容

战国䇿校注 (四库全书本)/全览

维基文库,自由的图书馆
战国䇿校注 全览


  钦定四库全书     史部五
  战国䇿校注      杂史类
  提要
  等谨案战国䇿校注十卷元吴师道撰师道字正传兰溪人至治元年进士官至礼部郎中事迹具元史儒学传战国䇿旧有高诱注宋绍兴间缙云鲍彪病其阙略重为之注而复为改定其次第师道又以鲍彪注为未善又取剡川姚宏之注与彪注参校而杂引诸书考证之其书一仍彪注之旧而每条之下凡增其所阙者谓之补凡纠其所失者谓之正各以补曰正曰别之复取刘向曾巩所校三十三篇四百八十六章旧第为彪所变者别存于首前有师道自序撮举彪注之大纰缪者凡十九条议论皆极精审古来注是书者当以师道为最善其后附载李文叔王觉孙朴诸跋及姚宏姚宽两序于是书本末源流叙述尤详宏字令声一曰伯声尝为删定官忤秦桧死大理狱宽即著西溪丛语者尝注是书今皆不𫝊惟藉师道是书存其崖略尔乾隆四十五年十二月恭校上
  总纂官纪昀陆锡熊孙士毅
  总 校 官陆 费 墀









  战国䇿刘序
  䕶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臣向言所校中战国䇿书中书馀卷错乱相糅舛又有国别者八篇少不足臣向因国别者略以时次之分别不以序者以相补除复重得三十三篇本字多误脱为半字以赵为肖以齐为立如此字者多中书本号或曰国䇿或曰国事或曰短长或曰事语或曰长书或曰修书臣向以为战国时㳺士辅所用之国为之䇿谋宜为战国䇿其事继春秋以后讫楚汉之起二百四十五年间之事皆定以杀青书可缮写叙曰周室自文武始兴崇道德隆礼义设辟雍泮宫庠序之教陈礼乐弦歌移风之化叙人伦正夫妇天下莫不晓然论孝悌之义惇笃之行故仁义之道满乎天下卒致之刑措四十馀年远方慕义莫不宾服雅颂歌咏以思其德下及康昭之后以思其德一作恩德其上下及一无下字虽有衰德其纲纪尚眀及春秋时已四五百载矣然其馀业遗烈流而未灭五霸之起尊事周室五霸之后时君虽无德人臣辅其君者若郑之子产晋之叔向齐之晏婴挟君辅政以并立于中国犹以义相支持歌咏以相感聘觐以相交期会以相一盟誓以相救天子之命犹有所行会享之国犹有所耻小国得有所依百姓得有所息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周之流化岂不大哉及春秋之后众贤辅国者既没而礼义衰矣孔子虽论诗书定礼乐王道粲然分眀以匹夫无势化之者七十二人而已皆天下之俊也时君莫尚之是以王道遂用不兴故曰非威不立非势不行仲尼既没之后田氏取齐六卿分晋道德大废上下失序至秦孝公捐礼让而贵战争弃仁义而用诈谲茍以取强而已矣夫篡盗之人列为侯王诈谲之国兴立为强是以转相放效后嗣师之遂相吞灭并大兼小暴师经岁流血满野父子不相亲兄弟不相安夫妇离散莫保其命湣然道德绝矣晩世益甚万乘之国七千乘之国五敌侔争权尽为战国贪饕无耻竞进无厌国异政教各自制断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力攻争强胜者为右兵革不休诈伪并起当此之时虽有道德不得施设有谋之强负阻而恃固连与交质重约结誓以守其国故孟子荀卿儒术之士弃捐于世而㳺说权谋之徒见贵于俗是以苏秦张仪公孙衍陈轸代厉之属生从横短长之说左右倾侧苏秦为从张仪为横横则秦帝从则楚王所在国重所去国轻然当此之时秦国最雄诸侯方弱苏秦结之合六国为一以傧背秦秦人恐惧不敢窥兵于关中天下不交兵者二十有九年然秦国势便形利权谋之士咸先驰之苏秦初欲横秦弗用故东合从及苏秦死后张仪连横诸侯听之西向事秦是故始皇因四塞之国据崤函之阻跨陇蜀之饶听众人之䇿乘六世之烈以蚕食六国兼诸侯并有天下仗于诈谋之积终无信笃之诚无道德之教仁义之化以缀天下之心任刑罚以为治信小术以为道遂燔烧诗书坑杀儒士上小尧舜下邈三王二世愈甚惠不下施情不上达君臣相疑骨肉相疏化道浅薄纲纪坏败民不见义而悬于不宁抚天下十四岁天下大溃诈伪之弊也其比王德岂不远哉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夫使天下有所耻故化可致也茍以诈伪偷活取容自上为之何以率下秦之败也不亦宜乎战国之时君德浅薄为之谋䇿者不得不因势而为资据时而为故其谋扶急持倾为一切之权虽不可以临国教化兵革救急之势也皆高才秀士度时君之所能行出奇䇿异智转危为安运亡为存亦可喜皆可观䕶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臣向所校战国䇿书录






  战国䇿曽序
  刘向所定著战国䇿三十三篇崇文总目称十一篇者阙臣访之士大夫家始尽得其书正其误谬而疑其不可考者然后战国䇿三十三篇复完叙曰向叙此书言周之先眀教化修法度所以大治及其后诈谋用而仁义之路塞所以大乱其说既美矣卒以谓此书战国之谋士度时君之所能行不得不然则可谓惑于流俗而不笃于自信者也夫孔孟之时去周之初已数百岁其旧法已亡其旧俗已熄久矣二子乃独眀先王之道以为不可改者岂将强天下之主以后世之所不可为哉亦将因其所遇之时所遭之变而为当世之法使不失乎先王之意而已二帝三王之治其变固殊其法固异而其为天下国家之意本末先后未尝不同也二子之道如是而已盖法者所以适变也不必尽同道者所以立本也不可不一此理之不易者也故二子者守此岂好为异论哉能勿茍而已矣可谓不惑于流俗而笃于自信者也战国之㳺士则不然不知道之可信而乐于说之易合其设心注意偷为一切之计而已故论诈之便而讳其败言战之善而蔽其患其相率而为之者莫不有利焉而不胜其害也有得焉而不胜其失也卒至苏秦商鞅孙膑吴起李斯之徒以亡其身而诸侯及秦用之亦灭其国其为世之大祸眀矣而俗犹莫之悟也惟先王之道因时适变为法不同而考之无疵用之无敝故古之圣贤未有以此而易彼也或曰邪说之害正也宜放而绝之则此书之不泯其可乎对曰君子之禁邪说也固将明其说于天下使当世之人皆知其说之不可从然后以禁则齐使后世之人皆知其说之不可为然后以戒则眀岂必灭其籍哉放而绝之莫善于是故孟子之书有为神农之言者有为墨子之言者皆著而非之至于此书之作则上继春秋下至秦汉之起二百四五十年之间载其行事固不得而废也此书有高诱注者二十一篇或曰三十二篇崇文緫目存者八篇今存者十篇云编校史馆书籍臣曽巩序
  国䇿刘向校定本高诱注曽巩重校凡浙建括苍本皆据曽所定剡川姚宏续校注最后出予见姚注凡二本其一冠以目录刘序而置曽序于卷末其一冠以曽序而刘序次之盖先刘氏者元本也先曽氏者重校本也今不敢失其旧故次曽氏焉吴师道识









  战国䇿校注序
  国䇿史家者流也其文辩博有焕而眀有婉而微有约而深太史公之所考本也自汉称为战国䇿杂以短长之号而有苏张纵横之说学者讳之置不论非也夫史氏之法具记一时事辞善恶必书初无所决择楚曰梼杌书恶也鲁曰春秋善恶兼也司马史记班固汉书有佞幸等列传学者岂以是为不正一举而弃之哉矧此书若张孟谈鲁仲连发䇿之慷慨谅毅触詟纳说之从容养叔之息射保功莫大焉越人之投石谋贤莫尚焉王斗之爱縠忧国莫重焉诸如此类不一皆有合先王正道孔孟之所不能违也若之何置之曽巩之序美矣而谓禁邪说者固将眀其说于天下则亦求其故而为之说非此书指邪起秦迄今千四百岁由学者不习或衍或脱或后先失次故肖立半字时次相糅刘向已病之矣旧有高诱注既疏略无所稽据注又不全浸微浸灭殆于不存彪于是考史记诸书为之注定其章条正其衍说而存其旧慎之也地理本之汉志无则缺字训本之说文无则称犹杂出诸书亦别名之人姓名多不传见欲显其所说故系之一国亦时有论说以翊宣教化可以正一史之谬备七略之缺于之论是非辨得失而考兴亡亦有补于世绍兴十七年丁邜仲冬二十有一日辛已冬至缙云鲍彪序










  战国䇿校注序
  先秦之书惟战国䇿最古文最讹舛自刘向校定已病之南丰曽巩再校亦疑其不可考者后汉高诱为注宋尚书郎括苍鲍彪诋其踈略谬妄乃序次章条补正脱误时出已见论说其用意甚勤愚尝并取而读之高氏之踈略信矣若谬妄则鲍氏自谓也东莱吕子大事记间取鲍说而序次之世亦或从之若其谬误虽未尝显列而因此考彼居然自见遂益得其详焉盖鲍专以史记为据马迁之作固采之是书不同者当互相正史安得全是哉事莫大于存古学莫善于阙疑夫子作春秋仍夏五残文汉儒校经未尝去本字但云某当作某某读如某示谨重也古书字多假借音亦相通鲍直去本文径加改字岂传疑存旧之意哉比事次时当有眀征其不可定知者阙焉可也岂必强为傅会乎又其所引书止于淮南子后汉志说文集韵多摭彼书之见闻不问本字之当否史注自裴徐氏外索隐正义皆不之引而通鉴诸书亦莫考浅陋如是其致误固宜顾乃极诋高氏以陈贾为孟子书所称以伐燕为齐宣用是发愤更注不思宣王伐燕乃孟子眀文宣闵之年通鉴谓史失其次也鲍以赧王为西周君而指为正统此开卷大误不知河南为西周洛阳为东周韩非子说秦王以为何人魏惠王盟臼里以为他事以鲁连约矢之书为后人所补以魏几鄢陵为人名以公子牟非魏牟以中山司马子期为楚昭王卿此类甚多尚安得诋高氏哉其论说自谓翊宣教化则尤可议谓张仪之诳齐梁为将死之言善周人诈以免难为君子所恕张登狡狯非君子所排苏代之𫍙为不可废陈轸为绝类离群蔡泽为明哲保身聂政为孝乐羊为隐忍君王后为贤智妇人韩几瑟为义嗣卫嗣君为贤君皆悖义害正之甚者其视名物人地之差失又不足论也鲍之成书当绍兴丁卯同时剡川姚宏亦注是书云得会稽孙朴所校以阁本标出钱藻刘敞校字又见晋孔衍春秋后语参校补注是正存疑具有典则大事记亦颇引之而世罕传知有鲍氏而已近时浚仪王应麟尝斥鲍失数端而庐陵刘辰翁盛有所称许以王之博洽知其未暇𢘤数而刘特爱其文采他固弗之察也吕子有云观战国之事取其大旨不必字字为据盖以游士増餙之词多矧重以讹舛乎辄因鲍注正以姚本参之诸书而质之大事记存其是而正其非庶几明事迹之实求义理之当焉或曰战国䇿者六经之弃也子深辨而详䆒之何其戾鲍彪之区区又不足攻也夫人患理之不眀耳知至而识融则异端杂说皆吾进德之助而不足以为病也曽氏之论是书曰君子之禁邪说者固将明其说于天下使皆知其不可为然后以禁则齐以戒则眀愚有取焉尔是非之在人心天下之公也是虽刍荛不遗非虽大儒必斥愚何择于鲍氏哉特寡学𫍲闻谬误复恐类之世之君子有正焉固所愿也秦定二年岁乙丑八月日金华吴师道序
  国䇿之书自刘向校录逮南丰曽氏皆有序论以著其大旨向谓战国谋士度时君所能行不得不然曽氏讥之以为惑流俗而不笃于自信故因之推言先王之道圣贤之法而终谓禁邪说者固将眀其说于天下其论正矣而鲍氏以为是特求其故而为之说者䇿乃史家者流善恶兼书初无决择其善者孔孟之所不能违若之何置之鲍之言殆后出者求备邪夫天下之道王伯二端而已伯者犹知假义以为名仗正以为功战国名义荡然攻斗并吞相诈相倾机变之谋唯恐其不深捭阖之辞惟恐其不工风声气习举一世而皆然间有持论立言不戾乎正殆千百而一二尔若鲁仲连盖绝出者然其排难解纷忼慨激烈每因事而发而亦未闻其反正眀本超乎事变之外也况其下者乎当是之时本仁祖义称述唐虞三代卓然不为世俗之说者孟子一人而已求之是书无有也荀卿亦宗王者今唯载其绝春申之书而不及其他田子方接闻孔氏之徒其存者仅仅一言又何略于此而详于彼邪史莫大于春秋春秋善恶兼书而圣人之心则欲寓褒贬以示大训是书善恶无所是非而作者又时出所见不但记载之也谈季子之金多位高则沾沾动色语安陵嬖人之固宠则以江乙为善谋此其最陋者夸从亲之利以为秦兵不出函谷十五年诸侯二十九年不相攻虽甚失实不顾也厕雅于郑则音不纯置薫于莸则气必夺善言之少不足以胜不善之多君子所以举而谓之邪说者盖通论当时习俗之敝举其重而名之也近代晁子正书志列于纵横家亦有见者且其所列固有忠臣义士之行不系于言者而其继春秋抵秦汉载其行事不得而废曽氏固已言之是岂不知其为史也哉窃谓天下之说有正有邪其正焉者主于一而其非正者君子小人各有得焉君子之于是书也考事变䆒情伪则守益以坚知益以眀小人之于是书也见其始利而终害小得而大丧则悔悟惩创之心生世之小人多矣固有未尝知是书而其心术行事无不合者使其得是书而究之则将有不为者矣然则所谓眀其说于天下为放绝之善者讵可訾乎














  钦定四库全书
  战国䇿校注卷首    宋 鲍彪 原注
  元 吴师道补正
  卷一
  东周凡二十二章
  秦兴师临周章   秦攻宜阳章
  东周与西周战章  东周欲为稲章
  昭献在阳翟章   秦假道于周章
  楚攻雍氏章    周最谓吕礼章
  周相吕仓章    温人之周章
  或为周最章    石行秦章
  苏厉为周最章   谓周最曰章
  为周最谓魏王章  赵取周之祭地章
  杜赫欲重景翠章  周共太子死章
  三国隘秦章    昌他亡西周章
  昭翦与东周恶章  严氏为贼章
  卷二
  西周凡十七章
  薛公以齐章    秦攻魏将犀武章
  秦令樗里疢章   雍氏之役章
  周君之秦章    苏厉谓周君章
  楚兵在山南章   楚谓道于二周章
  司冦布章     秦召周君章
  犀武败于伊阙章  韩魏易地章
  秦欲攻周章    宫他谓周君章
  谓齐王曰章    三国攻秦反章
  犀武败周章
  卷三
  秦一凡十三章
  魏鞅亡魏入秦章  苏秦始将连横章
  秦恵王谓寒泉子章 冷向谓秦王章
  张仪说秦王章   张仪欲假秦兵章
  司马错与张仪章  张仪之残樗里章
  张仪欲以汉中章  楚攻魏张仪谓秦章
  田莘之为陈轸章  张仪又恶陈轸章
  陈轸去楚之秦章
  卷四
  秦二凡十六章
  齐助楚攻秦章   楚绝齐章
  秦惠王死章    义渠君之魏章
  医扁鹊章     秦武王谓甘茂章
  宜阳之役冯章谓章 甘茂攻宜阳章
  宜阳未得章    宜阳之役楚畔秦章
  秦王谓甘茂章   甘茂亡秦且之齐章
  甘茂相秦章    甘茂约秦章
  径山之事章    秦宣太后章
  卷五
  秦三凡十七章
  薛公为魏谓魏冉章 秦客卿造章
  魏君谓魏冉章   谓魏冉曰和不成章
  谓穰侯曰章    谓魏冉曰楚破秦章
  五国罢成睾章   范子因王稽章
  范雎至章     应侯谓昭王章
  秦攻韩围陉章   应侯曰郑人章
  天下之士章    谓应侯曰君禽马服章应侯失韩之汝南章 秦攻邯郸十七月章
  蔡泽见逐章
  卷六
  秦四凡十章
  秦取楚汉中章   薛公入魏而出齐女章三国攻秦入函谷章 秦昭王谓左右章
  楚魏战于陉山章  楚使者景鲤在秦章
  楚王使景鲤如秦章 秦王欲见顿弱章
  项襄王二十年章  或为六国说秦王章
  卷七
  秦五凡八章
  谓秦曰臣窃惑章  秦王与中期章
  献则谓公孙消章  楼许约秦魏章
  濮阳人吕不韦章  文信侯欲攻赵章
  文信侯出走章   四国为一章
  卷八
  齐一凡十七章
  楚威王战胜于徐州章齐将封田婴于薛章
  靖郭君将成薛章  靖郭君谓齐王章
  靖郭君善齐豹辨章 邯郸之难赵求救章
  南梁之难韩氏请章 成侯邹忌为齐相章
  田忌为齐将章   田忌亡齐而之楚章
  邹忌事宣王章   邹忌修八尺章
  秦假道韩魏章   楚将伐齐鲁亲之章
  秦伐魏陈轸合三晋章苏秦为赵合从说齐章张仪为秦连横说齐章
  卷九
  齐二凡八章
  韩齐为与国章   张仪事秦惠王章
  犀首以梁为齐战章 昭阳为楚伐魏章
  秦攻赵赵令楼缓章 权之难齐燕战章
  秦攻赵长平齐楚救章或谓齐王曰周韩章
  卷十
  齐三凡十一章
  楚王死太子在齐章 齐王夫人死章
  孟尝君将入秦章  孟尝君在薛章
  孟尝君奉夏侯章  孟尝君䜩坐章
  孟尝君舎人章   孟尝有舎人章
  孟尝君出行国章  淳于髠一日章
  齐欲伐魏淳于髠谓齐王章
  卷十一
  齐四凡十一章
  齐人有冯谖章   孟尝君为从章
  鲁仲连谓孟尝君章 孟尝君逐于齐章
  齐宣王见颜斶章  先生王斗章
  齐王使使者问赵章 齐人见田骈章
  管燕得罪章    苏秦自燕之齐章
  苏秦谓齐王曰章
  卷十二
  齐五一章
  苏秦说齐闵王章
  卷十三
  齐六凡九章
  齐负郭之民章   王孙贾年十五章
  燕攻齐取七十馀成章燕攻齐齐破章
  貂勃常恶田单章  田单将攻狄章
  濮上之事章    齐王建入朝章
  齐以淖君之乱章
  卷十四
  楚一凡二十章
  齐楚构难章    五国约秦以伐齐章
  荆宣王问群臣章  昭奚恤与彭城君章
  邯郸之难昭奚恤谓楚章 江尹欲恶昭奚恤章江乙欲恶昭奚恤章 江乙说于安陵君章
  江乙为魏使于楚章 郢人有狱章
  城浑出周章    韩公叔有齐魏章
  魏氏恶昭奚恤章  江乙恶昭奚恤章
  楚杜赫说楚王章  楚王问于范环章
  苏秦为赵合従说楚章张仪为秦破从连横章张仪相秦谓昭雎章 威王问于莫敖章
  卷十五
  楚二凡九章
  魏相翟强死章   齐秦约攻楚章
  术视伐楚章    四国伐楚章
  楚怀王拘张仪章  楚王将出张子章
  秦败楚汉中章   楚襄王为太子之时章女阿谓苏子章
  卷十六
  楚二凡十章
  苏子谓楚王曰章  苏秦之楚三日乃得见章楚王逐张仪于魏章 张仪之楚贫章
  楚王令昭雎之楚章 张仪逐惠施于魏章
  五国伐秦魏欲和章 陈轸告楚之魏章
  秦伐宜阳楚王谓陈轸章 唐且见春申君章卷十七
  楚四凡十三章
  或谓楚王曰章   魏王遗楚王美人章
  楚王后死章    庄辛请楚襄王章
  齐明说卓滑章   或谓黄齐章
  长沙之难章    有献不死之药章
  客说春申君章   天下合从章
  污明见春申君章  楚考烈王无子章
  虞卿谓春申君章
  卷十八
  赵一凡十七章
  知伯从韩魏兵章  知伯帅赵韩魏章
  张孟谈既固赵宗章 晋毕阳之孙章
  魏文侯借道章   秦韩围梁燕赵救章
  腹繋为室章    苏秦说李兊章
  赵收天下且以伐齐章齐攻宋奉阳君不欲章甘茂为秦约魏章  谓皮相国章
  或谓皮相国章   赵王封孟尝君以武城章谓赵王曰三晋合章
  卷十九
  赵二凡七章
  苏秦从燕之赵章  秦攻赵苏子为谓秦章张仪为秦连横说赵章武灵王平昼章
  王立周绍为传章  赵燕后胡服章
  王破原阳章
  卷二十
  赵三凡二十三章
  赵惠文王三十年章 赵使机郝之秦章
  齐破燕赵欲存章  秦攻赵蔺离石祁㧞章富丁欲以赵合章  魏因富丁章
  魏使人因平原君章 平原君请冯忌章
  平原君谓平阳君章 秦攻赵于长平章
  秦攻赵平原君使人章秦赵战于长平章
  秦围赵之邯郸章  说张相国章
  郑同北见赵王章  建信君贵于赵章
  卫灵公章     或谓建信君章
  苦城常谓建信章  希写见建信章
  魏魀谓建信章   秦攻赵鼔铎之章
  齐人李伯见孝成王章
  卷二十一
  赵四凡十九章
  为齐献书赵王章  齐欲攻宋秦令起贾章齐将攻宋而秦楚禁章五国伐秦无功罢于成皋章楼缓将使伏事章  翟卿请赵王章
  燕封宋人荣蚠章  三国攻秦赵攻中山章赵使赵庄合从章  翟章从梁来章
  冯忌为庐陵君章  冯忌请见赵王章
  客见赵王曰章   秦攻魏取宁邑章
  赵使姚贾约韩魏章 魏败楚于陉山章
  秦召春平侯章   赵太后新用事章
  秦使王翦章
  卷二十二
  魏一凡二十七章
  知伯索地于魏章  乐羊为魏将章
  西门豹为邺令章  文侯与虞人期章
  魏文侯与田子方章 魏武侯与诸大夫章
  魏公叔痤为魏将章 魏公叔痤病章
  苏子为赵合从说魏章张仪为秦连横说魏章齐魏约而伐楚章  苏秦拘于魏章
  陈轸为秦使于齐章 张仪恶陈轸于卫章
  张仪欲穷陈轸章  张仪走之魏章
  张仪欲以魏合于秦韩章 张仪以秦相魏章张仪欲并相秦魏章 魏王将相张仪章
  楚许魏六城章   张仪告公仲章
  徐州之役犀首谓梁章秦败东周与魏战章
  齐王将见燕赵楚章 魏令公孙衍请和于秦章公孙衍为魏将章
  卷二十三
  魏二凡十七章
  犀首田眄欲得齐魏章犀首见梁君章
  苏代为田需说章  史举非犀首章
  楚王攻梁南章   魏惠王死章
  五国伐秦无功而还章魏文子田需周宵章
  魏王令惠施之楚章 魏惠王起境内众章
  齐魏战于马陵章  惠施为韩魏文章
  田需贵于魏王章  秦召魏相信安君章
  秦楚攻魏围皮氏章 厐葱与太子章
  梁王魏婴觞诸侯章
  卷二十四
  魏三凡十章
  秦约赵而伐魏章  芒卯谓秦王章
  秦败魏于华走芒卯章秦败魏于华魏王且入朝章华军之战魏不胜章 齐欲伐魏魏使人章
  秦将伐魏魏王闻之章魏将与秦攻韩朱已章华阳君约魏魏王将封其子章
  秦使赵攻魏魏谓赵王章
  卷二十五
  魏四凡二十七章
  献书秦王曰章   八年谓魏王曰章
  魏王问张旄章   客谓司马食其章
  魏秦伐楚魏王不欲章穰侯攻大梁章
  白珪谓新城君章  秦攻韩之管章
  秦赵构难而战章  长平之役平都君说章楼梧约秦魏章   芮宋欲绝秦赵章
  为魏谓楚王曰章连上为一管鼻之令翟强章
  成阳君欲以韩魏听章秦㧞宁邑魏王令人章秦罢邯郸攻魏章  魏王欲攻邯郸章
  周肖谓宫他章   周最善齐章
  周最入齐秦王怒章 秦魏为与国齐楚约章信陵君杀晋鄙章  魏攻管而不下章
  魏王与龙阳君章  秦攻魏急或谓魏王章秦王使人谓安陵君章
  卷二十六
  韩一凡二十四章
  三晋已破知氏章  成午从赵来章
  魏之围邯郸章   申子请仕章
  苏秦为楚合从说韩章张仪为秦连横说韩章张仪谓齐王曰章  楚昭献相韩章
  秦攻陉韩使人章  五国约而攻秦楚王为章郑彊载八百金章  郑彊之走张仪章
  宜阳之役杨达谓章 秦围宜阳游腾谓章
  公仲以宜阳之故章 秦韩战于浊泽章
  颜率见公仲章   韩公仲谓向夀章
  或谓公仲曰听者章 韩公仲相齐楚之交善章王曰向也子曰章  或谓魏王王儆章
  观□谓春申章   公仲数不信于诸侯章卷二十七
  韩二凡二十一章
  楚围雍氏五月章  楚围雍氏韩令冷向章公仲为韩魏易地章 锜宣之教韩王章
  襄陵之役毕长谓章 公叔使冯君于秦章
  谓公叔曰公欲得章 谓公叔曰乘舟章
  齐令周最使郑立章
  韩公叔与㡬瑟争国郑彊为楚章
  韩公叔与几瑟争国中庶子彊章
  齐眀谓公叔曰章  公叔将杀几瑟也章
  公叔且杀几瑟也章 谓新城君曰章
  胡衍之出几瑟章  几瑟亡之楚章
  冷向谓韩咎章   楚令景鲤入韩章
  史疾为韩使楚章  韩傀相韩章
  卷二十八
  韩三凡二十四章
  或谓韩公仲曰章  或谓公仲曰今有一举章韩人攻宋秦王大怒章或谓韩王曰秦王欲章谓郑王曰昭釐侯章 东孟之会章今连上为一
  韩阳役于三川章  秦大国也章
  张丑之合齐楚讲章 或谓韩相国曰人之章公仲使韩珉之秦章 韩相公仲珉使韩侈章客卿为韩谓秦王曰旧三章为一
  韩珉相齐章    或谓山阳君曰章
  赵魏攻华阳韩谒急章秦招楚而伐齐章
  韩氏逐向晋章   张登谓费综章
  安邑之御史章   魏王为九里之盟章
  建信君轻韩熙章  叚产谓新城君章
  段干越人谓新城君章
  卷二十九
  燕一凡十五章
  苏秦将为从北说燕章奉阳君李兊章
  权之难燕再战章  燕文公时章
  人有恶苏秦于燕王章张仪为秦破从连横章宫他为燕使魏章  苏秦死其弟苏代章
  燕王哙既立章   初苏秦弟厉章
  燕代过魏章旧三章相连鲍以后二章为一姚本第三章别提作行恐当自是一章燕昭王收破燕章  齐伐宋宋急章
  苏代谓燕昭王曰章 燕王谓苏代曰章
  卷三十
  燕二凡十四章
  秦召燕王章    苏代为奉阳君章
  奉阳君告朱讙章  苏代为燕说齐章
  苏代自齐使人谓燕章苏代自齐献书于燕章陈翠合齐燕章   燕昭王且与天下伐齐章燕饥赵将伐之章  昌国君乐章
  或献书燕王章   客谓燕王曰章
  赵且伐燕苏代为燕章齐魏争燕章
  卷三十一
  燕三凡五章
  齐韩魏共攻燕章  张丑为质于燕章
  燕王喜使栗腹章  秦并赵北向迎燕章
  燕太子丹质于秦章
  卷三十二
  宋 卫凡十四章
  齐攻宋宋使臧子章 公输般为楚设
  犀首伐黄章    梁王伐邯郸章
  谓大尹曰章    宋与楚为兄弟章
  宋康王之时章   智伯欲伐卫章
  智伯欲袭卫章   秦攻卫之蒲章
  卫使客事魏章   卫嗣君病章
  卫嗣君时胥靡章  卫人迎新妇章
  卷三十三
  中山凡十章
  魏文侯欲残中山章 犀首立五王章
  中山与燕赵为王章 司马喜使赵章
  司马喜三相中山章 阴姫与江姫争为后章主父欲伐中山章  中山君飨都士大夫章乐羊为魏将攻中山章昭王既息民章












  校正凡例
  一鲍更易䇿文元次殽乱欲从旧本则不见駮正之意已著目录于前今据其本䟽辨凡注之谬误者抹之辨正则以正曰著之未明而改定者亦从此例阙遗及他有发明者以补曰著之
  一鲍所改及加字并抹除字复存之或与一本合而可通者从之而注其下他本字异义通者以一本著之
  一大事记与鲍说有当见或与今说有相发者则见之不悉引







  钦定四库全书
  战国策校注卷一    宋 鲍彪 原注
  元 吴师道补正
  西周汉志河南洛阳谷城平阴偃师巩缑氏皆周地也正曰按大事记周贞定王二十八年考王初立封其弟掲于河南是为河南桓公河南即郏鄏武王迁九鼎周公营以为都是为王城洛阳周公所营下都以迁顽民是为成周平王东迁定都王城王子朝之乱敬王徙都成周至是考王以王城故地封桓公焉平王东迁之后所谓西周者丰镐也东周者东都也威烈王以后所谓西周者河南也东周者洛阳也何以称河南为西周自洛阳下都视王城则在西也何以称洛阳为东周自河南王城视下都则在东也河南桓公卒子威公立威公卒子惠公立考王十五年河南惠公复自封其少子班于巩以奉王号东周没亦谥惠是时东西周虽未分治河南惠公既号奉王者为东周亦必自号西周矣显王二年赵与韩分周为二于是东西各为列国显王虽在东周特建空名是后史𫝊所载致伯赐胙之类周王也征伐谋䇿称东西周君者皆谓二周也周本纪云赧王时东西周分治非也赧王特徙都西周耳当以赵世家为正按高诱注西周王城今河南东周成周今洛阳世本云西周桓公名掲居河南东周惠公名班居洛阳及索隐正义所载甚详独邵子经世书纪赧王为西周君与东周惠公并而不纪西周公仍旧误也鲍考之不精即以西周为王谓之正统谓东不得先于西乱易旧次此开卷第一缪近时陈振孙书录特举其首西周为美亦失考所当改正从旧又考春秋书王城成周公羊传曰王城者何西周也成周者何东周也说亦甚明昭二十六年天王入于成周左传以十二月入王城三十二年城成周盖敬王定迁在既城之后而孙莘老胡康侯皆以成周即京师亦未考王城成周之实而误合为一也要之此文古今说者多以迷瞀致误故大事记辨之甚详且实因鲍氏而发近有著东西周辨者其说亦然而不引吕子岂未之见耶 徐广云周比亡凡七县河南止缑氏此是合东西周地言之今总注盖因正统之说而误者安王威烈王子此类并以事见纪表世家新出正曰东西周虽分王实在上策以东西周称决不当系之王鲍以西周即王故此系以安王赧王而东周系以惠公彼西周桓威惠武等公著在史册独不见乎安王烈王实都东周而可系之西周乎按策中周君皆指东西二君故多称主君其称王者则附以见章鲍止以严氏为贼一条遂出
  王时事又误也鲍用意虽勤傅会舛谬者多并见各章
  严氏为贼严仲杀韩相傀列侯三年书杀侠累是也杀人不以道曰贼于此为五年正曰韩策阳坚此作竖字有讹索隐曰纪年韩山坚贼其君哀侯韩山坚即韩严非严遂使聂政杀侠累事也说见上及韩策而阳竖与焉鸿烈人间训注竖小使也韩策名坚道周出亡过周周君留之十四日载以乘车驷马而遣之乘四马也一车驾四马所谓驷马车韩使人让周让谯责也然则此时周之令已不行于诸侯矣正曰此东周君也策文明曰小国周君患之客谓周君正语之曰使以留之之情告之补曰一本客谓周君曰正语之正犹直也寡人孤寡不穀王侯之称知严氏之为贼而阳竖与之故留之十四日以待命也待韩之命小国不足衍亦字补曰疑在不字上一本无以容贼君之使又不至是以遣之也元在东周策时周未分也彪谓客之辩虽足以文周而周君实为天下逋逃主所谓欲盖而彰者何以示天下乎正曰考其时则烈王五年王都东周若以王都为尊则旧卷首东周是矣
  赧王周纪慎靓王子岁丁未立徙都西周西京镐京也宋忠曰卒谥西周武公正曰西周不当系之王前已论之西周桓威惠武等公东周惠公昭文君虽见史𫝊然年世不明事实难附鲍所附赧王诸章据史亦有可考者然无考者悉强附焉系王既非不复深论 镐京大谬按周纪西周君犇秦周君王赧卒宋忠曰云云正义曰非也西周公即西周武公王赧即周
  王也周君与王赧此年俱卒通鉴书赧王入秦大事记谓当从之史衍周君二字又楚世家楚欲图周周王赧使武公则武公为臣明矣岂可合为一人乎
  周共太子死周绍云西周武公之共太子死正曰策元在东周鲍据周纪改此恐有误而下注周纪之文以存疑有五庶子皆爱之而无适立也适犹定也故与莫反正曰适专主也司马翦司马楚卿疑即昭翦谓楚王怀曰何不封公子咎周君别子而为之请太子请于周使立为太子左成楚人正曰此类当因旧注凡有明徴者可定其生地不可考而仕国可见者则当曰某国臣正义注此正作楚臣高注亦多作臣后放此谓司马翦曰周君不听是公之智困困不通也而交绝于周也不如谓周君曰孰欲立也微告翦翦令楚王资之以地封地以为之资公若欲为太子此左成告翦之辞为皆去音犹助也因令人谓相国御展子楚相之御姓展廧夫空廧啬字同小臣也空其名曰王类欲令若为之王楚王类犹似若汝也言楚王之意告此健士也此亦左成喻翦之言健犹悍也正曰此亦成作翦语语长子者居中国中不便于相国二士居中与国事以其悍故相国不之便若出而使周则不居中用事相国之所欲也故以此说之相国必从相国令之为太子此策周纪有元在东周正曰见上补曰共恭同适丁历反咎音皋
  谓齐王凡言谓言为而不人失之也犹言或为或谓王闵王正曰周最屡见东西周䇿谓周最曰仇赫之相宋云云事在赧王十七年周最于齐王厚也而逐之听祝弗相吕礼云云礼之相在赧王二十九年此则王当齐闵之世周纪赧王四十五年周君之秦客谓周最以应为太后飬地五十八年有周聚以収齐则正当顷㐮王之世相距凡四十年不可定为闵王时也按策西周两章皆云最为太子而东周又出最名无曰太子云者疑或自是二人然无所考曰王何不以地赍周最赍持遗也最周之庶子凡周皆周之族正曰鲍意此即上章事而上有五庶子之文尔无明据以为太子也齐王令司马悍齐人以赂进周最于周进犹荐左尚齐人谓司马悍曰周不听是公之智困而交绝于周也公不如谓周君曰何欲置置犹立令人微告悍悍补曰一本悍请令令王进之以地左尚以此得亊以教悍得齐王意故委任之疑此即上章楚王楚人补曰最史作聚索隐云最古聚字说文同赵䇿颜最史亦作颜聚
  司冦布司冦周官布其名为周最谓周君曰君使人告齐王以周最不肯为太子也闵王善最欲其为太子以赂进之最时让立周以最不肯立告齐正曰闵王说见前章此并无据臣为君不取也函冶氏冶销铁也函盖其姓补曰剡川姚氏云函姓冶官名因以为号为齐太公田和也始代吕氏为齐侯买良劔公不知善归其劔而责之金归还之也责取也金买剑之金越人请买之千金折而不卖折折剑正曰高注云虽千金犹未尽其本价故折其钱而不卖则折作折阙义若作断折则于下文不通将死函冶氏将死而属其子属嘱同集韵托辞曰必无无以告人独知自知其良正曰二语因高注愚意必无独知当作一句言凡有售必使众知其良不可独知也今君之使最为太子周虽以最不肯立告齐犹欲立之特未定耳独知之契也契约也当两知之今则独补曰礼记右契注一书两札同而别之天下未有信之者也臣恐齐王之谓元作为补曰策为谓通借此当作谓君实立果亦周子而让之于最让饰说也以嫁之于齐嫁犹卖也言欺齐君为多巧巧犹诈最为多诈心欲之而言不肯君何不买信货哉可信之货非独知也奉飬无有爱于最也爱犹吝使天下见之然则立最信矣从周纪皆当为楚王正曰使众见之而信最之当立从周纪改楚非补曰为周为君为齐之为去声
  秦令樗里疾秦恵王弟其居在渭南阴乡樗里故号樗里子后相武王以车百乘入周周君迎之以卒百人为卒甚敬楚王怒怀王让周以其重秦客谓疾游腾周人正曰高注作臣谓楚王曰昔智伯晋卿智㐮子之孙瑶欲伐厹由夷国属临淮汉志由作犹又九域图并州有仇犹城引此正曰高注狄国括地志云并州盂县外城俗名原仇山史樗里传作仇犹韩子仇繇吕氏春秋刘外纪夙繇高注或作仇首汉志临淮乃泗之涟水罗氏路史谓非智伯所伐者厹音求字又作叴㕤遗之大钟载以广车欲开道也因随入以兵厹由卒亡无备故也受其钟不防以兵桓公伐蔡也僖二年蔡姬沉舟荡公公怒归之未绝也蔡嫁之故伐之蔡蔡叔度所封属汝南后徙沛下蔡号言伐楚号声言也以伐楚号众其实袭蔡无钟鼓曰袭正曰此据左氏说陆氏纂例掩其不备曰袭今秦虎狼之国也喻其贪残兼有吞周之意使樗里疾以车百乘入周周君惧焉以蔡厹由惑之以二国为惑补曰一本戒之注以二国为戒也故使长兵在前戈矛之属强弩在后名曰卫疾卫行列为护也而实囚之补曰一本下有也字周君岂能无爱国哉恐一日之亡国恐秦亡之而忧大王为楚王忧楚王乃悦樗里𫝊有
  雍氏之役周纪注阳翟有雍氏城韩记注赧王三年十五年楚再围雍氏此十五年也韩徴甲与粟于周徴犹索周君患之告苏代秦之弟洛阳人苏代曰何患焉代能为君令韩不徴甲与粟于周又能为君得高都属上党正曰水经云伊水迳邥邮亭又北迳高都杜预云河南新城有邥邮亭括地志云高都旧城在洛州伊阙县北京相璠云非在上党者周君大悦曰子茍能寡人请以国听以国事从之苏代遂往见韩相国公仲元作中下同韩公族正曰古仲字省补曰索隐云公仲侈裴骃云相国秦官韩亦有诸国仿秦也曰公不闻楚计乎昭应楚将也昭屈景皆楚之族姓后有不重注谓楚王怀王曰韩氏罢于兵罢疲同劳也仓廪空并榖所入无以守城吾攻之以饥因其饥攻之补曰一本収之不过一月必㧞之得城曰㧞如㧞物然今围雍氏五月不能㧞是楚病也病犹困楚王始不信昭应之计矣今公乃徴甲与元作及正曰史作与及义自通毋烦改字粟于周此告楚病也犹以饥疲告之昭应闻此必劝楚王益兵守雍氏雍氏必㧞公仲中曰善然吾使者已行矣代曰公何不以高都与周公仲中怒曰吾无徴甲与粟于周亦已多矣何为与高都代曰与之高都则周必折而入于韩折犹屈入犹归秦闻之必大怒而焚周之节节符信也行者所执焚之者不通周也周官通逹于天下必有节无节则不逹不通其使是公以敝高都得完周也何不与也公仲中曰善不徴甲与粟于周而与高都楚卒不㧞雍氏而去纪有而略周君为东周补曰正义雍于恭反
  薛公靖郭君田婴之子孟尝君田文也袭其父封薛薛属鲁国以齐为韩魏攻楚楚怀二十六年齐韩魏攻楚此十二年也又与韩魏攻秦齐闵二十六年为韩魏攻秦此十七年也正曰此据史按通鉴大事记赧王二年当闵王元年此当作十六年而藉兵乞食于西周藉犹借韩庆凡韩皆韩人其在周去韩仕周也凡非本国人皆自其国来仕者也为西周谓薛公曰君以齐为韩魏攻楚九年取宛叶以北二县属南阳九字误当云六或五补曰宛于袁反邓州县叶舒涉反汝州县为强韩魏为犹代补曰一本而取宛叶以北以强韩魏今又攻秦以益之益其强韩魏南无楚忧西无秦患则地广而益重齐必轻矣夫本末更盛更犹迭虚实有时言不可常窃为君危之并言齐薛今虽善韩魏后或为患君不如令敝邑周也阴合为秦阴犹私而君无攻但出兵临秦不用攻也又无藉兵乞食勿示秦以弱君临函谷临言以兵至其地函谷关名在弘农补曰正义云陜州桃林县西南有洪溜涧古函谷也今属灵宝县而无攻令敝邑以君之情心所欲也谓秦王昭㐮曰薛公必不补不字补曰史此下有不字是破秦以张韩魏张去音大之也所以进兵者欲王令楚割东国以与齐楚之东地即楚策下东国云元作也补曰史作而秦王出楚王怀以为和楚怀王十年张仪诱楚王会秦秦留之此十六年也君令敝邑以此惠秦秦得无攻周之力也秦得无攻元作破破而以楚之东国自免也必欲之楚王出必徳齐齐出之齐之恩也齐得东国而益强而薛世世无患秦不大弱无三国之兵故而处之三晋之西赵魏韩本晋三卿分晋而君之故曰三晋三晋必重齐秦居晋西不弱而善齐三晋畏秦故齐重薛公曰善因令韩庆入秦而使三国无攻秦而使不藉兵乞食于周孟尝传有今按楚记三国攻楚秦救之引去与此言取宛叶小駮补曰大亊记颍滨苏氏云秦昭王欺楚怀王要之割地诸侯熟视无敢一言问秦者惟田文怨秦借楚为名与韩魏伐秦自山东难秦未有若此其壮者也惜其听韩庆之计临函谷而无攻以求楚东国而名义索然以尽由此观之秦惟不遇桓文之君故横行而莫之制世岂有以大义而屈于不义者哉 为强为和之为如字馀去声
  三国攻秦反反犹还西周恐魏之藉道也藉亦借为西周谓魏王哀正曰此据史按通鉴大事记显王三十五年乃魏惠王后元年慎靓王三年当魏㐮元年说见魏䇿此当作㐮事在二十一年曰楚宋不利秦之听元作徳徳三国也听犹顺从三国近楚宋秦听之则强而害楚宋故不利也正曰三国不攻秦而觧故秦徳之秦徳之则和而不利于楚宋彼且攻王之聚楚宋攻魏之廪库正曰邑落曰聚如𢠸狐聚阳人聚之类以利元作到补曰一本作利若为秦报魏王魏王惧令军设舍速东舍军次也魏东还必道周周必宾之故恐今速东则无宾之之费矣
  韩魏易地韩策书此在楚围雍氏后西周弗利樊馀周人正曰高注作臣补曰姚云馀下曽有为周字谓楚王怀曰周必亡矣韩魏之易地韩得二县魏亡二县易地则魏亦有得而独言亡者亡多于得也所以为之者魏虽多亡然且为之尽包二周东西多于二县九鼎存焉汉志武王迁九鼎于郏鄏郏鄏属河南为东周正曰说见前且魏有南阳郑地三川河内修武注晋始启南阳是也京兆山阳皆有郑河南有新郑此在楚魏之间新郑也河南郡注秦三川郡也周纪三川震注泾渭洛补曰杜注在晋山南河北故曰南阳郑本在西都畿内咸林武公得虢桧之地乃徙其封是为新郑咸林今华州郑县新郑今郑州正曰三川河洛伊张仪所谓天下朝市秦武王所谓车通以窥周室者也秦抜成皋荥阳初置三川郡而包二周则楚方城之外危南阳郡注叶公邑号方城补曰正义云方城山在叶县西韩兼两上党汉并州郡甘茂传注远韩近赵故言两此韩所得也今按东策周最再说金投秦策蓝田径山三章所言则上党亦属魏以临赵即赵羊肠以上危上党壶关有羊肠坂高注赵险塞山形屈折如羊肠此皆以所近之国强故危故易成之日楚赵皆轻楚王恐因赵兵以止易补曰一本因赵以止易也
  秦攻魏将犀武军于伊阙唐志为县属河南注北有伊阙故阙此役秦昭十四年此二十二年补曰正义云水经注禹疏龙门以通水两山相对若阙故谓之伊阙今洛南犹谓之龙门也诸本犀作𡱝当正进兵而攻周为周最谓李兊赵司冦曰君不如禁秦之攻周禁犹止赵之上计莫如令秦魏复战赵魏邻也魏有秦兵则赵无事今秦攻周而得之得犹胜正曰得其土地人民也则众必多伤矣秦欲持元作待补曰字有讹周之得得犹保必不攻魏恐重伤秦若攻周而不得前有胜魏之劳后有攻周之败又必不攻魏今君禁之而秦未与魏讲也讲和觧也补曰史甘茂传索隐云邹氏讲读曰媾又曰汉史媾讲两字常杂愚按构构购  亦然今凡为和觧之义者定读从媾为交结之义者字当从才后放此而全赵令其止必不敢不听是君却秦而定周也却犹退秦去周必复攻魏魏不能支支犹拒必因君而讲与秦和也则君重矣凡言重皆制人而不制于人者也若魏不讲而疾支之是君存周而战秦魏也重亦尽在赵
  犀武败于伊阙周君之魏求救白起既败魏遂进攻周周以魏怨之故往求救补曰大事记秦怒东周助韩魏故攻之按策文当作西周魏王以上党之急辞之意者有赵或韩兵也正曰赵兵无考周韩魏共伐秦此时韩魏必和周君反见梁囿陈留浚仪注魏惠王自安邑徙大梁有林池曰囿正曰囿者蕃育鸟兽之所而乐之也綦母恢周人正曰高注作臣谓周君曰温囿不下此温属河内言其乐不在梁下而又近近周臣能为君取之反见魏王王曰周君怨寡人乎对曰不怨且谁怨乎臣为王有患焉周君谋主也犹为天子故正曰韩世家使公孙喜率周魏伐秦败伊阙縁是故称谋主此周君也而设以国为王捍秦设施陈捍卫也而王无之捍也无为周捍者臣见其必以国事秦也秦悉塞外之兵与周之众以攻南阳而两上党绝矣言赵韩援魏之路绝正曰是时魏上党被兵若周秦攻南阳则魏又当御其攻而上党必绝后云上党无患言得并力于此也魏王曰然则奈何綦母恢曰周君形不好小利形犹势也小利谓温囿国小多忧其势宜不得游观事秦而好小利有秦助则无国患乃得游观今王许戍三万人戍守边也许为周捍秦与温囿周君得以为辞于父兄百姓云得戍卒之援而私元作利补曰姚云钱本作私按作利字则与上恊温囿以为乐得戍公也得囿私也必不合于秦臣尝闻温囿之利计岁八十金魏人贡其上之数周君得温囿其以事王者岁百二十金周许魏之数是上党无患周善事魏则赵韩必不加兵而赢四十金赢有馀贾利也魏王因使孟卯鸿烈汎论注齐人即芒卯致温囿于周君致送也而许之戍彪谓周君非贤君也秦兵在境而乐于囿其志荒矣恢虽能得囿非君子所以事其君者也补曰为辞为乐之为如字馀去声
  犀武败周使周足周相之秦或谓周足曰何不谓周君曰臣之秦秦周之交必恶皆美恶之恶正曰左传周郑交恶杜注两相疾恶据此则皆当乌故反主君之臣主君称周君又秦重秦之所重而欲相者欲得相周且恶臣于秦此人欲代足相周故败其使事此二国所以必恶而臣不能为使矣臣愿免而行免已之相以顺欲者君因相之彼得相不恶周于秦矣君重秦此下或人复说足也故使相往行而免是元作且且轻秦也公必不免虽以免自请势不可免也公言是而行交善于秦是公之事成元作成事成事补曰恐当作事成也交恶于秦不善于公者补者字且诛矣意其恶足于秦也
  苏厉亦秦之弟谓周君曰败韩魏杀犀武攻赵取蔺离石祁者蔺及离石属西河祁属太原补曰此注大亊记取皆白起秦将武安君是攻用兵攻功字言善巧也正曰攻工字通借又有天命也得天之助今攻梁魏都梁必破破则周危君不若止之谓白起曰楚有飬由基者楚共王将善射去桞叶者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发发矢左右皆曰善有一人过曰善射可教射也矣意欲其息飬由基曰人皆善善善我子乃曰可教射子何不代我射之也客曰我不能教子支左屈右支如竹之支也盖取其直左右臂正曰列女传云左手如拒右手如附枝右手发之左手不知此射之道也夫射柳叶者百发百中而不以善息百中善也此时宜息少焉气力倦弓拨矢钩元作拘今从史拨弓反也钩矢锋屈也补曰姚本作钩拘有钩音古或通一发不中前功尽矣尽犹㓕今公破韩魏杀犀武而北攻赵取蔺离石祁者公也公之功甚多今公又以秦兵出塞过两周践韩而以攻梁践履也犹过一攻而不得前功尽㓕公不若称病不出也周纪三十四年有补曰射之射桞之射食亦反
  楚兵在山南山吴岳属扶风礼所谓岳山也正曰岳山秦地非此所指高注在周之山南元作吾下同补曰吾字讹当作伍楚将也高注吾作五将为楚王顷㐮属怨于周属连也犹结或谓周君曰不如令太子将军正周太子也将去音军正犹卒正军之率也正曰此谓将军而正迎也史穰苴传军正无注迎伍吾得于境而君自郊迎令天下皆知君之重伍吾得也因泄之楚曰微漏其言使楚知之周君所以事伍吾得者器必多且归楚此以间得于楚言与得之器其必载以归王必求之楚王而伍吾得无效也效犹致也得实未尝得器故无以效王必罪之以其欺也彪谓此谋虽不出于正而免国于难可也正曰鲍以此为尊周缪矣
  楚请道于两周之间以假道请以临韩魏周君患之苏子元作秦秦字季子洛阳人其死时东西周未分此当为代若秦诸如七处不一正曰东西周说见前史不曰苏秦东周洛阳人乎谓周君曰除道属之于河除去秽也夏纪注河出金城积石盖道行两周之间使楚所假连及之正曰河东过洛汭在巩县东洛邑北望有河韩魏必恶之恶楚齐秦恐楚之取九鼎也道广可以出鼎必救韩魏而攻楚楚不能守方城之外安能道二周之间若四国弗恶齐秦韩魏君虽不欲与也与之道正曰谓鼎也楚必将自取之矣
  秦召周君周君难往意不欲往或为周君谓魏王安厘正曰无考周纪作韩王曰秦召周君将以使攻魏之南阳王何不出兵于河南河南洛阳也时未为郡言河之南耳正曰河南即西周郏鄏考王封弟河南其名久矣周君闻之将以为辞于秦而不往以魏兵在境为言周君不入秦秦必不敢越河越度也而攻南阳
  周君之秦谓周最曰最时从王不如誉秦王之孝也秦昭因以原为太后飬地齐记注河内沁水有原城后昭王母宣太后也供养之地汤沐邑也补曰原姚本作应史同徐注颍川父城县应秦王太后必喜是公有秦也有言得其意交善周秦之交周君必以为公功交恶劝周君入秦者必有罪矣纪四十五年有
  秦欲攻周周最谓秦王曰为国之计者不攻周攻周实不足以利国而声畏天下声犹名也周天子也今见攻故天下畏秦正曰畏犹恶也周地狭不足以利国而有攻天子之恶名见畏恶于天下与司马错说同意天下以声畏秦必东合于齐兵敝于周攻虽胜不无伤失而合天下于齐则秦孤而不王矣是天下欲罢秦罢疲同下同故劝王攻周秦与天下俱罢天下合齐而与秦战战则必疲则令不横行于周矣横行无畏忌也纪有
  宫他周人正曰高注作臣谓周君曰宛恃秦而轻晋宛属南阳故申伯国南阳三晋时属韩韩釐五年秦㧞我宛盖宛亡在春秋之晋三晋分晋乃属韩也秦饥而宛亡此下皆恃远轻近而亡秦饥不能援宛故晋㓕之其亡不经见郑恃魏而轻韩魏攻秦而郑亡郑河南新郑郑君乙二十一年韩哀侯㓕之邾莒亡于齐鲁邹衍故邾也邾曹姓国二十九世楚灭之莒属越阳国故盈姓国三十世楚㓕之盖恃齐也陈蔡亡于楚陈舜后汉淮阳国楚惠王十年灭陈四十二年㓕蔡皆不见所恃盖即恃楚不备之也此皆恃援国而轻近敌也援引也故有助意今君恃韩魏而轻秦国恐伤矣君不如使周最元作早补曰姚本正作最阴合于赵以备秦则不毁











  战国策校注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战国策校注卷二    宋 鲍彪 原注
  元 吴师道补正
  东周汉志河南巩东周君所居正曰东周当从旧居卷首说见前 大事记云东周惠公班秉政洛阳采邑在巩汉志说非馀见前
  惠公周纪考王封其弟河南是为桓公桓公子威公威公子惠公惠公封其子于巩号东周惠公然则河南巩父子同谥又纪西周武公赧王则谥也盖以避秦不敢称尊楚记顷㐮十八年王赧使武公此武公赧王臣也而徐注以为惠公之子疏矣惠公之子自为东周君岂为西周用邪两周西先亡至秦庄襄元年俱㓕正曰东周止有惠公名著策有文君他无见徐广云纪年顕王九年东周惠公杰薨皇极经世东周惠公卒子杰嗣二书不同则其世系亦难明矣凡策所书君得皆为惠公时事邪 赧王非谥武公鲍引宋忠说误为二人前索隐谓谥法无赧赧然惭愧故以为号战国相王周之王号自若不闻其为秦贬损也王赧使武公徐广谓即西周武公大事记从之西周惠公封子于巩为东周惠公实同谥者继西周之惠公则武公也既曰武公则周君也谓别为一人可乎东西周虽分治王犹在上为东周君敬奉王命而王使之又何不可乎
  秦兴师临周而求九鼎周君患之以告颜率周人颜率曰大王勿忧臣请东借救于齐颜率至齐谓齐王闵正曰大事记云姚氏考春秋后语周顕王齐宣王也今附载于顕王三十三年宋太丘社亡之前曰夫秦之为无道也欲兴兵临周而求九鼎周之君臣内自尽尽其心思补曰姚云尽字刘曽集作画计与秦计犹谋不若归之大国谓齐夫存危国周有秦兵危也美名也得九鼎厚宝也厚犹重愿大王图之齐王大补曰一本大说发师五万人使陈臣思即后田臣思凡陈田皆齐公族将以救周而秦兵罢齐将求九鼎周君又患之颜率曰大王勿忧臣请东解之东之齐解免之颜率至齐谓齐王曰周赖大国之义得君臣父子相保也愿献九鼎不识大国何涂之从问其路所从出礼遂上有径洫上有涂而致之齐齐王曰寡人将寄径于梁径步道也犹言假涂颜率曰不可夫梁之君臣欲得九鼎谋之晖台之下台名曰晖故孟子称梁有台池之乐元作少补曰少当作沙海之上九域图开封有沙海引此其日久矣鼎入梁必不出齐王曰寡人将寄径于楚楚非适齐之途既不可入梁亦无从至楚其云然不可晓也对曰不可楚之君臣欲得九鼎谋之于叶庭之中即南阳叶也补曰姚云后语作章华之庭其日久矣若入楚鼎必不出王曰寡人终何涂之从而致之齐颜率曰敝邑固窃为王患之夫鼎者非效壶醯酱瓿耳壶昆吾圜器瓿甂也补曰一本醯壶此文殽次可怀挟提挈以至齐者非效鸟集乌飞兔兴马逝并喻其轻疾漓然止于齐者集韵漓渗流貌昔周之代殷得九鼎凡一鼎而九万人挽之挽引也九九八十一万人士卒师徒士一人也二千五百人为师徒步行者正曰左传注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又百人为卒徒众也此士卒师徒亦大㮣言之耳械器被具械器之总名被具士卒所服用之具所已备者称此备人之所应用使称足此八十一万人补曰姚本已作以正曰称此者彼此均等犹史言他物称是谓士众赍械具备挽鼎之役者又且八十一万也今大王纵有其人何涂之从而出臣切为大王私忧之齐王曰子之数来犹无与耳言许之而实不与也颜率曰不敢欺大国疾定所从出敝邑迁鼎以待命齐王乃止补曰洪氏迈云策首载此以为奇谋此特儿童之见尔疑必无是事而好事者餙之愚按左氏尝载楚子问鼎亊当时争欲得鼎以见其强不可以为无
  秦攻宜阳韩邑属弘农秦武三年攻冝阳赧王七年也补曰大亊记云今河南府福昌县城东南北三面峭绝天险黾池二殽皆在境内盖控扼之地 此据甘茂传文年表㧞宜阳在次年宜阳之役五月而不㧞凡涉两岁也通鉴大事记皆于赧七年书伐八年书㧞景翠救韩在八年周君谓周累曰补曰一本赵累大事记引子以为如何对曰宜阳必㧞也君曰宜阳城方八里材士十万士之有材武者粟支数年公仲之军二十万景翠楚将以楚之众临山而救之楚与韩邻而与秦相图故救之秦必无功对曰甘茂下蔡人仕秦补曰茂一作戊后多有说文史作戊古字通羇旅也集韵羇旅寓也攻冝阳而有功则周公旦也言且相秦无功则削迹于秦言不得留秦王不听群臣父兄之议而攻宜阳宜阳不㧞秦王耻之臣故曰㧞君曰子为寡人谋且奈何对曰君谓景翠曰公爵为执珪官为柱国楚卿战而胜则无加焉矣不胜则死不如背秦援宜阳翠时盖援宜阳而有秦之私故云补曰秦策冯章许楚汉中楚懽而不进所说有秦私者窃谓此策上既言秦之必抜翠之不胜则死而又曰不如背秦援宜阳意殊不类恐此胜有缺误背下或有之字或秦下复有秦字援字或作㧞劝之避秦兵待秦既㧞然后进兵乘其敝当秦惧之韩徳之而交得赂以为利下文秦抜宜阳景翠果进兵果字可见又秦策楚畔秦而合于韩句意似与此同然彼指翠未救时言之尔其后韩楚虽合楚不为韩氏与秦战固巳惧之矣公进兵秦恐公之乘其敝也乘谓因而攻之必以宝事公公仲慕公之为巳乘秦也亦必尽其宝秦㧞宜阳景翠果进兵秦惧遽效煮枣属济阴冤句韩氏果亦效重宝景翠得城于秦受宝于韩而徳东周徳恩之也补曰为寡为已之为去声馀如字
  东周与西周战韩救西周为东周谓韩王曰西周者故天子之国也多名器重宝按兵而勿出按下与举反可以徳东周西周之宝可尽矣欲韩出兵故赂之纪八年有
  东周与西周争西周欲和于楚韩和二国以为己援齐明疑楚人两见楚策正曰无明徴注例以国姓者皆其国人齐明岂不可为齐人邪故大事记止云当时之辩士也谓东周君曰臣恐西周之与楚韩宝令之为己求地于东周也不如谓楚韩曰西周之欲入宝持二端言东兵急则入不急则已今东周之兵不急西周西周之宝不入楚韩楚韩欲得宝即且趣我攻西周趣疾也督使疾战我谓东周西周宝出是我为楚韩取宝以徳之也言有恩于楚韩西周弱矣
  东周欲为稻为谓种之西周不下水稲宜湿西周居河之上流正曰不下专指河水东周患之苏子非代则厉谓东周君曰臣请使西周下水可乎乃往见西周之君曰君之谋过矣今不下水所以富东周也今其民皆种麦麦宜燥也无他种矣君若欲害之不若一为下水以病其所种下水东周必复种稻种稻而复夺之若是则东周之民可令一仰西周有望于上则仰补曰为去声仰疑向反而受命于君矣西周君曰善苏子亦得两国之金也彪谓此策不可行东西周壌地相接岂不能候其所种苏子东人也为东游说而岂得不疑且今下水安能保其不夺虽一为下何补哉正曰据此策则西人可以制周必不疑于其说苏子公为反复以得金岂顾其复夺哉大事记云其微如此其所争又如此可不哀哉然则又何足深辨也
  昭献在阳翟属颍川补曰韩策楚昭献相韩周君将令相国往往与献会相国将不欲苏厉为之谓周君曰楚王与魏王遇也主君令陈封之楚此言畴昔之事陈向叶皆仕周而位在相下令向公之魏楚韩之遇也亦其王遇主君令叶公之楚令向公之韩今昭献非人主也而主君令相国往若其王在阳翟主君将令谁往言必君自往周君曰善乃止其行
  秦假道于周以伐韩周恐假之而恶于韩不假而恶于秦史黡韩史疑即厌补曰黡正义云乌减于点二反谓周君曰君何不令人谓韩公叔韩公族曰秦敢绝塞绝横渡塞障也为垣垒以遮止邻国往来而伐韩者信东周也公何不与周地发重使使周发使使之楚秦必疑秦楚相图之国也周使使楚故秦疑其图已不信周是韩不伐也不受秦伐又谓秦王曰韩强补曰强巨两反与周地将以疑周于秦寡人不敢弗受秦必无辞而令周弗受是得地于韩而听于秦也纪八年彪谓战国之士设心措辞无不出于诈若此者君子之所怒也下章次之正曰鲍意尊周故谓行诈免难所可恶与前注为伍得章失同
  楚攻雍氏此亦赧之十五年也周粻秦韩粻食米也时秦救韩周以米饷之正曰诗传粮也音张楚王怀怒周周君患之或为周谓楚王曰以王之强而怒周周恐必以国合于所与粟之国则是劲王之敌也劲强也故王不如速觧周恐周以楚怒之故恐彼前得罪而后得解必厚事王矣
  苏厉为周最谓苏子元作秦秦曰君不如令王君谓苏子王周君也此时与赧俱王其称公后避秦也正曰尤缪听最以地合于魏赵地周地故必怒称故者特为之怒苏子怒最合于齐怒最而反其所合是君以合齐与强楚吏产子时齐与楚善合齐则得与楚为与国可至再世产子言易世也与党与也补曰刘辰翁云吏字当作更平声君若欲因最之事与最同合魏赵此厉本谋也前与游辞耳故为为周最则合齐者君也割地者最也补曰最欲合赵魏而苏秦欲合齐厉为最故言若不废最之事则君合齐而最合赵魏也
  谓周最曰仇赫之相宋补曰赫一本作赧将以观秦之应赵宋绝句败三国韩魏齐也魏纪哀二十一年与韩齐败秦函谷盖此时秦欲败之反为所败也赧十八年正曰哀当作㐮下同十八当作十七年表文大事记从之三国不败将与赵宋合于东方即三国以孤秦亦将观韩魏之于齐也不固则将与宋败三国此应秦也则卖宋于三国此应三国也以国情输之曰卖言赫不忠于宋不应秦则应三国以此知赫本非宋人补曰一本则卖赵宋公何不令人谓韩魏之王韩襄魏哀曰欲秦赵之相卖乎此卖犹欺何不合周最兼相使韩魏皆相之视之不可离视示同二国同相最可见其交之固补曰离去声则秦赵必相卖以合于王也
  为周最谓魏王哀正曰㐮曰秦知赵之难与齐战也难言其不利正曰难畏阻意将恐齐赵之合也必阴劲之劲赵以兵使之强赵不敢战难先战恐秦不已収也违其劲之之意先合于齐秦赵争齐齐固秦所欲合故其劲赵谓之阴劲正曰秦欲伐齐赵欲合齐故云争齐而王无人焉无主其事于齐者不可王不去周最最时在魏欲之齐故此士为之言使得去合与収齐与即谓齐齐魏之与国而以兵急之元作之急急之以兵则非合矣之急则伐齐无因事矣言秦见齐有魏兵必伐之有此有彼曰因犹言无他事矣齐败魏马陵宜为魏仇因此言合与
  盖其国形宜相依也正曰而以兵伐齐     言今不合与収齐而以秦兵之急则伐齐     是无可依之亊矣

  谓周最曰魏王哀正曰昭以国与先生以徳齿尊称之也与谓相之正曰孟子注学士年长者谓之先生贵合于秦以伐齐贵犹欲薛公田文故主齐闵王也最尝仕齐故称之然轻忘其薛不顾其先君之丘墓谓齐王田文欲去国以避秦兵正曰此田文相魏时也下文谓魏王薛公可见文激于祝弗吕礼之故劝秦伐齐故生上恐缺一字盖言文犹背齐以起下文最不与伐齐之意大事记赧王二十九年魏以田文为相谓其去齐相魏在齐灭宋之前史在灭宋之后而公独修虚信最本善齐固不背齐然今相魏魏有以秦伐齐之形犹为虚信信谓亲之为茂行茂盛美也明群臣明犹示也臣魏臣据故主据仗持也犹言为之此言最在魏示群臣以为齐王不欺之此所谓茂行正曰修虚信为茂行句明群臣据故主句不与伐齐与去音正曰与如字许也产以忿强秦产犹生也魏欲伐齐已独不与犹生此节目也违秦不伐齐故秦忿不可公不如谓魏王薛公曰请为王入齐天下不能伤齐最之智略足以全齐而有变万一有伤齐者臣请为救之此则非虚信矣无变王遂伐之伐秦且臣为齐奴也为去音言其为之如奴亊主如累王之交于天下累者事相连及犹误也交谓齐魏不可此言非人之情王为臣赐厚矣臣入齐则王亦无齐之累也此累犹患正曰按魏䇿周最入齐秦王怒令姚贾让魏王魏王为之谓秦王曰魏之所以为王通天下者以周最也今最遁寡人入齐齐无通于天下矣敝邑之事王亦无齐累矣最入齐则正与此章相首尾所谓敝邑之事王亦无齐累语又与此合曰请为王入齐天下不能伤齐者最自许其足以全齐有变为秦伐齐齐急则请魏之救无变谓秦不能伐则王遂伐之此厚齐之说也且臣为齐奴以下以为魏言之为齐奴为齐奴隶也交指秦也累逹及也不可以最故使魏恶于秦王使最得入齐为赐厚矣最入齐则秦无疑于魏是魏不为齐所累也补曰为王为救之为去声馀如字
  赵取周之祭地周君患之告于郑朝凡郑皆郑人郑朝曰君勿患也臣请以三十金一斤为一金正曰正义云秦以一镒为一金孟康云二十四两云注复取之周君予之郑朝献之赵太卜因告
  以祭地事及王病使卜之太卜谴之曰谴谪问也周之祭地为祟神祸也赵乃还之
  杜赫周人正曰楚策云楚杜赫欲重景翠于周谓周君曰君之国小尽君之重宝珠玉以事诸侯不可不察也国小必赂以求援不可胜赂故宜察譬之如张罗者张之于无鸟之所则终日无所得矣张于多鸟处则又骇鸟矣多鸟处有触罗者傍鸟必觉觉则群惊而去矣必张于有鸟无鸟之际然后能多得鸟矣今君将施于大人大人轻君施于小人小人无可以求又费财焉均之费财而小人多则多费也君必施于今之穷士不必且为大人者不必犹不可知也言不终穷或且为大人者此指翠也故能得欲矣齐策楚策皆有杜赫在齐则威王时于周显王时也自显威至是八十年矣疑赫字误景翠实此时人正曰按齐策田忌亡齐之楚邹忌代相恐其
  以楚权复齐杜赫曰臣请为留楚忌      宣王二年忌有马陵之战其奔必后此      楚䇿五国伐秦魏欲和杜赫云云在楚怀王十一年当慎靓王三年大事记据韩世家注赧王三年书楚景翠围韩雍氏自宣王二年至赧王三年为三十年自慎靓王三年至此为七年则翠之与赫何不相及之有
三国隘秦赧十八年注具前隘谓隔绝之正曰八当作七补曰策隘厄字通此当乙革反周令其相之秦以秦之轻也见其隘于三国留其行不进有人谓相国曰秦之轻重未可知也秦欲知三国之情公不如遂见秦王曰请为一作谓王听东方之处听侦候之东三国也处其所为秦必重公是公重周下衍重周二字重周以取秦也秦重相则周重矣齐重故有周齐重天下重之也故犹旧也有言善之而已取齐此时秦齐为天下重已善秦不可忽齐故又劝之取齐正曰有谓収已也取谓得于彼也齐为重国故能収有周而周已取之矣今复取秦是周常不失重国之交是周常不失重国之交也补曰凡轻重字自然重者上声重之者去声此章轻重齐重重国之重上声馀去声
  元作昌下同此书作宫不一正曰昌当依本文他亡西周以罪去国曰亡之东周尽输西周之情于东周输言委以告之东周大喜西周大怒冯睢元作且睢之省也犹赵作肖齐作立故后唐且史作睢裴骃亦曰唐睢以华颕悟秦也此西人下同正曰且当依本文曰臣能杀之君予金三十斤冯睢且使人操金与书间遗宫昌他为反间书以遗之曰告宫昌他事可成勉成之不可成亟亡来亟急也事久且泄自令身死事泄露则死而不亟来自取之也正曰本文明白注少久字似不必因使人告东周之候侦候之吏扬雄曰西北一候曰今夕有奸人当入者矣候得而献东周得其人与书东周立杀宫昌他
  昭翦与东周恶或谓昭翦曰为公画阴计为人谋者画之以筹昭翦曰何也曰补此字正曰古书多如此不必补西周甚憎东周常元作尝补曰当作常古通欲东周与楚恶西周必令贼贼公因宣言东周也集韵宣扬也以恶元作西周二字西周补曰字有讹未详之于王也王楚怀王昭翦曰善吾又恐东周之贼已此翦自计而以轻西周恶之于楚翦恶东必善西西善翦则楚亦因重西矣东欲坏其交故贼翦翦死则西无内主于楚东因得使楚恶之遽和东周彪谓周衰君臣唯贪利而畏祸故一切趋避变乱于游谈之口而无有特操翦之虑死如此其能复固其所守乎
  周最谓吕礼凡吕皆齐人礼以秦昭十三年奔魏十九年复归秦其相齐在薛公归薛后见孟尝传盖赧二十一年后也正曰吕皆齐人此类无据当缺晋有吕锜吕相本魏氏不必吕尚后也 注奔魏据秦纪按穣侯传冉相秦欲诛吕礼礼出奔齐大事记从之归秦据秦纪及穣侯传按秦纪下接齐破宋之文年表破宋在秦昭二十一年则纪误矣按吕礼相齐孟尝君遗穣侯书劝秦伐齐而礼亡事当在齐灭宋前大事记
  书于赧王二十九年之首    则礼自奔齐至去齐首尾九年然觧题亦据    后六年来归则未改也
曰子何不以秦攻齐臣请令齐相子秦攻齐礼使之也齐欲免攻故可使之相礼子以齐事秦必无虑元作处正曰前后章有此字义当同矣子因令下衍周字周最居魏以共之与齐俱事秦是天下制于子也子东重于齐西贵于秦秦齐合则子常重矣
  谓薛公田文曰周最于齐王厚也闵王而逐之补曰史秦王将吕礼相齐欲困苏代代乃谓云云 史周最于齐至厚也而齐王逐之策文省而胜祝弗史作亲弗索隐谓策得之一本况弗听祝弗齐人相吕礼者欲取秦也秦补此二字齐合上章所谓以齐事秦正曰注据补二字然言齐合则秦自见省文尔下章齐合亦然一本欲取秦秦齐合弗与礼重矣与犹如也言二国合则齐所重无如礼者正曰史亲弗与吕礼重矣言二国合则二人重策齐合弗与礼重矣言齐与秦合则二人重于齐视史语简而胜上文秦字省尤可见下衍周字补曰史作用秦有之正曰有用齐者言二子用齐秦必轻君君弗如急北兵趋赵亦与赵攻秦以秦魏能左右之曰以以犹使正曰从史以下有和字是急北兵读秦魏句是时秦怒齐齐赵交恶秦欲合魏前章魏贵合秦以攻齐赵难与齐战下章齐合则赵恐伐可见皆一时事也秦赵魏合为攻齐也故云急北兵趋赵以和秦魏也趋即趣促也谓不如急北方之兵从随之应秦魏而相与以攻齐也魏策周最入齐秦让魏魏谓秦曰大国欲急兵则趋赵而已趋即趋也此语正同虽时有后先而事理不异尔史载此策在文谢病归薛后文从其计而吕礼嫉害文乃劝秦伐齐吕礼亡其后齐㓕宋文乃
  奔魏且文在齐岂敢召穣侯之兵哉召秦伐齐必文已去齐而史失之也此策云収周最反齐王则亦文奔魏之后召秦兵之前乎収周最以为后行齐初逐最欲取秦合也今攻秦収最用之可图后举行犹举正曰当从史无为字后作厚行下孟反最本厚于齐今齐逐之故収最以厚其行上文厚字同义且反齐王之信齐前与秦合今与赵攻之信反也正曰齐用礼以合秦取信今反之使不合也又禁天下之率率犹从也谓从齐补曰率史作变索隐云齐秦合则弗礼用用则轻孟尝二说皆通齐无秦天下果弗必走果犹决也走去音趋之也言不趋齐正曰史齐无秦则天下集齐亲弗必走此果字当从史作集谓齐无秦合而秦赵魏合则天下之兵集于齐祝弗必走言弗而不及礼者齐听弗而相礼弗走礼不待言矣齐王谁与为其国言必重文孟尝传有正曰此章参之史可以互正如弗乃祝弗名尤易知而注乃释以他说其误甚矣
  齐听祝弗外周最谓齐王曰逐周最听祝弗相吕礼者欲深取秦也补曰深取之深恐因下文衍秦得天下则伐齐深矣秦得齐则益强故能得天下得天下则亦不能存齐夫秦补正曰说见上此下云急兵以示秦则无秦字尤明矣齐合则赵恐伐秦伐之故急兵以示秦赵兵攻齐秦以赵攻攻齐与之齐伐赵之犹趋其实同理以赵攻齐则得齐趋齐伐赵亦得赵故其理同必不处矣处犹据也秦不据齐理同而独不据齐齐无兵而赵已出兵故也正曰注难通处义未详故用祝弗即天下之理也理在受兵于赵正曰言天下必将归秦周相吕仓见客于周君言之于君使得见补曰见贤遍反前相工师籍恐客之伤已也伤犹毁此即枝工师籍因令人谓周君曰客者辨士也然而所以不可者不可听用好毁人彪谓工师籍非端人也徳义不愆何恤人之言
  周文君史书东周略甚岂惠公后有此君邪不然则惠公别称也鸿烈道应训亦称周昭文君此后书训皆鸿烈也下衍士字补曰疑衍姚云曽集本去工师籍相吕仓国人不说也君有闵闵之心亦不说也谓周文君曰国必有诽誉诽谤也忠臣令诽在已誉在上宋君夺民时以为台而民非之见㐮十一年无忠臣以掩盖之也子罕释相为司空司空主土工传言子罕亲执扑以行筑者是也民非子罕而善其君齐桓公宫中女元作七七市女闾七百闾里中门也为门为市于宫中使女子居之正曰宫中为女市女闾凡七百也国人非之管仲故为三归之家妇人谓嫁曰归夫家曰家仲盖三取女也以掩桓公非自伤于民也管仲为此人皆毁之仲非乐于毁也其意欲掩盖桓公耳一说仲欲掩公之非宁自毁也春秋记臣弑君者以百数皆大臣见誉者也故大臣得誉非国家之美也彪谓此言掩君之非可耳而齿见誉者于弑君之列则后世名卿贤相何道而可以安于朝廷之上不仁哉此言也补曰汉高帝系治萧何曰吾闻李斯相秦有善归主有恶自与云云王卫尉曰秦以不闻其过亡天下李斯之分过又何足法哉故众庶成强言师籍之得众増积如山周君遂不免卒相仓也
  温人之周温时为西邑綦母恢请之也正曰西周得温囿耳周不纳并东周客即对曰主人也矫称东人补曰姚云一本周不内问曰客邪对曰云云韩非子文同问其巷补曰韩非子作巷人而不知也吏因囚之君使人问之曰子非周人而自谓非客何也对曰臣少而诵诗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小推北山诗普遍率循也今周君天下则我天子之臣而又为客哉故曰主人君乃使吏出之
  或为周最谓金投盖赵人之不善齐者曰秦以周最之齐疑天下周使最之齐秦以此疑周齐与天下合而谋己正曰无考而又知赵之难子不敢违投齐人战恐秦既疑齐投又不善齐故齐惧伐下衍韩字补曰疑衍之合必先合于秦秦齐合则公之国虚矣言赵必破而为墟墟虚字同大丘也公不如救齐因佐秦而伐韩魏上党长子属上党并韩地赵之有己二国有秦兵故赵得取其边地公东収宝于秦佐秦故南取地于韩魏因以困韩魏唇齿之国故也徐为之东为犹谋也东谓齐则有合矣齐合赵也始时赵与齐隙无合理今得秦韩故齐惧而合其实最时相齐虑有赵患故为最谋者移之韩魏也
  周最谓金投曰公负令秦与强齐战负犹失也其失在此正曰负恃也令字疑合战胜胜齐秦且収齐而封之封谓疆理之使无多割割谓出地而听天下之战诸国求地于齐齐不多割则必战此秦弱齐之计正曰此秦制齐之命不胜国大伤赵伤也时赵令秦与齐战战不胜则秦必咎赵能无伤乎正曰赵恃合于秦以与齐战不胜则国大伤而听命于秦矣不得不听秦赵听也秦尽韩魏之上党太原魏地后为秦郡西土元作止正曰上西字姚本引钱一作而秦之有已秦之所难者齐也已収齐则韩魏不守秦地天下之半也制齐楚三晋之命赵以大伤故亦见制元作复补曰覆通国且身危覆如覆器然国赵也身谓投是何计之道也言非计此策最为齐使赵拒秦也
  石行秦周人正曰无考一本石作右右行秦官也谓大梁造秦爵梁作良秦孝十年卫鞅惠文五年公孙衍昭㐮十五年白起皆为之此盖起也正曰无考曰欲决霸主之名不如备两周辩智之士备谨待之谓周君曰行秦谓之君不如令辩智之士为君争于秦秦欲卑周争者争此也既谨待之则争必得矣补曰王应麟云周赧王卒于乙巳明年丙午秦迁西周君而东周君犹存壬子秦迁东周君而周遂不祀作史者当自丙午至壬子系周统于七国之上乃得春秋存陈之义大事记周赧后即系秦朱子以为未当纲目以七国如楚汉并书之今按解题云自赧王降周统已绝东周虽未亡特邾莒附庸之类耳所以存而未论也朱子虽以七国并书而赧王之后亦不以东周系统者其意亦不异纲目之成在乾道壬辰而淳熙辛丒吕子卒大事记始出非矫之也
  凡二十六章






  战国䇿校注卷二
<史部,杂史类,战国策校注>



  钦定四库全书
  战国䇿校注卷三    宋 鲍彪 原注
  元 吴师道补正
  秦苏张说外自弘农故关以西京兆扶风冯翊北地正郡西河安定天水陇西皆秦地南有巴蜀广汉犍为武都西有金城武威张掖酒泉炖煌又西南有牂柯越为益州皆属焉
  孝公献公子显王八年庚申立正曰注意专以此为重今考其舛谬不合者各见本章
  卫鞅卫之庶孽公子姓公孙氏亡魏入秦鞅事魏相公叔痤为庶子见魏䇿正曰此据史愚谓公孙卫之公孙也庶孽公子恐非盖因为中庶子而生此文孝公以为相封之于商属弘农补曰卢藏用后语注今商州上洛之地又见后章注号曰商君商君治秦法令至行至犹极公平无私罚不讳强大讳犹避也强宗大族赏不私亲近法及太子是为惠王黥劓其傅墨渍其颧曰黥截鼻曰劓太子犯法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太子君嗣也不可刑刑其傅公子䖍黥其师公孙贾期年之后道不拾遗民不妄取兵革大强革甲也以革为札诸侯畏惧然刻深寡恩刻犹深也刻金木者有深而已特以强服之耳孝公行之八年疾且不起欲传商君传位与之辞不受孝公已死惠王代后莅政有顷莅临也集韵上临下商君告归惧诛归商人说惠王曰大臣太重者国危左右太亲者身危君之身今秦妇人婴儿集韵女曰婴男曰儿补曰释名人始生曰婴婴胸前也投之胸前乳养故曰婴皆言商君之法莫言大王之法是商君反为主大王更补曰更平声为臣也且夫商君固大王之仇雠也愿大王图之商君归还时自商欲归魏不得故还秦惠王车裂之而秦人不怜无念之者
  惠文君孝公子元年显王三十二年甲申也十三年始称王前此称王后人追书耳
  苏秦始将连横文颍曰关东为从西为横孟康曰南北为从东西为横瓒曰以利合曰从以威势相胁曰横正曰高注连关中之谓横合关东之谓从大事记取说秦惠王曰大王之国西有巴蜀汉中之利三郡并属益州北有胡貉胡楼烦林胡之类集韵貉似狐代马之用代幽州郡南有巫山在南郡巫补曰正义云䕫州巫山县黔中之限黔故楚地秦地距此二郡耳故言限秦昭三十年始定为黔中郡后为武灵郡见后志补曰大事记今黔辰施元等州正曰高注皆有塞险故谓之限东有殽函之固始皇纪注殽二殽函函关也在弘农补曰左传殽有二陵杜注在渑池县西函见周策田肥美民殷富殷盛也战车万乘奋击百万士之能奋击者沃野千里沃言其肥润蓄积饶多地埶形便地势与形便于攻守此所谓天府言蓄聚之富非人力也天下之雄国也物之雄者强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骑士之便马者兵法之教教犹习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请奏其效奏进效功也秦王曰寡人闻之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文章法令也不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逆人之心不可以烦大臣逆人心则行之难故大臣劳今先生俨然矜庄貎不远千里而庭教之教之于广庭愿以异日异犹他也俟成顺然后承教以此知为惠王初补曰史时方诛商鞅疾辨士弗用苏秦曰臣固疑大王之不能用也昔者神农伐补遂国名未详黄帝伐涿鹿属上谷而禽蚩尤九黎氏之后事见史尧伐驩兜书止言放之岂尝伐之而不服邪正曰书放驩兜又尧伐驩兜禹伐共工见荀子此游士之辞下言五帝三王不能坐而致地故以战续之此不过欲售其攻战之说耳凡战国言帝王事类如此皆不足辨后放此舜伐三苖国名缙云氏之后正曰事见书不必泛引禹伐共工伐乃流之汤伐有夏文王伐崇崇侯虎纣卿士道之为恶武王伐纣齐桓任战任犹用也作内政寄军令是也而霸天下由此观之恶有不战者乎古者使车毂击驰毂辐所凑也相击而驰言其众补曰毂击说见齐䇿言语相结约亲也补曰后语注结音吉此古韵协也下文悉然横黄态替浊蹰玉反聊留服蒲北反信新兵濬□反天下为一约从连横兵革不藏文士并饬文谓辨也饬饰同诸侯乱惑万端俱起不可胜理科条既备科程也集韵条件也民多伪态书策稠浊䇿简也大事书之稠多也言有司文书多阅者昏乱正曰稠多浊乱也百姓不足上下相愁民无所聊集韵聊赖也明言章理文章法理正曰章亦明也谓明著之言章显之理下句文辞谓辞之文者三语文势同兵甲愈起辩言伟服伟奇也补曰伟一作伪战攻不息繁称文辞游说也正曰明言者教令辩言者游说文辞者书䇿明言章理即科条既备辩言伟服即言语相结繁称文辞即书䇿稠浊天下不治舌敝耳聋不见成功行义约信天下不亲于是乃废文任武厚养死士敢死之士缀甲厉兵集韵厉严也正曰厉即砺效胜于战场效致其功也夫徒处而致利徒犹空也言无所为安坐而广地虽古五帝三王五霸明主贤君常欲坐而致之其势不能故以战续之宽则两军相攻迫则杖㦸相撞迫近也杖如杖剑㦸谓持㦸㦸有支矛撞手𢭏也正曰杖持执也直亮反㦸有支兵然后可建大功是故兵胜于外义强于内论战故独言义威立于上民服于下今欲并天下凌万乘集韵凌侵尚也当从人诎敌国诎服也制海内子元元元善也民之类善故称元臣诸侯言敌国又言诸侯则侯非其敌者非兵不可今之嗣主时君皆继世者也忽于至道皆惛于教惛不明也乱于治迷于言惑于语沉于辩沉犹溺溺于辞溺谓为所冒没以此论之王固不能行也说秦王书十上而说不行黑貂之裘敝貂䑕属大而黄黒出丁零国黄金百斤尽资用乏绝资货也去秦而归赢縢方言担齐楚陈宋曰攍通作赢縢缄也正曰一本赢縢是累夷纒累字通用伦追反易赢其角赢其瓶孔㯋逹云揭累纒绕也诗邪幅在下注如今行縢即位所谓复也注说下与履𫏋不伦而担槖又已言矣履𫏋屐也正曰史虞卿蹑𫏋注草履也𫏋与𪨗通负书担囊高注槖囊也然则此字元作槖从此说则上縢字当从巾囊也槖无底囊有底正曰一本作槖高注槖囊通言形容枯槁面目黧犂补曰古字黧犂通借集韵黧黒黄色正曰黧黒色集韵误见魏策状有愧元作归今从高注补曰当作愧姚氏亦云色归至家妻不下絍机缕也不下言自若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苏秦喟然叹曰喟太息也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是皆秦之罪也乃夜发书陈箧数十箧藏也得太公阴符之谋汉志有阴符经正曰阴符经恐非此所指索隐云阴符是太公兵法伏而诵之简练以为揣摩简犹择练涷帛也取其熟揣量摩研也游说之术或量其情或研切之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锥锐也鍼之类血流至足曰安有说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锦绣取卿相之尊者乎期年揣摩成曰此真可以说当世之君矣于是乃摩燕乌集阙摩言切近过之阙名未详补曰高注阙塞名也见说赵王肃侯于华屋之下见说见而说也华高丽也抵掌而谈集韵扺侧击也赵王大说封为武安君补曰武安赵邑正义云潞州武安县受相印革车百乘兵车也锦绣千纯集韵匹端曰纯正曰高注纯束也徒温切白璧百双补曰璧玉环也色白好曰璧黄金万镒一镒二十四两补曰镒说见前以随其后约从散横以抑强秦故苏秦相于赵而关不通六国之关不通秦也正曰即所谓秦兵不敢窥函谷关者当此之时天下之大万民之众王侯之威谋臣之权皆欲决于苏秦之策决言用之不疑䇿谋也不费斗粮未烦一兵未战一士未绝一弦未折一矢诸侯相亲贤于兄弟贤犹胜夫贤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从故曰式于政不式于勇式犹用式于廊庙之内廊东西序庙以尊先祖人君之居谓之岩廊庙堂尊严之称正曰文颕云廊殿下外屋颜师古云堂下周厢又岩廊高屋也愚按此言宫与庙也庙堂字见徐乐梅福传刘向九叹王逸注人君为政举事告宗庙议于明堂今人称宰相为庙堂盖误不式于四境之外当秦之隆苏秦隆盛之时黄金万镒元从水补曰此书溢镒通为用转毂连骑后车之盛正曰车骑之盛炫熿于道光耀也山东之国从风而服以草偃为喻也使赵大重为从主诸侯尊之且夫苏秦特穷巷掘门凿垣为门补曰掘即窟古字通齐策掘穴穷巷邹阳书㐲死掘穴楚䇿亦有桑户棬枢之士耳枢门牝也楺木为之如棬棬屈木盂也伏轼车前横木撙衔集韵撙挫也盖犹顿衔勒也横历天下历过也犹横行庭说诸侯之主犹庭教云杜左右之口杜犹塞天下莫之伉集韵匹也正曰姚云钱刘作抗当也一本天下莫之能伉伉抗古字通将说楚王路过洛阳汉为河南郡父母闻之清宫除道清洒埽也张乐设饮张施也郊迎三十里迎于郊妻侧目而视不敢正视侧耳而听嫂蛇行匍伏蛇不直行伏音匐匍匐伏地也四拜自跪而谢集韵跪小拜也既拜复膝地苏秦曰嫂何前倨而后卑也倨不避也嫂曰以季子位尊而多金谯周曰秦字季子正曰司马贞曰此嫂呼小叔为季子未必字也苏秦曰嗟乎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生世上势位富厚盖可以忽乎哉忽轻也此策史略同合从在赵肃侯十六年此四年彪谓秦之自刺可谓有志矣而志在于金玉卿相故其所成就适足夸嫂妇而此史极口称颂之是亦利禄徒耳恶睹所谓大丈夫之事哉正曰按史秦出游数岁困归兄弟嫂妹妻妾窃笑之于是得周书阴符读之以出揣摩乃求说周显王弗信至秦说惠王弗用乃之赵奉阳君弗说之去就燕文侯资之至赵奉阳君死乃说肃侯合从说楚后还过洛阳显王除道郊劳与䇿小异
  秦惠王谓寒泉子秦处士之号曰苏秦欺寡人欺诈也言以虚声恐之欲以一人之智反复山东东山补曰当作山东之君从以欺秦赵固负其众负犹恃故先使苏秦以其币帛约乎诸侯诸侯不可一犹连鸡之不能俱止于栖亦明矣连谓绳击之栖鸡所宿也寡人忿然含怒日久吾欲使武安子起往喻意焉喻谕同告也告诸侯以不可一之意寒泉子曰不可夫攻城堕邑败城邑曰堕请使武安子善我国家称国家之美正曰能美善我国家使诸侯请使客卿张仪魏人仕秦惠五年为客卿秦惠王曰敬受命按起以昭二十九年为武安君自合从至是五十七年矣所称武安子起谬也正曰起号武安君此云武安子必别一人上既言武安子起而下止言武安子盖起字属下文李牧亦封武安君如此名不一且张仪死于秦武王时与白起战胜攻取时不相及补曰使诸侯之使去声馀如字
  楚魏战于陉山魏记苏秦传注在密县密属河南楚记威王卒魏因䘮取我陉山魏襄六年伐楚败之陉山在此前九年正曰徐广云召陵有陉亭密县有陉山正义云括地志云在郑州新郑县西南大事记取鲍氏所引召陵韩策引正义又谓楚北有汾陉之塞即此皆一地也愚恐汾字有误因韩陉城汾旁讹也说见彼条 从通鉴在恵后六年高注作惠魏许秦以上洛属弘农以绝秦于楚使不助楚魏战胜楚败于南阳荆州郡非修武所谓秦责赂于魏责求也魏不与管浅秦人谓秦王曰王何不谓楚王怀曰魏许寡人以地今战胜魏王襄正曰惠背寡人也王何不与寡人遇遇犹会魏畏秦楚之合必与秦地矣是魏胜楚而亡地于秦也是王以地德寡人秦因楚会得地楚之惠也补曰一本以魏地德寡人秦之楚者多资矣之往也言将以厚币往结楚好魏弱若不出地补曰刘辰翁云多弱字即若愚谓以弱句义亦善则王攻其南寡人攻其西魏必危秦王曰善以是告楚楚王扬言扬显言之与秦遇魏王闻之恐效上洛于秦
  楚使者景鲤在秦从秦王与魏王襄正曰惠遇于境此下脱简有秦使周最解说与魏所以遇之意见高注而楚䇿有其事补曰按鲍所谓楚䇿元在韩曰齐楚之交善秦与魏遇且以善齐而绝楚乎楚景鲤之秦与魏遇楚王怒恐秦以楚为有阴于秦魏也且罪鲤云云
  楚怒秦令周最谓楚王曰魏请无与楚遇而合于秦补曰别本以此足缺文在是以鲤与之遇也句上即高注秦令周最解说者姚本楚怒秦令最谓楚王曰魏王遇于境楚使者是以云云其文缺误不如别本明白
  是以鲤与之遇也敝邑之于与遇善之加好于魏正曰敝邑秦自称谓鲤与秦魏遇此以为善盖二国之遇将以善齐而绝齐于楚而楚使在焉故齐疑之而不与合也故齐不合也楚王因不罪景鲤而德周秦齐魏仇也好魏故齐不合齐楚敌也齐不合故楚说正曰以齐楚交善章考之其失可见
  楚王怀使景鲤如秦客谓秦王曰景鲤楚王下衍使景二字使景补曰姚云一本无二字所甚爱王不如留之以市地市买卖所之也言使楚以地赎鲤如之楚王听则不用兵而得地楚不听则杀景鲤更下衍不字补曰疑衍与不如景鲤者元作留补曰姚云留曾刘作者是是便计也便犹利也秦王乃留景鲤景鲤使人说秦王曰臣见王之权轻天下权事势也天下所轻而地不可得也臣之来使也闻齐魏皆且割地以事秦所以然者以秦与楚为昆弟国今大王留臣是示天下无楚也齐魏有何重于孤国也有犹又补曰二字古通用后䇿陈轸云又何重孤国即此文楚知秦之孤不与地而外结交以图图秦则社稷必危不如出臣秦王乃出之补曰来使之使去声更平声
  楚攻魏张仪谓秦王曰不如与魏以劲之与犹助魏战胜复听于秦必入西河之外禹贡西河属雍州此时属魏子夏老于西河之上是也补曰盖主冀之西而言正义云同华等州不胜魏不能守王必取之自取河外王用仪言取皮氏卒万人车百乘皮氏属河东魏地也今秦于此取卒与车岂䘮地七百里时入秦邪补曰正义云皮氏在绛州龙门县西以与魏犀首公孙衍也阴晋人司马彪曰犀首魏官若今虎牙将军补曰按年表阴晋人犀首为大良造则非官名而韩䇿摎留以犀首张仪并言何为一人独以官称乎恐犀首或姓名也魏亦有犀武说又见卫䇿战胜威王魏兵罢敝罢疲同恐畏秦果献西河之外魏襄五年入秦河西地此前八年也仪时为客卿魏七年纳上郡此前十年也仪时为相正曰惠后五年补曰此章称楚威王威王在位凡十一年攻魏事史无见年表十一年魏败我陉山因䘮来伐是岁秦取魏皮氏明年入上郡于秦而西河滨洛之地尽皆楚威死后也陉山前一年魏入少梁河西地于秦岂是时楚魏已构兵乎
  田华之为陈轸二皆齐姓补曰一本田萃姚同说秦惠王曰臣恐王之如郭君郭虢同属扶风正曰路史云北虢仲后也在大阳今陜州西南虢仲之封在岐东迁日此之上阳为南虢东虢叔之封制也今郑之荥阳按此䇿所指者北虢也夫晋献公欲伐郭而惮舟之侨存惮难之也侨郭大夫荀息晋大夫曰周书有言美女破舌破坏其事舌指谏臣乃遗之女乐以乱其政舟之侨谏而不听遂去闵二年奔晋因而伐郭遂破之又欲伐虞属河东大阳而惮宫之奇存荀息曰周书有言美男破老老成人补曰汲塜周书美男破老美女破舌武之毁也注云所以毁敌也修文御览引周书作美男破产美女破车乃遗之美男教之恶宫之奇宫之奇以諌而不听遂亡左氏不言其地因而伐虞遂取之今秦自以为王时亦未王谓其欲之能害王者之国者楚也因其有自王之志故称之曰王者楚知横门君之善用兵下衍用兵二字补曰姚云钱刘本无与陈轸之智故骄张仪以五国骄宠之也言楚使韩魏赵燕齐以事属之以重其权按仪初游楚楚相笞之后相楚乃为秦间耳楚无骄之之事今云然因其自楚来间之耳来必恶是二人恶言其恶也愿王勿听也张仪果来辞因言轸也王怒而不听
  张仪又恶陈轸于秦王曰轸驰陈楚之间今遂不加善秦而善轸言楚善之补曰一本今楚不如然则是轸自为而不为国也且轸欲去秦而之楚王何不听乎听犹许王谓陈轸曰吾闻子欲去秦而之楚信乎陈轸曰然王曰仪之言果信也曰非独仪知之也行道之人皆知之也孝己爱其亲世纪殷高宗有贤子孝己母早死高宗惑后妻之言放之而死补曰尸子云孝己事亲一夜而五起视衣厚薄枕之高下也天下欲以为子子胥忠乎其君伍子胥楚人平王杀其父奢胥奔吴吴王夫差败越于夫椒越王勾践求委国为臣妾夫差将许之胥谏不听后吴伐齐胥谏请释齐先越太宰嚭谗之赐剑以死天下欲以为臣卖仆妾售乎闾巷售卖去之也者良仆妾也良善也出妇嫁乡曲者曲里之一曲如韦曲杜曲良妇也吾不忠于君楚亦何以轸为忠乎忠且见弃吾不之楚何适乎秦王曰善乃止之轸传有
  陈轸去楚之秦言去楚者本其始仕秦之时自楚来也且为输楚张本张仪谓秦王曰陈轸为王臣常以国情输楚情谓国事之隐者补曰情实也输写也输写以告之仪不能与从事愿王逐之即复之楚愿王杀之王曰轸安敢之楚也王召陈轸告之曰吾能听子子欲何之请为子约车约纒束之正曰高注具也盖约束戒令之䇿多有对曰臣愿之楚王曰仪以子为之楚吾又自知子之楚子非楚宜安之也补曰一本且安之也轸曰臣出必故之楚以顺王与仪之䇿䇿谓其所筹度而明臣之楚与否也此之即所谓以国情输楚正曰故之楚之之往也之楚与否之之语助也下同楚人有两妻者人誂其长者誂相呼诱也补曰后语作挑徒了反长者詈之詈骂也誂其少者少者许之居无几何时不久也有两妻者死客谓誂者曰汝取长者乎少者乎取长者誂者对也客曰长者詈汝少者和汝和犹应汝何为取长者曰居彼人之所则欲其许我也今为我妻则欲其为詈人也以国情输楚犹许者也轸诚有此则今之楚楚必不欲也补曰许我詈之云云后汉冯衍传有今楚王怀明主也而昭阳贤相也轸为人臣而常以国情补补曰国下当有情字输楚楚元作王王必不留臣昭阳将不与臣从事矣以此明臣之楚与不之亦犹于轸出张仪入问王曰陈轸果安之王曰夫轸天下之辩士也熟元作孰补曰孰熟通说文生熟字本但作孰后人加火以别之视寡人曰轸必之楚寡人遂无奈何也寡人因问曰子必之楚也则仪之言果信也轸曰非独仪之言行道之人皆知之昔者子胥忠其君天下皆欲以为臣孝己爱其亲天下皆欲以为子故卖仆妾不出里巷而取者良仆妾也出妇嫁于乡里者善妇也臣不忠于王楚何以轸为忠忠补补曰史复有忠字是且见弃轸不之楚而何之乎王以为然遂善待之此一事再出著书者以所闻駮异也彪谓轸之辩类捷给而其所称譬皆当于人心不诡于正论周衰辩士未有若轸之绝伦离群者也正曰秦为无道鲁仲连不肻帝秦子顺义不入彼诚豪杰之士已轸往来其间其居秦也又与张仪争宠鄙哉虽其为楚谋也多而终不能以善楚也之楚之对辩给不诡于正犹为彼善于此耳补曰太事记显王四十一年秦陈轸奔楚解题引䇿文自卖仆妾以下正归乎云轸居秦期年惠王终相张仪而轸奔义渠君西戎也北地郡有义渠道之魏公孙衍谓义渠君曰道远臣不得复过矣不复相过请谒事情谒白也情犹实义渠君曰愿闻之对曰中国无事于秦则秦且烧𤋲获君之国𤋲亦烧也言火其国以得其地补曰𤋲即𤑔中国为有事于秦事皆谓战则秦且轻使重币轻言其行疾而事君之国也此事君之事义渠君曰谨闻令令犹命居无几何五国伐秦后七年韩赵魏燕齐共攻秦陈轸谓秦王曰义渠君蛮夷之贤君王不如赂之以抚其心抚安也秦王曰善因以文绣千匹好女百人遗义渠君遗赠也义渠君致群臣而谋致之使至曰此乃公孙衍之所谓也因起兵袭秦大败秦人于李帛之下史张仪传未有此䇿帛作伯地缺平原传注河内成皋有李城岂秦兵与诸国遇于此而见败邪正曰正义云怀州温县本李城也李同父所封按赵救邯郸时同战死封其弟为李侯意者因此号李城事在后且此云李帛必非秦既攻五国不胜而走秦兵不应至怀是时诸国连匈奴秦恐义渠因而有变故赂以和之义渠之袭必次于五国之后恐非与诸国遇时也补曰按史犀首相魏张仪去犀首闻仪复相秦害之乃谓义渠君云云且五国伐秦事在惠文后七年次年魏因仪请成于秦乃复相秦则此时仪未为秦相也仪自惠文后三年出相魏至今在魏衍不相则仪必不去也故大事记谓伐秦之役仪在魏阴为秦用而又谓衍与义渠语在相魏之后盖亦不能无疑岂仪去魏之秦犀首知其必相而害之欤又按秦纪书韩赵魏燕齐帅匈奴伐秦年表韩魏赵楚燕五国伐秦不胜楚世家书苏秦约从六国共攻秦
  楚怀王为从长至函谷关秦击之六国皆引归齐独后互有不同通鉴据年表大事记据楚世家按楚世家特详者以从长故当以为正年表诸国皆书不胜齐独后而不败故略不书欤纪不书楚者岂以世家文已明欤修鱼之战虏韩申差年表在次年而纪于此连书之则纪诚有误也高注五国作齐宋韩魏赵尤误司马错秦人与张仪争论于秦惠王前司马错欲伐蜀张仪曰不如伐韩王曰请闻其说对曰亲魏善楚下兵三川塞轘补曰轘胡贯反辕缑氏之口高纪注轘辕缑氏险道属河南补曰瓒云轘辕险道在缑氏东南索隐云缑氏以山为名当屯留之道属上党补曰正义云屯当潞州县道即太行羊肠阪道也魏绝南阳秦使之绝楚临南郑亦河南郡秦攻新城宜阳新城属河南补曰左传僖六年注新城郑新密今荥阳密也大事记白起系韩新城引正义云在洛州伊阙县又秦韩会新城云两周间地名注引正义云许州襄城县古新城县也按芉 -- or 𦍋 ?戎华阳君又号新城君则华阳在密者此䇿以宜阳并言地必连近当是伊阙尔以临二周之郊诛周主之罪诛讨也补曰周主谓二君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救九鼎宝噐必出据九鼎按图籍土地之图人民金榖之籍挟天子以令天下号令指麾之天下莫敢不听此王业也今夫蜀西僻之国而戎狄之长也敝名补曰一本名作兵劳众不足以成名伯王之名得其地不足以为利臣闻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市朝也而王不争焉顾争于戎狄顾还视也故为反义去王业远矣司马错曰不然臣闻之欲富国者务广其地务趣也正曰务専力也欲强兵者务富其民欲王者务博其德三资者备三者于国如人之有资货而王随之矣今王之地小民贫故臣愿从事于易夫蜀西僻之国也而戎狄之长也而有桀纣之乱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群羊也取其地足以广国也得其财足以富民缮兵缮补也正曰左传隐元年缮甲兵注治也训切不伤众而彼已服矣故拔一国而天下不以为暴利尽四海言四方之物蜀兼有之故苏秦于巴蜀汉中独曰利补曰一本西海新序同诸侯不以为贪是我一举而名实两附不贪暴名也得国实也而又有禁暴正乱之名今攻韩劫天子劫胁止也劫天子恶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义之名韩无罪而伐之不义也而攻天下之所不欲危天下皆有尊周之志正曰史攻天下之所不欲危矣新序同按下文云此臣所谓危是也今无矣言虽以欲字句而危字自为句亦奇臣请谒其故周天下之宗室也宗尊也补曰齐字恐衍韩周之与国也周自知失九鼎韩自知亡三川则必将二国并力合谋并并也以因于齐赵而求解乎楚魏解免秦兵以鼎与楚以地与魏王不能禁此臣所谓危不如伐蜀之完也不虞伤败惠王曰善寡人听子卒起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蜀主更号为侯而使陈庄相蜀蜀既属属犹附秦益强富厚轻诸侯仪传有在前十年前而表在后九年谓前年议伐后年取之而取之书十月知为一年事也今从表补曰秦纪与表合 按甘茂传云张仪西并巴蜀当仪与错议不同故纪表并言错定蜀而茂𫝊之言如此何也水经云秦自石牛道使张仪司马错寻路伐蜀灭之华阳国志云蜀王伐苴侯苴侯奔巴求救于秦惠文王使张仪司马错伐蜀灭之是二人同往也
  齐助楚攻秦取曲沃晋桓叔所封汉属河东为闻喜此时属秦与上取皮氏卒同义其后秦欲伐齐齐楚之交善惠王患之谓张仪曰吾欲伐齐齐楚方懽子为寡人虑之奈何张仪曰王其为臣约车并币言并则币非一物正曰并合也臣请试之不自必之辞张仪南见楚王怀曰敝邑之王所说甚者无大大王大犹过唯仪之所甚愿为臣者唯辞也传称往相楚是也亦无大大王敝邑之王所甚憎者衍亦字补曰疑衍无大齐王唯仪之所甚憎者亦无大齐王今齐王之罪其于敝邑之王甚厚言得罪于秦重也敝邑欲伐之而大国与之懽是以敝邑之王不得事令事犹听从而仪不得为臣也大王茍能闭关绝齐臣请使秦王献商于之地楚纪注在今顺阳郡南鄊丹水二县有商于在于中故名弘农商县是也方六百里若此齐必弱失楚援故齐弱则必为王役元作没补曰姚本作役役言为楚役使则是北弱齐西德于秦秦楚因绝齐得报曲沃之役楚之惠也而私商于之地以为利也则此一计而三利俱至楚王大说宣言之于朝廷曰不榖得商于之地方六百里群臣闻见者毕贺毕犹尽陈轸后见时去秦在楚独不贺楚王曰不穀不烦一兵不伤一人而得商于之地六百里寡人自以为智矣诸士大夫皆贺子独不贺何也陈轸对曰臣见商于之地不可得而患必至也故不敢妄贺王曰何也对曰夫秦所以重王者以王有齐也今地未可得而齐先绝是楚孤也无援故秦又何重孤国且先出地绝齐秦计必弗为也先绝齐后责地且必受欺于张仪言仪必背约受欺于张仪王必惋之惋犹恨是西生秦患北绝齐交则两国兵必至矣楚王不听曰吾事善矣子其弭口无言集韵弥止也通作弭以待吾事轸之䇿此可谓明矣而怀王不听愚而好自用者也其死秦宜哉楚王使人绝齐使者未来来还也又重绝之张仪反绝句秦使人使齐齐秦之交阴合楚因使一将军受地于秦张仪至前反而今至也称病不朝楚王曰张子以寡人不绝齐乎乃使勇士往詈齐王张仪知楚绝齐也乃出见使者曰从某至某广从六里横度为广直为从使者曰臣闻六百里不闻六里仪曰仪固以小人小人贫寠之称言不能多与安得六百里使者反报楚王楚王大怒欲兴师伐秦陈轸曰臣可以言乎补曰高注初王使弭口今可以言未也王曰可矣轸曰伐秦非计也王不如赂之一名都都邑有闻于时者与之伐齐是我亡于秦而取偿于齐也偿还也言胜齐则得地虽亡所赂足以相偿楚国不尚全事不尚尚也言无所䘮补曰高注事一云齐乎字是王今已绝齐而责欺于秦是吾合齐秦之交也国元作固补曰史作国姚注曾本固作国必大伤楚王不听是亦明计也而不听是以知楚王之悍也彼岂能用屈原哉遂举兵伐秦补曰史云使屈匄将秦与齐合韩氏从之楚兵大败于杜陵属京兆正曰高注楚邑故楚之土壤士民非削弱仅以救亡者集韵仅劣也计失于陈轸过听于张仪过犹误怀十六年有此十一年也补曰张仪商于之欺虽竖子犹能知之以陈轸之智固不为难也仪之肆意而无忌者知怀王之愚而轸之言必不入也不然他日楚之请仪将惧其甘心焉而仪请自往卒不能害岂非中其所料也哉 洪迈云赂秦攻齐䇿尤乖谬不义齐本与国宜割地致币卑词谢罪复求其援而反欲攻之轸说谬矣 子为为臣之为使者使齐之使并去声楚绝齐齐举兵伐楚陈轸谓楚王怀曰王不如以地东解于齐西讲于秦补曰讲当从媾读说见前王使陈轸之秦秦王谓轸曰子秦人也寡人与子故也故言有旧补曰高注轸元仕于秦寡人不佞佞高才也不能亲国事也躬亲治国故子弃寡人事楚王今齐楚相伐轸传言韩魏或谓救之便或谓救之不便子独不可以忠为子主计主怀王以其馀为寡人乎陈轸曰王独不闻吴人之游楚者乎楚王甚爱之楚先王吴人故使人问之楚王使问使者还王问之诚病乎意亦思乎思吴左右曰臣又知其思与不思注家说有为又则又亦有也此言有以知之正曰刘辰翁云又知犹安知愚谓终缺安字按姚本作不知是诚思则将吴吟作吴人呻吟今轸将为王吴吟言不忘秦王不闻夫管与之说乎轸传作馆竖子有两虎争元作诤下同补曰字与争通下同人而斗管庄子将刺之传管作卞刺有伤也补曰索隐引䇿作馆馆谓逆旅舍其人字庄子管与止之曰虎者戾虫戾犹暴人者甘饵以饼饵喻之今两虎争诤人而斗小者必死大者必伤子待伤虎而刺之则是一举而兼两虎也无刺一虎之劳而有刺两虎之名齐楚今战战必败必有一败败王起兵救之有救齐之利而无伐楚之害今详秦王言为子主计则以齐楚正相伐故也今轸言无伐楚亦所以忠为主也计听知覆逆者能计善听知二国之覆逆覆逆言不顺于理正曰覆谓反复逆谓逆料覆即下文一二逆即下文本末唯王可也计者事之本也听者存亡之机机主发矢喻事之要也先也计失而听过能有国者寡也故曰计有一二者难悖一二言反复计之集韵悖乱也听无失本末者难惑轸传有无计听下补曰蒯通说韩信曰听者事之候也计者事之机也听过计失而能久安者鲜矣听不失一二者不可乱以言计不失本末者不可纷以辞 轸为楚媾于秦而劝秦收齐楚之敝岂所以忠为主哉或疑史作韩魏者是考秦惠时唯十三年韩举赵护帅师与魏战败绩去楚绝齐时远甚他不见韩魏相攻事且䇿言甚明窃意楚已遣人解齐轸之媾秦欲其不助齐耳当识其意不可泥于辞也秦惠王死公孙衍欲穷张仪李仇秦人谓公孙衍曰不如召甘茂于魏召公孙显秦人正曰李仇据高注此无据于韩起樗里子于国起犹举三人者皆张子之仇也公用之则诸侯必见张子之无秦矣
  武王惠文子元年赧王五年辛亥
  张仪欲假秦兵以救魏时将相魏左成谓甘茂曰不如予之魏不反秦兵谓败而死伤多张子不反秦谓秦以䘮兵诛之魏若反秦兵张子得志于魏不敢反于秦矣惧秦疑其厚魏张子不去秦去犹舍也仪虽为魏犹有得秦之心张子必高子高贵重也高之者欲茂以秦资之正曰刘辰翁云不去秦万一不行救魏也亦必高茂之谊高茂之忠
  张仪之残樗里疾也残犹害重而使之楚重犹贵贵之者欲使楚亦贵重之因令楚王怀为之请相于秦请于秦使相之张子谓秦王曰重樗里疾而使之者将以为国交也结两国之交今身在楚疾之身楚王因为请相于秦臣闻其言闻疾之言盖诬之也曰王楚王欲穷仪于秦乎臣请助王楚王以为然故为请相也今王诚听之彼必以国事楚王秦王大怒樗里疾出走补曰为然之为如字馀去声
  张仪欲以汉中与楚惠十三年取楚汉中请秦王曰补曰请当是谓字有汉中蠧蠧木中虫也言为国害种树不处者言非其所人必害之家有不宜之财则伤非所宜得得之必有祸元作本正曰自有汉至伤本有殽舛疑当云种树不处则伤本家有不宜之财者人必害之汉中南边为楚利此国累也甘茂谓王曰地大者固当忧乎言不然天下有变谓害于秦王割汉中以和楚补曰一本王割汉中以为和楚姚注一无为字此作以楚和殽次也楚必畔天下而与王畔犹背王今以汉中与楚即天下有变王何以市楚也
  补曰姚云曾钱本此下有文字谓魏冉曰楚人宣太后弟后封穰侯传言其用事武王时此时冉欲如楚魏恐其合也公闻东方之语乎东山东曰弗闻也曰辛张阳母泽辛疑韩人张张仪母泽疑齐人正曰此章多难通此类尤难知下文云观张仪与泽又不云母泽当阙说魏王哀正曰襄薛公田婴公叔也曰臣战与楚战载主契国主木主军行载之祷且告焉契言以国为约以与王约王魏王必无患矣若有败之者臣请挈领领项也言欲请诛持其项以受𫓧钺然而臣有患也患楚与秦合下衍十六字夫楚王之以其臣请挈领然而臣有患也补曰此十六字姚云一本无夫楚王怀之以其国依冉也而事臣之主事征伐也臣辛张阳主韩魏齐也此三人之辞非说冉者故名冉此臣之所甚患也此下乃说者之辞今公东而因言于楚公谓冉东东之楚也因与楚好言是令张仪之言为禹仪以武二年死故此章必次之此禹善谟今仪言楚依冉而冉果与楚合是仪之谋侔于禹也而务败公之事也三国是仪之说必欲败冉合楚之事公不如反公国谓秦德楚但施恩惠而不之楚而观薛公之为公也观其于冉如何观三国之所求于秦而不能得者请以号三国以自信也为韩魏齐请其所欲于秦因宣言之所以信于三国观张仪与泽之所不能得于薛公者衍也字补曰恐衍而公请之以自重也薛公所不与仪者冉为之请而得则仪重冉仪时相魏为仪请亦所以为魏魏亦重冉也补曰为公之为去声
  医扁鹊卢人字越人正曰鲍本高注史渤海郡郑人姓秦氏名越人徐广云郑当为鄚正义云又家于卢号卢医按周礼释文引史记姓秦名少齐越人今史无少齐字恐释文为是彼时所见本末缺也越人似非名字见秦武王武王示之病扁鹊请除欲去其病左右曰君之病在耳之前目之下除之未必已也将使耳不聦目不明君以告扁鹊扁鹊怒而投其石砭也所以砭弹臃肿正曰此亦本高注石针曰砭所以刺病投弃掷也补补曰姚云刘本有曰字君与知之者谋之而与不知者败之使此知秦国之政也此如此则君一举而亡国矣按扁鹊与赵简子同时至是百三十年矣正曰简子在晋昭顷定公时周景王敬王之世也秦武王元年当赧王五年相去二百馀年名字必差
  秦武王谓甘茂曰寡人欲车通三川以窥周室窥窥同小视也周室洛邑盖欲取之不正言尔言三川知其志不止镐京也正曰三川宜阳说见周䇿大事记盖控扼之地故秦武云云而寡人死不朽乎补曰乎史作矣甘茂对曰请之魏约伐韩王令向夀宣太后外族辅行辅犹副甘茂至魏谓向夀子归告王曰魏听臣矣然愿王勿攻也事成尽以为子功补曰茂欲寿告王勿攻王必疑其故而茂得以荐其言故曰事成尽以为子功大事记云夀武王所亲幸故茂以诿之向夀归以告王王迎甘茂于息壤山海经鲧窃息壤以堙洪水时则训于中央言息壤堙洪水之州而柳子厚言永州有之则息壤非一处此秦地也甘茂至王问其故勿攻之故对曰宜阳大县也上党南阳此属修武积之久矣二县财赋归之名为县其实郡也此时韩都平阳春秋传上大夫受郡下大夫受县则郡县之称久矣正曰大事记云春秋时郡属于县赵简子所谓上大夫受县下大夫受郡是也战国时县属于郡所谓上郡十五县者是也魏恵后十年方孝公商鞅时并小乡为大县县一令尚未有郡及守称故魏纳上郡之后十馀年秦纪始书汉中郡或者山东诸侯先变古制而秦效之欤今王倍数险倍背同行数千里补曰一本行千里而攻之难矣臣闻张仪西并巴蜀之地并犹兼北取西河之外南取上庸属汉中补曰大事记云本庸国今房州竹山县汉中要地也天下不以衍为字补曰姚氏云钱刘本无此字多张仪而贤先王惠文魏文侯令乐羊将攻中山冀州国后志云一名中山亭补曰见中山䇿三年而拔之乐羊反而语功文侯示之谤书一箧乐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主君之力也今臣覉旅之臣也樗里疾公孙衍二人者补曰衍史并作奭新序作公孙子谓皆秦诸公子挟韩而议媒孽之也王必听之是王欺魏而臣受公仲朋元作侈侈之怨也朋公仲名此书后或名朋或名侈朋侈字近故误史并作侈然韩䇿言公仲侈又言韩侈为两人今定公仲名朋别韩侈也正曰史田齐世家韩冯徐广云即公仲侈大事记韩又有韩明韩侈冯朋音混而侈明朋字讹故也且当各存旧文辩见各条昔者曾子处费鲁邑属东海费人有与曾子同名族者族姓也而杀人人告曾子母曰曾参杀人曾子之母曰吾子不杀人织自若若如故也有顷焉人又曰曾参杀人其母尚织自若也顷之一人又告之曰曾参杀人其母惧投杼机之持纬者逾墙而走夫以曾参之贤与母之信也而三人疑之使其母疑则慈母不能信也今臣之贤不及曾子而王之信臣又未若曾子之母也疑臣者疑之于王不适三人适啻同臣恐王为臣之投杼也王曰寡人不听也请与子盟于是与之盟于息壤果攻宜阳五月而不能拔也樗里疾公孙衍二人在言在中也争之王王将听之召甘茂而告之甘茂对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悉起兵复使甘茂攻之遂拔宜阳在三年茂传有宜阳之役役犹戍役正曰役事也冯章秦人谓秦王曰不拔宜阳韩楚乘吾敝国必危矣不如许楚汉中以懽之使楚说也楚懽而不进韩必孤无奈秦何矣王曰善果使冯章许楚汉中而拔宜阳楚王怀以其言责汉中于冯章冯章谓秦王曰王逐亡臣诈为逐之因谓楚王曰寡人固无他而许楚王彪谓此䇿可以无出地矣如后不可为约何正曰战国变诈多此类岂暇虑后邪怀王亲受商于之欺而犹不悟昏于贪故也
  甘茂攻宜阳三鼔之鼔以进军而卒不上卒士也上犹前秦之右将有尉军尉对曰公不论兵言不以兵法治士必大困甘茂曰我覉旅而得相秦者我以宜阳饵王以钓喻也今攻宜阳而不拔公孙衍樗里疾挫我于内挫摧也补曰衍史作奭下章同而公仲元作中中以韩穷我于外是无伐之日已战功曰伐言后不复立功正曰一本作无茂是盖字讹请明日鼓之而不可下因以宜阳之郭为墓示必死也于是出私金以益公赏明日鼓之而宜阳拔补曰一本鼓之宜阳拔
  宜阳未得秦死伤者众甘茂欲息兵左成谓甘茂曰公内攻于樗里疾公孙衍二人毁之如攻国然而外与韩朋元作侈侈为怨今公用兵无功公必穷矣公不如进兵攻宜阳宜阳拔则公之功多矣是樗里疾公孙衍无事也不得事权秦众尽谓死伤多怨之深矣使茂久攻二人持之故也
  宜阳之役楚畔秦而合于韩秦王惧甘茂曰楚虽合韩不为韩氏先战韩亦恐战而楚有变其后变背约也楚时助韩兵在韩后正曰言其后有变也韩楚必相御也御犹制也二国虽合犹相疑故自相制楚言与韩而不馀怨于秦楚之与韩有言而已而其于秦不见多怨正曰声言与韩而不遗怨于秦臣是以知其御也
  宜阳之役杨逹秦人正曰无据谓公孙显曰请为公以五万攻西周得之是以九鼎抑元作卬补曰大事记引作市者是甘茂也显与茂争国者见惠王䇿抑按也正曰按惠王䇿李仇云云显乃张仪仇无与茂争国事不然秦攻西周天下恶之其救韩必疾则茂事败矣言攻而不胜亦足以败茂元在韩䇿补曰鲍既改从秦䇿今韩䇿仍出此章杨逹作杨侹卬作市注亦异大事记所取鲍氏云显得止用显亦今韩䇿注文高注此章无作侹字者岂别本有之而鲍又重见于此乎 宜阳之役䇿公孙衍史并作公孙奭又有公孙显公孙郝公孙赫其云挟韩而议云善韩皆仕秦而党韩者大事记谓郝显奭郝奭在秦为一人愚谓赫即郝也然其事亦多与衍类又恐衍即显之讹也今且当各从本文
  秦王谓甘茂曰楚客来使者多健言其强辨与寡人争辞寡人数穷焉辞屈也为之奈何甘茂对曰王勿患也其健者来使者补曰者字疑衍则王勿听其事其需弱者来使集韵需音儒韦柔滑貎补曰需即懦则王必听之然则需弱者用而健者不用矣王因而制之弱者易制因可制
  甘茂相秦秦王爱公孙衍与之间有所立请间之间暇隙也因暇与语将置相也因自谓之曰寡人且相子甘茂之吏道而闻之闻之于道补曰姚注刘本无道而二字按韩非子道而作道穴云秦王欲将犀首樗里疾恐代之将也凿穴于王之所常隐语者王果与犀首计之境内尽知之盖樗里疾道穴听之矣以告甘茂甘茂因入见王曰王得贤相敢再拜贺王曰寡人托国于子焉更得贤相对曰王且相犀首王曰子焉闻之对曰犀首告臣王怒于犀首之泄也乃逐之补逐逐衍也曰告人足矣必不告已正曰姚本有之字补曰告人之云机更深险
  甘茂约秦魏而攻楚楚之相秦者屈盖凡屈皆楚人楚任之于秦使为秦相为楚和于秦秦启关而听楚使甘茂谓秦王曰訹元作怵补曰䇿訹怵字通于楚訹诱也若怵则惊耳而不使魏制和制谓主之楚必曰以鬻魏之言告魏秦鬻魏鬻卖也如卖友云言始约而终背之补补曰恐缺一魏字不说而合于楚楚魏为一国恐伤矣王不如使魏制和魏制和必说绝句王不恶于魏则寄地必多矣言魏楚割地与秦时地未入故言寄
  谓秦王曰臣窃惑王之轻齐易楚而卑畜韩也臣闻王兵胜而不骄霸主约而不忿主天下之要约正曰敛约也胜而不骄故能服世约而不忿故能从邻使邻国服从今王广德魏赵大施恩惠而轻失齐骄也战胜宜阳不恤楚交忿也言不以交楚为意骄忿非霸王之业也臣窃为大王虑之而不取也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大雅荡诗故先王之所重者唯终与始何以知其然也补曰一本唯始与终何以知其然昔智伯瑶残范中行范吉射中行寅晋两卿围晋阳属太原故许唐国补曰大事记晋阳汉太原郡所治龙山在西北晋水所出北齐分晋阳置龙山县隋改龙山曰晋阳而以晋阳为太原县卒为三家笑赵魏韩也事见韩䇿晋出公十七年正曰大事记晋出公十七年晋荀瑶与韩赵魏氏分范中行之地反攻出公奔齐道死晋哀公四年赵约韩魏攻荀瑶灭之吴王夫差栖越于会稽故越国扬州郡亦山名事见哀元年胜齐于艾陵杜注齐地哀十一年补曰正义云艾山在兖州傅县南为黄池之遇陈留外黄沟县有黄沟又魏内黄注吴会诸侯于黄池今黄沟是哀十三年正曰哀十三年杜注陈留封丘县南有黄亭近济水按外黄小黄封丘皆属陈留外黄有黄沟故指为黄池而内黄隶相者亦有黄沟水经注所谓河水决通濮济黄沟者也相与封丘殊远当以杜注为正路史同杜注无礼于宋并哀十三年吴欲伐宋杀其大夫囚其妇人遂为元作与补曰当作为一本死于垂遂勾践禽死二十二年梁君惠王伐楚胜齐制韩赵之兵驱十二诸侯以朝天子于孟津在河内河阳县南魏记惠王二年败韩于马陵败赵于怀十五年鲁卫宋郑君来朝二十八年中山君为相不见齐楚及朝天子事正曰年表二十九年后子死太子申也三十年齐败魏马陵虏申身布冠以䘮礼自居也而拘于秦拘犹制正曰高注太子见杀故布冠而拘执于秦三者非无功也能始而不能终也今王破宜阳残三川而使天下之士不敢言雍天下之国雍拥同言据有之徙两周之疆侵逼之而世主不敢窥阳侯之塞河东阳注阳侯国取黄棘秦纪楚纪怀王与昭王盟于黄棘皆不地正曰正义云盖在房襄二州而韩楚之兵不敢进王若能为此尾言善其后正曰尾终也即上文能终之说则三王不足四五霸不足六王若不能为此尾而有后患则臣恐诸侯之君河济之士济水在温西北此言中国尔正曰济水出绛州垣曲县王屋山伏流至孟州济源县出二源合流至温入河出河南溢而为荥自郑以东贯滑曹郓济齐青入于海以王为吴智之事也诗云行百里者半于九十逸诗言行九十里适足为五十里耳此言末路之难今大王皆有骄色以臣之心观之天下之事依世主之心依犹据非楚受兵必秦也皆骄强故何以知其然也秦人援魏以拒楚楚人援韩以拒秦衍王字补曰姚本无此字四国之兵敌秦楚韩魏也韩魏虽弱以得援故与之敌而未能复战也敌故不敢轻战齐宋在绳墨之外以为权外言四国不以为意权言能轻重四国故曰先得齐宋者伐秦此言魏韩得之正曰下文楚先得齐可知秦先得齐宋则韩氏铄以销金喻韩氏铄则楚孤而受兵也楚先得之则魏氏铄魏氏铄则秦孤而受兵矣若随此计而行之则两国者秦楚必为天下笑矣彪谓此䇿孟轲之徒也惜其不名正曰孟子曰仲尼之徒无道桓文之事者五伯者三王之罪人今䇿云伯王之业五伯不足六孟子而有是言欤骄者必败亦论之常其言先得齐宋以下是乃量事势计较强弱不过以力服人而已岂可与孟子同日语哉补曰曰江之当大之为去声夫上处
  秦王与中期秦人争论不胜秦王大怒中期徐行而去或与中期说秦王曰悍人也悍勇也勇者多忤人中期适遇明君故也向者遇桀纣必杀之矣秦王因不罪补曰当曰中期悍人也有错文
  昭襄王武王母弟元年赧王九年乙卯
  甘茂亡秦茂传昭元年击魏皮氏未拔去且之齐出关遇苏子代也代传侍燕太子质于齐将适秦曰君闻夫江上之处女乎女在室者苏子曰不闻曰夫江上之处女有家贫而无烛者处女相与语欲去之遣之使去家贫无烛者将去矣谓处女曰妾以无烛故常先至扫室布席何爱于馀明之照四壁者幸以赐妾何妨于处女妾自以为有益于处女何为去我处女相语以为然而留之今臣不肖弃逐于秦而出关愿为足下扫室布席幸无我逐也苏子曰善请重公于齐乃西说秦王曰甘茂贤人非恒士也恒常也其居秦累世重矣茂事惠武昭三王自殽谿谷地形险易尽知之彼若以齐约韩魏反以谋秦是非秦之利也秦王曰然则奈何苏代曰不如重其贽集韵贽与挚通握持也言多持物往遗之厚其禄以迎之彼来则置之槐谷扶风有槐史云鬼谷注在阳城补曰按史谿鬼槐谷并作鬼谷故前则徐注在阳城后则刘伯庄云在关内云阳皆不明按姚引后语注槐里之谷今京兆始平之地作鬼谷大非终身勿出代知茂必留齐故言此尔不为茂游说也正曰代以此言激秦王与之上卿以相迎之使齐亦重茂岂非游说也天下何从图秦秦王曰善与之上卿以相迎之齐迎之于齐补曰姚注钱作以相印迎之甘茂辞不往苏子元作秦补曰姚氏云一作代按史同伪为补曰伪为二字疑是为谓盖上卿之事诚有何得言伪为一本作谓补补曰姚氏云一作伪为齐闵王曰甘茂贤人也今秦与之上卿以相迎之茂德王之赐故不往愿为王臣今王何以礼之王若不留必不德王彼以甘茂之贤得擅用强秦之众则难图也齐王曰善赐之上卿命而处之命犹入命之命茂传有补曰列女传齐女徐吾与邻妇合烛夜绩辞亦相类史通谓游士假设之辞遽以名字加之者
  献则楚人为芊戎游说者谓公孙消秦人曰公大臣之尊者也数伐有功伐战伐所以不为相者太后宣太后不善公也芊元作卒下同补曰当作芊下同戎者太后之所亲也穰侯传后同父弟芊戎为华阳君凡芊皆楚人今亡于楚在东周戎时未入秦知为昭王初也公何不以秦楚之重资而相之于周乎使为周相楚必便之矣戎虽以罪去楚楚既与秦共资之必为楚用故楚利之是辛戎有秦楚之重太后必说公公相必矣
  三国攻秦入函谷魏记哀二十一年与齐韩共攻秦此九年也正曰哀当作襄秦王谓楼缓赵人见穰侯传此九年相秦而免曰三国之兵深矣寡人欲割河东而讲大河之东非地名补曰讲媾通说见前对曰割河东大费也免元作勉补曰䇿免勉通姚本正作免于国患大利也此父兄之任也谓公族王何不召公子他元作池下同此书多作他正曰池即他且当从本文而问焉王召公子他池而问之对曰讲亦悔不讲亦悔王曰何也对曰王割河东而讲三国虽去王必曰惜矣悔其失地三国且去吾特以三城从之此讲之悔也王不讲三国入函谷咸阳必危咸阳秦都扶风渭城也补曰大事记山南曰阳水北亦曰阳其地在渭水之北犹之诸山之南故曰咸阳王又曰惜矣吾爱三城而不讲此又不讲之悔也王曰钧吾悔也钧均同平也宁亡三城而悔无危咸阳而悔也寡人决讲矣决断也犹必卒使公子他池以三城讲于三国三国补此二字补曰宜复有三国二字之兵乃退缓时相秦对以池之言岂为侵官哉而曰此父兄之任焉用彼相矣补曰缓之不自言池以两悔言皆箝其主之术也 周䇿韩庆为西周说薛公令临函谷而无攻楚割东国以与齐而秦出楚王以为和薛公从之会公子池来媾遂罢兵大事记说见彼章当参观按三城者武遂与韩封陵与魏齐城与齐武遂封陵在河东齐城无考事在年表秦昭九年下十一年书韩与齐魏击秦与我武遂大事记谓即此年事误分也通鉴纲目通以为楼缓公子池之对者误
  薛公田文为魏谓魏冉曰文闻秦王欲以吕礼收齐收犹取也礼时相齐亲礼所以取齐昭十三年礼奔魏其相齐见周䇿及孟尝传后至十九年归秦明年齐伐宋伐宋后文乃相魏此事合在礼归秦之前此时文未相魏其言为魏意亲之矣正曰失考辩并见周䇿以济天下君必轻矣齐秦相聚以临三晋礼必并相之相齐及秦是君收齐以重吕礼也齐免于天下之兵其仇君必深齐仇冉也欲得陶故故下章曰攻齐不成陶为邻恤然齐未免于兵亦不敢尔正曰齐无兵患则可以肆志于冉与秦得天下则伐齐深文意同但言其事理当尔君不如劝秦王令敝邑薛也文以此十三年奔薛卒攻齐之事齐破文请以所得封君齐破晋强晋谓魏秦王畏晋之强也必重君以取晋文亲魏而重冉故欲取晋必重冉齐与晋敝邑薛虽文旧封而属齐齐破畏魏且取薛予魏而不能支秦魏得薛秦必害之而魏实弱不能当秦晋必重君以事秦是君破齐以为功采晋以为重也补曰姚本操晋是采字讹义不通破齐定封而秦晋皆重君若齐不破吕礼复用礼虽亡秦之齐秦方以礼收齐则复亲之今齐不破是秦收齐之功遂也礼为有功于秦秦必用之并相齐秦也子必大穷矣
  冷向高注秦人今详为齐人正曰高注秦臣韩赵䇿亦有此人谓秦王曰向欲以齐事王使攻宋也宋破晋国危安邑王之有也晋国大梁也宋在其东宋破则梁危安邑属河东近秦梁危则秦可取安邑燕赵恶齐秦之合必割地以交于王矣齐必重于王秦多得地齐畏其强故重之则向之攻宋也且以恐齐而重王燕赵交于秦故齐必恐王何恶向之攻宋乎恶皆去音向以王之明为先知之言秦自知攻宋之利故不言
  谓穰侯曰为君虑封谋所以定其封元作若补曰此连下有缺误于除宋罪重齐怒宋齐所恶也故除宋罪则齐怒齐怒则冉之封不定故以为苦除解免也须残伐乱宋德强齐定身封此亦百世之一时已补曰须残字有衍误赵䇿作宋罪重齐怒深残伐乱宋云云又作宋之罪重齐之怒深残乱宋云云凡两见彼言为奉阳君定封说见陂䇿 姚本之时也已
  谓魏冉曰楚破秦秦补正曰秦下宜复有秦字不能与齐悬衡矣悬衡轻重等也此言秦轻于齐秦三世积节于韩魏节犹事也言累有战伐之事正曰刘辰翁云积往来之节也而齐之德新加加于韩魏衍齐字正曰此与亦作焉齐秦交争韩魏韩魏东听谓听齐正曰姚本齐秦交争韩魏东听自通则秦伐矣齐有东国之地方千里楚包九夷补曰索隐云属楚之夷又方千里南有符离之塞属沛北有甘鱼之口未详疑为济阴高鱼正曰王应麟云鲍说非左氏昭十三年传次于鱼陂注竟陵县城西北甘鱼陂权悬宋卫言较其轻重宋卫乃当阿甄耳庄十三年注阿今济北东阿齐之阿邑甄属济阴庄十四年会于鄄史作甄此言二国如齐邑尔补曰鄄本濮州鄄城利有千里者二谓齐楚正曰恐非此句正指楚富擅越隶越勾践国隶犹礼之秋官肆隶征伐所获之民也擅专有之事正曰越有三皆属楚隶徒隶贱称此言楚之强秦乌能与齐悬衡韩正曰此句与䇿首不同当与上权悬宋卫为比一本权悬韩魏者是支分字上或缺楚字如此义乃欠通支分方城膏腴之地支言细散取之腴腹肥也言肥沃如之以薄郑薄犹迫也郑属长安在秦汉之间正曰西都咸林郑旧封去方城远新郑荥阳是时已为韩䇿凡言郑者韩也兵休复起足以伤秦不必待齐五国罢成皋属河南详见赵䇿惠文十二年此二十一年也史不书补曰皋姚本作睾前汉志成皋故虎牢亦名制左传所谓岩邑也正义引括地志云成皋故县在洛州汜水县西南汜音似秦王欲为成阳君以赵魏䇿知为韩人此十七年入朝时在其国求相韩魏韩魏弗听秦太后为魏冉冉后弟时主五国之成后恐成阳害其事故为之言谓秦王曰成阳君以王之故穷而居于齐今王见其逹而收之亦能翕其心乎翕犹收也言收之晚王曰未也太后曰穷而不收逹而报之恐不为王用且收成阳君失韩魏之道也其穷在齐亦必韩魏所恶
  秦取楚汉中再战于蓝田大败楚军韩魏闻楚之困乃南袭至邓楚王引归后三国齐韩魏谋攻楚恐秦之救也或说薛公可发使告楚曰今三国之兵且去楚楚能应而共攻秦虽补曰姚氏本章首有此六十六字蓝田属京兆岂难得哉此䇿上有脱简盖三国攻楚楚求秦救薛公时在魏说者欲使薛公遣使之楚告以舍楚攻秦以疑秦使不救楚此言三国既舍楚攻秦蓝田可得也况于楚之故地蓝田秦近邑也尚可得而况楚地谓秦且以汉中予楚楚疑于秦之未必救己也而今三国之辞云元作去三国攻楚史不书辞云上所言者也补曰当作云则楚之应之也必劝劝乐之也言乐从从三国攻秦此一说也是楚与三国谋出秦兵矣出兵敌三国也其谋自楚秦为知之必不救也三国疾攻楚楚必走秦以急趋秦告急补曰姚注一本以下有告字秦愈不敢出畏三国也此又一说则是我离秦而攻楚也我三国也离言绝其交兵必有功薛公曰善遂发重使之楚楚之应之果劝于是三国并力攻楚楚果告急于秦秦遂不敢出兵大衍臣字补曰姚氏云曾作胜高注亦作大胜有功此章应属齐若魏然附之齐则薛公时在魏附之魏则无薛公事以其事不完不明而齐魏无所适属也故次之此正曰秦惠王后十三年取楚汉中非薛公在魏时事鲍不见脱简文故其说妄谬而次之此
  薛公入魏而出齐女魏公子负刍之母薛公恶齐故逐之韩春谓秦王曰王何不取为妻以齐秦劫魏劫劫同则上党秦之有也此上党属魏齐秦合而立负刍负刍立其母在秦则魏秦之县也言负刍以母故必事秦已珉元作民下同字书无之而韩呡韩䇿作珉今并从之此魏人也正曰已字句今连作已珉非呡珉䇿字通恐即韩呡也呡欲以齐秦而困薛公争魏权故补曰一本欲以齐秦劫魏而困薛公佐欲定其弟佐负刍庶兄也定定其立臣请为王因珉与佐也因二人可以劫魏困薛魏惧而复之反齐女负刍必以魏殁世事秦齐女入魏而怨薛公终以齐奉事王矣齐女德秦而齐其父母国也齐又与薛公隙故女能得之以事秦
  谓魏冉曰和不成与赵和秦也此二十七年白起击赵因伐光狼正曰无考兵必出白起者复将战胜必穷公不胜必事赵从公公又轻不能穷冉故从冉而和然先和则冉重今不胜而和故轻公不若毋多谓专志于和毋他务也则疾到赵归我也此盖冉欲和而起欲战也起冉所荐其言穷公起字不尔补曰语不可晓有缺误姚云到恐封
  陉山之事穰侯传魏背秦与齐从亲秦使穰侯攻赵韩魏于华阳下且益赵以兵伐齐则此役也陉山在密后志注云史记秦破魏华阳地亦在县则此䇿书陉山史书华阳一役也事在三十四年正曰大事记华阳之役秦救韩而击赵魏年表列传或云得三晋将或云攻赵韩魏皆记者之误按大事记赧王四十一年魏背秦与齐从亲秦魏冉伐魏㧞四城明年赵魏伐韩秦魏冉救韩败赵魏且与赵观津益赵以兵伐齐𥙷曰陉山是前大事记华阳亭多在密阳赵且与秦伐齐齐惧令田章以阳武属河南此时属齐正曰此指开封阳武非齐地当考合于赵而以顺子为质齐公子赵王惠文喜乃按兵告于秦曰齐以阳武赐敝邑而纳顺子欲以解戈敢告下吏不斥王故言告吏秦王使公子他之赵谓赵王曰齐与大国救魏而倍约齐背二国不可信恃大国不义赵以齐倍之为不义以告敝邑告以伐齐而赐之二社之地邑皆有社二社二邑也正曰未详战国之制以奉祭祀今又按兵且欲合齐而受其地非使臣之所知也请益甲四万大国裁之苏代为齐献书穰侯曰臣闻往来者之元作之者之者补曰宜作者之史无之字姚注钱刘一作往来之言者言曰秦且益赵甲四万人以伐齐臣窃必之敝邑之王必者意其然王襄王曰秦王明而熟于计穰侯智而习于事必不益赵甲四万人以伐齐是何也夫三晋相结秦之深仇也三晋百背秦百欺秦不为不信不为无行今破齐以肥赵赵秦之深仇此二十七年败赵取代光狼不利于秦一也秦之谋者必曰破齐敝晋此晋赵也以赵破齐齐破赵亦敝而后制晋楚之胜二国破敝秦无后虑可以南制楚夫齐罢国也罢疲同以天下击之譬犹以千钧之弩溃痈也补曰史作决溃痈秦王安能制晋楚哉夫能制人必其威武足以屈人今攻罢国胜之非武也安能制人二也秦少出兵则晋楚不信不信其伐齐多出兵则晋楚为制于秦齐恐则不走于秦且走晋楚兵多则非独齐见制惧晋楚亦见制齐畏秦故不趋秦而与晋楚同患故趋晋楚三也齐割地以实晋楚则晋楚安齐举兵而为之顿剑二国恶秦而齐先伐故既合则齐为二国出兵顿下也此以小言之则秦反受兵四也是晋楚以秦伐齐晋亦赵也初与秦伐齐以齐破秦为之顿剑是也何晋楚之智而齐秦之愚五也秦得安邑此攻华阳时得之安邑魏地亦属韩犹上党两属也白起传取韩安邑正曰按起传取韩安邑以东到干河在取魏灭六十邑前一年昭王之十七年也索隐云韩故地又魏以安邑入秦在昭王二十一年恐非此时得之善齐以安之亦必无患矣秦有安邑则韩魏必无上党哉言可取夫取三晋之肠胃安邑上党如之与出兵而惧其不反也孰利故臣窃必之敝邑之王曰秦王明而熟于计穰侯智而习于事必不益赵甲四万人以伐齐矣穰侯传有补曰于是穰侯不行引兵而归 为齐为之之为使臣之使两走字并去声
  秦客卿造造其名谓穰侯曰秦封君以陶冉别封也越记注陶今济阴定陶补曰说见赵䇿藉君天下借以制天下之权数年矣攻齐之事成陶为万乘国大也长小国以朝天子补曰姚本率以朝天下必听五霸之事也攻齐不成陶为邻恤言近于忧而莫之据也无援国可恃正曰言攻齐不成功则陶且有为邻国得之之忧故攻齐之于陶也存亡之机也君欲成之何不使人谓燕相国曰圣人不能为时时天时非人所能为时至而失补曰姚本时至而弗失舜虽贤不遇尧也不得为天子汤武虽贤不当桀纣不王故以舜汤武之贤不遭时不得帝王今攻齐此君之大时也已得时之利无大于此因天下之力伐仇国之齐报惠王之耻田单破燕燕惠王之初成昭王之功燕昭二十八年乐毅伐齐入临淄三十二年下齐七十馀城明年田单复之补曰惠王字疑有误且不当在昭王前除万世之害此燕之长利而君之大名也君谓燕相诗云树德莫如滋滋益也除害莫如尽逸诗补曰泰誓树徳务滋除恶务本姚本作书云吴不亡越越故亡吴齐不亡燕燕故亡齐齐闵八年苏代为齐说燕哙让子之燕几亡矣而不卒攻故有乐毅临淄之役正曰齐宣二十七年注让子之下宣云于是燕乱齐伐之云云齐亡于燕吴亡于越此除疾不尽也非以元作以非以非正曰以非至之害句或以已字通属上句上下文两有此此时也成君之功除君之害秦卒有他事卒猝同而从齐齐秦元作赵赵合其仇君必深矣挟君之仇仇谓齐以诛于燕使燕诛相后虽悔之不可得也已君悉燕兵而疾攻元作僣正曰字误当作从下文可证之天下之从君也若报父子之仇诚能亡齐封君于河南亦河之南非郡此盖寓封为万乘达途于中国南与陶为邻世世无患愿君之专志于攻齐而无他虑也补曰后为万乘之为去声顷襄王二十年秦白起拔楚西陵或拔鄢郢夷陵烧先王之墓王徙东北保于陈城楚遂削弱为秦所轻于是白起又将兵来伐楚人有黄歇者游学博闻襄王以为辩故使于秦说昭王曰天下莫强于秦楚今闻大王欲伐楚此犹两虎相斗而驽犬受其敝不如善楚臣请言其说臣闻之补曰姚氏云此叚首有缺文史记新序后语皆有之文亦小异今以后语补案此当下接物至云云而章首说秦王曰四字已在此段内当为衍文
  说秦王曰按史此春申君未封时书在击芒卯后此三十四年也补曰说已见上物至而反至犹极冬夏是也致至而危致言取物置之物上累棋是也今大国之地半天下有二垂边陲此从生民以来万乘之地未尝有也先帝尊称之耳时未为帝文王惠文王非孝文元作庄庄王按史秦轻楚顷襄王歇乃上书说秦昭王则史与此䇿书此为庄王谬也补曰庄当作武王之身三世而不接地于齐不与通也以绝从亲之要要约也今王使成桥秦人补曰刘伯庄云桥音矫守事于韩守犹待成桥已元作以正曰以已通以北入燕使燕入朝于秦补曰史作盛桥以其地入秦为是新序同此言韩入地下言取魏地也是王不用甲不伸威而出百里之地出言割地燕入秦必割地予秦秦使之出也王可谓能矣王又举甲兵而攻魏社补曰姚本作杜是大梁之门举河内属司隶正曰正义云即怀州也在河南之北西河之东东河之西拔燕酸枣虚桃人燕南燕属东郡酸枣属陈留徐注始皇五年取酸枣燕虚又苏代曰决宿胥之口魏无顿丘按此则虚魏地也桃人史作𣑯注燕县有桃城今按任城有桃聚补曰燕张仪传注滑州胙城县酸枣正义云故城在渭州酸枣县此古酸枣县南虚正义云谓殷虚今相州所理大事记解始皇纪引正义云姚虚在濮州雷泽县东二地不同按高注作虚文协楚燕之兵补曰史作魏之兵意此上皆魏地当作魏之兵不然燕楚以来援者言之云翔而不敢校云翔散也语注包曰校报也正曰尔雅其飞也翔注布翅翺翔按翔有高起貌汉书言翔贵古人每言高翔王之功亦多矣王休甲元作申无休字今从史正曰史文虽顺此作重义自通息众二年然后复之又取蒲衍首垣河东蒲阪注故蒲苏代曰北有河外卷衍注不地今按属魏故魏地书拔我首垣蒲阳衍而张仪说魏王秦据卷衍又南阳有杜衍垣元作恒河东有首山首垣正曰徐广及索隐皆云此蒲在卫之长垣蒲乡索隐云衍在河南与卷近  正义云属郑州恒姚本作垣索隐云首盖牛首垣即长垣非河东之垣也长垣开封县以临仁兵临之仁地缺平丘元作兵补曰当从史文作丘小黄济阳婴城地并属陈留婴犹萦也盖二邑环兵自守补曰按燕䇿决白马之口魏无黄济阳史作外黄正义云故黄城在曹州考城县东济阳故城在曹州冤朐县西南大事记云水经注河水旧在白马县南泆通黄沟赵世家拔魏黄城正义引括地志云故黄城在魏州冠氏县南十里因黄沟为名旧注陈留外黄者非而魏氏服矣王又割濮周纪注在江河之南楚纪注建宁邵南有濮夷磨之北后志当阳县注荆州记沮水西有磨城子胥所造正曰江汉南之濮乃书所谓彭濮之濮沮水磨城远不相涉下文北属之燕可见濮即卫之濮上水出东郡濮阳南入钜野者也索隐云磨地近濮按史表有磨侯程黒索隐云表作历历县在信都地邑并无磨愚按此字作磨与历通犹乐毅书磨室之类新序正作濮历则其字甚明属之燕断齐秦之要绝楚魏之脊天下五合六聚而不敢救也王之威亦惮矣补曰惮史作殚是新序同殚尽也王若能持功守威省攻伐之心而肥仁义之诫高注肥犹厚地犹道则此诫字元作地也补曰守威疑守成史诫作地新序同姚氏云一本作诚使无复后患三王不足四五霸不足六也王若负人徒之众恃元作材史作仗补曰姚云一本无甲兵之强一元作壹补曰史作乘新序同毁魏氏之威前胜魏有威矣今自挫毁不持守也正曰从乘字义明而欲以力臣天下之主臣恐有后患诗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易曰狐濡其尾未济注小狐不能涉大川虽济而无馀力将濡其尾不能终也此言始之易终之难也何以知其然也智氏见伐赵之利而不知榆次之祸也榆次属太原智伯葬处正曰索隐云败于榆次正义云属并州县吴见伐齐之便而不知干隧之败也干隧吴地苏秦春申传并不注道应注干隧在临淮岂此耶盖或越王逐北至是正曰正义云出万安山西南一里太湖即夫差自刭处在苏州吴县西北四十里此二国者非无大功也没元作设补曰姚云刘本作没利于前没犹溺而易补曰易音亦前之利易后之患也患于后也吴之信越也从而伐齐遂攻齐人于艾陵补曰艾陵在兖州博远县还为越王禽于三江之浦礼扬州其川三江浦水滨也高注即干隧正曰书蔡传娄江东江松江也智氏信韩魏从而伐赵攻晋阳之城胜有日矣其日可期韩魏反之杀智伯瑶于凿台之上史注在榆次今王妒楚之不毁也谓无伤而忘毁楚之强魏也楚毁不能侵之故强考下文宜有韩字补曰史作韩魏新序同臣为大王虑而不取补曰取下有也字文顺诗云大武远宅不涉逸诗武足迹宅犹居也言地之居远者虽有大足不涉之也正曰威武之大者远安定之不必涉其地也从此观之楚国援也邻国敌也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跃跃毚兔遇犬获之大雅巧言诗忖亦度也跃跃走也毚狡也言兔虽善走或时遇犬犬能得之人心难知或可忖度补曰跃天力反今王中道而信韩魏之善王也中道在前后间此正吴信越也臣闻敌不可易时不可失臣恐韩魏之卑辞虑患以虑患故卑辞而实欺大国也王既无重世之德于韩魏重犹累而有累世之怨焉夫补曰姚本之怨矣无焉夫字韩魏父子兄弟接踵而死于秦者百世矣补曰百世史作将十世新序同高注百一作累本国残社稷坏宗庙隳刳腹拆頥颔也首身分离暴骨草泽暴日干也头颅僵仆颅首骨僵偾仆倒也相望于境父子老弱系虏相随于路系累为虏虏获也鬼神狐祥狐之为妖者正曰史狐伤是新序作潢洋三字楚辞后语注潢户广反洋音养无所食无人为之依也百姓不聊生族类离散流亡为臣妾男为人臣女为妾满海内矣韩魏之不亡秦社稷之忧也今王之攻楚不亦失乎且王攻楚之日则恶出兵恶安也王将藉路于仇雠之韩魏乎兵出之日而王忧其不反也是王以兵资于仇雠之韩魏必攻随阳右壤补曰一本随阳右壤叠一句新序同阳作水索隐云楚都陈随水之右壤盖在随之西今邓州之西多山林者是也此皆广川大水山林谿谷不食之地王虽有之不为得地是王有毁楚之名无得地之实也且王攻楚之日四国必衍应字补曰姚云一本无史同悉起应王齐赵韩魏也方言南攻故不及燕应言以兵从之盖蹑秦也秦楚之兵补补曰史之下有兵字构而不离魏氏将出兵而攻留属楚国方与方与胡陵属山阳铚胡陵砀萧相砀属梁国馀属沛故宋必尽七国故皆宋地齐人南面泗北必举济阴乘氏注泗水入淮鲁国卞县注入沛补曰书蔡传泗水出鲁国卞县桃墟西北陪尾山四源俱导因名西南过彭城又东南过下邳入淮卞今泗水县此皆平原四逹膏腴之地也而王使之独攻秦与楚战不暇救七邑及泗北二国攻之兵势无所分也王破楚于以肥韩魏于中国而劲齐补曰姚云刘本以上无于字楚史新序同韩魏之强足以校于秦矣校较同直也言与之敌而齐南以泗为境东负海负与抱反背也北倚河而无后患天下之国莫强于齐齐魏得地葆利葆保同而详事不吏事犹治补曰不吏姚本下吏是详其事以下于吏慎重之意应上葆利言一年之后为帝若未能于以禁王之为帝有馀禁也制夫以王壤土之博人徒之众兵革之强而注地于楚注犹属言地广正曰注㵼之注补曰史作树怨于楚新序同姚本一举众而注地诎令韩魏诎犹反正曰魏句屈命令于韩魏归为帝之重于齐言齐韩魏皆强而齐尤甚也归帝重于齐是王失计也臣为王虑莫若善楚秦楚合而为一以临元作临以补曰姚云刘本作以临韩韩必受首言其服而请诛王襟以山东之险蔽障如襟带以河曲之利围绕如带韩必为关中之候比之候吏若是王以十万补补曰史十下有万字是新序同元作成补曰史作戍是新序作伐郑梁氏寒心战惧则然许鄢陵并属颍川婴城上蔡召陵并属汝南不往来也韩魏不通补曰史上蔡上有而字新序同从此则上以婴城句如此而魏亦关内候矣王一善楚而关内二万乘之主注地于秦元作齐补曰当作秦齐之右壤可拱手而取也拱敛手是王之地一经元作任补曰史作经是两海东南正曰索隐云西海至东海要绝天下也要谓中是燕赵无齐楚齐楚补此二字补曰宜从史叠齐楚字是新序同无燕赵也然后危动燕赵以危亡之事恐动之持齐楚持劫之也补曰史直摇齐楚新序同通鉴纲目从之此四国者不待痛而服矣痛言攻伐之酷春申传有补曰史昭王曰善于是止白起而谢韩魏发使赂楚约为与国 恶音乌重世之重平声藉音借方与音房预为王之为去声
  段产秦人谓新城君韩襄十二年注芊戎也曰夫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已今臣处郎中郎廊同汉官表注主廊内诸官正曰廊字通作郎不谓郎为廊郎中令秦官郎乃其属此注在郎中令下非郎职也大事记谓是时郎中职已亲近能无议君于王而不能使人毋议臣于君愿君察之也元在韩䇿魏昭䇿白圭语同正曰见下
  段干越人凡段干皆魏人今在秦补曰史注段干魏邑路史段干李姓邑初邑段后邑干因邑而氏谓新城君曰王良之弟子驾良赵简子御驾马在车下负𮜿云取千里其言然马遇造父之弟子造父周穆王之御不得与王良同时然学出于造父者得称为其弟子非必与之同时也造父之弟子曰马不千里不能然王良弟子曰马千里之马也服千里之服也驾车马四两服在中央夹辕两骖在旁见太叔于田言马言服马岂骖邪而不能取千里何也曰子𬙊牵长𬙊索也以牵马故𬙊牵于事万分之一也而难千里之行今臣虽不肖于秦亦万分之一也而相国见臣戎未尝相以其传国事称之不释塞者言障之于下不解是𬙊牵长也亦在韩䇿详二臣之言则戎之宠少衰矣故范雎得而间之正曰上章为议己者言下章言相国之短于用已皆不见芊戎宠衰之意为秦亦无明徴当从旧次难去声
  范子名睢字叔后封应侯凡范皆晋旧姓故史云魏人补曰睢音虽因王稽秦谒者令时使魏还入秦献书昭王曰臣闻明主莅正史作政字通有功者不得不赏有能者不得不官劳大者其禄厚功多者其爵尊能治众者其官大故不能者不敢当其职焉能者亦不得蔽隐使以臣之言为可则仃而益利其道利犹逹若将弗行则久留臣无谓元作为为也语曰人主补曰姚云后语作庸主史同赏所爱而罚所恶明主则不然赏必加于有功刑必断于有罪今臣之胸不足以当椹质集韵椹斫木锧锧铁椹质锧同要不足以待斧钺钺亦斧也岂敢以疑事尝试于王乎尝亦试也虽以臣为贱而轻辱臣独不重任臣者后无反复于前者耶得任人必保其后后不如言则为反复此任人者所重也王岂得轻之补曰姚本反复于前王臣闻周有砥厄宋有结禄梁有悬黎楚有和璞卞和之璞皆美玉名此四宝者工之所失也失谓不能别之故卞和三刖也而为天下名噐然则圣王之所弃者独不足厚国家乎厚言使之重臣闻善厚家者取之于国善厚国者取之于诸侯皆取其人天下有明主则诸侯不得擅厚矣是何也为其凋荣也凋伤也荣草华也此喻厚重彼有擅之则比无有良医知病人之死生圣主明于成败之事利则行之害则舍之疑则少尝之虽尧舜禹汤复生弗能改已补曰睢云圣主明于成败之事而曰疑则少尝之语既反复又引舜禹舜禹岂尝疑事者哉所谓游士之言语之至者臣不敢载之于书其浅者又不足听也意者臣愚而不阖于王心耶阖合同补曰阖史作概索隐引䇿作关元作已补曰姚云已钱作亡史同其言臣者亡其犹得亡补曰亡其犹亡乃将贱而不足听耶非若是也则臣之志绝句正曰史自非然者臣愿云云按自非然者即䇿非若是也臣愿即䇿则臣之志愿云云志字句绝虽奇非文义愿少赐游观之间间暇隙也望见足下不斥王故指其足下之人犹陛下也而入之书上秦王说之因谢王稽说且谢且说说其未用之故正曰谢其得人而说其欲见之意姚云一本无说字史同使人持车召之睢传有补曰为其之为去声说之之说音恱
  范睢至秦王庭迎范雎曰补曰一本谓范睢寡人宜以身受令久矣今者义渠之事急盖修李帛之怨补曰大事记赧王四十四年秦灭义渠汉匈奴传秦昭王时义渠戎王与宣太后乱有二子太后诈杀王于甘泉寡人日自请太后今义渠之事已寡人乃以身受命躬窃闵然不敏闵犹伤敏疾也自伤其见睢之晚敬执宾主之礼范睢辞让是日见范睢见者下见贤遍反无不变色易容者秦王屏左右博雅屏除也此谓去之宫中虚无人秦王跪而进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以教之为宠范睢曰唯唯有间间隙也正曰间犹顷也孟子为间如字秦王复请范睢曰唯唯若是者三秦王跽曰跽长跪也先生不幸教寡人乎范睢谢曰非敢然也臣闻始时吕尚之遇文王也身为渔父而钓于渭阳之滨耳渭水出陇西首阳此渭水之阳诗在咸阳之地补曰正义引吕氏春秋云太公钓于兹泉郦道元云磻溪中有兹泉水源出岐州岐山县西南凡谷北流十二里注于渭若是者交䟽也绝句已一说而立为太师载与俱南补曰姚本无南字史同归者其言深也故文王果收功于吕尚卒擅天下而身立为帝王即使文王䟽吕望而弗与深言是周无天子之德而文武无与成其王也今臣覉旅之臣也交䟽于王而所愿陈者皆匡君臣之事处人骨肉之间处犹在也谓欲言太后及穰侯等愿以陈臣之陋忠而未知王心也所以王三问而不对者是也臣非有所畏而不敢言也知今日言之于前而明日伏诛于后然臣弗敢畏也大王信行臣之言死不足以为臣患亡不足以为臣忧漆身而为厉言赖恶疾也补曰豫让传索隐云凡漆有毒近之者多患疮肿若癞然故以漆涂身令若癞然厉赖音近古多借被发而为狂不足以为臣耻五帝之圣而死三王之仁而死五霸之贤而死乌获之力而死秦纪乌获武王力士然自孟子时称之则其以力闻久矣奔育之勇而死史注孟奔夏育皆勇士育之力能举千钧补曰皆卫人死者人之所必不免处必然之势可以少有补于秦此臣之所大愿也臣何患乎伍子胥橐载而出昭关楚关名补曰后语注云韦橐夜行而昼伏至于菱夫地缺正曰姚本作菱求索隐云即溧水无以饵其口坐行蒲服匍匐同饥困故乞食于吴市胥传在丹阳溧阳卒兴吴国阖闾为霸使臣得进谋如伍子胥加之以幽囚不复见是臣说之行也臣何忧乎箕子接舆高士传楚人陆通字接舆漆身而为厉被发而为狂无益于殷楚使臣得同行于箕子接舆漆身补曰姚本一本无此二字可以补所贤之主是臣之大荣也二子无补于时犹为之今为而有补故特以为荣正曰接舆固辟世之士箕子之心岂睢所能知鲍顺文为说谬矣臣又何耻乎臣之所恐者独恐臣死之后天下见臣尽忠而身蹷也蹷僵也是以杜口裹足莫肯即秦耳即就也补曰即一作乡足下上畏太后之严下惑奸臣之态居深宫之中不离保傅之手女保女傅非大臣也终身暗惑无与照奸大者宗庙灭覆小者身以孤危此臣之所恐耳若夫穷辱之事死亡之患臣弗敢畏也臣死而秦治贤于生也秦王跪曰先生是何言也夫秦国僻远寡人愚不肖先生乃幸至此此天以寡人慁先生慁溷同乱也浊貎而存先王之庙也寡人得受命于先生此天所以幸先王而不弃其孤也先生奈何而言若此事无大小上及太后下至大臣愿先生悉以教寡人无疑寡人也范睢再拜秦王亦再拜范睢曰大王之国北有甘泉谷口文纪注在云阳云阳属冯翊南带泾渭泾水出安定泾阳右陇蜀陇西有陇坻即陇阪战车千乘奋击百万以秦卒之勇车骑之多以当诸侯譬若施韩卢俊犬名博物志韩有黑犬名卢而逐驽兔也驽言其不俊补曰姚本施作驰驽作蹇史同霸王之业可致今反闭关补补曰史闭下有关字姚云李善引同而不敢窥兵于山东者是穰侯为国谋不忠而大王之计有所失也王曰愿闻所失计雎曰大王越韩魏而攻强齐非计也少出师则不足以伤齐多之则害于秦臣意王之计以意测之欲少出师而悉韩魏之兵则失义义宜也已少出师而使人悉出非宜也今见与国之不可亲与谓韩魏越人之国而攻可乎䟽于计矣昔者齐人伐楚闵二十三年败楚重丘大有功正曰十二年战胜破军杀将再辟千里辟拓地也肤寸之地无得者集韵侧手曰扶通作肤春秋传肤寸而合岂齐不欲地哉形弗能有也诸侯见齐之罢露罢疲同在野曰露君臣之不亲举兵而伐之魏昭十二年与秦赵韩燕伐齐败之主辱军破为天下笑所以然者以其伐楚而肥韩魏也此所谓藉贼兵而赍盗食者也王不如远交而近攻补曰远交近攻秦卒用此术破诸侯并天下得寸则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也今舍此而远攻不亦谬乎且昔者中山元作山中山中补曰当作中山之地方五百里赵独擅之武灵二十七年亡中山功成名立利附焉元作则今从史补曰恐当从史作焉天下莫能害此言近攻之利今韩魏中国之处而天下之枢也言出入来往所由王若欲霸必亲中国而以为天下枢以威楚赵赵强则楚附楚强则赵附言虽不能兼制必有一附楚赵附则齐必惧惧必卑辞重币以事秦齐附而韩魏可虚也可使为丘虚王曰寡人欲亲魏魏多变之国也寡人不能亲请问亲魏奈何范雎曰卑辞重币以事之不可削地而赂之不可举兵而伐之彪谓远交近攻雎之䇿当矣语未卒而复欲亲之既亲之又欲伐之立谈之间矫乱如此使人主何适从乎若曰某䇿为上某次之其可也正曰大事记亲魏者岂诚爱魏哉孤韩党耳于是举兵而攻邢丘在河南平皋补曰史廪丘郪丘即邢丘也正义云汉置平皋县在怀州武德县也邢丘拔四十一年夏取邢丘而魏请附曰雎复说也秦韩之地形相错如绣秦之有韩若木之有蠧人之病心腹天下有变为秦害者莫大于韩补曰姚本此下有王不如收韩一句王曰寡人欲收韩韩补补曰姚云钱本有史同不听为之奈何范雎曰举兵而攻荥阳属河南则成皋之路不通北斩太行之道河内山阳唐有此山晋隘也则上党之兵不下一举而攻宜阳则其国断而为三衍魏字补曰宜一本作荥史同是时宜阳之拔久矣补曰字疑衍韩见必亡焉得不听韩听而霸事可成也王曰善雎传有按史拔邢丘在亲魏说后二年此三十八年也拔宜阳说亦在拔邢丘前则此邢丘拔要终言之也正曰大事记秦昭王三十六年范雎为客卿三十九年拔怀四十一年拔邢丘史拔邢丘后雎复说攻韩则此自是两节䇿附载为一章也昭王四十四年攻韩取南阳绝太行道皆行雎之谋也
  范雎曰臣居山东闻齐之内有田单齐之族属后为相封安平君史云田文非也文去齐至是已一十馀年不得近舍单远论文也补曰姚氏云后语亦作文愚谓举齐事言不必一时不闻其有王闻秦之有太后穰侯泾阳昭王母弟华阳补曰正义云华阳亭名在洛州密县故华城在郑州管城县南杜注新城密也故戎又号新城君泾阳雍州县高陵属京兆 四贵者穰侯泾阳华阳高陵也史泾阳华阳击断无讳下有高陵进退不请一句䇿下文出高陵则此有缺文又走泾阳下姚云曾有华阳字史同不闻其有王夫擅国之谓王擅专也能专利害之谓王制杀生之威之谓王今太后擅行不顾不顾王也穰侯出使不报报犹白也言不白王而擅遣使于外泾阳华阳击断无讳击断谓刑人无讳言不避王四贵备而国不危者未之有也为此四者下乃所谓无王已然则权焉得不倾而令焉得从王出乎臣闻善为国者内固其威而外重其权穰侯使者操王之重决裂诸侯谓分剖其地剖符于天下剖犹分符信也谓军符汉制竹长六寸分而相合正曰竹长六寸说文符也汉文纪云郡国守相为铜虎符竹使符索隐云汉书仪铜虎符发兵符使符出入征发此剖符承上决裂而言谓擅封爵也征敌伐国莫敢不听战胜攻取则利归于陶国敝御于诸侯国谓秦御言为诸侯所制补曰下章利尽归于陶国之币帛云云恐字有缺误战败则怨结于百姓而祸归社稷诗曰木实繁者实木子披其枝披谓裭之正曰披折也普靡反披其枝者伤其心逸诗大其都者危其国此因诗申之也正曰恐此四语皆诗非必逸诗古有此语尔尊其臣者卑其主淖齿楚将楚使救齐因相之管齐之权管犹管榷之管专之也缩闵王之筋悬之庙梁宿昔而死集韵宿夜也通作昔事在闵四十年正曰三十年李兊用赵减食主父减主父食百日而饿死赵惠文四年今秦太后穰侯用事高陵亦昭王母弟泾阳佐之卒无秦王此亦淖齿李兊之类也臣今见王独立于庙朝矣且臣将恐后世之有秦国者非王之子孙也秦王惧于是乃废太后逐穰侯出高陵走泾阳于关外此四十一年补曰按雎传雎相在昭王四十三年秦纪明年太后薨葬芷阳骊山九月穰侯出之陶是太后初未尝废穰侯虽免相而未就国太后葬后始出之陶此辨士増饰非实之辞故大事记从邵氏皇极经世书免魏冉相国夺宣太后权以客卿范雎为丞相封应侯其下书华阳君芊戎王弟泾阳君市出就封华阳盖高陵别名此书为实纲目书秦君废其母不治事逐魏冉芊戎公子市公子理云云亦失考昭王谓范雎曰昔者齐公得管仲时以为仲父今吾得子亦以为父雎传有补曰雎欲言太后穰侯先已摩切秦王王曰上及太后下至大臣愿先生悉以之教寡人宜可言矣而且陈远交近攻之䇿至是始极所欲言此䇿士之深术也史所谓未敢言内先言外以观秦王之俯仰是矣而乃谓左右多窃听者雎恐故尔则未然也雎岂不能屏左右言乎
  应侯谓昭王曰补曰秦纪应亭索隐云在河东临晋又应为太后养地徐云颍川父城县应乡又作大城按括地志之应乡在汝州鲁山县东后䇿应侯夫韩之汝南说者谓与应邻则在汝者为是昭王夺太后养地以封雎亦恶矣应于陵反亦闻恒思地缺有神丛与灌木中有神灵托之补曰墨子建国必择木之修茂者以为丛位史丛祠索隐云高诱注云神祠丛树也今高注本缺恒思有悍少年请与丛博局戏也六著十二棋曰吾胜丛丛藉我神三日以神灵借我不胜丛丛困我乃左手为丛投班固奕指曰博悬于投不必慧巧骃曰投投琼右手自为投右强而便欲自取胜正曰尚左尊神也胜丛丛藉其神三日丛往求之遂弗归五日而丛枯七日而丛亡今国者王之丛势者王之神藉人以此得无危乎臣未尝闻指大于臂臂大于股若有此则病必甚矣百人舆瓢而趋负之如舆载物正曰舆载也不如一人持而走疾百人诚舆瓢瓢必裂以争持者众今秦国华阳用之穰侯用之太后用之王亦用之不称瓢为器则已称犹等也谓比国于瓢称瓢为器国必裂矣臣闻之木实繁者枝必披枝之披者伤其心都大者危其国臣强者危其王且今邑中自斗食以上汉官表岁俸不满百斛计日而食一斗一升至尉内史秦有郡县有内史郡国官也及王左右有非相国之人者乎相国穰侯国无事则已国有事臣必见王独立于庭也臣窃为王恐恐万世之后有国者非王子孙也臣闻古之善为政者其威内扶扶犹持也言不颠仆其辅外布辅谓股肱之臣元作四补曰字误宜作而治政不乱不逆使者直道而行不敢为非今太后使者分裂诸侯而符布天下操大国之势征强兵伐诸侯战胜攻取利尽归于陶国之币帛竭入太后之家境内之利分移华阳古之所谓危主灭国之道必从此起三贵竭国以自安据上文不及泾阳高陵然则令何得从王出权何得母分是衍我字补曰姚云刘本无此字王果处三分之一也彪谓人君生事之所严有母而已范雎说昭王乃以太后为称首忍哉君子所以进其身岂舍此独无说乎
  秦昭王谓左右曰今日韩魏孰与始强对曰弗如也王曰今之如耳魏人正曰高注韩臣按如姓魏有如SKchar魏齐魏相孰与孟尝先时相魏芒卯之贤不言魏人魏亡兵也对曰弗如也王曰以孟尝芒卯之贤帅强韩魏之兵以伐秦犹无奈寡人何也今以无能之如耳魏齐帅弱韩魏以攻秦其无奈寡人何亦明矣补曰姚本此下有左右皆曰尽然六字中期武王时已出此人至是四十四五年矣堆琴补曰期史作旗说苑申旗史冯琴索隐引后语伏琴韩子堆瑟说苑伏瑟愚谓此记其堆琴而起对犹论语记舍瑟也庄子云孔子堆琴对曰王之料天下过矣料量也昔者六晋之时智范中行韩魏赵晋卿也实分晋国智氏最强灭破范中行又帅韩魏以围赵襄子于晋阳决晋水出晋阳补曰正义引括地志云晋水出并州晋阳县西东南流注汾水以灌晋阳城不沈者三版耳版高二尺智㑑出行水行去音按视也韩康子御魏桓子骖乘徐无鬼䟽在左为骖在右为御智伯曰始吾不知水之可亡人之国也乃今知之汾水利以灌安邑汾水出汾阳属河东补曰汉志汾水出太原汾阳县北山至河东汾阳县入河正义云安邑在绛州夏县汾水东北历安邑西河入河高注安邑魏桓子邑绛水利以灌平阳绛水平阳并属河东正曰晋迁新田今绛县谓平阳为故绛正义引括地志云绛水一名白水今名弗泉源出绛山高注平阳韩康子邑魏桓子肘韩康子不敢正语以肘筑之康子履魏桓子蹑其踵蹑蹈踵跟也肘足接于车上而智氏分矣身死国亡为天下笑今秦之强不能过智伯韩魏虽弱尚贤其在晋阳之下也此乃方其用肘足时也愿王之勿易也彪谓此贤人君子之言也人君闲暇宜数闻之魏釐十一年有此四十一年也以在取邢丘下故不可先范雎事正曰秦自孝公商鞅以来政俗弥恶当时动以遗礼义弃仁恩虎狼称之是以鲁连孔顺义所不臣盖圣贤之徒之所绝也凡委质于其国者虽有忠言嘉谟皆不得在君子之科
  秦宣太后爱魏丑夫魏人仕秦太后病将死出令曰为我葬必以魏子为殉以人从葬曰殉魏子患之庸芮秦人正曰高注臣为魏子说太后曰以死者为有知乎太后曰无知也曰若太后之神灵明知死者之无知矣何为空以生所爱葬于无知之死人哉若死者有知先王积怒之日久矣太后救过不赡何暇乃补曰一无乃字私魏丑夫乎太后曰善乃止后死在四十二年补曰为魏之为去声
  秦攻韩围陉僖四年次于陉注楚地颍川召陵南有陉亭此时属韩韩桓惠九年秦拔我陉此四十三年也正曰召陵陉亭者陉山也说见前非此陉史韩世家秦拔我陉城汾旁正义云陉故城在绛州曲沃县西北汾水之旁白起传作邢丘亦误大事记据世家为文范雎谓秦昭王曰有攻人者有攻地者穰侯十攻魏而不得补曰姚云得一作能伤者非秦弱而魏强也其所攻者地也地者人主所甚爱也人主者人臣之所乐为死也攻人主之所爱与乐死者斗故十攻而弗补曰姚本弗下有能字胜也今王将攻韩围陉臣愿王之母独攻其地而攻其人也王攻韩围陉以张仪为言仪死至雎之相四十四年矣仪亦未尝在韩此必误张仪之力多且割元作削补曰疑即下文割字地而以自赎于王几割地而韩不尽张仪之力少则王逐张仪而更与不如仪者市智不如耳非力也则王之所求于韩者尽可得也补曰更平声此章有舛误未详
  应侯曰郑人谓玉未理者璞周人谓䑕未腊者朴周人怀朴元作璞补曰当作朴过郑贾曰欲买朴乎郑贾曰欲之出其朴乃䑕也因谢不取谢辞去也补曰一本出其朴视之乃䑕也 说亦见尹文子及汉应奉传今平原君赵公子胜惠文王弟后相孝成见魏无忌传自以贤显名于天下然降其主父沙丘而臣之降贬损之也钜鹿有沙丘亭赵记不书此未详正曰赵纪书公子成李兊非平原也平原字必有误天下之王尚犹尊之是天下之王不如郑贾之智眩于名眩目无常主也故为惑不知其实也
  天下之士合从相聚于赵而欲攻秦秦相应侯曰王勿忧也请令废之秦于天下之士非有怨也相聚而攻秦者以己有补曰一本有作欲富贵耳王见大王之狗卧者卧起者起行者行止者止母相与斗者投之一骨轻起相牙者轻犹忽也牙言以牙相噬何则有争意也于是使唐雎载音乐予之五千金居武安属魏郡赵奢传注在邯郸西正曰武安说见前高会高诱注大会也相与饮谓邯郸人邯郸赵国都谁来取者于是其谋者固未可得予也用金少故未能动谋者其可得予者与之昆弟矣谋人之昆弟正曰言与之和好若昆弟矣此下有缺文公与秦计功者应侯教唐雎云不问金之所之金尽者功多矣今令人复载五千金随公唐雎行至武安散不能三千金天下之士大相与斗矣士得金复为秦故其谋不协补曰六国犹连鸡群士如斗狗所以虎狼秦张頥哆其口 秦纪尉缭说秦王曰愿大王母爱财物赂其豪臣以乱其谋不过亡三十万金则诸侯可尽大事记云前此范雎之散合从后此陈平之间项羽同出一术盖乱世风俗贪鄙故此术每中有言礼义廉耻于多事之际必以为迂阔不知拨乱之䇿莫要于此愚谓郭开之间李牧晋鄙客之谗信陵后胜之劝王建秦卒亡此三国者皆应侯之术也高祖购陈豨将亦陈平之故智欤
  谓应侯曰君禽马服君乎赵括也袭其父称补曰史白起传昭王四十八年秦复定上党分军为二王龁攻虎牢拔之司马梗定太原韩赵恐使苏代说应侯大事记引 服䖍曰马服犹言服马也崔浩曰马服官名言服武事也曰然又即围邯郸乎四十八年十月曰然曰赵亡秦王王矣武安君为三公武安君所以为秦战胜攻取者七十馀城南亡鄢郢汉中南郡宣城注故鄢江陵注郢都又郢故郢正曰详见后五都注禽马服之军不亡一甲虽周补曰姚云钱刘本此下有召字吕望之功亦不过此矣赵亡秦王王武安君为三公君能为之下乎虽欲无为之下固不得之矣秦尝攻韩邢赵国襄国津故邢国此字当作䣆补曰上章秦攻韩围陉史记惠王九年秦拔我陉汾旁十年秦击我太行我上党郡守以郡降赵事正相次也困于上党上党之民皆返为赵冯亭事天下之民不乐为秦民之日固久矣今攻赵北地入燕东地入齐南地入楚魏则秦所得不能元作一正曰字误史作所得民亡几何此盖亡字误分几何故不如因而割之许赵割地来和因以为武安功如是则起无大功雎不为之下补曰史无以为此因字非史又云于是应侯言于秦王王听之割韩垣雍赵六邑以和武安君由是与应侯有隙下接复欲伐赵云云
  应侯失韩之汝南豫州郡近应国应侯尝取得之秦昭王谓应侯曰君亡国其忧乎应侯曰臣不忧王曰何也曰梁人有东门吴者其子死而不忧其相室室家之相此女也男曰家老曰公子爱子衍也字也天下无有今子死而不忧何也东门吴曰吾尝无子无子之时不忧今子死乃即与无子时同也臣奚忧焉臣亦尝为子此臣应侯子馀子也此时无地为子时不忧今亡汝南乃即与元作与即与即补曰当作即与为梁馀子同也大司徒可任之馀为馀子正曰周礼小司徒致馀子注馀子谓羡也传晋有公族馀子杜云嫡子之母弟也吕春秋张仪魏氏馀子索隐云支庶也人季子也庄子注不应丁夫为馀子赵䇿亦有馀子字按梁馀子恐是虽入秦而亡其馀子之在梁者臣亦尝为子言已亦若东门吴乃即与为梁馀子同言亡地与亡子同臣何为忧秦王以为不然以告蒙傲秦人补曰傲恐即骜始皇七年死此时相及曰今也寡人一城围食不甘味卧不便席今应侯亡地而言不忧此其情补曰姚云一本此下有何字问其心诚然否蒙傲曰臣请得其情乃往见应侯曰傲欲死应侯曰何谓也曰秦王师君天下莫不闻而况于秦国乎今傲势得为秦王为元作为王为王补曰当作正为姚云一本无为字是将将兵臣以韩之细也显逆言其国小而逆节著正曰显逆乱之诛又作显违诛戮义亦通诛夺君地傲尚奚生不若死应侯拜蒙傲曰愿委之卿蒙傲以报于昭王自是之后应侯每言韩事者秦王弗听也以其为汝南虏也汝南民为韩虏获者补曰以为为忧为将之为如字依姚本句则为秦之为亦如字
  昭王既息民缮兵复欲伐赵围邯郸也武安君曰不可王曰前年国虚民饥君不量百姓之力求益军粮以灭赵今寡人息民以养士蓄积粮实三军之俸集韵俸秩禄也有倍于前而曰不可其说何也武安君曰长平之事后志泫氏有长平亭在上党郡南山中百二十里事在此四十七年补曰正义云长平在泽州高平县西秦军大克元从寸下同徐铉曰胜此物谓之克若克则杀也正曰克克字通克赵军大破秦人欢喜赵人畏惧秦民之死者厚葬伤者厚养劳者相飨乡人饮酒也饮食𫗦馈𫗦申时食吴谓祭鬼曰馈正曰以食食人曰𫗦馈即馈饷从食鬼声高注非以靡其财集韵靡糜同坏也赵人之死者不得收伤者不得疗治也涕泣相哀勠力同忧勠并力也耕田疾作以生其财今王发军虽倍其前臣料赵国守备亦以十倍矣赵自长平以来君臣忧惧早朝晏罢卑辞重币四面出嫁结亲燕魏连好齐楚积虑并心备秦为务其国内实其交外成当今之时赵未可伐也王曰寡人既以兴师矣乃使衍五字五校大夫王陵将而伐赵陵战失利亡五校集韵校木为拦格也军部及养马用之故军尉马官以为号王欲使武安君称疾不行王乃使应侯往见武安君责之曰楚地方五千里持㦸百万君前率数万之众入楚拔鄢郢焚其庙东至竟陵后志属江夏起此二十八年取鄢二十九年取郢补曰竟陵在郢州长夀县南今复州亦其地焚其庙即所谓烧夷陵先王之墓也楚人震恐震霹雳震动也故为恐东徙而不敢西向徙陈韩魏相率兴兵甚众君所将之卒补补曰当有卒字大事记补不能半之而与战之补曰当是之战于伊阙十四年大破二国之军流血漂卤卤橹同大盾也正曰高注卤大漂也言杀人多而流血漂浮卤也斩首二十四万韩魏以故称东藩此君之功天下莫不闻今赵卒之死于长平者已十七八其国虚弱是以寡人雎称王命故云大发军人数倍元作君补曰姚本作倍字于赵国之众愿使君将必欲灭之矣君常以寡击众取胜如神况以强击弱以众击寡乎武安君曰是时楚王顷襄恃其国大不恤其政而群臣相妒以功谀謟用事良臣斥踈集韵斥亦踈百姓心离城池不修既无良臣又无守备故起所以得引兵深入多倍城邑兵深入城邑在后故言倍倍背同正曰倍如字言深入所过城邑多也废梁焚舟以专民梁桥也此皆示以不还使民专于战也下衍以字补曰大事记云此作心字掠于郊野掠夺取也以足军食当此之时秦之士卒以军中为家将帅为父母不约而亲不谋而信一心同力死不旋踵不反走也楚人自战其地咸顾其家各有散心莫有斗志是以能有功也伊阙之战韩孤顾魏时韩僖侯立三年耳故称曰孤正曰韩势孤也不欲先用其众魏恃韩之锐时韩主兵故韩记言率周魏攻秦魏记言佐韩也欲推以为锋锋军之先二军争便之力不同是以臣得设疑兵以持元作待待韩阵时未交战也专军并锐触魏之不意魏军既败韩军自溃乘胜逐北战败曰北以是之故能立功皆计利形势谓人谋地利军之形势自然之理何神之有哉今秦破赵军于长平不遂以时乘其振惧而灭之振震同以赵畏服遂释攻畏而释之使得耕稼以益蓄积养孤长㓜补曰长其㓜小者以益其众缮治兵甲以益其强增城浚池以益其固王折节以下其臣屈折肢节臣推体以下死士推体犹委质正曰推体犹委身谓以身与之也至于平原之属皆令妻妾补缝于行伍之间臣人一心上下同力犹勾践困于会稽之时也以今伐之赵必固守挑其军战挑摧挠也挠敌求战正曰汉书擿挑敌以求战左传谓之致师必不肯出围其国都必不可克克攻其列城必未可拔掠其郊野必无所得兵出无功诸侯生心外救必至臣见其害未睹其利又病未能行应侯惭而退以言于王王曰微白起吾不能灭赵乎复益发军更使王龁代王陵伐赵围邯郸八九月死伤者众而弗下赵王孝成出轻锐以冦其后秦数不利武安君曰不听臣计今果如何王闻之怒因见武安君强起之曰君虽病强为寡人卧而将之有功寡人之愿将加重于君如君不行寡人恨君武安君顿首曰臣知行虽无功得免于罪虽不行无罪不免于诛然唯愿大王览臣愚计释赵养民以诸侯之变补曰以字下疑有缺抚其恐惧伐其㤭慢诛灭无道以令诸侯天下可定何必以赵为先乎此所谓为一臣屈而胜天下也大王若不察臣愚计必欲快心于赵以致臣罪此亦所谓胜一臣而为天下屈者也夫胜一臣之严焉严犹威孰若胜天下之威大邪臣闻明主爱其国忠臣爱其名破国不可复完死卒不可复生臣宁伏受重诛而死不忍为辱军之将军败则辱此所谓爱名愿大王察之王不荅而去事在四十八年及五十年元在中山䇿之末彪谓起之䇿秦楚三晋可谓明切然人臣无以有已故孔子不俟驾行矣长平之败属耳赵何遽能益强以起之材智知己知彼而得算多不幸至于无功极矣何破国辱军之有三请不行此自抽杜邮之剑也正曰应侯纳苏之说许韩赵割地以和由是起与之有隙不从伐赵者为此也大事记谓起之死皆雎之力鲍可谓不探其心者矣所引孔子不俟驾行盖当仕有官职而以其官召之此不类也秦攻邯郸十七月不下庄人名也谓王稽曰君何不赐军吏乎王稽曰吾与王也不用人言庄曰不然父之于子也令有必行者必不行者曰去贵妻卖爱妾此令必行者也因曰母敢思也此令必不行者也守闾妪曰妪母也正曰广韵老妪也此引说文不切曰某夕某孺子孺子乳也妇之尝乳者亦妇人之美称齐䇿王有七孺子内某士内私之也言妪之言亦有必行者贵妻已去爱妾已卖而心不有有犹欲也言父虽令之而非其所欲故令之勿思则必不行欲教之者人心固有教犹告也孺子内士人心固欲其告虽非至亲令必行也今君虽幸于王不过父子之亲言王之令亦能夺其所贵爱有不必行者军吏虽贱不卑于守闾妪言且告稽且君擅主轻下之日久矣闻三人成虎即魏䇿庞葱所称者十夫揉椎揉屈伸木也众口所移无翼而飞故曰不如赐军吏而礼之王稽不听军吏穷果恶王稽杜摰以反摰稽之副也雎传言稽与诸侯通则此所恶亦其实也秦王大怒而欲兼诛范雎稽始荐雎雎后任稽守河东补曰史王稽为河东守三岁不上计郑安平降赵应侯请罪秦法任人而所任不善者以其罪罪之于是应侯当收三族昭王恐伤其意加赐益厚后二岁稽与诸侯通坐诛应侯益以不怿昭王临朝叹息应侯惧不知所出此䇿雎曰云云当在此时所谓秦王大怒而欲兼诛雎者则非当从史然王益厚赐而善遇之者所以愧之也范雎曰臣东鄙之贱人也魏在秦东开罪于衍楚字补曰恐衍开言始得罪遁逃来奔臣无诸侯之援亲习之故习犹狎故旧也言非王近习之旧王举臣于覉旅之中使职事职犹主天下皆闻臣之身与王之举也今愚元作遇补曰当作愚衍或字补曰衍与罪人同心罪人为王稽而王明诛之是王过举过犹误也昔举而今诛之是举之误显于天下而为诸侯所议也臣愿请药赐死而恩以相葬臣既杀之而加恩以国相礼葬之王必不失臣之罪已杀之而无过举之名王曰有之然其过举之言遂弗杀而善遇之
  秦攻赵苏子谓秦王曰臣闻明王之于其民也博论而技艺之试之以事是故官无乏事而力不困于其言也多听而时用之是故事无败业而恶不章臣愿王察臣之所谒而效之于一时之用也臣闻怀重宝者不以夜行任大功者不以轻敌是以贤者任重而行恭智者功大而辞顺皆不伐也故民不恶其尊而世不妒元从女从后补曰讹当作妒其业臣闻之百倍之国者谓地广也民不乐后也争先附之正曰地既广矣民不乐其后之复有事也功业高世者人主不再行也一举成之不待后正曰大功不再力尽之民仁者不用也求得而反静复于无事圣王之制也功大而息民用兵之道也今用兵终身不休力尽不罢怒赵元作赵怒赵怒补曰当作怒赵必于其已邑必欲战服使为已邑赵仅存哉言所存无几然而四轮之国也轮犹通言其民于适四方无所不通故下言从而不止正曰姚本作四输是言四面输写之国今虽得邯郸非国之长利也时攻邯郸不拔故曰今虽意者地广而不耕民羸而不休又严之以刑罚新民未服故则虽从而不止矣言且去之语曰战胜而国危者物不断也物事也断犹止言战事不止功大而权轻者地不入也补曰战胜国宜安而愈战则国危功大权宜重而愈求功则权轻危故物不止轻故地不入不断不入因上文用兵不休与虽从而不止言之故过任之事父不得于子虽父责之其子使必为不可得也无已之求君不得于臣故补曰此下当有缺字以下句推之可见识乎微之为著者强察乎息民之为用者霸明乎轻之为重者王不伐人之所轻也重莫大焉秦王曰寡人案兵息民则天下必为从将以逆秦苏子曰臣有以知天下之不能为从以逆秦也臣以田单如耳为大过也补曰如耳见前此时必二人欲为从故云然岂独田单如耳为大过哉天下之主亦尽过矣夫虑收亡齐言世主志虑欲尔补曰亡齐指其尝亡于燕言之下作破齐罢楚并音疲敝魏与不可知之赵未亡而有亡形正曰言其存亡不可知欲以穷秦折韩臣以为至愚也夫齐威宣者世之贤王也德博而地广国富而民用民为之用元作用民用民补曰当作民用将武而兵强宣王用之后破元作富补曰字因下误疑为逼韩威魏以南伐楚西攻秦秦补补曰宜复有秦字为齐兵困于殽函之上补曰按秦惠后七年五国击秦齐师独后不败他战无考一本殽塞之上十年攘地攘推也犹招秦人远迹不服远迹畏而避之也然终不服而齐为虚戾战败其地为虚其民为戾戾疾也按齐记及表不书秦败齐唯秦记惠十三年攻齐昭二十二年伐齐河东取九县三十六年攻齐取刚夀不至是也此乐毅入临淄之役也秦与五国共败之补曰赵䇿亦有社稷为虚戾之语庄子国为虚厉释文虚如字又音墟李云居宅无人曰虚死而无后为厉恐此戾即厉也夫齐兵之所以破韩魏之所以仅存者何也破韩魏宜能强而适足自存者何正曰齐宜强而反遭破韩魏宜亡而乃仅存何也故下文言齐之受殃注读句误是则伐楚攻秦而后受其殃也今富非有齐威宣之馀也今谓世主精兵非有富韩劲魏之库也而将非有田单司马之虑也司马穰苴以齐言之耳非威宣将正曰说见齐䇿收破齐罢楚敝魏不可知之赵欲以穷秦折韩臣以为至误臣以为从一合从为一正曰当作一不可成下文从之一成可见不可成也客有难者今人有患于世难者如刑名家苏子所患也夫刑名之家申韩之徒皆曰白马非马也已如白马实马乃使有白马之为也如使白马实马必有白马之为如天下之马不皆为白马故曰非马此臣之所患也言难者皆无端若此故可患而今非若此也昔者秦人下兵攻怀属河内服其人三国从之赵赵奢齐鲍佞并楚为三赵奢鲍佞将绝句楚有四人不名告之起而从之临怀而不救之自去不从赵鲍楚四人本起救怀而不救又听秦之自去不随后击也不识三国之憎秦而爱怀邪亡其憎怀而爱秦邪亡其犹云亦亡正曰亡其前有解不必注夫攻而不救去而不从是以知补补曰此下或有缺文三国之兵困而赵奢鲍佞之能也以不救不从为能知秦之不可当也故裂地以败于齐此下申言上殽函之败正曰裂地败齐当是指五国伐齐之事三国之不救怀卒裂地以败齐皆言从之不能合田单将齐之良以兵横行于中十四年终身不敢设兵以攻秦折韩也而驰于封内言不出战所谓谓横行于中不识从之一成恶存也于是秦王解兵不出于境诸侯休天下安二十九年不相攻以此䇿为苏秦合从时则所称赵奢惠文孝成将也苏秦不当称之自昭讫始皇定天下无年不战则天下不相攻之说不可晓也今定为孝成九年邯郸围后说是后秦独攻取两周犹息兵五六年前此后此皆无解兵之事补曰二十九年不相攻必有误字辩士増饰之词固多然不应如此之甚 云在赵䇿为赵而说也当从
  张仪补曰误当作韩非说秦王此上元有张仪字而所说皆仪死后事故删去说云者犹西周谓齐王之比正曰王应麟云姚氏谓韩非子第一篇吕成公丽泽集文取此鲍失考愚按集文所谓非上书请破天下从即此非以韩王安相奉使秦始皇十三年也次年见杀今以韩子考其言而䇿文义胜者不复也曰臣闻之弗知而言为不智知而不言为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不审亦当死审悉也正曰韩子审作当胜不当即上云不智也虽然言已未能如言臣愿悉言所闻悉详尽也大王裁其罪裁制也臣闻天下阴燕阳魏阴北阳南连荆楚也始皇讳其父名故称曰荆知此书始皇时人作固齐时山东国齐楚为大故从人连结之恃以为固収馀韩韩时弱多䘮地今存者其馀也成从将西南按南韩作面是下文有以与秦为难赧五十九年与诸侯从此五十一年臣窃笑之世有三亡而天下得之其此之谓乎此谓从补曰韩子作二亡无以逆攻顺者一句臣闻之曰以乱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顺者亡今天下之府库不盈府文书藏库兵车藏今详凡有藏者皆得称也正曰府库藏货财对下囷仓藏谷粟言囷仓空虚囷圆廪正曰高注圆曰囷方曰仓悉其士民张军数千百万张去声正曰平声亦通补曰韩此下云其顿首戴羽为将军断死于前不至千人皆以言死白刄在前斧质在后诛不进战者故在后而皆去之不能死不战也正曰韩之军却走不能死也元作罪补曰韩正作非其百姓不能死也言亦死之补曰一本而皆去之不能死韩而却走不能死也谓本其上不杀也韩上不能故也皆当从韩胜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行故民不死也今秦出号令而行赏罚不攻耳无相攻元作攻相攻相事也言秦有不攻耳无敢与相攻者正曰韩作有功无功相事也姚云曽本如此出其父母怀衽之中衽衣衿生未尝见寇也闻战顿足徒裼此顿下也集韵徒空手裼袒也正曰顿踊也徒谓空露袒裼露臂也犯白刄蹈煨炭煨盆中火补曰韩罏炭断死于前者以死自断比比元只一字是也比次也言如是者相次也正曰韩作皆是此盖皆之讹夫断死与断生也不同言死难补曰断死生之断都玩反断长之断睹缓反前后同而民为之者是贵奋也奋言勇不顾死补曰韩贵奋死也一可以合十与敌合斗补曰四合字一本皆作胜韩作对当也义长十可以合百百可以合千千可以合万万可以胜天下矣今秦地形断长续短方数千里名师数百万名言有勇决之称秦之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如也秦有断死之利诸侯有不死之害故不如秦正曰利害是总言以此与天下与言与之争天下不足兼而有也是知秦战未尝不胜攻未尝不取所当未尝不破也当相值也开地数千里此甚大功也然而甲兵顿此顿言其劳弊士民病蓄积索集韵索尽也田畴荒畴耕治之田囷仓虚四邻诸侯不服霸王之名不成此无异故犹言无他事谋臣皆不尽其忠也臣敢言往昔昔者补曰韩臣敢言之往者盖两昔字因者字讹衍当从韩胜齐南破荆东破宋闵二十八年补曰韩东破是西服秦荆秦事未详正曰齐南破荆以下以地势言之非以年之先后也齐宣王二十五年与五国攻秦湣王十六年与韩魏伐秦十一年与韩魏伐楚十三年与秦韩魏败楚北破燕十五年正曰齐宣王二十九年伐燕取之中使韩魏之君两国从其役地广而兵强战胜攻取诏令天下以诏令令天下时未称诏此秦史之言耳正曰诏告命令也下文诏之及后䇿赵王之教诏之使者明诏之类济清河浊补曰韩作齐之清济浊河与下文协语胜足以为限东郡夀张注泲上有句城又平原有鬲津般河皆近齐正曰书蔡传济水自郑以东贯滑曹郓济齐青以入于海自郓以下皆齐地正义云真河从洛魏二州界北流入海亦齐西北界左传齐履西至于河长城钜防足以为塞苏秦传注济北卢有防门又有长城东至海后志注防门即钜防补曰长城西头在齐州平阴县界太山记云太山西有长城缘河经太山一千里至琅琊台入海齐五战之国也上所谓南破东破之类正曰谓四面及中受兵一战不胜而无齐燕昭入临淄事故由此观之夫战者万乘之存亡也且臣闻之曰削株掘根无与祸邻祸乃不存秦与荆人战大破荆袭郢取洞庭五都江南扬州记太湖一名湖亭一名震泽一名洞庭按熊绎都丹阳文王徙江陵是为郢都昭王徙郢所谓故郢又自郢徙鄀与鄢为五史多言鄢郢齐䇿鄢郢者楚之柱国知鄢亦为都江南即汉志楚地所谓江南地远者也补曰大破荆在昭王二十九年楚顷襄之二十一年正曰洞庭在巴陵见楚魏䇿即此 路史熊绎初封丹阳今秭归武徙枝江亦曰丹阳楚文都南郢即江陵又谓故郢昭王避吴迁鄀今宜城为北郢即郢州惠王迁鄢在宜城曾氏谓屈瑕乱鄢以济者鄀鄢非久都故惠王末墨翟重茧趋郢宣王时王宫遇盗郢军见黜怀王入秦齐使郢中立王皆昭惠后愚按楚词哀郢庄辛说襄王郢都必危白起拔郢始徙陈知怀襄之世亦仍都南郢也考烈王徙夀春命曰郢又年表考烈徙都钜阳大事记谓春申君用朱英䇿自陈徙夀春不云自钜阳也据此楚不止五都鲍因误文又以其时在徙陈前故徙陈以下不论而其说亦不明故为正之正义云江南在豫章长沙南楚之地 韩五都作五湖史苏秦传五渚注引䇿文洞庭五渚谓此渚乃湖之讹燕䇿亦有五渚字按䇿既言袭郢而五都郢在其中都字必误当从韩五湖说不一索隐云具区洮滆彭蠡青草洞庭又说太湖射阳青草丹阳宫亭宫亭即彭蠡张勃吴录谓太湖别名或说太湖中自有五湖荆王顷襄亡走东伏于陈见白起传当是之时随荆以兵则荆可举拔其国如举物然言易也举荆则其民足贪也地足利也东以强齐燕强于二国补曰韩强作弱是下有中陵三晋然则是一举而霸王之名可成也举犹行四邻诸侯可朝也使之朝秦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与荆人和令荆人收亡国聚散民立社主为木主社置宗庙令帅天下西面以与秦为难此固已无补曰韩无作失下并同霸王之道一矣天下有比志比密也言其志亲而军华下即华阳之所大王以诈补曰诈韩作诏是下同破之兵至梁都元作郭正曰韩本文围梁数旬则梁可拔梁拔则魏可举梁以都言魏全国也举魏则荆赵之志绝魏居二国之中而为与国故举魏则二国不通荆赵之志绝则赵危赵尤近秦赵危而荆孤东以强补曰见上齐燕中陵三晋然则是一举而霸王之名可成也四邻诸侯可朝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与魏氏和令魏氏収亡国取散民立社主置宗庙此固已无霸王之道二矣前者穰侯之治秦也用一国之兵而欲以成两国之功秦及穰侯所封也如封刚夀以广陶之类是故兵终身暴露于外士民潞补曰韩作疲病于内潞即露耳故高注为羸霸王之名不成此固已无霸王之道三矣赵氏中央之国也杂民之所居也补曰韩子注赵都邯郸燕之南齐之西魏之北韩之东故曰中央兼四国之人故曰杂其民轻而难用也轻则其志不坚号令不治赏罚不信地形不便无险隘故正曰非无险隘上云中央之国此云不便是以大势言之上非能尽其民力彼固亡国之形也而不忧民氓在野曰氓悉其士民军于长平之下以争韩之上党冯亭事大王以诈补曰诏字破之抜武安此杀赵括事在四十七年当是时赵氏上下不相亲也贵贱不相信也然则是邯郸不守拔邯郸完河间冀州国完之者欲急取修武上党诸郡置之去也正曰韩作筦山东河间引军而去西攻修武属河内逾羊肠降代上党代三十六县上党十七县补曰逾羊肠降代韩作逾华绛三十六韩作四十六十七韩作七十不用一领甲不苦一民皆秦之有也代上党不战而已为秦矣东阳属清河河外滹沱河之外正曰苏秦说赵云东有清河张仪说赵告齐使兴师度清河军邯郸之东即此河也东阳既属清河不得为他说矣不战而已反为齐矣此本赵所得齐地今赵弱故齐复取之取之则益弱矣中呼沱元作池正曰古沱通史弟子传滹池补曰韩中山呼池以北中言中分之呼沱在代卤城不战而已为燕矣燕乘败取之然则是举赵则韩必亡韩亡则荆魏不能独立则是一举而坏韩蠹魏蠧者病其中也补曰韩作拔荆以东补曰韩作东以弱齐强燕弱齐燕决白马之口张仪传守白马之津津在东郡以流补曰韩作沃魏氏流作灌一举而三晋亡从者败合从者大王拱手以须须胥同待也天下编随而伏补曰韩作败也编言众随而伏降矣以绳次物曰编霸王之名可成也而谋臣不为引军而退与赵氏为和以大王之明秦兵之强霸王之业谓先世所创地尊不可得地与相王之尊正曰韩尊作曾刘辰翁谓地犹弟皆失考乃取欺于亡国亡国以长平之败言赵是谋臣之拙也且夫赵当亡不亡秦当霸不霸天下固量秦之谋臣一矣乃复悉补曰韩此下有士卒字以攻邯郸不能抜也弃甲兵怒战栗而却且怒且惧而退补曰韩作弃甲兵拏战竦而天下天下固量秦力二矣军乃引退并于李下后志河内有李城赵封李同之父于此补曰韩作孚下大王又并军而致与战致言极力非能厚胜之也厚犹大又交罢却交言秦与赵俱罢兵而退天下固量秦力三矣内者量吾谋臣外者极吾兵力极言度其力之所至由是观之臣以天下之从合从也岂其难矣内者吾甲兵顿士民病蓄积索田畴荒囷仓虚外者天下比志甚固愿大王有以虑之也且臣闻之战战栗栗日慎一日茍慎其道天下可有也何以知其然也昔者纣为天子元作下补曰韩作子帅天下将补曰一本将甲百万左饮于淇谷河内共淇水所出右饮于洹水苏秦传注出林虑项纪注在安阳县北前后志在良乡东南淇水竭而洹水不流亦竭也以与周武为难武王将素甲三千领绢素为之非金革也正曰素以色言战一日破约之国以甲子日战遂克之禽其身据其地而有其民天下莫不伤伤殷之亡耳正曰韩作莫伤智伯帅三国之众以攻赵襄主于晋阳礼大夫称主决水灌之三年补曰韩作三月赵䇿亦两云三年城且拔矣襄主错龟错措同置也补曰错韩作钻数䇿蓍筮也占兆灼龟拆处曰兆以视利害何国可降三国中孰为可降而使张孟谈赵之谋臣于是濳行而出反智伯之约使韩魏背之得两国之众以攻智伯之国禽其身以成襄子之功今秦地断长续短方数千里名师数百万秦国号令赏罚地形利害天下莫如也以此与天下天下可兼而有也臣昧死自言不知死所望见大王言所以举补曰韩无此字破天下之从举谓一举举赵亡韩举犹拔也补曰非言及于亡韩是岂可不为寒心甚矣其忍也斩臣以徇于国以主不忠于国者亡韩之言当如之臣荆魏亲齐燕二国去秦远未可加兵故亲之以宽兵力其后秦灭诸国二国独后亡以此故也以成霸王之名朝四邻诸侯之道大王试听其说一举而天下之从不破赵不举韩不亡荆魏不臣齐燕不亲霸王之名不成四邻诸侯不朝大王斩臣以徇于国徇行以示人也以主不忠于国者主言以为首恶彪谓此章论事深切著明荀卿不如秦所以取天下盖行其说也而史失其人猥以张仪名之惜哉所称谋臣范雎也补曰韩以为为王谋不忠者正曰韩非师荀卿者也其术不主于卿卿论兵以附民为要以仁义为本以禁𭧂除害为务非而有是言欤大意不过欲极威怒而务攻取耳鲍既考之不精且谓卿不如谬矣补曰苏氏论荀卿历诋天下之贤人以自是其愚李斯以其学乱天下其高谈异论有以激之也韩非此书历诋秦之谋臣盖指魏冉范睢之徒他日谓申不害徒术无法公孙鞅徒法无术张仪以秦徇韩魏甘茂以秦徇周穰侯应侯攻他国以成其私封所诋者亦非一人其刚愎不逊自许太过则亦卿之风也终以忤李斯短姚贾而杀其身太史公谓非知说之难而不能自脱可以为骋说者之戒矣
  蔡泽燕人见逐于赵而入韩魏遇夺釡鬲于涂人夺之也尔雅鬲鼎也闻应侯任郑安平魏齐困范雎安平匿之时安平击魏以二万人降赵王稽通诸侯也皆负重罪应侯内惭乃西入秦将见昭王使人宣言以感怒应侯曰燕客蔡泽天下骏雄弘辩之士也彼一见秦王秦王必相之而夺君位应侯闻之使人召蔡泽蔡泽入则揖应侯应侯固不快及见之又倨应侯因让之曰子尝宣言代我相秦岂有此乎对曰然应侯曰请闻其说蔡泽曰吁君何见之晚也夫四时之序成功者去矣人生手足坚强耳目聪明圣智岂非士之所愿与应侯曰然蔡泽曰质仁秉义质犹体行道施德于天下天下怀乐敬爱愿以为君王岂非辩智之期与期犹志也辩智者志期得此应侯曰然蔡泽复曰富贵显荣成理万物物治也万物各得其所生命夀长终其年而不夭伤天下继其统綂继也守其业传之无穷名实纯粹言其两全美泽流千世称之而毋绝补曰一本此下有与天下终一句岂非道之符言行道之效而圣人所谓吉祥善事与应侯曰然泽曰若秦之商君楚之吴起卫人仕魏后相楚而死越之大夫种姓文越王句践之相其卒亦可愿与元作矣补曰矣史作欤应侯知蔡泽之欲困已以说复曰何为不可夫公孙鞅事孝公极身毋二极身犹竭已尽公不还私还反顾也信赏罚以致治竭智能示情素素其所蓄积正曰素愫通诚也蒙怨咎集韵蒙覆也蒙冒同鞅尝刑太子之傅知必见怨咎犹冒为之欺旧交虏魏公子卬卬则鞅之旧也卒为秦禽将破敌军攘地千里吴起事悼王使私不害公䜛不蔽忠言不取茍合行不取茍容行义不顾元作固补曰姚云曾作顾毁誉必欲元作有有霸王强国不辞祸凶大夫种事越王王离困辱离罹同集韵遭也悉忠而不解解懈同王虽亡绝尽能而不离离犹去多功而不矜富贵不骄怠若此三子者义之至忠之节也故君子杀身以成名义之所在身虽死无憾悔何为而不可哉蔡泽曰主圣臣贤天下之福也君明臣忠国之福也父慈子孝夫信妇贞家之福也故比干忠不能存殷子胥智不能存吴申生孝而晋惑乱僖五年是有忠臣孝子国家灭乱何也无明君贤父以听之故天下以其君父为戮辱戮杀也贱之加刑戮为辱之人怜其臣子夫待死而后可以立忠成名是微子不足仁孔子不足圣管仲不足大也于是应侯称善蔡泽得少间间言有隙可乘因曰商君吴起大夫种其为人臣尽忠致力则可愿矣闳夭事文王周公辅成王也岂不亦忠乎以圣补曰姚本以君臣论之论之商君吴起大夫种其可愿孰与闳夭周公哉应侯曰商君吴起大夫种不若也蔡泽曰然则君之主慈仁任忠任犹信不欺旧故孰与秦孝楚悼越王乎应侯曰未知何如也蔡泽曰主固亲忠臣不过秦孝越王楚悼君之为主正乱批患折难批𢱧同西齐切击也集韵𢱧或作批又蒲结切广地殖榖殖种也富国足家强主威盖海内功彰万里之外不过商君吴起大夫种而君之禄位贵盛私家之富过于三子而身不退窃为君危之语曰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天之常数也进退盈缩变化圣人之常道也昔者齐桓公补曰一本有九合诸侯一句一匡天下至葵丘之会杜注陈留外黄东有葵丘有骄矜之色畔者九国僖九年吴王夫差无敌元作适正曰史作敌适通与人斗击也于天下轻诸侯陵元作凌正曰陵通史凌云汉书陵云齐晋遂以杀身亡国夏育太史启太史周官其人未详史作太史激岂君王后之父邪叱呼骇三军叱诃也而身死于庸夫此皆乘至盛不近道理也夫商君为孝公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决裂阡陌教民耕战是以兵动而地广兵休而国富故秦无敌于天下立威诸侯功已成矣补补曰史此下有矣字遂以车裂楚地持㦸百万白起率数万之师以与楚战一战举鄢郢再战烧夷陵属南郡南并蜀汉又越韩魏攻强赵北坑马服诛屠四十馀万之众屠言杀之酷流血成川沸声若雷使秦业帝有帝之业自是之后赵楚慑服慑失气也不敢攻秦者白起之势也身所服者七十馀城功已成矣赐死于杜邮起传注在咸阳西门十里吴起为楚悼罢无能废无用损不急之官塞私门之请一楚国之俗南攻扬越越属扬州北并陈蔡破横散从使驰说之士无所开其口功已成矣卒支解断其四支按起传宗戚大臣射刺起死大夫种为越王恳草创邑恳耕创造也辟地殖谷殖植同率四方之士专上下之力补曰史方下有之字士下有专字恐此有缺以禽劲吴成霸功勾践终拮而杀之拮曵同搏也盖逼之楚记言赐剑死补曰拮姚本作掊此四子者功成而不去祸至于此此所谓信而不能屈往而不能反者也范蠡知之超然避世长为陶朱居陶易姓朱君独不观博者乎或欲衍欲字补曰姚云一本无此字大投大言全胜也或欲分功分胜者所获此皆君之所明知也今君相秦计不下席谋不出廊庙坐制诸侯利补补曰姚本有此字史同施三川以实宜阳以补曰一本及史无此字决羊肠之险塞太行之口又斩范中行之途斩谓绝之此言断三晋之路栈道千里栈棚也施于险绝以济不通补补曰史于上有通字于蜀汉使天下皆畏秦秦之欲得君之功极矣此亦秦之分功之时也秦秦人如时补曰史作是不退则商君白公吴起大夫种是也君何不以此时归相印让贤者授之必有伯夷之廉长为应侯世世称孤而有乔松之夀乔王子乔松赤松子皆不死孰与以祸终哉此则君何居焉应侯曰善乃延入坐为上客后数日入朝言于秦昭王曰客新有从山东来者蔡泽其人辩士臣之见人甚众莫有及者臣不如也秦昭王召见与语大说之拜为客卿应侯因谢病以病辞去请归相印昭王强起应侯应侯遂称笃笃犹甚因免相昭王新说蔡泽计画遂拜为秦相在五十二年东收周室蔡泽相秦王数月人或恶之惧诛乃谢病归相印号为刚成君补曰水经云雁门子延水东迳罡成南泽燕人疑此即其所邑与补补曰姚云一本有居字史同秦十馀年事补补曰史昭上有事字昭王孝文王庄襄王卒事始皇帝为秦使于燕三年居燕三年而燕使太子丹入质于秦泽传有彪谓周衰辩士皆矜材角智趋于利而已唯泽为近道德明哲保身之䇿故其得位不数月引去优游于秦以封君令终美矣非茍知之亦允蹈之泽之谓乎正曰泽知范雎内惭故西入秦志在夺相扬雄所谓扼其咽抗其气拊其背而夺其位乃矜材角智趣利之尤者相秦数月惧诛归印亦智巧之尤无功而退既无当于道德之旨明哲保身之义彼何足以知之哉补曰为主为君为孝为楚为越为秦之为去声
  孝文王昭王子元年辛亥周亡至是六年矣
  濮阳人属东郡吕不韦贾于邯郸见秦质子异人子楚初名孝文王子归而谓父曰耕田之利几倍曰十倍珠玉之羸几倍曰百倍立国家之主羸㡬倍曰无数曰今力田疾作不得煖衣馀食今建国立君泽可以遗世遗犹诒世后世愿往事之事犹为补曰不韦鄙耕田珠玉之小利而图建国立君之大利自以为计得矣徙蜀饮鸩之时能无悔乎秦子异人质于赵处于帮城赵地缺补曰字书无□字龙龛手鉴云音脚故往说之曰子傒异人异母兄有承国之业又有母在中今子无母于中异人母曰夏姬无宠如无母然外托于不可知之国史言赵不礼之故祸福未可知也一日倍约身为粪土弃死且贱也今子听吾计事求归以求归为事正曰刘辰翁云计事犹谋事求归别句可以有秦国吾为子使秦必来请子乃说秦王后孝文后华阳夫人弟阳泉君曰君之罪至死君知之乎君之门下无不居高尊位太子门下无贵者太子子傒君之府藏珍珠宝玉君之骏马盈外厩美女充后庭王之春秋高春秋举成岁此言其年高一日山陵崩山陵喻高且固崩喻死太子用事君危于累卵而不夀于朝生木槿也朝荣夕死今又不如仆有可以一切权宜也而使君富贵千万岁衍其字其宁于太山四维四方之隅不可移也正曰以太山为四维必无危亡之患矣阳泉君避席离席前请请闻其说不韦曰王年高矣王后无子子傒有承国之业士仓又辅之王一日山陵崩子傒立士仓用事王后之门必生蓬蒿子异人贤材也弃在于赵无母于内引领西望而愿一得归王后诚请而立之是子异人无国而有国王后无子而有子也阳泉君曰然入谓王后王后乃请赵而归之赵未之遣不韦说赵曰子异人秦之宠子也无母于中王后欲取而子之使秦而欲屠赵不顾一子以留计留本决也是抱空质也此质本以交好今不能然故曰空若使子异人归而得立赵厚送遣之是不敢倍德畔施是自为德讲必以德施讲好于赵正曰讲即媾字秦王老矣一日晏驾天文志天子当早作而方崩陨臣子之心犹谓宫车晚出虽有子异人不足以结秦赵乃遣之不韦传秦围邯郸赵欲杀子楚子楚脱亡归与此驳异人至不韦使楚服而见以王后楚人故服楚制以说之王后说其状高其智曰吾楚人也而自子之乃变其名曰楚王使子诵诵所习书子曰少弃捐在外尝无师傅所教学不习于诵王罢之补曰大事记不习于诵此焚书之兆也愚按昭王问荀卿儒无益于人之国其来久矣乃留止止宫中间曰间政事之隙陛下尝轫车于赵矣高纪五年注陛者云云轫碾车木赵之豪杰得知名者不少以名见知于王今大王反国皆西面而望大王无一介之使以存之昭二十八年注一介单使也存问也问其存亡臣恐其皆有怨心使边境早闭晚开有警则然王以为然奇其计王后劝立之王乃召相令之曰寡人子莫若楚立以为太子子楚立是为庄襄王以不韦为相号曰文信侯食蓝田十二县王后为华阳太后诸侯皆致秦邑致邑为太后飬地也按此是子楚以孝文王立后不韦说使归之不韦𫝊则言孝文为安国君时归与此駮彪谓不韦贾人也彼安能知义欲图羸而夺嫡立庶秦国之不乱败者幸也以是得羸而饮鸩于蜀于是知有天道矣凡不韦所立于时皆䘮身灭国之事周衰士之阴险倾邪无辈于不韦者不足算也不足算也子楚之计平平耳孝文称为奇而立之非老悖乎
  庄襄王文王子元年壬子
  始皇帝庄襄王子元年乙卯
  文信侯欲攻赵以广河间使刚成君蔡泽事燕三年而燕太子质于秦文信侯因请张唐秦人相燕补曰姚本此下有欲与燕共伐赵以广河间之地一句张唐辞曰燕者必径于赵径者道所出也赵人得唐者受百里之地文信侯去而不快少庶子甘罗礼庶子掌诸侯卿大夫之庶子罗茂之孙正曰高注少庶子官名罗文信家臣也索隐引䇿甘罗事吕不韦为庶子即指此也注以周制言秦官误庶子说又见后曰君侯何不快甚也文信侯曰吾令刚成君蔡泽事燕三年而燕太子已入质矣今吾自请张卿相燕而不肯行甘罗曰臣行之文信侯元作君正曰以罗所事言故称君叱去曰补曰姚云曾作曰去语胜我自行之而不肯汝安能行之也甘罗曰夫项橐列子有问日出者岂其人乎正曰无稽生七岁而为孔子师今臣生十二岁于兹矣君其试臣奚以遽言叱也甘罗见张唐曰卿之功孰与武安君唐曰武安君战胜攻取不知其数攻城堕邑不知其数臣之功不如武安君也甘罗曰卿明知功之不如武安君与曰知之应侯之用秦也见用于秦孰与文信侯专曰应侯不如文信侯专曰卿明知为不如文信侯专与曰知之甘罗曰应侯欲伐赵武安君难之去咸阳七里绞而杀之起传言赐剑今文信侯自请卿相燕而卿不肯行臣不知卿所死之处矣唐曰请因孺子而行因之请于文信离娄注孺子童子今库具车厩具马府具币行有日矣甘罗谓文信侯曰借臣车五乘请为张唐先报赵见赵王悼襄赵王郊迎谓赵王曰闻燕太子丹之入秦与曰闻之闻张唐之相燕与曰闻之燕太子入秦者燕不欺秦也张唐相燕者秦不欺燕也秦燕不相欺则伐赵危矣燕秦所以不相欺者无异故欲攻赵而广河间也今王赍臣五城以广河间归燕太子与赵攻燕得上谷幽州郡三十六县与秦什一以什之一与秦也罗传有补曰史云得上谷三十城人秦有十一索隐云谓以十一城予秦也二说未知孰是
  秦王欲见顿弱秦人顿弱曰臣之义不参拜王能使臣无拜则可矣不即不见也秦王许之于是顿子曰天下有有补正曰一本有姚同其实而无其名者有无其实而有其名者有无其名又无其实者王知之乎王曰弗知顿子曰有其实而无其名者商人是也无把铫推耨之劳铫芸苗噐耨耨器补曰徐按诗传镇铫也七遥反字书锹同耨亦芸田器庄子作耨而有积粟之实此有其实而无其名者也无其实而有其名者农夫是也解冻而耕暴背而耨无积粟之实此无其实而有其名者也无其名又无其实者王乃是也已立为万乘无孝之名以千里养无孝之实秦王悖然而怒悖艴同语色艴如也补曰艴如说文文今论语作勃顿弱曰山东战国有六威不掩于山东而掩于母始皇母帝太后也本吕不韦姬通不韦又通嫪母人告之王诛母而迁雍臣窃为大王不取也秦王曰山东之战国可兼与顿子曰韩天下之咽喉魏天下之胸腹王资臣万金而游资赍同听之韩魏时不通诸国故请王听其往也入其社稷之臣于秦说之使归秦即韩魏从补曰一本叠此三字而天下可图也秦王曰寡人之国贫恐不能给也顿子曰天下未尝无事也非从即横也横成则秦帝从成则楚王秦帝即以天下恭养且敬且养楚王即王虽有万金弗得私也秦王曰善乃资万金使东游韩魏入其将相北游衍于字于燕赵而杀李牧赵良将幽王七年杀之此十八年补曰一本此下有王字入朝四国毕元作必补曰疑毕齐魏燕赵也杀牧时已虏韩正曰高注燕赵韩魏是上已言齐矣杀牧是要终言之顿子之说也说始皇在十年还太后前此要终言之彪谓顿子之义高于范睢而其说过之远矣惜其不知择本焉有仁人君子而为始皇用哉鲁连视之蔑矣正曰大事记茅焦说秦王曰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侯闻之由此倍秦顿子告始皇山东战国有六威不掩于山东而掩于母始皇所重者独兼并诸侯耳茅焦所以能复太后者特以诸侯背秦恐之非能以母子天性感悟之也愚按顿弱镇有威掩于母之一言其下即说以兼并行诈未尝正谏迁母之失又非茅焦比二人虽异于范雎于义皆不足取
  或为六国说秦王曰土广不足以为安人众不足以为强若土广者安人众者强则桀纣之后将存昔者赵氏亦尝强矣曰赵强何若曰犹言如举左案齐言举兵于左则齐下案下也举右案魏厌案万乘之国厌言案之不一正曰厌益渉反培压也又伏也二国千乘之宋也宋于七国时为千乘今使齐魏伐之筑刚平赵地缺赵成侯四年筑刚平以侵卫五年齐魏为卫取我刚平皆不注正曰正义云盖在河北卫无东野详此则刚平赵取之卫也刍牧薪采刍草也以食马牧养牛人也大者薪小者采正曰刍草也牧牧人也莫敢窥东门当是时卫危于累卵天下之士相从谋曰吾将还其委质还反言改事也僖二十三年注委质屈膝也正曰彼注不明此强节入质贽通即下文抱质孟子传质是也委致也而朝于邯郸之君乎于是天下有称伐邯郸者莫不夕令朝行魏伐邯郸魏惠三十年伐赵赵告急齐是以有马陵之败正曰在后因退为逢泽之遇开封东北有逢池或曰宋之逢泽乘夏车夏取其文礼有夏篆正曰乘夏车者言中夏之车下文可征夏亥雅反礼注夏赤也孤东夏篆非天子之车称夏王夏中国也补正曰朝音潮即下十二诸侯朝天子者为字疑衍朝为天子天下皆从齐宣王元作太公太公之时无此事也太公补曰二字有误闻之举兵伐魏补曰一本此下有壤地两分家国大危八字也梁王身抱质执璧质贽同羔雁之属也请为陈侯臣齐陈敬仲之后故称陈侯赵成侯二十二年魏拔邯郸齐亦败魏于桂陵不至如此所称故定为宣王马陵之役正曰按大事记周显王十六年魏惠十八年齐威二十六年赵成侯二十二年魏拔赵邯郸服十二诸侯遂称王齐乘其敝败之桂陵二十七年秦孝公会诸侯于逢泽以朝王䇿谓魏伐邯郸遂为逢泽之遇按魏既克邯郸即为齐楚所袭天下未尝皆从当据史书秦显王二十八年魏惠三十年齐宣二年魏伐韩齐伐魏以救韩败魏于马陵魏世家书魏伐赵乃往岁事是时亦田忌孙膑将而桂陵马陵易混故尔其后惠王用惠施之言朝齐以怒楚魏䇿有显王三十六年魏惠后二年齐宣十年楚成六年楚伐齐大败申缚于洞上今以此考之伐邯郸乃魏惠十八年事逢泽之遇秦为之非魏也败魏马陵而魏朝之者齐宣王也举兵伐魏一语在会逢泽后则亦指马陵之役而上文伐邯郸乃败桂陵时事天下皆从指服泗上十二诸侯言之亦未免讹舛也大事记又谓魏为逢泽之遇天下皆从又梁君驱十二诸侯以朝天子语虽不可尽信但魏自拔邯郸后称王则无可疑者也天下乃释梁郢威王闻之郢楚都也亦避始皇父讳楚威七年伐齐败之徐州寝不寐食不饱帅天下百姓以与申缚遇于泗水之上缚齐将杨之子注申诸姜而大败申缚赵人闻之至根桑地缺赵记注根桑一曰平桑疑即此处魏地也盖赴魏之难也燕人闻之至格道格道不通平际绝二地缺齐战败不胜谋则不得使陈毛释剑掫掫夜戒有所击引也释二者不自卫示卑也补曰掫侧侯反也委南听罪委去南面之尊正曰听罪于楚西说赵说使人解之北说燕内喻其百姓而天下乃释齐言不攻东齐也于是天下补正曰一本于是夫天由夫之讹也积薄而为厚聚少而为多以同言郢威王于侧纣之间高注纣当为牖臣岂以郢威王为政衰谋乱以至于此哉郢为强绝句临天下诸侯故天下乐伐之也补曰同言郢威王云云言天下又欲谋楚也此章先言赵强而魏伐之魏强而齐伐之齐强而楚伐之楚强而诸侯又谋之言强者之不足恃召天下之所恶而欲共攻之者也言此欲以止秦之攻故云为六国说也
  四国为一荆齐燕代见下文正曰见下也将以攻秦秦王召群臣宾客六十人而问焉曰四国为一将以图秦寡人屈于内财力困也而百姓靡于外为之奈何群臣莫对姚贾魏人对曰贾愿出使四国必绝其谋而案元作安也正曰息其兵乃资车百乘金千斤衣以其衣以王衣衣之宠之也舞以其剑古者饮则以剑舞之以王剑赐之使为舞时用正曰姚本舞刘本作带也姚贾辞行绝其谋止其兵与之为交以报秦秦王大说贾封千户以为上卿韩非韩之诸公子秦王见其书恨不及见之攻韩韩遣之使秦秦王说之贾与李斯毁之死也知之曰贾以𭹀珠重宝南使荆齐元作吴此章无吴事此四国后亡者也三晋灭久矣正曰无考当从旧吴北使燕代之间三年四国之交未必合也而𭹀珠重宝尽于内是贾以王之权补曰一本此下有国之宝三字外自交于诸侯愿王察之且梁监门子监门卒也贾父曾役尝盗于梁臣于赵而逐取世监门子父死子继曰世梁之大盗赵之逐臣与同知社稷之计非所以厉群臣也厉砺同䃺也王召姚贾而问曰吾闻子以寡人财交于诸侯有诸对曰有王曰有何面目复见寡人对曰曽参孝其亲天下愿以为子子胥忠于君天下愿以为臣贞女工巧有妇功也天下愿以为妃妃匹也补曰妃当音配曾参止之身云云即陈轸之说今贾忠王而王不知也贾不归四国尚焉之使贾不忠于君四国之王尚焉用贾之身桀听䜛而诛其良将纣听元作闻闻䜛而杀其忠臣至身死国亡今王听䜛则无忠臣矣王曰子监门子梁之大盗赵之逐臣姚贾曰太公望齐之逐夫妇逐之也不经见朝歌之废屠朝歌属河内贾肉不售故曰废补曰楚词师望在津昌何识鼔刀扬声后何喜集注云吕望鼓刀在列肆文王亲往问之望曰下屠屠牛上屠屠国文王善载与俱归此与猎渭滨而得之说不同盖当时好事者之言犹伊尹百里奚自鬻之比惜乎孟子时无间者不得并折辨之也子良之逐臣未闻棘津之仇不庸后志琅邪西海太公所出又钓于棘津今存仇售同盖尝求售与人为庸不见用也文王用之而王管仲其鄙人之贾人也五鄼为鄙盖鄼鄙之人为贾者仲尝与鲍叔贾补曰鄙下人字疑衍南阳之敝幽修武南阳也仲颍上人尝以贫困隐此敝困幽隐也鲁之免囚见庄二十九年桓公用之而霸百里奚虞之乞人傅卖以五羊之皮奚虞臣也不见用自鬻于秦养牲者以五羖羊皮鬻之补曰说见上说苑邹子说梁王曰管仲故成阴之狗盗也天下之庸夫也太公望故老妇之出夫也朝歌之屠户也棘津迎客之舍人也云云亦此类穆公相之而朝西戎文公用中山盗而胜于城濮僖二十八年晋文公用舅犯之谋破楚成王于城濮与此不同杜注城濮及史注止云卫地正曰文公用中山盗而胜于城濮与上句穆公相之而朝西戎文意同此但言用人不问其出于贱恶而卒有如是之功耳按文公有寺人披斩袪竖头须窃藏二事邹阳书文公亲其仇而强伯诸侯注以为寺人勃鞮新序文公用其盗以为里凫须即竖头须也二事皆可通此四士者皆有诟丑大诽诟辱丑耻也天下补曰姚注曽作于天下明主用之知其可与立功也使若卞随务光并汤时人辞汤之聘申屠狄纣时人自沉于渊并见庄子人主岂得其用哉故明主不取其污不听其非察其为已用污者非者虽不取不听知其为用则或听取察言听取之故可以存社稷虽有外诽者不听虽有高世之名无咫尺之功者八尺曰咫不赏是以群臣莫敢以虚愿望于上无功而愿赏虚愿也补曰魏无知之论陈平曰今有尾生孝己之行而无益胜负之数王何暇用之乎即姚贾之说也燕䇿苏秦苏代之辞亦此类秦王曰然乃衍可字补曰一本无复使姚贾而诛韩非高诱妄人也注此书谬妄非一处如此䇿以姚贾为陈贾齐䇿以伐燕为齐宣王初不考其岁月贾乃与李斯同时安得见于孟子之书宣闵皆尝伐燕而子哙之役实闵王也诱之率意如此愚天下后世甚矣彪之校注盖为此发愤故其所称皆必有依据惧获罪于后人也正曰鲍注是书谓高氏以姚贾于孟子书陈贾以伐燕为齐宣王为是发愤凡䇿之书宣者悉据史记改从闵大诋高氏而以此为称首夫学者考订于千载之上义理事征而已岁月名字之差互者当博取徴验而折以事理之是非信其可徴者或彼此有据则并存之可也择焉不精凭私臆决妄诋前人辄改旧文何鲍氏之果哉考之赵䇿赵使姚贾约韩魏时虽不可考其云赵使则赵臣也魏䇿周最入齐秦王怒令姚贾让魏王秦武魏襄时也其云秦令则秦臣也此䇿姚贾梁监门子则魏人仕秦并始皇李斯时者殆非一姚贾矣姚以舜姓得为陈高不为无据使诚孟子书所称当与秦武魏襄相及并始皇李斯者则非然未知的为一人而高辄以此姚贾为孟子书讥周公不仁不智者固非矣唯子哙之役则有可言者史记年表齐宣王立十九年卒儋王立燕哙七年当湣王十年书哙子之皆死惟孟子以为宣王而策之文与之合此通鉴所据也通鉴宣王二十九年伐燕视史记下移十年宣王伐燕即薨次年湣王立宣闵之年或乱而失次通鉴必有所据而大事记亦从之伐燕之事莫详于孟子莫著于国策史记年表无明文齐世家不书特燕世家掇取国䇿而易宣以湣耳安得据史记之略而废孟子国䇿之详且明哉传曰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宣王伐燕孟子所见也史记所传闻者也安得据所传闻而废所见者哉或谓荀卿尝事宣王为之讳也孟子之书幸有国䇿明徴不然则非孟之徒得以肆其说矣䇿文书宣非出高氏岂为率意谬妄鲍之诋高氏乃所以自谓也高注吕氏春秋阴康氏据汉书改为陶唐氏昔人讥其不视古今人表妄改本文鲍之失正类此学者之所以慎于传疑也







  战国䇿校注卷三
<史部,杂史类,战国策校注>



  钦定四库全书
  战国策校注卷四    宋 鲍彪 原注
  元 吴师道补正
  齐东有菑川东莱琅邪高密胶东南有泰山城阳北有千乘济河以南渤海之高乐高城重合信阳西有济南平原
  威正田齐桓公子元年安王二十四年癸卯
  濮上之事此东郡濮水之上实卫地赘子死章子走皆以名子之犹婴子文子章匡章盼子谓齐王曰曰盼也威王言使守高唐者并齐将不如易馀粮于宋易移与之宋王辟公正曰辟公说见宋䇿桓公未尝称王宋偃十一年称王当齐宣王二十五年此非威王时必说梁氏不敢过宋伐齐齐固弱固犹信是以馀粮收宋也齐国复强虽复责之宋可可责其偿不偿因以为辞攻之亦可盼子威王臣威自九年后未尝败挠此言二子死盖九年前也正曰盼子虽见称于威王宣王二年马陵之役盼为将十年楚败齐令齐逐田婴张丑说楚王云婴逐盼子必用则盼先著于宣王之世伐燕之役章子将兵亦宣王时且䇿有齐国复强之言决非威王时也
  邯郸之难赵成侯二十一年魏围邯郸此二十五年赵求救于齐田侯召大臣而谋曰救赵孰与勿救刍子名忌二十一年相明年封下邳号成侯曰不如勿救段干纶补曰史作朋后语作萌曰勿救则我不利我我齐田侯曰何哉对曰补二字补曰史有对曰二字夫魏氏兼邯郸其于齐何利哉田侯曰善乃起兵甲补曰一本甲作曰是言将屯于其郊故后云乃起兵南攻军于邯郸之郊以军法陈之于此正曰高注军屯也愚谓凡言军于某地者犹言师于某地成列则云陈于某段干纶曰臣之求利且不利者非此也且犹与夫救邯郸军于其郊是赵不拔而魏全也两国不战故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敝魏襄陵属河东魏邑也攻之使魏困邯郸拔而承魏之敝承言继其后是赵破而魏弱也田侯曰善乃起兵南攻襄陵七月邯郸拔齐因承魏之敝大破之桂陵诸注止言魏地齐记有云二十六年正曰正义云桂陵在曹州乘氏县东北又说见后
  秦假道韩魏以攻齐齐威王使章子将而应之与秦交和而舍孙子两军相对曰交和楚记注军门曰和使者数相往来章子为变其徽章徽帜也以绛帛著于背章其别也补曰此引说文又左传杨徽注若今救火衣又按王莽传殊徽帜注通谓旌旗属以杂秦军候者言齐之侦者章子以齐入秦威王不应顷衍之字正曰有顷之间也句奇下顷间变文间候者复言章子以齐兵降秦威王不应而此者三而犹如有司请曰言章子之败者异人而同辞王何不废将而击之废谓罢之补曰废一本作发是既降矣安用废为王曰此不叛寡人明矣曷为而击之顷间言齐兵大胜秦兵大败于是秦王称元作拜拜西藩之臣按威王与秦献公孝公同时齐虽强而秦不弱此语未详而谢于齐左右曰何以知之曰章子之母启其母名得罪其父其父杀之而埋马栈之下栈为棚以立马正曰高注栈床也补曰章子通国称不孝孟子以为父子责善而不相遇者恐因此事也后语马屎之中吾使衍者字补曰姚云一本无章子将也勉之曰夫子之强全兵而还必更葬将军之母对曰臣非不能更葬先妾也臣之母启得罪臣之父臣之父未教而死未有教命补曰后语未赦夫不得父之教而更葬母是欺死父也故不敢彪谓君父一也虽无父命而以君命更葬何损于义凡章子之孝皆过所谓过孝正曰此是章予言所以不更葬之故未见其终拒威王之命夫为人子而不欺死父岂为人臣欺生君哉彪谓周衰齐威不世之主也列子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赐我其罪我又将以人之言故人君于其臣欲其自知之也威王之于章子有马夫如是虽百市虎不摇也岂以三告而投杼乎哉楚将伐齐鲁亲之亲楚齐王患之张丐曰齐人疑即张丑臣请令鲁中立于两国之间无所亲疏乃为齐见鲁君康公正曰无考鲁君曰齐王惧乎曰非臣所知也臣来吊足下鲁君曰何吊乎曰君之谋过矣君不与胜者而与不胜者楚时未败而云然者盖楚有胜齐之势楚虽胜士卒多死鲁合齐以两国击之楚必败故言其不胜何故也鲁君曰子以齐楚为孰胜哉对曰鬼且不知也然则子何以吊寡人曰齐楚之权敌也补曰言其力适均不用有鲁与无鲁足下岂如全众而合二国之后哉楚大胜齐其良士选卒材武见选者必殪殪死也其馀兵足以待天下齐为胜其良士选卒亦殪而君以鲁众合战胜后合合败者也胜者虽合之不必见徳今以全众合败者彼胜者既士卒多死可胜也败者因见徳矣此其为徳也亦大矣徳败者其见恩徳也亦甚大矣败者徳之鲁君以为然乃退师补曰为齐楚为去声成侯邹忌为齐相补曰高注成齐邑按史曰封以下邳号为成侯田忌为将不相说公孙闬齐人补曰闬史作阅谓邹忌曰公何不为王谋伐魏胜则是君之谋也君可以有功战不胜田忌不进战而不死曲挠而诛曲挠言师不直前而败邹忌以为然乃说王而使田忌伐魏田忌三战三胜邹忌以告公孙闬公孙闬乃使人操十金而往卜于市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战而三胜声威天下天下畏其威声正曰其声畏惧天下欲为大事反齐而王亦吉否卜者出田忌之人正曰公孙闬所使者因令人捕捕取也为人卜者亦验其辞于王前田忌遂走齐记三十五年有彪谓齐威贤王也其知章子察阿墨大夫明矣独于是失之然忌之走亦非威王谴之也正曰史以公孙闬为邹忌云云附战桂林之前文小异操十金卜市以下在威王三十五年下云田忌闻之率其徒袭攻临淄求成侯不胜而奔宣王召复位遂有马陵之战按䇿言忌伐魏三战三胜忌战可见者桂陵马陵二役䇿并言之也后章记忌系太子申禽厐涓孙子谓忌曰若是则齐君可正成侯可走忌不听遂不入齐又记田忌亡齐之楚楚封之江南则忌之出奔在战马陵后宣王之世明矣史载其奔在前故谓召复位忌既袭齐岂得再复成侯犹在岂宜并列而马陵后忌无可书之事知其必有误也以威王之明成侯公孙闬之诈岂能行其间其为宣王无疑也大事记谓桂陵马陵二事多混而书忌出奔在威王时亦仍史之旧耳
  邹忌修八尺有馀而形貌昳丽昳徒结切目侧也故有光艶意又疑作佚正曰高注昳读曰逸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旦明也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补曰一本问之客曰一无客字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徐公来熟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私犹亲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于是入朝见威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王曰善乃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令初下群臣进谏门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间进进谏者有暇隙期年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此所谓战胜于朝廷坐朝廷之上匹国朝之不待兵也彪谓邹忌尝以诈走田忌则其人亦倾险士耳惟此言者万世之言也补曰大事记威烈王二十二年按外纪宋昭公出亡谓其御曰云云事与此类又新序齐有田巴先生贤王聘而问政巴改制新衣拂饰冠带顾谓其妾云云恐与邹忌事有讹舛
  宣王威王子元年补曰名辟疆显王二十七年己卯
  南梁之难鲁国蕃县有南梁水此二年魏伐赵赵与韩共击魏赵不利败于南梁正曰正义引括地志云故梁在汝州西南称南梁者别于大梁少梁高注韩邑大梁在北故曰南梁○大事记此魏伐韩也谓伐赵者往岁桂陵之战与此混而误尔韩氏请救于齐田侯犹上陈侯召大臣而谋曰早救之孰与晚救之便张丐对曰晚救之韩且折而入于魏不如早救之田臣思曰补曰索隐云䇿作田期思必别本也纪年谓之徐州子期即田忌也不可夫韩魏之兵未敝而我救之我代韩而受魏之兵顾反听命于韩也且夫魏有破韩之志韩见且亡必东愬于齐愬告也我因阴结韩之亲而晩承魏之敝承继其后也则国可重利可得名可尊矣田侯曰善乃阴告韩使者而遣之告者许之也韩自以有齐国五战五不胜东愬于齐齐因起兵击魏大破之马陵补曰虞喜云马陵在濮州鄄城东北六十里有涧深峻可以置伏厐涓败即此徐广云在魏州元城县东南司马彪引杜预说亦然按齐使田忌将直达大梁厐涓闻之去韩而归齐军已过而西则从汴州外黄退至濮州东北六十里是也岂合更渡河至元城哉魏破韩弱韩魏之君因田婴北面而朝田侯齐记有为两章一为桓公臣思一为宣王孙子彪谓臣思之䇿则幸中矣非仁义举也孟子谓行一不义而得天下不为也况朝韩魏乎正曰今按桓公田臣思事自与邯郸之难及韩齐为与国二章相乱非此章也说见后章田忌为齐将此二年召复位正曰说见前系梁太子申禽厐涓魏将孙子膑也齐人武之孙为田忌军师谓田忌曰将军可以为大事乎田忌曰奈何孙子曰将军无解兵而入齐使彼罢敝于先罢疲同彼谓齐齐军已与魏战虽胜亦罢今使当前弱守于主弱弱卒也忌所自将使齐不疑也主地缺盖齐险隘补曰姚云曾先皆作老愚恐上句多于字谓以罢敝老弱守险敌众而以精兵攻齐下云轻车锐骑者也主者循轶之途也轶辙同车迹也言其险狭不得方轨适相循耳鎋击摩车而相过鎋牵同车轴耑键也路狭车密故相击相摩使彼罢敝先弱守于主必一而当十得地利故十而当百百而当千然后背太山在太山博县西北左济右天唐盖盼子所守所谓高唐属平原军重踵高宛重辎重也后志高宛属乐安使轻车锐骑冲雍门始皇纪注在高陵正曰高注雍门齐西门名按左传襄十八年有雍去声若是则齐君可正正犹制治而成侯可走不然则将军不得入于齐矣田忌不听果不入齐彪谓膑非武流也武虽运奇用诡岂尝语人以是乎忌不听忌贤也补曰使田忌无间于齐孙子曷为而有是言必公孙闬成侯谗构之时也
  田忌亡齐而之楚邹忌代之相补曰前云邹忌为相田忌为将田忌走此云代之相恐有差误齐恐田忌欲以楚权复于齐复犹返杜赫曰臣请为留楚为邹留田于楚补曰一本为下有君字留下有之字谓楚王曰邹忌所以不善楚者恐田忌之以楚权复于齐也王不如封田忌于江南以示忌之不返齐也邹忌必补补曰当有缺字以齐厚事楚田忌亡人也而得封必徳王若复于齐必以齐事楚言此示不为邹忌㳺说也此用二忌之道也楚果封之于江南邹忌事宣王仕人众荐于王使之仕宣王不说晏首齐人贵而仕人寡王说之邹忌谓宣王曰忌闻以为有一子之孝不如有五子之孝今首之所进仕者以几何人宣王因以晏首壅塞之言其不荐达人
  楚威王战胜于徐州后志鲁之薛六国时曰徐州事在楚威七年此十年补曰徐词余反正义云纪年梁惠王三十年下邳迁于薛改名徐州徐左氏作舒说文作䣄欲逐婴子于齐逐使齐逐之田婴时未封故曰婴子犹盼子婴子恐张丑齐人正曰丑又见韩魏燕中山等䇿谓楚王曰王战胜于徐州也盼子不用也盼子有功于国百姓为之用婴子不善不与盼善而用申缚缚者大臣弗补补曰姚云一本有史曰不附百姓弗为用故王胜之也今婴子逐盼子必用复整其士卒以与王遇必不便于王也楚王因弗逐楚记七年有
  权之难后志南郡编注斗缗以权叛又当阳注县东南有权城楚地也盖燕自北进齐自东进而战于楚境燕䇿为文公时正曰大事记燕齐交兵必非此地史记合燕䇿并载而取鲍三说文公末年云云并属中山云云燕齐合云云故于此条著其说而斥其非者不著鲍氏取长弃短之意也齐燕战秦使魏冉之赵冉传言自惠王时任事然则此役文公末年也出兵助燕击齐薛公婴时未封后人称之耳婴传言自威王时任职使魏处之赵谓李向赵人正曰大事记起用事者也曰君助燕击齐齐必急急必以地和于燕而身与赵战矣然则是君自为燕束兵东犹敛燕齐和成敛兵不战为燕取地也取齐地故为君计者不如按兵勿出齐必缓赵之助燕不力故齐无危急之势缓必复与燕战战而胜兵罢敝罢疲同赵可取唐曲逆并属中山国言二国战不暇北顾赵可以其间取中山也补曰高注唐今卢奴北卢县也曲逆今蒲阴战而不胜命悬于赵悬系也然则吾中立吾谓赵而割穷齐与疲燕也割割齐地正曰割齐燕地两国之权悬于君矣苏秦为赵合从赵肃侯十七年此当十年说齐宣王曰齐南有太山东有琅邪徐州郡补曰孟子注琅邪齐东南境上邑西有清河冀州郡补曰正义云今贝州北有渤海幽州郡补曰正义云今沧州此所谓四塞之国也言四方皆有险固齐地方二千里补曰史三千馀里带甲数十万粟如丘山齐车之良五家之兵管仲军令始于五家为轨疾如锥矢锥铳也补曰吕氏春秋所贵锥矢者为其应声而至战如雷电其威大也解如风雨言疾也即有军役未尝倍泰山绝清河涉渤海也临淄之中属齐郡补曰青州临淄县古营丘地城临淄故云见正义及水经注渤海后语北海今青州北海是也七万户臣窃度之下补曰史无下户三男子三七二十一万不待发于远县而临淄之卒固已二十一万矣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似笙三十六簧鼓瑟似琴二十五弦击筑似竹曲五弦之乐弹琴斗鸡走犬六博蹹鞠者刘向别录蹙鞠黄帝作盖因娱戏以练武士蹹即蹙也补曰王逸云投六著行六棋谓之六博蹹史作蹋说文徒盍反即蹹字临淄之途车毂元作䡰正曰䡰者轚之讹说文轚车牵相击也周礼舟车轚互榖梁传轚者不得入释文音许又古的反此章史作毂击按秦䇿车毂击驰说苑齐人好毂击扬雄书辨者毂击读亦通击人肩摩连衽成帏帐属在旁者举袂成幕袂袖也挥汗成雨家敦补曰史作殷而富志高而扬夫以大王之贤与齐之强天下不能当今乃西面事秦窃为大王羞之且夫韩魏所以补补曰史此有以字畏秦者以与秦接界也兵出而相当不至十日而战胜存亡之机决矣韩魏战而胜秦则兵半折折犹败以秦敌强虽胜犹为失半也四境不守战而不胜以亡随其后是故元作后补曰姚本作故是史同韩魏之所以重与秦战而轻为之臣也今秦攻齐则不然倍韩魏之地倍言二国在其后至卫元作闻补曰姚云至闱一作过卫史作卫阳晋之道魏襄十六年秦抜魏蒲地阳晋张仪传劫取卫阳晋注皆不地盖卫地时属魏也正曰正义云卫曹濮等州阳晋在曹州乘氏县西北径亢父之险属东平补曰亢音刚又苦浪反高注任城县南车不得方轨尔雅方舟并两舟则此亦两也轨车辙马不得并行百人守险千人不能过也秦虽欲深入则狼顾惊貌正曰狼性怯走常还顾恐韩魏之议其后也是故恫疑虚喝元作猲恫痛也言疑之甚集韵喝呵也补曰高注猲喘息惧貌史作喝索隐云亦作偈并呼合反窃谓作恐偈亦通又注见赵䇿高跃补曰史作骄矜而不敢进则秦不能害齐亦明矣夫不料秦之不奈我何也而欲西面事秦是群臣之计过补曰一本此有也字今臣无事秦之名而有强国之实臣故元作固正曰䇿固故通愿大王之少留计留意计之齐王曰寡人不敏此敏谓犹明明则疾于事补曰一本注晁本此下有云远守海穷道东境之国也未尝得闻馀教今主君补曰主君称苏秦恐衍主字史作足下以赵王之诏告之诏吿也敬奉社稷以从凡苏张从横之说本传皆有此在说燕赵韩魏后
  淳于髠齐人见滑稽𫝊一日而见七人于宣王王曰子来寡人闻之千里而一士是比肩而立此谓肩相次也言士难得千里有一犹为并肩也百世而一圣若随踵而至也今子一朝而见七士则士不亦众乎淳于髠曰不然夫鸟同翼者而聚居兽同足者而俱行补曰后语鸟同翼者聚飞兽同足者俱行今求柴胡桔梗于沮泽二草山生而沮水也故求不可得孟子注菹泽生草者水名出汉中正曰沮泽但言渐湿之地如汉书所谓坐于沮泽之中者不必因下文求地名以实之则累世不得一焉及之睾黍地缺疑为负黍盖此与梁父皆东地也补曰高注睾黍梁父皆山名愚按皋字或作睾梁父之阴梁父在泰山山北曰阴则却车而载耳却却言多获车重不前夫物各有畴耕治之田禾所聚也故为类正曰畴类也今髠贤者之畴也王求士于髠若挹水于河挹酌也而取火于燧也火燧鉴也髠将复见之岂特七士也补曰两见字贤遍反
  齐欲伐魏淳于髠谓元作为补曰此书为谓字通用齐王曰韩子卢者天下之疾犬也东郭逡者逡㕙同狡兔名海内之狡兔也集韵狡狯也疾也韩子卢逐东郭逡环山者三腾山者五兔极于前犬废于后犬兔俱罢各死其处田父见之无劳倦之苦而擅其功擅者无与争也今齐魏久相持以顿其兵顿亦劳敝敝其众臣恐强秦大楚承其后有田父之功齐王惧谢将休士谢辞去之言不用也补曰此与苏代鹬蚌陈轸虎争人之说异而同者也逡七伦反齐欲伐魏魏使人谓淳于髠曰齐欲伐魏能解魏患唯先生也敝邑有宝璧二双文马二驷文毛色成文马四匹为驷请致之先生淳于髠曰诺入说齐王曰楚齐之仇敌也魏齐之与国也魏䇿马陵之败魏请臣畜朝齐楚王怒伐齐则此所言也夫伐与国使仇敌制其馀敝言楚将因齐兵劳而伐之名丑而实危伐与国丑也而有楚伐之危为王弗取也齐王曰善乃不伐魏客谓齐王曰淳于髠言不伐魏者受魏之璧马也王以谓淳于髠曰闻先生受魏之璧马有诸曰有之然则先生之为寡人计之何如淳于髠曰伐魏之事不便魏虽刺髠于王何益伐魏不便魏所欲也而髠止之故魏刺之虽刺髠而齐实不便非益也此设辞也正曰强注终不通说见下若诚不便魏虽封髠于王何损补曰姚云若诚下刘本无不字愚按上句当无不字义乃通恐有讹舛且夫王无伐与国之诽魏无见亡之危百姓无被兵之患髠有璧马之宝于王何伤乎元在魏䇿正曰为魏而说当从旧
  齐宣王见补曰见贤遍反颜斶集韵音触引吕春秋齐有颜斶补曰春秋后语作王蠋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并使之即已宣王不说左右曰王人君也斶人臣也王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可乎斶对曰夫斶前为慕势王前为趋士趋就也与使斶为慕势不如使王为趋士王忿然作色曰王者贵乎士贵乎对曰士贵耳王者不贵王曰有说乎斶曰有昔者秦攻齐令有敢去柳下季垄五十步而樵采者鲁展禽字季食采柳下亦云居之垄其冢埓秦伐齐先经鲁故云死不赦令曰有能得齐王头者封万户侯赐金千镒由是观之生王之头曾不若死士之垄也宣王默然不说左右皆曰斶来斶来大王据千乘之地而建千石锺一石百二十斤万石簴钟鼓之桴天下之士皆为后处役为之使处在其位补曰姚本天下之士仁义皆来役处恐仁义字当在之士上辩智并进莫不来语东西南北莫敢不来服元作服求服求补曰求属下句万物无不备具而百姓无不亲附今夫士之高者乃称匹夫徒步而处农亩下则鄙野五鄼为鄙郊外曰野亦所处也补曰鄙五百家监门闾里闾在乡里在野并五百家皆有门正曰周礼大司徒五家为比五比为闾遂人五家为邻五邻为里闾里皆二十五家乡谓之闾遂谓之里二十五家共有巷巷首有门士之贱也亦甚矣斶对曰不然斶闻古大禹之时诸侯万国何则徳厚之道得贵士之力也言能贵士故徳厚故舜起农亩出于野鄙而为天子及汤之时诸侯三千当今之世南面称寡者乃二十四由此观之非得失之䇿与昔诸侯多由得䇿也今失䇿故诛灭而寡得䇿贵士也稍稍诛灭灭亡无族之时欲为监门闾里安可得而有也哉是故易传不云乎居上位未得其实而元作以补曰恐当作而喜其为名者必以骄奢为行据补曰倨据通借慢骄奢则凶必从之是故无其实而喜其名者削削地也正曰削弱也无徳而望其福者约约穷也无功而受其禄者辱祸必握言祸辱随之不舍也故曰矜功不立言徒有矜大好功之志而不为故功不立虚愿不至不求不为而欲得之虚愿也物不自至此皆幸乐其名而无其实徳者也是以尧有九佐九官也舜有七友雄陶方回续牙伯阳东不訾泰不虚灵甫见陶渊明曰七臣正曰雄陶云云又见皇甫谧逸士传不訾或云不识不虚或云不空尸子无灵甫愚谓此类皆不可深考或后人所妄造之禹有五丞楚辞八师三后外有益稷皋陶垂契汤有三辅商书伊虺二相外有谊伯仲咎咎单岂此未详自古及今而能虚成名于天下者无有是以君王无羞亟问亟犹数也不愧下学学于臣下是故成其道徳而扬功名于后世者尧舜禹汤周文王是也故曰无刑元并作刑补曰当作形下同古书字通形民之力家语作刑朱子谓当从家语者形刑之君也无形谓削约之未著者也无端者事之本也正曰无形无端皆指实徳言也夫上见其原下通其流至圣衍人字人明学明学学之明者言上见下通圣明之事何不吉之有哉老子曰虽贵必以贱为本虽高必以下为基是以侯王称孤寡不榖是其贱之本与非夫犹言非邪补曰疑非字当在欤字上而夫音扶属下句与下文岂非下人而尊贵士欤夫尧云云同一本作本欤无非字义明孤寡者人之困贱下位也而侯王以自谓岂非下人以身下人而尊贵士与夫尧传舜舜传禹周成王任周公旦而世世称曰明主是以明乎士之贵也宣王曰嗟乎君子焉可侮哉寡人自取病耳补曰自取病谓斶言士贵王贱及今闻君子之言乃今闻细人之行细人王自称正曰细人前所谓无实徳不贵士者也愿请受为弟子且颜先生与寡人游食必太牢牛羊豕具为太牢出必乘车妻子衣服丽都皆美称颜斶辞去曰夫玉生于山制则破焉制裁断之非弗宝贵矣然太璞不完士生乎鄙野推选则禄焉非不尊遂也遂犹达之然而形神不全斶愿得归晚食以当肉晚言饥而食也其美比于食肉补曰当敌也如字安步以当车无罪以当贵清净贞正以自虞虞娱同乐也制言者王也言谓命令尽忠直言者斶也言要道已备矣愿得赐归安行反臣之邑屋则再拜衍而字而辞去君子补二字曰斶知足矣归真补也反璞则终身不辱正曰曰者斶既辞而又自言也上言大璞不完以喻士之形神不全故曰归反璞云云文意甚明添字谬
  先生王斗齐人补曰一本标文枢镜要作王升造门而欲见齐宣王宣王使谒者延入谒者掌宾赞受事延引也王斗曰斗趋见王为好势王趋见斗为好士于王何如使者复还报王曰先生徐之使待其至正曰使无趋至寡人请从就之也宣王因趋而迎之于门与入曰寡人奉先君之宗庙守社稷闻先生直言正谏不讳王斗对曰王闻之过不如所闻斗生于乱世事乱君焉敢直言正谏宣王忿然作色不恱有间王斗曰昔先君桓公此桓公虽非田氏之先斗齐人也得称为先所好者五补补曰一本标文枢镜要有五字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天子授元作受补曰当作授字通借土地人民之籍犹赐履立为太伯二伯之伯今王有四焉宣王说曰寡人愚陋守齐国唯恐夫抎之抎失也春秋传抎子辱矣焉能有四焉王斗曰先君好马王亦好马先君好狗王亦好狗先君好酒王亦好酒先君好色王亦好色先君好士而元作是正曰姚云刘本无是字王不好士补曰先君好马以下说苑以为淳于髠之言小异宣王曰当今之世无士寡人何好王斗曰世无骐𬴊𫘧耳字书不说骐𬴊不载惟玉篇云马黒脊亦不言良马陆玑疏麒麟行中律吕则此马以麒麟比也𫘧耳八骏之一正曰玉篇单言𬴊尔此二字单言如诗及说文尔雅不一王之驷已备矣世无东郭俊补曰一本作逡前有卢氏之狗王之走狗已具矣世无毛嫱西施庄小疏毛嫱越王嬖妾西施越女吴王姬王宫已充矣王亦不好士也何患无士王曰寡人忧国爱民固愿得士以治之王斗曰王之忧国爱民不若王爱尺縠也縠细繗也正曰增韵縠绉纱齐三服官轻绡注今纱下章曵绮縠又章帝省齐冰纨方空縠知齐产善也说文縠细绮恐此注字误王曰何谓也王斗曰王使人为冠不使左右便辟便顺其所好辟避其所恶而使工者何也为能之也今王治齐非左右便辟无使也臣故曰不如爱尺縠也宣王谢曰寡人有罪国家于是举士五人任官齐国大治彪谓王斗之义无所取造门求见自卑甚矣而徒以趋见于咫尺之间以为高此孟子所谓不能三年而缌小功之察者也抑其陈谊迂而不切独所谓爱縠者可知耳然不若魏牟之言之悫而彪为序舍牟而取斗为牟之言出于斗也正曰王斗造门求见徒以趋见于咫尺之间为高鲍论当矣其言王不好士不可谓不切也特桓公好狗马酒色之说亦管仲不害霸之意此其所以为辩士之言而非君子之正尔爱縠之言与魏牟合又何不若之有战国论说相类者甚多牟岂果出于斗乎正曰宣王喜文学㳺说之士赐列第为上大夫者七十六人不治而议论稷下学士至数百千人士非不盛也然邹衍淳于髠之徒类皆诡诞无实不治而议所养非所用国何赖焉故颜斶劝以贵士王斗讥其不好士有以也然若斗与斶者亦未知其何如也有一孟子而不能用安用彼数百千人哉
  齐人见田骈齐处士曰闻先生高议补曰恐是义字设为不宦设者虚假之辞而愿为役为骈给使田骈曰子何闻之对曰臣闻之邻人之女田骈曰何谓也对曰臣邻人之女设为不嫁行年三十而有七子不嫁则不嫁然嫁过毕矣毕犹已言过于嫁已矣今先生设为不宦訾养千锺訾资同所资所养也昭三年注四豆为区自四以登至于釡十则锺又㮚氏注四升为豆则锺凡六斛四斗也徒百人徒从车者不宦则然矣而富过毕矣田子辞谢之也
  管燕齐人正曰无考新序作燕相得罪齐王谓其左右曰子孰而与我赴诸侯乎而辞也左右默然莫对管燕连然流涕连与涟同泣下也曰悲夫士何其易得而难用也田需对曰士三食不得餍饱也而君鹅鹜有馀食鹜舒凫下宫糅罗纨下宫后宫下列糅杂纨素也曵绮縠绮文缯而士不得以为缘縁衣纯且财者君之所轻死者士之所重君不肯以所轻与士而责士以所重事君非士易得而难用也补曰田需见魏䇿与公孙衍并相者岂即此人欤说苑宗卫相齐罢归召田饶等问饶对亦与此合
  闵王宣王子元年显王四十六年戊戌正曰此据史通鉴闵王元年当赧王二年视史下移十年大事记同
  昭阳为楚伐魏覆军杀将得八城楚怀六年此元年正曰宣王二十年移兵而攻齐陈轸为齐王衍使字史言轸为秦使齐齐问之为齐见阳使见昭阳再拜贺战胜起而问楚之法覆军杀将其官爵何也昭阳曰官为上柱国爵为上执珪陈轸曰异贵于此者何也问此外复有贵者不曰唯令尹耳楚相也陈轸曰令尹贵矣主非置两令尹也臣窃为公譬可也楚有祠者祠春祭正曰高注祠祭赐其舍人始皇纪注主廏内小史或云侍从宾客者正曰颜师古曰舍人亲近左右之通称后遂以为私属官号卮酒卮器也舍人相谓曰数人饮之不足一人饮之有馀请画地为蛇先成者饮酒一人蛇先成引酒且饮乃左手持卮右手画蛇曰吾能为之足未成一人之蛇成夺其卮曰蛇固无足子安能为之足遂饮其酒为蛇足者终亡其酒今君相楚而攻魏破军杀将得八城不弱兵言恃其强欲攻齐齐畏公甚公以是为名亦元作居正曰因下足字衍恐讹姚云一本去此字足矣官之上非可重也战无不胜而不知止者身且死爵且后归言身死后爵归于国故史言爵夺犹为蛇足也昭阳以为然解军而去楚记同彪谓此策虽其指为齐亦持胜之善补曰为楚为齐为公之为去声
  秦攻赵赵令楼缓以五城求讲于秦而与之伐齐齐王恐因使人以十城求讲于秦楼子恐因以上党二十四县许秦王惠文赵足凡赵皆赵人之齐谓齐王曰王欲秦赵之解乎不如从合于赵赵必背秦背秦则齐无患矣齐将封田婴于薛定封在此三年正曰宣王二十年又说见后补曰索隐云婴诸田之别子非宣王弟也楚王怀闻之大怒将伐齐齐王有辍志集韵辍止也公孙闬曰封之成与不非在齐也又将在楚闬说楚王令其欲封公也又甚于齐婴子曰愿委之于子公孙闬为谓楚王曰鲁宋事楚而齐不事者齐大而鲁宋小王独利鲁宋之小不恶齐大何也夫齐之削地而封田婴是其所以弱也愿勿止楚王曰善因不止彪谓此说不可行也婴齐相也虽得薛不决裂于外犹齐地耳齐薛为一如穰侯应侯之于秦也何弱小乎其初哉正曰史齐襄王立而孟尝君中立为诸侯王畏君与连和后卒诸子争立齐魏共灭之鲍谓分封不足以弱齐未睹末流之害也靖郭君田婴谥正曰此据史文索隐云靖郭或封邑号汉齐王舅父驷钧封靖郭侯将城薛客多以谏靖郭君谓谒者无为客通齐人有请者曰臣请三言而已矣益一言臣请烹所谓鼎镬之诛靖郭君因见之客趋而进曰海大鱼因反走君曰客有于此言此言外应复有正曰高注如此止无走也客曰鄙臣不敢以死为戏君曰亡亡无同言无此也更言之对曰君不闻大鱼乎网不能止钩不能牵荡而失水集韵荡放也言自放肆则蝼蚁得意焉蝼蚁蛄一曰蟿天蝼得意饫饱也今夫齐亦君之水也君长齐雄长之长正曰见下奚以薛为夫齐虽隆薛之城到于天犹之无益也正曰一本君长有齐姚氏奚以薛为夫齐句按新序作无齐虽隆云云是盖夫无音讹又因上夫齐字混君曰善乃辍城薛靖郭君谓齐王曰五官之计曲礼司徒司空司马司士司冦典司五众计其事之凡也正曰注家谓此殷制非䇿所指按记曽子问诸侯出命国家五官而后行注云五官五大夫典事者高曰计簿书也不可不日听也而数览王曰说吾而厌之言汝既说我则不得自厌故以委之正曰也字当在览下王曰说吾有缺误姚云一本作王曰日说五官吾厌之通鉴云不可不日听而数览也王从之已而厌之悉以委婴婴由是得专齐权今与靖郭君以五官之计委之补曰姚云今一作令
  靖郭君善齐貌辩齐人补曰姚云古今人表作昆辩师古引此按一本标云修文御览北堂书钞同吕览作剧貌辩元和姓纂崑弁齐貌辩之为人也多疵疵病也谓过失补曰此人盖有奇节而不修细行者吕览作訾门人弗说士尉齐人以证靖郭君证諌也靖郭君不听士尉辞而去孟尝君婴子文补曰孟尝乃邑名在薛旁按诗居常与许即此尝也又窃以谏窃犹私靖郭君大怒曰刬而类集韵刬翦也以翦草为喻而汝也类族类破吾家茍可慊齐貌辩者集韵慊惬也吾无辞为之言有可满貌辩之意虽家族破灭犹为之不辞也于是舍之上舍犹甲第正曰此本高注按田文𫝊𫝊舍幸舍代舍索隐云并当上中下三等之客所舍之名以此推之则代舍乃上舍也令长子御之集韵御侍也正曰为之御也旦暮进食数年宣元作威下同威王薨闵元作宣下同宣王立婴之封薛在闵王初下言之薛则此不得言宣王立也正曰说见下靖郭君之交大不善于闵宣王辞而之薛与齐貌辩俱留无几何齐貌辩辞而行请见闵宣王靖郭君曰王之不说婴甚公往必得死焉齐貌辩曰固不求生也请必行靖郭君不能止齐貌辩行至齐闵宣王闻之藏怒以待之齐貌辩见闵宣王曰子元作子曰子曰补曰当作曰子靖郭君之所听爱夫爱而听用其言齐貌辩曰爱则有之听则无有王之方为太子之时辩谓靖郭君曰太子相不仁过頥豕视过谓丰頥过人豕多反视补曰吕氏春秋过頥豕视注頥豕不仁之人其说未详刘辰翁云过頥即俗所谓耳后见腮豕视即相法所谓下邪偷视若是者信反始信后反不若废太子更立卫姬婴儿郊师补曰高注郊师卫姬子宣王庶弟靖郭君泣而曰不可吾不忍也若听辩而为之必无今日之患也此为一至于薛昭阳请以数倍之地易薛辩又曰必听之靖郭君曰受薛于先王封婴于薛闵王也而曰受于先王盖宣王有旨封之正曰史以田婴之封在湣王三年从通鉴则在宣王二十二年按婴自威王时任职用事而文之言曰君用事相齐至今三王矣三王者威宣闵也故大事记以婴卒文立附见于闵王元年此䇿曰受薛于先王先王之庙在薛则是威王之世婴已受封史亦不合索隐引纪年梁惠后元十三年四月齐威王封田婴于薛十月齐城薛十四年薛子婴来朝十五年齐威王薨考之史梁惠王后元十三年在今封婴前一年不得为威王之世亦皆不合惟梁惠前十三年则正当威王时疑此处有差互而婴之封薛则实威王之世也虽恶于后王吾独谓先王何言无以告于先王且先王之庙在薛吾岂可以先王之庙与楚乎又不肯听辩此为二闵宣王太息长出气也动于颜色曰靖郭君之于寡人一至此乎寡人少殊不知此客肯为寡人来靖郭君乎齐貌辩对曰敬诺靖郭君衣宣威王之衣冠舞其剑先时所赐补曰姚云舞刘本作带闵宣王自迎靖郭君于郊望之而泣靖郭君至因请相之靖郭君辞不得已而受之七日谢病强辞强犹固不得三日而听王听其辞当是时靖郭君可谓能自知人矣能自知人故人非之不为沮集韵沮止也此齐貌辩之所以外生以生为外物无所爱也乐患趣难者也彪谓知人之难贵于知其心齐人曰辩之为人多疵论其迹也靖郭君独深善之不可夺知其心也士为知己者死此辩所以不求生欤正曰心迹之论未当说见章首条下补曰趣即趋
  秦伐魏陈轸合三晋而东谓齐王曰古之王者之伐也欲以正天下而立功名以为后世也今齐楚燕赵韩梁六国之递甚也递言其更相伐不足以立功名适足以强秦而自弱也非山东之上计也能危山东者强秦也不忧强秦而递相罢弱罢疲同而两归其国于秦两彼我也此臣之所以为山东之患天下为秦相割以割肉喻其相伐秦曾不出力补曰北山何先生标大事记云力一作刀天下为秦相烹煮也秦曾不出薪喻秦无所事何秦之智而山东之愚邪愿大王之察也古之五帝三王五霸之伐也伐不道者今秦之伐天下不然必欲反之反古主必死辱死于辱民必死虏今韩梁之目未尝干战死者多也而齐民独不也非齐亲而韩梁疏也齐远秦而韩梁近今齐将近矣今秦欲攻梁绛安邑绛属河东秦得绛安邑以东下河必表里河山而东攻齐举齐属之海举言得其地南面而孤楚韩梁三国在秦之南孤谓称孤以臣之正曰诸国势不得合故曰孤北靣而孤燕赵绝句齐无所出其计矣愿王熟虑之今三晋已合矣复为兄弟约而出锐师以戍梁绛安邑此万世之计也齐非急以锐师合三晋必有后忧三晋合秦必不敢攻梁必南攻楚楚秦构难三晋怒齐不与已也必东攻齐此臣之所谓齐必有大忧不如急以兵合于三晋齐王敬诺果以兵合于三晋秦恵后七年韩赵魏燕齐共攻秦此六年正曰按大事记显王四十七年当秦恵后三年魏惠后十三年齐宣二十一年秦伐魏取曲沃平周解题轸说齐不知在何年以其说明切附见于此轸与张仪相恶去秦事楚而怀王合六国伐秦距此四岁轸说或在此时未可知也愚尝按赵䇿谓赵王章韩䇿或谓韩王章燕䇿或献书燕王章皆劝三晋诸国合从其论秦之情与从国事势晓畅深切如虎即禽鱼比目引车同舟之譬说殊而义合如秦之欲伐韩梁东窥周室甚惟寐忘之如约山东皆以锐师戍韩梁如秦见三晋之坚必南伐楚其言皆合是必一时之事一人之言也考之此䇿秦伐魏陈轸合三晋而东谓齐王其论山东之愚秦之智为秦相割而秦不出力为秦相烹而秦不岀薪则亦三䇿之取譬也秦欲攻梁绛安邑今三晋已合约出锐师以戍梁三晋合秦必南攻楚则亦三䇿所言之事也况䇿无说楚魏之辞而说四国者皆有戍梁之约攻楚之料于是窃信其并为陈轸之言无疑也楚怀王受张仪商于之欺轸谏不听谏攻秦又不听其后怀王入秦屈平昭睢谏而轸无言意其必已去楚矣今言楚王入秦正诱会武关之时而轸力为魏说诸侯是时固在魏也轸善楚者约从独遗楚又劝三晋之移祸于楚岂峉不为楚计哉盖其知楚谋之不可为入秦之不可止而诸国之摈秦非特为魏所以为楚所谓阳挤而阴助之者欤苏氏兄弟称说多浮辞数策非轸不能大事记既著轸说附于显王四十七年于韩䇿谓论秦最得其情因其言梁绛安邑附见于赧王二十九年魏献安邑之后皆不能的指其时今征以楚王入秦一言当在赧王十六年盖秦取曲沃平周距五国伐秦前四年慎靓王三年五国合从实怀王为长苏秦之约而无与于轸也怀王入秦次年田文合韩魏伐秦犹能成一战之功未必不因轸之说也反复参合可决其为轸矣独燕䇿言秦伐韩而中山亡此事据史乃中山未亡四年之前且年表灭中山在主父死后而出家先一年大事记取世家史迁所纪固不能无失赵武灵王十九年初胡服二十年二十一年二十三年二十五年连岁攻中山略地得城邑二十六年复攻中山怀地北至燕代西至云中九原二十七年传国子何称主父欲略胡地袭咸阳遂诈入秦是后已不言攻中山矣惠文三年乃书灭中山迁其王于肤施意者攘地之时中山已定而未废其君后四年始迁其君如西周既灭次年迁其君于𢠸狐之类通鉴纲目武灵二十五年书中山君奔齐而魏䇿云齐魏伐楚而赵亡中山政是年事则是其国已亡特其君未得后乃得之燕䇿所谓中山亡非舛也故愚并著其说以候知者考焉中山馀见燕䇿
  韩齐为与国张仪以秦魏伐韩仪复相时补曰伐韩下有缺文必著韩之请救以下文许韩使者知之齐王曰韩吾与国也秦伐之吾将救之田臣思曰王之谋过矣不如听之子哙燕王与子之国之燕相百姓不戴诸侯弗与秦伐韩楚赵必救之是天下补曰下字衍一本无大事记从之以燕赐我也我我齐王曰善乃许韩使者而还补曰一本作遣是之韩自以得交于齐遂与秦战楚赵果遽起兵而救韩齐因起兵攻燕三十日而举燕国燕哙七年此十年补曰此齐宣王所谓五旬而举之者大事记改三为五补曰按史田齐世家桓公五年秦魏攻韩韩求救于齐桓公召大臣而谋驺忌曰不若勿救段干朋曰不救则韩且折而入于魏田臣思曰秦魏攻韩楚赵救之是天以燕与齐也因袭燕取桑邱䇿即本章○齐威王二十六年魏围邯郸赵求救于齐威王召大臣而谋驺忌曰不如勿救段干朋曰不救则不义且不利云云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郸拔而乘魏之敝王从其计败魏桂陵䇿邯郸之难章威王作田侯段干朋作纶馀略同○宣王二年魏伐赵赵当作韩说见前赵与韩亲共击魏赵不利战于南梁韩请救于齐宣王召大臣而谋驺忌子曰不如勿救田忌曰不如早救之孙子曰云云宣王曰善起兵击之败之马陵䇿南梁之难韩请救于齐田召大臣而谋张丐曰不如早救田臣思曰云云馀皆略同○史凡三节与䇿三章互有同异邯郸之难与威王条合南梁之难与宣王条合但史为张丐田臣思䇿为驺忌孙子惟桓公取桑丘与威王伐魏宣王伐燕相乱按威王二十一年邹忌始相上距桓公取桑丘之岁二十馀年忌岂得已为大臣史误以邯郸一章剿入之明矣田臣思即田忌宣王二年战马陵后出奔至二十九年子哙之役凡二十七年不应复见使忌果在齐则王安得弃之而将章子䇿或误载其名也且桓公时秦魏攻韩楚赵救之齐不救因而袭燕宣王时秦魏伐韩楚赵救之齐不救因而举燕何其事之吻合如此是必可疑考之桓公时秦魏攻韩亊无见年表魏韩赵伐齐至桑丘齐伐燕取桑丘意者齐取桑丘而韩魏赵伐之韩且与赵魏攻齐则与求救于齐之文戾且田臣思之辞曰是天以燕与齐而仅为取桑丘乎是史亦误以宣王伐燕章附之桓公也故大事记书韩魏赵伐田齐至桑丘而不书齐取桑丘于宣王伐燕则引䇿之文谓秦伐韩楚赵救韩即岸门之郸而齐之取燕虽因子哙之乱亦由诸侯连兵不解无与竞者也故愚具列史䇿所载而著大事记之说俾览者得以考正焉正义云桑丘在易州遂城县东
  张仪为秦连横仪传连横在郑袖出仪后说楚魏韩齐赵卒说燕归报而惠王死则此当秦十四年此十三年正曰湣王二年补补曰此处当有说字齐王曰天下强国无过齐者大臣父兄殷众富乐无过齐者然而为大王计者皆为一时说而不顾万世之利从人说大王者必谓齐西有强赵南有韩魏负海之国也地广人众兵强士勇虽有百秦将无奈我何大王览其说而不察其至实夫从人朋党比周比周亲周相庇也与论语意异补曰犹传言相与比周莫不以从为可臣闻之齐与鲁三战而鲁三胜国以危亡随其后鲁战胜齐史传不书时鲁故在有亡形耳正曰此取譬之说犹孟子言邹人与楚人战与下文不同虽有胜名而有亡之实是何故也齐大而鲁小今赵之与秦也犹齐之于鲁也秦赵战于河漳之上史不书说文浊漳出上党长子鹿谷山东入清漳清漳出沽山大黾谷入河南漳出南郡再战而再胜绝句正曰误当以胜秦句下同秦战于番吾之下不书苏秦传注常山有蒲吾再战而再胜秦四战之后赵亡卒数十万邯郸仅存虽有胜秦之名而国破矣是何故也秦强而赵弱也今秦楚嫁子取妇为昆弟之国仪说怀王亦云然韩献宜阳魏效河外赵入朝黾池属弘农补曰今河南府黾池县水经注穀水出崤东马头山榖阳谷东北流历黾池川汉景帝因崤黾之地以为县黾弥尽弥兖二反割河间以事秦据此则说赵当在齐前大王不事秦秦驱韩魏攻齐之南地悉赵涉河关悉悉起其兵河关属金城史作清河是也正曰河之关亦通博苏秦传注齐威六年晋伐齐至博陵东郡有博平以为博关今按秦山有博亦近齐地补曰后语注云今兖州博城县有古关是博关司马贞云在博临菑即墨属胶东国补曰今莱州即墨县非王之有也国一日被攻虽欲事秦不可得也是故愿大王熟计之齐王曰齐僻陋隐居托于东海之上未尝闻社稷之长利今大客礼大行人掌大客之仪幸而教之请奉社稷以事秦献鱼盐之地三百于秦三百里也补曰一本有里字○为秦之为去声
  张仪事秦恵王恵王死武王立左右恶张仪曰仪事先王不忠言未已齐让又至仪尝曰仪之所甚憎无大齐王则仪齐所恶也而秦任之故齐以此责秦张仪补曰一本此下有闻之字谓武王曰仪有愚计愿效之王王曰奈何曰为社稷计者东方有大变言有兵然后王可以多割地割诸侯地今齐王甚憎衍张字张仪仪之所在必举兵伐之故仪愿乞不肖身而之梁齐必举兵伐之齐梁之兵连于城下连谓不解不能相去王以其间伐韩入三川出兵函谷而无伐以临周祭器必出周有先周宗社礼器诸侯所不备今必出以赂秦挟天子按图籍此王业也王曰善乃具革车三十乘纳之梁齐果举兵伐之梁王大恐补曰后语作魏襄王张仪曰王勿患请令罢齐兵乃使其舍人冯喜之楚藉使之齐齐楚之事已毕事使事因谓齐王王甚憎张仪虽然厚矣王之托仪于秦王也齐王曰寡人甚憎张仪仪之所在必举兵伐之何以托仪也对曰是乃王之托仪也仪之出秦因与秦王约曰为王计者东方有大变然后王可以多割地齐王甚憎仪仪之所在必举兵伐之故仪愿乞不肖之身而之梁齐必举兵伐梁梁齐之兵连于城下不能去王以其间伐韩入三川出兵函谷而无伐以临周祭器必出挟天子按图籍是王业也秦王以为然与革车三十乘而纳仪于梁而果伐之是王内自罢音疲劳师故而伐与国广邻敌以自临而信仪于秦王也此臣之所谓托仪也王曰善乃止仪传有彪谓此计之必售䇿之必行者也仪之所说于时有妾妇之所羞市人之所不为者若誉南后以取金欺商于以卖楚皆可鄙也惟此为文无害仪亦明年死矣宜其言之善欤补曰大事记秦恵王死公孙衍欲穷张仪见秦䇿仪之逐其衍之力欤正曰鲍谓将死言善尔反复诡诈之术死犹未已何善之可称
  犀首以梁与齐战于承匡本宋地见陈留襄邑注补曰大事记襄陵故宋之承匡襄牛之地宋襄公所筑故曰襄陵而不胜张仪谓梁王哀正曰襄不用臣言以危国王因相仪魏九年此十四年正曰此四年仪以秦梁之齐合横亲补曰犹言从亲犀首欲败败其横事谓卫君嗣君时仪过卫衍非有怨于仪值所以为国者不同耳值适当也君必解衍解说衍于仪使之释怨卫君为告仪仪许诺曰与之参坐于卫君之前三人合坐犀首跪行为仪千秋之祝明日张子行犀首送之至于齐疆齐王闻之怒于仪曰衍也吾雠衍尝与齐战故而仪与之俱是必与仪补曰一本与衍鬻吾国矣遂不听彪谓此一时岌乎殆哉一言一动尽为机阱岂可与同群哉此在衍术中而不悟是以知仪之疏也故其智暗于秦其辨屈于轸而此谋败于衍也补曰为仪之为如字
  楚王死怀王太子在齐质楚二十九年使太子质于齐名横是为顷襄王按史楚三十年怀王入秦秦留之明年项襄王立立三年怀王乃死与此駮苏子元作秦下并同秦死至是二十年矣此非代则厉也补曰字误下并同秦谓薛公田文曰君何不留楚太子以市其下东国楚䇿云与我东地盖楚国之东其地近齐楚地高而此下薛公曰不可我留太子郢中立王然则是我抱空质而行夫不义于天下也苏子秦曰不然郢中立王君因谓其新王曰与我下东国吾为王杀太子不然吾将与三国共立之齐尝与秦韩魏败楚三国谓此重立然则下东国必可得也苏子秦之事此著书者叙说可以请行可以令楚王楚新王亟入下东国可以益割于楚可以忠太子而使楚益入地可以为楚王走太子可以忠太子使之亟去可以恶苏子秦于薛公可以为苏子秦请封于楚可以使人说薛公以善苏子可以使苏子此二子字因旧自解于薛公苏子秦谓薛公曰臣闻谋泄者事无功计不决者名不成今君留楚太子者以市下东国也非亟得下东国者则楚之计变变则是君抱空质而负名于天下也负荷不义之名薛公曰善为之奈何对曰臣请为君之楚使亟入下东国之地楚得成得犹与也齐求地而楚与之为得成则君无败矣薛公曰善因遣之故曰可以请行也此七字元作注字此类亦著书者叙说补曰叙说者分其文而属之故以此著例姚云曾此七字不作注谓楚王以为怀王则上言已死以为项襄则项襄即太子也以为新立王则项襄外无他王未详曰齐欲奉太子而立之臣观薛公之留太子者以市下东国也今王不亟入下东国则太子且倍王之割倍多于前而使齐奉已楚王曰谨受命因献下东国故曰可以使楚亟入地也谓薛公曰楚之势可多割也薛公曰奈何请告太子其故谓告苏子辞也告以楚献地之故使太子谒之君君薛公也使太子白以亦欲割地以忠太子使楚王闻之可以益入地故曰可以益割于楚谓太子曰齐奉太子而立之楚王请割地以留太子齐少其地太子何不倍楚之割地而资齐齐必奉太子太子曰善倍楚之割而延齐延长行也故有饶益意楚王闻之恐益割地而献之尚恐事不成故曰可以使楚益入地也谓楚王曰齐之所以多割地者挟太子也今已得地而求不止者以太子权王也权者轻重所在故臣能去太子使人去齐太子去齐无辞必不倍于王也多割王因驰强齐而为交驰亟往齐辞齐之说必听王然则是王去雠而得齐交也楚王大说曰请以国因因苏子交齐故曰可以为楚王使太子亟去也谓太子曰夫剬楚者王也剬断齐也犹制补曰剬本多丸反史汉作制字正义论字例云以空名市者太子也齐未必信太子之言也而楚功见矣功谓入地楚交成太子必危矣太子其图之太子曰谨受命乃约车而暮去故曰可以使太子急去也苏子秦使人请薛公曰夫劝留太子者苏子秦也苏子秦非诚以为君也且以便楚也太子去楚之便也苏子秦恐君之知之故多割楚以灭迹也没其使楚之迹今劝太子去补补曰一本标晁本有者又苏子秦也而君弗知也臣窃为君疑之薛公大怒于苏子秦故曰可以使人恶苏子于薛公也奉王而代立楚太子者代太子立为王又苏子秦也割地因约者因为之约齐补曰一本固约又苏子秦也忠王而走太子者又苏子秦也今人恶苏子秦于薛公之以其为齐薄而为楚厚也愿王之知之楚王曰谨受命因封苏子秦为武贞君封以美名非邑正曰姚注楚邑故曰可以为苏子秦请封于楚也又使景鲤请薛公曰君之所以重于天下者以能得天下之士而有齐权也今苏子秦天下之辩士也世与少有言如之者少君因补曰姚云刘作固不善苏子秦则是围塞天下士而不利说途也夫不善君者且奉苏子秦而于君之事殆矣于犹与今苏子秦善于楚王而君不蚤亲则是与楚为雠也此亦非薛公之恐楚王立未能自定安能难齐哉故彪于楚䇿谓苏子以此䇿干薛公不见用世犹载其语也正曰谓不亲楚则与楚为雠以事理言尔干薛公不用世犹载其语亦臆度之辞故君不如因而亲之贵而重之是君有楚也薛公因善苏子秦故曰可以为苏子秦说薛公以善苏子秦按此则怀王死楚立新王太子卒不得立而项襄非太子也史不谓然故其书东国之事亦略补曰史称怀王入秦而项襄立䇿独以为怀王死而项襄立前后屡见窃以事势言之楚人知怀王之必不归而秦要之以割地故立王以绝秦而丧君有君所以靖国项襄之立非怀王死后明矣史谓当时以诈赴之䇿犹仍之尔特所谓新王及太子不可晓然以逐节考之皆有事实又非餙说也或者太子未返之时郢中立王邪姑缺所疑○为之为交为武为雠之为如字
  齐王夫人死有七孺子者皆近言其亲幸薛公欲知王所欲立乃献七珥瑱也所以充耳美其一明日视美珥所在劝王立为夫人补曰与楚䇿谓昭鱼云云类韩非子淮南子皆有
  孟尝君将入秦传言秦昭王闻其贤求见之故将入止者千数而弗听苏代元作秦今并从传补曰字误宜作代下同后语并作代欲止之孟尝君曰人事者吾已尽知之矣吾所未闻者独鬼事耳苏代秦曰臣之来也固不敢言人事也固且以鬼事见君孟尝君见之谓孟尝君曰今臣来过于淄上淄水出太山莱芜原有土偶人偶相人也比土为之正曰索隐云偶类于人也与桃梗集韵梗略也荒也此盖枯木海外经东海中有山名度索有大桃树屈蟠三千里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由往来上有二神人曰神荼郁垒主治害鬼故使世人刻桃画其首正岁置门上辟鬼正曰梗枝梗也赵䇿苏秦说李兊作土梗木梗谓木梗曰汝非木之根则木之枝是枝根皆可言梗此谓刻桃木为人也史及说苑作土偶人木偶人索隐谓以土偶比泾阳君木偶比孟尝君时秦昭王使泾阳君为质以求孟尝○高诱注荼一本作余相与语桃梗谓土偶人曰子西岸之土也挺子以为人挺拔也拔于土中正曰挺他鼎反直也艺文类聚及晁本作延至岁八月降雨下降大雨自上下也异于飘洒淄水至则汝残矣残败坏也土偶曰不然吾西岸之土也土则复西岸耳今子东国之桃梗也刻削子以为人降雨下淄水至流子而去则子漂漂者将如何耳如往也不知其所在正曰如何止是语助今秦四塞之国譬如虎口而君入之则臣不知君所出矣孟尝君乃止传有补曰此时不行其入秦盖在后
  孟尝君在薛史言文代立在薛时未相也正曰代立在薛归老亦在薛此不可知为何时荆人攻之淳于髠为齐使于荆还反过薛孟尝君补补曰姚云一本有君字令人体貌有礼容也而郊迎之谓淳于髠曰荆人攻薛夫子弗忧文无以复侍矣言且死淳于髠曰敬闻命至于齐毕报以使事悉报齐王王曰何见于荆对曰荆甚固言其不通而薛亦不量其力王曰何谓也对曰薛不量其力而为先王立清庙诗注祭有清徳之宫正曰按本文有清明之徳者之宫荆固而攻之清庙必危故曰薛不量力而荆亦甚固齐王和其颜色曰嘻集韵痛也正曰徐云痛而呼之言也和其颜色听其言也痛而呼之伤宗庙也初不相碍先君之庙在焉疾兴兵救之颠蹶之请此著书者词也言善说者不劳而功颠倒蹶偃也言其请救之遽望拜之谒望而拜之言谒之恭虽得则薄矣言他人请谒虽有得不如髠之厚善说者陈其势言其方方大略也人之急也言应之疾若自在隘窘之中隘险也岂用强力哉
  孟尝君奉夏侯章齐人正曰无考下同以四马百人之食言飨之厚奉之甚欢夏侯章每言未尝不毁之也或以告孟尝君孟尝君曰文有以事夏侯公矣勿言言事之厚彼不害我董之蘩菁齐人以问夏侯公夏侯公曰孟尝君重非诸侯也而奉我四马百人之食我无分寸之功而得此然吾毁之以为之也君所以得为长者贤有容之称高祖曰为其无不长者以吾毁之也补曰一本以吾毁之者也者字恐是长者字下脱衍在此吾以身为孟尝君岂得待元作持补曰姚云刘作岂待言也哉是持者待之讹得者待之讹也言也彪谓君子所以报知我者亦多术矣岂必毁之而后为为之哉此其说有似侯嬴而不及嬴非正议也
  孟尝君䜩坐䜩合语也正曰䜩即燕谓三先生曰愿闻先生有以补文阙者也补曰高注先生长老先已以生者也一人曰訾天下之主訾不称意也言孟尝有不得意于诸侯者有侵君者侵凌之也臣请以臣之血湔其衽湔溅同集韵水激也田瞀曰车轶之所能至轶辙也请掩足下之短衍者字补曰疑当在至字下诵足下之长千乘之君万乘之相其欲有君也有言欲得之如使而弗及也若有使之如恐弗及元作胜胜臀元作□字书无之亦可作股齐人补曰姚云恐作□春秋传郑㳺贩或作□曰臣愿以足下之府库财物收天下之士能为君决疑应卒与猝同若魏文侯之有田子方段干木也二人文侯师友此臣之所为君取矣求以此为孟尝所取正曰为孟尝取此人也
  孟尝君舍人有与君之夫人相爱者夫人姬媵之过称非其配也与下十妃同或以问孟尝君曰为君舍人而内与夫人相爱者亦甚不义矣君其杀之君曰睹貌而相说者人之情也其错之错措同也勿言也居期年君召爱夫人者而谓之曰子与文游久矣大官未可得小官公又弗欲卫君嗣君与文布衣交言交于未贵时请具车马皮币皮羔狐之属宗伯孤执皮帛正曰羔乃生贽狐皮无据礼注皮帛者束帛而表以虎豹皮为饰宗伯之制恐难引以言此高注皮鹿皮币束帛愿君以此从卫君游舍人补三字游于卫甚重齐卫之交恶卫君甚欲约天下之兵以攻齐是人谓君曰孟尝君不知臣不肖以臣欺君欺者已不肖而孟尝言其贤也且臣闻齐卫先君刑马压羊杀马㰱其血又压羊杀之以盟使谕者如此正曰高注压亦杀也盟曰齐卫后世无相攻伐有相攻伐者令其命如此今君约天下之兵以攻齐是足下背先君盟约而欺孟尝君也愿君勿以齐为心君听臣则可不听臣若臣不肖也言或以此人为不肖补曰若疑字讹者辄以颈血湔足下衿交衽也卫君乃止齐人闻之曰孟尝君可语言可与语正曰姚云语刘作谓宜至矣字句善为事矣转祸为功彪谓周衰礼义消亡以若孟尝者为能爱士爱则爱矣然非礼之爱也以若舍人者为能强争强则强矣然亦非义之强也补曰事亦可丑而论著者以为美谈邪袁盎从史事类此
  孟尝君有舍人而弗说欲逐之鲁连齐人仲连谓孟尝君曰猿猕猴错木言自置木上补曰错木据水一句错舍置也据水则不若鱼鳖据犹处下衍处字补曰姚本无或上据字讹而脱在此作处水胜历险乘危则骐骥不如狐狸曹沬衍之字之奋三尺之剑一军不能当鲁记庄公与齐桓公会柯沬执匕首劫桓公归鲁侵地使曹沬释其三尺之剑而操铫鎒与农人居垅亩之中垅田埒补曰铫七遥反与锹同鎒呼高反说文拔去田草也即薅则不若农夫故物舍其所长之其所短之犹于尧亦有所不及矣今使人而不能则谓之不肖教人而不能则谓之拙拙则罢之不肖则弃之使人有弃逐不相与处言党友以此士见弃逐不屑与处而来害相报者弃逐者必之他国自彼来而害我报其弃逐之怨岂非世之立教首也哉言后人视此为戒孟尝君曰善乃弗逐彪谓仲连立言士也言必有中
  孟尝君出行国按行之行兼相他国故正曰行当去声至楚献象床象齿为床郢之登徒楚官也好色赋登徒子注以为姓非正曰屈平为左徒考烈王以左徒为令尹鲍见此故以登徒为官名未见所据然彼云大夫登徒子则非官名直使送之直犹当不欲行见孟尝君门人公孙戍曰补曰戌音恤臣郢之登徒也直送象床象床之直千金伤此若发漂漂飘同言其细若丝发补曰姚云别本作标卖妻子不足偿之足下能使仆无行先人有宝剑愿得献之公孙戍曰诺入见孟尝君曰君岂受楚象床哉孟尝君曰然公孙戍曰臣愿君勿受孟尝君曰何哉公孙戍曰小国补曰小国疑当作大国后语作五国盖首句作出行五国也所以皆致相印于君者闻君于齐能振达贫穷有存亡继绝之义小国英杰之士才出万人曰英千人曰杰皆以国事累君累犹诿诿之以事所以累之说君之义慕君之廉也今君到楚而受象床所未至之国将何以待君臣戍愿君勿受孟尝君曰诺公孙戍趋而去未出至中闺特立之户上圜下方君召而返之曰子教文无受象床甚善今何举足之高志之扬也公孙戍曰臣有大喜三重之宝剑一重言三喜外复有此孟尝君曰何谓也公孙戍曰门下百数莫敢入谏臣独入谏臣一喜谏而得听臣二喜谏而止君之过臣三喜输象床输亦送也郢之登徒不欲行许戍以先人之宝剑孟尝君曰善受之乎公孙戍曰未敢曰急受之因书门版曰有能扬文之名止文之过私得宝于外者疾入谏彪谓孟尝君于是能立徳矣吾知欲止吾过而已彼得宝于我庸何伤且谏者士之所难因得宝而摧折之后孰敢以过闻乎吾哉
  齐人有冯煖史作驩并况袁反补曰煖即谖故谖或作喧者贫乏不能自存使人属孟尝君属嘱同愿寄食门下孟尝君曰客何好曰客无好也曰客何能曰客无能也孟尝君笑而受之曰诺左右以君贱之也食以草具草不精也具馔具 正曰草莱也陈平传恶草具注去肴肉云云居有顷倚柱弹其剑补曰以下文例之疑当有铗字歌曰长铗归来乎铗剑把也欲与俱去补曰庄子音义铗从棱向刅食无鱼左右以告孟尝君曰食之比门下之客补曰列士传孟尝君厨有三列上客食肉中客食鱼下客食菜○一本比门下之鱼客居有顷复弹其铗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车左右皆笑之以告孟尝君曰为之驾比门下之车客乘车之客于是乘其车掲其剑集韵掲举也担也过其友曰孟尝君客我待我以客后有顷复弹其剑铗歌曰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补曰吴氏韵补家叶工乎反左右皆恶之以为贪而不知足孟尝君问冯公有亲乎对曰有老母孟尝君使人给其食用无使乏于是冯煖不复歌后孟尝君出记记疏也问门下诸客谁习计会计会会总合也正曰会古外反周礼司会注大计也小宰要会注计最之簿书月计曰要岁计曰会能为文收责于薛者乎贵债同集韵逋财也冯煖署曰能署书也孟尝君怪之曰此谁也左右曰乃歌夫长铗归来者也孟尝君笑曰客果有能也言果则孟尝固意其能也吾负之未尝见也请而见之谢曰文倦于是是谓国事正曰一本是作事盖因音而讹说闵王章则是作则事亦此类愦于忧愦溃同愦乱也以忧思昏乱而性㤖愚㤖当作懦集韵弱也沈于国家之事开罪于先生得罪于煖自我启之补曰沉没溺也下沉于义同先生不羞乃有意欲为收责于薛乎冯煖曰愿之于是约车治装载券契而行劵亦契契别书之以刀判其旁辞曰责毕收以何市而反孟尝君曰视吾家所寡有者驱而之薛使吏召诸民当偿者悉来合券券遍合赴凡券取者与者各收一责则合验之遍合矣乃来听命补曰一本赴作起则起属下文谓作起而矫命也合读起句亦通矫命汲黯传注矫托也托言孟尝之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称万岁祝孟尝也长驱到齐行不留也晨而求见孟尝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见之曰责毕收乎来何疾也曰收毕矣以何市而反孟尝问也冯煖曰君云视吾家所寡有者臣窃计君宫中积珍宝狗马实外廏美人充下陈陈犹列也君家所寡有者以义耳窃以为君市义孟尝君曰市义奈何曰今君有区区之薛不拊爱子其民拊循犹摩也因而贾利之臣窃矫君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称万岁乃臣所以为君市义也孟尝君乃补曰一本作不说曰诺先生休矣休息也后期年齐王谓孟尝君曰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为臣补曰此遣其就国而为之辞犹汉世所谓列侯亦无由教训其民孟尝君就国于薛未至百里民扶老携幼迎君道中终元作正正日补曰一本无此一字孟尝君顾谓冯煖先生所为文市义者乃今日见之冯煖曰狡兔有三窟仅元作今补曰姚本今作仅得免其死耳今有一窟未得高枕而卧也请为君复凿二窟孟尝君予车五十乘金五百斤西游于梁谓梁元作惠惠王昭正曰文奔魏在昭王时此固辞不往事必在前史作秦王曰齐放其大臣孟尝君此非当时所称追书云尔于诸侯先迎之者富而兵强于是梁王虚上位以故相为上将军补曰徙故相为上将军而虚相位以待孟尝也遣使者黄金千斤车百乘往聘孟尝君冯煖先驱诫孟尝君曰千金重币也百乘显使也齐其闻之矣梁使三反孟尝君固辞不往也齐王闻之君臣恐惧遣太傅本周官此齐大臣也赍黄金千斤文车二驷文彩绘也服剑一王所自佩者封书补曰一本书下无一字则上当以封字句谢孟尝君曰寡人不祥被于宗庙之祟沈于谄谀之臣开罪于君寡人不足为也愿君顾先王之宗庙姑反国统万人乎集韵统摄理也冯煖诫孟尝君曰愿请先王之祭器立宗庙于薛前自靖郭君时既立庙矣今又请立则所谓宗庙者非一主也庙成还报孟尝君曰三窟已就君姑高枕为乐矣孟尝君为相数十年无纎介之祸者介独也独则不众故为微细之词一说喻草介也正曰介芥通冯煖之计也孟尝传有彪谓能者客之人孰不能客无能者孟尝于是为不可几也煖之市义贤矣而为之营窟则亦声利之客耳嗟乎气俗之移人莫觉悟也以煖之贤而不能自擢于众况不贤者乎补曰史文稍异末无三窟之说为胜正曰冯公自言无能非真无能也孟尝盖已知之故闻其署则曰客果有能也魏子子粟冯公焚券孟尝卒蒙其力百乘之家不畜聚敛之臣岂迂也哉○食以食之之食音嗣为君为文足为之为去声
  孟尝君逐于齐而复反此三十年孟尝奔薛此言复反𫝊言王召之因谢病老于薛与此駮正曰二十年谭拾子齐人迎之于境谓孟尝曰君得无有所怨于齐士大夫孟尝君曰有君满意杀之乎拾子借以杀之为惬乎孟尝君曰然谭拾子曰事有必至理有固然君知之乎孟尝君曰不知谭拾子曰事之必至者死也理之固然者富贵则就之贫贱则去之此事之必至理之固然者请以市谕市朝则满夕则虚非朝爱市而夕憎之也求存故往所求者存故往趋之亡故去愿君勿怨孟尝君乃取所怨五百牒牒札也书所怨人削去之不敢以为言冯驩传略同以此䇿及驩传考之盖反而后谢病也
  苏子元作秦史作代是补曰字误自燕之齐此三十六年正曰二十六年见于章华补曰姚及一本作华章南门史作东门注齐都赋小城北门不知是一门非也补曰括地志齐城东有闾门武鹿章华之门齐王曰嘻集韵有所多大之声正曰叹声子之来也秦使魏冉致帝致帝号于齐子以为何如对曰王之问臣也卒而与猝同而患之所从往补曰一本作生是也者微患在后故言从往与从来异也今未著故言微今不听是恨秦也违秦秦恨之听之是恨天下也不如听之以为元作卒也卒秦为犹善正曰卒成秦之事勿庸称也庸用也以为天下秦称之天下听之王亦称之先后之事帝名为无伤也虽称有先后无害于帝秦称之而天下不听王因勿称衍其字其于以收天下此大资也齐记三十六年有彪谓此䇿自为智则明为人谋则忠苏张之巨擘也正曰受帝号以顺秦而不称以收天下无非诈谋耳补曰子以为之为如字
  苏子元作秦补曰字误史作代谓齐王曰齐秦立为两帝王以天下为尊秦乎且尊齐乎王曰尊秦释帝苏子问则天下爱齐乎且爱秦乎王曰爱齐而憎秦两帝立亦问辞约伐赵孰与伐宋之利也对曰伐宋利补此五字正曰姚云刘本有王曰不如伐宋六字对曰夫约然然其伐宋之约补曰史作夫约钧然言齐秦俱相约如此一本无然字愚恐约钩字讹无然字而以约与连下文读为是与秦为帝而天下独尊秦而轻齐齐释帝则天下爱齐而憎秦伐赵不如伐宋之利故臣愿王明释帝以就天下倍约傧秦倍背同傧摈同集韵弃也补曰摈傧宾古通用䇿多有后放此勿使争重而王以其间举宋夫有宋则卫之阳城危汝南颍川皆有正曰非卫地史作阳地注濮阳之地有淮北淮水之北淮出平氏桐柏正曰淮出南阳平氏县胎簪山禹自桐柏导之东会泗沂入海则楚之东国危有济西庄十八注济水之西则赵之河东危赵河之东非郡也有阴平陆阴属南阳正曰阴即陶说见赵䇿则梁门不启大梁之门故释帝而贰之以伐宋之事贰不与秦合也秦约伐赵而此伐宋则国重而名尊燕楚以刑服刑犹威也言畏威而服补曰姚本刑作形天下不敢不听此汤武之举也敬秦以为名非实敬之而后使天下憎之此所谓以卑易尊者也愿王之熟虑之也齐记与上为一章今详上章犹欲听秦此章决欲傧之非一日之谈为二章可也
  苏子元作秦补曰字误说见后姚云一本无此二字说齐闵王曰臣闻用兵而喜先天下者忧为天下先约结而喜主怨者孤为约以结与国而伐人人必怨之又为之主众所不与也故孤夫后起者藉也藉言有所资权是也而远怨者时也得其时也人怨之则虽欲乘时不能也是以圣人从事必藉于权权者事之宜重之所在也上言后起者藉借此而已而务兴于时夫权藉者万物之率也率帅同犹长也而时势者百事之长也故无权藉倍时势倍背同而能事成者寡矣今虽干将莫邪博物志干将阳龙文莫邪阴漫理此二剑吴王使干将作干将越人莫邪其妻亦善作剑非得人力则不能割刿矣刿利伤也坚箭利金不得弦机之利则不能远杀矣矢非不铦集韵利也而剑非不利也何则权藉不在焉何以知其然也昔者赵氏袭卫车舍人主车者不休𫝊𫝊驿递也言其警急卫国城割平言城守割地求成平成也卫八门土而二门堕矣补曰堕许规反此亡国之形也卫君跣行告溯于魏溯愬同魏王补曰魏武侯也时未称王此辩士之词犹下称孝公为秦王身被甲底剑底砥同砺也挑赵索战邯郸之中骛骛乱驰也河山之间乱卫得是藉也亦收馀甲而北面残刚平堕中牟之郭中牟属河南赵献侯自耿徙此赵记注详正曰此据地里志赞及索隐以为非正义云中牟赵邑在相州荡阴县西有牟山邑在山侧卫非强于赵也譬之卫矢而魏弦机也藉力魏而有河东之地赵敬侯四年筑刚平以侵卫五年齐魏为卫败赵刚平赵氏惧楚人救赵而伐魏战于州西州属河内出梁门军舍林中魏记注宛有林乡马饮于大河赵得是藉也亦袭魏之河北属河东烧棘蒲元作沟下同敬侯六年借兵楚取魏棘蒲不注宣二年注大棘在陈留襄邑南蒲南蒲蒲坂也谓此正曰正义云今赵州平棘县古棘蒲邑补曰史赵世家作蒲队黄城八年拔魏黄城陈留外黄是正曰正义云括地志故黄城在魏州冠氏县南十里因黄沟为名按陈留外黄城非陌所别也大事记从上说当考故刚平之残也中牟之堕也黄城之队也棘蒲沟之烧也此皆非赵魏之欲也然二国劝行之者何也卫明于时权之藉也今世之为国者不然矣兵弱而好敌强国罢而好众怨罢疲同音下同乐与众为怨事败而好鞠之鞠穷也言遂事兵弱而憎下人衍也字补曰姚云曽本无此字地狭而好敌大事败而好长诈长益之行此六者而求霸则远矣臣闻善为国者顺民之意而料兵之能然后从于天下从谓后之故约不为人主怨伐不为人挫强不以兵为人挫强敌如此则兵不费权不轻地可广欲可成也昔者齐之与韩魏伐衍秦字秦楚也正曰齐闵王十一年楚怀二十六年齐与韩魏为楚负其从亲而合秦遂共伐楚闵王十六年合韩魏以伐秦秦昭王九年也战非甚疾也分地又非多韩魏也言得地等耳然而天下独归咎于齐者何也以其为韩魏主怨也是楚怀二十六年此二十一年正曰此十一年且天下遍用兵矣齐燕战而赵氏兼中山秦楚战韩魏不休而宋越专用其兵未详此十国者皆以相敌为意而独举心于齐者何也约而好主怨伐而好挫强也且夫强大之祸常以王人为意也欲为人王夫弱小之殃常以谋人为利也补曰恃谋人以为利而致殃是以大国危小国灭也大国之计莫若后起而重伐不义不义虽可伐亦不可轻正曰主于后起藉权不以伐不义为急也夫后起之藉与多而兵劲人与之多则是元作事补曰姚云刘本作是以众强敌元作适补曰敌适通罢寡也兵必立补曰疑有缺字也事不塞天下之心则利必附矣大国行此则名号不攘而至攘犹取霸王不为而立矣小国之情莫如谨元作仅下同补曰字讹疑槿下同静而寡信诸侯信犹恃也莒蔡是矣谨仅静则四邻不反寡信诸侯则天下不卖外不卖内不反则稸积元作㯽祸㯽祸补曰改稸积亦当是积稸此书多稸字朽腐而不用币帛矫蠧矫揉箭箝也故有变意此言变其初也正曰别本注矫一作烧去尧切火行也○姚及别本此下皆有而不服矣一句文义明白今添而不服矣小国道此道犹行则不祠而福矣不贷而财足矣贷音代从人求物也故曰祖仁者王立义者霸用兵穷者亡何以知其然也昔吴王夫差以强大为天下先衍强字补曰姚云曽本无强字袭郢而栖越身从诸侯之君诸侯从之而卒身死国亡为天下戮者何也此夫差平居而谋王强大而喜先天下之祸也昔者莱莒好谋东莱故莱子国补曰春秋齐侯灭莱𫝊莱恃谋也陈蔡好诈莒恃越而灭莒蔡皆恃远忽近而亡正曰䇿但言有恃蔡恃晋而亡此皆内长诈外信诸侯之殃也由此观之则强弱大小之祸可见于前事矣语曰骐骥之衰也驽马先之孟贲之倦也女子胜之夫驽马女子筋力骨劲非贤于骐骥孟贲也何则后起之藉也今天下之相与也不并灭与犹恃也言与之相恃亦不皆亡在所处耳有能元作同补曰字或悮衍案兵而后起寄怨而诛不直寄言假手于人不为主也微用兵而寄于义犹假也补曰寄怨而诛不直者使人诛之而已不主怨即所谓重伐不义也微用兵而寄于义者隐其用兵之真情而寄寓于义以为名也则霸天下可跼足而须也跼不伸也明于诸侯之故察于地形之理者不约亲不相质而固质质子不趋而疾众事而不反众事犹共事交割而不相憎交言彼此割地俱强而加以亲何则形同忧而兵趋利也补曰众事宜多反复交割地者宜相憎俱强者宜不相下今皆不然以其同忧趋利故也何以知其然也昔者燕齐战于桓之曲家语所谓桓山盖在齐鲁之间燕不胜十万之众尽胡人袭燕楼烦数县楼烦属雁门取其牛马此盖之哙败时夫胡之与齐非素亲也而用兵又非约质而谋燕也然而甚于相趋者何也衍何字何则形同忧而兵趋利也由此观之约于同形则利长后起则诸侯可趋役也可使趋我而为我役故明主察相相之明察者诚欲以霸王衍也字也为志则战攻非所先战者国之残也有害于国而都县之费也隐元年注邑有宗庙之主曰都周制二千五百家为县正曰周礼四甸为县四县为都又五鄙为县又礼小曰邑大曰都残费已先而能从诸侯者寡矣彼战者之为残也士闻战则输私财而富军市士众所聚有市井焉输饮食而待死士令折辕而炊之辕辀也杀牛而觞士觯实曰觞盖以饮之则是路窘之道也路疑作露言国中所有悉出于路又疑作路窘言财用窘于道路正曰正是道路之路中人祷祝国中之人为行者祈君翳酿翳华盖也故有隐义言酿于中以待饮至通都小县置社戮不用命者正曰亦言祷祀之事有市之邑莫不正事而奉王事谓财赋警备之事则此虚中之计也夫战之明日尸死扶伤尸未殓也虽若有功也军出费中哭泣则伤主心矣死者破家而葬夷伤者空财而共药夷亦伤共供同完者内酺而华乐酺大饮也华犹奢也故其费与死伤者钧与均同故民之所费也十年之田而不偿也军之所出矛㦸折矛首矛也兵车所建补曰诗二矛注酋矛长二丈夷矛长二丈四尺㦸注见前铉镮刀镮补曰铉姚本作弦伤弩破车罢马亡矢之大半甲兵之具宫之所私出也宫如父子异宫之宫古者寓兵于农故私家出之士大夫之所匿厮养士之所窃厮折薪养马者十年之田而不偿也天下有此再费者而能从诸侯者寡矣攻城之费百姓理襜蔽襜衣蔽前者襜蔽叠言也言士作苦衣易蔽故亟治之举冲橹冲陷阵车正作䡴补曰城上露屋为橹战阵高巢车亦为橹此与冲并言亦车也家杂总全家并作身窟穴中谓地道罢于刀金兵器也而士困于土功将不释甲期数而能拔城者数数月为亟耳上倦于教士断于兵断音短截也故三下城而能胜敌者寡矣故曰彼战攻者非所先也何以知其然也昔智伯瑶攻范中行氏杀其君灭其国又西围晋阳吞并二国而忧一主赵襄子此用兵之盛也然而智伯卒身死国亡为天下笑者何谓也兵先战攻而灭二子之患也患在灭二子昔者中山悉起而迎燕赵南战于长子败赵氏北战于中山克燕军杀其将夫中山千乘之国也而攻万乘之国二再战比胜比相次此用兵之上节也节犹等然而国遂亡君臣于齐者此二十九年书佐赵灭中山补曰说见前及燕䇿何也不啬于战攻之患也啬吝也由此观之则战攻之败可见于前事矣补补曰事下或有缺字今世之所谓善用兵者终战比胜终谓穷兵而守不可拔守城期于不拔天下称为善一国得而保之得所称为善者保持之则非国之利也臣闻战大胜者其士多死而兵益弱守而不可拔者其百姓罢而城郭露外无居人故暴露夫士死于外民残于内而城郭露于境则非王之乐也今夫鹄的的即鹄也所谓侯中补曰栖皮曰鹄非咎罪于人也补曰姚云咎一作枢刘作喜按吕春秋亦有柩罪于先王之语便弓引弩而射之便谓巧审弓得便巧乃发中者则善人善之补曰一云刘作喜不中则愧少长贵贱则同心于贯之者何也恶其示人以难也的以难中人争欲贯之如恶之然人如的者人所恶也今穷战比胜而守必不拔则是非徒示人以难也又且害人者也然则天下仇之必矣夫罢士露国而多与天下为仇则明君不居也素用强兵而弱之素犹常也言兵常用虽强必弱则察相不事不从事于此补曰事下当有也字彼明君察相者则五兵不动五兵注刀剑矛㦸矢正曰此据淮南子注今按诸说不一周礼司右月令注弓矢殳矛戈㦸司兵车注戈殳㦸夷矛酋矛榖梁注矛㦸钺楯弓矢而诸侯从辞让而重赂至矣故明君之攻战也甲兵不出于军而敌国胜冲橹不施而边城降士民不知而王业至矣彼明君之从事也用财少旷日远而利长者旷阔也日虽阔远其利不穷故曰兵后起则诸侯可趋役也臣之所闻攻战之道非师者师旅也言不用师虽有百万之军比之堂上言谋之于堂彼自败也补曰此当作北诸本皆作比不知何故此注亦作败释矣章本字同虽有阖闾吴起之将阖闾将孙武也此以君臣互言之正曰将若阖闾之善用兵禽之户内千丈之帜拔之尊俎之间俎肉在豆上百尺之冲折之衽席之上郑玄记注衽卧席也故钟鼓竽瑟之音不绝于前地可广而欲可成和乐倡优侏儒之笑倡优倡乐也侏儒短小人不乏诸侯可同日而致也故名配天地不为尊利制海内不为厚言其功徳之崇虽名利若此犹不足称也故夫善为王业者在劳天下而自逸乱天下而自安诸侯无成谋图我之谋不成则其国无宿忧也言无一夕之忧正曰宿留也犹宿诺何以知其然也补补曰上文例宜有也字佚治在我劳乱在天下则王之道也锐兵来则拒之患至则趋之趋言往应之也使诸侯无成谋则其国无宿忧矣何以知其然也元作矣补曰上文例当作也昔者魏王拥土千里带甲三十六万恃其强而拔邯郸十八年西围定阳属上党又从十二诸侯朝天子以西谋秦秦王恐之此孝公也此史秦人故尊称之正曰说见前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令于境内尽堞中堞城上女墙为战具竞元作竟补曰即上文境字也堞中为战具境内为守备为守备为死士置将以待魏氏卫鞅谋于秦王曰夫魏氏其功大而令行于天下有十二诸侯而朝天子其与必众故以一秦而敌大魏恐不如王何不使臣见魏王则臣请必北魏矣秦王许诺卫鞅见魏王曰大王之功大矣令行于天下矣今大王之所从十二诸侯非宋卫也则邹鲁陈蔡此固大王之所以鞭棰使也棰马䇿不足以王天下大王不若北取燕东伐齐则赵必从矣西取秦南伐楚则韩必从矣大王有伐齐楚心而从天下之志使天下从则王业成矣大王不如先行王服王者服饰然后图齐楚魏王说于商鞅之言也故身广公宫制丹衣柱以丹帛为柱衣正曰丹柱犹衣之也建九斿旗旒从七星之旟鸟隼为旟又绘星马正曰按考工记并注龙旗九斿诸侯所建鸟旟七斿鸟隼为旟州里所建弧旌柱矢画柱矢此与曲礼合龙旗即青龙鸟隼即朱雀柱矢恐即招摇注所谓画七星者又礼百官载旟此言七星之旟而又以天子言战国不可以古制凖也此天子之位也而魏王处之于是齐楚怒诸侯奔齐齐人伐魏杀其太子覆其十万之军魏王大恐跣行跣足亲地也按兵于国而东次于齐过信为次往服齐也然后天下乃舍之当是时秦王垂拱而受西河之外垂衣拱手言无所事西丧地于秦谓此欤而不以徳魏王故衍故字补曰姚云一本无卫鞅之始与秦王计也谋约不下席言于尊俎之间谋成于堂上而魏将已擒于齐矣冲橹未施而西河之外已入于秦矣此臣之所谓比补曰见上之堂上擒将户内拔帜于尊俎之间折冲席上者也彪谓此䇿辗转皆中事机而不诡于圣虽锺竽倡乐非所以启人主者亦孟子色货之比闵王骄不能听以及鼓里之祸百世之戒也正曰此䇿谈兵主于后起藉权不为人主怨其云案兵而后起寄怨而诛不直微用兵而寄于义最其术之深者是岂仁义之师正大之论乎虽其后极言战之害何救于失哉钟鼓倡乐之云视孟子与民同乐之意不类鲍之不察甚矣补曰苏秦佯为得罪燕而亡走齐说湣王厚葬以明孝高宫室大苑囿以明得意欲敝齐而为燕苏代继之实祖秦之故智大事记云齐之伐宋也苏代实启之秦之救宋也苏代复止之代为燕反间骄其君劳其民而速其亡也其说燕曰齐王长主也而自用也南攻楚五年蓄积散西困秦三年民憔悴士罢弊又以馀兵举五千乘之劲宋而包十二诸侯此其君之欲得也其民力竭也云云此䇿之谋既中而劝燕伐齐也此䇿旧为苏秦实误前章代误为秦或遂以此为代则亦不然代之谋如彼岂能劝齐王后战哉一本每章首二字者是矣抑是言也当在灭中山后取淮北灭宋侵三晋之前此士之明盖已逆知闵王之败矣○䇿文甚佳首以用兵后起约结远怨二端为言而以权藉时势明之今虽干将以下止求霸则远矣言先天下之祸后藉之得也臣闻善为国以下止好挫强也言远怨之得主怨之祸也且夫以下至强弱大小之祸可见于前事矣为一节语曰以下至战攻之败可见前事为一节今世所谓善用兵以下至篇终为一节三节皆推言用兵不为天下先之意而不主怨之意在其中错综起应变化不穷只何以知其然也一语六用而不觉其复○刿姑卫反分扶问反鹄工毒反射食亦反为人为韩为死之为王天下之王去声齐负郭之民负犹背有孤狐咺者补曰孤狐咺孤因狐字误衍大事记去之吕春秋贵直论狐援云云即谓此正义也古今人表作狐爰正议闵王斮之檀衢斮斩也檀衢盖齐市名百姓不附齐孙室子陈举公孙家子犹宗室云直言杀之东闾宗室离心司马穰苴田完之裔为景公将去此时远甚盖误其名正曰大事记引苏氏谓史称齐景公时晋伐阿鄄燕侵河上晏子荐穰苴斩监军庄贾因以成功春秋左氏无此事意穰苴尝为闵王却燕晋而战国杂记妄以为景公时为政者也杀之大臣不亲以故燕举兵使昌国君乐毅魏乐羊之后将而击之齐使向子及下达子史不书补曰吕春秋作触子将而应之后起为应齐军破向子舆一乘亡达子收馀卒复振与燕战求所以赏元作偿补曰吕春秋作赏者闵王不肯与军破走王奔莒此四十年正曰三十年淖齿数之曰夫千乘青州郡博昌之间属千乘方数百里雨血霑衣王知之乎王曰不知嬴博之间二县属太山补曰礼檀弓注今泰山县地坼至泉王知之乎王曰不知人有当阙而哭者阙门观求之则不得去之则闻其声王知之乎王曰不知补曰三不知字春秋后语皆作知之通鉴从之淖齿曰天雨血霑衣者天以告也地坼至泉者地以告也人有当阙而哭者人以告也天地人皆以告矣而王不知戒焉何得无诛乎于是杀闵王于鼓里莒中里也太子名法章是为襄王乃解衣免服逃太史之家为溉园溉灌注君王后太史后氏女后姓也以其姓后不可曰后后故曰君王后也正曰姚本作太史氏女无后字后䇿正云太史氏知其贵人善事之田单以即墨之城破亡馀卒破燕兵绐骑劫绐欺也劫燕将代乐毅者毅传言单设诈诳燕军遂以复齐襄五年遽迎太子于莒立之以为王时立五年迎而立之齐耳襄王即位立补补曰位下有缺字君王后以为后生齐王建补曰雨音预为溉之为去声
  王孙贾年十五事闵王王出走失王之处其母曰女朝出而晚来则吾倚门而望女暮出而不还则吾倚闾而望女今事王王出走女不知其处女尚何归责其亲王不如我之亲女王孙贾乃入市中曰淖齿乱齐国杀衍闵字正曰追书之辞王欲与我诛者袒右右肩市人从者四百人与之诛淖齿刺而杀之补曰袒荡旱反今循习作徒案反说文杨也露臂
  襄王闵王子元年慎靓王三十二年戊寅
  燕攻齐取七十馀城唯莒即墨未下齐田单以即墨破燕杀骑劫初燕将史亦不名攻聊城属东郡高纪注在平原正曰括地志云故聊城在博州聊城县西人或谗之补曰姚氏曰三同集无初燕止谗之十一字则知此章首有误脱燕将惧诛遂保守聊城不敢归田单攻之岁馀士卒多死而聊城不下鲁连乃为书约之矢纒束书于矢上以射城中遗燕将曰吾闻之智者不倍时而弃利倍背同勇士不怯补曰史记作却死而灭名忠臣不先身而后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顾燕王之无臣惠王非忠也杀身亡聊城而威不信于齐非勇也功废名灭后世无称非智也故智者不再计勇士不怯死补曰一本云晁本无此二句而云此三者世主不臣说士不载今死生荣辱尊卑贵贱此其一时也此释上不再计故史云时不再至愿公之详计而无与俗同也且楚攻南阳史云齐之南阳然则此荆州郡时属齐补曰索隐云南阳即齐淮北泗上之地也魏攻平陆补曰平陆见前齐无南面之心楚魏在齐之南齐有燕难不急此二县故不南面与争补曰正义云齐无南面攻楚魏之心以为南阳平陆之害小不如聊城之利大以为亡南阳之害不若得济北之利故定计而坚守之今秦人下兵此时齐善秦故下兵救之魏不敢东面不攻齐也横秦之势合齐善秦为横则楚国之形危且弃南阳断右壤谓平陆断亦弃也存济北计必为之今楚魏交退言其皆退燕救不至不救聊城齐无天下之规规犹谋也秦救之而楚魏退无谋齐者与聊城共据期年之敝据相持也即臣见公之不能得也不能胜齐齐必决之于聊城公无再计彼燕国大乱君臣过计过犹失上下迷惑栗腹燕将以十万之众五折于外万乘之国被围于赵壤削主困为天下戮燕王喜四年赵孝成十五年廉颇围破燕杀栗腹在齐襄燕惠聊城事二十八年以为此时则自骑劫败死外不书他将及赵国也正曰说见章末详之公闻之乎今燕王方寒心独立大臣不足恃国敝祸多民心无所归今公又以聊城之民补曰一本以敝聊距全齐之兵距拒同捍也期年不解是墨翟之守也墨子曰公输般为云梯将以攻宋墨子闻之见般以带为城以牒为械般九设机变墨九距之般之械尽墨之守固有馀食人炊骨士无反北之心是孙膑吴起之兵也能已见于天下矣故为公计不如罢兵休士全车甲归报燕王燕王必喜士民见公如见父母交游攘臂而议于世攘言推臂前也正曰汉书邹阳𫝊攘袂颜云犹今人言将臂按攘臂字见孟子即此义功业可明矣上辅孤主以制群臣下养百姓以资说士辨说之士资以借口正曰资给说士矫国革俗于天下矫革言变其国俗功名可立也意者亦捐燕弃世捐亦弃东游于齐乎请裂地定封富比陶卫陶穰侯邑卫自梁襄王后称君正曰索隐引延笃云陶陶朱卫卫公子荆非也王劭云魏冉封陶商君姓卫谓此云尔姚氏亦引世世称寡补曰一本称孤寡与齐久存此亦一计也二者显名厚实也愿公熟计而审处一也补曰下无历数之辞疑一字讹或衍且吾闻效小节者不能行大威恶小耻者不能立荣名昔管仲射桓公中钩篡也遗公子纠遗忘也而不能死怯也东缚桎梏桎足械梏手械辱身也此三行者乡里不通也世主不臣也使管仲终穷抑抑按也人所按故为困幽囚而不出惭耻而不见穷年没夀不免为辱人贱行矣然管子并三行之过补曰一本云并晁作弃据齐国之政一匡天下九合诸侯为五霸首名高天下光照邻国曹沬为鲁君将三战三北而丧地千里使曹子之足不离陈计不顾后出必死而不生出计所出也则不免为败军禽将曹子以败军擒将非勇也功废名灭后世无称非智也故去三北之耻退而与鲁君计也曹子以为遭正曰遭字句谓曹沬忍耻而与鲁君计以为遭遇也史无此句则尤明齐桓公有天下朝诸侯此霸者之事欲兴霸则可责以义故沬与鲁君计言此正曰说见上补曰有天下有字恐误史作朝天下会诸侯朝天下谓率天下朝王也曹子以一剑之任劫桓公于坛位之上颜色不变而辞气不悖三战之所丧一朝而反之天下震动惊骇威信吴楚𫝊名后世若此二公者非不能行小节死小耻也以为杀身绝世功名不立非智也故去忿恚之心恚恨也而成终身之名除感忿之耻而立累世之功故业与三王争流名与天壤相敝也言天壤敝此名乃敝公其图之燕将曰敬闻命矣因罢兵倒䪅元作到读到读正曰未详或误字衍文而去垂弓衣倒示无弓故解齐国之围救百姓之死仲连之说也仲连𫝊有彪按此书以齐闵为宣王苏代为苏秦事时不合如此者甚众殆为后人传录之误至于此章引栗腹之事说聊城之将则非后人谬矣盖好事者闻约矢之说惜其书不存拟为之以补亡而其人意气横溢肆笔而成不暇检校细处太史公亦爱其千里而略其牝牡骊黄至于今二千岁莫有知其非者也又按燕昭二十八年书齐之不下者惟聊莒即墨聊即聊城也徐广注此栗腹事去长平十年而不论其在聊城事后苏氏古史亦因之疏矣故备论之正曰鲁仲连说燕将下聊城史不著年其书引栗腹之败此事在其后故通鉴大事记载于秦孝文元年当燕王喜五年齐王建十五年自赧王三十一年燕率五国伐齐闵王死襄王立三十六年燕昭王卒明年惠王立越武成王孝王而至王喜凡三十四年此盖二事误乱为一自燕攻齐止杀骑劫二十五字或他䇿脱简而初燕将止谗之十一字亦他本所无也且单由即墨起七十馀城即复为齐不闻聊城尚为燕守以齐之事势岂有舍之三十馀年而不攻单之兵力三十馀年而不能下欤今曰攻之岁馀不下可见为此时燕将守聊城事也史称毅破齐不下者独莒即墨单纵反间亦言二城而燕世家书聊莒即墨䇿亦有三城不下之言果一时事则聊城亦为齐守而非燕将为燕守者此误因聊城不下而引与莒即墨乱也考之单传自复齐之后无可书之事齐襄王十九年赵孝成王元年赵割地求单为将次年遂相赵必不复返齐矣距聊城之役凡十六年单岂得复为齐将哉此因岁馀不下之言聊莒即墨之混而误指以为单也夫仲连之言正谓栗腹败燕国乱聊城孤守齐方并攻势将必拔其言初不涉湣襄昭恵之际所谓楚攻南阳魏攻平陆闵王时楚取淮北单复齐后盖已复之不闻楚魏交攻之事二事必在后也燕将被谗惧诛连书亦无此意此因乐毅而讹也史又称燕将得书自杀单遂屠聊城尤非事实齐前所杀燕将惟骑劫尔不闻其他此因骑劫而讹也连之大意在于罢兵息民而其料事之明劝以归燕降齐亦度其计之必可者排难解纷又素所蓄积也迫之于穷而致之于死岂其心哉夫其劝之正将以全聊城之民而忍坐视屠之哉燕将死聊城屠连何功美之称而齐欲爵之哉䇿所云解兵而去者当得其实而史不可信也故论此事者一考之仲连之书则史䇿之舛误殽混者皆可得而明矣鲍不此之察见其不通遂谓好事者闻约矢之说惜其书不存拟之以补亡二千馀年莫有觉者何其谬哉史误因䇿通鉴大事记称田单误因史真文忠公反据鲍氏为断而谓鲁连之说不可为训皆失考也
  燕攻齐齐破闵王奔莒淖齿杀闵王田单守即墨之城破燕兵复齐墟襄王为太子征征犹信也太子初易姓名为庸人疑之至是始有状可信也齐已破燕田单之立疑人疑单也齐国之众皆以田单为自立也襄王立田单相之过菑水菑淄同有老人涉菑而寒出不能行坐于沙中田单见其寒欲使后车分衣无可以分者单解裘而衣之襄王恶之曰田单之施将欲以取我国乎不早图之恐后之恐单先发左右顾无人岩下有贯珠者齐人补曰姚云别本岩字作声句绝无下字元和姓纂引䇿作贯珠人姓名襄王呼而问之曰女闻吾言乎对曰闻之王曰女以为何若对曰王不如因以为已善王嘉单之善下令曰寡人忧民之饥也单收而食之寡人忧民之寒也单解裘而衣之寡人忧劳百姓而单亦忧之称寡人之意称犹副单有是善而王嘉之虽单之善亦王之善已王曰善乃赐单牛酒嘉其行后数日贯珠者复见王曰王至朝日宜召田单而揖之于庭口劳之乃布令察百姓之饥寒者收榖之榖犹养乃使人听于闾里闻丈夫之相衍举字补曰此因与字误衍在此此本在曰字上与语曰田单之爱人嗟乃王之教泽也彪谓单之取疑所谓威震主者欤襄王亦不明甚矣使单有异志阖城阳而王孰敢不听岂俟今日哉贯珠者可谓君子人矣为是言也上足以掩王之非下足以救单之死一言而齐国定君子哉补曰斯人者又能免其身不然王惧其以前言告单必杀之矣
  貂勃齐人常恶田单曰安平君小人也补曰徐广云北海东安平正义云在青州临淄县东古纪国之□邑索隐云单初起安平故以为号安平君闻之故为酒而召貂勃曰单何以得罪于先生故常见誉于朝不欲正言其毁貂勃曰跖之狗吠尧跖柳下季之弟盗跖正曰此庄生寓言惠跖时不相及蒯通之言出于此非贵跖而贱尧也狗固吠非其主也且今使公孙子贤而徐子不肖然而使公孙子与徐子斗徐子之狗犹元作由补曰由犹通一本作犹将攫公孙子之腓而噬之也攫持腓胫腨噬啖也正曰噬啮也若乃得去不肖者而为贤者狗岂特攫其腓而噬之耳哉安平君曰敬闻命明日任之于王白王使任用之王有所幸臣九人之属欲伤安平君相与语于王曰燕之伐齐之时楚王顷襄使将军淖齿也将万人而佐齐今国已定而社稷已安矣何不使使者谢于楚王王曰左右孰可九人之属曰貂勃可欲去单之助貂勃使楚楚王受而觞之数日不返九人之属相与语于王曰夫一人身而牵留万乘者岂不以据势也哉言勃据单势正曰言单据势且安平君之与王也君臣无礼补曰通鉴君臣无异而上下无别且其志欲为不善谓反畔内收百姓循抚其心振穷补不足振举救也布徳于民外怀戎翟天下之贤士怀翟与士阴结诸侯之雄俊豪英诸侯之人其志欲有为也为不善愿王之察之异日而王曰召相单来田单免冠徒跣肉袒而进肉袒露肢体示欲受刑正曰袒即裼也去上衣曰裼退而请死罪五日而王曰子无罪于寡人子为子之臣礼吾为吾之王礼而已矣貂勃从楚来王赐诸前补曰本王觞赐诸前愚恐赐乃觞之讹酒酣酣酒乐王曰召相田单而来貂勃避席稽首曰王恶得此亡国之言乎王上者孰与周文王王曰吾不若也貂勃曰然臣固知王不若也下者孰与齐桓公王曰吾不若也补曰此下姚本有貂勃曰然臣固知王不若也十一字今增貂勃曰然臣固知王不若也然则周文王得吕望以为太公桓公得管夷吾以为仲父今王得安平君而独曰单且有天地之辟开也民人之治补曰姚云曾本作始为人臣之功者谁有厚于安平君者哉而王曰单单恶得此亡国之言乎且王不能守乎王之社稷燕人兴师而袭齐墟王走而之城阳之山中城阳兖州国莒其县也安平君以惴惴之即墨惴惴忧惧也三里之城五里之郭敝卒七千禽其司马主兵之官谓骑劫而反千里之齐安平君之功也当是时也阖城阳而王不通王而自王补曰春秋后语阖作合城阳天下城阳与天下之人正曰城阳二字因上文衍莫之能止然而计之于道归之于义以为不可故为栈道木阁木阁栈道皆以通险而迎王与后于城阳山中元作中山中山补曰当作山中王乃得反子临百姓今国已定民已安矣王乃曰单单补正曰与前连举不同且婴儿之计不为此王不亟杀此九子者以谢安平君不然国危矣王乃杀九子而遂其家益封安平君以夜邑万户夜一作剧属淄州又东来有掖有不夜疑夜字为掖不全或不夜省不补曰括地志剧城在青州夀光县南三十里颜师古云齐地记古有日夜出见于东莱故莱子立此邑以不夜为名○使者使楚之使去声
  田单将为大将攻狄狄北胡正曰史田儋狄人徐广注今乐安临淄县正义云淄州高苑县西北狄故城往见鲁仲子连也仲子曰将军攻狄不能下也田单曰臣以五里之城七里之郭破亡馀卒破万乘之燕复齐墟攻狄而不下何也上车弗谢而去遂攻狄三月而不克之也齐婴儿谣曰大冠若箕箕簸器修剑柱頥攻狄不能下垒枯邱垒军壁也言大不能降一垒小不能枯一邱言无人物补曰吴氏韵补能叶年题反邱叶一其反庐陵刘氏读垒枯邱谓空守一邱为垒说苑攻狄不能下垒于梧邱齐景公田于梧地名也一本引北堂书钞同说苑无能字一本垒枯骨成邱通鉴从之各有不同似梧邱义长田单乃惧问鲁仲子曰先生谓单不能下狄请问其说鲁仲子曰将军之在即墨坐而织蒉蒉草器立则杖插插锸同刺土器为士卒倡曰倡导也可往矣宗庙亡矣亡日尚矣尚犹久也言见亡之兆其日已久归于何党矣党犹乡也言无所归补曰姚氏云别本无可往矣宗庙亡矣今日尚矣归何党矣皆叶平声读说苑宗庙亡矣魂魄丧矣归何党矣当此之时将军有死之心而士卒无生之气闻若言若如此也莫不挥泣奋臂而欲战此所以破燕也当今将军东有夜邑之奉西有菑上之虞黄金横带而驰乎淄渑之间昭十二年注渑水出临淄入时水有生之乐无死之心所以不胜者也田单曰单有心先生志之矣明日乃厉气循城厉激昻也立于矢石之所乃援枹鼓之枹击鼓杖狄人乃下补曰马谡对诸葛亮曰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其言出于此○夜说苑作掖渑音黾枹音孚○按史赵孝成王元年田单将攻燕拔中阳又攻韩注又拔之次年单为相孝成之元年齐襄之十九年也赵王新立秦攻赵求救于齐齐人使以长安君为质齐师乃出秦师退又䇿云赵王割济东三城城邑市五十七与齐求安平君为将攻燕亦是年事盖齐赵方睦也考之史单自复齐之后惟有伐狄之战大事记并书于一年而襄王十年赵燕周取齐昌国高唐十三年蔺相如伐齐至平邑秦客卿灶暨楚仍岁攻刚夀以单之在齐而丧地被兵不闻其却战而克敌也而一为赵用遂以立功意者单以功高被谗齐襄虽为之杀譛者所以任单者不能展尽欤不然则单之惧祸特怯而自悔也秦䇿云田单将齐之良横行于中十四年终身驰于封内考之杀骑劫之岁至襄王十八年凡十四年次年而单为赵将是年襄王死单不复返齐明年遂为相然单之在赵自二战之后不闻他功盖既试其端而亦终不忍背宗国以为赵用也单之心亦可见矣
  孟尝君为从文以襄王初中立为诸侯楚顷襄二十三年天下合从此八年正曰文以襄王五年中立为诸侯其后遂卒襄王八年诸侯无合从事此闵王十六年文怨秦约韩魏伐秦事也当秦昭九年鲍见䇿有薛地百里之文遂以为文中立为诸侯时误矣公孙弘齐人谓孟尝君曰君不如元作以补曰姚云刘本君何不使人先观秦王意者设疑之辞秦王帝王之主也君恐不得为臣为秦臣奚暇从以难之意者秦王不肖之主也君从以难之未晚孟尝君曰善愿因请公往矣公孙弘敬诺以车十乘之秦昭王闻之而欲愧之以辞使弘愧公孙弘见昭王曰薛公之地大小几何公孙弘对曰百里昭王笑而曰寡人地数千里犹元作由下同补曰由犹通姚本犹下同未敢以有难也为人之难今孟尝君之地方百里而因欲以难寡人犹由可乎公孙弘对曰孟尝君好人人贤人大王不好人昭王曰孟尝君之好人也奚如公孙弘曰义不臣乎天子不友乎诸侯得志不惭为人主不得志不肯为人臣如此者三人而治补曰而字疑衍治当属下句或而字上有缺文可为管商之师管仲商鞅说义听行所说有义或能听而行之能致其主霸王如此者五人万乘之严主也辱其使者退而自刎集韵刎断也必以其血洿其衣如臣者十人昭王笑而谢之曰客胡为若此寡人直与客论耳寡人善孟尝君欲客之必谕寡人之志也以己之志晓告孟尝公孙弘曰敬诺公孙弘可谓不倰矣著书者美其不可侵辱昭王大国也孟尝千乘也立千乘之义而不可陵可谓足使矣足犹能彪谓公孙所陈亦士之一槩尔自曹沬劫桓公辩说士莫不以借口彼盖未学礼也夹谷之会孔子诏之士付之有司耳矣岂厓柴若世之猘狗然哉帝曰晓人不当如是乎此说客之所当知也
  鲁仲连谓孟尝君曰君好士未补曰一本谓孟尝好士也一本谓孟尝君君曰好士也雍门子补子字此士以所居为称正曰雍门下有缺文说苑有雍门子狄雍门子周今曰雍门子则亦无考雍门见前养椒亦养犹公养之养椒姓亦名雍门子之所养正曰未知果椒姓亦名不阳得子养此下脱所养人饮食衣裘与之同皆得其死并未详今君之家富于二公雍门阳得而士未有为君尽㳺者也㳺犹友也言不尽于交㳺之道君曰文不得是二人故也椒亦等使文得二人文岂独不得尽对曰君之廏马百乘无不被绣衣而食菽粟者岂有麒麟𫘧耳哉后宫十妃皆缟纻缟鲜色缯也纻蔴属细者正曰书注缟白也食粱肉粱米名本草注青粱粟类正曰粱米之善者有黄青白三种岂有毛廧西施哉色与马取于今之世士何必待古哉补曰君之廏马至此与王斗云云合正曰连上章有孟尝君序次亦不当在此故曰君之好士未也补曰孟尝君之门高者如冯驩魏子能免难市誉而已昔人讥其未尝得士特鸡鸣狗盗之雄世以为名言今观鲁连曰君之好士未也则当时已有是论矣仲连之言亦引以自谓而非区区于孟尝君鸡鸣狗盗之出其门宜仲连之不止也
  王建襄王子元年赧王五十一年丁酉
  秦攻赵长平此五年齐楚救之秦计曰齐楚救赵亲其交亲则将退兵不亲则且遂攻之赵无以食请粟于齐而齐不听苏子元作秦补曰字齐史作周最谓齐王曰不如听之以却秦兵不听则秦兵不却是秦之计中而齐楚元作燕补曰史作楚通鉴从之之计过矣且赵之于齐楚元作燕齐燕齐补曰史作齐楚隐蔽也赵居二国西北秦攻二国必先径赵赵存则二国得以自隐而有蔽障犹齿之有唇也唇亡则齿寒今日亡赵则明日及齐楚矣且夫救赵之务务趣也事也宜若奉漏瓮沃焦釡喻救之急夫救赵高义也却秦兵显名也义救亡赵威却强秦兵不务为此而务爱粟则为国计者过矣齐记有云周子谓最是也此最时三十馀年矣正曰索隐云周子盖齐之谋臣史失其名不必强为之说
  或谓齐王曰周韩西有强秦东北有赵魏秦伐周韩之西赵魏不伐不从秦伐周韩周韩为割割地与赵魏正曰割地与秦韩却周害也言赵魏徒不伐而不救韩则韩兵必却周有秦害及韩却周害元作割补曰害割字恐有误混之后赵魏亦不免与秦为患矣秦以其不应已又无周韩之捍秦伐必及今齐应补补曰今齐下恐有缺字秦伐赵魏则亦不果于赵魏之应秦而伐周韩赵魏近秦其应秦不得不果齐则远矣应秦必不果也今齐入于秦而伐赵魏今就令也入言应之果补曰令恐亦今字赵魏亡之后秦东面而伐齐齐安得救补补曰一本有救字是下无于字非于天下乎此言赵魏近秦畏之不得不应齐不可以其应而伐之也正曰此士之䇿正谓秦伐周韩赵魏虽不应秦然周韩既割而赵魏亦不免况齐可以不应秦今应秦伐赵魏赵魏既亡而齐亦不免矣所以言此者欲齐之援赵魏也
  国子齐大夫曰秦破马服君之师围邯郸齐魏亦佐秦伐邯郸齐取淄䑕魏取伊氏皆赵地缺公子无忌魏信陵君为天下循便计循行顺也正曰行便宜之计言窃符夺兵事补曰齐魏佐秦伐因取二地今云公子无忌云云魏实救赵者不应先佐之伐恐当时无忌虽急于平原之请而魏王实畏秦如止晋鄙壁邺未欲真欲救赵或先取其地也杀晋鄙魏将率魏兵以救邯郸之围魏安釐二十年使鄙将以救赵畏秦不敢进赵急平原君使责无忌无忌盗晋鄙兵符杀之将进兵秦军解去补曰按史年表魏世家公子无忌传公子矫杀晋鄙破秦兵皆在安釐王二十年通鉴以矫杀晋鄙在前一年大事记以晋鄙留军壁邺在前一年谓以𫝊修今按传亦止作一年事也当考使秦弗有而失天下是齐入于魏而救邯郸之功也齐与魏亲初虽佐秦今魏救赵亦同救也安邑者魏之柱国也言其于国如室有柱晋阳者赵之柱国也鄢郢者楚之柱国也故三国衍欲字补曰疑欲字即故字而上衍故字故者旧也与秦壤界境土界境也言其地相接秦伐魏取安邑伐赵取晋阳伐楚取鄢郢矣覆元作福补曰姚云刘偪曾一作覆愚按福乃偪之讹偪义长三国之军元作君君兼二周之地举韩氏取其地且天下之半且犹几今又劫赵魏疏中国疏言离其友封卫之东野封割也东野犹东地正曰封疆之地兼魏之河内绝赵之东阳则赵魏亦危矣赵魏危则非齐之利也韩魏赵楚之志恐秦兼天下而臣其君故专兵一志以逆秦逆谓拒之三国之与秦壤界而患急齐不与秦壤界而患缓是以天下之势不得不事齐也故秦得齐则权重于中国赵魏楚得齐则足以敌秦故秦楚补补曰叠举上文宜有楚赵魏得齐者重失齐者轻齐有此势不能以重于天下者何也其用者过也补曰三䇿大槩略同谓三晋诸国为齐之屏蔽相依为唇齿秦攻诸国而齐不救诸国灭亡势必及齐第三章谓三国与秦界而患急齐不与秦壤而患缓秦得齐则权重赵魏楚得齐则足以敌秦说尤明切初䇿攻长平时次䇿周韩未亡时三䇿则韩既亡后也始皇十八年灭韩自秦人行远交近攻之术善齐而不加兵君王后谨事秦王建不修战备不助五国其堕秦计中久矣长平之战当王建五年灭韩当三十五年三十馀年间士之为齐谋者其智非不及此而卒不用宜其及于亡也
  齐王使使者问赵威后惠文后孝威太后书未发补曰未发其封威后问使者曰岁亦无恙邪恙忧也民亦无恙邪王亦无恙邪使者不说曰臣奉使使威后今不问王而先问岁与民岂先贱而后尊贵者乎威后曰不然茍无岁何有民茍无民何有君故有问舍本而问末者耶乃进而问之曰齐有处士曰锺离子锺离属九江正曰路史云沂之承音惩有锺离城乃晋吴会处成十五年杜云淮南县今属濠州者非应劭云锺离子国在九江盖其后徙于此吴灭之无恙耶是其为人也有粮者亦食无粮者亦食有衣者亦衣无衣者亦衣是助王养其民者也何以至今不业也言不得在位成其职业叶阳子诸书叶阳皆不地范睢传注叶一作业补曰正义云叶阳今许州叶县又见魏䇿无恙乎是其为人哀鳏寡恤孤独振困穷补不足是助王息其民者也息生也何以至今不业也北宫之女婴儿子无恙耶彻其环瑱集韵彻去也通作彻至老不嫁以养父母是皆率民而出于孝情者也情犹诚胡为至今不朝也命妇则朝此二士弗业一女不朝何以王齐国子万民乎于陵子仲于陵属济南皆以所居为号此自一人若孟子所称已是七八十年矣补曰路史于陵今淄之长山正曰此言于陵仲子之行与孟子所称者合恐即此人也赵惠文王与齐闵王同时惠文后用事实孝成之世其在惠文时则仲子犹相及尚存乎是其为人也上不臣于王下不治其家中不索交诸侯此率民而出于无用者何为至今不杀乎彪谓威后贤矣其是非乃不诡于圣齐有此数士不能察至使邻国老女子愧之王建不足道也时君王后故无恙胡为亦无察乎正曰问王而不及后必非君王后王建时鲍因䇿言谓后为贤智故曲说至此○王使之使如字瑱它典它甸二反
  齐闵王之遇杀其子法章变姓名为莒太史家庸夫庸佣同均直也太史敫女敫音跃补曰徐广云一音皎奇法章之状貌以为非常人怜而常窃衣食之与私焉莒中及齐亡臣臣之出亡者相聚求闵王子欲立之法章乃自言于莒共立法章为襄王襄王立以太史氏女为王后生子建太史敫曰女无媒而嫁者非吾种也污吾世矣终身不睹君王后贤不以不睹之故失人子之礼也襄王卒子建立为齐王君王后事秦谨与诸侯信以故建立衍一四字四十有馀年不受兵正曰此要其终而言之建立字可见建四十四年为秦灭补曰秦远交齐而善之故齐事秦谨不悟其计也与诸侯信此恐未然史称齐亦东边海上秦日夜攻三晋燕楚五国各自救以故四十馀年不受兵此实录也齐与诸侯信则安得不助五国乎秦昭王元作始皇按后卒于庄襄之时不逮始皇也始皇补曰字误尝遣使者遗君王后玉连环两环相贯曰齐多智而解此环不君王后以示群臣群臣不知解君王后引锥椎破之谢秦使曰谨以解矣及君王后病且卒诫建曰群臣之可用者某建曰请书之君王后曰善取笔牍受言牍书版也君王后曰老妇已忘矣详其指盖怒建之不心受托以病昏耳君王后死后后胜疑即后之族相齐多受秦间金玉使宾客入秦皆为变辞变故之辞盖使者还以恐动王也劝王朝秦不修攻战之备彪谓君王后贤智妇人也惜其不能正始乃其父正烈男子也义不能疚利不能回其斯人乎正曰䇿云君王后贤不失人子之礼又秦王令解环以齐多智为言故鲍以贤赞之不能正始既不足言贤信秦之谋不助诸侯又何智之有
  齐王建入朝于秦雍门司马前曰所为立王者为社稷耶为王立王耶王曰为社稷司马曰为社稷立王王何以去社稷而入秦齐王还车而反即墨大夫闻元作与补曰姚云一本作闻雍门司马谏而听之则以为可衍可字补曰姚云一作以为谋又疑可为谋本注字即入见齐王曰齐地方数千里带甲数十元作百下同百万夫三晋大夫皆不便秦而在阿鄄之间者百数王收而与之十百补曰通鉴作数下同万之众使收三晋之故地即临晋之关可以入矣临晋属左冯翊鄢郢大夫不欲为秦不属之也而在城南下者百数齐城王收而与之十百万之师使收楚故地即武关可以入矣始皇纪注武关秦南关在陜西弘农东如此则齐威可立秦国可亡矣舍南面之称制此亦秦人之辞时未有此正曰谓其弃王而为臣也乃西面而事秦为大王不取也齐王不听秦使陈驰齐客之入秦者正曰上章谓齐宾客入秦皆为变乱又陈为齐姓故云然不可考诱齐王内之约与五百里之地盖伪许之齐王不听即墨大夫而听陈驰遂入秦处之共松柏之间共属河内补曰卫州共城县饿而死先是齐为之歌曰松耶柏耶住建共者客邪客谓陈驰自秦称之曰客彪谓建之听雍门似矣而不卒于即墨惟不明故也不明以亡国有国家者可不以正心诚意为先乎正曰专指陈驰非自齐称之曰客尔史谓建听奸人宾客以亡秦䇿秦王资顿弱以游齐王入朝知客非一也○鲍出正心诚意一语论虽正而不切上言不明而此曰以为先乌睹大学之序
  凡五十九章




  战国策校注卷四
<史部,杂史类,战国策校注>



  钦定四库全书
  战国策校注卷五    宋 鲍彪 原注
  元 吴师道补正
  楚今之南郡江夏零陵桂阳武陵长沙汉中汝南皆其分也江陵故郢都西通巫巴东有云梦之饶宣王肃王子元年烈王七年王子
  齐楚构难宋请中立齐急宋告急于宋补曰请字宜任急下殽脱于此中立岂待请邪宋许之子象楚人为楚谓宋补补曰姚本有此字公剔成正曰剔成未尝称王此偃也与怀㐮相接曰楚以缓失宋将法齐之急也齐以急得宋后将常急矣是从齐而攻楚之未必利也齐战胜楚势必危宋不胜是以弱宋干强楚也言以助齐犯楚之怒补曰将法齐之急言楚今结于宋齐后将常急言楚之攻齐未已齐战胜楚势必危宋言齐强必并宋而令两万乘之国常以急求所欲国必危矣
  邯郸之难赵成侯二十一年魏㧞邯郸此十六年补曰大事记昭奚恤为相附宣王十五年谓此章争论乃明年亊按史年表围邯郸在此年㧞邯郸齐败魏在次年昭奚恤谓楚王曰王元作里补曰姚本作王不如无救赵而以强魏使魏为强魏强其割赵必深矣赵不能听则必坚守是两敝也两国相持必俱敝景舍曰不然昭奚恤不知也夫魏之攻赵也恐楚之攻其后也今不救赵赵有亡形而魏无楚忧是楚魏共赵也如与魏共攻之害必深矣赵之害何以两敝也且魏令兵以割赵补曰一本以深割赵赵见亡形而有楚之不救己也言虽有楚而不见救正曰姚云有刘作知愚按见有二字恐殽舛上下文可证必与魏合而以谋楚故王不如少出兵以为赵援赵恃楚劲必与魏战魏怒于赵之劲而见楚救之不足畏也必不释赵赵魏相敝而齐秦应楚应言乘此起兵耳非与楚合也则魏可破也楚因使景舍起兵救赵邯郸抜楚兵少故楚取睢濊之间后志梁国睢阳注征北记南进有睢陵梁国有濊阳南临濊水补曰大事记取濊阳作睢阳濊呼外乌外反
  江乙为魏使于楚乙魏人时居魏后乃仕楚故其譛昭奚恤曰臣居魏知之正曰据居魏语以为魏人未知果不谓楚王曰臣入境闻楚之俗不蔽人之善不言人之恶诚有之乎王曰诚有之江乙曰然则白公之乱得无遂乎遂犹成白公太子建子胜哀十六年建以谗奔郑郑杀之胜请伐郑子西不从胜怒杀子西劫惠王诚如是臣等之罪免矣楚王曰何也江乙曰州侯相楚贵甚矣而主断谓其专决左右俱曰无有言世无如之如出一口矣
  荆宣王问群臣曰吾闻北方之畏昭奚恤也果诚何如群臣莫对江乙对曰虎求百兽而食之得狐狐曰子无敢食我也天帝使我长百兽今子食我是逆天帝命也子以我为不信吾为子先行子随我后观百兽之见我而敢不走乎虎以为然故遂与之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走也以为畏狐也今王之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而专属之昭奚恤故北方之畏奚恤也其实畏王之甲兵也犹百兽之畏虎也补曰大事记江乙之言如此则昭奚恤为敌国所畏可知 一本标十二国史春秋后语食我作啖我又云人臣见畏者君威也君不用而威亡矣注尹文子有昭奚恤与彭城君彭城属楚知为楚人议于王前王召江乙而问焉江乙曰二人之言皆善也臣不敢言其后补曰姚云一本更有言其后三字此谓虑贤也虑犹疑也贤者言善已复言之将使王疑彼思虑之也正曰谓使我疑虑贤者为疑词以两倾之也
  江尹乙也欲恶昭奚恤于楚王而力不能故为梁山阳君山阳属魏知为魏人正曰策文明曰梁山阳君注赘请封于楚知其无功奚恤必諌而山阳怨可以为党楚王曰诺昭奚恤曰山阳君无功于楚国不当封江尹因得山阳君与之共恶昭奚恤
  魏氏恶昭奚恤于楚王以山阳君故补曰疑即山阳君楚王告昭子昭子曰臣朝夕以事听命言其亲近而魏入吾君臣之间以恶奚恤之言入臣大惧臣非畏魏也夫泄吾君臣之交而天下信之是其为人也近苦矣苦犹恶也此指江乙夫茍不难为之外为其泄外谓魏也岂忘为之内乎臣之得罪无日矣无几日也王曰寡人知之大夫何患
  江乙恶昭奚恤谓楚王曰人有以其狗为有执而爱之执言善守其狗尝溺井溺去音正曰奴吊反其邻人见狗之溺井也欲入言之狗恶之当门而噬之邻人惮之遂不得入言邯郸之难楚进兵大梁取矣昭奚恤取魏之宝器臣居魏知之故昭奚常恶臣之见王此言邯郸事在乙居魏时故升邯郸之难于前江乙欲恶昭奚恤于楚谓楚王曰下比周则上危下分争则上安分则不比争则不周为扬恶张本王亦知之乎愿王勿忘也且人有好扬人之善者于王何如王曰此君子也近之江乙曰有人好扬人之恶者于王何如王曰此小人也远之江乙曰然则且有子杀其父臣弑其主者而王终已补曰姚云曽刘作己不知者何也以王好闻人之美恶闻人之恶也王曰善寡人愿两闻之彪谓两闻之是也然必以明夫茍不明则适为江乙谗口之资耳补曰大事记曰乙之言术数家之论也下比周上固危矣茍下皆分争如齐之田阚唐之牛李上亦岂能安乎愚按此与前章言州侯云云意同
  江乙说于安陵君名坛失其姓楚之幸臣按魏记注召陵有安陵应属楚而魏䇿亦有同号者别一人也正曰按说苑作安陵纒艺文类聚同坛纒字有讹彼以为得幸于楚共王今次之宣王非也 正义云鄢陵故城在许州鄢陵县西北李奇谓六国时为安陵按鄢陵召陵皆属魏又按元和姓纂安陵小国后氏之安陵纒楚王妃则以为女子曰君无咫尺之功元作地地骨肉之亲处尊位受厚禄一国之众见君莫不敛衽而拜抚委而服抚物委物必下其手皆卑下意正曰抚犹伛也委曲也补曰衽衣衿也何以也曰王过举以元作而正曰一本而已姚云已一作色按己以通色已字类恐当作而以色为文言谬以色见举不然无以至此江乙曰以财交者财尽而交绝以色交者华落而爱渝华英华渝变也是以嬖色不敝席嬖贱而幸者席不及敝而爱弛宠臣不避轩避犹退轩曲辀藩车也车敝则退去今不及然补曰姚本作嬖女又云不敝言不久之意避是敝字无疑真诰曰女宠不敝席男爱不尽轮或出于此今君擅楚国之势而无以自结于王窃为君危之安陵君曰然则柰何愿君必请从死以身为殉此乙辞补曰姚云奈何下曽有江乙曰字如是必长得重于楚国曰谨受令三年而弗言江乙复见曰臣所为君道至今未效君不用臣之计臣请不敢复见矣安陵君曰不敢忘先生之言未得间也于是楚王游于云梦泽名在南郡华容补曰楚辞集注云梦泽名方八九百里跨江两岸云在江北今潜江监利景陵等县是也梦在江南今公安石首建宁等县是也夣音蒙亦作去声结驷千乘补曰结连也四马曰驷旌旗蔽天野火之起也若云蜺蜺虹也兕虎噑之声若雷霆兕若牛而青补曰一角重千斤有狂兕𨀘元作䍧䍧车集韵𨀘音详趋行也若䍧则羊耳补曰字书有牂字兹郎反又戕与牂通𣏾也依轮而至王亲引弓而射一发而殪补曰宋玉招魂青骊结驷兮齐千乘悬大延起兮玄颜烝云云与王趋夣兮课后先君王亲发兮殪青兕文颇与此合王抽旃旄旃曲柄旗旄幢也补曰尔雅旄牛尾著竿头而抑兕首仰天而笑曰乐矣今日之㳺也寡人万岁千秋之后谁与乐此矣问安陵与谁安陵君泣数行下而进曰臣入则编席编次简也言与王相次如之出则陪乘陪重乘也此言二人同车大王万岁千秋之后愿得以身试黄泉蓐蝼蚁愿为蓐以辟二物蓐陈草也补曰姚云试钱刘曽又作式李善引同延叔坚论云为王先用填黄泉为王作蓐以御蝼蚁艺文类聚引拭黄泉驱蝼蚁又何如得此乐而乐之王大说乃封坛为安陵君君子闻之曰江乙可谓善谋安陵君可谓知时矣彪谓此非君子之言也安陵妾妇也江乙为之谋又其卑者安有君子而美此流哉
  郢人有狱三年不决者故令人请其宅以卜其罪有罪则宅入官故可请卜测知之也客因请元作谓下同补曰姚本作为之谓又云钱作客因谓刘作客因请之补曰依姚本则此上讹一字此下缺一字昭奚恤曰郢人某氏之宅臣愿之昭奚恤曰郢人某氏不当服罪故其宅不得客辞而去昭奚恤己而悔之因谓客曰奚恤得事公公何为以故与奚恤故谓设事以探己意客曰非用故也曰请补曰姚云刘曽作请而不得有说色非故如何也补曰如犹而
  威王宣王子元年显王三十年壬午
  苏秦之楚三日补曰一本标后语十二国史皆作三年乃得见乎王谈卒辞而行王曰寡人闻先生若闻古人今先生乃不远千里而临寡人曽不肯留愿闻其说对曰楚国之食贵于玉薪贵于桂谒者难得见如鬼王难得见如天帝今令臣食玊炊桂因鬼见帝王曰先生就舍寡人闻命矣正曰一本标类要引百乘书钞作宣王
  苏秦为赵合从此在连激仪入秦后当为七或八年正曰大事在威七年说楚威王曰楚天下之强国也大王天下之贤王也楚地西有黔中巫郡属南郡补曰徐广云黔中今武陵巫郡南郡之西界东有夏州车𦙍云夏口城上有州曰夏州补曰左传楚庄伐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即此正义云夏水口在荆州江陵县一本标卢藏用注后语云屈原离骚过夏口而西浮盖是山也海阳海之南耳非辽西郡也正曰卢藏用云在广陵东今扬州海陵县刘氏云楚之东境南有洞庭补曰洞庭在今巴陵苍梧交州郡正曰正义云苍梧山在道州南按此乃楚粤穷边处交州苍梧则粤地也北有汾陉之塞陉召陵陉亭补曰陉见秦䇿汾陉乃韩地此句有误四字连郇阳读亦不顺史作陉塞是大事记亦谓即陉山也郇阳徐注今顺阳属汝南正曰正义云顺阳故城在邓州攘县西索隐云郇音荀郇阳当汝南颍川之界当是新阳声近字变尔汝南有新阳县在新水之阳徐说盖踈地方五千里带甲百万车千乘骑万疋粟支十年此霸王之资也夫以楚之强大王之贤补曰一本与大王天下莫能当也今乃欲西面而事秦则诸侯莫不西元作南南面而朝于章台之下矣秦台在咸阳见楚记秦之所害于天下莫如楚楚强则秦弱楚弱则秦强此其势不两立故为大王计莫如从亲以孤秦大王不从亲秦必𧺫两军一军出武关一军下黔中若此则鄢郢动矣补曰鄢郢见前臣闻之治之其未乱为之其未有也患至而后忧之则无及矣故愿大王之早计之大王诚能听臣臣请令山东之国奉四时之献以承大王之明制委社稷宗庙言诸侯轻去其国以从楚正曰委置其宗庙社稷以托于楚练士厉兵在大王之所用之大王诚能听臣之愚计则韩魏齐燕赵之妙音美人必𠑽后宫矣赵代良马橐驼匈奴奇畜必实于外厩故从合则楚王横成则秦帝今释霸王之业而有事人之名窃为大王不取也夫秦虎狼之国也有吞天下之心秦天下之仇雠也横人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事秦此所谓飬仇而奉雠者也夫为人臣而割其主之地以外交强虎狼之秦以侵天下卒有秦患不顾其祸夫外挟强秦之威以内劫其主以求割地大逆不忠无过此者故从亲则诸侯割地以事楚横合则楚割地以事秦此两策者相去远矣有亿兆之数两者大王何居焉故敝邑赵王肃侯使臣效愚计奉明约在大王命之楚王曰寡人之国西与秦接境秦有举巴蜀并汉中之心秦虎狼之国不可亲也而韩魏迫于秦患不可与深谋与深谋恐反人以入于秦故谋未发而国已危矣寡人自料以楚当秦未见胜焉内与群臣谋不足恃也寡人卧不安席食不甘味心摇摇如悬旌旌析羽注竿首以精进士卒而无所终薄薄泊同今君欲一天下安诸侯存危国寡人谨奉社稷以从传有在说五国后彪谓五国之听苏子也革面而已非能深究横从之利害也唯威王雅有难秦之心念之熟矣异夫患诸国之不可合徒称从命者也补曰大事记取
  威王问于莫敖楚官子华曰自从先君文王以至不榖之身亦有不为爵劝不为禄勉以忧社稷者乎莫敖子华对曰如华不足以知之矣王曰不于大夫无所闻之莫敖子华对曰君王将何问者也彼有廉其爵贫其身以忧社稷者有崇其爵丰其禄以忧社稷者有断脰决腹脰项也一瞑而万世不视瞑不视也谓死不知所益志于死耳不求利也以忧社稷者亦有补补曰姚本有此字不为爵劝不为禄勉以忧社稷者王曰大夫此言将何谓也言谓谁莫敖子华对曰昔令尹子文斗榖于莵缁帛之衣以朝鹿裘以处未明而立于朝日晦而归食朝不谋夕无一日元作月月之积故彼廉其爵贫其身以忧社稷者令尹子文是也昔者叶公子高名诸梁身获于表薄表野外薄林也言其初贱而财于柱国财材同柱国以子高为材定白公之祸见哀公十六年宁楚国之事恢先君以揜方城之外恢大也集韵揜覆取也言取地以大先君之封四封不廉封封城廉犹礼不廉言无事故不察治正曰廉隅之廉谓四境完固不见廉隅也补曰一本四封不侵名不挫于诸侯当此之时也天下莫敢以兵南乡叶公子高食田六百畛畛井田间陌补曰周礼十夫有沟沟上有畛朱子曰沟间千亩畛为阡故彼崇其爵丰其禄以忧社稷者叶公子高是也昔者吴与楚战于柏举定四年注楚地两军补补曰姚本有御字之间夫卒交千夫百夫之夫莫敖大心抚其御之手顾而太息曰嗟乎子乎一本子作予楚国亡之日元作月补曰姚云月一作日至矣吾将深入吴军若扑一人若犹扑击也正曰若发语辞扑普卜反若捽一人捽持发也以与大心者也社稷其庶几乎以是为可以厉众也故㫁脰决腹一瞑而万世不视不知所益以忧社稷者莫敖大心是也传不书正曰左传柏举之战楚大夫史皇以其乘广死司马沈尹戍伤而死句卑刭而褁之司马戍即大心也叶公诸梁之父也王氏应麟谓鲍失考昔吴与楚战于柏举三战入郢寡君身出昭王大夫悉属属连俱亡百姓离散棼冒勃苏定四年以为申包胥补曰棼冒即蚡冒勃苏包胥声近岂蚡冒之裔欤棼符分反冒亡北反索隐云蚡古本作粉音愤亦符分反曰吾被坚执锐坚甲锐兵也赴强敌而死此犹一卒也不若奔诸侯于是羸粮潜行上峥山峥嵘之山逾深溪跖穿膝暴跖足下暴伤也七日而薄秦王襄公之朝雀立不转雀立踊也昼吟宵哭七日不得告水浆无入口瘨而殚闷瘨狂殚气绝也正曰诗瘨我注病也非癫狂之癫旄不知人旄眊同无目也正曰旄眊耄字通并昏也秦王闻而走之走去音疾趋也冠带不相及左奉其首右濡其口勃苏乃苏苏死更生也秦王身问之子孰谁也棼冒勃苏对曰臣非异言非它人楚使去音新造𥂕楚官正曰鲍见秦官有上造大良造遂为此谬说按字书𥂕张留反引击也山曲曰𥂕此无义盭音戾𥂕通又音列罪也当是此字新造𥂕似言始构难今降戾之云文当有讹舛或在吴字下棼冒勃苏吴与楚人战于柏举三战入郢寡君身出大夫悉属百姓离散使下臣来告亡且求救秦王顾令之元作不补曰字误或衍起寡人闻之万乘之君得罪一士社稷其危今此之谓也遂出革车千乘卒万人属之子满与子虎下塞以东与吴人战于浊水出齐郡广之妫山东盖齐楚壤界而大败之亦闻于遂浦楚地缺或吴夫遂也盖间一说在彼一在此补曰子满左传子蒲云在稷与沂注楚地当考夫遂见前秦䇿故劳其身愁其思以忧社稷者棼冒勃苏是也吴与楚战于柏举三战入郢君王身出大夫悉属百姓离散蒙榖楚将结斗于宫唐之上结犹交宫唐岂高唐邪舍斗奔郢曰若有孤时未知昭王存亡故意其子楚国社稷其庶几乎遂入大宫负鸡次之典楚国法也鸡一作离是所以治离局者正曰姚本鸡一作离是时典守者皆离其局故负其典以逃以浮于江逃于云梦之中昭王反郢五官失法百姓昏乱补曰五官见齐策蒙谷献典五官得法而百姓大治此蒙榖之功多与存国相若封之执圭田六百畛蒙榖怒曰榖非人臣社稷之臣茍社稷血食血谓牲牢馀岂患无君乎补曰馀当作余遂自弃于磨山之中后志磨城子胥所造盖以此山名城也正曰高云汉注引历山姚氏引李通传论曰昔蒙榖负书不徇楚难注引策吴楚战于柏举蒙榖奔入宫负离次之典浮江云云茍利社稷余岂患无君乎遂弃于历山也磨字说见秦策至今无冒冒谓犯法正曰一本无位故不为爵劝不为禄勉以忧社稷者蒙榖是也王乃太息曰此古之人也今之人焉能有之邪莫敖子华对曰昔者先君灵王好小腰楚士约食约犹节冯而能立冯依也式而能𧺫式小低貌补曰轼车前横木有所敬则俯冯之据而后能立冯而后能起言以约食故无力也或疑士不当言细腰荀子云楚庄王好细腰故朝有饿人一本摽墨子云楚灵王好士细腰故其臣皆三饭为节胁息而复带渊墙而后起尹文子韩非子皆言一国有饥色饿人今按墨子三卷中无此文三卷者别本也古墨子篇数不止此食之可欲忍而不入死之可恶然而不避补曰姚云一作就而元作章补曰当作华闻之其君好发者发发矢其臣决拾车攻注决钩弦拾遂也遂发也补曰诗注无此三字决以象骨为之著于右手大指所以钩弦开体拾以皮为之著于厷臂以遂弦亦名遂君王直不好若君王诚好贤此五臣者皆可得而致之
  苏子谓楚王曰仁人之于民也爱之以心事之以善言孝子之于亲也爱之以心事之以财忠臣之于君也必进贤人以辅之今大王之大臣父兄好伤贤以为资为已资藉厚赋敛诸臣百姓使王见疾于民非忠臣也大臣播王之过于百姓多赂诸侯以王之地是故退王之所爱王所爱者必不播割与大臣异趣故大臣退之亦非忠臣也是以国危臣愿无听群臣之相恶也慎大臣父兄言不轻用之用民之所善节身之嗜欲以与补补曰此下有缺文百姓人臣莫难于无妒而进贤为主死易垂沙之事未详兵略训楚兵殆于垂沙亦不注死者以千数补曰为主死易止千数下句同如此则意明为主辱易自令尹以下事王者以千数至于无妒而进贤未见一人也故明主之察其臣也必知其无妒而进贤也贤臣之事其主也亦必无妒而进贤夫进贤之难者贤者用且使已废贵且使已贱故人难之此策本次苏秦之楚之上知苏子秦也然不可先扵之楚故次之此彪谓此策人主所当先务人臣之上节也苏氏弟兄言之若此者二三策而已正曰苏子未知果秦否序次无据进贤之说而出于苏氏不过欲时君用已而发言是而意则非也
  怀王威王子元年顕王四十一年癸巳
  韩公仲相衍韩公仲相四字章内初不涉韩也补曰此四字必错简齐楚之交善秦与魏遇且以善齐而绝齐乎楚楚王使景鲤之秦鲤与于秦魏之遇于其遇时与焉秦策有其事在惠九年后怀王初也楚王怒景鲤恐齐以楚遇楚谓鲤为有阴于秦魏也恐齐以此谓楚有私于二国且罪景鲤为谓楚王曰臣贺鲤之与于遇也秦魏之遇也将以合齐秦而绝齐于楚也今鲤与于遇齐无以信魏之合己于秦而攻于楚也将绝齐于楚而楚使与焉故齐疑之齐又畏楚之有阴于秦魏也必重楚故鲤之与于遇王之大资也今鲤不与于遇魏之绝齐于楚信明矣齐衍楚字补曰疑衍信之必轻王故王不如无罪景鲤以视齐于有秦魏视示同示齐以楚有二国齐必重楚而且疑秦魏于齐疑楚使之疑王曰诺因不罪而益其列列位次也下衍王曰向也止孰便也凡九十字元在韩策王曰乡也子曰天下无道今也子曰乃且攻燕者何也对曰今谓马多力则有矣若曰胜千钧则不然者何也夫千钧非马之任也今谓楚强大则有矣若越赵魏而斗兵于燕则岂楚之任也哉且非楚之任而楚为之是敝楚也强楚敝楚其于王孰便也正曰姚本凡九十七字在韩䇿自为一章乃楚策虞卿谓春申之文脱简误衍略有不同鲍于韩策既删去全不见其文而于此复不明言在楚策后章补曰与魏之与为有之为如字
  楚王逐张仪于魏使魏逐之仪初相魏时此七年陈轸曰王何逐张子曰为臣不忠不信曰不忠王无以为臣不信王勿与为约且魏臣不忠不信于王何伤忠且信于王何益逐而听则可若不听是王令困也且使万乘之国免其相是城下之事也此言魏耻之相十三年主城下之盟诸侯所耻正曰十二年
  五国约以伐衍齐字补曰字疑误秦惠后七年赵韩魏燕齐共攻秦此十一年正曰五国伐秦可考策并言齐不可考怀王为从长率五国伐秦之明年齐败魏赵于观津即策所谓齐反赵魏者欤昭阳谓楚王曰五国已破秦必南图图楚正曰楚句王曰然则奈何对曰韩氏辅国也言可为楚之助好利而恶难好利可营也营犹求可使求我恶难可惧也我厚赂之以利其心必营我悉兵以临之其心必惧彼惧吾兵而营我利五国之事必可败也约绝之后虽勿与地可楚王曰善乃命大公事楚人正曰无考一本大作太之韩见公仲曰夫牛阑之事未详马陵之难魏三十年齐破魏马陵正曰注缺惠王字亲主之所见也主谓公仲此言齐强不可使益强补曰亲字疑当在见字上一本主作王王茍无以五国用兵请效列城五请悉楚国之众衍也字也以图元作啬补曰字讹当作图上有图楚于齐此下著书者云齐人反赵魏之后而楚果弗与地则五国之事困也
  五国伐秦魏欲和补曰大事记此六国既败求和于秦之事也使惠施魏相之楚楚将入之秦纳施于秦而使行和杜赫谓昭阳曰凡为伐秦者楚也据此则楚时与伐罪燕也正曰凡为伐秦者楚也指为从长而言馀说见秦策义渠君章今施以魏来而公入之秦是明楚之伐而信魏之和也公不如无听惠施而阴使人以请听秦以和请于秦而听其命补曰姚云刘作徳秦昭子曰善因谓惠施曰凡为攻秦者魏也今子从楚为和楚得元作将补曰当作得大事记改其利魏受其怨子归吾将使人因魏而和惠子反魏王哀正曰襄不说杜赫谓昭阳曰魏为子先战折兵之半补曰折阅之折减损也食列反谒病不听请和不得魏折而入齐秦此折犹屈子何以救之救其折东有越累元作累此言越有伤楚之心越近楚故正曰此书累累通北无晋而交未定于齐秦是楚孤也不如速和赫此言盖两忠楚魏正曰赫陈楚阴请秦之谋以诳魏今恐魏之折入秦而复为是说非有忠魏之心也昭子曰善因令人请和于魏补曰为子之为去声
  秦招楚而伐齐冷向补曰冷平声冷伦氏之后谓陈轸曰秦王必外向言合他国不一于楚楚之齐者与齐善者知西不合于秦必且务以楚合于齐齐楚合燕赵不敢不听齐以四国敌秦是齐不穷也兵力不屈向曰秦王诚必欲伐齐乎不如先収于楚之齐者楚之齐者先务以楚合于齐则楚必即秦矣秦能収楚之善齐者则其初虽欲合齐楚今必背齐合秦以强秦而有衍晋字晋楚则燕赵不敢不听是齐孤矣向请为公说秦王元在韩策张仪之楚贫初至王未之重舍人怒而欲归张仪曰子必以衣冠之敝故欲归待我为子见楚王当是之时南后怀王后郑褏美人补曰袖褏同周紫芝楚辞说云郑国之女多美而善舞楚怀王幸姬郑袖当是善舞故名䄂者所以舞也贵于楚张子见楚王楚王不说前尝欲逐之于魏正曰彼此前后不可考疑此为初见楚王时事当在前张子曰王无所用臣臣请北见晋君楚王曰诺张子曰王无求于晋国乎王曰黄金珠玑犀象玑珠不圎者出于楚寡人无求于晋国张子曰王徒不好色耳王曰何也张子曰彼郑周之女粉白墨黒黒言其发正曰墨别本作黛画眉墨也立于衢闾非知而见之者以为神楚王曰楚僻陋之国也未尝见中国之女如此其美也寡人见补补曰此当有见字之独何为不好色也乃资之以珠玉南后郑褏间之大恐令人谓张子曰妾闻将军之晋国偶有金千斤进之左右以供刍秣秣饲马郑褏亦以金五百斤张子辞楚王曰天下闭关不通未知见日也愿王赐之觞王曰诺乃觞之中饮补曰上林赋酒中乐酣注饮酒半醉半醒也中直众反再拜而请曰非有他人于此也愿王召所便习而觞之便所安者习所昵者补曰便习犹便嬖便毗连反王曰诺乃召南后郑褏而觞之张子再拜而请曰仪有死罪于大王王曰何也曰仪行天下遍矣未尝见人如此其美而仪言得美人是欺王也王曰子释之释犹置吾固以为天下莫若两人也仪自辱于楚相未尝至楚其至楚在复相秦之四岁此十六年正曰不可考补曰大事记引苏氏云仪之所以求用者其术至此此所以言必信而功多也可不悲乎愚谓此正孟子所谓妾妇之道庄生所谓所治愈下则所得愈多者也䇿南后郑褏为二人苏氏止为郑袖一人 为子之为去声
  楚怀王拘张仪以其欺楚以商于故将欲杀之靳尚楚人为仪谓楚王曰拘张仪秦王必怒天下见楚之无秦也楚必轻矣又谓王之幸夫人郑褏曰子亦自知且贱于王乎郑褏曰何也尚曰张仪者秦王之忠信有功臣也今楚拘之秦王欲出之秦王有爱女而美又简择宫中佳衍翫字正曰一本无丽好翫人之可好可翫者书曰翫人丧徳习音者以懽从之习音所谓懽也以从爱女正曰习于音声者资之金玉宝器奉以上庸六县为汤沐邑以邑为女汤沐之贝欲因张仪内之楚王楚王必爱绝句秦女资强秦以为重挟宝地以为资势必补补曰此下疑有缺字为王妻以临于楚王惑于虞乐必厚尊敬亲爱之而忘子子益贱而日䟽矣郑褏曰愿委之于公为之奈何曰子何不急言王出张子张子得出徳子无已时秦女必不来而秦必重子子内擅楚之贵外结秦之交畜张子以为用子之子孙必为楚太子矣此非布衣之利也利在为王郑褏遽说楚王出张子此十八年补曰史楚愿得张仪而献黔中秦王欲遣之口弗忍言仪请行曰臣善靳尚尚得事郑褏褏所言皆从遂使楚仪固已料是谋之必中矣
  楚王将出张子正曰姚本自为一章今从之恐其败已也补曰姚云败一作欺靳尚谓楚王曰臣请随之仪事王不善臣请杀之楚小臣靳尚之仇也谓张旄魏之用事者曰以张仪之智而有秦楚之用君必穷矣君不如使人微要靳尚而杀之微不顕也使若仪杀之楚王必大怒仪也彼仪穷则子重矣楚秦相难则魏无患矣张旄果令人要靳尚刺之楚王大怒秦楚补正曰怒秦句摄兵而战秦楚争事魏张旄果大重彪谓张旄欲穷仪则如杀仪斯已矣今不杀仪顾从说者杀尚以仪之智为足以免于死也补曰大事记靳尚之出张仪欲以求福也反以杀身事变之来亦安可逆料哉此可为小人之戒屈原曰前大王见欺于张仪仪至臣以为大王烹之吁岂惟屈原虽庸人孰不谓然怀王听靳尚郑袖之言而出之既出之又恐其欺已而使尚随之不悟其诳尚之见杀则虽怒而终不能诛仪也杜忠言惑邪说玩弄于仪掌握之上召冦衄师丧国亡身死有馀责特以为秦人诈诱天下反从而怜之计其愚暗强愎六国之主无与辈也
  张仪为秦破从连横说楚王在郑䄂出仪后曰秦地半天下兵敌四国四方之国被山带河补曰姚及别本有四塞字史同此脱以为固被寝衣也喻其亘延虎贲之士百馀万汉官仪虎贲戴鹖冠属中郎将正曰牧誓注若虎贲兽言其猛也周礼有虎贲氏非始汉车千乘骑万匹粟如丘山法令既明士卒安难乐死死难兵革之事主严以明将智以武虽无出兵甲席卷常山之险収取之如卷席之易无遗也恒山属赵之元氏此作常刘向避文帝讳也补曰正义云常山在镇州西正曰史记已作常汉时传写所改折天下之脊天下后服者先亡且夫为从者无以异于驱群羊而攻猛虎也夫虎之与羊不格明矣格犹敌今大王不与猛虎而与群羊窃以为大王之计过矣凡天下强国非秦而楚非楚而秦两国敌侔交争侔齐等也其势不两利大王不与秦秦下甲兵据宜阳韩之上地不通上流之地补曰后语作上党地下河东取成皋韩必入臣于秦韩入臣魏则从风而动秦攻楚之西韩魏攻其北社稷岂得无危哉且夫约从者聚群弱而攻至强也夫以弱攻强不料敌而轻战国贫而骤举兵此危亡之术也臣闻之兵不如者勿与挑战粟不如者勿与持久持相持夫从人者饰辩虚辞饰縁饰非实也高主之节行言其利而不言其害卒有楚祸秦伐楚之祸史作秦祸意同无及为已是故愿大王之熟计之也秦西有巴蜀方船积粟起于汶山居贫切属蜀都湔氏道即岷山故唐志茂州汶山注有岷山循江而下至郢三千馀里舫船载卒舫平音并舟也正曰舫甫望切一舫载五十人与三月之粮下水而浮一日行三百馀里里数虽多不费汗马之劳不至十日而距捍关距本鸡足故训至楚记晋伐楚楚为捍关以距之仪传注巴郡鱼复有捍水关正曰徐广云鱼复有捍水捍关史楚肃王四年蜀伐楚取兹方于是楚作捍关拒之捍关惊则从竟陵以东尽城守矣黔中巫郡非王之有已秦举甲出之武关南面而攻则北地绝北境之地非幽州郡秦兵之攻楚也危难在三月之内而楚恃诸侯之救在半岁之外此其势不相及也夫恃弱国之救而忘强秦之祸此臣所以为大王之患也且大王尝与吴人五战史不书三胜而亡之陈卒尽矣陈犹故正曰陈古阵字姚云曽作阵有偏守新城一偏之戍缮筑之城而居民苦矣臣闻之攻大者易危而民敝者怨于上夫守易危之功而逆强秦之心臣窃为大王危之且夫秦之所以不出甲于函谷关十五年以攻诸侯者阴谋有吞天下之心也补曰攻大即下功字攻诸侯自当作攻不出甲函谷关十五年此辩士夸词非实史作攻齐赵按此前二年五年六年皆有攻赵之事而攻齐则无之若云不攻齐则犹可通也阴谋一本无谋字楚尝与秦构难战于汉中楚人不胜通侯执珪彻侯汉讳武帝作通此亦刘向所易也正曰说见前死者七十馀人遂亡汉中楚王大怒兴师袭秦补曰诸本有此四字鲍本无今依诸本增与秦战于蓝田又却秦惠十三年取汉中又败之蓝田此十七年此处与上章所称楚王皆后人追书耳此所谓两虎相搏者也夫秦楚相敝而韩魏以全制其后计无过一作危于此者矣是故愿大王熟计之也秦下兵攻卫阳晋必关元作开补曰姚云一本作关史同按诸本多作开或作大开不若关义长扃天下之匈上二邑天下之中也故喻之匈秦下兵二邑必拒之则闭不通故楚可以此时举宋正曰索隐云以常山为天下脊则卫及阳晋当天下匈其地是秦晋齐楚之交道也据之是关天下匃他国不得动也大王悉起兵以攻宋不至数月而宋可举举宋而东指则泗上十二诸侯尽王之有已凡天下所信约从亲坚者苏秦封为武安君而相燕即阴与燕王谋破齐共分其地乃佯有罪出奔入齐齐王因受而相之居二年而觉齐王大怒车裂苏秦于市按史秦事觉在其死后仪以此明其以诈死耳补曰苏秦为客所刺设计以取贼故车裂而得贼今仪言如此盖借事为说破从亲也夫以一诈伪反复之苏秦而欲经营天下混一诸侯其不可成也亦明矣今秦之与楚也接境壌界固形亲之国也其势当亲大王诚能听臣臣请秦太子入质于楚楚太子入质于秦请以秦女为大王箕帚之妾帚粪也以洒扫之役自居补曰大亊记其说诸侯皆曰亊秦独楚曰云云以楚取强故尔效万家之都以为汤沐之邑长为昆弟之国终身无相攻击臣以谓计无便于此者故敝邑秦王使使臣献书之从车下风书国书非此书将迎之际必有风焉不敢当立故言下风须以决事楚王曰楚国僻陋托东海之上寡人年㓜言其为从时不习国家之长计今上客幸教以明制秦王之制诰寡人闻之敬以国从乃遣使车百乘献鸡骇之犀抱朴子通天犀中有一白理如线置米其上以饲鸡见之惊故名骇鸡犀夜光之璧邹阳言魏文侯归白圭夜光之璧于秦王传在诸国之先补曰大事记六国连衡魏先听仪说亊秦故楚赦仪之后所说止五国仪说楚王与秦和亲楚王既得张仪而重出黔中地欲许之屈平谏不听卒许仪遂说韩齐赵燕皆听仪归报未至惠王薨而约亦觧 为秦两为大之为去声挑上声
  张仪相秦复相时谓昭睢曰楚无鄢郢汉中有所更得乎此皆楚之要地无此则危亡安能有他曰无有曰无昭过陈轸有所更得乎曰无所更得二臣楚之良臣无此二臣不能复得良臣此仪为秦谋去楚谋臣也张仪曰为仪谓楚王逐昭过陈轸请复鄢郢汉中秦惠十三年取汉中故至是许复之鄢郢此时不书此策仪知楚王重地轻人故使睢言之二人逐则楚无良臣睢必得其处也昭㫿归报楚王睢盖畔楚善仪者楚王说之有人谓昭过曰甚矣楚王不察于人者也韩求相工陈籍周策陈作师求周使相之而周不听魏求相綦毋恢而周不听何以也周曰补补曰姚云一本有曰字是列县畜我也待我如县吏今楚万乘之强国也大王天下之贤王也今仪日逐君与陈轸而王听之是楚自待元作行补曰当是待字不如周而仪重于韩魏之王也且仪之所行有功名者秦也欲立功名于秦所欲贵富者魏也取富贵于魏欲为攻于魏为魏伐人必南伐楚故攻有道外绝其交交谓与国内逐其谋臣陈轸夏人也夏中国也习于三晋之事故逐之则楚无谋臣矣今君能用楚之众故亦逐之则楚众不用矣此所谓内攻之者也而王不知察今君何不见臣于王请为王使齐交不绝补曰姚本叠齐交不绝四字仪闻之其效鄢郢汉中必缓矣齐楚大国也仪恶其合今合而与之地则楚益劲仪必不为也是昭睢之言不信也王必薄之
  楚王令昭睢之秦重张仪说秦使重之未至惠王死武王逐张仪王因収昭睢以取齐収捕系之也睢善仪而齐恶仪秦既逐仪楚故捕击㫿以外仪而合于齐补曰以収为捕系则与収韩魏字义顿异恐有差误桓臧楚人为睢谓楚王曰从元作横横亲之不合也仪贵惠王为王所贵而善睢也今惠王死武王立仪走公孙郝甘茂贵甘茂善魏公孙郝善韩二人固不善睢也必以秦合韩魏韩魏之重仪言昔重之仪有秦而睢以楚重之今仪困秦而睢収楚困谓见逐于秦韩魏欲得秦必善二人者郝与茂二人者补三字补曰姚云一本复有二人字将収韩魏轻仪而伐楚以楚尝重仪故方城必危王不如复睢复其位而重仪于韩魏仪据楚势挟魏重以与秦争魏不合秦绝句王亦不从不从秦补曰姚云王三本同作韩愚谓此义长则方城无患
  张仪逐惠施于魏仪时隙秦相魏此十九年惠子之楚楚王受之冯郝楚人谓楚王曰逐惠子者张仪也而王亲与约与施相结是欺仪也臣为王弗取也惠子为仪来者元作者来者来而恶王之交于张仪惠子必弗行也此设辞也施以仪逐之而来必有恶仪之言使施善仪为仪而来岂行此恶仪之言哉正曰谓逐惠施者张仪而王与施结约则是欺仪臣所以为王不取惠施为仪逐来归而使王与仪交恶施亦不必行此且宋王君偃之贤惠子也天下莫不闻也今之不善张仪也今谓施天下莫不知也今为事之故今为楚国事弃所贵于仇人贵谓仪仇谓施不善仪也楚王尝贵仪而今受施是为仪之仇而弃仪也臣以为大王轻矣且为事邪诚有意为国事者王不如举惠子而纳之于宋而谓张仪曰请为子勿纳也今必徳王今谓仪补曰一本仪必徳王而惠子穷人而王奉之又必徳王此不失为仪之实而可以徳惠子王曰善乃奉惠子而纳之宋补曰以为之为如字
  陈轸云元作告补曰恐当作去楚之魏张仪恶之于魏王哀正曰当是惠王曰轸犹善楚为求地甚力左爽未详谓陈轸曰仪善于魏王魏王甚信之公虽百说之犹不听也公不如以仪之言为资仪言已为楚因以其言闻之楚而得复楚楚闻其为楚故复之陈轸曰善因使人以仪之言闻于楚楚王喜欲复之补曰魏策有同魏王哀正曰无考遗楚王美人楚王说之夫人郑褏知王之说新人也甚爱新人衣服玩好择其所喜而为之宫室卧具择其所善而为之爱之甚于王王曰妇人所以事夫者色也而妒者其情也今郑褏知寡人之说新人也其爱之甚于寡人此孝子之所以事亲忠臣之所以事君也郑褏知王以已为不妒也因谓新人曰王爱子美矣虽然恶子之鼻子为见王为此恶鼻故正曰为如字则必揜子鼻新人见王因揜其鼻王谓郑褏曰夫新人见寡人则揜其鼻何也郑褏曰妾知也王曰虽恶必言之郑褏曰其似恶闻王之臭也王盖有臭疾王曰悍哉令劓之无使逆命不通新人之言补曰虽恶之恶如字
  楚王后死自张仪拘时独言郑褏则后死久矣正曰无据使真为怀王郑褏必不待视珥所在矣未立后也谓昭鱼曰公何以不请立后也昭鱼曰王不听是智困而交绝立后也新所立后补曰一本立作于然则说者辞不买五双珥令其一善而献之王明日视善珥所在因请立之补曰不买上宜有何字说见齐策此等何足纪载
  齐明说卓滑疑即淖滑以伐秦滑不听也齐明谓卓滑曰明之来也盖自秦来为樗里疾卜交也明说楚大夫以伐秦皆受明之说也唯公弗受也臣有辞以报樗里子矣卓滑因重之此明因败为成之说也樗里滑之所欲交也滑不听明明惧见轻为善于疾而言以此报疾故滑重之
  或谓黄齐曰人皆以谓公不善于富挚皆楚人公不闻老莱子楚有道之士之教孔子事君乎示之其齿之坚也补曰姚云一本齿下有曰齿二字六十而尽相靡也靡摩同研也今富挚能有材能而公重不相善也重犹甚是两尽也补曰谓两强俱毙若齿之相厚以就尽也谚曰传言曰谚见君之乘下之乘马也在车则下见杖起之在坐则起补曰下音戸𧺫音去上声今也王爱富挚而公不善也是不臣也彪谓王之所爱诚善人也正人也尊之敬之礼也如不善不正方当为王力排而亟去之今曰王爱之亦爱何义也此正益以富挚能为足爱也夫能之不善不正亦多矣不可不察也补曰说苑常摐告老子曰舌之存也岂非以其治之柔邪齿之亡也岂非以其刚邪孔丛子云老莱子谓子思曰子不见夫齿乎虽坚刚卒尽相摩舌柔顺终以不敝按史记及汉志并云孔子与老子老莱子同时孔丛子所记舛也
  秦伐宜阳此二十一年楚王谓陈轸曰寡人闻韩朋元作侈下同侈巧士也习诸侯事殆能自免也免于危亡也公仲时守宜阳为其必免吾欲先据之以加徳焉陈轸对曰舍之王勿据也以韩朋侈之智于此困矣今山泽之兽无黠于麋鹿属补曰黠慧也慧者儇敏也麋知猎者张网前而驱已也因还走而冒人蒙犯即人不趋网至数猎者知其诈补曰数音朔伪举网而进之伪举网使其进而即人乃以网网之麋因得矣今诸侯明知此多诈伪举网而进者必众矣舍之王勿据也韩朋侈之智于此困矣楚王听之宜阳果㧞陈轸先知之也此策亦可作韩侈以公仲实守宜阳故作朋正曰说见秦韩等策
  四国伐楚楚记二十八年秦齐韩魏共攻楚楚令昭睢将以距拒同秦楚王欲击秦昭睢不欲桓臧为昭睢谓楚王曰睢战胜三国恶楚之强也恐秦之变而听楚也必深攻楚以劲秦坚其伐楚之心秦王怒于战不胜必悉起而击楚是王与秦相罢音疲而以利三国也战不胜秦秦进兵而攻不如益昭睢之兵令之示秦必战秦王恶与楚相敝而令天下利补正曰令天下谓以相敝令于天下使知秦可以少割而収害也秦见楚将必战必割地与楚和战伐之害可息也収犹息正曰秦恶与楚相敝而不战则楚可以少割地而収秦一本无害字是秦楚之合而燕赵魏不敢不听三国可定也
  城浑周人出周自周出正曰出周下连三人之文疑为人名有误字故大事记止云城浑南游于楚元作三补曰二字恐有误三人偶行偶耦同二人曰耦两也此盖一人先二人后南游于楚至于新城庄六年注新城郑新密今荥阳密也汉北海河南皆有此属楚盖河南密也正曰僖作庄误新城说见秦策下章言新城阳人阳人在汝州当是与此近者城浑说其令曰补曰周显王十九年秦置令丞赵策受冯亭上党亦云千戸封县令今楚亦有此称变古者非特秦矣郑魏者楚之耎国集韵耎弱也补曰而兖反而秦楚之强敌也郑魏之弱而楚以上梁应之此山阳济阳故梁近楚故也正曰故梁在汝州西南说见齐䇿此云上梁非是宜阳之大也时秦已得之楚以弱新城图元作围围之蒲坂平阳相去百里秦人一夜而袭之安邑不知此言百里之地不相知况于五伯里邪新城上梁相去五百里秦人一夜而袭之上梁亦不知也今边邑之所恃者非江南泗上也汉志楚分野言江南地广云此皆远哉故非所恃汉志言楚分野云江南平地故知其稽正曰策语难晓注强觧尤甚衍楚字楚王何不以新城为主郡也主犹守也为郡则士马盛可以备秦正曰大亊记郡者县之主故谓之主郡又郡县说见秦策边邑甚利之此浑言其欲说楚王大意新城公楚县尹称公大说乃为衍王字补曰姚本无王字具驷马乘车五百金之楚衍尽字补曰赆也字通借姚本无城浑得之遂南交于楚楚王果以新城为主郡城书作成补曰当作成从改文
  韩公叔有齐魏得二国之援而太子有楚秦太子几瑟也韩㐮十二年苏代曰公叔伯婴恐秦楚之纳几瑟是也此二十九年以争国补曰公叔主咎公仲主几瑟也伯婴说见韩策郑申为楚使于韩矫以新城阳人秦记注南阳县有阳人聚补曰正义引括地志云阳人在汝州叶县西予太子楚王怒将罪之对曰臣矫予之以为国也臣为太子得新城阳人以与公叔争国而得之得其国亊齐魏必伐韩韩氏急必悬命于楚又何新城阳人之敢求太子不胜不胜公叔元作然然而不死今将倒冠而至言其归楚之疾又安敢言地楚王曰善乃不罪也韩㐮䇿语同
  楚杜赫说楚王以取赵王曰与补曰一本作且与之五大夫楚官而令私行陈轸谓楚王曰赫不能得赵五大夫不可収也是元作得补曰姚云得一作是赏无功也得赵而王无加焉是无善也不赏其善如不有之王不如以十乘行之杜赫怒而不行陈轸谓王曰是不能得赵也
  楚王问于范环曰寡人欲置相于秦孰可对曰臣不足以知之补曰史楚怀王新与秦婚而懽素闻甘茂在楚使人谓楚王曰愿送甘茂于秦云云环史作埍王曰吾相甘茂可乎范环对曰不可王曰何也曰夫史举上蔡之监门也大不知元作如下同补曰姚云一作知下同事君小不知处室以苛廉闻于世苛小节甘茂事之顺焉言大不失其意故惠王之明武王之察张仪之好譛甘茂事之取十官而无罪茂诚贤者也然而不可相秦秦之有贤相也非楚国之利也且王尝用召补曰史作召滑于越召滑见甘茂传而纳句章属会稽昧之难昧唐昧楚将此二十八年秦齐韩魏共攻楚杀昧越乱故楚南察瀬湖察犹治也言楚有而治之南阳有厉音赖正曰察瀬湖史作塞厉门地皆未详恐有误字察作塞胜而野江东以江之东为野此言楚虽有唐昧之难而能得越地以召滑乱之也计王之功所以能如此者越乱而楚治也今王已用之于越矣而忘之于秦臣以为王钜速忘矣钜大也正曰钜讵通王若欲置相于秦乎若公孙郝者可夫公孙郝之于秦王亲也补曰史作向寿少与之同衣长与之同车被王衣以听事言其素重真大王之相已秦相而曰王之相盖秦相之必右楚也王相之楚国之大利也甘茂传有人地小异补曰上蔡史俱作下蔡末云楚使使请秦相向寿茂竞不得入卒于魏魏相翟强死为甘茂谓楚王曰魏之几相者言危欲相之公子劲也秦人劲也相魏魏秦之交必善劲秦人而魏相之故正曰俱无考秦魏之交完则楚轻矣故王不如与齐约相甘茂于魏齐王好高人以名今为其行人楚为齐请如其使者礼行人使适四方请魏之相齐王必喜魏氏不听交恶于齐齐魏之交恶必争事楚魏氏听甘茂与樗里疾贸首之仇也贸言欲易取其首而魏秦之交必恶疾相秦茂相魏故又交重楚也
  齐秦约攻楚楚令景翠以六城赂齐太子为质此二十九年太子横昭睢谓景翠曰秦恐且因景鲤苏厉而效地于楚公出地以取齐取犹収犹悦鲤与厉且以収地取秦収前所效者盖二人之辞曰楚出地取齐楚既弱矣何足与地秦収所效必说二人也正曰景鲤乃楚臣秦可因之以责地见楚弱而劝秦収所效之地恐非公事必败楚不得秦地景翠赂齐楚必怨翠公不如令王重赂景鲤苏厉使入秦二人得楚赂不复为秦収地矣秦恐以齐楚合故必不求地不収所效而合于楚若齐不求是公与约也两国各不取地而止攻是约者复和也与如与国之与和好也言翠能和两国之约正曰战国之时秦之割地希矣惟赧王十七年割三城和齐韩魏一事尔怀王末年楚益以弱虽合齐秦未必遽惧而割也效地于楚者令楚效地恐者恐或如此之辞也景翠必与景鲤苏厉不合者故睢言翠既以地赂齐则秦恐或且因苏厉景鲤而令楚效地是翠出地取齐而二人収所出之地以取秦翠事岂不败乎今不如重赂二人使入秦为觧则秦恐或必不求地而与楚合齐见秦楚之合若不求地则是公能和好结约也 秦恐必不求地秦字疑当作齐谓重赂二人入秦则齐知秦楚之和恐不敢求所赂之地若果不求是公能和好结约也说亦通
  术视秦人伐楚楚令昭鼠以十万军汉中昭睢胜秦于重丘属平原正曰恐非苏厉谓宛公昭鼠鼠为宛尹曰王欲昭睢之乘秦王楚王乘犹凌必分公之兵以益之秦知公兵之分也必出汉中出兵伐此请为公令芋元作辛元作辛补曰当作芉 -- or 𦍋 ?戎谓王戎楚人贵于秦如以私告楚王者曰秦兵且出汉中则公之兵全矣欲其备秦故不分其兵
  秦败楚汉中此三十年秦伐楚取八城宜得汉中楚王入秦秦王留之游腾为楚谓秦王曰王挟楚王而与天下攻楚则伤行矣不与天下共攻之则失利矣王不如与之盟而归之楚王畏畏畏秦必不敢背盟背盟补二字补曰宜复有背盟二字王因与三国攻之义也彪谓此言亦可听也而秦志在乱楚不为之动所以卒并天下后人守此
  顷襄王怀王子元年赧王十七年癸亥
  楚襄王为太子之时质于齐怀王薨太子辞于齐王而归齐王隘之隘犹阻未即许求地也补曰隘从厄音下同予我东地五百里乃归子子不予我不得归太子曰臣有傅请退元作追补曰退字讹而问傅傅慎子曰献之地所以为身也爱地不送死父不义臣故曰献之便太子入致命齐王曰致命归诚之言正曰送致命令如项羽使人致命怀王敬献地五百里齐王归楚太子太子归即位为王齐使车五十乘来取东地于楚楚王告慎子曰齐使来求东地为之奈何慎子曰王明日朝群臣皆令献其计上柱国子良入见王曰寡人之得求反求反国而得主坟墓复群臣复见之归社稷也以东地五百里许齐令使来求地为之奈何子良曰王不可不与也王身出玉声许强万乘之齐而不与则不信后不可以约结诸侯请与而复攻之与之信攻之武臣故曰与之子良出昭常入见王曰齐使来求东地五百里为之奈何昭常曰不可与也万乘者以地大为万乘今去东地五百里是去我国之半也有万乘之号而无千乘之用也不可臣故曰勿与常请守之昭常出景鲤入见王曰齐使来求东地五百里为之奈何景鲤曰不可与也虽然楚不能独守王身出玉声许万乘之强齐也而不与负不义于天下楚亦不能独守补曰姚云鲁本圈去王身止独守二十七字臣请西索救于秦景鲤出慎子入王以三大夫计告慎子曰子良见寡人曰不可不与也与而复攻之常见寡人曰不可与也常请守之鲤见寡人曰不可与也虽然楚不能独守也臣请索救于秦寡人谁用于三子之计慎子对曰王皆用之王怫然作色曰怫郁也正曰怫音拂常与孟子艴然之艴同义怒变色也何谓也慎子曰臣请效其说而王且见其诚然也王发上柱国子良车五十乘而北献地五百里于齐发子良之明日遣昭常为大司马令往守东地遣昭常之明日遣景鲤车五十乘西索救于秦王曰善乃遣子良北献地于齐遣子良之明日立昭常为大司马使守东地又遣景鲤西索救于秦子良至齐齐使人以甲受东地昭常应齐使曰我典主东地典犹职主犹守且与死生地有则生失地则死之率吾之士卒三十馀万敝甲钝兵愿承下尘凡人相趋则有尘战亦有尘不敢与齐抗故言下也齐王谓子良曰大夫来献地今常守之何如子良曰臣身受命敝邑之王是常矫也王攻之齐王大兴兵攻东地伐昭常未涉疆秦以五十万临齐右壤曰夫隘楚太子弗出不仁又欲夺之东地五百里不义其缩甲则可缩蹙也盖束之不然则愿待战齐王恐焉乃请子良南道楚西使秦觧齐患士卒不用东地复全彪谓此四臣皆国士也襄王无若人岂能反国慎子能兼用之其最优乎方之晋五臣其舅犯欤此书三书怀王薨而太子归史记独谓太子归而王乃薨又谓王逃归不逹薨夫秦能劫留之岂不能卫之孟尝之逃先以计免犹危不脱楚王何以能逃可疑也楚王亡死太子在外郢中必立王以绝秦望太子以齐之重归义嗣也其谁敢干之于是王乃定齐䇿乃云忠王而走太子则是太子卒不得位亦非也盖郢中立王时苏子以此策干田文而语人以九可文不之用世犹载其语也正曰顷襄之辞于齐齐隘之以割地虽不与非不信也齐使之来当直拒之昭常之不与是矣然不知出地而较计于大小之间抑未矣子良之与而复攻缪矣景鲤为之索救于秦夫不共戴天之仇王所当绝尚忍乞哀而求援哉鲤罪特甚也慎子不知择其是非决以大义请皆用之则兼其失矣且秦之责齐曰隘楚太子不仁夺东地不义斯言也出于仇国之口而四人皆无一语及之尚何足称乎 馀说并见齐策春秋战国之时在他国而逃归者多矣岂无卫之者邪以此疑怀王之逃不可也补曰使车使人之使如字为身之为去声
  女阿未详谓苏子曰秦栖楚王怀王见劫客秦如栖危太子者公也今楚王归以此书及史考之王皆不归今此盖其䘮归正曰此谋度之言太子南自齐归楚为南公必危公不如令人谓太子曰苏子知太子之怨已也必且务不利太子太子不如善苏子苏子必且为太子入矣入言其归之之深正曰使太子得入也苏子乃令人谓太子太子复请于苏子详此亦无走太子之亊补曰疑此乃齐策苏子说薛公章脱简首女阿二字又他章错脱文说薛公策未欠苏子自觧于薛公一节此为苏子自觧于太子也疑亦有差舛
  长沙之难长沙荆州国怀二十九年秦大破楚楚王恐使太子质齐楚盖破于此楚太子横为质于齐楚王死薛公归太子横因与韩魏之兵随而攻东国太子惧本其初言之亦明此非新立王也昭盖曰不若令屈署以新东国为和于齐新字疑衍以动秦秦恐齐之败东国上言齐兴兵攻故地此恐其败而令行于天下也必将救我太子曰善遽令屈署以东国为和于齐此即子良之策盖与署也秦王闻之惧令芊元作辛补曰当作芉 -- or 𦍋 ?戎告楚曰毋与齐东国吾与子出兵矣
  有献不死之药于荆王者谒者操以入中射之士射人之在中者正曰韩非子注中射士官有上中下问曰可食乎曰可因夺而食之王怒使人杀中射之士中射之士使人说王曰臣问谒者曰可食臣故食之是臣无罪而罪在谒者也且客献不死之药臣食之而王杀臣是死药也王杀无罪之臣而明人之欺王王乃不杀彪谓此射士乃不可不杀荆王赦之以不能答之也于答是也何有谒者曰可食非谓汝可食也药之能不死者乎人耳非能使刑者不死且人以献王何与汝而问之是安得无罪也正曰人献药于王夺而食之固不得为无罪而罪不至于死者世岂有不死之药哉明臣之欺王此士之欲以悟王也其志则忠矣鲍谓不可不杀悖哉补曰自齐威宣燕昭使人入海求三神山而方士盛楚臣有献不死之药者知当时此术蔓延浸淫不独燕齐然也屈平远游之篇曰一气孔神兮于中夜存虚以待之兮无为之先长生久视之方无以易此惜乎楚王之不知也此策时亦无考
  齐以淖齿之乱事补补曰姚云一本添仇字秦其后秦欲取齐与齐合故使苏㳙之楚㳙固皆秦人令任固之齐秦明谓楚王曰秦王欲楚不若其欲齐之甚也其使㳙来以示齐之有楚以有楚之亲示齐以资固于齐为任固资齐见楚见其纳㳙必受固是楚补补曰一本此有王字之听㳙也适为固驱以合齐秦也所谓资固齐秦合非楚之利也且夫㳙来补曰一本此下有之辞二字之辞必非固之所以之齐之辞也㳙之辞必厚楚而薄齐固之辞必厚齐而薄楚王不如令人以㳙之辞谩固于齐慢欺也以㳙薄齐之辞告齐则固言厚齐者非实齐必以固为欺已齐秦必不合齐秦不合则王重矣王欲収齐以攻秦汉中可得也王即欲以秦攻补补曰一本有攻字齐淮泗之间亦可得也元在齐策正曰从旧可
  庄辛楚人补曰元和姓纂庄辛楚庄王之后以谥为号谓楚襄王曰君王左州侯右夏侯辇从鄢陵君与寿陵君皆楚之宠幸臣也辇从谓辇出则二人从之专淫逸侈靡不顾国政郢都必危矣襄王曰先生老悖乎悖皆道也正曰悖乱也言老而耄乱也将以为楚国妖祥乎庄辛曰臣诚见其必然者也非敢以为国妖祥也君王卒幸四子者不衰楚国必亡矣臣请避于赵淹留以观之淹亦留庄辛去之赵留五月秦果举鄢郢巫上蔡陈之地此二十一年白起拔郢置南郡襄王流揜于成元作城城阳流谓走揜覆也谓自匿城阳属汝南若城阳乃齐也补曰史东北保于陈城当是指此城尔于是使人发驺驺车御也徴庄辛于赵徴谓召也庄辛曰诺庄辛至襄王曰寡人不能用先生之言今事至于此为之奈何庄辛对曰臣闻鄙语曰见兔而顾犬未为晩也亡羊而补牢牢闭飬之圈未为迟也臣闻昔汤武以百里昌桀纣以天下亡今楚国虽小断长续短犹以数千里岂特百里哉王独不见夫蜻蛉乎虫一名桑根也六足四翼飞翔乎天地之间俛啄蚉䖟而食之仰承甘露而饮之自以为无患与人无争也不知夫五尺童子方将调饴元作鈆补曰鈆当作饴胶丝饴米蘖所煎调以饵之又施胶于丝以击之正曰颜师古急就章注以蘖消米取汁而煎之渜弱者为饴形怡怡然此谓调以胶丝也淮南子柳下惠见饴曰可以飬老盗跖见饴曰可以黏牡吕氏春秋仁人得饴以飬疾侍老跖𫏋得饴以开闭取楗皆以黏也补曰一本标胶或作缪言纠缪纒统也加已乎四仞之上八尺曰仞而下为蝼蚁食也补曰姚本此有夫蜻蛉其小者也七字黄雀因是以俯噣白粒噣啄也盖以喙啄补曰一本噣作嘱仰栖茂树鼓趐奋翼趐强羽自以为无患与人无争也不知夫公子王孙左挟弹右摄丸摄引持也将加已乎十仞之上以其类为招补曰一本标后语云以其颈为的的或为招昼㳺乎茂树夕调乎酸醎以为馔也倏忽之间坠于公子之手夫雀其小者也黄鹄因是鹄鸿也正曰水鸟也以游乎江海淹乎大沼俯噣鳝元作䱧䱧鲤字书无䱧字仰啮陵衡衡香草正曰周礼蓤芰蔆䔖菱字通凡将篇蔆从遴今俗书作菱武陵记云四角三角曰芰两角曰菱衡与菱并言即荇接余水草也奋其六翮翮羽本而凌清风飘摇乎高翔自以为无患与人无争也不知夫射者方将修其碆元作□□卢字书无□字碆与□声近集韵碆可为镞卢旅同黒弓也正曰下文磻即碆此不当复有弣号把中恐是此字形声讹耳治其矰元作缯正曰矰通见三辅黄图矰戈射矢缴生 缕补曰缴音灼也将加已乎百仞之上被㔋元作礛礛磻无礛字集韵监利也磻以石着惟缴也正曰广韵礛力甘反治玉之石引微缴折清风而抎矣以系矢从高集韵抎下也如折然补曰磻补左补何二反抎羽粉反徐按吕春秋与陨同故昼游乎江河夕调乎鼎鼐鼐鼎绝大者也夫黄鹄其小者也蔡灵元作圣下同圣侯之事春秋及史无圣侯补曰圣当作灵或者古通称□下同因是以南游乎高陂陂阪也正曰池也此引说文上一句北陵乎巫山饮茹溪流茹饮马也故与吐反正曰姚云驳语饭茹溪之䟽注云茹溪巫山之溪食湘波之鱼湘水出零陵属长沙左抱㓜妾右拥嬖女与之驰骋乎高蔡之中即上蔡而不以国家为事不知夫子发方受命乎灵元作宣补曰宣当作灵王系已以朱丝而见之也昭十一年楚子诱蔡侯般杀之于申经传不书子发盖使子发召之楚子灵王若宣王蔡灭八十年矣道应训子发伐蔡宣王郊迎人间训又言获罪威王者皆失考也蔡灵圣侯之事其小者也君王之事因是以左州侯右夏侯辇从鄢陵君与寿陵君饭封禄之粟所封之禄而载方府之金方四方金其所贡也与之驰骋乎云梦之中而不以天下国家为事而不知夫穰侯方受命乎秦王填黾塞之内填兵满也江夏有𫑡即魏策𫑡隘之塞补曰策本韩鲍改作魏故云然燕策亦有按左氏定四年左司马成谓子常直辕冥轭注漠东隘道史春申传秦逾𫑡隘之塞而攻楚苏秦𫝊塞𫑡厄正义云申州罗山县本漠𫑡县州有清平关盖古𫑡县之厄塞又云石城山楚母家涉𫑡云亦指此而正义误以为河东太阳鄢城初不与楚相涉何遽忘前说也大事记作锺山县按唐志申州有锺山罗山两县申州今信阳军也黾𫑡字冋谟萌反隘当从厄音而投已乎黾塞之外襄王闻之颜色变作身体战栗于是乃以执珪而授之为阳陵君与淮北之地彪谓此策天下之善规也㐮王虽失之东隅而収之桑榆故其季年保境善邻差为无事此策为有力焉补曰与淮北云云句上有缺文新序曰身体悼栗曰谨受令乃封庄辛为成陵君而用计焉与举淮北之地十二诸侯后语云而与谋秦复取淮北之地 鄢陵新序作新安大事记顷㐮既失郢都复召庄辛闻其言至于色变体栗此其所以能稍复故地也复取江南十五邑在顷
  㐮二十三年新序又载楚㐮用庄辛计举淮北之地十二诸侯盖䘮乱之后补败扶倾之计皆出于辛特不能大有所为耳刘辰翁极诋辛小人谓何策之有皆失之
  齐韩魏共攻燕燕惠七年书韩魏楚共伐燕他不书则楚当是齐此二十七年正曰策有宋书宋未㓕时岂得改楚为齐燕使太子请救于楚楚王使景阳将而救之景阳后至考烈六年犹为将史同补曰世家景阳救燕楚齐烕宋当顷㐮十三年至考烈王六年凡三十年犹相及唐裴行俭讨突厥徙营事类此暮舍使左右司马各营壁地壁军垒已植表如华表以别所舍景阳怒曰女所营者水皆至㓕表㓕犹没也此欲用其教因已示神此焉可以舍乃令徙明日大雨山水大出所营者水皆㓕其表军吏乃服于是遂不救燕而攻魏雝立雝雍同属陈留取之以与宋宋时已为齐未晓三国惧乃罢兵魏军其西齐军其东楚军欲还不可得也景阳乃开西和门昼以车骑暮以烛通使于魏补曰姚本车作军通作见齐师怪之以为燕楚与魏谋之乃引兵而去齐兵已去魏失其与国无与共击楚乃夜遁楚师乃还元在燕策正曰以救燕故在燕补曰雝及通使之使去声
  考烈王㐮王子元年赧王五十三年己亥
  唐睢元作且从秦策旦见春申君黄歇楚相曰齐人饰身修行得为益益谓有禄位然臣羞而不学也不避绝江河言虽险不避行千馀里来窃慕大君之义大言其高义而善君之业臣闻之贲诸怀锥刃孟贲专诸诸吴人刺王子庆忌者言二人不待盛兵而后称勇而天下为勇补曰为当作谓西施衣褐褐粗衣补曰说文编枲袜一曰粗衣诗国风孟子注褐宽博注并云毛布而天下称美今君相万乘之楚御中国之难所欲者不成所求者不得臣等少也夫枭棋之所以为能元作能为能为者补曰正义云搏头有刻枭鸟形者以散棋佐之也散谓众棋夫一枭之不如不胜五散独善不如众智补曰当云一枭之不胜不如五散亦明矣今君何不为天下枭而令臣等为散乎
  客说春申君曰汤以亳皇览今梁榖熟补曰史正义引括地志云宋州榖熟县西南南亳故城即汤都宋州北大蒙城为景亳汤所盟地所谓北亳河东偃师为西亳帝喾及汤所都盘庚亦徙都云汤即位后都南亳后徙西亳武王以镐元作鄗属京兆正曰镐通史复都豊鄗国语杜伯魁
  王放鄗鄗一音嚣尧反考鲁桓十三年公会齐侯于鄗常山有邑志阙         上林即今长安县昆明池北高邑县
皆不过百里以有天下今孙子荀卿天下贤人也补曰荀作孙避宣帝讳也君藉之以百里之𥙷时为兰陵令臣窃以为不便于君何如春申君曰善于是使人谢孙子孙子去之赵史言孙子春申君死而贫困家兰陵不言之赵赵以为上卿客又说春申君曰昔伊尹补补曰缺尹字去夏入殷殷王而夏亡管仲去鲁入齐鲁弱而齐强夫贤者之所在其君未尝不尊国未尝不荣也今孙子天下贤人也君何辞之春申君又曰善于是使人请孙子于赵孙子为书谢曰疠人怜王疠虽恶疾犹愈于劫弑故反怜王补曰疠癞也刘辰翁曰此韩非语孙不应用不知非正用孙语也此不恭之语也虽然补曰一本此下有古无虚谚四字不可不审察也此为劫弑死亡之主言也夫人主年少而矜材无法术以知奸则大臣主断国专断其国私以禁诛于已也察其私则恐人诛巳故主断以禁之故弑贤长而立㓜弱废正适而立不义春秋戒之曰楚王子围聘于郑未出竟闻王病反问疾遂以冠缨绞王杀之因自立也昭元年齐崔杼之妻美庄公通之崔杼帅其君党而攻庄公庄公请与分国崔杼不许欲自刃于庙崔杼不许庄公走出逾于外墙射中其股遂杀之而立其弟景公襄二十五年近代所见李兊用赵饿主父于沙丘百日而杀之淖齿用齐擢闵王之筋擢引也悬于其庙梁宿夕而死夫疠虽㿈肿胞疾补曰㿈委勇切胞当披交切上比前世未至绞缨射股下比近代未至擢筋而饿死也夫劫弑死亡之主也心之忧劳形之困苦必甚于疠矣由此观之疠虽怜王可也因为赋曰补曰赋曰以下即佹诗文小异宝珍隋珠隋侯见大蛇伤疗而愈之蛇𠷢明珠报之世之所宝所珍不知佩兮祎衣与丝礼后服祎衣谓𦘕袍不知异兮闾姝子奢姝好也奢即子都美人也补曰荀子作闾娵韦昭云梁王魏罃之美女楚辞注云奢或作都故以为郑之美人莫知媒兮嫫母求之嫫母丑妇也正曰丑妇人楚辞注云黄帝妻又甚喜之兮以瞽为明以聋为聪以是为非以吉为凶呜呼上天曷惟其同言举世皆然正曰朱子谓此言衰乱之极人怀私意乖异反易至于如此故呼天而问之曰何为而可使之同乎同则合乎天理之公是非善恶皆当于理而天下治矣明天意悔祸则转祸为福拨乱反正不难矣诗曰上天甚神无自瘵也瘵病也言天理甚明如是者必有患祸彪谓春申君之愚昏甚矣人惟不知贤故不能用岂有知之以一人言去之又以一人言召之其持操安在也荀卿绝之宜哉卿书有与赵孝成王论兵而史不言之赵失之卿礼义人也使卿而在楚春申必无李园之祸此书盖知之矣补曰按诗曰以下荀子无之二句乃菀桞之辞神诗作蹈传谓当从策也诗作焉本言人谁不欲朝事王而王甚神朝之无不自取病今借以言天之威神甚可畏不可不畏天而自取祸也 朱子谓黄歇乱人卿乃以为托身行道之所则已误矣愚谓卿虽非孟子比然以诗书礼义言治禁暴除害言兵要为异于战国之士者此篇不载于其书赋即佹诗未章其言弑贤良而立㓜弱废正适而立不义远引楚围崔抒近述李兊淖齿劘切春申甚然首以法术知奸为言则亦出申商可谓惑流俗而不笃于自信者也策独载此而不及其他其人又可知矣 史荀卿年五十始游学于齐襄王时最为老师齐尚修列大夫之𡙇而卿三为祭酒刘向曰方齐宣王威王之时聚天下贤士于稷下尊宠之若邹衍田骈淳于髠之属号曰列大夫是时荀卿年十五始游学至襄王时最为老师齐尚修列大夫之𡙇而卿三为祭酒焉据二书之文则㐮王时三为祭酒也大事记取史又书卿为列大夫祭酒在㐮王五年是也朱子采刘向而文稍异曰卿少游学于齐历威宣至襄王三为稷下祭酒按史春申君死而卿家兰陵春申之死在考烈王二十五年齐王建之二十七年也上历襄王二十九年湣王宣王通五十九年乃及威王之世自王建二十九年至宣王元年已为一百有五年卿之不逮事威王明矣盖向之言但为历叙威宣之多士其言犹先宣而后威不主为卿言也祭酒者古人饮食必祭席中之尊者一人当祭后因以为官号髠衍为列大夫之时卿年尚少其徒既死齐修其𡙇而卿与焉故卿在㐮王时最为老师而三处众士之上也向之言视史犹明朱子偶未之察耳史云五十始游学向云十五史字倒置无疑朱子改之当矣
  虞卿史不书何所人谓春申君曰臣闻之春秋补曰此二字恐因下文衍于安思危危则虑安今楚王春秋高矣而君之封地不可不早定也为主君虑封者莫如远楚秦孝公封商君孝公死而后王不免杀之秦惠王封冉子穰侯也宣太后弟子男子惠王死而后王夺之公孙鞅功臣也冉子亲姻也然而不免夺死者封近故也太公望封于齐邵公𨟉封于燕为其远王室矣今燕之罪大而赵怨深赵自燕王喜以栗腹之谋伐赵起燕四年至十二年无岁不战十二年此二十一年正曰不可考补曰一本赵怒深故君不如北兵以徳赵践乱燕践奄之践以定身封此百代之一时也补曰此数语与秦策谓穣侯章赵策齐将攻宋章齐攻宋章皆相类君曰所道攻燕非齐则魏魏齐新怨楚昭阳救燕之役正   齐韩魏共攻燕楚使景阳救之   昭攻魏雍丘以与宋云云时犹有宋去此时远甚鲍指以为怀王二十七年此为考烈王二十一年就使果然则相去亦皆远策固云魏齐新怨楚岂得为彼时亊哉楚军元作君君虽欲攻燕将道何哉对曰请令魏王可景闵王可言听其道魏君曰何如对曰臣请到魏而使所以信之为所可信者廼谓魏王曰夫楚亦强大矣天下无敌乃且攻燕魏王曰补曰王曰以下脱简误衍在前章乡也子云天下无敌今也子云乃且攻燕者何也对曰今谓马多力则有矣若曰胜千钧则不然者钧三十斤何也夫千钧非马之任也今谓楚强大则有矣若越赵魏而斗兵于燕则岂楚之任也哉元作我补曰姚云我一作哉非楚之任而楚为之是敝楚也敝楚是强魏也其于王孰便也补曰按史考烈王元年封歇春申君赐淮北地后十五年以地边齐言于王以为郡请封江东因城吴故墟大亊记谓利吴之安富也此策言楚王春秋高君之封地不可不早定则在未封之前顷襄之时乎顷㐮之三十四年赵尝伐燕岂或此时劝以践燕定封亦欲其取地于它国如魏冉乎淮北边齐犹难之况燕地乎亦非计之便也然远楚徙封卒用于城吴之时皆斯言有以启之也
  或谓楚王曰臣闻从者欲合天下以朝大王臣愿大王听之也燕昭末年用苏代说复约从此二十二年春申遂为从长正曰此策时不可考以为春申合从无明縁与下章不同夫因诎为信诎谓怀王劫死正曰不专指此奋患有成奋于患难以能有成勇者义之摄祸为福补曰摄収也裁少为多智者官之官尊荣之称正曰义之谓制其宜也官之为主其事也夫报报之反报犹反也言屈伸祸福相反也墨墨之化墨默同化犹治也言治之其未著正曰报报之反言反复相寻墨墨之化言变化无形惟大君能之者言其转旋变化之妙又非勇智者所可及也新序晋平公谓师旷甚矣子之墨墨也旷曰天下有五墨墨史商君𫝊殷纣墨墨以亡汉书窦婴传墨墨不得意皆同此字义或有异唯大君能之祸与福相贯贯犹通生与亡为邻不偏于死偏犹专也死谓患难不偏于生专于卫生如两臂重于天下者不足以载大名正曰载承也不专一于致死不专一于求生者不足以承载大名无所冦艾冦外兵艾已所惩创正曰冦犹贼害艾即刈不遭贼害而惩创则不足以横行于世不足以横世横言莫之敌夫秦捐徳绝命之日久矣而天下不知今夫横人嚂口集韵嚂声也言声说所利之事利机正曰嚂力暂反食貌利机者利其发动之机上干主心下牟百姓牟取也公举而私取利举谓举揩是以国权轻于鸿毛而积祸重于丘山补曰此主从而黜横者之说然意多未详
  天下合从赵使魏加赵人全晋旧姓正曰鲍见策云赵使故云尔无据见楚春申君曰君有将乎曰有矣仆欲将临武君未详补曰荀子议兵篇临武君与卿议兵于赵孝成王前注楚将刘向称卿至赵与孙膑议兵于孝成王前膑为齐宣王军师世远非是魏加曰臣少之时好射臣愿以射譬之可乎春申君曰可加曰异日者更羸人姓名与魏王处京台之下京高也正曰或台名仰见飞鸟更羸谓魏王曰臣为君引弓虚发而下鸟魏王曰然则射可至此乎更羸曰可有间雁从东方来更羸以虚发而下之魏王曰然则射可至此乎更羸曰此孽也有隐痛于身犹孽正曰徐错曰妾隶之子曰孽孽之言蘖也女没废而有所生若木既伐而生枿故于文子薛为孽孽者罪也按此则取废而复生之义以譬伤弓之鸟乎王曰先生何以知之对曰其飞徐而鸣悲飞徐者故疮痛也鸣悲者久失群也故疮未息而惊心未去也补曰一本未忘弦者音烈而高飞烈猛也高飞欲避箭补曰姚及一本无者字烈作引其义为是者音之讹而衍也烈引之讹也故疮陨也以疮痛而坠今临武君尝为秦孽尝败于秦未详不可为拒秦之将也
  汗明未详见春申君候问补曰姚云问一作间三月而后得见谈卒春申君大说之汗明欲复谈春申君曰仆已知先生先生大息矣异于小休汗明蹙元作憱补曰即憱字书无憱字蹙踖惊貌正曰憱不安貌踧踖之踧非蹙曰明愿有问君而恐固固陋也不审君之圣孰与尧也春申君曰先生过矣臣何足以当尧汗明曰然则君料臣孰与舜春申君曰先生即舜也汗明曰不然臣请为君终言之君之贤实不如尧臣之能不及舜夫以贤舜事圣尧三年而后乃相知也今君一旦而知臣是君圣于尧而臣贤于舜也春申君曰善召门吏为汗先生著客籍五日一见著者书此语也正曰著其名字于宾客之籍汗明曰君亦闻骥乎夫骥之齿至矣至言可服乘之时服盐元作槛补曰字讹当作盐服在车前而上太行蹄申膝折申犹展皆用力故然尾湛胕溃湛沉同汗多故然胕当作肤与肤同亦汗出于肤如溃漉汗元作汁汁洒地参漉之汗正曰下有汗字汁与汗对汁言其重者白汗交流白汗不縁暑而汗也正曰白言其色外阪迁延阪坡也迁延不进貌正曰姚本中阪负棘而不能上负所载也棘言步蹇正曰负在背姚本作负辕是伯乐遭之补曰伯乐姓孙名阳秦穆公时人下车攀而哭之觧纻衣以羃之羃覆也骥于是俛而喷仰而鸣声逹于天若出金石声补曰此声字宜衍者何也问其声何以然彼见伯乐之知己也今仆之不肖厄于州部集韵部统也界也堀穴穷巷堀窟也以穷巷为窟穴沉洿鄙俗之日久矣洿浊溽也君独无意湔祓仆湔手浣也祓去𢙣也使得为君高鸣屈于梁乎声已之屈梁南梁彪谓世之怀材抱徳之士陆沉于时若此骥者不少而伯乐之不世有长鸣之无其时可不为之大哀邪故招延不可不博试用不可不详也补曰高鸣屈于梁疑明尝困于梁者 一本标云类要高鸣作长鸣李善注广绝交论曰翦拂使其长鸣引䇿云
  楚考烈王无子补曰此时无子也右史云楚幽王悍卒同母弟犹立犹庶兄负刍之徒袭杀犹而立负刍司马贞云犹有庶兄负刍及昌平君刘向列女传犹乃考烈王遗腹子春申君患之求妇人宜子者进之甚众卒无子赵人李园持其女弟欲进之楚王闻其不宜子恐又无宠李园求事春申君为舍人已而谒归故失期后于所期日还谒自赵还入谒春申君问状状事状对曰齐王遣使诡言王建求臣女弟与其使者饮故失期春申君曰聘入乎对曰未也春申君曰可得见乎曰可于是园乃进其女弟即幸于春申君知其有身园乃与其女弟谋园女弟承间说春申君曰楚王之贵幸君虽兄弟不如今君相楚王二十馀年而王无子即百岁后将更立兄弟即楚王更立王后王彼亦各贵其所亲君又安得长有宠乎非徒然也君用事久多失礼于王兄弟兄弟诚立补曰兄上恐亦当有王字叠上文祸且及身奈何以保相印江东之封乎补曰后语云江东十二县之封湖州图经有春申君封邑今妾自知有身矣而人莫知妾之幸君未久诚以君之重而进妾于楚王王必幸妾妾赖天而有男则是君之子为王也楚国封尽可得四封之内孰与其临不测之罪乎春申君大然之乃出园女弟谨舍而言之楚王楚王召入幸之遂生子男立为太子以李园女弟立为王后楚王贵李园李园用事李园既入其女弟为王后子为太子恐春申君语泄而益骄阴飬死士欲杀春申君以㓕口而国人颇有知之者春申君相楚二十五年考烈王病朱英楚人正曰后语云观人朱英注观地在河北平原史观津人朱英班志信都国观津县观古玩反正义以为魏州观城县观音馆者非是又见韩策观鞅章鲍移在魏作魏鞅谓春申君曰世有无妄之福无妄言可必正曰朱子觧易无妄云史作无望谓无所期望而有得焉者义亦通又有无妄之祸今君处无妄之世以事无妄之主安不有无妄之人乎春申君曰何谓无妄之福曰君相楚二十馀年矣虽名为相国实楚王也五子皆相诸侯今王疾甚旦暮且崩太子衰弱疾而不起而君相少主因而代立谓摄也当国如伊尹周公王长而反政不即遂南面称孤不不反政因而有楚国此所谓无妄之福也春申君曰何谓无妄之祸曰李园不治国言非将相王之舅也不为兵将而阴飬死士之日久矣楚王崩李园必先入据主议据言不移议欲杀春申也制断君命制断矫也君楚王也秉权而杀君以㓕口此所谓无妄之祸也春申君曰何谓无妄之人曰君先仕臣为郎中君王崩此章唯楚王更立楚王可曰楚王馀皆后人称之正曰策中有当曰王当曰楚王亦有両称皆通者李园先入臣请为君𠟍其胸杀之补曰𠟍玊篇作𠟍尺庸反刺也为君之为去声此所谓无妄之人也春申君曰先生置之勿复言也李园软弱人也仆又善之又何至此朱英恐乃亡去后十七日衍楚字楚考烈王崩李园果先入置死士止于棘门之内宫门以棘卫之春申君后入止棘门园死士夹刺春申君斩其头投之棘门外于是使吏尽㓕春申君之家而李园女弟初幸春申君有身而入之王所生子者遂立为楚幽王也是岁秦始皇立九年矣嫪毐吕不韦所进以说始皇母帝太后者也亦为乱于秦不韦𫝊毐与太后私乱生子二人与后谋曰王即薨以子为后补曰策于章末并叙嫪毐之事岂无意哉二国宗姓已㓕绝吕政虽一天下世仅再𫝊奚异楚幽也赵与秦同姓王迁母倡族类不正亦以㓕亡盖伦纪渎乱其不永也固宜抑诸国运尽祚穷垂戾并于一时也欤觉夷三族而吕不韦废彪谓春申君所以至于此锢宠而暗于事也使万有一如李氏女所陈者归相印而老江东之封不已优乎春申于楚非若商君之于惠文又如不可则杖策而去扁舟五湖为世陶朱抑可矣春申不为此而计出于灭宗盖小人患失之祸势必有此不可不戒也朱英之言深矣然未闻道也春申之纳女前日事耳英不以此时匡之以大臣之义而以一卒自任虽多言亦何救于乱哉正曰凡鲍氏责春申以归老江东杖策扁舟之事在未纳女之前可也既纳之后又入其乘间之言祸根已牢异时纵欲归印𫞐策祸亦随之岂有脱理邪其论朱英以未闻道尤谬纳女事袐人岂知之英之事歇又浅观其说而不听可见责以匡正大臣之义岂其然乎补曰越绝书记李园女弟环谓圉王老无嗣可见我于春申君圉难之又令求谒于春申才人言之遂得幸云云烈王死幽王立环使园相春申后告园以吴封之三年徴春申为令尹自使其子亲为假君治十一年幽王徴假君与春申并杀之二君治吴凡十四年姚氏全注其文谓隋经籍志称越绝为子夏作今杂记秦汉事出后人不敢尽信史记国策列女传不载女环名乃见于此画策始终谓皆出环尤为异也其言烈王死后春申事亦皆不合姑记以广异闻云
  史疾为韩使楚楚王问曰客何方所循方术也曰治列子圉冦之言圉御同曰何贵曰贵正王曰正亦可为国乎曰可王曰楚国多盗正可以圉盗乎曰可曰以正圉盗柰何顷间有鹊止于屋上者曰请问楚人谓之何王曰谓之鹊谓之乌可乎曰不可曰今王之国有柱国令尹司马典令皆楚官其任官置吏必曰廉洁胜任今盗贼公行而弗能禁也此乌不为乌鹊不为鹊也元在韩策正曰为韩使楚故在韩从旧可按此言循名任法有申韩之意而以为列圉冦所治何欤抑申韩原于道徳本不异欤补曰为韩之为去声
  凡五十六章正曰楚王将出张子章元与楚怀王拘张仪章相连为一章今别为



  战国策校注卷五
<史部,杂史类,战国策校注>



  钦定四库全书
  战国策校注卷六    宋 鲍彪 原注
  元 吴师道补正
  赵初分晋得赵国北有信都真定常山中山又得涿郡之高阳鄚州乡东有广平钜鹿清河河间渤海之东平舒中邑文安东州成平章武河以北南至浮水繁阳内黄斥丘西有太原定襄云中五原上党
  襄子简子子补曰名无恤定王十六年戊子三晋灭智伯分其地
  智伯帅赵韩魏而伐范中行氏补曰范氏士会之后荀林父将中行后因以官为氏灭之休数年使人请地于韩韩康子欲勿与段规韩人晋旧姓故魏亦有补曰姓谱段郑共叔段之后谏曰不可夫智伯之为人也好利而鸷鸷杀鸟也喻其残忍复来请地不与必加兵于韩矣补曰姚云复刘作愎韩子作鸷愎君其与之彼狃狃犬性骄也补曰狃习也又将请地于他国他国不听必乡之以兵然则韩可以免于患难而待事之变康子曰善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一于智伯智伯说又使人请地于魏魏桓元作宣下同补曰韩子说苑亦并作宣恐桓字讹下同子欲勿与赵葭魏人亦晋旧姓谏曰彼请地于韩韩与之请地于魏魏弗与则是魏内自强而外怒智伯也然则其错兵于魏必矣不如与之桓宣子曰诺因使人致万家之邑一于智伯智伯说又使人之赵请蔺元作蔡蔡皋狼之地蔡非赵地皋狼属西河补曰恐名偶同汉志西河郡有皋狼县又有蔺县蔡或蔺字讹赵襄子弗与智伯阴结韩魏将以伐赵赵襄子召张孟谈而告之曰夫智伯之为人阳亲而阴踈三使韩魏而寡人弗与焉他日阴疏今则显矣其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张孟谈曰夫董阏安于简子补曰一本作主之才臣也世治晋阳而君泽循之君泽赵臣继安于者补曰大事记晋阳汉太原郡所治龙山在西北晋水所出一本尹泽大事记谓泽字误韩子国语作尹铎其馀政教犹存君其定居晋阳君曰诺君谓襄子乃使延陵君元作王此襄子臣不得称王当作生正曰韩子云赵襄子召延陵生今将云云浚仪王氏谓鲍失考将车骑先之晋阳君因从之至行城郭案府库案按同行也视仓廪召张孟谈曰吾城郭之完府库足用仓廪实矣无矢柰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垣垣墙也皆以荻蒿苦楚廧之荻萑苇属尔雅萧荻注即蒿又繁丑狄为蒿苦盖也楚荆也以是为墙廧墙同其高至丈馀君发而用之于是发而试之其坚则箘簬之劲不能过也补曰箘音窘簬即簵见禹贡君曰矢足矣吾铜少若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室皆以炼铜为柱质质础也请发而用之则有馀铜矣君曰善号令已定备守已具三国之兵乘晋阳城遂战三月不能拔因舒军而围之决晋水而灌之围晋阳三年城中巢居而处悬釜而炊财食将尽士卒病羸襄子谓张孟谈曰粮食匮财元作城城力尽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谓将降何如张孟谈曰臣闻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则无为贵知士也君释此计勿复言也臣请见韩魏之君襄子曰诺张孟谈于是阴见韩魏之君曰臣闻唇亡则齿寒今智伯帅二国之君伐赵赵将亡矣亡则二君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夫智伯之为人麤中而少亲麤粗同疏也正曰粗厉少仁爱我谋未遂而知则其祸必至为之柰何张孟谈曰谋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与张孟谈阴约三军与之期日补曰姚本原有日字日既夜遣入晋阳张孟谈以报襄子襄子再拜之张孟谈因朝智伯而出兵交使在其间故得朝之遇智过过一作果智伯之族补曰晋语智宣子将以瑶为后智果曰不如宵也弗听智果别族于太史为辅氏通鉴取此与策先后不同辕门之外以车为门而辕外向智过入见智伯曰二主殆将有变君曰何如君智伯对曰臣遇张孟谈于辕门之外其志矜其行高智伯曰不然吾与主约谨矣破赵三分其地寡人所亲之言亲与二国约必不欺也子释之勿出于口智过出见二主入说智伯曰二主色动而意变必背君不如令杀之智伯曰兵著晋阳著言附其城三年矣旦暮当拔而飨其利乃有他心不可子慎勿复言智过曰不杀则遂亲之智伯曰亲之柰何智过曰魏桓宣子之谋臣曰赵葭韩补补曰恐缺韩字康子之谋臣曰段规二谥皆非当时语是皆能移其君之计君其与二君约破赵则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如是则二主之心可不变而君得其所欲矣智伯曰破赵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则吾所得者少不可智过见君之不用也言之不听出更其姓为辅氏遂去不见张孟谈闻之入见襄子曰臣遇智过于辕门之外其视有疑臣之心入见智伯出更其姓今暮不击必后之矣恐智伯以过之去之决有感动矣襄子曰诺使张孟谈见韩魏之君日夜期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智伯军智伯军补补曰姚本有军字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左右夹击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智伯军而禽智伯智伯身死国亡地分为天下笑此贪欲无厌也夫不听智过亦所以亡也智氏尽灭惟辅氏存焉彪谓段规之策智伯智过之察孟谈皆如在其目中可谓明也已矣此一时三晋智氏皆有士三晋之应之如响智氏独不用之而亡则士岂非天下之重宝乎虽然水灌晋阳城之不沈者三版于此时使智伯杀韩魏之君亦难听矣其次欲其分封二子是岂不可为与智伯惟没于利故昏于智故孟子之说曰何必曰利
  智伯从韩魏兵二国兵从之以攻赵围晋阳而水之城之元作下补曰设衍或是之字不沈者三板郄疵晋人补曰郄刺黎反孙本作郄说文作𫄨姚本注元和姓纂郄已姓青阳氏之后谓智伯曰韩魏之君必反矣智伯曰何以知之郄疵曰以其人事知之矣补曰一本作夫夫当属下句从韩魏之君而攻赵赵亡难必及韩魏矣今约胜赵而三分其地今城不没者三板沈灶生蛙人马相食城降有日而韩魏之君无喜志而有忧色是非反如补曰犹而何也明日智伯以告韩魏之君曰郄疵言君之且反也韩魏之君曰夫胜赵而三分其地城今且将拔矣夫二元作三补曰姚云钱刘作二家虽愚不弃美利于前补曰愚下恐当有必字背信盟之约而为危难不可成之事其势可见也是疵为赵计矣使君疑二主之心二主自称曰主亦非当时语而解于攻赵也解懈同今君听谗臣之言而离二主之交为君惜之趍而出郄疵谓智伯曰君又何以疵言告韩魏之君焉智伯曰子安知之对曰韩魏之君视疵端而趍疾视端畏之趍疾避之恐疵要之与见智伯而辞屈也郄疵知其言之不听请使于齐智伯遣之韩魏之君果反矣彪谓智伯至是眩于得而不顾其祸殆天夺其魄者至以谋臣之言质人以反夫非狂昏痴瞢孰肯自承其反哉
  张孟谈既固赵宗庙封疆补曰谈史作同太史公避父讳也 一本庙作广是发五霸元作百下同伯业不振今复发之补曰即伯古通乃称简之涂称者举其说也此士国地君之御以告襄子曰昔者前国地君之御国地犹武安之类御则之涂有之曰五霸百之所以致天下者约衍两字补曰恐字有误主势能制臣约者自断之辞无令臣能制主故贵为列侯者不令在相位自将军以上不为近大夫今臣之名显而身尊权重而众服臣愿损补曰一本作捐功名去权势以离众襄子恨然曰何哉吾闻辅主者名显功大者身尊任国者权重信忠在已而众服焉此先圣之所以集国家安社稷乎补曰姚云刘改乎作也子何为然张孟谈对曰君之所言成功之美也臣之所谓持国之道也臣观成事闻往古天下之美同有美而同必相疾臣主之权均之补曰外纪之作而能美未之有也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君若弗图则臣力不足怆然有决色虽欲决去而犹怆然明不得已也一说决犹别襄子去之卧三日使人谓之曰晋阳之政臣下不使者不为国用何如对曰死僇僇戮同张孟谈曰左司马失其名见使于国家安社稷不避其死以成其忠君其行之行犹用也疑当作任补曰左司马恐孟谈自谓之辞行之者许之僇之惟阙也君曰子从事乃许之使谈自从其所欲之事以其荐贤自代故许其去张孟谈此下著书者美之也便厚以便名便安厚重也去权所以安其重损名所以安其名纳地释事以去权尊而耕于负亲之邱赵地缺故曰贤人之行明主之政也此美襄子耕三年韩魏齐楚元作燕补曰下文有楚无燕必有一误负亲以谋赵言五国昔约亲今背之正曰上言负亲之邱不应此义顿异恐负亲字衍或上有缺文襄子往见张孟谈而告之曰昔者智氏之地赵氏分则多十城复来言分地多自与韩魏尝以为言矣今复来也而今诸侯衍孰字正曰复来字恐舛误在上当云而今诸侯复来句似顺孰谋我补曰孰为我谋为之柰何张孟谈曰君其负剑而御臣以之国君自为御舍臣于庙授吏大夫授谈之吏以为大夫示尊显之也臣试计之君曰诺张孟谈乃行其妻之楚使妻之楚长子之韩次子之魏少子之齐四国疑而谋败谈赵之谋臣而其妻子分适四国故四国吏相疑以为厚赵也彪谓孟谈有道之士也国有危难不顾万死出入行阵以就其谋功成事遂则委而去之已去而复出以销国家之难非有道孰能出处语默若是之裕哉范蠡始终之际贤矣方之孟谈犹一间也正曰孟谈可谓谋智之士有道则未也
  晋毕阳毕万之后正曰无明据晋魏伯宗索士疵州犂得毕阳及栾弗忌之难诸大夫害伯宗毕阳实送州犂于荆让乃其孙义烈有自来矣之孙豫让始事范中行氏而不说去而就智伯智伯宠之及三晋分智氏赵襄子最怨智伯而将其头以为饮器补曰史漆其头说苑异日智伯与襄子饮而灌襄子之首后败智伯漆其首为饮器索隐云案大宛传匈奴以月支王头为饮器裴氏引韦昭云椑榼也晋灼曰虎子也皆非椑榼所以盛酒非用饮者晋以韩子吕氏春秋并云漆智伯头以为饮器故也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说已者容修其容色补曰司马子长用此语死作用吾其报智氏之仇矣乃变姓名为刑人入宫涂厕欲以刺襄子襄子如厕心动索问涂者则豫让也刃其捍捍焊同集韵矛𨱔谓之焊刃施刃其端曰欲为智伯报仇左右欲杀之赵襄子曰彼义士也吾谨避之耳且智伯已死无后而其臣至为报仇此天下之贤人也卒释之豫让又漆身为厉补曰索隐曰癞恶疮凡漆有毒近之多患疮肿若癞病然故让以漆涂身令若癞厉癞声近假借灭须去眉自刑以变其容为乞人而往补曰史作行乞其妻不识曰状貌不似吾夫其音何类吾夫之甚也又吞炭为哑变其音其友谓之曰子之道甚难而无功谓子有志则然矣谓子智则否以子之才而善事襄子襄子必近幸子子之得近而行所欲此甚易而功必成豫让乃笑而应之曰是为先知报后知为故君贼新君大乱君臣之义者无此矣补曰无字下恐有缺字吾所谓为此者以明君臣之义非从易也且夫委质而事人而求弑之是怀二心以事君也吾所为难亦将以愧天下后世人臣怀二心者居顷之襄子当出豫让伏于过桥下补曰一本伏所当过襄子至桥而马惊襄子曰此必豫让也使人问之果豫让于是赵襄子面数豫让曰子不尝事范中行氏乎智伯灭范中行氏而子不为报仇反委质事智伯智伯已死子独何为报仇之深也豫让曰臣事范中行氏范补补曰姚本有此字中行氏以众人遇臣臣故众人报之智伯以国士遇臣国士名盖一国者臣故国士报之为国士所为以报之襄子乃喟然叹泣曰嗟乎豫子衍子字子之为智伯名既成矣寡人舎子亦已足矣子自为计寡人不舎子使兵环之豫让曰臣闻明主不掩人之义忠臣不爱死以成名君前已宽舎臣天下莫不称君之贤今日之事臣故补曰故固通伏诛然愿请君之衣而击之虽死不恨非所望也言有此心望不及此敢布腹心于是襄子义之乃使使者持衣与豫让豫让拔剑三跃呼天击之曰而可以报智伯矣而自呼也遂伏剑而死死之日赵国之士闻之皆为涕泣刺客传有彪谓襄子豫子皆千载人也豫子能报旧君能厉天下后世之为臣使他人为之必一失于此矣或以其无成事为空自苦夫壮士能行其志而已成不成则有命焉吾何以必之哉智伯有如此臣以国士遇之而不免于亡殆与郭君善善为辈者欤补曰让义士也史迁列之刺客而苏秦氏古史亦谓之非贤失之矣朱子纲目附见于三晋始命之下则以其事在前不得特书以表之尔大事记解题略见而记不书未知吕子之旨按索隐引策云衣尽出血襄子回车车轮未周而亡今无此文或以其怪而删之欤
  烈侯名籍襄子孙元年威烈王十八年癸酉
  魏文侯借道于赵攻中山魏十七年此元年赵侯将不许赵利曰过矣魏攻中山而不能取则魏必罢音疲罢则赵重魏拔中山必不能越赵而有中山矣是用兵者魏也而得地者赵也君不如许之许之大劝彼将知赵利之也必辍君不如借之道而示之不得已补曰姚本彼将知矣利之也又注刘无矣字此本赵利又举人姓名皆难解疑有舛误
  肃侯成侯子元年补曰世本名言索隐云名语成侯名种显王二十年壬申
  苏秦从燕之赵此十六年始合从说赵王曰天下之卿相人臣乃至布衣之士莫不高贤大王之行义皆愿奉教陈忠于前之日久矣虽然奉阳君妒秦传言肃侯令其弟成为相号奉阳君妒嫉贤也正曰奉阳君说见后大王不得任事是以外宾客外疏之也游谈之士无敢尽忠于前者今奉阳君捐馆舍礼妇人死曰捐馆舍盖亦通称大王乃今然后得与士民相亲臣故敢进其愚忠为大王计莫若安民无事请无庸有为也安民之本在于择交与诸侯交择交而得则民安择交不得则民终身不得安终赵王身请言外患齐秦为两敌为赵敌而民不得安倚秦攻齐而民不得安倚齐攻秦而民不得安故夫谋人之主伐人之国常苦出辞苦言其力断绝人之交横人盖然愿大王慎无出于口也请屏左右白言所以异补曰史作请别白黒所以异大事记谓阙 策按索隐引䇿作白言尤明阴阳而已矣阴阳言事止有两端指谓从横大王诚能听臣燕必致毡裘狗马之地齐必致海隅鱼盐之地楚必致橘柚云梦之地韩魏皆可使致封地封内之地正曰下文封侯之类汤沐之邑贵戚父兄皆可以受封侯夫割地效实实如毡裘之类五霸之所以覆军禽将而求也封侯贵戚汤武之所以放杀而争也补曰此非所以言汤武盖游士之辞今大王垂拱而两有之是臣之所以为大王愿也大王与秦则秦必弱韩魏与齐则齐必弱楚魏魏弱则割河外补曰正义云河外同华等地此即西河之外也韩弱则效宜阳皆以地与秦宜阳效则上郡绝并州郡正曰正义云上郡在同州西北则阙广记云今鄜延安定中部宁夏绥德保安之地河外割则道不通楚弱则无援此三策者不可不熟计也夫秦下轵道秦纪注亭名在霸陵正曰故轵城在怀州济源县东南以下言修武之南阳知之按大事记显王十一年韩使计息以枳道易鹿于魏水经注年表赧王三十六年秦伐魏至轵取城大小六十一皆魏之轵也轵枳通策又作咫苏秦传云秦下轵道则南阳危又云我下轵道南阳封冀亦指此其言秦者在雍州万年县东北去霸水百步轵道亭秦王降处也苏代云楚得枳而国亡则巴郡之枳也则南阳动修武者劫韩包周则赵自销铄据卫取淇则齐必入朝秦欲已得行于山东则必举甲而向赵秦甲涉河逾漳据畨吾补曰正义云畨音婆又音蒲音盘徐广云常山蒲吾县淇常山河漳清河皆见前则兵必战于邯郸之下矣此臣之所以为大王患也当今之时山东之建国莫如赵强赵地方三千里带甲数十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十年西有常山南有河漳东有清河北有燕国燕固弱国不足畏也且秦之所畏害于天下者莫如赵言秦于天下独畏赵害已然而秦不敢举兵甲而伐赵者何也畏韩魏之议其后也然则韩魏赵之南蔽也秦之攻韩魏也则不然无有名山大川之限稍蚕食之傅之国都而止矣傅附同止兵止于此韩魏不能支秦必入臣于秦秦无韩魏之隔祸必中于赵矣犹射中的此臣之所以为大王患也臣闻尧无三夫之分一夫有田百亩此未为唐侯时正曰此说士无据之辞且舜颛顼后有国于虞其侧微特在下尔禹乃崇伯鲧子亦有国土者今曰云云岂足信哉枚乘书舜无立锥之地禹无十戸之聚李善注义引韩子云云皆此类舜无咫尺之地以有天下禹无百人之聚以王诸侯汤武之卒不过三千人车不过三百乘而为天子诚得其道也是故明主外料其敌国之强弱内度其士卒之众寡贤与不肖不待两军相当而胜败存亡之机节节节目固已见于胸中矣岂掩于众人之言掩犹蔽而以冥冥决事哉臣窃以天下地图案之诸侯之地五倍于秦料诸侯之卒十倍于秦大国并力为一西面而攻秦秦补补曰一本复有秦字姚同破必矣今补补曰一本今见破于秦西面云云姚云一无见破于秦四字西面而事之见臣于秦夫破人之与破于人也臣人之与臣于人也岂可同日而言之哉夫横人者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与秦成与秦成则高台榭补台有木曰榭美宫室听竽笙琴瑟之音补曰史有台榭一本无笙琴字察五味之和前有轩辕天文志权轩辕象后宫此言美人之所处也后有长庭美人巧笑卒有秦患卒猝同而不与其忧是故横人日夜务以秦权恐喝元作猲正曰喝猲通见齐策此章史作愒相恐胁也前三子汝表坐恐猲并许葛反诸侯以求割地愿大王之熟计之也臣闻明王绝疑去谗屏流言之迹塞朋党之门故尊主广地强兵之计臣得陈忠于前矣故窃为大王计莫如一韩魏齐楚燕赵六国从亲以傧畔秦令天下之将相相与会于洹水之上补曰洹水见秦策通质刑白马以盟之约曰秦攻楚齐魏各出锐师以佐之韩绝食道赵涉河漳燕守常山之北秦攻韩魏则楚绝其后齐出锐师以佐之赵涉河漳燕守云中并州郡秦攻齐则楚绝其后韩守成皋魏塞午道王莽传注今京城直南山有谷通汉梁道者名子午谷又宜州西庆州东有山名子午岭南北直相当此则北山是子南山是午共为子午道详此则午道秦南道也塞之使不得通莽所通者因秦也正曰索隐云当在赵东齐西午道地名也郑玄云一从一横为道谓交道也按下张仪说赵王章亦有赵涉河漳博关补曰博关见齐策燕出锐师以佐之秦攻燕则赵守常山楚军武关齐涉渤海韩魏出锐师以佐之秦攻赵则韩军宜阳楚军武关魏军河外齐涉渤海燕出锐师以佐之诸侯有先背约者五国共伐之六国从亲以傧摈秦傧元作摈无异义今并从前作傧正曰说已见前秦必不敢出兵于函谷关以害山东矣如是则霸业成矣赵王曰寡人年少莅国之日浅未尝得闻社稷之长计今上客有意存天下安诸侯寡人敬以国从乃封苏秦为武安君饰车百乘黄金千镒白璧百双锦绣千纯以约诸侯秦传有在说燕后彪谓从约者天下之心亦其势也夫秦有吞天下之心不尽不止诸侯皆病之而欲傧之此其心也同舟遇风胡越之相救如手足于其头目此其势也以天下之心行天下之势如水之就下孰能御之故谓之从从者从也顺也其所不可者诸侯之心不一夫其心不一者非明计智筭也或见小利而相侵或修小怨而相伐或眩于名实而为横人之所恐喝此张仪所以投隙而起使诸侯之智少灵于连鸡则秦人自保之不给安能图并吞之举即仪谓秦地形势便兵强士武足以横天下然则天时人和道德之威仁义之泽举无与于兴亡之数乎虽然一从一横皆一偏之论有王者作则从横皆废而天下定而非所以论于此时也补曰璧纯并见秦策苏秦为赵王使于秦本传不书反三日不得见谓赵王曰秦乃者过柱山盖砥柱正曰无考有两木焉一盖呼侣招其徒一盖哭问其故对曰吾已大矣年已长矣吾苦夫匠人且以绳墨案规矩刻镂我一盖曰此非吾所苦也是故吾事也事犹分补曰故固通吾所苦夫鐡铦元作钻下同钻然自入铦言铁之利若钻则铁銸也义不合此正曰钻玉篇其沾敕淹二反銸音镊后汉章帝诏有钻锁字苍颉篇钻持也盖字与钳同以铁有所劫束也而出夫人者人谓木屑自鐡言之为人正曰难通其义未详今臣使于秦而三日不见无有为元作谓补曰钱刘作为臣为鐡铦钻者乎无有言得无有也
  武灵王肃侯子元年显王四十四年丙申
  齐破燕子哙之乱燕七年此十二年赵欲存之乐毅谓赵王曰今无约而攻齐齐必仇赵不约与国而独攻齐故齐怨若有与同攻则怨有所分矣不如请以河东易燕地于齐齐破燕所谓地近赵赵以河东易之赵有河北齐有河东此二非郡燕赵必不争矣是二国亲也以河东之地强齐言齐得河东则益强以燕以赵辅之与之易地是辅之也天下憎之害其强必皆事王以伐齐是因天下以破齐也王曰善乃以河东易齐楚魏憎之令淖滑惠施之赵请伐齐而存燕补曰大事记按乐毅传毅贤好兵赵人举之及武灵王有沙丘之乱乃去赵适魏毅尝事赵也又云赵纳公子职于燕世家不书其立盖燕人不受也
  张仪为秦连横说赵王曰敝邑秦王使臣敢献书于大王御史周宗伯属官秦因之而赵亦有言此者不斥王也补曰御史周官以中士下士为之特小臣之传命者战国其职益亲故此云云秦赵之会御史书事而淳于髠亦云御史在前掌记事综察之任也秦益重矣大王收率天下以傧秦秦兵不敢出元作去补曰疑出字函谷关十五年矣大王之威行于天下山东补曰一本无山东字敝邑恐惧慑伏缮甲厉兵饰车骑习驰射力田积粟守四封之内愁居慑处不敢动摇唯大王有意督过之也高纪注督视责也今秦以大王之力因畏赵而饰兵故西举巴蜀并汉中东收两周而西迁九鼎史不书正曰迁鼎之说大言之也守白马之津秦虽僻远然而心忿悁悁亦忿含怒之日久矣今寡元作宣补曰字讹当作寡君有敝元作微补曰史作敝甲钝兵军于渑池愿渡河逾漳据畨吾迎战邯郸之下愿以甲子之日合战以正殷纣之事敬使臣先以闻于左右凡大王之所信以为从者恃苏秦之计秦补补曰史有苏秦字荧惑诸侯荧火光也犹眩以是为非以非为是欲反复齐国而不能自令车裂于齐之市补曰说见楚䇿夫天下之不可一亦明矣今楚与秦为昆弟之国而韩魏称于东藩补曰一本东藩之臣史同齐献鱼盐之地此断赵之右臂也夫断右臂而求与人斗失其党而孤居求欲无危岂可得哉今秦发三将军一军塞午道补曰说见前章告齐使兴师渡清河军于邯郸之东一军军于成皋驱韩魏驱驱同而军于河外补曰正义云河外谓郑滑州北临河一军军于渑池约曰四国为一以攻赵破赵而四分其地是故不敢匿意隐情先以闻于左右臣窃元作切切为大王计莫如与秦遇于渑池面相见而身相结也臣请案兵无攻愿大王之定计赵王曰先王之时奉阳君相补曰奉阳君说见后专权擅势蔽晦先王独制官事寡人宫居属于师傅不得与国谋先王弃群臣寡人年少奉祠祭之日浅私心固窃疑焉以为一从不事秦非国之长利也乃且愿变心易虑剖地谢前过以事秦方将约车趋行趋趣同而适闻使者之明诏于是乃以车二百乘入朝渑池割河间以事秦传在楚韩齐后盖此十五六年彪谓约从以难秦者赵也使秦得诸侯力足以制赵不吿赵也告之者是力不足也此时诸侯惑于横人之说皆辞屈貌从心不与也使季子可作则三国横约可立觧而坐破也武灵此时血气未定而苏氏兄弟适不在赵故仪得以售其恐喝之说加之数年如议服之时其必有以折仪也燕昭末年苏代重燕而从约复举岂非天下之心之势矣哉
  甘茂为秦约魏以攻韩宜阳秦武王三年此十八年又北之赵冷向谓强国赵人曰不如令赵拘甘茂勿出以与齐韩秦市齐王欲求救宜阳必效县狐氏地缺韩欲存宜阳必以路涉地缺端氏属河东赂赵秦王欲得宜阳不爱名宝宝之名世者齐韩之赂欲拘茂败其约也秦赂则欲出之且拘茂也且以置公孙赫樗里疾茂不还秦则二人用
  武灵王平昼无事之日犹平日间居肥义赵相也馀并公族正曰鲍指公子成王孙緤赵文赵造言文造无他据元和姓纂引策云肥义赵贤人侍坐曰王虑世事之变权甲兵之用权犹度念简襄之迹计胡狄之利补曰姚云曽本利下有乎字王曰嗣立不忘先德君之道也错质务明主之长错犹委臣之论也是以贤君静而有道民便事之教动而补补曰姚云一本静下无而字有明古先世之功先犹高为人臣者穷有弟长辞让之名弟顺也通有补民益主之业此两者君臣之分也今吾欲继襄王之业启胡翟之乡而卒世不见也卒世犹举世言举世无能察此正曰正义云卒尽也愚谓犹言没世敌弱者与弱为敌谓胡翟用力少而功多可以无尽百姓之劳而享往古之勲夫有高世之功者必负遗俗之累不与俗同俗所遗也有独智之虑者必被庶人之恐所谓黎元惧焉补曰一本标恐刘作怨今吾将胡服骑射以教百姓而世必议寡人矣补曰正义云胡服今时服废除裘裳也 姚云曾本改矣字作柰何肥义曰臣闻之疑事无功疑行无名今王即定负遗俗之虑定言自定于心不为俗移殆母顾天下之议矣夫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昔舜舞有苗不用兵而舞干羽欲以服人亦异于俗正曰舞羽非为服苗苗格非因舞羽舜修德教苗至适当其时而禹袒入裸国非中国之礼非以养欲而乐志也欲以论德而要功也愚者暗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王其遂行之王曰寡人非疑胡服也吾恐天下笑之狂夫之乐智者哀焉愚者之笑贤者戚焉以此异趣知俗必见遗世有顺我者则胡服之功未可知也虽驱世以笑我胡地元作服补曰姚本作地史同依服字则句中山我必有之王遂胡服使王孙緤告公子成曰寡人胡服且将以朝亦欲叔之服之也家听于亲国听于君古今之公行也子不反亲臣不逆主先王之通谊也今寡人作教易服而叔不服吾恐天下议之也夫制国有常而利民为本从政有经而令行为上故明德在于论贱行政在于信贵信伸同所谓行法自近始正曰信如字言必行于贵者今胡服之意非以养欲而乐志也事有所出功有所止止犹至补曰姚云曾本改互出止字愚按此据史文事成功立然后德可见也今寡人恐叔逆从政之经补曰叔字疑衍以辅公叔之议且寡人闻之事利国者行无邪因贵戚者名不累故寡人愿慕公叔之义以成胡服之功使緤谒之叔补曰索隐句请服焉公子成再拜曰臣固闻王之胡服也不佞寝疾不能趋走是以不先进王今命之臣固敢竭其愚忠臣闻之中国者聪明睿智之所居也万物财货之所聚也圣贤之所教也仁义之所施也诗书礼乐之所用也异敏技艺之所试也异出类敏疾于事也远方之所观赴也蛮夷之所义行也以中国为有义有行补曰自中国者至此似周官大司徒文今王释此而袭远方之服变古之教易古之道逆人之心畔学者离中国臣愿大王图之使者报王王曰吾固闻叔之病也即之公叔成家自请之曰夫服者所以便用也礼者所以便事也是以圣人观其乡而顺宜因其事而制礼所以利其民而厚其国也被发文身错臂左衽以两臂交错而立言无礼容补曰索隐云错臂亦文身谓其丹青错画其臂孔衍作右臂谓右袒其臂也愚谓既言文身则画臂为复恐后说是错或袒字讹姚云刘无错臂字一作杵面吴世家断发文身应劭注常在水中故以象龙子不见伤害劭语本说苑被字姚云三本作祝史作翦瓯越之民也即汉东瓯闽粤补曰汉东瓯闽中也舆地志交趾周为骆越秦为西瓯索隐云今珠厓儋耳谓之瓯人是有瓯越文选三越注吴越南越闽越东瓯即闽越骆越瓯人即南越也姚云后语作临越注云临亦百越之一名黑齿雕题史注以草染齿为黑雕题者刻其肌以丹青湟之鳀冠秫缝鳀大鲇以其皮为冠秫綦鍼也言女工之拙补曰秫即𬬸字通借时补反鳀大计反犬戎之国也礼服不同其便一也是以乡异而用变事异而礼易是故圣人茍可以利其民不一其用果可以便其事不同其礼儒者一师而礼异中国同俗而教离又况山谷之便乎故去就之变智者不能一远近之服贤圣不能同穷乡多异异异俗曲学多辨不知而不疑言各不知其异而不疑之异于已而不非者公于求善也今卿之所言者俗也吾之所言者所以制俗也今吾国东有河薄洛之水史记安平泾水西有漳水津名薄洛津后志安定乌枝谷名补曰淮南子峣山崩而薄洛之水涸注谓薄洛在冯翊临晋今按本文谓在赵东与齐中山同之恐皆非此所指未详与齐中山同之而无舟檝之用自常山以至代上党东有燕东胡之境西有楼烦秦韩之边补曰正义云东胡乌丸之先也后为鲜卑在匈奴东故曰东胡括地志云东胡汉初冒顿灭之馀保乌丸山因号乌丸又曰林胡楼烦即岚胜之北也岚胜以南石州离石蔺等赵边邑也秦隔河也晋洛潞泽等州皆七国时韩地赵西境也而无骑射之备故寡人且聚舟檝之用求水居之民以守河薄洛之水变服骑射以备燕元作其补曰史作燕姚引参胡楼烦秦韩之边言参错居其边地正曰参史作三因音而讹也据上文则参当作东字讹且昔者简主不塞晋阳以及上党不塞者志在远略而襄主兼戎取代以攘诸胡此愚智之所明也先时中山负齐之强兵侵掠吾地系累吾民累累同引水围鄗属常山补曰光武即位于此改高邑非社稷之神灵即鄗几不守先王忿之其怨未能报也今骑射之服近可以备上党之形远可以报中山之怨而叔也顺中国之俗以逆简襄之意恶变服之名而忘国事之耻非寡人所望于卿公子成再拜稽首曰臣愚不达于王之议敢道世俗之闻补曰一本闻作问与下文同今欲继简襄之意以顺先王之志臣敢不听令再拜乃赐胡服赵文进谏曰农夫劳力补正曰劳下恐有缺字而君子养焉政之经也愚者陈意而智者论焉教之道也臣无隐忠君无蔽言蔽犹伏国之禄也禄犹福臣虽愚愿竭其忠王曰虑无变扰言能定虑则不乱于物忠无过罪过者罪之小者子其言乎赵文曰当世辅俗当犹顺古之道也衣服有裳礼之制也循元作修补曰姚云一作循礼商君传正作循朱子韩文考异著方氏说云唐人书修近循楚辞亦有误者则此字古已混矣此下文两有循法字为循无疑法无愆民之职也三者先圣之所以教今君释此而袭远方之俗变古之教易古之道故臣愿王之图之王曰卿言世俗之间言其所言不能出俗常民溺于习俗学者沈于所闻此两者所以成官而顺政也非所以观远而论始也若今胡服自我始也且夫三代不同服而王五霸不同教而政政言治行于下智者作教而愚者制焉贤者议俗不肖者拘焉夫制于服之民不足与论心拘于俗之众不足与致意故势与俗化而礼与变俱圣人之道也承教而动循法无私不敢用私意民之职也知学之人能与闻迁有所闻则改前之为达于礼之变能与时化故为已者不待人制今者不法古子其释之赵造谏曰隐忠不竭奸之属也以私诬国贱之类也贱谓轻国犯奸者身死贱国者族宗族灭其宗元作反补曰姚云刘本无反字此两者先王之明刑臣下之大罪也臣虽愚愿尽其忠无遁其死王曰竭意不让补曰一本让作讳忠也上无蔽言明也忠不辟危明不距人子其言乎赵造曰臣闻之圣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变俗而动因民而教者不劳而成功据俗而动者据犹依虑径而易见也径以步道喻其省便今王易初不循俗胡服不顾世非所以教民而成礼也且服奇者志淫俗僻者乱民是以莅国者不袭奇辟之服中国不近蛮夷之行非所以教民而成礼者也且循法无过修礼无邪臣愿王之图之王曰古今不同俗何古之法帝王不相袭何礼之循伏羲神农教而不诛黄帝尧舜诛而不怒及至三王观时而制法因事而制礼法度制令各顺其宜衣服器械各便其用故礼世不一其道礼施于世补曰宜从商君传作治世便国不必法古圣人之兴也不相袭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礼而灭然则反古未可非而循礼未足多也且服奇而志淫是邹鲁无奇行也邹属鲁国言二国虽无奇服不无奇行正曰赵造言服奇者志淫俗辟者乱民莅国者不袭奇辟之服中国不近蛮夷之行故此举其言而诘之按索隐云邹鲁好长缨是奇服也服非其志皆淫辟也而有孔门颜冉之属岂无奇行哉方俗僻处山谷而人皆改易不通大化则是吴越无秀士何得有季札大夫种之属哉今欲略改云方俗僻陋刊处山谷三字俗辟而民易是吴越无俊民也是以圣人利身之谓服便事之谓教进退之谓节衣服之谓制所以齐常民非所以论贤者也此谓进退以下补曰史进退之节衣服之制无两谓字接下文为是故圣与俗流言其顺俗贤与变俱谚曰以书为御者不尽马之情以古制今者不达事之变故循法之功不足以高世法古之学不足以制今子其勿反也赵记十九年有无二赵谏词彪谓拓地开边非有国之所先也不得已而有攘却之事严兵而已兵严而士用命虽不胡服其无成功如其不然虽易服变古何益于败哉孟子曰行一不义而得天下不为也武灵之志欲得中山胡地而已遂举国而夷甚矣其不权于轻重小大之差也且其所称反古之说皆钩金一舆羽之类古所谓以辩言乱旧政者也何足取哉而史无讥故备论之补曰史卫鞅传与此章多同今考列于后卫鞅曰疑事无功疑行无名肥义曰同
  有高人之行者固见非于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教于民王曰有高世之功者必负遗俗之累有独智之虑者必被庶人之恐
  愚者暗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 论至德者不和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肥义曰同圣人茍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茍可以则民不循其礼王曰圣人茍可以利其民不一其用果可以便其事不同其礼
  甘龙曰圣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变法而动因民而教者不劳而成功缘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之赵造曰圣人不易民而教智者不变法而动因民而教者不劳而成功据俗而动者虑径而易见
  卫鞅曰龙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于故俗学者溺于所闻以此两言居官守法可也非所以论于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礼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王曰卿言世俗之间常民溺于习俗学者沈于所闻此两者所以成官而顺政也非所以观远而论始也且夫三代不同服而王五伯不同教而政智者作教而愚者制焉贤者议俗不肖者拘焉
  杜挚曰法古无过循理无邪赵造曰循法无过修礼无邪
  卫鞅曰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故汤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礼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礼者不足多王曰礼世不一其道便国不必法古圣人之兴也不相袭而王夏殷之衰也不易礼而灭然则反古未可非而循礼未足多也卫鞅赵武灵所称民不可虑始治不必相袭者初不全
  非但所以行是言者悖耳商君传语策具有之唯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语不袭用而用其意也史迁于赵世家所不载者二赵谏词耳二事皆变古者也当时纪载与迁所录固不能无混欤然商君传文法而简策文错以他语奇而肆可以参观汉韩安国王恢议伐匈奴辩难之辞亦类此亦间采其数语 史云赵文赵造周袑赵俊皆谏按周袑即后章周绍傅王子何者袑辞傅而未尝谏易服也赵俊即赵燕后服者王让之即受服史误云谏也牛赞尝有谏而史不言
  王立周绍为傅曰寡人始行补曰去声县过番吾当子为子之时践石以上者践石谓能骑乘者礼洗王石注乘马石皆道子之孝故寡人问子以璧问以礼遗之遗子以酒食而求见子子谒病而辞人有言子者曰父之孝子君之忠臣也故寡人以子之智虑为辩足以道人危足以持难危言有危苦之时正曰危高峻也忠可以写意写犹宣信可以远期久而不渝元作诗诗云服难以勇治乱以智事之计也立傅以行去音教少以学义之经也循计之事先计而当行之元作失失而不补补曰以下句例之此恐缺不字累访议之行穷而不忧穷言尽事之情正曰上言勇智为事之计指胡服言行学为义之经指傅言循计谋之事虽有过失而无累访谋议之行虽有穷急而不忧访议文疑放义谓放于义也故寡人欲子之胡服以傅王子元作乎补曰乎当作子大事记改周绍曰王失论矣非贱臣所敢任也王曰选子莫若父论臣莫若君君寡人也周绍曰立傅之道六王曰六者何也周绍曰智虑不躁达于变身行宽惠达于礼威严不足以易于位素位而行不为威严所移重利不足以变其心恭于教而不快快谓纵逸和于下而不危六者傅之才而臣无一焉隐中不谒隐自匿也中谓情实此疑与赵造谏本一说补曰不谒一作不竭中一作忠即赵造语臣之罪也傅命仆官傅附同比也仆犹辱以烦有司吏之耻也王请更论王曰知此六者所以使子周绍曰乃国未通于王之胡服虽然臣王之臣也而王重命之臣敢不听令乎再拜赐胡服王曰寡人以王子为子任欲子之厚爱之无所见丑御道之以行义勿令溺苦于学溺苦皆劳也劳于学以无导之者故也正曰丑言恶事也学言诵习也谓厚爱教之毋使见丑事以行义道之毋沈溺困苦于诵习之末也武灵安知行义盖习闻古语犹袑之论立傅尔方务胡服骑射宜以诵习为溺苦也秦异人不习于诵而王罢之当时气习类是焚书之祸兆矣事君者顺其意不逆其志事先者先先君明其高不倍其孤故有臣可命其国之禄也子能行是所以事寡人者毕矣书云去邪勿疑任贤勿贰禹谟寡人与子不用人矣遂赐周绍胡服衣冠具带带饰之备也犹带剑正曰史记匈奴传黄金具带音义云侍中大带补曰淮南子云赵武灵王贝带鵕□而朝此以贝作具汉书佞幸传孝惠时郎侍中皆冠鵕䴊贝带注以贝饰带黄金师比未详盖依章主术训武灵王贝带鵕□而朝注鵕䴊读曰私鉏头三字与此小异正曰汉书黄金犀毗师古云胡带之钩也延笃说同大事记引又谓师比史记胥纰师犀胥一也以傅王子补曰大事记书赵惠后卒使周袑胡服傅王子解题云惠后吴娃也娃方死怜其子而将立之废长立少之意已见于此而其论傅时有古之遗言愚谓命胡服而诵古之遗言岂其然乎
  赵燕后胡服服后于众王令让之曰事主之行竭意尽力微谏而不哗讙也应对而不怨不逆上以自伐不立私以为名子道顺而不拂臣行让而不争子用私道者家必乱臣用私义者国必危反亲以为行慈父不子逆主以自成惠主不臣也惠犹慈寡人胡服子独弗服逆主罪莫大焉以从政为累政胡服之政以逆主为高行私莫大焉故寡人恐亲犯刑戮之罪燕公族也故称亲正曰亲身犯之也以明有司之法赵燕再拜稽首曰前吏命胡服前前日施及贱臣臣以失令过期更不用侵辱教更犹反侵辱刑也言已宜服刑王反不刑而教之正曰更改也侵辱教刑也王之惠也臣敬循衣服以待令甲令善也补曰施以豉反更居行反
  王破原阳属云中以为骑邑居骑士于此正曰破者破卒散兵以为骑牛赞赵人进谏曰国有固籍固言不变籍犹令甲正曰固故通兵有常经变籍则乱失经则弱今王破原阳以为骑邑是变籍而弃经也且习其兵者轻其敌习于敌人之兵则玩而易之便其用者此言本国械用易其难补曰易以䜴反今民便其用而王变之是损君而弱国也故利不百者不变俗功不什者不易器补曰此亦商君传杜挚语俗作法今王破卒散兵以奉骑射臣恐其攻获之利不如所失之费也王曰古今异利远近易用易入音阴阳不同道四时不一宜故贤人观时而不观于时时犹俗也视俗而变不为俗所视制兵而不制于兵子知官府之籍不知器械之利知甲兵之用不知阴阳之宜赵居胡之南阳也欲攻胡而用赵兵非其宜也正曰阴阳之宜言天地气化之运人事刚柔之节其详则若范蠡之所以答越王者语见国语大事记解题周元王元年载之故兵不当于用何兵之不可易教不便于事何俗之不可变昔者先君襄王与代交地交犹接城境封之筑城境上为之封城名曰无穷之门所以诏元作昭昭后而期远也今重甲循兵赵甲重不若新甲之轻循言其因旧正曰循行也言被重甲执兵而行不可以逾险不若胡服骑射之便利不可以逾险仁义道德不可以来朝此言胡者吾闻信不弃功智不遗时今子以官府之籍乱寡人之事非子所知牛赞再拜稽首曰臣敢不听令乎王遂胡服率骑入胡出于遗遗之门此门义取胡者古今所遗正曰无据而缪逾九限之固绝五径之险至胡中辟地千里补曰胡中一本榆中世家二十年王西略胡地至榆中正义云胜州所治榆林 大事记谓赐周袑胡服衣冠具带黄金师比此胡服也又引水经注竹书纪年邯郸命将军大吏适子代吏皆貂服即胡服之事按胡广曰赵武灵王改胡服以金珰饰前前摇貂尾为贵职或以北土多寒胡人以貂皮温额后代效之亦曰惠文汉曰武弁曰衣冠武官冠之侍中中常侍加黄金珰附蝉为文貂尾为饰汉官仪又名鵕䴊冠愚谓貂服者此类也今之靴亦武灵所制云 一本标春秋后语云武灵王十九年春正月大朝信武宫乃召肥义与议天下事五日而毕遂北略中山登黄华之上注云黄华山名也战国策云武灵王游于大陵梦见处女鼓瑟而歌登黄华之上今按史十六年游大陵梦处女十九年大朝信武宫召肥义议事略中山至房子之代地至无穷西至河登黄华之上先后不同所载战国策云云者今缺姑记以俟广闻
  魏败楚于陉山禽唐明楚威十一年魏败我陉山时武灵未立怀二十八年秦齐韩魏攻楚杀唐昧此二十五年明岂昧之字邪楚王惧令昭应奉太子以委和于薛公怀二十九年使太子质于齐主父欲败之乃结秦连楚宋之交令仇赫元作郝下章同补曰即赫相宋楼缓相秦楚王合元作禽补曰字恐讹赵宋楚与二国合正曰无据元作魏魏之和卒败楚得二国之援故不与齐和正曰楚王禽以下有缺误
  赵使仇元作杌下同史作仇液补曰仇讹赫郝之秦请相魏冉宋突齐人郝客正曰无据史作宋公索隐引策云宋交谓仇赫杌郝曰秦不听楼缓必怨公秦时已相缓公不若阴辞楼子辞告之也请无急秦王昭王言为缓故请之不力秦王见赵之相魏冉之不急且不听公言也公谓郝是事而不成以德楼子事成以史补此六字补曰史此下有以德楼子事成六字恐策有脱文魏冉固德公矣穰侯传有云秦昭七年此二十六年补曰史赵人楼缓来相秦数不利乃使仇液云云于是仇液从之而秦果免楼缓而魏冉相
  谓赵王曰三晋合而秦弱三晋离而秦强此天下之所明也补曰明下疑有缺字秦之有燕而伐赵有赵而伐燕有梁而伐赵有赵而伐梁有楚而伐韩有韩而伐楚补曰有者善之也此天下之所明见也然山东不能易其路言易横秦之路以合三晋正曰山东六国不能易其合秦之道以合兵弱也弱而不能相一是何秦元作楚补曰当作秦之智山东之愚也是臣所为山东之忧也虎将即禽走兽总名禽不知虎之即已也而相斗两罢补曰音疲而归其死于虎故使禽知虎之即已决不相斗矣今山东之主不知秦之即已也而尚相斗两敝而归其国于秦智不如禽远矣愿王熟虑之也今事有可急者秦之欲伐韩梁东窥于周室甚惟寐忘元作亡补曰姚云刘本作忘之今南攻楚者恶三晋之相合也合合楚也楚强晋弱先攻其强则弱者沮不敢合矣今攻楚休而复之休罢兵复复攻补曰复扶又反已五年矣先是秦取汉中取召陵又败之重丘攘地千馀里今谓楚王怀茍来举玉趾而见寡人必与楚为兄弟之国楚怀三十年秦昭去然此二十七年必为楚攻韩梁反楚之故地楚王美秦之语怒韩梁之不救已必入于秦秦有谋故发元作杀补曰姚云杀刘作发使之赵以燕饵赵言欲与赵攻燕而离三晋韩魏时不合秦而赵合之必不善赵今王美秦之言而欲攻燕攻燕食未饱而祸已及矣楚王入秦秦楚为一东面而攻韩韩南无楚北无赵美秦反地饵燕之说故不救韩亦离三晋之策也韩不待伐割挈马兔补曰一本作免下同而西走割地挈而走秦疾于马兔秦与韩为上交秦祸安移于梁矣祸兵祸安言其不劳正曰姚云改安作案以秦之强有楚韩之用梁不待伐衍矣字补曰姚云一无矣字割挈马兔而西走秦与梁为上交秦祸案环中赵矣案安同故荀卿书多用案字此言秦视赵在其度内如物在环中环中一作移于字可也正曰姚本案攘于赵愚以攘即移字讹当作移于鲍本说是补曰姚注引荀子上不能好其人下不能隆礼安将将学杂识志顺诗书而已耳云云注安语助犹言抑也或作案荀子多用此字礼记三年问作焉吕氏春秋吴起谓商文曰今置质为臣其主安重释玺辞官其主安轻盖当时人通以为语助或方言耳以强秦之有韩梁楚与燕之怒秦有三国赵之患也燕又怒之割必深矣秦割赵地国之举此国谓赵举犹行臣之所为来臣故曰事有可急为者及楚王之未入也三晋相亲相坚坚其约出锐师以戍韩梁西边楚王闻之必不入秦秦必怒而循攻楚循前而攻是秦祸不离楚也便于三晋若楚王入秦秦见三晋之相合而坚也必不出楚王恐其合晋即多割楚求出故是秦祸不离楚也有利于三晋愿王之熟计之也急重言急以促之补曰一夲无急字是此下盖叙述者之辞赵王因起兵南伐山戎戎近秦伐之以偪秦元作翟补曰一本作戍韩梁之西元作恶补曰一本作西补曰姚本有戍无伐山戎三字是秦见三晋之坚也果不出楚王衍卬字补曰字误衍姚云刘改作卬亦难通而多求地彪谓从横之说未有善于此者也赵少尝之其效已见是以知张仪之可折也然其效不大见于后则是诸侯之不一也非其计之不明不智也吁惜哉补曰此策自割必深矣以上其论从横之利害当矣自事有可急者以下劝三晋之相坚而移祸于楚亦未得为尽善盖陈轸不得已之计也愚考齐策秦攻魏陈轸合三晋而东章及韩燕策与此章多合此章言楚王入秦正秦诱怀王武关之岁在赧王十六年详见齐策 所为为楚为来之为去声
  富丁赵人欲以赵合齐魏楼缓欲以赵合秦楚富丁恐主父之听楼缓而合秦楚也司马浅赵人为富丁谓主父曰不如以顺齐齐本欲伐秦今顺之今我不顺齐伐秦秦楚必合而攻韩魏无齐之难因得取其邻也韩魏告急于齐齐不欲伐秦上言顺齐伐秦此又言齐不欲伐者前时秦楚未合今合故也必以赵为辞以赵不顺齐伐秦告二国则不补补曰则下宜有不字伐秦者赵也韩魏必恐赵齐之兵不西不伐秦韩必听秦违齐畏秦故违齐而亲秦亲韩兵必归于赵矣今我顺而齐不西韩魏必绝齐绝齐则皆事我且我顺齐齐无不元作而补曰字讹或上文有误西日者言昔日楼缓坐魏时欲离齐魏坐言有所待三月不能散齐魏之交言二国本亲宜与之伐秦今我顺而齐魏果西是罢齐敝秦也罢疲同赵必为天下重国主父曰我与三国攻秦韩魏齐为三是俱敝也曰不然我约三国而告之衍秦字补曰恐衍以未讲元作构构中山也此言可以少出兵也此二十七年赵破中山未灭也赵宜自备三国欲伐秦之果也必听我欲和我使赵与中山讲中山听之是我以三国元竹王因王因补曰当作三国字讹饶中山而取地也饶犹益也以三国欲和我故益得取地于中山中山不听三国必绝之是中山孤也三国不能和我虽少出兵可也我分兵而孤衍乐字补曰字误或衍中山必之我之犹去补曰一本之作亡是已亡中山而以馀兵与三国攻秦是我一举而两取地于秦中山也补曰中山说见齐策此策当在上章之前多误字 为富之为去声
  魏因富丁且合于秦丁本欲以赵合齐魏今魏欲因以合秦赵不听故赵恐请效地于魏而听薛公文时合齐魏教子欬或者教之欬赵人正曰无考谓李兊曰赵畏横之合也合秦故言横故欲效地于魏而听薛公公不如令主父以地资周最而请相之于魏周最以天下厚秦者也今相魏魏秦必虚矣厚秦而舍之相魏秦必恶之故二国不合虚言其不合也齐魏虽劲无秦不能伤赵魏王哀正曰襄听是轻齐也齐亦恶最故正曰最于齐厚语见周策魏用齐所厚以为相是轻齐也秦魏虽劲无秦不能得赵此利于赵而便于周最也
  惠文王武灵王子元年补曰名子何赧王十七年癸亥
  三国攻秦魏哀二十一年与齐韩共攻秦此元年正曰襄赵攻中山取扶柳属信都补曰汉志其地有扶泽泽中多柳故名五年以擅呼沱擅言固有之齐人戎郭宋突虽齐人而倍齐谓仇赫元作郝郝曰不如尽归中山之新地元作坔武后时字耳今并从古此谓扶柳正曰姚云窦苹唐史释音云坔地字见战国策今策中间作埊安知非自武后时传写相承如臣作𢙣之类然古文乃作坔又鹖冠子亢仓子皆有埊字恐有自来愚按郑氏书略籀文地作坔武后盖有所本意本书坔而后转从埊欤后多此字以义通不复出埊中山案此言于齐案犹据曰四国赵与上三将假道于卫以过章子之路地缺盖章子以齐军守此正曰无考齐闻此必效鼓莒鼓里是也济南又有二鼓腹击他国人仕赵为室而钜荆敢楚人仕赵正曰无据荆轲卫人荆岂专为楚姓言之主谓腹子曰何故为室之钜也腹击曰臣羇旅也爵高而禄轻宫室小而帑不众帑金币所藏正曰帑孥通诗注子孙也金币与众义不协主虽信臣百姓皆曰国有大事击必不为用今击之钜宫将以取信于百姓也主君曰善此曰主曰主君主父故在也然则上章五当作三正曰齐侯使高张言公称主君子家子曰齐卑君矣主君大夫之称也秦策甘茂引乐羊曰主君之功魏策鲁侯择言称主君之尊云云盖三晋以大夫为诸侯故犹仍之赵称襄主简主是也策后亦多称主武灵自称主父与称主者不同此策时不可考鲍妄置于惠文时故为之说又齐韩魏攻秦在惠文元年灭中山在三年大事记从世家以年表为误愚考中山亡实在前见齐策主父死在四年上章五年自有所指初不与此相涉安得以此改彼文也补曰钜宫以信百姓诳主甚矣
  苏子元作秦下同补曰字误下同说李兊曰雒阳乘轩车苏子元作秦补曰一本乘轩里既曰乘轩车而下又云无罢车驽马则此作里字为是河南志洛阳城东御道北孝义里西北隅有苏秦冢家贫亲老无罢车驽马罢疲同犹敝也车劳则敝桑轮蓬箧羸元作嬴正曰说见秦策苏秦章幐负书担囊补曰姚本负担槖触尘埃蒙霜露越河漳元作漳河漳河补曰浊漳合清漳东北至阜城入北河汉初漳犹入河其后河徙入东而漳自入海䇿中凡言漳河河漳者以漳入河相连也此下又有漳河字足重茧茧足胝也日百而舍日行百里乃就舍造外阙愿见于前口道天下之事李兊曰先生以鬼之言见我则可若以人事兊尽知之矣苏子秦对曰臣固以鬼之言见君非以人之言也李兊见之苏子秦曰今日臣之来也暮后郭门郭门后至不及其开时藉席无所得藉谓借寄宿人田中旁有大丛补曰丛见秦策夜半土梗与木梗土亦言梗因木为类也补曰说见齐策斗曰汝不如我我者乃土也补曰姚云曾去者字愚谓有者字语胜使我逢疾风淋雨淋言其大能沃物坏阻乃复归土今汝非木之根则木之枝耳汝逢疾风淋雨漂入漳河东流至海泛滥无所止臣窃以为土梗胜也此喻不切于兊之事盖以鬼事发其言耳今君杀主父而族之杀在四年言族则其宗多死者君之立于天下危于累卵君听臣计则生不听臣计则死李兊曰先生就舍明日复来见兊也苏子秦出李兊舍人谓李兊曰臣窃观君与苏公谈也其辩过君其博过君君能听苏公之计乎李兊曰不能舍人曰君即不能愿君坚塞两耳无听其谈也明日复见终日谈而去舍人出送苏君苏子秦谓舍人曰昨日我谈粗而君动今日精而君不动何也舍人曰先生之计大而规高吾君不能用也乃我请君坚塞两耳无听谈者虽然先生明日复来吾请资先生厚用言使兊厚而用之正曰用财费也明日来抵掌而谈李兊送苏子秦明月之珠览冥训注隋侯珠云和氏之璧卞和所献楚文王者补曰赵得楚和氏璧秦昭王欲以十五城易之李兊所送必非黒貂之裘黄金百镒元作溢溢苏子秦得以为用西入于秦补曰苏秦之死在慎靓王四年去主父见杀时远甚此策言杀主父事非秦明矣其代厉欤首尾亦与秦策苏秦章类抑本言秦事而剿入后事欤土梗木梗之喻与齐策上田文说同彼亦秦死后事而指为秦皆不合太史公所谓异时事有类之者皆谓之苏秦其此类耶
  赵王封孟尝君以武城属清河即下东武城北当田文奔薛后正曰无考孟尝君择舍人以为武城吏而遣之曰鄙语岂不曰借车者驰之借车与衣固将驰且被也今云然盖常常驰被而弗爱也借衣者被之哉补曰被姚叶音披皆对曰有之孟尝君曰文甚不取也夫所借衣车者非亲友则兄弟也夫驰亲友之车被兄弟之衣文以为不可今赵王不知文不肖而封之以武城愿大夫之往也毋伐树木毋发屋室訾然使王悟而知文誓不思称意也言其不期得知而见知知其善任人也补曰一本知文也谨使遣吏之辞可全而归之正曰谨使属下句使如字补曰一本标御览发作废谨作仅
  齐欲攻宋闵三十八年此十三年正曰闵二十八年秦令起贾人姓名禁之齐乃援元作救补曰姚云救一作收大事记取赵以伐宋以赵自助补曰齐欲攻宋乃收赵以助已实未伐也故赵李兊合五国以伐秦大事记梁王二十九年先书赵李兊约五国伐秦后书齐灭宋解题云此大事记见于策者前后非一章史乃略不载策亦不载伐秦之年然兵端起于秦怨赵助齐伐宋故附齐灭宋年秦王怒属怨于赵李兊约五国以伐秦韩赵魏燕齐也史不书独赵策见之补曰大事记书楚齐赵韩魏按魏策五国约而攻秦楚王为从长不能败秦兵罢而留成皋与此李兊约五国攻秦无功留天下兵于成皋相合文谓兊虽主谋楚犹以大国为从长据此故也按楚王为从长乃怀王十一年苏秦约楚齐赵韩魏燕伐秦也秦纪无楚年表无齐故以五国称楚世家书特详诸侯至函谷关击秦不胜而归其事又相类兵罢留成皋一语记者遂误附之非李兊合从时也按兊伐秦时当楚顷襄王十二年七年楚迎妇于秦十四年与秦昭王好会于宛中间未尝构兵大事记据下章书楚齐赵韩魏又据魏策国遂长楚考之下章虽有楚而不明言在五国之数后亦屡言燕是时固有燕矣又此章劝齐劫天下未及秦而后楚下章云齐将攻宋秦楚禁之可见秦楚方睦必无楚伐秦之事矣鲍以五国为韩赵魏燕齐者得之然赵当首书无功留天下之兵于成皋而阴讲元从手从冓补曰姚云曾作讲大事记同以下有已讲字故也于秦又欲与秦攻魏以解其怨解秦怨而取封焉自封之封非封地正曰下文言取阴定封魏王不说之齐人补正曰大事记魏王不说齐人谓王云云愚谓之齐上有缺文当是人姓名谓齐王曰臣为足下谓魏王曰三晋皆有秦患今之攻秦也为赵也本以秦属怨于赵故五国伐赵此设辞也言赵初约伐秦今乃与秦讲若同伐赵赵可亡也赵必亡矣齐逐李兊讲秦背齐不伐宋者兊也正曰姚本作秦逐大事记取李兊必死今之伐秦也以救李子之死也今赵留天下之甲于成皋而阴鬻之于秦已讲则令秦攻魏以成其私封王之事赵也何得矣且王尝济于漳而身朝于邯郸抱阴成成属𣵠郡又孔子世家注太山钜平有武城正曰阴成未详鲍注皆非魏地负蒿地缺葛孽元作薛赵记注在马丘又葛城在高阴属涿郡补曰当作蘖正曰抱负言其势按魏魏策叶阳君约魏魏王将封其子谓魏王曰王尝身济漳朝邯郸抱葛薛阴成以为赵养邑据此文则蒿字因葛而误衍四邑皆魏
  地赵世家遇于葛孽则知此文薛字误也徐广云荐三阙则丘正义引括地志云二阙    魏县西南
为赵蔽而赵无为王行也今又以河阳属河内姑密阙地未详封其子兊子正曰说见后而乃令秦攻王以便取阴正曰平下
  二章俱有三其文则时阙文木而取此乃宋地也传昭十九年公尹赤迁阴于下阴乃襄之阙    非此阙指也齐策三子说齐王伐宋之三曰有太平陆则梁阙不启阙   南阳则亦指在六成者误矣史记作
  阙平陆盖平陆兖州县定陶今阙州皆大梁之东时皆阙宋阙之定阙     也济阴之名后出抑阙欤按史阙   陶徐广曰陶一作阙曰阴必亡史作陶邑必亡魏策阴启史作陶阙

  陶阴字易盛定陶见有魏冉冢作阴者谋是有以阙字误此说是也刘歆七略云古文阙 以陶为阴然则
  阴之为陶信矣人比然而后知贤不言人必以类相比乃可知如王言如今王者正曰下有若字如王若用不成文当以王字句言人以类相比知贤不如王若用所以事赵之半收齐天下有敢谋王者乎王之事齐也无入朝之辱无割地之费齐为王之故虚国于燕赵之前虚国谓悉出兵用兵于二千里之外故攻城野战未尝不为王先被矢石也得二都割河东尽效之于王自是之后秦攻魏齐未尝不岁至于王之境也补曰一本齐甲请问王之所以报齐者可乎韩珉元作呡从韩策后并同正曰珉呡未知孰讹且当各依本文处于赵呡下皆齐人之去齐者正曰韩呡必韩人韩策云呡相齐赵策有韩珉赵世家惠文十三年虞高无见除薛公为齐人馀无考去齐三千里王以此疑齐呡处赵意别有谓以其在赵疑齐相赵曰有秦阴疑齐亲赵因私于秦以赵尝讲秦也今王又挟故薛公以为相史称文去齐如魏在闵王三十八年后按此则其如魏以齐王骄也伐宋前已去齐矣正曰大事记孟尝君去齐相魏附赧王二十九年齐伐宋前说见东周策善韩徐以为上交尊虞商以为大客皆齐人之去齐者王顾元作固固可以反疑于齐乎用齐之所不善失在魏也安可疑齐补曰此语大亊记取补曰此下恐当有是字魏王听此言也甚诎此下此士自陈其说魏之效诎犹顺正曰韵书诎辞塞也其欲事王齐王也甚循其怨于赵言其事齐比于怨赵则又顺也正曰循姚云曾作修则当属上文愚谓以甚循句文势顺于赵下有缺文或其怨于赵句因下文衍臣愿王之补曰臣愿王之王谓齐王下并同元作日补曰一本作重是闻魏与魏相闻而无庸见恶也臣请为王推其怨于赵推犹移怨魏怨愿王之阴重元作日补曰上列字当是重赵而无使秦之见王之重赵也秦见之且亦重赵天下得赵则强使秦知齐重赵恐齐强亦必重之齐秦交重赵臣必见燕与韩魏亦且重赵也皆且无敢与赵治治犹校三国事赵补曰姚作五国赵从亲以合于秦必为王高矣言赵居齐上臣故欲王之遍劫天下而皆私甘之也私则所谓无使见也甘言说之补曰遍劫者众胁之以威私甘者独说之以言王使臣以韩魏与燕劫赵使丹也甘之丹顺皆人名以赵劫韩魏此下皆且甘且劫使臣也甘之以三晋劫秦使顺也甘之以天下劫楚使珉呡也甘之则天下皆偪秦以事王自以见偪于秦也秦于天下有偪而已不如齐之有劫有甘也正曰相与偪秦也偪者侵迫也而不敢相私也交定而后王择焉此章亦可为齐姑因旧
  齐将攻宋而秦楚禁之补曰姚本楚作阴齐因欲与赵赵不听齐乃令公孙衍说李兊以攻宋而定封焉李兊乃谓齐王正曰下李兊二字必误下云使公孙衍说奉阳君即述上文令公孙衍说李兑也其下岂得为兑言乎又后有循燕观赵语以为兑言则不通臣之所以坚三晋以攻秦者非以为齐得利秦之毁也不以毁秦为齐之利欲以使攻宋也而宋置太子以为王下亲其上而守坚臣是以欲足下之速归休士民也今太子走诸善太子者皆有死心太子为王及走史不书太子为王矣而走必王之党逐之故太子之人以死报之若复攻之其国必有乱而太子在外此亦举宋之时也已臣为足下使公孙衍说奉阳君苏秦从时已言奉阳死岂或袭称如马服者乎补曰按史苏秦传赵肃侯令其弟成为相号奉阳君弗说秦秦去之燕秦阳君死秦复说肃侯称奉阳君捐馆舍而张仪之说武灵王亦谓先王时奉阳君相专权擅势蔽晦先王然武灵胡服请于公叔成而成与李兑弑主父则是肃侯之世成未亡何其前后相戾邪故大事记从古史定以奉阳君为公子成而削去捐馆之语考之策屡言奉阳君而赵策尤著见于李兑约五国伐秦后谋取宋之时苏秦说赵当肃侯十六年而五国伐秦在惠文十三年相去五十年公子成执国柄何久也史策明言捐馆舍岂得皆误武灵易服之请犹惓惓敬事其荅张仪岂得公言其罪而无所讳哉荀子以奉阳君为阙臣而杨伟注亦疑非公子成苏秦所值者必别一奉阳君非公子成明矣然则奉阳君果公子成乎曰谓奉阳君为公子成亦史迁之言而䇿无明文也五国攻秦时成兑方并用以成为奉阳君其时则可矣愚尝反复策文而有疑焉赵策言李兑约伐秦无功阴讲于秦欲与秦攻魏以解怨取阴以定封又云齐令公孙衍说李兑以攻宋定封又云公孙衍说奉阳君封地莫善于宋莫如于阴又苏代谓齐王臣为足下说奉阳君天下散而争秦阴必不可得既言李兑取阴又言奉阳君取阴不应为二人事窃以为李兑即奉阳君也何以明之赵策说魏之辞曰李兑留天下之甲于成皋令秦攻魏以成其私王尝身朝邯郸抱阴成负葛孽为赵蔽今又以河阳姑密封其子魏䇿则曰叶阳君约魏魏王将封其子谓魏王曰云云正与前同则知叶阳者奉阳之讹奉阳君之为李兑其征一也赵策苏代说奉阳之辞曰五国愿得赵与韩氏大吏东勉齐王必无召元作名有说见本条民燕策代举奉阳君之辞曰齐王使公王曰命说曰必不反韩氏今召之矣其事亦同奉阳自称说说者兑之讹奉阳君之为李兑其征二也燕策又有奉阳君李兑甚不取苏秦之言奉阳君李兑者并举其封邑姓名言之也其下误以苏代为苏秦则亦因苏秦所云而然说见本传奉阳君之为李兑其征三也按赵世家公子成李兑既杀公子成田不礼而定王室公子成为相号安平君则安平乃成之封史表安平属上郡吾志深州有安平县元属定州皆赵地也奉阳则未有考而非奉阳矣史迁不明奉阳君为二人又误以为公子成是以纷纭殽舛论者莫知所从今以策文考之而得其说如此馀见各章可参观也曰君之身老矣封不可不早定也为君虑封莫若于宋他国莫可夫秦人贪韩魏危近秦故燕楚僻元作辟辟中山之地薄补曰时中山已灭此言其故地尔莫如于阴失今之时不可复得已宋之罪重齐之怒深残乱宋德元作得补曰得字讹夫早定身封此百代一时也已奉阳君甚贪元作食正曰恐贪字讹之唯得大封齐无大异言奉阳欲得阴以大其封而齐待之未有异数不可臣愿足下之大发攻宋之举而无庸致兵以观奉阳君之应足下也县阴以甘之许之而未与故曰县循有燕以临之循言与燕顺临犹制也不徒甘之必或制之而臣待忠之封待犹将忠犹实也王许之封而已实之正曰劝之定封故曰臣且将忠之以封事必大成臣又愿足下有地效于襄安君盖赵人正曰无考以资臣也足下果残宋此两地之时也言有齐又得宋正曰两地言齐与赵可并得宋地此谓齐王言岂得言有齐乎足下何爱焉若足下不得志于宋与国何敢望也与国赵也言奉阳襄安不敢望封正曰上言两得地此言齐不得志则赵不敢望足下以此资臣也臣循燕观赵观言其无所事则足下击溃而决天下矣溃溃痈也盖喻其制天下之易也决犹制正曰溃坏也此喻宋击溃坏之宋而决制天下矣补曰公孙衍为秦相而逐在秦武王四年武灵王之十九年也后为魏所杀虽不知何年然去李兊合从时已远此公孙衍恐非犀首也考之秦䇿亦有宋罪重止百世之一时已数语彼以为穰侯之言亦此时事也说见后 为足为君之为去声
  齐攻宋奉阳君不欲客谓奉阳君曰君之春秋高矣而封地不定不可不熟图也秦之贪韩魏危燕元作卫补曰上章作燕楚僻元作正盖僻匹声近匹又讹作正字补曰宜注元文下正中山之地薄宋罪重齐怒深残伐乱宋定身封德强齐此百代之一时也补曰赵策说奉阳君取阴之辞自宋罪重以下至百世之一时已凡两见而秦策亦有之以为谓穰侯赵策又曰魏冉必妒君之有阴按阴即陶宋地冉所封也秦纪昭王十二年楼缓免穰侯魏冉为相十六年冉免封公子市宛公子悝邓魏冉陶为诸侯冉传云免楼缓而魏冉相冉谢病免以烛寿为相烛免复相冉乃封于穰后益封陶号曰穰侯大事记先书穰侯魏冉为相封陶后书复以魏冉为丞相封于穰与陶谓之穰侯又封公子市为宛侯公子悝为邓侯 又谓三子之封皆取于他国秦去年取宛今年取邓穰陶虽不载何年得之盖亦近岁按赧王十四年秦伐韩取穰大事记已书之矣独以陶为近岁所取则眩于史文未考其实且据秦纪则冉始相已封穰后相封陶于传则复相时封穰后益以陶已有不合大事记从之亦偶未察独见于策者可考李兑约五国伐秦后欲取阴定封说穰侯者亦劝之策文容有复混而其事实并一时是时齐欲攻宋秦禁之齐欲与赵故说者劝李兑上距冉复相秦五岁尔使冉已封陶兑安得欲之而言者亦安得云冉妒君之有阴因此言而知冉之未封陶而欲得之也其后齐灭宋两年而为五国所破赵既不取陶而齐亦卒不能有穰侯之取陶在此时欤或谓魏策谓穰侯云君攻楚取宛穰以广陶封似封陶在前窃谓秦之取穰冉之封穰固无疑矣独取陶定封岁月不载而史所谓后益封陶号曰穰侯者辞亦不明意者陶之封大而入厚冉国于陶如取刚寿之类皆云广陶封故魏策之言如此而宛亦非冉封不足据信使冉封陶当曰陶侯而称穰侯知始封穰必并误也
  五国伐秦无功罢于成皋赵欲讲元从才从冓下同正曰本又惟坚约而讲君必无讲二处作讲字今当悉从旧于秦楚与韩魏将应之齐弗欲苏代谓齐王曰臣已为足下见奉阳君矣臣谓奉阳君曰天下散而争秦争一作事争先事之秦必据宋魏冉必妒君之有阴也秦王贪魏冉妒则阴不可得已矣君无讲构齐必攻宋齐攻宋则楚必攻宋魏必攻宋燕赵助之五国据宋不至一二月阴必得矣得阴而讲构秦虽有变君无患矣赵非不可以与秦讲而不可独讲独讲则示秦弱秦必轻之今助四国攻宋而得阴是五国为一也不惧秦矣若不得已而必讲构据此时赵可以无讲故云正曰不得已而必讲非可以无讲也疑此句已字误上句得阴而讲此句当云不得阴而必讲乃顺则愿五国复坚约同伐秦也先伐后讲则不示弱五国补两字愿得赵时赵强故足下雄飞雄者众雌所从与韩氏大吏东勉元作免补曰免即勉通齐王必无名禁补正曰姚本必无召呡也此名字讹当作召珉呡也元作民下同前齐尝使韩珉处赵有秦私也今王国约讲秦勉齐同之诸国必无辞止珉使无私秦正曰燕策苏代说燕之辞曰奉阳君告朱讙与赵足曰齐王云云必不反韩珉今召之矣此名字当作召无疑前策言韩珉处赵魏疑齐有秦私韩策秦王曰韩珉与我交又云韩珉相齐此下文云天下争秦秦内韩珉于齐珉盖韩人之善于齐秦者今代劝奉阳君合诸侯与韩氏大吏勉齐王共合从则齐必不召珉也使臣守约若与国秦本非与今讲必使之如与也正曰与国言五国也故云有倍约者则四国攻之无倍约者而秦侵败约则五国复坚摈之有倍约者倍并音背以四国攻之无倍约者而秦侵约五国复坚而傧元作宾补曰摈通庄子宾于乡里之今韩魏与齐相疑也若复不坚约而讲此因旧臣恐与国之大乱也齐秦非复合也必有觭元作踦下同踦重者矣角一俯一仰曰觭言有偏重正曰公羊传踦闾何休说开一扇阁一扇一人在内一人在外曰踦说苑切踦即倚字义皆训偏后合与觭踦重者皆非赵之利也补曰后合即上复合且天下散而事秦是秦制天下也秦制天下将何以天下为天下自为秦用赵无所用之也臣愿君之蚤计也天下争秦有六举补曰争秦一本此下皆作事秦皆不利赵矣天下争秦秦王受负海衍内字内之国山东皆负海正曰三晋非负海也恐负字因下文衍合负亲之交天下尝横而亲秦矣已而负之今复合之以据中国而求利于三晋是秦之一举也秦行是计不利于赵而君终不得阴一矣天下争秦秦王内韩珉呡于齐内成阳君于韩相魏怀于魏此皆其国人之与秦事者故秦纳之正曰韩呡非齐人复合衍公孙衍时相魏雅不善秦今相怀因使合之正曰公孙衍非犀首说见前交两王秦魏正曰上言齐韩魏此两王谓燕赵也王贲韩佗之楚元作曹此皆秦人正曰曹辈也下有皆字文势宜然五国必无楚韩佗恐韩人馀无考皆起而行事是秦之一举也秦行是计也不利于赵而君不得阴二矣天下争秦秦王受齐受赵三强三亲此三皆强国自相亲以据魏据犹临之而求安邑秦求之是秦之一举也秦行是计齐赵应之魏不待伐抱安邑而倍秦此倍益也补曰姚本倍作信秦得安邑之饶魏为上交韩必入朝秦过赵已安邑矣过犹胜也言秦行此䇿不论其他止得安邑已胜于赵矣补曰已以通言秦之胜赵以得魏之安邑按魏献安邑在赧王二十九年大事记书于五国伐秦之前据此策则伐秦后事也 此下姚本复有是秦之一举也六字秦行是计不利于赵而君必不得阴三矣天下争秦秦坚燕赵之交以伐齐收楚与韩珉呡而攻魏伐齐得之则呡为用正曰前言内韩呡于齐者谋如此也呡自善于秦者前时魏疑其有秦私必不合于魏故使之攻魏是秦之一举也秦行是计而燕赵应之燕赵伐齐兵始用交锋之初秦因收楚而攻魏三国交锋势不得解故得以此时收攻二国不至一二月魏必破矣秦举安邑而塞女㦸地缺正曰女㦸地名在太行西韩之太原绝补曰太原正义以为太行当是说见燕策下轵元作咫补曰说见前道南阳而元作高补曰疑字有误伐魏绝韩包二周即赵自消烁矣国燥于秦燥犹烁补曰姚本注燥一作烁兵分于齐非赵之利也而君终身不得阴四矣天下争秦秦坚三晋之交攻齐国破财元作曹补曰一本作财三晋破屈也而兵东分于齐兵分谓魏正曰谓三晋秦按兵攻魏取安邑此与上始用兵而攻收同正曰不同是秦之一举也秦行是计也君按救魏按谓安然正曰即上文按兵之按是以攻齐之已敝救之而补两字正曰一本无救字救即敝字讹衍与秦争战也君不救也韩魏焉免西合合合秦补曰焉于䖍切国在谋之中在秦谋中而君有终身不得阴五矣有犹又补曰姚云刘作又天下争秦秦案为义存亡继绝固危扶弱定无罪之君必起中山与胜焉胜中山之后正曰无据秦起中山与胜而赵宋同命此时宋小弱言赵失中山听命于秦与宋同也何暇言阴六矣故曰君必无讲则阴必得矣奉阳君曰善乃绝和于秦而收齐魏以成取阴补曰苏代为燕反间劝齐伐宋将以敝齐其劝赵之共攻者恐赵之合秦而齐秦方恶尔然赵卒不合齐伐宋者害齐之骄而止欤抑别有故也按燕策苏代说燕于赵以伐齐奉阳君不听乃入齐恶赵令齐绝于赵又代谓燕昭王曰臣离齐赵齐赵已孤矣赵之不合齐其后竟合燕以破齐殆以此欤 大事记齐湣王与魏楚灭宋三分其地魏得其梁陈留齐得其济阴东平楚得其沛考之史年表齐魏世家皆止言齐灭宋独宋世家称与楚魏伐宋三分其地此大事记所据也按苏代说燕之辞曰齐王南攻楚西困秦又以其馀兵举五千乘之劲宋谓秦之辞曰攻宋所以为王也齐强辅之以宋楚魏必恐恐西事秦使当时齐与楚魏合其言岂若是乎史称齐既灭宋南割楚之淮北西侵三晋是其乘灭宋之强并夺楚魏地而谓与之分宋地岂其实哉乐毅劝燕昭王约赵楚魏伐齐其言曰王若欲攻齐莫若结于赵且又淮北宋地楚魏之所欲也年表燕破齐之年书楚赵取齐淮北大事记因之按此言则楚魏分地当是乐毅破齐后事宋世家所记者岂非得邪
  赵收天下且以伐齐苏厉元作秦补曰史作厉补曰去声齐上书说赵王曰臣闻古之贤君德行非施于海内也教顺慈爱非布于万民也祭祀时享非当于鬼神也甘露降风雨时农夫登谷熟曰登年谷丰盈众人善之而贤主恶之恶心不安也以其无以致之故补曰一本喜之今足下功力谓战伐非数痛加于秦国而怨毒积恶非曾深陵于韩也补曰曾恐即増姚云曾本作非素深于韩臣窃外闻大臣及下吏之议皆言主前专据言行之不疑以秦为爱赵而憎韩臣窃以事观之秦岂得爱赵而憎韩哉欲亡韩吞两周之地故以韩为饵赵时恶韩故秦以亡韩悦赵赵遂以为爱己也补曰秦两憎韩及以韩为饵之韩史并作齐说见后且亡韩吞两周文义明作齐则不顺先出声于天下欲邻国闻而观之也观其爱赵恐其事不成故出兵以佯示赵魏虚以伐韩示之恐天下之惊觉故微伐补补曰微下有缺文史作微兵于韩以威之韩以贰之贰犹疑恐天下疑已故出质以为信声德于与国而实伐空韩如上文则伐韩非秦所急也此言实伐者韩之在秦掌握中物耳故不急于伐恐赵不以为德故终伐之其伐之亦欲以吞周而非爱赵也正曰实欲伐空虚之韩臣窃观其图之也议秦以谋计议犹意正曰一本议以为秦计谋必出于是且夫说士之计皆曰韩亡三川魏灭晋国晋国谓安邑元作恃补曰恃非所恃也韩未穷而祸及于赵三晋唇齿之国故韩亡则魏灭魏灭而祸及于赵不待言也且物固有势异而患同者又有势同而患异者昔者楚人久伐而中山亡此言楚受秦伐赵无秦患故破中山灭之故秦昭八年再败楚遂言赵破中山正曰大事记中山恃魏楚魏久连兵中山失助而亡今详此言亦失考年表武灵王二十五年攻中山而秦韩魏齐击楚败唐昧亦此时也说见燕魏等策今燕尽韩之河南尽言得其地补曰尽韩之河史作燕尽齐之北地距沙丘而至钜鹿之界钜鹿冀州郡三百里自此皆言近赵距于捍关至于榆中属金城下衍千字千五百里补曰距于云云史作秦之上郡近捍关至于榆中千五百里榆中上郡见前自上郡至榆中则千五百里为是楚有捍关说见前策大事记云捍者捍敌之捍非关名也此赵捍敌之关非独楚有之赵之捍关陆地之关楚之捍关水道之关也秦尽韩魏之上党则地与国都国谓赵邦属而壤挈者言为秦所取挈言取之易七百里秦以三军强弩坐羊肠元作唐唐之上即地去邯郸二十里且秦以三军攻王之上党而危其北则勾注之西属雁门补曰括地志云勾注山在雁门县西北非王之有也今逾元作鲁补曰字义未详勾注禁常山而守守犹闭三百里通于唐曲遇元作吾正曰当作逆曲遇者不顺史注中牟曲遇聚郑州县非此所指按齐策权之难章云燕战胜兵罢赵可以取唐曲逆唐即唐县曲逆蒲阴县并属中山此曲下必逆字也一本止作唐曲亦缺误此代马胡驹不畜补曰胡驹史作胡犬郭璞云胡地野犬似狐而小而昆山之玉后志金城临羌有昆山正曰禹贡雍州贡球琳琅玕尔雅昆仑虚之璆琳琅玕李斯传昆山之玉正义云昆冈在于阗国东北出玉按武帝以于阗山出玉故号玉所出曰昆仑不出也此三宝者又非王之有也今从于强秦与元作国国之伐齐臣恐其祸出于是矣五国之王齐楚魏韩燕补曰姚本五国上有昔者字尝合横而谋伐赵三分赵国壤地著之盘盂取太公为武王作盘盂之铭补曰言其目见而不忘属之仇柞仇柞酬酢同言其相属伐赵于酬酢之间五国之兵有矣齐元作韩下并同韩乃西师以禁秦国禁闭拒之使秦发令素服而听言令其国素服者兵败以丧礼自居也吏不书反温轵元作枳并属河内枳高平于魏高平属临淮安定亦有正曰括地志云高平故城在怀州河阳县西言临淮者缪安定秦地亦非温枳皆河内故当以怀州者为正反三公什清于赵公字疑误安定有三水朔方有三封渤海有三戸皆近赵张仪塞什谷之口当屯留之道则什近屯留后志中牟注有清口皆赵地也正曰三公二字有误史云反高平根柔于魏反𢀖分先俞于赵根柔未阙反文已明括地志云勾注山一名西陉山尔雅云北陵西隃雁门疑此𢀖分乃𢀖山先俞即西俞也此王之明知也夫齐韩事赵宜为上交以其有志为赵闭秦今乃以邸罪取伐邸抵同坐也正曰姚本作抵当也臣恐其后事王不敢自必也补曰一本事王者之云云今王收齐天下必以王为得齐韩齐危社稷以事王补曰姚云危曾作抱天下必重王然则齐韩义王以天下就之赵得天下之交而屈就齐故齐以为义下至齐韩慕王以天下收之就之上也故收言下正曰就者屈就之收者收结之是一世之命制于王已臣愿大王深与左右群臣卒计而重谋先事成虑而熟图之也赵惠文十六年有正曰史赵世家惠文十五年燕昭王与赵韩魏秦共击齐齐败走燕独深入取临淄十六年秦复与赵数击济齐人患之苏厉为齐遗赵王书云云于是赵乃辍谢秦不击齐大亊记是时齐地皆入燕独莒即墨仅存苏厉之书皆不及之恐非此时事按策多为韩言乃赵藉击韩而厉为韩止之者其间事实皆明指韩而首云伐齐为齐殊不合决有误而史一切以韩为齐抑马迁之所改欤然赵伐韩事亦不知在何时其文及地名亦多舛异不可强为之说鲍专据史文辄改大不然也
  秦攻赵蔺离石祁拔赵以公子郚补曰音吾为质于秦而请内焦弘农郡有焦城正曰大事记据此愚疑非此地姚云一作应下同东郡有黎即黎阳牛狐之城地缺以易蔺离石祁于秦元作赵赵赵背秦不予焦黎牛狐秦王昭怒令公子缯请地赵王乃令郑朱对曰夫蔺离石祁之地旷远于赵而近于大国有先王之明与先臣之力故能有之今寡人不逮不及先王其社稷之不能恤安能收恤蔺离石祁乎寡人有不令之臣实为此事也非寡人之所敢知补曰郑朱之对辞气类左氏卒背秦秦王大怒令卫胡易史无易字补曰秦纪中更胡伤说见后伐赵攻阏与后志上党涅有阏与补曰大事记潞州铜阙县西北阏与震阏阿葛切与音预赵奢将救之此二十九年破赵阏与下魏令公子咎以锐师居安邑以挟秦挟牵制之正曰夹持之秦败于阏与反攻魏几魏将正曰几邑名正义云或属齐或属魏当在相潞之间几音机一音祁廉颇救几大败秦师补曰按西周策苏厉谓周君曰败韩魏杀犀武攻赵取蔺离石祁者皆白起则此举乃起将也按显王四十一年秦败赵杀赵蔺取离石赧王三年秦拔赵蔺虏赵庄蔺弓而此言取二城在伊阙战后史载于赧王三十二年岂战国地里不常后复属赵而今为秦所拔乎赧之三十四年当惠文十八年前一年秦拔我两城是年秦拔我石城岂即此三邑而石城即离石邪末言战阏与攻几事皆因此按史赵奢败秦阏与在惠文二十九年廉颇攻几在惠文二十三年今策战阏与而后攻几前后不同大事记谓几本属魏廉颇取之自是遂属赵秦师既为赵奢所败师还因击几故下文称救几也又按秦纪中更胡伤攻赵阏与在赵奢破秦次年年表秦击我阏与城不拔是再攻阏与也与策亦异大亊记从史书之而不辨当详之
  郑同北见赵王赵王曰子南方之博士也同郑人郑在赵之南博士辩博之士补曰秦官有博士或战国儒士有此称姚本作博士何以教之郑同曰臣南方草鄙之人也鄙犹野何足问虽然王致之于前安敢不对乎臣少之时亲尝教以兵赵王曰寡人不好兵补曰故为反辞也郑同因抚手仰天而笑之曰抚摩也兵固天下之狙喜也狙玃属而狡黠言兵家如之而可喜正曰狙犹扬雄所谓狙诈也言此固诈者之所喜臣故意大王不好也补曰故固通臣亦尝以兵说魏昭王昔日昭王亦曰寡人不喜臣曰王之行能如许由乎许由无天下之累故不爱元作受受也今王既受先王之传欲宗庙之安壤地不削社稷之血食乎王曰然此下同对今有人操隋侯之珠持下脱一字丘之环未详万金之财时补曰一本标作特宿于野内无孟贲之威荆庆之断荆成荆范雎传注古勇士又庆卿古字通应训荆有佽非斩蛟孔子闻之博物志以为荆轲非也又或是成荆庆忌二人说林训曰王子庆忌足蹑麋鹿手搏兕虎补曰吴越春秋庆忌吴王僚子外无弓弩之御不出宿夕一宿二夕夕初夜人必危之矣今有强贪之国临王之境索王之地告以理则不可说以义则不听王非战斗守御之具御亦守其何以当之王若无兵邻国得志矣赵王曰寡人请奉教彪谓郑同陈喻甚高然自春秋至是天下未尝无兵故孔孟皆以兵为讳今舍俎豆之事仁义之说而专谈兵此益多之论也
  楼缓将使伏事辞行伏犹隐也将出使恐王疑之于辞日以隐伏之事要王使信己也正曰伏事乃隐柲之事也谓赵王曰臣虽尽力竭智死不复见于王矣王曰是何言也固且为书而厚寄卿楼子曰王不闻公子牟夷宋公子之于宋乎非肉不食言其贵庄十年注肉食在位者文张他国人正曰无考善宋宋王善之正曰此引前事恶公子牟夷宋元作寅寅然之补之字言牟夷之亲而文张以游客能使宋听其说况已乎正曰寅然上下有缺误今臣之于王非宋之于公子牟夷也而恶臣者过文张故臣死不复见于王矣王曰子勉行矣寡人与子有誓言矣楼子遂行后以中牟反入梁史不书补曰中牟赵邑也见前策赵败长平后欲割地构秦楼缓自秦来赵王与之计云云此章皆不可考以中牟反入梁或者秘谋之事欤侯者来言而王弗听曰吾已与楼子有言矣此言奸人不可尽信
  燕封宋人荣蚠补曰蚠符分反高阳君使将而攻赵赵王因割济东三城合元作令下同令卢属泰山高唐属平原平原陵地城市邑五十七平原青州命以与齐而以求安平君而将之马服君谓平原君曰国奚无人甚哉君致安平君而将之乃割济东三城合令补曰姚云一本无大事记去令城市邑五十七以与齐此夫夫辞也谓三城补曰字误姚本作子补曰大事记并删夫予二字与敌国战覆军杀将之所取割地于敌国者也此取之彼割之也今君以此与齐而求安平君而将之国奚无人甚哉补曰一本此作甚也应上甚哉盖反复叹惜之辞也且君奚不将奢也奢尝抵罪居燕燕以奢为上谷守燕之通谷要塞奢习知之百日之内天下之兵未聚奢已举燕矣然则君奚求安平君而为将乎平原君曰将军释之矣仆已言之仆主矣仆主幸已听仆也将军无言已马服君曰君过矣君之所以求安平君者以齐之于燕也茹肝涉血之仇邪谓即墨之役也其于奢也不然奢于燕之仇正曰今以为不然使安平君愚固不能当荣蚠使安平君智必不肯与燕人战此两言者安平君必处一焉虽然两者有一也使安平君智则奚以赵之强为赵强则齐不复霸矣今得强赵之兵以杜燕将杜犹拒旷日持久兵相持曰久数岁令士大夫馀子之力尽于沟垒车甲羽毛□敝羽毛谓箭□即裂字正曰羽毛即羽旄府库仓廪虚两国交以习之习言玩其兵乃引其兵而归夫尽两国之兵无明此者矣是元作夏夏军也悬釡而炊补曰未详恐上下文有缺误悬釡而炊前章圉晋阳云此时或有水害大事记无夏止炊七字云已而得三城得三城衍也字也城大无能过百雉者隐元年注方丈曰堵三堵为雉果如马服之言也彪谓马服之请将自知明也其策安平知彼明也夫安平齐宗也其不强赵以夺齐之霸人之情也此言若易听而不见听孰谓平原君智乎
  赵惠文王三十年相平都都平君田单元作都平按史单无都平之称魏策三言平都今从之又按孝成元年单将赵师攻燕二年为相盖相平都而将之实自惠文至孝成乃攻燕复相也正曰史赵世家惠文王三十三年卒孝成王元年田单将赵师攻燕及韩二年田单为相此称都平君是仍齐相之称都平即安平也故大事记俱作安平君魏策长平之役平都君云云不言是田单也惠文三十年正赵奢破秦军阏与后一岁单未至赵也疑三十年下有缺文问赵奢曰吾非不说将军之兵法也所以不服者独将军之用众用众者使民不得耕作粮食挽赁赁所税于民者不可给也此坐而自破之道也非单之所为也单闻之帝王之兵所用不过三万而天下服矣今将军必负十万二十万之众乃用之此单之所不服也马服君曰补曰马服注见秦策张华曰赵奢冢在邯郸西山上谓之马服山君非徒不达于兵也又不明其时势兵则吴干之喻时势则万国七国之异夫吴干之剑吴王使干将铸之故云肉试则断牛马金试则截盘匜匜盥器补曰荀子作□盘盂注铜器引策文薄之柱上而击之薄犹迫补曰薄音搏则折为三质之石上而击之质以石为锧则碎为百今以三万之众而应强国之兵是薄柱击石之谓也补曰言剑虽利然薄之于柱质之于石而击之则不敌于柱石之坚必折且碎一本之谓作之类荀子注引吴干将且夫吴干之剑材难材谓脊脾之类不易得也夫无元作毋补曰无通脊之厚而锋不入无脾之薄脾近刃处而刃不断兼有是二者无钩竿元作罕下同正曰一本作罕是下同罕即咢字锷同刃锋也镡蒙须之便钩剑头镮竿与□同集韵柄也镡珥鼻也蒙须疑为剑绳犹蒯缑也尔雅草有夫须盖以草为绳正曰钩亦剑属姚云曾本须作项亦未详补曰镡徐心反操其刃而刺则未入而手断君无十馀补曰恐即上文万字二十万之众而为此钩竿罕镡蒙须之便而徒以三万行于天下君焉能乎且古者四海之内分为万国城虽大无过三百丈者人虽众无过三千家者而以集兵三万集言平时圑集非乌合也距此奚难哉今取古之为万国者分以为战国七不能具数十万之兵旷日持久数岁即君之齐已言以三万拒数十万必败亡也齐尝为燕昭所破故云正曰能具云云即下云齐以二十万众攻荆五年之事齐以二十万之众攻荆五年乃罢赵以二十万之众攻中山五年乃归此言虽众犹不亟得志况三万乎今者齐韩相方方犹比方敌也两国围攻焉两国或围或攻岂有敢曰我其以三万救是者乎哉今千丈之城万家之邑相望也而索以三万之众索犹求也围千丈之城不存其一角言城大兵少曾不处城之一角岂能合围而野战不足用也既不能围亦不可战君将以此何之平都都平君喟然太息曰单不至也至犹及也言虑不及此彪谓兵不期少多商敌为数耳单也以少击众奇兵也奢也以众敌众正兵也论兵者当以正为常而用之则务出奇奇不可论也单也狃于即墨之胜欲以奇为常而废正此其论所以屈也补曰兵不期多少商敌为数此论是矣而有所未尽以其论兵而不论将也单之破燕盖乘众之愤懈而设奇骇之奢之侵阏与曰道远险狭犹两鼠斗穴中将勇者胜其后卒以计败秦而长平之役括以四十五万之众而不免于白起将善则能以少而胜不善则虽多而亦败尔虽然人知少之害而未知多之累曹操以八十万而败于赤壁将非不善也故韩信之论高帝曰不过能将十万而多多益办独信能之论兵者可以不知将哉
  孝成王惠文王子元年补曰名丹赧王五十年丙申
  赵太后惠文王威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长安孝成母弟补曰索隐云赵亦有长安今地缺按赵世家封长安君以饶正义云即饶阳也明长安是号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谏太后明谓左右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左师官名触詟愿见太后盛气而揖之入而徐趋至而自谢曰补曰触詟姚云一本无言字史亦作龙按说苑鲁哀公问孔子夏桀之臣有左师触龙者谄谀不正人名或有同者此当从詟以别之 愿见太后姚本复有太后字史同 史云胥之入徐趋而坐胥字当是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久不见宜得罪今自宽而求见恐太后玉体之有所郄也郄郤同以己病足因恐后不能前亦自恕以及人也故愿望见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补曰望见太后姚本复有太后字史同曰日食饮得无衰乎曰恃鬻耳补曰鬻粥同姚云一本去鬲字曰老臣今者殊不欲食乃自强步曰三四里少益嗜食和于身曰老妇不能太后之色少解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息其子舒祺名也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补黒衣之数尸祝之服所谓袨服又萧望之传注朝时皆著皂衣正曰袨服韵书好衣也按晋舆服志秦人以袀玄为祭服鲍其误以袀为袨乎增韵黒衣戎服左氏均服振振均即袀以下文卫王宫推之戎服是也补曰数史作缺愿令一本愿得以卫王宫没死以闻没者沈溺之辞补曰没史作昧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死则填壑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其少子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曰妇人异甚异于丈夫而有甚焉对曰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媪女老称后太后女补曰一本标媪一本作太后太后称媪非也春秋后语并作太后媪乌老反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念且悲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失意于燕乃反尔岂非计久长有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之为赵赵王之子孙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微犹非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此下左师对补曰史此下有曰字此其近者祸及身远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侯补曰一本作孙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重器谓名位金玉正曰位字上下文可考今媪尊长安之位而封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老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爱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子义赵之贤士闻之曰人主之子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以守金玉之重也而况人臣乎赵记元年有彪谓触詟谅毅皆以从容纳说而取成功与夫强谏于廷怒骂于坐发上冲冠自待必死者力少而功倍矣元帝谓张猛曰晓人不当如是邪二士有焉补曰程子释易纳约自牖曰左师触詟因其明而导之故其听也如响谓张良招四皓辅太子亦然愚谓二事同传可也燕策陈翠说太后章与触詟类亦可并观谅毅事不同后亦失对辩说见后秦王谓公子他曰昔岁殽下之事即秦惠七年五国攻函谷事函殽地近故云补曰按赵世家孝成二年受韩上党长平之败在七年秦惠七年五国攻秦至孝成二年凡五十四年秦惠十三年败楚蓝田距此四十九年又韩襄五十四年与齐魏共击秦于函谷河渭绝一日距孝成二年为三十五年稍近然远引前事者祗欲言韩之不可不伐耳年表破长平在孝成六年与世家异韩为中军以与诸侯攻秦韩与秦接境壤界其地不能千里展转不可约展转犹反复日者秦楚战于蓝田秦惠文后十三年韩出锐师以佐秦秦战不利因转与楚不固信盟唯便是从韩之在我心腹之疾吾将伐之何如公子他曰王出兵韩军于其地韩必惧惧则可以不战而深取割王曰善乃起兵一万临荥阳一军临太行韩补补曰姚本有此字恐使阳城君疑当作成阳秦昭十七年入朝者也入谢于秦请效上党之地以为和令韩阳告上党之守靳黈元作□字书无此字下同□曰秦起二军以临韩韩不能支今王桓惠令韩兴兵恐守不效地故以上党入和于秦使阳言之太守太守其效之补曰索隐云汉景时始称太守大者衍字愚按史文止一称太守故索隐云然此策凡五言之决非衍当时已有此称矣靳黈□曰人有言挈瓶之智挈瓶之人之智不失守器所守之器谓瓶王则有令而臣太守虽王与子其亦元作亦其亦其猜焉嫌其不能守臣请悉发发兵守以应秦正曰悉发守兵若不能卒言战败不终事则死之韩阳趋以报王王曰吾始已诺于应侯矣今不与是欺之也乃使冯亭代靳黈□冯亭守三十日阴使人请赵王曰韩不能守上党且以与秦其民皆不欲为秦而愿为赵今有城市之邑七十补曰史作十七下同愿拜纳之于王惟王才之才财裁同赵王喜召平阳原君元作平原史作平阳君赵豹是也若果平原下文不应复云召赵胜补曰原当作阳而告之曰韩不能守上党且以与秦其吏民不欲为秦而皆愿为赵今冯亭令使者以与寡人何如赵豹对曰圣人甚祸无故之利无故得利圣人以为祸王曰人怀吾义何谓无故乎对曰秦蚕食韩氏之地中绝不令相通故自以为坐受上党也且夫韩所以内赵者欲嫁其祸也秦被其劳而赵受其利虽强大不能得之于小弱而小弱顾能得之强大乎今王取之可谓有故乎且秦以牛田水通粮牛田秦地缺因其水为漕正曰牛耕积榖水漕通粮秦于渭水漕运入河洛或以为汉武始用牛耕窃以为古用木耜未有金耜用人耕未用牛耕耦耕者二人并耕或一人一牛亦可汉始専用牛耕也尚书犂从牛冉耕字伯牛司马牛名犂不可谓牛耕非古也其死士皆列之于上地韩之上流正曰地之上者令严政行不可与战王自图之王大怒曰夫用百万之众攻战逾年历岁未见一城也今不用兵而得城七十何故不为赵豹出王召赵胜赵禹而告之曰韩不能守上党今其守以与寡人有城市之邑七十二人对曰用兵逾年未见一城今坐而得城七十补此二字补曰史此有七十二字此大利也乃使赵胜往受地胜至曰敝邑之王使使者臣胜告太守有诏补曰诏告也谓太守有告使臣胜有诏秦人语耳谓曰请以三万户之都封太守千戸封县令补曰县令说见楚策诸吏皆益爵三级民能相集者赐家六金冯亭垂涕而免元作勉免辞也补曰此书勉免通曰是吾处三不义也为主守地不能死而以与人不义一也主内之秦不顺主命不义二也卖主之地而食之食食封戸也不义三也辞封而入韩补曰汉书赵封冯亭为华阳君与赵将兵拒秦战死长平与此异谓韩王曰赵闻韩不能守上党今发兵已取之矣韩告秦曰赵起兵取上党秦王怒令公孙起王𬺈以兵遇赵于长平赵记四年有冯亭下彪谓平阳嫁祸之言岂不易晓而孝成怒之昏于利也胜禹入而顺旨以济其欲不几于一言而丧邦欤故为邦者以远佞人为急正曰胜禹浅谋非佞也补曰公孙起即白起史王龁非𬺈秦将有桓𬺈此恐讹舛
  秦赵战于长平赵补曰姚本此有不胜二字亡一都尉军尉也赵王召楼昌与虞卿曰军战不胜尉系死系尉名正曰姚本系作复史同寡人使卷甲而趋之袭之也何如楼昌曰无益也不如发重使而为讲元从女从冓求和也与讲无异义而此书两字互用今以构并作讲补曰说见前虞卿曰夫言讲媾者以为不讲媾者军必破而制讲媾者在秦制言听否由之且王之论秦也欲破王之军乎其不邪王曰秦不遗馀力矣必且破赵军虞卿曰王聊听臣发使出重宝以附楚魏楚魏欲得王之重宝必入吾使赵使入楚魏秦必疑天下合从也且必恐如此则讲媾乃可为也赵王不听与平阳君为讲媾与从之也发郑朱入秦秦内之赵王召虞卿曰寡人使平阳君讲媾秦秦已内郑朱矣子以为奚如虞卿曰王必不得讲媾军必破矣天下之贺战胜者皆在秦矣郑朱赵之贵人也而入于秦秦王与应侯必显重以示天下楚魏以赵为讲媾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不救王则讲媾不可得成也赵卒不得讲媾军果大败王入秦秦留赵王而后许之讲媾虞卿传有
  秦攻赵于长平大破之引兵而归因使人索六城于赵而讲元作构史书此事在邯郸围解后按邯郸之围非秦德赵而解也赵赖魏之力尔何事朝秦而讲以六城此策以长平破惧而赂之是也媾赵计未定楼缓新从秦来赵王与楼缓计之曰与秦城何如不与何如楼缓辞让曰此非衍人字人臣之所能知也王曰虽然试言公之私楼缓曰王亦闻夫公甫文伯母乎公甫文伯官于鲁病死妇人为之自杀于房中者二人其母闻之不肯哭也相室曰焉有子死而不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贤人也逐于鲁是人不随称是人不子之也今死而妇人为死者十六人补曰正义云相室傅姆之类愚按檀弓文伯之丧敬姜据其床而不哭曰云云与楼缓之言相出入辩士之言或过史及新序并作二八是上文人字乃八字之讹若是者其于长者薄而于妇人厚故从母言之为贤母也从妇言之必不免为妒妇也故其言一也言者异则人心变矣今臣新从秦来而言勿与则非计也言与之则恐王以臣之为秦也故不敢对使臣得为王计之不如予之王曰诺虞卿闻之入见王王以楼缓言告之虞卿曰此饰说也犹饰辩此下衍秦既解邯郸至六县而讲二十四字秦既解邯郸之围而赵王入朝使赵郝约事于秦割六县而媾补曰此二十四字脱简误在此史以为章首者此策实非邯郸围解后事也王曰何谓也虞卿曰秦之攻赵也倦而归乎王以其力尚能进爱王而不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遗馀力矣必以倦而归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归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攻而资之是助秦自攻也来年秦复攻王王无以救矣王以虞卿之言告楼缓史云楼缓事正曰史云赵郝新序同止其势必无赵矣楼缓曰虞卿能尽知秦力之所至乎至犹及也虞卿言秦力倦而归谓秦力所及止是耳秦力岂止是而已乎诚不知秦力之所元作不不至此弹丸之地犹不予也令秦来年复攻王得无割其内而讲媾乎王曰诚听子割矣子能必来年秦之不复攻我乎楼缓对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昔者三晋之交于秦相善也今秦释韩魏而独攻王王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韩魏也今臣为足下解负亲之攻赵尝亲秦而复负之故秦攻之今为讲所以解也启关通币元作敝补曰当作币齐交韩魏使其交秦与韩魏等至来年而王独不取于秦不为秦所取王之所以事秦者必在韩魏之后也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楼缓之言告虞卿虞卿补两字补曰史此下复有虞卿字曰楼缓言不讲媾来年秦复攻王得无更割其内而讲媾今讲媾楼缓又不能必秦之不复攻也虽割何益来年复攻又割其力之所不能取而讲媾也此自尽之术也不如无讲媾秦虽善攻不能取六城赵虽不能守亦元作而而不至失六城秦倦而归兵必罢并音疲我以六元作五下同正曰此五城与后五城赂齐得王五城之五且当从本文五城收天下以攻罢秦是我失之于天下而取偿于秦也吾国尚利孰与坐而割地自弱以强秦今楼缓曰秦善韩魏而攻赵者必王之事秦不如韩魏也是使王岁以六城事秦也即坐而地尽矣来年秦复求割地王将予之乎不予则是弃前资元作贵补曰恐作资史作功而挑秦祸也史记挑战为致师则此言祸自我致也与之则无地而给之语曰强者善攻而弱者不能自守今坐而听秦秦兵不敝而多得地是强秦而弱赵也以益衍愈字补曰新序同史作益强然有愈字亦通益谓增益之也强之秦而割愈弱之赵其计固不止矣言割不止且秦虎狼之国也无礼义之心其求无已而王之地有尽以有尽之地给无已之求其势必无赵矣故曰此饰说也王必勿与补曰按此饰说二字与前相应则文有乱脱无疑王曰诺楼缓闻之入见于王王又以虞卿之言告之楼缓曰不然虞卿得其一未知其二也夫秦赵构难而天下皆说何也曰我将因强而乘弱乘犹陵今赵兵困于秦天下之贺战胜补补曰史有胜字者则必在于秦矣故不若亟割地求和以疑天下慰秦心不然天下将因秦之怒乘赵之敝而瓜分之分其地如破瓜然赵且亡何秦之图王以此断之勿复计也虞卿闻之又入见王曰危矣楼子之为秦也为秦计深而赵危也夫赵兵困于秦又割地为和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心哉不亦大示天下弱乎且臣曰勿予者非固勿予而已也秦索六城于王王以六五城赂齐齐秦之深仇也尝争为帝正曰不特此得王六五城并力而西击秦也齐之听王不待辞之毕也是王失于齐而取偿于秦一举结三国之亲韩魏本赵与国与齐为三而与秦易道也赵王曰善因发虞卿东见齐王王建与之谋秦虞卿未反秦之使者已在赵矣楼缓闻之逃去虞卿传有次第不同先云秦既解邯郸与今所衍二十四字同次虞卿谓赵王曰秦之攻王也倦而归乎止势必无赵矣次赵王计未定楼缓从秦来止此饰说也次王必勿与楼缓闻之止缓闻之逃去彪谓虞卿可谓见善明者矣当赵以四十万覆于长平之下凡在赵庭之臣孰不魄夺气丧愿讲秦以偷须臾之宁卿独为之延虑却顾折楼缓之口挫强秦之心反使秦人先赵而讲于此亦足以见从者天下之势七国辩士策必中计必得而不失其正唯卿与陈轸有焉贤矣哉正曰大事记引苏氏云虞卿终始事赵专持从说非说客也鲍以卿与陈轸并称轸料事明切不下于卿其励怀王赂秦而取偿于齐意亦类此他虽辩给可善而言稍浮至其往来秦楚争宠张仪激贵犀首未离说客之习也岂卿比哉
  秦围赵之邯郸此九年魏安釐王使将军晋鄙救赵畏秦止于荡阴属河内补曰姚云钱刘改荡作汤正义云荡天郎反相州县不进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称客则衍他国人仕魏也补曰元和姓纂衍毕公高之后间入邯郸间谓微行因平原君谓赵王曰秦所以急围赵者前与齐闵王争强为帝已而复归帝以齐故由齐不称秦亦去之今齐衍闵王字今乃襄王尔史亦误闵王益弱正曰谓今之齐视闵王已益弱姚本作已益弱方今唯秦雄天下此非必贪邯郸其意欲求为帝赵诚发使尊秦昭王为帝称谥非当时语补曰追书之辞秦必喜罢兵去平原君犹豫未有所决此时鲁仲连适游赵会秦围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平原君曰事将柰何矣平原君曰胜也何敢言事百万之众折于外今又内围邯郸而不去魏王使客将军辛垣衍令赵帝秦今其人在是胜也何敢言事鲁连曰始吾以君为天下之贤公子也吾乃今然后知君非天下之贤公子也梁客辛垣衍安在吾请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曰胜请为召而见之于先生平原君遂见辛垣衍曰东国有鲁连先生东国谓齐补曰一本先生者其人在此胜请为绍介郭璞曰绍介相佐助也补曰索隐曰礼宾至必因介以传辞绍者继也故礼云介绍而传命而见之于将军辛垣衍曰吾闻鲁连先生齐国之高士也衍人臣也使事有职吾不愿见鲁连先生也平原君曰胜已泄之矣泄言已白之辛垣衍许诺鲁连见辛垣衍而无言辛垣衍曰吾视居此围城之中者皆有求于平原者也今吾视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曷为久居此元作若补曰若疑居字讹衍史作此无亦可围城之中而不去也鲁连曰世以鲍进周之介士见庄子补曰韩诗外传云周时隐者无子𦙍不臣天子不友诸侯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其人介故人谓之然今众人不知则为一身不知者以其抱才死为无以自养不知其非世也明已今亦然彼秦弃礼义上首功之国也秦制爵二十战获首级者计功受爵时所尊上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视民如所虏获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过犹不幸补曰正义云旧读帝过句谓偏行天子之礼过失也愚按此句亦难通过即过甚之义史作过而为政则连有赴东海而死耳元作矣补曰史作耳吾不忍为之民也所为见将军者欲以助赵也辛垣衍曰先生助之柰何鲁连曰吾将使梁及燕助之齐楚固助之矣辛垣衍曰燕则吾请以从矣若乃梁则吾乃梁人也先生恶能使梁助之邪鲁连曰梁未睹秦称帝之害故也使梁睹秦称帝之害则必助赵矣辛垣衍曰秦称帝之害将柰何鲁仲连曰昔齐威王尝为仁义矣率天下诸侯而朝周周贫且微诸侯莫朝而齐独朝之居岁馀周烈王崩诸侯皆吊齐后往周怒赴于齐曰天崩地拆天子下席东藩之臣田婴齐后至则斮之威王勃然怒曰叱嗟嗟咨也而母婢也补曰正义云赴告也今文作讣索隐云下席言其寝苫居庐谓烈王太子安王骄也正义云而母婢骂烈王后也卒为天下笑故生则朝周死则叱之诚不忍其求也彼天子固然固犹必其无足怪辛垣衍曰先生独未见夫仆乎十人而从一人者宁力不胜智不若邪畏之也鲁仲连曰然梁之比于秦若仆邪辛垣衍曰然鲁仲连曰然则吾将使秦王烹醢梁王醢肉酱也辛垣衍怏然不说曰嘻亦太甚矣先生之言也补曰嘻叹言也句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梁王鲁仲连曰固也待吾言之昔者鬼侯徐曰邺县有九侯城九一作鬼鄂侯鄂属江夏正曰左传隐六年纳诸鄂注晋别邑路史云在大夏世本云叔虞居鄂未知即此否文王纣之三公也鬼侯有子而好故入之于纣纣以为恶醢鬼侯鄂侯争之急辩之疾故脯鄂侯文王闻之喟然而叹故拘之于牖里之库牖里在荡阴百日而欲令之死补曰姚本牖里之拘欲令之死曷为与人俱称帝王卒就脯醢之地也齐闵王将之鲁夷维子执策而从策马棰也补曰索隐云维东莱之邑其居夷也号夷维子故晏子为莱之夷维人愚按维即维地志维水出密州莒县东北维山北至今维州昌邑海莱夷即今莱州也谓鲁人曰子将何以待吾君鲁人曰吾将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维子曰子安取礼而来待吾君彼吾君者天子也天子巡狩诸侯避舍纳衍于字补曰疑衍史无筦键筦钥也键其牡避纳者示不敢有其国摄衽抱几几所据也视膳于堂下天子已食而听退朝也补曰一本天子已食退而听朝也史同退上有乃字鲁人投其籥籥钥同关下牡也投者下其牡不果纳不得入于鲁将之薛假涂于邹当是时邹君死闵王欲入吊夷维子谓邹之孤曰天子吊主人必将倍殡柩倍言背之去正曰索隐云主人不在殡东将背其殡棺立西阶上北面哭是倍也天子乃于阼阶上南面吊之也设北面于南方然后天子南面吊也邹之群臣曰必若此吾将伏剑而死故不敢入于邹邹鲁之臣生则不得事养齐时强二国不纳必见伐国人不得养老事幼正曰索隐云谓时君弱臣强邹鲁君生时臣不得尽事养死不得行赙襚之礼然齐欲行天子礼于邹鲁其臣皆不果纳之是犹秉礼而存大体也死则不得饭含以珠玉实死者口曰含此谓邹补曰饭扶晚反含胡绀反然且欲行天子之礼于邹鲁之臣不果纳今秦万乘之国梁亦万乘之国交有称王之名睹其一战而胜欲从而帝之是使三晋之大臣不如邹鲁之仆妾也且秦无已而帝无已言无止之者正曰无已必欲为之而不止也则且变易诸侯之大臣彼将夺其所谓不肖而予其所谓贤补曰史无两谓字夺其所憎而与其所爱彼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妃姬处梁之宫梁王安得晏然而已乎而将军又何以得故宠乎于是辛垣衍起再拜谢曰始以先生为庸人吾乃今日而知先生为天下之士也吾请去不敢复言帝秦秦将闻之为却军五十里适魏公子无忌夺晋鄙军以救赵击秦秦军引而去补曰秦将闻仲连之言为却军五十里说者以为辩士夸辞愚窃以为信盖仲连毅然不肯帝秦则魏救必至声天下之大义以作三军之气不战而自倍矣是时公子无忌且至连之智足以知其事之克济不然则且有俶傥非常之画以佐赵之急彼秦将者必闻其言而惮其谋故尔不然岂为虚言却哉于是平原君欲封鲁仲连鲁仲连辞让者三终不肯受平原君乃置酒酒酣起前以千金为鲁连寿鲁连笑曰所元作此补曰史作所贵于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也即有所取者是商贾之人也仲连不忍为也遂辞平原君而去终身不复见仲连传有彪谓仲连孔子之所谓逸民非周衰辩者之口也太史公赞之贬矣夫说人者不可一槩或委而顺之若触詟或折而服之若仲连然后济天下之务不然谀且佞矣正曰史迁论仲连谓指意不合大义固未当鲍以为孔子所谓逸民连虽贫贱肆志然时出而救时亦非逸也大事记引苏氏曰辩过仪秦气凌髠衍从横之利不入于口因事效言切中机会排难解纷不终日而成功逃避爵赏脱屣而去战国一人而已斯言蔑以加矣愚谓仲连事皆可称而不肯帝秦一节尤伟战国之士皆以势为强弱而连独以义为重轻此其所以异尔补曰请为所为为却之为去声
  秦攻赵平原君使人请救于魏信陵君发兵至邯郸城下秦兵罢虞卿为平原君请益地谓赵王曰夫不斗一卒不顿一㦸顿剑之顿正曰顿二见秦策而解二国患者平原君之力补曰一本有也字用人之力而忘人之功不可赵王曰善将益之地公孙龙赵人著坚白论庄子称之距是远甚岂同姓名如公孙弘者乎正曰庄子称公孙龙之学合同异离坚白而史平原传称公孙龙善为坚白同异之辩荀卿传未以为赵人又见列子等书同此人也史称庄子与梁惠齐宣同时楚威王欲以为相威王元年当显王三十年故大事记以楚相之事附见下至赧王十七年赵胜封平原君则周距平原未远也庄子书称之子哙之事当宣王末年赧王元年也下至魏破秦军邯郸时以为赧王五十八年则周之称公孙龙龙之在平原君门皆相及也惟以为仲尼弟子公孙龙者则误盖相去远尔补补曰姚云刘添闻字史有之见平原君曰君无覆军杀将之功言初封时以公子耳而封以东武城赵国豪杰之士多在君之右右者人道所尊补曰秦汉以前用右为上如云位在廉颇右而君为相国者以亲也补正曰故句史作亲戚故也故夫君封以东武城不让无功不以无功辞之佩赵国相印不辞无能一解国患欲求益地是亲戚受封而国人计功也国人受封必计其功与平原异补曰胜本无功向之受封也已不当得今又欲益地是在亲戚则无功受封国人则计功乃受赏轻重不伦也汉光武封阴天识引此语为君计者不如勿受便平原君曰谨受令乃不受封彪谓平原失计于冯亭以挑秦祸几䘮赵国之半驯致邯郸之围何功之足论哉然因人成事亦又桑榆之收不可忘也虞卿之请帝王懋赏之举公孙龙之辞明哲让功之谊皆君子之善言也正曰赵胜功不赎罪虞卿此为失言
  秦攻魏取宁邑秦昭王十年拔宁魏地邑徐以为赵非也后志朝歌有宁乡盖秦围邯郸魏信陵救之秦怒故解邯郸而取宁此九年正曰按秦纪王龁取邯郸不拔还奔汾军取汾城即从唐拔宁新中宁新中更名安阳正义云今相州外城年表止书新中大事记因之又齐韩魏楚救赵新中此策秦攻魏取宁邑非宁新中也宁乡在朝歌属魏或如鲍所云然以策文称赵豹平原君为母弟推之知为惠文之世而与孝成邯郸围后取宁新中事不相涉也秦昭王少而魏冉为政叶阳泾阳贵四十一年冉免而二贵衰赵惠文王元年平原始封二十七年豹封平阳君此策不称豹封则在其未封之前按魏策秦拔宁邑魏冉曰云云此策正冉用事时也鲍误次于孝成之世而不察母弟之云何也诸侯皆贺赵王使贺三反不得通赵王忧之谓左右曰以秦之强得宁邑以制弱赵诸侯皆贺吾往贺而独不得通此必加兵我为之柰何左右曰使者三往不得通者必所使者非其人也曰谅毅者曰犹有辩士也大王可试使之谅毅亲受命而往至秦献书秦王曰大王广地宁邑诸侯皆贺敝邑寡君亦窃嘉之不敢宁居使下臣奉其币物三至王廷而使不得通使若无罪愿大王无绝其懽若使者有罪愿得请之秦王使使者报曰吾所使赵国者小大皆听吾言则受书币若不从吾言则使者归矣谅毅对曰下臣之来固愿承大国之意也岂敢有难大王若有以令之请奉而衍西字西补曰疑西字讹或衍行之无所敢疑于是秦王乃见使者曰赵豹平原君数欺弄寡人赵能杀此二人则可若不能杀请令率诸侯受命邯郸城下欲战而言受命谦辞也谅毅曰赵豹平原君亲寡君之母弟也犹大王之有叶阳泾阳君也史注叶阳一作华阳华阳芊戎也此言叶阳为王之母弟则非戎矣叶不可作华补曰叶阳公子悝泾阳公子市大事记谓范睢论四贵王弟二人曰高陵曰泾阳独无所谓叶阳者高陵或其别名又按赵惠文王元年封公子胜平原君二十七年封赵豹为平阳君魏公子传称胜为惠文王弟而豹无纪其为王弟以策知之也武灵王元年阳文君赵豹相彼又一赵豹欤不然则有舛误也大事记解题引此而止云平原君亲寡君之母弟岂有所疑而别之欤大王以孝治闻于天下衣服衍使字使正曰姚本膳啖下大有使字注云刘本并无之便于体膳啖之嗛于口啖食也味之可食者集韵慊惬也补曰嗛口簟反口有所衔也鸟兽颊贮食通作慊未尝不分于叶阳泾阳君叶阳君泾阳君之车马衣服无非大王之服御者臣闻之有覆巢毁卵而凤凰不翔刳胎焚夭夭么同小貌正曰王制不夭夭注夭断杀少长曰夭夭乌老反少诗照反又毋杀胎夭疏胎腹中未出者夭胎已出者正曰麟凤两语史孔子世家将西见赵简子闻窦鸣犊舜华之死亦云梅福书䳒鹊遭害则仁鸟增逝类此而麒麟不至今使臣受大王之令以还报敝邑之君畏惧不敢不行无乃伤叶阳君泾阳君之心乎秦王曰诺勿使从政谅毅曰敝邑之君有母弟不能教诲以恶大国请黜之勿使与政事以称大国秦王乃喜受币而厚遇之彪谓谅毅可谓有专对之材矣观其辞令如见晋叔向郑子产相与周旋于一堂之上而折论豹胜之事何甚似萧同叔子也毅其深于春秋者乎是举也不辱君命不失秦之心与触詟同传可也正曰惠文王之世赵势尚强秦虽屡夺赵地而赵亦屡伐秦阏与之败秦终不能逞志于赵当时之臣外则廉颇赵奢为之御侮内则蔺相如之徒一璧之微一鼔瑟之耻为之死争今而告其使曰必杀而二母弟以听命则虽垂亡之国犹有所不受而秦岂能必赵之从哉特大言以虚喝之耳谅毅之对婉而不迫称譬当于人心秦知其不可夺故转而言曰勿使从政其情亦穷矣毅因而顺其意则未免失辞使毅应之曰敝邑之君之有母弟而授之以政也亦惟先王之故以共卫社稷大国冯恃其威日寻于兵是以二子大惧殄灭之及以与寡君周旋其获戾于大国则职此之由忠而不贰臣之职也讨贰劝忠大国之义也今将讨二子之忠而使之释敝邑之政其何以为劝虽大国亦将有不利焉臣不知所命以是告之庶几不失其对矣 萧同叔子云云此传语 所使试使王使所使今使勿使之使如字
  赵使姚贾约韩魏正曰姚贾说见秦策此章时不可考韩魏衍以字以友之补曰两友字姚云刘作反茅举元作举茅赵人举茅为姚贾谓赵王曰贾也王之忠臣也韩魏欲得之故友之将使王逐之而已因受之今王逐之是韩魏之欲得而王之忠臣有罪也故王不如勿逐以明王之贤而折韩魏之招元作招之补曰姚云刘点此二字皆作之招
  谓皮相国赵相曰以赵之弱而据之建信君据犹任建信赵幸臣涉孟盖为横者与建信异趣故赵雠之补曰涉孟之雠四字未详或言建信涉孟二人以其反有害于赵故以雠称之仇然者何也补曰然者下章亦有此文法当至也字句以从为有功也齐不从正曰句建信君此从如字知从之无功建信者补曰姚云一作君安能以无功恶秦哉恶犹害也从有功乃能害秦尔不能以无功恶秦则且出兵助秦攻魏以楚赵分齐为从无功则反助秦不则分齐齐虽不为从然与秦争衡故助秦则分齐之地分分其地则是强毕矣言建信图强之计尽于此补曰谓不能害秦则可助秦攻魏怒齐之不从则合楚以分齐二策必居一焉则图强之计毕于此矣建信春申从春申悼襄四年主从约发议于此时也则无功而恶秦言楚赵合则虽未见功有害秦之形秦合元作分分齐秦见二国合亦与齐合齐亡魏则有功而善秦齐本不从建信今秦来合故助之攻魏以善之故两君者奚择有功之与无功为知哉两齐赵也赵知据建信而不知其不合楚不能成功齐不从建信而不知其合楚足以成功不知所择也补曰之字疑当在无功下正曰秦分齐齐亡魏语不可解疑有舛误当是分齐亡魏而衍秦齐二字盖曰建信春申从则虽无功而其势可以恶秦此合楚赵之策也分齐亡魏则有功而可以善秦此助秦之策也两君指皮相国建信君诚指建信君涉孟将何所择于有功无功二者而为智哉谓皮相国曰补曰章首姚本有或字魏杀吕辽魏臣秦所重者正曰魏臣无考后章作吕遗未知孰是又言收河间何异杀吕遗则吕为秦重者而卫兵正曰卫兵句亡其比阳属南阳卫附秦者也故魏杀秦重卫为之亡魏之鄙以危之正曰卫附魏者也卫兵卫被兵也兵秦兵也一本比作北而梁危河间封不定而赵元作齐正曰河间近齐后言攻齐必此时并欲攻齐时魏赵欲以封文信而不果正曰秦策所谓不果攻赵赵赂以河间十二县在前事也战国封地往往取之他国是时秦以河间地封不韦秦策称不韦欲攻赵以广河间是也时赵方与诸侯合从欲收河间故言封不定文信不得志文信吕不韦也庄襄元年封此十七年也未得河间故不得志正曰按史封文信侯食河南洛阳十万戸河间后封三晋倍之忧也文信欲得河间必伐赵韩魏赵之与国故其忧倍正曰倍犹背也三晋之忧也倍字疑信字讹衍今魏耻未灭言尝分魏之忧正曰见上文赵患又起患文信也文信之忧大矣文信为三晋之忧补曰文信之忧未详恐字有误齐不从不与山东约从三晋之言疑矣疑从之不可合忧大者不计而讲元作御名下同言赵必求和于秦不待计也正曰下文言秦魏无赵心疑者事秦急秦魏之讲构不待割而成凡讲必割地今急于成不待已割盖先讲也秦从楚魏攻齐独吞赵赵近秦秦攻之不待楚魏齐赵必俱亡矣此说欲赵以河间广文信封也下有一章合此
  魏使人因平原君请从于赵三言之赵王不听出遇虞卿曰为入必语从为为我虞卿入王曰今者平原君为魏请从寡人不听其于子何如虞卿曰魏过矣王曰然故寡人不听虞卿曰王亦过矣王曰何也曰凡强弱之举事强受其利弱受其害今魏求从而王不听是魏求害而王辞利也臣故曰魏过王亦过虞卿传有彪谓虞卿之言为皆不倍道非反复揣摩为人缓颊说也从之利害正尔虽微平原之托卿亦必云尔终之赵利魏亦利矣惟不能必赵听已从而先有轻发则是有受害之形也
  平原君谓冯忌后称外臣知非赵人曰吾欲北伐上党出兵攻燕何如冯忌对曰不可夫以秦将武安君公孙起补曰即白起前有乘七胜之威胜赵而与马服之子战于长平之下大败赵师因以其馀兵围邯郸之城赵以亡败之馀众收破军之敝守敝守守邯郸而秦罢于邯郸之下赵守而不可拔然者言所以然攻难而守者易也补曰姚本无然字者下有以字今赵非有七克之威也而燕非有长平之祸也今七败之祸未复而欲以罢罢音疲赵攻强燕是使弱赵为强秦之所以攻而使强燕为弱赵之所以守而强秦以休兵休息之兵承赵之敝此乃强吴之所以亡而弱越之所以霸故臣未见燕之可攻也平原君曰善哉
  平原君谓平阳君曰公子牟魏公子即下魏牟若庄子所称中山者不与应侯同时正曰按庄子中山公子牟谓瞻子下云魏牟万乘之公子也是中山公子牟即魏牟非二人也又云公孙竜问于魏牟公孙竜阙平原君之门正应侯同时也史赧王四十九年范雎为相封应侯赧王之元年之喻死庄子书及称之哙则魏牟之上及庄子下及应侯无疑说范载此以为公子牟谓穰侯游于秦且东而辞应侯东归魏应侯曰公子将行矣独无以教之乎曰且微君之命命之也臣故且有效于君夫贵不与富期而富至富不与粱肉期而粱肉至粱肉不与骄奢期而骄奢至骄奢不与死亡期而死亡至累世以前坐此者多矣应侯曰公子之所以教之者厚矣仆得闻此仆平原自称不忘于心愿君之亦勿忘也平阳君曰敬诺彪谓此言真富贵之金石也有能书诸绅铭之几杖勒之盘盂则何亡国败家之有补曰魏牟自言身居江海心在魏阙庄子告以重生则利轻则曰虽知而未能自胜于是又得大重伤之说焉故庄子许其虽未至道可谓有其意其人可知矣所以告范雎者亦以富贵骄奢警之是时雎方擅秦权广身封快意恩仇沈于富贵公子特自其所急者言之其微旨固非雎所得闻也正曰此二章平原君皆当与平原君不受封诸章相次旧策所载是矣说张相国盖梁人相赵尝怀梁而鄙赵者正曰无考曰君安能少赵人而令赵人多君少多犹薄厚君安能憎赵人而令赵人爱君乎夫胶漆至黏也补曰黏一本作䵑女乙反问礼注䵑黏也而不能合远鸿毛至轻也而不能自举夫飘于清风举鸿毛以见胶漆则横行四海故事有简而功成者因也今赵万乘之强国也前漳滏后志滏水在邺右常山左河间北有代带甲百万尝抑强秦元作齐此言苏秦从时也齐四十馀年而秦不得所欲正曰此不可知为何时考之史自慎靓王四年齐败魏赵观津军二十六武灵九年是后赵伐齐则有之惠文之世而不闻齐伐赵也所谓强齐当是指闵王苏秦约从摈秦不久而解赵虽强非秦敌不得所欲亦大言耳然与抑强齐之言不能无轻重矣由是观之赵之于天下也不轻今君易万乘之强赵而慕思不可得之小梁不可复得归也意者相国以罪亡梁欤正曰无考臣窃为君不取也君曰善君字误正曰相国称君自是之后众人广坐之中未尝不言赵人之长者也未尝不言赵俗之善者也
  建信君贵于赵公子魏牟过赵赵王迎之顾反至坐迎客面之有顾则反前有尺帛且令工人以为冠工见客来也因避补曰句赵王曰公子乃驱后车幸以临寡人愿闻所以为天下魏牟曰王能重王之国若此尺帛则王之国大治矣赵王不说形于颜色曰先王元作生补曰姚云生一作王不知寡人不肖使奉社稷岂敢轻国若此魏牟曰王无怒请为王说之曰王有此尺帛何不令前郎中以为冠王曰郎中不知为冠补曰郎中官不独秦魏牟曰为冠而败之奚亏于王之国亏犹损而王必待工而后乃使之今为天下之工所与治国之人或非也社稷为虚戾补曰虚戾见秦策先王不血食而王不以予工乃与幼艾赵岐曰艾美好且王之先帝帝王者人君之尊称此与称秦孝公为先王者同也驾犀首驾骖以御马喻也陈轸传言衍与燕赵之王有故盖衍虽相魏实赵任之为外相也而骖马服以与秦角逐角有斗争意秦当时避元作适补曰适恐当作避其锋今王憧憧往来不绝貌乃辇建信以与强秦角逐臣恐秦折王之輢元作椅椅也輢车旁也以辇喻故云补曰诗猗重较兮猗隐绮反注依也此椅虽不同然义亦当与輢通馀见齐策王斗章正曰旧本卫灵公近雍疽弥子瑕章在此章之后下章之前今按二臣皆卫幸臣亦建信之类宜属上下章不应自为章也阙延以其章置之卫非是
  或谓建信君君补正曰当有缺字或曰君下有曰字之所以事王者色也□之所以事王者智也□赵人名补曰字书解葺字盖葺仪礼注婿俗作□晋唐人书咠多作□前章盛气胥之一本揖之魏策□中一本咠亡一本晋云韩策咠夫一本□臣盖月耳字易混也色老而衰智老而多以日多之智而逐衰恶之色君必困矣建信君曰柰何曰并骥而走者五里而罢音疲乘骥而御之不倦而取道多君令□乘独断之车不与之分治御独断之势以居邯郸令之内治国事外刺诸侯刺言探候其事则□之事有不言者矣所治者多不暇悉言于上君因言王而重责之□之轴今折矣不胜多亊之任建信君再拜命入言于王厚任□以事而元作能正曰能字句犹言为重责之未期年而□亡走矣彪谓奸人之不可知甚矣智知所无柰何彼厚任以事□以为不世之遇矣殚力竭虑恐不给焉而不知建信之困之也故国有奸人贤智之得全者寡矣
  苦成帝未详谓建信君曰天下公从公犹同补曰一本公作合而独以赵恶秦言从者皆恶秦也而世独言赵何也魏杀吕辽元作遗从上文正曰上章作辽未知孰是而天下交之天下恶秦秦重辽魏杀辽而诸国交之然则秦恶魏深矣补曰交下当有缺字即上章卫兵之事今收河间不封文信正曰不韦欲攻赵以广河间赵欲收河间于是与杀吕辽遗何以异文信亦秦所重今不与也秦必恶赵君唯饰元作释释虚惧秦觉也伪文信侯虚与之河间犹且知之也如是秦犹知其不善已况收河间乎正曰一本侯作疾亦难通疑侯字当在文信下殽乱上文从伪字句意明从而有功乎何患不得收河间从而无功收河间何益也正曰君唯释虚伪谓合从之国虚伪难信君独释而不合则文信侯犹且知之也上言天下合从独以赵恶秦故此言文信侯知赵之不合犹可以免攻也补曰从皆之恭反
  希写赵人见建信君建信君曰文信侯之于仆也甚无礼秦使人来仕仆官之丞相使为丞相官属爵五大夫补曰秦武王二年初置丞相秦爵五大夫第九刘昭曰军吏也据此策则不特秦官赵亦有之战国改制逓相效也文信侯之于仆也甚矣其无礼也言已待之厚彼不免无礼希写曰臣以为今世用事者不如商贾建信君勃然曰足下卑用事者而高商贾乎曰不然夫良商不与人争买卖之贾而谨司时司伺时时贱而买虽贵已贱矣时贵而卖虽贱已贵矣昔者文王衍之字之拘于牖里而武王羁于王门项羽纪成皋北门注王门此事不经见卒斩纣之头而悬于太白者旗名是武王之功也今君不能与文信侯相抗以权而责文信侯少礼臣窃为君不取也
  魏𡯗音介元作魀字书无之补曰一本标或作魀楚辞九魀北斗星名记文𡯗𡰉𡯗行不正貌公介公鎋二反字亦不从犯谓建信君曰人有置系蹄者用绳以系兽蹄而得虎虎怒决蹯而去蹯兽足补曰蹯音烦虎之情非不爱其蹯也然而不以环寸之蹯害七尺之躯者权也今有国非直七尺躯也而君之身于王非环寸之蹯也言王且以爱国故去之愿公之熟图之也
  秦攻赵鼓铎之音闻于北堂希卑赵人曰夫秦之攻赵不宜急如此此召兵也兵赵兵内应者盖以鼓铎为信必有大臣欲衡者耳衡即横王欲知其人旦日赞群臣而访之赞者美其事以开说者先言横者则其人也建信君果先言横补曰魏牟谓赵王曰王之先帝驾犀首骖马服今王乃辇建信君则在孝成之时明矣建信始欲合从今先言横为国召兵罪不容诛然以嬖幸小人委国听之罪在王尔大亊记谓孝成虽有上党将赵括之失犹能用颇牧以持国李伯之事犹能驾御豪杰愚观其时秦兵日至疆宇日蹙客所谓贼在内者切中其病未有内治而国不强者也
  齐人李伯见孝成王成王说之以为代郡守而居无几何人告之反孝成王方馈不堕食馈馈同方食而祭不堕失匕箸异矣正曰大事记不惊故食不堕也愚谓堕祭食犹放下也见仪礼堕许规反无几何告者复至孝成王不应已乃使使者伯之使言齐举兵击燕恐其以击燕为名而以兵袭赵故发兵自备今燕齐已合臣请要其敝两国战必有一疲因以兵邀击之而地可多割自是之后为孝成王从事于外者无自疑于中者
  为齐献书赵补曰姚本此下有使臣与复丑五字注云曾本无愚按其文未详恐他简脱误曰臣一见而能令王坐而天下致名实元作宝即下致地宝而臣窃怪王之不试见臣而穷臣也穷犹困也困于不得见群臣必多以臣为不能者故王重见臣也重犹难以臣为不能者非他欲用王之兵者也非若非也则交有所偏者也言卖赵与诸国为私非然则智不足者也非然则欲以天下之重恐王而取行者也王畏惧之必行其说补曰姚本云欲用王之兵成其私者也非然则交有所偏者也非然则知不足者也非然则欲以天下之重恐王而取行于王者也愚按此文为是臣以齐循事王王能亡燕能亡韩魏能攻秦能孤秦臣以衍为字为齐致尊名于王天下孰敢不致尊名于王臣以齐致地于王天下孰敢不致地于王臣以齐为王求名于燕及韩魏孰敢辞之臣之能也其前可见已言可见于未效之前齐先重王故天下尽重王衍重字补曰姚本并无下王字王无齐天下必尽轻王也秦之强以无齐衍之字之故重王燕韩魏自以无齐故重王赵得齐故四国无齐今王无齐独安能无重天下犹四国重赵故劝王无齐者非智不足则不忠者也非然则欲用王之兵成其私者也非然则欲轻王以天下之重取行于王者也非然则位尊而能卑者也愿王之孰虑无齐之利害也补曰能卑者才能卑下也 此策时不可考
  赵使赵庄合从欲伐齐齐请效地赵因贱赵庄齐明为谓赵王曰齐畏从人之合也故效地今闻赵庄贱张懃贵懃盖败从者齐必不效地矣赵王曰善乃召赵庄而贵之正曰按史年表武灵王十三年秦拔我蔺虏将赵庄此策必未虏之前岂得为孝成王将哉
  翟章从梁来甚善赵王赵王三延之以相翟章辞不受田驷谓柱国韩向柱国楚官盖赵亦有曰臣请为卿刺之客若死客谓章则王必怒而诛建信君疑其杀章欲以专亊建信君死则卿必为相矣建信君不死以为交终身不敝以杀章故建信交之卿因以德建信君矣
  冯忌补曰姚本忌作□为庐陵君孝成母弟见赵记补曰赵记未见谓赵王曰王之逐庐陵君为燕也王曰吾所以重者无燕秦也无如二国正曰言不畏之也对曰秦三以虞卿为言而王不逐也前事尔非今正曰一本秦三以以下文一以字推之当是王字误今燕一以庐陵君为言而王逐之是王轻强秦而重弱燕也王曰吾非为燕也吾固将逐之然则王逐庐陵君又不为燕也行逐爱弟行所行又兼无燕秦臣窃为大王不取也
  冯忌请见赵王行人见之冯忌接手交两手元作免补曰此书俛免通首欲言而不敢王问其故对曰客有见人于服子者未详已而请其罪服子曰公之客独有三罪望我而笑是狎也谈语而不称师是倍也倍言背其师交浅而言深是乱也客曰不然夫望人而笑是和也言而不称师是庸说也言之常者人所同称非必师交浅而言深是忠也昔者尧见舜于草茅之中席陇亩席设席而荫庇桑桑之能庇人者于下取荫阴移而受天下传伊尹负鼎俎而干汤姓名未著而受三公补曰伊尹负鼎俎干汤孟子集注所谓战国时有为此说者指此说苑尧舜相见不违桑阴亦此类姚氏云天下传刘去传字使夫交浅者不可以深谈则天下不传而三公不得也衍赵王曰三字赵王曰补曰一本此下有甚善冯忌曰五字姚本同今外臣交浅而欲深谈可乎王曰请奉教于是冯忌乃谈此忌初见之谈也应在平原谓冯忌之上然亦得为此史本其初言之故因旧
  客见赵王曰臣闻王之使人买马也有之乎王曰有之何故至今不遣王曰未得买马之工也补曰一本相马对曰王何不遣建信君乎王曰建信君有国事又不知相马曰王何不遣纪姬乎王曰纪姬妇人也不知相马对曰买马而善何补于国王曰无补于国买马而恶何危于国王曰无危于国对曰然则买马善而若恶皆无危补于国然而王之买马也必将待工今将补曰姚本作治天下举错非也错置也有举有置国家为虚戾而社稷不血食然而王不待工而与建信君何也赵王未之应也客曰燕郭之法有所谓桑雍雍痈同桑中有蠧则外碨磈如人之痈正曰桑中有蠧以膏液流于外如痈溃然姚云曾刘并作柔雍下同补曰一本标刘本作郭偃之法晋掌卜太夫郭偃乃卜偃也王知之乎王曰未之闻也所谓桑雍者便辟左右之人及夫人优爱孺子也优饶也言爱之甚一曰倡补曰一本便辟左右之近者 孺子见秦齐策此皆能乘王之醉昏而求所欲于王者也是能得之于内则大臣为之枉法于外矣故日月晖于外其贼在于内说林训月照天下食于蟾蠩补曰朱子云晦朔而日月之合东西同度南北同道则月揜日而日食望而日月之对同度同道则月亢日而月食又谓蟾兔桂树之说其惑久矣然策正以此为喻姚注云东坡本日月雕晖于内谨备其所憎而祸在于所爱彪谓王斗魏牟及此三士其言若出一口所谓理义人心之所同然者与至于此章肆直而慈惠尤可喜可爱有国有家者宜寘之座右
  悼襄王孝成子元年补曰名偃始皇三年丁巳
  秦召春平侯及平都皆赵人正曰徐广引年表云太子从质秦归正义云太子即春平君也因留之泄元作世补曰史作泄秦人为之谓文信侯曰春平侯者赵王之所甚爱也而郎中甚妒之故相与谋曰春平侯入秦秦必留之故谋而入之秦今君留之是空绝赵而郎中之计中也故君不如遣春平侯而留平都侯春平侯者言行于赵王必厚割赵以事君而赎平都侯文信侯曰善因与接意而遣之赵记二年有
  幽王悼襄子元年补曰名迁史作幽缪王始皇十二年丙寅
  文信侯出走始皇十年免相就国十二年徙蜀饮鸩死与司空马不韦吏也之赵补曰与字疑衍赵以为守相守假官也马为之秦下甲而攻赵司空马说赵王曰文信侯相秦臣事之为尚书秦官属少府习秦事今大王使守小官习赵事请为大王设秦赵之战设者无其事施陈为之而亲观其孰胜赵孰与秦大曰不如民孰与之众曰不如金钱粟孰与之富曰弗如国孰与之治曰不如相孰与之贤曰不如将孰与之武曰不如律令孰与之明曰不如司空马曰然则大王之国百举而无及秦者大王之国亡赵王曰卿不远赵而惠教以国事愿于因计因非正为之犹秦王谓陈轸以其馀为寡人计也正曰高注因犹受也司空马曰大王裂赵之半以赂秦秦不接刃而得赵之半秦必说内恶赵之守秦虽说于得地赵犹有守之者秦所患也外恐诸侯之救秦必受之患于有守有救则其受之不得不急秦受地而却元作郗补曰此书郤通姚本作却同兵赵守半国以自存秦衔赂以自强山东必恐亡赵自危赵亡则五国有唇亡之忧诸侯必惧惧而相救则从事有成臣请为大王约从从事成则是大王名亡赵之半实得山东以敌秦秦不足亡赵王曰前日秦下甲攻赵赵赂之以河间十二县地削兵弱卒不免秦患今又割赵之半以强秦力不能自存因以亡矣愿卿更计更犹易补曰王之言是马之计非更如字可司空马曰臣少为秦刀笔谓为尚书也笔以书札刀削其不当者以官长而守小吏其官之长任之为吏补曰姚本作小官未尝为兵为犹治也马谦言元作百补曰姚本作首当属上文请为大王悉赵兵以遇与秦接战赵王不能将不用马为将司空马曰臣效愚计大王不用是臣无以事大王愿自请犹乞骸骨司空马去赵渡平原平原津令列女传有赵津吏盖此官也郭遗劳而问秦兵下赵上客从赵来赵事何如司空马言其为赵王计而不元作勿补曰一本作弗胜用赵必亡平原令曰以上客料之赵何时亡司空马曰赵将武安君李牧期年而亡若杀武安君不过半年赵王之臣有韩仓者以曲合于赵王曲不正也其交甚亲其为人疾贤妒功臣今国危亡王必用其言武安君必死韩仓果恶之恶牧王令人代使赵葱颜聚代收武安君至使韩仓数之数列其罪曰将军战胜王觞将军将军为寿于前上赵王寿而捍匕首刃名盖其首如匕汉盐鐡论荆轲怀数年之谋而事不就者尺八匕首不足恃也捍卫也诬其以匕首自卫如欲刺王然补曰姚本注捍刘一作捭按李善注文选引此说文捭两手击也希买反匕短剑也补履反捍捍卫匕首也当死武安君曰𦈛牧名补曰此因高注𦈛子沽反说文结也病钩短伛如钩正曰病钩即所谓臂短也身大臂短不能及地起居不敬起居问王起居也不及地为不敬恐惧死罪于前不敬者其罪死故以死惧故使工人为木材以接手上若不信𦈛请以出示出之袖中以示韩仓状如振栶栶就也盖为木接手可以就地因以举身也集韵梱门橛也又㮯拊也与楎同音衮犂辕也疑此木类此故名正曰一本作栶集韵以因为㧢今鲍本作梱而说乃作栶恐刊本误栶乃木名鲍先据栶字以就地因举身为说迂曲又以为梱苦本反门橛也此字颇近而通既又引相挥为言则汨矣挥呼归反梱自为胡本反也盖牧右臂短故为木材接之如振动梱橛也匕首挟以刺人牧为寿王前不敢出其振动有若捍匕首故以挟匕首罪姚云梱曾本作㭎纒之以布愿公入明之韩仓曰受命于王赐将军死不赦臣不敢言武安君北面再拜赐死拜赐死之命缩剑将自诛缩当作摍集韵引也抽也乃曰人臣不得自杀宫中过元作遇补曰姚氏云刘作过衍空字补曰字衍马门宫门趋甚疾此言牧之知礼也而史言牧不受命捕得斩之不知迁舍此何所闻而云乎补曰大事记牧之恭如此传乃谓牧不受命赵使人微捕得斩之非也使不受命韩仓安得不数之岂非因廉颇不受代事而误载乎愚按下章始明出誃元作䛂补曰未详姚本作誃门也誃别也右举剑将自诛臂短不能及衔剑征之于柱以自刺征犹验也口衔剑不自知其可死即柱以为验也正曰衔剑于口因柱以自刺验其手之不能及也武安君死五月赵亡此七年诛牧八年邯郸为秦补曰终上文之日平原令见诸公必为之言补曰一本言之曰嗟嗞乎嗞亦嗟也司空马又以谓元作为为司空马逐于秦非不智也去赵非不肖也赵去司空马而亡国国亡者补曰一本而国亡非无贤人不能用也元在秦策彪谓从横之说皆有所偏而从人欲合六弱以攻一强其势若可为也患诸侯之不一耳使诸侯而明于事变不惑小利不修小怨并力合虑而西虽不可以大有为其于蹙秦有馀惜乎当时不知此也自苏秦死从终不坚秦兵四出诸侯挫于走北其气夺矣司空马欲以此时割赵之半说秦而反其兵因以复合天下之从岂不谬哉夫以全赵犹惴惴不自保安能守半赵以自存乎秦有并吞天下之心虽得半赵不尽不止而何以说之诸侯势去自春申不能从以难秦司空马独能之乎故赵幽之亡罪在用韩仓而杀李牧无与司空马平原令非笃论也补曰秦策秦王资顿弱以金北游燕赵而杀李牧史称秦多与赵王宠臣郭开金为反间而杀牧而廉颇传称颇之仇郭开与使者金使毁颇以张释之传云赵用李败几霸会赵王迁立其母倡也迁用郭开谗卒诛李牧列女传云赵悼后者邯郸倡女前嫁乱一宗族既寡悼襄王以其美而娶之李牧谏云云不听后生子迁立为幽闵王后通于春平君多受秦赂而使王诛其良将李牧赵亡后大夫怨倡后之谮太子喜杀李牧乃杀倡后灭其家诸说皆可互考但史因廉颇不受代事而误以为牧恐郭开韩仓亦有差互耳 三请为其为必为之为去声
  秦使王翦攻赵赵使李牧司马尚御元作御补曰御通诗亦以御冬之李牧数破走秦军杀秦将桓𬺈王翦患之乃多与赵王宠臣郭开等金使为反间曰李牧司马尚欲与秦反赵以多取封于秦赵王疑之使赵葱及颜最史作聚补曰一本葱作思注一作匆代将斩李牧废司马尚后五元作三补曰据司空马云云则当作五月王翦因急击大破赵杀赵军补曰史作赵葱虏赵王迁及其将颜最遂灭赵牧传有补曰𬺈音蚁




  战国策校注卷六
<史部,杂史类,战国策校注>



  钦定四库全书
  战国策校注卷七    宋 鲍彪 原注
  元 吴师道补正
  魏自高陵以陈尽河东河内南有陈留及汝南之名陵㶏彊新汲西华长平颍川之舞阳郾许鄢陵河南之开封中牟阳武酸枣卷
  桓子
  智伯索地于魏桓子魏桓子弗予任章魏人曰何故弗予桓子曰无故索地故弗予任章曰无故索地邻国必恐重欲无厌重犹多天下必惧君与之地智伯必骄元作㤭彼㤭而轻敌邻国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国智氏之命不长矣周书曰将欲败之必姑归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补曰王应麟曰周书云云此岂苏秦所读周书阴符者欤老氏之言出扵此朱子曰老子为柱下史故见此书君不如与之以骄智伯君何释以天下图智氏释犹舍也何舍此而不为而独以吾国为智氏资元作质正曰当音致舍此不图适足为智氏来伐之资正曰与之以地犹质也君曰善乃与之万家之邑一智伯大说因索蔡皋狼元作梁补曰赵策作狼于赵赵弗与因围晋阳韩魏反于外赵氏应之于内智氏遂亡
  文侯桓子之孙补曰名斯元年威烈王二年丁巳
  韩赵相难韩索兵于魏曰愿得借师以伐赵魏文侯曰寡人与赵兄弟不敢从赵又索兵以攻韩文侯曰寡人与韩兄弟不敢从二国不得兵怒而反已乃知文侯已讲补曰一本以讲于已也二国不伐知魏和之皆朝魏
  乐羊为魏将而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之君烹其子而遗之羮乐羊坐扵幕下而啜之啜饮也尽一杯文侯谓睹斯赞魏人补曰姚云后语作堵师愚按左传褚师叚宋共公子石食采于禇其后可师号禇师后因氏焉又有堵师比堵亦姓也郑有堵汝父但此作堵师则恐字有讹曰乐羊以我之故食其子之肉赞对曰其子之肉尚食之其谁不食乐羊既㧞中山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彪谓乐羊所谓隐忍以成就功名者也子则既烹矣敌人遗之𡙡将以乱其心也有如不忍而以慈爱沮其杀敌之心则大事去矣何救于亡子故羊忍为此以怒众而成功乃其情则非恝然无以天性为者也睹斯赞之言其谤书之渠乎虽然羊之义视分𡙡为有馀比覆醢为不足使其投杯慷慨一鼔而摅家国之愤亦收功必矣介胄之士未可望之以圣人之地也正曰舜窃负而逃林回弃千金之璧轻重之分审矣岂肯以彼易此哉刘子政以此事与西巴放麑并载而曰巧诈不如拙诚真名言也鲍虽为之曲说万端奚□哉项羽坐太公俎上高祖杯羮一语贻愧千古亦幸而不杀尔不然何以自立于天下乎
  西门豹为邺令邺属魏郡而辞乎魏文侯文侯曰子往矣补曰一本子往子往矣必就子之功而成子之名西门豹曰敢问就功成名亦有术乎文侯曰有之矣补曰一本有之夫夫属下句乡邑老者而先受坐之士老者坐先于众子入而问其贤良之士而师事之求其好掩人之美而扬人之丑者而参验之夫物多相类而非也幽莠之幼也似禾莠禾下生草幽言其色茂正曰说文本云禾粟下傍生草莠今狗尾也元色骊骊牛之黄也似虎黧黒黄色也骊乃深黒马耳正曰骊牛犹言犂牛狸牛不必拘以色论黧亦黒色也尔雅仓庚黧黄盖言仓庚色黧黒而黄増韵注黧黒而黄误也白骨疑象武夫类玉武夫石似玉补曰武夫即碔砆此皆似之而非者也补曰夫子曰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文侯之言亦此类而曰求其好掩人之美而扬人之丑者参验之则其好贤也不诚而且将以来谗贼之徒意则异矣
  文侯与虞人期猎虞人掌山泽之官正曰孟子注守苑囿之吏鲍误以书注官言之是日饮酒乐天雨文侯将出左右曰今日饮酒乐天又雨公将焉之文侯曰吾与虞人期猎虽乐岂可不一会期哉皆与之期今往会之乃往身自罢之魏于是乎始强
  魏文侯与田子方饮酒而称乐音岳文侯曰锺声不比乎比犹协补曰比音毗不毗言不和也左高言左方之声高田子方笑文侯曰奚笑子方曰臣闻之君明则乐官音洛以治官为乐正曰通鉴无两则字乐仍音岳下文二语甚明可推愚恐则乃明字讹衍不明则乐音今君审扵声审言听之察臣恐君之聋于官也文侯曰善敬闻命彪谓周衰世主无如魏文侯之贤者夫其师友渊源有子方子夏之徒诲诱规切之虽欲无贤可得乎然则用真儒无敌扵天下信矣补曰大事记史以田子方为文侯师说苑载翟璜谓子方曰公孙成进子夏而君师之进叚千木而君友之进先生而君敬之盖得其实故书曰晋魏斯好贤师卜商友叚千木敬田子方
  武侯文侯子补曰名撃元年安王十六年乙未
  魏武侯与诸大夫浮于西河补曰正义云西河即龙门河也称曰河山之险不亦信固哉王锺补曰姚云锺一作错侍坐元作王王曰此晋国之所以强也若善修之则霸王之业具矣吴起对曰吾君之言危国之道也而子又附之是重危也武侯忿然曰子之言有说乎吴起对曰河山之险信不足保也是霸王之业不从此也昔者三苖之居左有补正曰姚云下句一本无有字是按史及下文可见彭蠡之波彭蠡湖在豫章彭泽右有洞庭之水汶元作文补曰文未详史以岷作汶此或远言之山在其北而衡山在其南衡南岳在长沙湘南恃此险也为政不善而禹放逐之夫衍夫字夏桀之国左天门之阴后志高都有天井关注云战国策桀居天门即此关也而右天谿之阳今按天门即史太华伊阙彼言右故此言左之阴天谿即河济彼言左故此言右之阳正曰按史左河济右泰即太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文不同卢睾在其北地缺补曰一本卢作庐未详伊洛出其南孔曰伊水出陆浑洛水之上洛正曰伊水出今商州上洛县南熊耳山至洛阳县入洛洛水出今商州洛南县冢领山至巩县入河有此险也然为政不善而汤伐之殷纣之国左孟门太公世家注晋山险补曰索隐云在朝歌东北而右漳滏元作釡补曰滏通借前带河后被山有此险也然为政不善而武王伐之且君亲从臣而胜降城城非不高补曰姚云刘本此添也字人民非不众也然而可得并者政恶故也从是观之地形险阻奚足以霸王矣武侯曰善吾乃今日闻圣人之言也西河之政专委之子矣起𫝊有小异补曰起𫝊与说苑文同末云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君若不修徳舟中之人尽为敌国也 史迁曰吴起说武侯以形势不如徳然行之于楚以刻暴少恩亡其躯扬雄曰美哉言乎使起之用兵每若斯则太公何以加诸二子论之当矣然其言不可以人废也西河龙门之河地即同华等州魏之险厄也一𫝊惠王其地日削于秦至纳上郡之时尽矣险岂足恃也哉起之言于是乎验矣
  惠王武侯子补曰名罃元年烈王六年辛亥
  魏公叔痤为魏将而与韩赵战浍北说文浍水出靃山西南入汾此二年败韩马陵败赵于怀补曰痤祖戈反禽乐祚赵将魏王说郊迎以赏田百万禄之闲田以待赏有功者公叔痤反走再拜辞曰夫使士卒不崩直而不倚直直前倚邪行栋桡而不避者挠折也喻敌之压已此吴起馀教也臣不能为也前脉地形之险阻脉见其幽形见其顕决利害之备使三军之士不迷惑者巴宁爨襄之力也二人乃所谓能士县赏罚扵前使民昭然信之扵后者王之明法也见敌之可击鼓之不敢怠倦者臣也王特为臣之右手不倦赏臣可也若以臣为有功臣何功之有乎王曰善于是索吴起之后赐之田二十万巴宁㸑襄田各十万王曰公叔岂非长者哉既为寡人胜强敌矣又不遗贤者之后不掩能士之迹公叔何可无益乎故又与田四十万加之百万之上使百四十万故老子曰圣人无积尽以为人已愈有既以与人既亦尽也已愈多公叔当之矣彪谓公叔此言何其似魏绛也方之郤至骤称其伐彼已隘矣补曰按史田文既死公叔为相而害吴起以计疑起于武侯起惧得罪而去之楚公叔即痤也浍北之战痤乃归功于起之馀教而使其嗣受赏何其前后之戾耶大事记顕王七年魏公孙痤败韩师赵师于浍秦庶长国伐浍获其将公孙痤谓史记秦本纪及魏世家云虏公孙痤惟赵世家秦魏年表云虏太子痤孟子梁惠王长子死焉盖太子申战没于齐者也凡史记是年言秦虏太子痤者非
  魏公叔痤病惠王往问之曰公叔病即不可讳死者人之所不能避故云将奈社稷何公叔痤对曰痤有御庶子此公族官别于国官及太子官正曰公叔曰痤有御庶子知为痤之家臣如甘罗为文信俟少庶子之比说又见秦韩等策公孙鞅愿王以国事听之也若弗能听勿使出境王弗应出而谓左右曰岂不悲哉以公孙之贤而谓寡人必以国事听鞅不亦悖乎补曰史载鞅之言曰彼不能用君之言任臣人安能用君之言杀臣乎由是观之公叔知鞅而不能进将死之言上不能量其君之听否下不能测鞅之去就非悖而何公叔痤死公孙鞅闻之已葬补曰大事记顕王八年公孙痤卒觧题痤去年为秦所获寻归之而终于相位也今年卫鞅自魏适秦则痤死必在今年西之秦孝公受而用之秦果日以强魏日以削此非公叔之悖也惠王之悖也惠王之愚固以不悖者为悖商君传略同
  衍韩字韩围梁秦献公二十三年战少梁此九年正曰按鲍说以为魏败韩赵于浍之年少梁即获公叔痤之战不闻燕赵之救也时方败赵赵岂得救之此皆无据之言且策云围梁不云少梁围梁必惠王徙都大梁后不可考矣徙都大梁在惠王三十一年燕赵救之谓山阳君楚宣策言此人王同时也曰秦战而胜三国秦必过周韩而有梁三国而胜秦三国之力虽不足以攻秦足以㧞郑新郑郑近梁故云正曰韩哀侯二年已灭郑此郑即谓韩计者为梁计不如构三国攻秦元仕赵策正曰证据不明且当从旧
  厐葱与太子质扵邯郸魏太子谓魏王曰今一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否二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疑之矣三人言市有虎王信之乎王曰寡人信之矣庞葱曰夫市之无危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郸去大梁也远扵市而议臣者过于三人矣愿王察之也元作矣矣王曰寡人自为知言不信人于是辞行而谗言先至后太子罢质果不得见史不书太子质事以下章年时因旧次之于此正曰此策言邯郸去大梁也远则徙都大梁以后事恵王三十一年秦虏公子卬后徙梁而韩宋鲁卫之朝乃惠王十五年也旧次恐不如此
  梁主魏婴史作罃音相近觞诸侯扵范台此十五年鲁卫宋郑君来朝补曰大事记书韩宋鲁卫为序解题云是时魏恵王方强诸侯相率而朝之也索隐按纪年鲁恭侯宋桓侯卫成侯郑釐侯桓侯即公剔成釐侯即昭侯酒酣请鲁君举觞鲁共公补曰李善注文选引北堂书钞皆作举觚大事记鲁君举觞古者于旅也语于是道古即晋所谓杜举也鲁君兴避席择言择善而言曰昔者帝女盖尧舜女正曰无考令仪狄博物志言禹时人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遂䟽仪狄绝旨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齐桓公夜半不嗛嗛口有所衘也言不善食补曰兼苦箪反高注快也则当苦劫反易牙太公世家注雍巫字补曰知味者乃煎熬元作敖补曰熬古字通燔炙燔火爇物补曰有汁而干曰煎干煎曰熬肉爇之曰燔近火曰炙和调五味而进之桓公食之而饱至旦不觉饱而寝安补曰觉居效反曰后世必有以味亡其国者晋文公得南之威未详三日不听朝遂推南之威而远之曰后世必有以色亡其国者楚王登强台而望崩山左江而右湖以临彷徨自上视下曰临集韵彷徨仿佯仿佯徙倚也补曰姚云强䑓一作荆台崩山一作崇山艺文类聚引彷徨一作方湟亦艺文类聚引也其乐㤀死补曰说苑云楚昭王欲之荆䑓司马子綦进谏曰荆台之游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南望猎山下临方淮其地使人遗老而㤀死王不可游也后汉边让游章华台赋云楚王游云梦之泽息于荆台之上前方淮之水左洞庭之波右顾彭蠡之隩南眺巫山之阿延目广坐骋观终日顾谓左史倚相曰盛哉斯乐可以遗老而㤀死也荆台即章华也淮南子云令尹子佩请饮庄王庄王许诺云云庄王曰吾闻子乐于强䑓强台者南望料山以临方皇左江而右淮其乐㤀死若吾薄陋之人不可以当此乐也注料山名方皇水名右三说聊记以广闻遂盟强台而弗登曰后世必有以高䑓陂池书注泽障曰陂停水曰池亡其国者盖荘王云今主君之尊仪狄之酒也主君之味易牙之调也左白台而右闾须皆美人南威之美也补曰闾须见荀子前夹林而后兰台强台之乐也台林地缺名在其国有一于此足以亡其国今主君兼此四者可无戒与梁王称善相属彪谓鲁司公之后也其教泽存焉故齐仲孙湫曰犹秉周礼韩起亦云周礼尽在鲁矣仲尼氏作缙绅先生萃焉扵是特为中国礼义之邦观鲁君之所称说则周孔之泽深矣举觞一时而为天下万世之明戒鲁君岂非贤君哉补曰观鲁至深矣二语大事记取魏惠王起境内众将太子申而攻齐客谓公子理申弟也正曰注以下说推之无明徴之傅曰何不令公子泣王太后止太子之行事成则树德不成则为王矣太子年少不习于兵田盼宿将也而孙子膑也善用兵战必不胜不胜必禽公子争之扵王王听公子公子必封不听公子太子必败败公子必立立必为王也彪谓止太子之行正谊也而志于树徳为王则谲矣故夫谲正之间不容发人议论岂不或出于正言未卒而谲随之惟其心之不正故也
  魏太子自将过宋外黄补曰高注太子申也外黄今陈留外黄故宋城也后徙睢阳外黄徐子刘向别录徐子外黄人曰臣有百战百胜之术太子能听臣乎太子曰愿闻之客曰固愿效之今太子自将攻齐大胜并莒则富不过有魏而贵不益为王为王之外无加也若战不胜则万世无魏此臣之百战百胜之术也太子曰诺请必从公之言而遂客曰太子虽欲还不得矣彼利太子之战攻而欲满其意者众希赏也太子虽欲还恐不得矣太子上车请还其御曰将出而还与北同不如遂行遂行与齐人战而死卒不得魏元在宋策魏记三十年有彪谓此申生伐皋落之例晋国之覆辙也里克之谏恵王非㤀之而忍为之故孟子以为不仁补曰以过宋而徐子言之从旧可
  齐魏战扵马陵齐大胜魏杀太子申覆十万之军魏王召惠施而告之曰夫齐寡人之雠也怨之至死不㤀国虽小吾常欲悉起兵而攻之何如对曰不可臣闻之王者得度法度而霸者知计今王所以告臣者疏扵度而远于计王固先属怨于赵记三十年伐赵赵告急于齐齐救赵伐魏正曰按魏伐赵赵告急于齐齐救赵伐魏乃恵王十八年败于桂陵时事此三十年魏厐㳙伐韩齐田忌孙膑伐魏以救韩魏大发兵使太子申将与厐㳙合军拒之战于马陵魏师大败杀太子申庞㳙魏庞以下并大事记文从孙膑𫝊说又见秦齐策而后与齐战今战不胜国无守战之备王又欲悉起而攻齐此非臣之所谓也谓谓得度知计王若欲报齐乎则不如因变服不为人君服折节而朝齐楚王必怒矣威王王㳺人而合其斗㳺谓使人㳺二国之间也则楚必伐齐以休楚而伐罢齐罢音疲则必为楚禽矣是王以楚毁齐也魏王曰善乃使人报扵齐愿臣畜而朝畜自比犬马也田婴许诺张丑曰不可战不胜魏此设辞也而得朝礼与魏和而下楚此可以大胜也胜谓不败耳非战胜今战胜魏覆十万之军而禽太子申臣万乘之魏而甲秦楚居二国之上补曰姚本甲作半此其暴戾定矣言二国谓齐暴戾决矣正曰定止也谓齐之怒止且楚王之为人也好用兵而甚务名终为齐患者必楚也田婴不听遂内魏王而与之并朝齐侯再三赵氏丑之楚王怒自将而伐齐赵应之大败齐扵徐州彪谓施之䇿齐楚如视白黒数一二可谓明矣而不能止太子之将何邪岂言之而不听邪以施之智其于䇿马陵之战不劳虑矣张丑者亦施之伦欤
  惠施为齐元作韩韩魏交为犹合令太子鸣魏记唯申及赫名馀不名为质于齐王欲见之魏王朱仓魏人谓王曰何不称病臣请说婴子曰魏王之年长矣今有疾公不如归太子以徳之不然公子高在楚楚将内而立之是齐抱空质而行不义也
  襄王恵王子补曰名赫元年显王三十五年丁亥正曰大事记周显王三十五年魏恵后元年解题云史记魏世家恵王卒子㐮王立㐮王十六年卒子哀王立按通鉴考异汲冡纪年恵王三十六年改元从一年始至十六年称恵成王卒即恵王也疑史记误兮恵成之世以为二王之年也哀王特不称谥谓之今王世本恵王至㐮王而无哀王今王者㐮王也今从之愚按秦恵之十四年亦改后元年即恵王之比而㐮之为哀直以字近而讹尔
  魏惠王死葬有日矣天大雨雪至于牛目驾车用牛故以及其目为深候坏城郭且为栈道而葬群臣多谏太子者曰雪甚如此而䘮行民必甚病之官费又恐不给请弛期弛解也昔约今解更日太子曰为人子而以民劳与官费用之故而不行先王之䘮不义也子勿复言群臣皆不敢言而以告犀首犀首曰吾未有以言之也未得其说以说是其唯惠公乎施也请告惠公惠公曰诺驾而见太子曰葬有日矣太子曰然惠公曰昔王季历葬扵楚山之尾灓水啮其墓灓谓流也补曰姚云后语作蛮水注引荆楚记宜都乌水按季历卒葬鄠县之南皇甫谧云楚山一云潏山鄠之南山虽有楚山之名不宜得蛮水所醤灓音鸾说文云漏流也一曰溃也墓为漏流所溃故云吕氏春秋作葬于涡水之尾后云天故使明水见之初学记引一作涡山论衡作滑山见棺之前和和棺两头木补曰玉篇□胡戈户卧二反广韵作𣍩皆云棺头也此作和盖音通文王曰嘻先君必欲一见群臣百姓也夫故使灓水见之于是出而为之张朝张幕帟如朝廷然正曰姚云张于朝注后语张张以朝按周礼掌次以待张事百姓皆见之三日而后更葬此文王之义也今葬有日矣而雪甚及牛目难以行太子为及日之故得毋嫌扵欲亟葬乎愿太子更日先王必欲少留而扶社稷安黔首也秦称民黔首非此时语也正曰礼祭义亦有黔首字非始扵秦故使雪甚因弛期而更为日为犹撰正曰下文有此文王之义也若此而弗为意者羞法文王乎太子曰甚善敬弛期更择日惠子非徒行其说也又令太子未葬其先王而又因说文王之义说文王之义以示天下岂小功也哉补曰雨去声为之为及之为去声张之反
  徐州之役楚败齐也齐宣十年此二年正曰惠王后二年补曰徐州见齐策犀首谓梁王曰何不阳与齐而阴结扵楚二国恃王衍齐字补曰一本于此下有楚字必战齐战胜楚而与乘之与齐乘楚必取方城之外楚战胜齐衍败字补曰姚云一本无此字正曰即楚败齐将申缚泗上之役见秦策而与乘之是太子之雠报矣太子申
  苏子为赵合从说魏王曰大王之地南有鸿沟项羽记注详在荥阳补曰苏子秦也下南有字恐衍陈汝汝水出弘农入淮补曰陈宛丘豫州界汝恐连下南字汝南郡也而下衍有字南有许鄢昆阳邵陵舞阳鄢下并属颍川正曰鄢史作郾索隐云颍川有许郾二县又有鄢陵县故所称多惑昆水出南阳昆阳舞阳属颍川邵陵属汝南新郪属南阳正曰索隐云属汝南郡即郪丘七思反又音妻史有新都字新都属南阳鲍误入东有淮颍水出颍川阳城补曰淮见前水出泰山盖县即陈留外黄正曰黄说见秦䇿大事记如鲍说煮枣无踈补曰姚本煮枣下有海盐字徐广云煮枣在济阴宛句正义云兾州信都县东北有煮枣田宛句者在河南信都者在河北无疏姚注曽作无胥史司按苏代曰决宿胥之口魏无虗顿丘徐广云纪年魏救山塞集胥口正义云魏志武帝于清淇口东因宿胥故渎开白沟道清淇二水入焉西有长城之界荥阳卷县有长城经阳武到密补曰大事记今开封阳武县魏惠王十五年魏龙贾帅师筑长城于西边长城即上所指又十九年魏筑长城塞固阳正义云自郑滨洛北定银州至胜州固阳县为塞固阳有连山东西黄河西南至夏浍等州按苏秦说合从在恵主后二年后七年纳上郡地则此时固阳之长城犹魏地也北有河外卷衍燕酸枣补曰正义云河外谓河南地卷丘权反在郑州原武县北衍燕酸枣见秦策史无燕字按张仪说魏亦云秦下兵攻河外㧞卷衍燕酸枣正义谓河外即其地也地方千里名虽小然而庐田庑舍庐田间屋庑廊下周屋曾无所刍牧牛马之地居人多故人民之众车马之多日夜行不休已无以异于三军之众行人多故如军阵臣窃料之大王之国不下扵楚然横人訹元作谋史作怵正曰怵音黜恐也訹音恤诱也策字通见前然作谋自可谓横人为王谋王外交强虎狼之秦以侵天下卒有国患国谓魏不被其祸谓横人夫挟强秦之势以内劫其主罪无过此者且魏天下之强国也大王天下之贤主也今乃有意西面而事秦称东藩筑帝宫为秦筑宫偹其巡幸受冠带受服于秦祠春秋肋秦祭祀臣窃为大王愧之臣闻越王勾践以散卒三千散则非枭勇禽夫差于干遂补曰干遂见秦策武王卒三千人革车三百乘斩纣于牧之野岂其士卒众哉诚能振其威也今窃闻大王之卒武力二十馀万苍头二十万盖以青帕首项纪注士卒皂巾补曰史记注魏氏武卒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嬴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大事记荀卿所谓魏之武卒也奋击二十万厮徒十万补曰正义云厮徒谓烹炊供养杂役厮音斯车六百乘骑五千疋此其过越王勾践武王远矣今乃劫扵群臣之说而欲臣事秦夫事秦必割地效质故兵未用而国己亏矣凡群臣之言事秦者皆奸臣非忠臣也夫为人臣割其主之地以外交偷取一旦之功偷茍且也而不顾其后破公家而成私门外挟强秦之势以内劫其主以求割地愿大王之熟察之也周书曰绵绵不绝绵薄弱也正曰诗绵绵瓜瓞𫝊不绝貌蔓蔓元作缦缦缦若何蔓延也若缦则无文之称耳若何言不可奈何正曰蔓缦字通借毫毛不㧞喻树之萌将成斧柯柯斧柄补白家语孔子观周庙金人之铭曰熖熖不灭炎炎若何㳙涓不壅终为江河绵绵不绝或成网罗毫末不札将寻斧柯云云策谓周书其指此欤前虑不定后有大患将奈之何大王诚能听臣六国从亲专心并力则必无强秦之患故敝邑赵王肃侯使使臣献愚计奉明约在大王诏之魏王曰寡人不肖未尝得闻明教今主君以赵王之诏诏之敬以国从秦传有
  张仪欲并相秦魏仪相魏在此十三年正曰秦惠后三年魏惠后十三年故谓魏王曰仪请以秦攻三川王以其间约南阳约谓使韩以此与魏韩氏亡史厌韩氏之亡史名厌谓赵献与厌俱在楚正曰无考曰公何不以楚佐仪求相之于魏韩恐亡必南走楚补曰走音奏仪兼相秦魏则公亦必并相楚韩也仪因献得相必徳献楚得韩仪必缓攻韩亦德献也魏王将相张仪犀首弗利补曰大事记魏惠王后十三年张仪相魏魏不事秦以公孙衍代相故令人谓韩公叔曰张仪已合秦魏矣其言曰魏攻南阳秦攻三川韩氏必亡且魏王所以贵张子者欲得地也则韩之南阳举矣子盍少委焉请以事委衍以为衍功有功魏乃任之正曰大事记令韩以与魏南阳为公孙衍之功则秦魏之交可废矣魏任衍则听其所为如此则魏必图秦而弃仪收韩而相衍公叔以为然因而委之犀首以为功果相魏衍𫝊有补曰大事记魏王不听仪者公孙衍间之也衍𫝊称衍相魏张仪去则不然以仪𫝊考之仪惭无以归报留魏四岁而魏王卒复说其嗣君久之始去魏相秦尔愚谓仪说魏合秦襄王久而后听恵王之崛强犹未入其言故公孙衍之间易为力也
  楚许魏六城与之伐齐而存燕张仪欲败之谓魏王曰齐畏三国之合也楚魏燕必反燕地此齐宣因䘮伐燕所得正曰按史易王初立齐宣王因䘮伐燕取十城苏秦说齐使复归燕十城必非此时䇿云伐齐存燕盖齐人破燕后事也以下楚衍赵字正曰姚本下句亦云失谋扵楚赵必听之而不与魏六城是王失谋扵楚而树怨衍而字补曰疑衍于齐秦也齐遂伐赵赵魏邻也伐之以动魏取乘丘属泰山补曰正义云乘丘故城在兖州瑕丘县西北收侵地虚顿丘危补曰虗谓殷虗今相州所理顿丘故城在魏州顿丘县东北括地志二城时属魏馀见秦䇿楚破南阳九夷疑当为九嶷正曰此南阳堵赭同阳属荆州者以下文连九嶷许鄢言之故也大事记李斯书云惠王用张仪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九夷即属楚之夷方孔子在陈蔡相去不远所以有欲居九夷之言此与集注异愚谓此言破南阳之九夷也内沛豫州郡内言入其地正曰内市地名必非豫州者许鄢陵危之所得者新观也属魏郡补曰正义引括地志观津在兾州枣阳一云武邑县东南本赵邑今属魏今详名新观者恐以此大事记云属清河又云魏恵王三年齐伐魏取观津赧王四十二年魏再败赵魏取赵观津所属不常而道途宋卫为制言虽得新观路所从出乂限二国事败为赵驱败者楚不与也楚不与则齐伐赵亡将及魏故奔走援之事成功县宋卫成谓楚与之地受地必由二国县言轻重系之魏王弗听也张仪告公仲令以饥故赏韩王以近河外赏犹劝也韩时饥因劝之就粟于河外河外近魏故魏恐韩王宣恵也正曰此句不可解恐韩王字当在令下而衍一以字谓公仲令韩王以饥故赏赐近河外之民魏王惧问张子张子曰秦欲救齐韩欲攻南阳补曰此河内修武秦韩合而欲攻南阳无异也言无他且以遇于王两君相遇则讲信修睦故遇者相好也王不遇秦韩之卜也决矣决无他疑韩以魏不与秦遇知其恶我必和秦而攻魏魏王遂尚遇秦信韩尚言欲之甚广魏救赵广犹心广体胖云乐之也此著书者述其遇秦之效魏昔惧而今心广又岂能止齐伐赵邪正曰宽广也宽魏之忧也元作尺补曰未详楚人遽于革下地缺革岂鬲邪遽传遽楚以𫝊来许地魏斥之也补曰姚本革下遽未详恐有缺误革疑华伐齐之事遂败
  张仪恶陈轸于魏王曰轸善事楚为求壤地也甚力衍之字之左华未详补曰楚䇿作左爽谓陈轸曰仪善于魏王魏王甚爱之公虽百说之犹不听也公不如以补补曰如下宜有以字楚策有仪之言为资而反于楚王反言报之王怀王陈轸曰善因使人先言于楚轸自是如楚正曰楚䇿云楚王喜欲复之未知即以此时如楚否䇿云仪善于魏王王甚爱之当是惠王时事补曰轸之荅秦王曰子胥忠其君天下皆欲以为臣孝己爱其亲天下皆欲以为子臣不忠于王楚何以臣为忠斯言宜若自信矣今也因张仪谓其善事楚为求壤地乃以为资而反楚则前日所云一时口给御人耳岂其情哉
  张仪欲穷陈轸时在楚令魏王召而相之来将倍元作悟音背补曰字误姚云曽作梏之将行其子陈应止其公之行公翁同项羽纪注谓父曰物之湛者不可不察也湛谓其谋之深郑彊出秦强自秦出在楚补曰韩䇿郑强载金入秦请伐韩此云出秦也曰应为智言能止其父补曰姚本注曽智作之夫魏欲绝楚齐必重迎公轸在楚必合齐而魏欲离之故迎轸郢中不善公者欲公之去也必劝王多公之车王楚怀补曰郢中止去也读车字句公至宋道称疾而母行使人谓齐王闵正曰大事记张仪相魏在恵王后十三年寻以公孙衍代㐮王二年因请成于秦为秦相后八年秦出之魏次年死其在位多惠王时与齐宣相涉曰魏之所以迎我者欲以绝齐楚也齐王曰子东使东来齐无之魏而见寡人也请封子因以鲁侯之车迎之张仪欲以魏合于秦韩而攻齐楚惠施欲以魏合扵齐楚以案兵人多为张子于王所所犹处惠子谓王曰小事也谓可者谓不可者正半况大事乎以魏合于秦韩而攻齐楚大事也而王之群臣皆以为可不知是其可也如是其明耶亡群臣之智术也亡得无也正曰姚本亡作而下文有如是其同耶是其可也未如是其明也而群臣之智术也又非皆同也是其有半塞也塞不明所谓劫王者失其半者也事不明而欲王必从是劫王也王而从之失其半矣正曰此策言小事人可否者且正半而此大事人皆同声必非皆知其可而智术之皆同者则明与不明者居半也彼劫王必以从失其明者之半也此䇿云欲以魏合于秦韩亦当是惠王时
  衍子字补曰姚云刘去此字仪以秦相魏齐楚怒而欲攻魏雍沮魏人谓张子曰魏之所以相公者以公相则国家安而百姓无患今公相而魏受兵是魏计过也齐楚攻魏公必危矣张子曰然则奈何雍沮曰请令齐楚解攻雍沮谓齐楚之君闵怀曰王亦闻张仪之约秦王乎曰王若相仪于魏齐楚恶仪必攻魏魏战而胜是齐楚之兵折而仪固得魏矣若不胜衍魏字魏魏必事秦以持其国必割地以赂王若欲复攻秦攻齐楚正曰言魏割地合扵秦齐楚复攻魏而秦救之则齐楚罢敝不足以应秦此䇿亦当在惠王时其弊不足以应秦二国尝战今必弊故不能当秦此仪之所以与秦王阴相结也今仪相魏而攻之是使仪之计当扵秦也非所以穷仪之道也齐楚之王曰善乃遂解攻于魏补曰齐䇿秦恵王死仪乞之梁以致齐伐仪使冯喜说齐王云云其言颇与雍沮类
  哀王㐮王子元年慎靓王三年癸卯正曰哀当作㐮说见前鲍所次多惠王时事见各条
  补补曰章首有缺文张仪臣谓齐王闵正曰见前曰王不如资韩朋与之逐张仪于魏魏因相犀首齐使相之因以齐魏废韩朋而相公叔以伐秦公仲闻之必不入于齐据公于魏此士言其效也齐废公仲而逐仪故公仲据仪不合齐是公无患此士计非先逐张仪不能得衍合魏非合魏不能废朋朋怒则复善仪矣于此然后知公仲之名朋也元在韩䇿正曰事与公仲公叔相涉当従旧策有魏因相犀首之语当是恵王时说见下章
  陈轸为秦使于齐过魏求见犀首犀首谢陈轸辞不之见陈轸曰轸之所以来者事也公不见轸轸且行不得待异日矣犀首乃见之陈轸曰公恶事乎何为饮食而无事衍无事必来四字无事必来补曰四字恐因下文衍犀首曰衍不肖不能得事焉何敢恶事陈轸曰请移天下之事于公犀首曰奈何陈轸曰魏王使李从李从赵人以车百乘使于楚公可以居其中而疑之公谓魏王曰轸教衍臣与燕赵故矣言与之故数令人召臣也曰无事必来今臣无事请谒而往无久言不久扵彼旬五之期期以十日五日王必无辞以止公公得行因自言于庭曰臣急使燕赵言有急事出使急约车为行具行所当具犀首曰诺谒魏王魏王许之即明言使燕赵诸侯客闻之皆使人告其王曰李从以车百乘使楚犀首以车三十乘使燕赵齐王闻之恐后天下得魏恐得魏后于诸侯以事属犀首犀首受齐事魏王止其使初以无事请行今有齐事魏亦且任之故止之燕赵闻之亦以事属犀首楚王怀闻之曰李从约寡人今燕齐赵皆以事因犀首魏为主约故诸侯因衍以合魏犀首必欲寡人寡人欲之乃倍李从而以事因犀首从与衍皆为魏约耳而因衍者众故楚亦因之背从者欲専于衍也魏王曰所以不使犀首者以为不可不可任今四国属以事寡人亦以事因焉犀首遂主天下之事复相魏复言得四国又相魏也非己相罢而又复衍传有在张仪初相之后彪谓轸之所言唯此有七国捭阖风气不然醇乎醇矣补曰轸𫝊以李从为田需正曰陈轸过犀首而不见宜若有憾焉而必见之又教之以收天下之事任何也一人皆不善扵张仪者也激犀首以重任皆所以倾仪而已鲍氏于轸深所归重此章知其失不可揜则曰不然醇乎醇矣鲍因轸荅秦王之楚之对而亟加矜奨曲为之说故愚亦屡擿其微非好为攻发也犀首相在惠王时说见下章
  齐王将见燕赵楚之相于卫约外魏不亲之魏王惧恐其谋伐魏也告公孙衍公孙衍曰王与臣百金臣请败之王为约车载百金犀首期齐王至之日度其至卫之日先以五十乘至卫间齐行人以百金间私见之正曰间居谏反投间隙也行以百金犹云行㡬金于某以请先见齐王乃得见因久坐与从容谈三国之相怨谓齐王曰王与三国约外魏魏使公孙衍来今久与之谈是王谋三国也齐王曰魏王闻寡人来使公孙子劳寡人寡人无与之语也三国之相不元作不相不相补曰字殽次当作相不信齐王之遇遇事遂败按上章张仪将相魏犀首以计去之乃得相而仪相魏四岁则所谓以计去之在仪欲相之初衍得相宜在仪复相秦之时也正曰大事记书魏惠王后十三年秦张仪免相相魏魏不事秦以公孙衍代相解题云衍传称衍相魏仪去则不然仪惭无以归报留魏四岁而惠王卒后魏㐮王二年始去魏复相秦
  魏令公孙衍请和于秦綦母恢教之语曰无多割补曰一本此下有曰字乃教衍说秦之辞和成固有秦重和补曰一本标孙本无和字以与王遇和不成则后必莫能以魏合于秦者矣衍已相秦故正曰此策惠㐮之世不可定
  公孙衍为魏将与其相田需元作𦈡从下章及史𦈡补曰即需不善季子未详为衍谓梁王曰独不见夫服牛骖骥乎不可以行百步今王以衍为可使将故用之也而听相之计是服牛骖骥也牛马俱死而不能成其功王之国必伤矣愿王察之彪谓此用贤而使不肖间之之说也而衍也非其人也补曰此策若作魏将则恐在㐮王时犀首田盼欲得齐魏之兵以伐赵梁君与田侯闵王正曰事在齐宣十一年魏惠后三年赵肃侯十八年公孙衍欲败从田朌本非与谋故其闻衍之说犹能以用兵难之既而訹扵其言劝两君以听衍而身将齐魏之兵盖狃扵战闘之习堕衍计中以成其欺以败和好快雠秦之欲皆盼之为也观马陵之役魏客之言张丑说楚之辞知盼为邻国所畏百姓所服今以此事观之盼亦优扵勇而短于谋者也不欲犀首曰请国出五万人不过五月而赵破田盼曰夫轻用其兵者其国易危易用其计者其身易穷公今言破赵太易恐有后咎犀首曰公之不慧也夫二君者固已不欲矣今公又言难以惧之是赵不伐而二士之谋困也二士衍盼且公直言易而事已去矣夫构难而兵结田侯梁君见其危又安敢释卒不我予乎田盼曰善遂劝两君听犀首犀首补二字补曰姚氏本有二字田盼遂得齐魏之兵兵未出境梁君田侯恐其至而战败也悉起兵从之大败赵氏
  犀首见梁君曰臣尽力竭智欲以为王广土取尊名田需从中败君补曰一本标君一作臣又作之王又听之是臣终无成功也需亡臣将侍需侍臣请亡王曰需寡人之股掌之臣也犹股肱为子之不便也杀之亡之补曰一本标云有外之字母谓天下何内之无若群臣何也内谓亲之称群臣则衍与焉正曰言杀之亡之天下之人与内之群臣皆不以为然也今吾为子外之令母敢入子之事入犹与入子之事者吾为子杀之亡之胡如胡犹何犀首许诺于是东见田婴与之约结召文子田文而相之魏身相于韩补曰田文为魏相盖犀首约结于婴召其子而相之也下章与此同事宜在㐮王时非文奔魏相昭王事也身相韩衍欲相韩也下言置田需以稽二人则衍仍留魏矣 一本此下别为一章姚本注云曽题刘连苏代为田需说魏王曰臣请问文之为魏孰与其为齐也王曰不如其为齐也衍之为魏孰与其为韩也衍阴晋人时属韩故下苏代说昭鱼亦云正曰阴晋魏地衍实魏人其善韩非以此王曰不如其为韩也衍而字而苏代曰衍将右韩而左魏右言助之力正曰时尚右说见赵策文将右齐而左魏二人者将用王之国举事于世中道而不可中道犹中立也言不能两全二国且王无所闻之矣不闻所以救之正曰彼有外心王不得而闻之王之国虽渗浸微浸弱漏器然乐而从之可也言如漏器尚足乐虽从二子可也然从二子必亟亡不得如是也补曰渗乐未详王不如舍需于侧舍犹措以稽二人者之所为二人者曰需非吾人也需非二人之党吾举事而不利于魏需必挫我扵王二人者必不敢有外心矣二人者之所为之利于魏与不利于魏王厝需于侧厝措同以稽之臣以为身利身王身而国便于事补曰一本而便于亊乂姚注云刘去身利字一无而字似义长王曰善果厝需于侧彪谓哀王扵是有人君之言不亡需是也惜其不旋踵需不入衍之事苏代入之矣待衍如是可也如得贤而付之阃外若此者不亦殆乎正曰魏王始听犀首而欲外田需复因苏代而置需以稽二人贤否乃不知用舍之不能荧惑扵㳺士之言而拱手以听之其孱昏甚矣
  史举即甘茂所事非犀首于王犀首欲穷之谓张仪曰请令王让先生以国衍以此说仪使之为己解举故举后见之王为尧舜矣而先生弗受亦许由也衍因令王致万户邑于先生弗受国故致邑张仪说因令史举数见犀首王闻之而弗任也任犹信也举既非之而数见之故王疑之史举不辞而去补曰据此让国之说不特鹿毛夀之愚燕哙也此恐惠王时事
  楚王怀攻梁南韩氏因围黄元作蔷下同补曰未详一本作□成恢魏人为犀首谓韩王曰疾攻黄蔷楚师必进矣魏不能支交臂而听楚韩氏必危故王不如释黄蔷魏无韩患必与楚战战而不胜大梁不能守而又况存黄蔷乎若战胜兵罢敝罢音疲大王之攻黄蔷易矣正曰此策时不可考张仪为秦连横说魏王曰魏地方不至千里卒不过三十万人地四平诸侯四通条达辐凑如木枝分布而四方凑之如辐于毂无有名山大川之限从郑至梁不过百里从陈至梁二百馀里马驰人趋不待倦而至梁言陈郑所至皆平地南与楚境西与韩境北与赵境东与齐境卒戍四方他国境或有山川关塞惟梁无之皆以卒戊守守亭障者参列十里一亭障隔也筑城垒为之补曰障关塞边候开封有古夷门关粟粮漕庾漕水运庾水漕仓不下十万魏之地势固战场也魏南与楚而不与齐则齐攻其东东与齐而不与赵则赵攻其北不合于韩则韩攻其西不亲扵楚则楚攻其南此所谓四分五裂之道也且夫诸侯之为从者以安社稷尊主强兵显名也合从者一天下约为兄弟刑白马以盟扵洹水之上以相坚也夫亲昆弟同父母尚有争钱财而欲恃诈伪反复苏秦之馀谋其不可以成亦明矣大王不事秦秦下兵攻河外㧞卷衍破酸枣劫卫取晋阳补曰史作阳晋正义云阳晋故城在曹州乘氏县西北则赵不南赵不南则魏不北魏不北则从道绝主从者赵故不言其地补曰一本复有从道绝三字史同则大王之国欲求无危不可得也秦挟韩而攻魏韩劫于秦不敢不听秦韩为一国魏之亡可立而须也此臣之所谓大王患也为大王计莫如事秦事秦则楚韩必不敢动无楚韩之患则大王高枕而卧国必无忧矣且夫秦之所欲弱莫如楚而能弱楚者莫若魏楚虽有富大之名其实空虚其卒虽众多然而轻走易北不敢坚战患补正曰史作悉魏之兵南面而伐胜楚必矣夫亏楚而益魏攻楚而适秦适犹归乃嫁祸安国此善事也大王不听臣秦甲出而东伐虽欲事秦而不可得也且夫从人多奋辞犹大言而寡可信说一诸侯之王出而乘其车约一国而成反而取补补曰姚本作而反成而云云封侯之基是故天下之㳺士莫不日夜扼腕扼把腕手也瞋目瞋张目也切齿言之力也正曰荆轲传索隐云齿相摩切奋怒意以言从之便以说人主人主览其辞牵其说恶得无眩哉臣闻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补曰周语众口铄金注众口所毁虽金石犹可销史下又有积毁销骨一句江淹书积毁销金积谗磨骨故愿大王之熟计之也魏王曰寡人憃愚前计失之请称东藩筑帝宫受冠带祠春秋效河外仪𫝊在诸国之先彪谓魏迩秦而无阻固凡横人之辞若可听唯魏也故仪先之魏一摇而诸国动矣败从之约魏其过欤使魏而绎其说曰秦岂能有爱扵我哉兵来不除道何为以说客先之是知其不可而沭我也且我事秦安得高枕而无忧哉如是展转计之则仪之辞屈矣魏不摇诸侯将又曰彼魏四达之国又通扵秦彼犹坚约不动我何惧乎秦如是则诸侯一矣惜魏之不知出此也补曰史张仪留魏四岁而㐮王卒实惠王哀王立实㐮王张仪复说王王不听于是仪阴令秦伐魏魏与秦战败明年齐又败魏观津秦复欲攻魏先败韩申差诸侯震恐张仪复说魏王云云王乃倍从约而因仪请成于秦事在襄王二年正曰显王三十六年苏秦约六国合从次年秦使犀首约齐魏以伐赵而从约解慎䚍王三年苏秦约六国伐秦再申前约也兵至函谷关秦击之而走次年齐败魏赵观津则齐败约矣既而韩与魏赵伐秦而败张仪留魏六年说而不听今因其兵败从散而说之得其隙矣魏不得不听也魏非不知从之利而秦之不可信也劫于秦之强而患于与国之不一后三年魏复背秦合从其情可见矣惜其自同连鸡中兄弟争财之料而相与以趋于亡从之不可合合之不可久其势则然矣鲍之责魏殆未深究夫事情也补曰扼音厄憃愚也书容抽江丑用陟降四反义并同
  齐魏约而伐楚以董庆为质于齐楚攻齐大败之而魏弗救田婴怒将杀董庆盱夷皆魏人补曰一本旴作吁姚注刘作于谓田婴曰楚攻齐大败之而不敢深入者以魏为将内之扵齐言纵楚使深入乃击之也而击其后今杀董庆是示楚无魏也魏怒合于楚齐必危矣不如贵补曰姚注一作舍董庆以善魏而疑之扵楚也正曰时不可考
  张仪走之魏传言秦武元年群臣恶之乞之梁此九年正曰按㐮王九年仪走魏魏纳而相之此云不内恐非是时事魏将迎之张丑谏于王欲勿内不得于王王不听也张丑退复谏于王曰王亦闻老妾事其主妇者乎子长色衰重嫁而已重犹再今臣之事王若老妾之事其主妇者魏王因不纳张仪彪谓丑之自比若此岂可望扵士君子之行哉哀王听其说是亦魏媪之耄者耳
  衍魏字魏文子田文正曰提魏事也田需周霄孟子时有此人至是三十年矣正曰田文前相魏当㐮王时孟子见梁㐮王相去不远也相善欲罪犀首犀首患之谓魏王曰今所患者齐也婴子言行于齐王王欲得齐则胡不召文子而相之彼必务以齐事王王曰善因召文子而相之犀首以倍田需周霄二人虽善文今衍荐文文必善衍善衍则复背其所善
  魏王令惠施施自孟子时至此亦三十馀年正曰施屡见䇿文盖惠㐮时人此䇿不可考之楚令犀首之齐钧二子者言周礼之等乘数钧车乘之数将测交也测犹卜也视何国厚君使因知其厚我下衍楚王闻之四字楚王闻之补曰四字恐因下文衍施因令人先之楚言曰魏王令犀首之齐惠施之楚钧二子者将测交也施欲楚之厚已楚王闻之因郊迎惠施田需贵扵魏王惠子曰子必善左右今夫杨横树之则生倒树之则生补曰姚云倒刘作测愚谓倒字胜折而树之又生然使十人树杨一人㧞之则无生杨矣故以十人之众树易生之物然而不胜一人者何也树之难而去之易也今子虽自树扵王而欲去子者众则子必危矣补曰此与孟子虽有天下易生之物云云语相类而意在自树又云子必善左右则君子小人之用心可见矣
  田需死昭鱼谓苏代曰田需死吾恐张仪薛公婴正曰史索隐以为田文按婴卒于闵王之世大事记附见扵闵元年此事在四年后犀首之有一人相魏者代曰然则相者以谁而君便之也昭鱼曰吾欲太子之自相也代曰请为君北见梁王必相之矣昭鱼曰奈何代曰若其为梁王若汝也补曰一本君其为考下文是代请说君昭鱼曰奈何对曰代也从楚来昭鱼甚忧代曰君何忧曰田需死吾恐张仪薛公犀首有一人相魏者代曰勿忧也梁王长主也必不相张仪张仪相魏必右秦而左魏薛公相魏必右齐而左魏犀首相魏必右韩而左魏梁王长主也必不使相也王曰然则寡人孰相以史补王曰下八字正曰史有此八字按此乃苏代请昭鱼为王而设为说王之辞无此固可也代曰莫如太子之自相是三人不以太子为非固相也固犹久补曰不以一本作皆以史同皆将务以其国事魏而欲丞相之玺印也补曰秦武王初置丞相用樗里子甘茂在张仪死后此云丞相玺则魏已有此名以魏之强而持三万乘之国辅之魏必安矣故曰不如太子之自相也遂北见梁王以此语告之太子果自相魏记九年有补曰大事记赧王八年书秦逐公孙衍谓衍已去秦事不复见韩非子载犀首与张夀为怨陈需新入不善犀首因使人微杀张夀魏王以为犀首也乃诛之然则衍去秦后终为魏所杀也愚按陈需即策中田需而䇿以田需死后魏欲相犀首其说不同当考又赧王二十二年伊阙之败策云公孙衍割地和秦大事记犹著其名岂别一人耶李兊约五国攻秦时亦有公孙衍去此又九年上距犀首为秦大良造时几五十年尝疑其甚远说见赵䇿
  周最善齐翟强善楚二子者欲伤张仪扵魏张子闻之因使其人仪之人为见者啬夫见者最与强见王也正曰见贤遍反见者谓引见传命之臣仪使其臣为见者之啬夫以间伺之补曰啬夫书注主弊之官秦制郷有啬夫职狱讼收赋税汉有虎圈啬夫所职不同皆小臣之名间见者间以侯伺之因无敢伤张子此九年仪再相魏时正曰无考
  周最入齐魏不善之正曰周䇿为最谓魏王曰王不去周最合与收齐又谓最曰魏贵合秦伐齐而公修虗信云云不如谓王曰请入齐此语在田文相魏昭王时是最先见逐扵齐今复自魏入齐详周策所载必最后欲之齐而魏听之非不善之故也秦王武正曰昭怒令姚贾让魏王最盖秦所置以相魏者补曰此因下文为王通天下一语生说无据魏王为之为最盖秦亦怒最之去魏正曰是时齐秦交恶而秦欲合魏最自齐走魏人言其不忍背齐而今复之齐必复为齐所厚者魏虽欲合秦而犹牵于收齐之说其入齐盖魏听之故为之言扵秦其辞亦婉谓秦王曰魏之所以为王通天下者以周最也今最遁寡人入齐齐无通于天下矣齐秦为敌魏既以最通天下于秦则外齐矣今最入齐天下不知以谓魏使之齐败齐事因不通齐矣正曰齐秦为敌齐逐最而魏收之天下信魏之不与齐故曰为王通天下今最遁入齐则天下知魏绝最而齐收之齐何以通于天下乎敝邑之事王亦无齐累矣齐纳魏所不善则可以绝之正曰最遁魏入齐而齐收之则齐魏之绝明矣秦可以不疑魏之与齐也大国欲急兵伐齐则趣赵而已促使应秦也魏不善最而言为最所以自为也按此姚贾与始皇所问之人相去八十馀年高诱欲以为陈贾若此人者可也盖陈舜后得为姚姓而孟子与秦武魏哀时犹相及独以毁韩非相毁之人为此人则年时相绝太远矣可乎哉补曰趣赵说见周䇿正曰姚贾说见秦䇿
  秦召魏相信安君史不书信安君不欲往苏代为说秦王武或昭正曰无考曰臣闻之忠不必党为信安说疑扵党之党不必忠今臣愿为补补曰愿下有缺字大王陈臣之愚意恐其不忠扵下吏自使有要领之罪要领斩刑也愿大王察之今大王令人执事于魏谓别置相以代信安以完其交臣恐魏交之益疑也将以塞赵也信安必右赵者秦召而代之欲魏不通赵臣又恐赵之益劲也交魏益坚夫魏王之爱习魏信也甚矣魏信即信安省言之其智能而任用之也厚矣其畏恶严尊秦也明矣恶犹惮今王之使人入魏而不用则王之使人入魏无益也若用用秦所使魏必舍所爱习而用所畏恶此魏王之所不安也夫舍万乘之事而退谓去相位此魏信之所难行也夫令人之君处所不爱令人之相行所不能以此为亲则难久矣臣故恐魏交之益疑也且魏信舍事亦去信也则魏元作赵赵之谋者必曰舍扵秦此舍犹弃夺其爱习是秦弃魏也秦必令其所爱信者用赵是赵存而我亡也我魏也秦本欲塞赵而云然此魏自疑之辞非必秦意赵亡而我危也则上有野战之气将与秦战下有坚守之心臣故恐赵之益劲也魏不能独抗秦必结赵正曰赵之谋事者曰魏信见舍扵秦秦亦将易置赵之臣令其所爱信者用于赵我之权去势夺是赵存而我已亡赵安而我独危则必战必守不听秦命是赵益以强也大王欲完魏补补曰姚本有魏字之交而使赵小心乎不如用魏信而尊之以名魏信事王国安而名尊离王不事之国危而权轻然则魏信之事王也上所以为其主者忠矣下所以自为者厚矣彼其事王必完矣赵之用事者必曰魏氏之名族不高于我土地之实不厚扵我魏信以衍韩字也补曰疑衍魏事秦秦甚善之国得安焉身得尊焉今我构元作讲补曰宜从构读难于秦兵为招质言于用兵为招为质招言召兵质犹本也为之张本正曰招质未详国处削危之形非得计也结怨于外生患扵中身处死亡之地非完事也彼将伤其前事而悔过其行冀其利必多割地以深下王下亦亊也则是大王垂拱多割地以为利重得地则益重尧舜之所求而不能得也臣愿大王察之彪谓尧舜让天下而何爱于地此特辩士欲重其亊而言之过若此者不一也正曰此类注不必辩
  楼牾魏人后又作梧补曰一本作□姚同注引管子云事无常而法令申不□则国失势注□古伍字谓偶合也愚按玉篇无□字有牾字五故反触也逆也策后作梧韵书牾作梧午荀子午箕军蘁庄子梧国䇿韩子迕前汉志逜逆捂抵捂梧枝梧凡十一字典籍往往通借上去声约秦魏魏太子为质此十二年朝秦正曰世家襄王十二年太子朝于秦秦来㧞我皮氏未㧞而解此䇿云太子为质既而留于酸枣昭衍说后不云复遣当缺纷彊魏人正曰高注魏臣欲败之谓太后曰国与还者也还犹反也两国相与好恶循环不定补曰高注还周旋于利也败秦而利魏魏必负之负言魏得利而强将不事秦所谓还反负秦之日太子为粪矣即所谓粪之正曰粪弃除也太后坐王而泣使王坐而泣于前王因疑于太子不决遣令之留于酸枣楼子患之昭衍为周之梁楼子告之昭衍见梁王梁王曰何闻曰闻秦且伐魏王曰为期与我约矣言期以太子结约而不遣为此故伐耶正曰言与我结约矣何为而伐曰秦疑扵王之约以太子之留酸枣而不之秦秦王昭正曰无考之计曰魏不与我约必攻我我与其处而待之见攻不如先伐之以秦强折节而下与国与与国共伐魏臣恐其害扵东周不欲正言魏受伐魏与周邻言周则魏可知元在秦策正曰交载秦魏事从旧可补曰为周之为去声秦楚攻围皮氏亦十三年补曰一本攻魏围皮氏属河东为魏谓楚王怀曰秦楚胜魏魏王之恐衍也字正曰下章有此句法见亡也元作矣矣必合扵秦王何不背秦而与魏王魏王喜必内太子岂秦归太子而攻耶正曰说见前章秦恐失楚必效城地于王王虽复与之攻魏可也楚王曰善乃背秦而与魏魏内太子于楚秦恐许楚城地欲与之复攻魏樗里疾怒欲与魏攻楚恐魏之以太子在楚不肯也为疾谓楚王曰外臣疾使臣使割予秦此所谓由楚合亲以孤齐秦楚魏合秦楚重公公必为相矣臣意秦王与樗里疾之欲之也臣请为公说之乃谓樗里子曰攻皮氏此王之首事也首言出兵正曰首事犹言第一事也而不能㧞天下且以此轻秦且有皮氏于以攻韩魏利也樗里子曰吾已合魏矣无所用之故史书未㧞而解对曰臣愿以鄙心意公意犹度公无以为罪有皮氏国之所大利也而以与魏公终自以为不能守也故以与魏今公之力有馀守之馀守为有馀力何故而弗有也樗里子曰奈何曰魏王之所恃者齐楚也所用者楼□翟强也补曰□字书无此字韩䇿作鼻即□也策又有管鼻之令翟强与秦事云云与此事合疑楼□即管鼻也今齐王谓魏王曰欲讲攻扵齐言欲讲秦攻秦皆于我夫魏求救欲讲而已而齐兼言攻故下言主兵正曰讲当作构讲攻犹言构兵主兵之辞也是弗救也楚王怀怒于魏之不用楼子而使翟强为和也和齐秦怨颜已绝之矣怨颜欲绝之见扵颜色魏王之惧也见亡以有亡形而惧翟强欲合齐秦外楚以轻楼□此强之和楼□欲合秦楚外齐以轻翟强补曰此二语当时事情也公不如按魏之和按谓主之正曰按止也使人谓楼子曰子能以汾北与我乎请合扵楚外齐以重公也此吾事也疾言此事吾所欲为楼子与楚王必疾矣言应之速又谓翟子子能以汾北与我乎强亦魏人必为合扵齐外衍于字于楚以重公也翟强与齐王必疾矣是公外得齐楚以为用内得楼□翟强以为佐主魏言之故言内何故不能有地扵河东乎言且得皮氏按此盖□在楚欲因楚和秦以息攻鄢陵不顺也故此上说之又说樗里凡其辞两言齐楚翟楼示无所偏也而于楚独曰吾事则是为楼子也
  献书秦王昭正曰无考曰臣窃闻大王之谋出事于梁谓攻之谋恐不出扵计矣非得计也愿大王之熟计之也梁者山东之腰也腰人身之中有蛇于此兵法所谓率然补曰见孙武书及李靖问荅击其尾其首救击其首其尾救击其中身首尾俱救今梁者天下之脊也补曰一本今梁王天下之中身也夫秦攻梁者是示天下要断山东之脊也要犹欲正曰要同上义山东脊天下要与上互言之示者显取之之意是山东首尾皆救中身之时也山东见亡必恐恐必大合山东尚强臣见秦之必大忧可立而待也臣窃为大王计不如南出事于南方谓楚其兵弱天下不补补曰作必不语顺又下必字恐当作不必能救地可广大言秦地国可富兵可强主可尊王不闻汤之伐桀乎试之弱密须氏试谓先之以其弱可必克也周纪注密须在安定阴密补曰密姞姓国在今宁州史周纪西伯伐密湏诗所谓密人不恭者也此误以为汤又云试之扵弱战国㳺士言圣贤事多妄谬此尤显然者也以为武教得密须氏而汤知服桀矣今秦欲与山东为雠不先以弱为武教兵必大挫国必大忧秦果南攻蓝田鄢郢蓝田秦地凝衍文彪谓征伐先后理正应尔故司马为秦议以伐蜀为先而我艺祖欲平太原诸国亦先平蜀正曰秦之攻楚多道蓝田武关以出攻如败赵蓝田之云 秦人善远交近攻之策蠺食诸侯先三晋而后齐楚卒以成功其用兵之序可考矣此䇿魏畏秦攻移祸于楚故饰为之辞而鲍谓征伐先后理正应尔夫岂识当时大势哉又以司马错先伐蜀宋欲平太原亦先平蜀为试于弱之徴谬矣
  魏秦伐楚秦昭六年与韩魏共攻楚此十八年魏王不欲楼缓谓魏王曰不如令秦攻楚楚且与秦攻王王不如令秦楚战王交制之缓时为秦计耳故明年相秦
  昭王哀王子补曰世本名速元年赧王二十年丙寅
  秦败东周与魏战扵伊阙杀犀武此二年魏令公孙衍乘胜而留于境乘言因秦胜我留而与之讲若秦既去则无及已补曰公孙衍说见前请卑辞割地以讲扵秦为窦屡魏人谓魏王曰臣不知衍之所以听于秦之少多然而臣能半衍之割而令秦讲扵王王曰奈何对曰王不若与窦屡关内侯侯扵关内耳此时未为爵补曰关内侯之称不独起于秦而令之赵王重其行而厚奉之因扬言曰闻周君令窦屡已割魏于奉阳君而听秦矣因地讲秦夫周君窦屡奉阳君之与穰侯贸首之仇也补曰奉阳君即李兊说见赵策此言与穣侯贸首之仇则二人欲阴取以定封之事也今行和者窦屡也制割者奉阳君也太后恐其不因穰侯也后穣侯之姊而欲败之必以少割请合扵王而和于东周与魏也
  秦约赵而伐魏魏王患之芒卯曰补曰淮南子孟卯注齐人引策芒卯王勿忧也臣请发张倚魏人使谓赵王惠文曰夫邺寡人固形元作刑补曰此书刑形字通弗有也形犹势也高注为刑法虽通而此书多作形今大王收秦而攻魏寡人请以邺事大王赵王喜召相国而命之曰魏王请以邺事寡人使寡人绝秦相国曰收秦攻魏利不过邺今不用兵而得邺请许魏张倚因谓赵王曰敝邑之吏效城者已在邺矣大王且何以报魏赵王因令闭关绝秦秦赵大恶芒卯应赵使曰敝邑所以事大王者为完邺也今效元作郊补曰当从交文姚注云效一作效邺者使者之罪也卯不知也赵王恐魏承秦之怒遽割五城以合扵魏而支秦此六年书卯以诈重者此也彪谓此冯亭上党之事也惠文失之扵魏孝成失之扵韩虽所䘮败有多寡之差其贪而不明真父子也
  芒卯谓秦王曰王之士未有为之中者也中谓用事与诸国之中犹内应云臣闻明王不背元作咠补曰一本作咠俱未详首说见赵䇿中而行王之所欲于魏者长平元作羊下同属汝南补曰地未详或字误王屋在河东垣县东北洛林即苏代所谓林中河南宛陵林乡也之地也王能使臣为魏之司徒本周官此所谓为之中则臣能使魏献之秦王曰善因令以为魏之司徒谓魏王曰王所患者上地也上流之地近秦正曰未知所指秦之所欲于魏者长平羊王屋洛林之地也王献之秦则上地无忧患因请以下兵东击齐壤地必不远矣魏王曰善因献之秦地入数月而秦兵不下魏王谓芒卯曰地入数月而秦兵不下何也芒卯曰臣有死罪虽然臣死则契折于秦折毁也言不可有责于秦王无以责秦王因赦其罪臣为王责约扵秦乃之秦谓秦王曰魏之所以献长平羊王屋洛林之地者欲以下大王之兵东击齐也今地已入而秦兵不可下臣则死人也虽然后山东之士无以利事王者矣秦王惧补曰姚本作戄然曰国有事未赡元作澹补曰即赡前汉志澹同下兵也赡给也今以兵从后十日秦兵下芒卯并将秦魏之兵以东击齐启地二十二县
  苏代元作秦下同补曰燕䇿及史作代拘扵魏欲走而之齐元作韩韩魏氏闭关而不通齐使苏厉为之谓魏王曰齐请以宋地时未举宋此侵伐所得耳正曰正义云泾阳君秦王弟悝也齐苏子告秦兵伐宋以封泾阳君然齐假设此策以救伐封泾阳君而秦不受也夫秦非不利有齐而得宋地然其所以不受者不信齐王与苏代秦补曰燕䇿及史作子下同疑其善魏今秦见齐魏之不合衍也字也如此其甚也则齐必不欺秦而秦信齐矣齐秦合而泾阳君有宋地则非魏之利也故王不如复东苏代秦使得之齐秦必疑齐而不听也夫齐秦不合天下无忧补曰一本标云作变伐齐成则地广矣齐无秦而魏伐之可以广地苏传有在齐伐宋之前补曰燕䇿及史曰魏为燕执伐齐使人谓魏王曰云云于是出苏代代之宋
  五国伐秦成皋之役此十年无功而还其后齐欲伐宋而秦禁之齐令宋郭之秦请合而以伐宋秦王许之魏王畏齐秦之合也欲讲于齐谓齐王曰秦王谓宋郭曰分宋之城服宋之强者大国也乘宋之弊而与王争得者王齐闵楚魏也请为王无合楚之伐宋也而王独举宋王之伐宋也请刚柔而皆用之宋强宋弱皆必伐之如宋者欺之不为逆役之不为雠者也王无与之讲以取地既已得地又以力攻之期扵㗖宋而已矣臣闻此言而窃为王喜元作悲悲秦必且用此于王矣用兵伐齐又必且劫元作曰曰王必求地既已得地又且以力攻王又必谓王衍曰字曰使王轻燕燕齐之交已丑恶也又且收燕以东索于王补曰一本更索秦尝用此于楚矣又尝用此扵韩矣愿王之深计之也秦善齐不可知也已言不可信故为王计太上伐秦其次宾秦其次坚约而详讲与国无相雠也补曰详佯通史多有媾字句佯媾于秦此即赵䇿所谓不得已而必媾则愿五国复坚约者此宾即摈仇一本作离秦齐合国不可为也已王其听臣也必无与讲与秦讲秦权重魏魏冉明熟元作孰补曰即熟言虑此明且熟故有谓元作又为又为补曰又有通足下或人谓齐王当如下伤秦者不敢显也恐秦觉之天下可令伐秦则阴劝而弗敢图也见天下之伤秦也则先鬻与国而以自解也言与国为之非我也天下可令宾秦则为劫于与国而不得已者天下不可则先去背诸国也而以秦为上交以自重也如是人者鬻王以为资者也而焉能免国于患免国于患者必穷三节而行其上补曰三节即上文太上其次之说上不可则行其中中不可则行其下下不可则明不与秦而生以残秦生犹进言伐之不已正曰不能伐不能摈又不能媾必为秦所伐则誓闘而必死不与秦俱生以残秦姚本注云而一作两使秦皆无百怨百利惟己之曽安已止曾则也言使秦见残不择利害惟务止魏之残以自安也令天元作足足下鬻之以合于秦所谓鬻王以秦为上交者补曰今字上恐有缺误是免国于患者之计也臣何足以当之虽然愿足下之听臣之计也燕齐雠国也两国自宣闵易昭再世相仇秦兄弟之交也燕齐与秦合仇国以伐婚姻犹兄弟也此士欲为魏合燕齐以伐秦臣为之苦矣言伐秦之难而已为之黄帝战于涿鹿之野而西戎之兵不至禹攻三苖而东夷之民不赴元作起言帝王用兵犹有不从者不经见以燕齐伐秦黄帝之所难也而臣已致燕甲而起齐兵矣臣又遍事三晋之吏奉阳君孟尝君韩珉元从口呡周最周韩馀为徒与为徒友从而下之补曰韩馀疑即赵䇿韩徐周韩之间有脱字不然衍周字 为徒从而下之句谓徒党合从也又恐从徒字讹衍恐其伐秦之疑也又身自丑扵秦与秦恶扮之扮并也握也言合诸国补曰扮抚吻反请焚天下之秦符者臣也次传焚符之约者臣也𫝊之诸国元作欲欲使五国约闭秦关者臣也不通秦补曰燕䇿苏代谓焚天下之秦符上计破秦其次长宾之皆与此合奉阳君韩馀为既和矣苏修朱婴此皆三晋之吏也皆阴在邯郸臣又说齐王而往败之败宋郭合秦之约天下共讲因使苏修㳺天下之语㳺榆扬之而以齐为上交盖诈兵请伐魏兵齐兵臣又争之以死而果西因苏修重报修在邯郸齐之西也报以齐不伐魏臣非不知秦权元作劝补曰恐作权上有之重也然而所以为之者为足下也彪谓此非苏代不能也故史言代复约从亲如苏秦时独所谓行其上不可则行其中下为不可用也夫伐秦不胜窜走求成之不给安能宾之诸侯见其败轻之矣岂有听其坚约之说哉盖代之计专以伐之为上而㳺辞见其多䇿耳计不出扵此也正曰按赵䇿五国伐秦章苏代说奉阳君云云中有与此章出入者知此必代之辞也三策并陈上则伐之中则摈之下则媾之未及伐之败也鲍说谬矣叶阳君赵人约魏魏王将封其子谓魏王曰王尝身济漳朝邯郸抱葛孽元作薛补曰赵世家作孽者是一本作薛亦作非阴成以为赵养邑供养之邑而赵无为王有也王乃又封其子河元作问补曰字讹赵䇿作河阳姑密元作衣补曰字讹赵策作密赵惠文十三年有与此语同云封李兊子则叶阳君兊之封乎补曰叶即奉之讹李兊也说见赵䇿臣为王不取也魏王乃止惠之十二年此十年
  秦使赵攻魏魏谓赵王曰惠文正曰无考攻魏者亡赵之始也昔者晋人欲亡虞而先伐虢伐虢者亡虞之始也故荀息以马与璧假道扵虞宫之奇谏而不听卒假晋道晋人伐虢反而收虞故春秋书之以罪虞公今国莫强于赵而并衍齐字正曰见下秦王昭正曰见下贤而有声者相之并犹兼声威声相助也言赵强矣兼得秦助正曰今国莫强于赵而兼齐秦句王贤而有声者相之句言赵强兼齐秦王既贤而又有声望者相之所以为秦腹心之疾也如此乃恊此士引喻明切谓春秋罪虞亦不悖秦使赵攻魏之事无见或因其言而止欤所以为心腹之疾者赵也言秦以赵为疾魏者赵之虢也赵者魏之虞也听秦而攻魏者虞之为也愿王之熟计之也
  秦将伐魏魏王闻之夜见孟尝君本传齐闵骄故奔魏魏相之此十一年正曰见后告之曰秦且攻魏子为寡人谋奈何孟尝君曰有诸侯之救则国可存也王曰寡人愿子之行也重为之约车百乘孟尝君之赵谓赵王惠文曰文愿借兵以救魏赵王曰寡人不能孟尝君曰夫敢借兵者以忠王也王曰可得闻乎孟尝君曰夫赵之兵非能强于魏之兵魏之兵非能弱扵赵也然而赵之地不岁危而民不岁死而魏之地岁危而民岁死者何也以其西为赵蔽也魏在赵西为之蔽秦今赵不救魏魏㰱盟扵秦㰱之血也是赵与强秦为界也地亦且岁危民亦且岁死矣此文之所以忠于大王也赵王许诺为起兵十万车三百乘又北见燕王曰先曰公子称其父婴尝约两主之交矣今秦且攻魏愿大王之救之燕王曰吾岁不熟二年矣今乂行数千里而以助魏且奈何田又曰夫行数千里而救人者此国之利也今魏王出国门而望见军虽欲行数千里而耴人可得乎燕王尚未许也田文曰臣效便计于王王不用臣之忠计文请行矣恐天下之将有大变也王曰大变可得闻乎曰秦攻魏未能克之也而䑓已燔㳺已夺矣不暇㳺观而燕不救魏魏王折节割地以国之半与秦秦必去矣秦已去魏魏王悉韩魏之兵又西借秦兵以因赵之众以四国攻燕王且何利利行数千里而助人乎利出燕南门而望见军乎则道里近而输又易矣输以饷军王何利燕王曰子行矣寡人听子乃为之起兵八万车三百乘以从田文魏王大说曰君得燕赵之兵甚众且亟矣秦王大恐割地请讲于魏因归燕赵之兵而封田文彪谓田文可谓善言者矣其说赵也迩而不偪其说燕也直而不倨与夫嚂口虗喝者异矣补曰孟尝相魏在齐灭宋前大事记附见扵昭王十年详见周策此事实昭王十三年秦纪秦昭二十四年取魏安城至大梁燕赵救之秦军去
  穰侯攻大梁秦昭二十四年攻魏至大梁此十三年乘郢北元作北郢郢楚别邑其北近魏北郢正曰北郢乃楚之宜城即郡也史魏冉传入北宅遂围大梁此讹为乘北郢也又䇿入北地亦字讹魏王且从从顺服也谓穰侯曰君攻楚得宛穣以广陶攻齐得刚博并属太山补曰正义引括地志云故刚成在兖州袭丘县界愚谓刚博当即是刚夀正义云夀郓州县以广陶得许鄢陵以广陶补曰得许上当有攻魏字缺脱秦王不问者何也以大梁之未亡也今日大梁亡许鄢陵必议议其不当得议则君必穷为君计者勿攻便补曰魏昭王十三年秦兵至大梁即取魏安城之役安釐王二年秦魏冉伐魏走芒卯入北宅遂围大梁魏割温以和二役皆冉相时而败芒卯则冉将以伐此策当在其时大事记载须贾说穣侯云云攻而不㧞秦兵必罢陶邑必亡前功必弃矣下注此章谓与须贾同一卫亦以为此年事矣然秦攻取刚夀在秦昭三十六七年后此数年而策已云得刚夀而又不可晓也当考 宛穰广陶说见赵策 许鄢陵魏地见前秦得其地不知何时白珪魏人孟子称之赵岐以为周人非也盖至是三四十年矣正曰秦昭王初年魏冉已用事则芉戎之责已久十二年而当魏昭元年则其初年犹与魏襄相及正孟子时也赵岐以为周人何以知其非也但战国人姓名多偶同者鲍以在魏䇿中而即为魏人谬矣又按燕策白珪逃扵秦则尝仕秦新序孟尝君问白珪恐亦此时史白珪传首云当魏文侯时李克务尽地力而白珪乐观时变后复引珪之言曰吾治生产如孙吴用兵商鞅行法则其人在鞅后首句特与李克对论非言其世也以二十取一语孟子正欲以其货殖之术施之国家者也又新序纪白珪战亡六成为魏取中山白珪显于中山中山人恶之于魏文侯投以夜光之璧则文侯时又一白珪欤或因史所书而讹舛欤谓新城君曰夜行者能无为奸不能禁狗使无吠已也故臣能无议君扵王戎贵扵秦王宜为秦王今珪说之岂非珪使魏我来魏不能禁人议补曰姚本云有臣字于君也秦䇿叚产语同正曰叚产策本在韩鲍以史注新城君为芊戎故曲为之说未知即是此人否
  秦攻韩之管后志河南管城注在京县东北补曰郑州管城县魏王发兵救之昭忌曰夫秦强国也而韩魏壤言地与秦按元作梁补曰姚云刘作秦不出攻则已若出攻非于韩也必于魏也今幸而于韩此魏之福也王若救之夫解攻者必韩之管也致攻者必魏之梁也魏王不听曰若不因救韩韩怨魏西合于秦秦韩为一则魏危遂救之秦果释管而攻魏魏王大恐谓昭忌曰不用子之计而祸至为之奈何昭忌乃为之见秦王昭正曰时不可考曰臣闻明主之听也不以挟私为政与正同是参行也以诸国参考而行言参彼己也愿大王无攻魏听臣也秦王曰何也昭忌曰山东之从时合时离何也秦王曰不识也曰天下之合补曰一本此下有也字以王之不必也犹言不可测也方攻韩又攻魏是也其离也以王之必也伐一不移伐则诸国知免不急扵从也今攻韩之管国危矣未卒而移兵于梁合天下之从无精扵此者矣精犹明以为秦之求索必不可支也故为王计者不如制元作齐补曰疑字误或上有缺文赵秦已制赵则燕不敢不事秦荆济不能独从荆楚济齐正曰一本荆齐是未有称齐为济者字多傍水天下争敌扵秦则弱矣言诸国合而竞与秦敌则秦弱秦王乃止彪谓邻国有兵救之恤邻之义昭王言是也秦伐韩而魏救之挑秦之祸昭忌之言亦是也要之从约坚则宜救犹救同室之斗也无从约而救之则是乡邻有斗被发缨冠而往是岂不可已乎
  芮宋魏人欲绝秦赵之交故令魏氏收秦太后之养地宣太后秦王怒芮宋谓秦王曰魏委国于王委与之而王不受故委国于赵也李郝赵人谓臣曰子言无秦而养秦太后以地是欺我也故敝邑收之秦王怒乃绝赵补曰姚本收秦太后之养地秦王扵秦芮宋云云与此文有误当云收秦太后之养地于秦芮宋谓云云
  为魏谓楚王慎㐮正曰无考曰索攻魏扵秦楚以攻魏索于秦秦必不听王矣是智困于秦而交疏扵魏也楚魏有怨则秦重矣故王不如顺天下天下不欲秦伐魏遂伐齐与魏便地言以所得齐地与魏易两便兵不伤交不变所欲必得矣
  管鼻之魏人正曰注作鼻之名谬下两之字亦语助管鼻恐即楼鼻说见前令翟强与秦事鼻之不欲故推之于强谓魏王曰鼻之谓之鼻之与强犹晋人之与楚人也晋人见楚人之急带剑而缓之楚人恶其缓而急之今鼻之入秦之传舍郦食其传注止息传置之舍舍不足以舍之守卫之盛舍不能容强之入无苏于秦者言秦轻之无与为樵苏者正曰一本苏作蔽是言无人从之强王贵臣也而秦若此其甚安可秦待己已厚可以不与秦亊秦轻强矣欲其重之必令与秦亊乃可正曰翟强欲合齐秦外楚以轻楼鼻楼鼻欲合秦楚外齐以轻翟强鼻强不合而谓鼻令强与秦亊者鼻容强为之秦入鼻言故轻强此士盖为强言以激魏王者也此当在㐮王时
  成阳君秦昭十七年入朝者扵此知为韩人不疑欲以韩魏听秦魏王弗利白珪谓魏王曰王不如阴使人说成阳君曰君入秦秦必留君而以多割扵韩矣韩不听秦必留君而伐韩矣故君不如安行安犹徐求质扵秦质事有不留之验乃可入正曰质子之质成阳君必不入秦秦王不衍敢字敢合则王重矣
  安釐王昭王子元年赧王三十九年乙酉
  秦败魏于华华山在弘农华阴秦纪作华阳注亭名在密县事在此二年正曰华阴之华去声华下华阳史无音走芒卯而围大梁须贾魏人为魏谓穰侯曰臣闻魏氏大臣父兄皆谓魏王曰初时惠王伐赵战乎三梁春秋秦取梁汉夏阳也河内有梁周小邑也陈留浚仪大梁为三皆魏地正曰索隐云云梁即南梁又说见齐䇿十万之军㧞邯郸秦十二年攻赵虏庄贾正曰魏惠王十八年㧞赵邯郸二十年归赵邯郸赵氏不割而邯郸复归齐人攻燕杀子之破故国补曰通鉴大亊记在宣王二十九年燕不割而燕国复归燕赵之所以国全兵劲而地不并于诸侯者以其能忍难而重出地也宋中山数伐数割而随以亡臣以为此臣魏大臣所称燕赵可法而宋中山可无为也夫秦贪戾之国而无亲蠺食魏尽晋国战胜睾子地缺正曰举土刀反睾羊益反又滜作泽古书三字皆通此未有据史睾作暴下同徐广云暴鸢也大亊记作暴吏未详割八县地未毕入而兵复出矣夫秦何厌之有哉今又走芒卯入北地梁之北非郡正曰史记作宅䇿字讹下同正义引竹书云宅阳一名北宅括地志云故城在郑州荥阳县西此非但攻梁也且劫王以多割也王必勿听也今王循楚赵而讲循犹顺也以下文考之秦时盖合楚赵共攻魏魏见二国为秦用遂欲讲秦不反复思之也正曰循即徇楚赵怒而与王争事秦秦必受之秦挟楚赵之兵以复攻则国救亡不可得衍也字也已愿王之必无讲也王若欲讲必少割而有质亦事验也正曰索隐云少割地而求秦质子不然必欺补曰索隐云必称秦欺是臣之所闻扵魏也愿君之以是虑事也周书曰维命不于常此言幸之不可数也夫战胜睾子而割八县此非兵力之精非计之功也天幸为多矣补曰汉史天幸语本此今又走芒卯入北地以攻大梁是以天幸自为常也智者不然臣闻魏氏悉其百县胜兵以止戍大梁臣以为不下三十万以三十万之众守十仞之城臣以为虽汤武复生弗易攻也夫轻信楚赵之兵陵十城之城戴补曰一本标孙作战三十万之众而志必举之臣以为自天下之始分以至于今未尝有之也攻而不能㧞秦兵必罢音疲阴必亡阴穣侯别邑正曰阴即陶说见赵策则功必弃矣今魏方疑可以少割收也愿君补补曰史愿君逮楚赵之及楚赵之兵未任于大梁也未以攻梁自任亟以少割收魏魏方疑而得以少割为和必欲之则君得所欲矣楚赵怒于魏之先已讲也已兵未至而与秦讲必争事秦从是以散从横之从而君后择焉择其所与扵散从之后且君之尝割晋国取地也何必以兵哉先割取时不用兵夫兵不用而魏效绛安邑又为阴启言得亡国以拓阴之封地补曰又为止已合策文有脱误见后两机尽两谓得县启封尽无遗也故宋卫效魏自比二国二国小国也尤惮元作惮尤惮尤秦兵出地而小故愈畏秦已合魏合秦而君制之补曰史云又为陶开两道几尽故宋卫必效单父秦兵可全云云按此文明顺姚注亦宜引从之正义云故宋及单父是陶南道魏安邑及绛是陶北道索隐云穣侯封陶魏效绛安邑是得河东地言从秦通陶开河西河东之两道此时宋已㓕是秦将尽得宋地也愚谓可全即上言不用之意何求而不得何为而不成臣愿君之熟计而毋行危也穰侯曰善乃罢梁围彪谓贾之说不足以已秦也为其为魏也过深而说秦者不切夫以秦为天幸而欲其无行危也秦岂信之哉秦行是何危之有且其为魏之过深也适足以疑秦岂沮扵是哉梁围之解将别有故非贾力也正曰大亊记略载此章及穣侯攻大梁章谓同一术愚谓魏利扵少割穣侯喜得此地而罢兵亦无不可大亊记周赧王四十年秦昭三十二魏安釐二韩釐二十一赵惠文二十四年秦以魏冉为相国伐韩暴鸢救魏魏冉破之斩首四万焉走开封魏割八县以和魏冉复伐魏走𦬆邜入北宅遂围大梁魏割温以和四十一年魏背秦与齐从亲秦魏冉伐魏㧞四城斩首四万四十二年赵魏伐韩华阳秦魏冉白起客卿胡伤救韩败魏将芒卯华阳斩首十三万取卷蔡阳长社又败赵将贾堰沉其卒二万于河取观津魏予秦南阳以和以其地为南阳郡迁免臣居之 通鉴纲目书略同不著暴鸢芒卯等及以地为南阳郡一节补曰按史魏安釐王二年三年四年连岁魏冉将兵来伐二年之战自暴鸢救魏败走年表秦纪魏世家魏冉𫝊皆云兵至大梁次年之战不地最后华阳之战赵魏伐韩秦救韩败赵魏走𦬆卯但史所载有差互纪以击𦬆卯华阳传以走暴鸢并为次年亊华阳之战或云得三晋将或云攻赵韩魏八县三县之殊十万十五万之舛故大事记参定书之今考此䇿湏贾之辞谓战胜暴子割八县地未毕而兵复出此大事记所以书此役继扵走暴鸢之后但䇿首书秦败魏于华恐于华二字因下章误衍也 又按秦纪昭王三十四年书秦与魏韩上庸地为一郡南阳免臣迁居之三十五年初置南阳郡大事记于魏予秦南阳后书以其地为南阳郡迁免臣居之即以此为是年事按南阳凡二其一河南之修武其一邓州之堵阳免臣者以罪免迁守新边秦不信敌国之民故徙其国人使错居之前此二十七年攻楚赦罪人迁之南阳大事记必谓前已借地故今以新得之南阳而不知纪书乃谓秦与魏韩上庸地为一郡于南阳上庸属汉中今房州竹山县则上郡之南阳也次年乃书置南阳郡秦南阳郡即邓而修武更置河内郡不闻两南阳也昭王四十四年秦白起攻韩取南阳绝太行道使秦已置郡不应复云尔大事记亦书之矣此条盖因魏入南阳以和偶与下文南阳免臣相次而致误尔因上论大事记文附于此秦败魏于华魏王且入朝于秦周诉谓王曰补曰一本诉作䜣是下同宋人有学者三年反而名其母其母曰子学三年反而名我者何也其子曰吾所贤者无过尧舜尧舜名吾所大者无大天地天地名今母贤不过尧舜母大不过天地是以名母也其母曰子之扵学者于其所学将尽行之乎愿子之有以易名母也子之扵学也将有所不行也补曰姚本也作乎愿子之且以名母为后也今王之事秦尚有可以易入朝者乎愿王之有以易之而以入朝为后魏王曰子患寡人入而不出邪许绾为我祝曰入而不出请殉寡人以头周诉对曰如臣之贱也今人有谓臣曰入不测之渊而必出不出请以一鼠首为汝殉者臣必不为也今秦不可知之国也犹不测之渊也而许绾之首犹䑕首也内王于不可知之秦而殉王以鼠首臣窃为王不取也且无梁孰与无河内急王曰梁急无梁孰与无身急王曰身急曰以三者身上也河内其下也秦未索其下而王效其上可乎王尚未听也支期曰王视楚王顷㐮楚王入秦绝句王以三乘先之光楚至秦楚王不入楚魏为一尚足以捍秦王乃止王谓支期曰吾始已诺扵应侯矣今不行者欺之矣支期曰王勿忧也臣使长信侯魏相之善应侯者请无内王王待臣也支期说于长信侯曰王命召相国长信侯曰王何以臣为支期曰臣不知也王急召君长信侯曰吾内王于秦者宁以为秦邪吾以为魏也支期曰君无为魏计君其自为计且安死乎问何所安安王乎安穷乎安贵乎君其先自为计后为魏计长信侯曰楼公将入矣缓也侯其入欲与之议正曰无考之缓楼鼻韩䇿并见楼梧皆此时人臣今从支期曰王急召君君不行血溅君襟矣长信侯行支期随其后且见王支期先入谓王曰伪病者乎而见之令王见而辞疾臣已恐之矣长信侯入见王王曰病甚奈何吾始已诺扵应侯矣意虽道死行乎虽死扵路犹将行长信侯曰王毋行矣臣能得之扵应侯矣能使应侯止王之行愿王无忧彪谓周诉之爱王也甚忠其谕王也甚切贤智人也釐王不能听而听支期期岂贤扵诉哉盖期之所效者事而诉之所谕者理庸人固可示以事而难以理谕也微二臣者釐其为楚怀欤补曰为我为王以为秦以为魏之为去声
  华阳之战魏不胜秦明年将使叚干崇割地而讲孙臣并魏人谓魏王曰魏不以败之上割上谓当其时可谓善用不胜矣而秦不以胜之上割可谓不善用胜矣今处期年乃欲割是群臣之私计不及也而王不知也且夫欲玺者得秦封受其玺叚干子也王因使之割地欲地者秦也而王因使之授元作受受玺夫欲玺者制地而欲地者制玺其势必无魏矣且夫奸人固皆欲以地事秦以地事秦譬犹抱薪而救火也薪不尽则火不止今王之地有尽而秦求之无穷是薪火之说也魏王曰善虽然吾以许秦矣不可以革也革更也对曰王独不见夫博者之用枭耶犹上善用胜矣补曰正义云博头有刻为枭鸟形者掷得枭者合食其子若不便则为馀行也欲食则食欲握则握握不食也食者行棋握不行也故史曰便则行不便则止今君劫扵群臣而许秦因曰不可革何用智之不若枭也魏王曰善乃按其行按犹止记四年有补曰史安釐王四年华阳战败后叚千子请予南阳以和此䇿云按其行通鉴纲自云王不听卒以南阳为和
  秦魏为与国齐楚约而欲攻魏魏使人求救于秦冠盖相望秦救不出魏人有唐雎元作且下同补曰新序同史作睢者年九十馀谓魏王曰老臣请出西说秦令兵先臣出可乎魏王曰敬诺遂约车而遣之唐雎且见秦王秦王曰丈人芒然乃远至此甚苦矣魏来求救数矣寡人知魏之急矣唐雎且对曰大王已知魏之急而救不至者是大王筹策之臣无任矣不堪其事且夫魏一万乘之国称东藩受冠带祠春秋者以为秦之强足以为与也今齐楚之兵已在魏郊矣大王之救不至魏急则且割地而约齐楚王虽欲救之岂有及哉是亡一万乘之魏而强二敌之齐楚也窃以为大王筹策之臣无任矣秦王喟然愁悟遽发兵日夜赴魏齐楚闻之乃引兵而去魏氏复全唐雎且之说也记十年有
  虞卿谓赵王惠文曰人之情宁朝人乎宁朝扵人也赵王曰人亦宁朝人耳何故宁朝于人虞卿曰夫魏为从主而违者范痤也魏相补曰一本作座史与此同今王能以百里之地若万户之都请杀范痤扵魏范痤死则从事可移扵赵赵主从也赵王曰善乃使人以百里之地请杀范痤于魏魏王许诺使司徒本周卿此时主徒隶者耳执范痤而未杀也范痤献书魏王曰臣闻赵王以百里之地请杀痤之身夫杀无罪范痤衍痤字补曰字衍薄故也犹细事而得百里之地大利也臣窃为大王美之虽然而有一焉百里之地不可得而死者不可复生也则王必为天下笑矣臣窃以为与其以死人市不若以生人市便元作使使补曰姚注云一本无史同也又遗其后相信陵君书曰夫赵魏敌战之国也赵王以咫尺之书来而魏王轻为之杀无罪之痤痤虽不肖故魏之免相衍望字补曰姚云刘作室史无也尝以魏之故得罪扵赵夫国无用臣用言可任者补曰一本国内无用是外虽得地势不能守然今能守魏者莫如君矣王听赵杀痤之后强秦袭赵之欲袭言犹因赵之故态倍赵之割则君将何以止之此君之累也信陵君曰善遽言之王而出之十二年有与其以死市下元在赵策补曰从旧在赵可
  魏将与秦攻韩朱己史作无忌补曰史魏王以秦救之故欲亲秦而伐韩以求故地无忌谓魏王曰云云大事记据之以其辞云秦太后母也以忧死故附载于宣太后之薨之后在赧王五十年按朱已即无忌字讹也谓魏王曰秦与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贪戾好利而无信不识礼义徳行茍有利焉不顾亲戚兄弟若禽兽耳此天下之所同知也非所施厚积徳也故太后母也而以忧死秦昭四十二年此十二年穣侯舅也功莫大焉而竟逐之两弟无罪而再夺之国此其为亲戚兄弟若此而又况于仇雠之敌国也补曰一本标也作乎今大王与秦伐韩而益近秦臣甚惑之而王弗识也则不明矣群臣知之而莫以此谏则不忠矣今夫韩氏以一女子承一弱主此十二年桓惠立八年矣补曰大事记云韩世家不载其事必是时韩王少母后用事也愚按是时秦宣太后赵惠文后齐君王后皆専政韩亦然也内有大乱外安能攴强秦魏之兵
  王以为不破乎韩亡秦             郑地时郑亡属韩与大梁邻王以为安乎欲得故地盖尝䘮地于韩个欲取之而今负强秦之祸也补曰史负强秦之说据此则负当从恃训从策文则负任在背以为喻也史义长王以为利乎秦非无事之国也韩亡之后必且便事便事必就易与利补曰便事史并作更字就易与利必不伐楚与赵矣是何也夫越山逾河绝韩之上党而攻强赵补曰史作绝上党正义云韩上党从太行山西北泽潞等州是也则是复阏与之事也先时赵奢败秦于此补曰复扶又反阏与音遏豫秦必不为也若道河内倍邺朝歌倍音背绝漳滏之水而以与赵兵决胜扵邯郸之郊是受智伯之祸也秦又不敢伐楚道涉山元作而谷行三十里而攻危隘之塞所行者甚远而所攻者甚难秦又弗为也补曰三十史作三千者是危隘史作冥厄即黾厄也说见楚䇿大事记秦向楚有两道涉山谷是西道河外是东道此是采索隐正义之文按二家本文似以涉谷为地名当考正义云从褒斜入渠州即东南至申州攻左域山险厄之塞也若道河外背大梁而右上蔡召陵以与楚兵决扵陈郊秦又不敢也补曰大事记引正义云从河外出函谷关历同州南至郑州东向陈州则背大梁也大事记今本作东向郑州者恐因上文讹 史右蔡左召陵正义云上蔡县在豫州北邵陵故城在豫州郾城县东并在陈州西从汴州南行向陈州之西郊则上蔡召陵在南面向东皆身之右定无左字也故曰秦必不伐楚与赵矣又不攻卫与齐矣补曰卫齐皆在赵韩魏之东韩亡之后兵出之日非魏无攻矣秦故有怀地邢丘之城垝津地缺而以之临河内河内之共汲莫不危矣补曰史作秦固有怀茅固故通正义云怀州武陟县西故怀城括地志云怀州获嘉县东北有茅亭即苏忿生邑攅茅 邢丘见秦策 史城垝津索隐引策云邢丘安城今本无安字案之字即安讹也史此叚后有安城字正义云在郑州原武县东南垝津索隐云在河北垝九威反正义引杜预以为汲郡城南延津愚按安釐王十一年秦㧞我廪丘或作邢丘郪丘馀无见盖地皆壌界也索隐云共汲皆县名属河内共居庸反又见下刘辰翁以为共汲河者谬秦有郑地得垣雍秦纪注河内卷有垣雍城补曰正义引括云垣雍故城在郑州原武县面北雍于用反决荥泽属荥阳书注在敖仓东南补曰史作荧一本同而水大梁大梁必亡矣补曰正义云言韩亡后秦有郑地得垣雍城从荥泽决沟历雍灌大梁也大事记云始皇灭魏果用此策王之使者大过矣乃恶安陵氏扵秦安陵魏之不欲攻韩者与群臣异故恶之秦之欲许之久矣许言听之久言秦之先自恶之正曰史作王之使者出过而恶安陵氏扵秦大事记䇿文则以䇿为明顺许史作诔正义引括地志云安陵在鄢陵县西北详见前大事记按策安陵君曰吾先君成侯受诏㐮王以守此地盖安陵赵㐮子所封其后远别为一国附庸于魏
  今魏反令使晋国之扵秦然而秦之叶阳昆阳与舞阳高陵邻高陵属琅邪此二县安陵封地以与昆阳叶阳邻故秦久恶安陵正曰高陵属京兆与下文地不相近史无高陵字策或误也注尤非正义云叶阳今许州叶县昆阳故城在叶县北舞阳故城在叶县东此时叶阳昆阳属秦舞阳属魏大事记叶阳今属汝州听使者之恶也随安陵氏而欲亡之秦绕舞阳之北以东临许则南国必危矣周纪注南国江汉之间又曰南阳也今详此时属韩正曰正义云南国今许州许昌县西南许昌故城此时属韩在魏之南故言南国大事记安陵在鄢陵县西北则去许汝不远矣愚按韩公云绕舞阳叶㐮城其地皆壌界也故曰南国南国虽无危则魏国岂得安哉补曰魏国岂得安哉史作国无害大事记注引䇿文当从䇿且夫憎韩不受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之不爱南国非也补曰史不爱安陵氏下文可推 大事记秦得南国则诸侯之势危矣魏不可以为非己地而不恤也异日者异犹他秦乃在河西晋国之去梁也千里有馀言都绛安邑时补补曰史无上文馀字即以有字属河山云云䇿文则当有有字河山以䦨元作兰下同䦨入之䦨正曰按字书䦨门遮也䦨门也牢也通作兰王莽传牛马同兰师古云兰谓遮兰则䦨亦可通䦨入之䦨本作䦨亦作兰于此义不切之有周韩而间之从横元作林林军横之军正曰史作林郷军林郷地名见芒卯谓秦王章大事记自秦伐林郷以来至于今也以至于今秦十攻魏五入国中边城尽㧞文台堕垂都焚句阳有垂都亭正曰此引徐广说彼文元无都字补曰索隐云有庙曰都正义引括地志云文䑓在曹州冤句县索隐云文䑓䑓名大事记不取者岂以他䇿有䑓已燔游已夺之云与此类特泛言之邪堕许窥反林木伐麋鹿尽而国继以围补曰大事记赧王四十年穣侯围大梁又长驱梁北东至陶卫之郊卫在河淇之间与陶接故范蠡亦云北至平阚魏记注在东平须昌补曰史北至平监正义云平即兖州平陆监即故阚城在平陆县西南所亡乎秦者山北山吴华之属补曰史山南山北䇿无山南字疑缺文正义云山华山也华山之东南七国时邓州属韩汝州属魏华山之北同华银绥并魏地也河外河内补曰河外谓华州以东至陜虢河内谓蒲州以东至怀卫大县数百名都数十补曰史大县数十名都数百秦乃在河西晋国之去大梁也尚千里而祸若是矣又况于使秦无韩而有郑地无河山以䦨兰之无周韩以间之去大梁百里祸必百此矣补曰史作由此大事记从䇿文改异日者从之不成也元作矣补曰姚云矣刘作也史同楚魏疑而韩不可得而约也今韩受兵三年矣受秦兵秦挠之以讲以求地擿挠之韩知亡犹弗听补曰史识亡宜从策投质于赵质约也见下而请为天下雁行顿刃雁行言以次进补曰为去声以臣之愚𥙷观之则楚赵必与之攻矣此何也则皆知秦欲补补曰史秦下有欲字大事记从之之无穷也非尽亡天下之兵而臣海内之民必不休矣是故臣愿以从事乎王补曰史无乎字大事记从䇿补王速受楚赵之约而挟韩衍魏字补曰字衍史无大事记以䇿补而字之质以存韩为务因求故地扵韩韩必效之如此则士民不劳而故地得其功多扵与秦共伐韩然而无与强秦邻之祸夫存韩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大时已补曰史作天时大事记从䇿通韩之上党扵共莫使使去音通其道不通他使将为关也正曰莫句补曰史作共𡩋下云使道安城出入赋之云云大事记从之正义云共卫州共城县甯怀州修武县解题云是时秦欲取韩上党故蠺食其地使与韩国中绝故劝魏假道使韩得与上党往来岂专为韩而已哉韩不失上党则三晋之势犹完也道已通因而关之出入者赋之赋征取是魏重质韩以其上党也质有要也正曰质犹贽韩以上党为质也共有其赋韩魏共之正曰史作今有当从䇿足以富国韩必徳魏爱魏重魏畏魏韩必不敢反魏韩是魏之县也魏得韩以为县则卫大梁河外必安矣卫时已附梁今不存韩则二周必危安陵必易秦轻之也正曰易改易也楚赵衍楚字补曰字衍史无大事记从大破魏齐甚畏皆为秦所胜制天下之西乡而驰秦入朝为臣之日不久记有与上二章相次彪谓言秦之情者众矣无白扵此者也补曰大事记云信陵君之諌世家不载其从违亦不书与秦同伐韩取故地必以其言而止也信陵之言深切综练识天下之大势使魏能用其计纠率楚赵竭力助韩则韩不至失上党赵不至败长平六国不至为秦所吞矣谋既不用乂以矫杀晋鄙流落扵外六国垂亡魏始再用之犹能收合诸侯折强秦之锋若用之扵上党长平未败之前天下雌雄之势未可量也 此章大亊记据史文具载又以䇿又易史之难通者注释甚详而扵信陵惓惓曷重焉太史公谓说者皆以魏不用信陵君故国削弱至扵亡天方令秦平海内魏虽得阿衡之佐曷益乎知㡬讥其舍人亊而言天大事记之言殆为迁发也愚谓战国四公子并称特以好士之故黄歇乱人其事恶矣赵胜不能用赵奢廉颇而割地以召田单受冯亭之嫁祸几至亡国田文怒小丈夫之讥而灭一县不忍吕礼之嫉害而为宗国召兵尚奚足言哉其合从难秦歇既败衄胜仅合楚赵之交以佐魏救独孟尝信陵两战败秦文临函谷无攻以求楚东国而名义索然信陵存赵却秦义烈甚高河外之战威震天下且退让不伐闻过能悔其才与智皆非馀子比也因大事记称惜之言辄附著之
  秦赵构难而战长平之役此十七年正曰秦赵之战多矣此䇿时不可考谓魏王曰不如收元作齐正曰齐上有脱字下文言齐可推赵而构之秦构者令其战也救赵而助之赵必与秦合战王不构赵赵不以毁构矣毁折也言不收赵赵不能以毁折之兵独与秦合战而构之秦赵复斗斗必重魏是并制秦赵之事也王欲焉而收齐赵攻荆欲意或欲也欲焉而收荆赵攻齐欲王之东长之也荆齐在魏东不乐属秦而欲魏为之长待之也待魏之东正曰荆齐赵皆在魏东长之为之长也待之待其事也欲王者此士愿之之辞与上王欲焉不同也姚本长之下无也字
  长平之役平都君田单正曰注非说见赵策说魏王曰王胡不为从魏王曰秦许吾以垣雍韩所得魏地补曰垣雍见前平都君曰臣以垣雍为空割也魏王曰何谓也平都君曰秦赵久相持扵长平之下而无决天下合于秦则无赵合扵赵则无秦秦恐王之变也故以垣雍饵王也秦战胜赵王敢责垣雍之割乎王曰不敢秦战不胜赵王能令韩出垣雍之割乎韩不畏秦故王曰不能臣故曰垣雍空割也魏王曰善楼梧约秦魏补曰姚注一作郚前有楼牾约秦魏即此人此时事也将令秦王昭正曰无据遇于境谓魏王曰或谓非牾正曰未见非牾遇而无相无相魏者秦必置相不听之则交恶于秦听之则后王之臣将皆务事诸侯之能令扵王上者言处魏上而能使之从令若秦者补曰一本王之上者且遇于秦而相秦者相秦所置是无齐也独言齐者时君王后贤与齐敌也正曰注谬甚秦必轻王之强矣无齐助故有齐者群臣能得齐事者王不若相之齐必喜是以有齐者于秦遇秦必重王矣补曰此时必魏合扵齐 将令之令平声
  八年此八年春申未封正曰追称之辞谓魏王曰昔曹恃齐曹今定陶而轻晋齐伐釐莒釐疑扶风漦正曰此不相涉齐䇿昔者莱莒好谋陈蔡好诈莒恃越而灭蔡恃晋而亡此釐字即莱左传公会郑伯扵郲杜注釐城刘向引来牟作釐牟古字通而晋人亡曹史曹伯阳十五年背晋宋灭之哀公八年正曰即僖二十八年晋侯伐曹分曹卫田事凡言亡非必国灭也缯恃齐而轻越缯禹后属东海补曰姚本恃齐以捍越春秋鄫榖梁作缯杜注今琅邪鄫县齐和子乱太公田和正曰恐非而越人亡缯哀六年莒人灭鄫与此异补曰左氏莒人灭鄫鄫恃赂也注鄫有贡赋之赂在鲁恃之而慢莒此或讹为齐郑恃魏以轻韩魏补补曰此宜有魏字伐榆关九域图在平州界正曰大事记安王三年楚归郑榆关十一年魏韩赵败楚师于大梁榆关正义云榆关在郑之南大梁西而韩氏亡郑原恃秦翟以轻晋秦翟平谷大㐫而晋人亡原僖二十五年原降使赵衰处原中山恃齐魏以轻赵齐魏伐楚而赵亡中山补曰周䇿宫他谓周君曰云云略同齐魏伐楚而赵亡中山此襄王十八年秦韩魏齐共败楚将唐昧事大事记谓史称赵与燕齐灭中山齐非
  中山与国者亦未然说见燕赵等策此五国所以亡者皆有元作其其所恃也非独此五国为然而已也天下之亡国皆然矣夫国之所以不可恃者多其变不可胜数也或以政教不修上下不辑而不可恃者或有诸侯邻国之虞而不可恃者或以年榖不登畜积竭尽而不可恃者补曰一本畜作稸此书多作畜或化于利化犹移比于患比犹近臣以此知国之不可必恃也今王恃楚之强而信春申君之言以是宾元作质补曰未详秦而久不可知久犹后即春申君有变是王独受秦患也即王有万乘之国即犹是而以一人之心为命也臣以此为不完愿王之熟计之也
  魏王问张旄曰吾欲与秦攻韩何如张旄对曰韩且坐而咠亡乎咠胥同侍也补曰一本咠作胥且割而从天下乎王曰韩且割而从天下张旄曰韩怨魏乎怨秦乎王曰怨魏张旄曰韩强秦乎强魏乎问以何国为强王曰强秦张旄曰韩且割而从其所强与所不怨乎且割而从其所不强与其所怨乎王曰韩将割而从其所强与其所不怨张旄曰攻韩之亊王自知矣补曰此恐与信陵所谏同一事
  客谓司马食其魏人音异基补曰索隐云郦审赵三人并以六国时卫有司马食其慕其名也曰虑久以天下为可一者虑久熟虑也是不知天下者也欲独以魏支秦者是又不知魏者也谓兹公指合从之人补曰兹公未详史夏侯婴食兹氏注太原县名春秋昭五年注莒邑者又地不相涉不知此两者又不知兹公者也然而兹公为从其说何也从则兹公重不从则兹公轻兹公之处重也不实为期言期约不可必子何不疾及三国方坚也自卖扵秦谓阴倍从以收秦利秦必受子不然横者将图子以合扵秦是取子之资从食其所资者从也而以资子之雠也谓横人皆以食其之从恶之扵秦雠秦也正曰时与人不可考
  秦㧞宁邑此二十年正曰秦昭王四十一年魏冉已免相此十一年馀说见赵策魏王令人谓秦王曰王归宁邑吾请先天下讲元从才从冓下同谓与秦讲构魏衍魏字补曰衍冉曰王无听无听其讲魏王见天下之不足恃也故欲先讲构夫亡宁者宜割二宁以求讲构夫得宁者安能归宁乎
  秦罢邯郸攻魏取宁邑正曰邯郸赵都凡攻赵皆言邯郸此策罢邯郸必非赧王五十八年解邯郸围时事且秦纪书㧞宁新中次年赧王五十九年年表韩魏楚救赵新中而秦兵罢不闻卒㧞也是岁赧王入秦而此云过二周攻王是二周无恙时也决为在前无疑宁新中非寕邑详见赵䇿吴庆吴人正曰无考恐魏王之讲元从才从冓构于秦也谓魏王曰秦之攻王也王知其故乎天下皆曰王近也近亲也天下以魏为亲秦故外之秦因攻之王不近秦秦之所去去犹远正曰王非亲秦乃秦之所欲攻去者皆曰王弱也无秦之助王不弱二周言实不弱视二周犹强也秦人去邯郸过二周而攻王者以王为易制也王亦知弱之召攻乎若讲于秦复示弱也
  魏王欲攻邯战季梁魏人非庄子所称正曰不可考亦不知何时闻之中道而反衣焦不申衣扵行路犯风日故焦焦故不申濡润乃申耳头尘不去皆以欲见之速故不暇补曰焦卷申舒布也文选申作信去作浴往见王曰今者臣来见人于大行补曰行道也方北面而持其驾告臣曰我欲之楚臣曰君之楚将奚为北面曰吾马良臣曰马虽良此非楚之路也曰吾用多用所资也臣曰用虽多此非楚路也曰吾御者善此数者愈善而离楚愈远耳今王动欲成霸王举欲信扵天下恃王国之大兵之精锐而攻邯战以广地尊名王之动愈数而离王愈远耳犹至楚而北行也周肖疑即霄正曰孟子记魏人若以为此人则非安釐之世矣谓宫他曰子为肖谓齐王王庭正曰无据事必在前曰肖愿为外臣令齐资我于魏宫他曰不可是示齐轻也肖魏臣而假重扵外是示齐以无魏之重夫齐不以无魏者以害有魏者所不重为无肖是也正曰齐必不以无魏重者而害有魏重者不可示以无魏重也故公不如示有魏公曰令肖以此说齐之所求扵魏者臣请以魏听齐必资公矣是公有齐以齐有魏也因齐之资以得魏重肖当作霄
  信陵君杀晋鄙救邯郸破秦人存赵国赵王孝成自郊迎唐睢元作且且谓信陵君曰臣闻之曰事有不可知者有不可不知者有不可忘者有不可不㤀者信陵君曰何谓也对曰人之憎我也不可不知也吾憎人也不可得而知也人不能知人之有徳于我也不可㤀也吾有徳于人也不可不㤀也补曰史云物有不可㤀或有不可不㤀大人有徳扵公子不可㤀也公子有徳扵人愿公子㤀之也语尤简洁今君杀晋鄙救邯郸破秦人存赵国此大德也今赵王自郊迎卒然见赵王卒猝同臣愿君之忘之也信陵君曰无忌谨受教彪谓唐睢当十一年求救年已九十馀至是又十年其陈谊益高所谓耄期称道不乱者欤贤矣正曰史不云唐且恐有讹㚈说又见后章
  魏攻管而不下补曰管见前策安陵人魏记注召陵有安陵缩高其子为管守补曰秦攻韩管而得之缩高之子为秦守者也通鉴纲目缩高之子仕扵秦信陵君使人谓安陵君曰君其遣缩高吾将仕之以五大夫使为持节尉尉之持节者安陵君曰安陵小国也不能必使其民使者自往请使道使者使人道之至缩高之所复信陵君之命复犹重也信陵言之矣今申之缩高曰君之幸高也将使高攻管也夫以父攻子守人大笑也守人其子之人正曰守字句补曰一本摽一作人之所大笑见臣而下是背王也王魏王正曰秦王父教子背亦非君之所喜也敢再拜辞使者以报信陵君信陵君大怒遣大使之安陵曰安陵之地亦犹魏也正曰说见下今吾攻管而不下则秦兵及我管在秦东可以捍魏正曰不得秦地必受秦攻社稷必危矣愿君之生束缩高而致之若君弗致补曰姚本此有也字无忌将发十万之师以告补曰姚本作造安陵之城安陵君曰吾先君成侯赵王也安陵属召陵召陵属魏而此谓成侯为先君盖先时两属赵魏故上曰犹魏受诏襄王赵襄子补曰大事记引作襄王见上以守此地也手受大府之宪大府谓魏受诏襄子而受魏之宪则此两属明矣宪法令也正曰大府之宪即受诏扵襄子者上篇犹言第一篇也宪之上篇曰子弑父臣弑君有常刑补正曰有常即常刑也不赦国虽大赦降城亡子以城降人及亡人之子正曰亡人不得与焉今缩高谨虽辞大位补曰一本无谨字姚本谨觧则虽乃谨之讹以全父子之义而君曰必生致之是我负襄王之诏而废大府之宪也虽死终不敢行缩高闻之曰信陵君为人悍而自用也此辞反必为国祸吾已全已无违元作为为人臣之义矣正曰无违人臣者不事二君之义岂可使吾君有魏患也乃之使者之舍刎颈而死信陵君闻缩高死衍素字补曰字衍服缟素避舍使使谢安陵君曰无忌小人也困于思虑困犹不通失言扵君敢再拜释罪拜所以谢也以安陵赦其罪故谢彪谓缩高之义直而善处死夫以信陵之愎而好遂高不死必加兵安陵城破之日固不免死而以此死易一国之命可不谓仁乎正曰信陵君贤而服义使其再闻安陵之辞亦将翻然而悔矣师不以直逞欲残民决不为也缩高不忍须㬰之死而成其过惜哉补曰按上章无忌书谓王之使者譛安陵扵秦而此䇿云云未详管守子守之守使者大使之使皆去声魏王与龙阳君魏之幸臣正曰幸姬也策言美人又云拂枕席此非楚安陵君鄢陵君夀陵君赵建信君之比长孙佐辅于武陵等诗用前鱼字皆以宫人言之共船而钓龙阳君得十馀鱼而涕下王曰有所不安乎如是何不相告也对曰臣无敢不安也王曰然则何为涕出曰臣为臣元作王补曰以己之得鱼推言王之所得鱼也王曰何谓也对曰臣之始得鱼也臣甚喜后得又益大今臣直欲弃臣前之所得矣今以臣之㐫恶而得为王拂枕广补曰一本今以臣凶恶按孟子恶人注谓丑貌人此疑衍凶字或之字讹今臣爵至人君走人于庭在庭则人为之趋走避人于途在途则行者避补曰避一本作辟冝音辟四海之内美人亦甚多矣闻臣之得幸于王也必褰裳而趋大王褰掲也臣亦犹曩臣之前所得鱼也臣亦将弃矣臣安能无涕出乎魏王曰误以不告为误正曰误犹言误矣当句然恐是嘻字讹有是心也何不相告也扵是布令扵四境之内曰有敢言美人者族死及其族由是观之近习之人其挚谄也固矣势犹进正曰摰说文相持也又字同摰质义亦可同其自羃元作纂纂系元作繁补曰恐当作系也完矣羃覆也言自□自结于王正曰高注帽覆似亦作羃义按纂组类固结之义今由千里之外欲进美人所效者庸必得幸乎假之得幸庸必为我用乎我谓欲进之人正曰为我用犹言如我宠上句言未必得幸此句言假使得幸未必如我也而近习之人相与怨我见有祸未见有福见有怨未见有徳非用智之术也正曰此䇿不知何王未可以安釐襄哀之世遂附之也
  或谓魏王王警四疆之内将出兵先令以警之其从扵王者凡兵械当从者十日之内备不具者死王因取其㳺旄旗之旒之舟上系之之犹扵也亦以楚攻秦臣为王之楚王咠补曰一本作胥臣之反而行行兵春申君闻之谓使者即此说者曰子为我反无见王矣欲其亟反不必见考烈十日之内数万之众令涉魏境秦使闻之以告秦王庄㐮秦王谓魏王曰大国有意必来以是而足矣秦恐楚魏合故言魏兵自足不待楚也今详春申在时魏岁受秦兵惟此三十年无忌卒五国攻秦可当此语此及下二章元作韩䇿正曰亊证未明
  魏鞅魏人为魏说正曰一本观鞅史作观津人朱英见楚策 史楚考烈王二十二年诸侯合从西伐秦楚王为从长春申君用事至函谷关秦出兵攻诸侯兵皆败走考烈王以咎春申君以此益疏客有云云扵是去陈徙夀春谓春申曰人皆以楚为强而君用之弱也其扵鞅也不然先君者先春申用事之人二十馀年未尝见攻今秦欲逾兵于𫑡元作渑补曰渑即𫑡隘之塞魏记所谓冥厄注楚险塞或以为江夏郢县补曰详见楚䇿注不使补曰史作便是不便句绝下与不可对文假道两周倍韩以攻楚不可倍音背此昔者所以未尝见攻今则不然魏且旦暮亡矣不能爱其许鄢陵与梧梧属楚国此时为魏正曰汉侯国梧属彭城与许鄢陵不相接左传襄十年晋师城梧及制杜注皆郑旧地制即虎牢梧必相近此时郑为韩按史云不能爱许鄢陵其许魏割以予秦秦兵去陈百六十里以此参较则䇿有缺误徐广云陈在许东南盖此时楚徙都陈也割以予秦相去百六十里言秦伐楚之近不须假道臣之所见者秦楚斗之日近元作也正曰史作秦楚之日斗也此策斗字殽次在之日上正曰元在韩䇿今详其文当属楚
  安邑之御史死其次恐不得也输人输安邑里名为之谓安邑补补曰宜有邑字大事记有令曰公孙綦为人请御史扵王王曰彼固有次吾难败之因遽置之令闻王言故立其次补曰一本有次乎吾难败其法因遽置之 大事记前汉百官表监御史秦官掌监郡此䇿云云六国已遣御史监郡矣非独秦也正曰魏都安邑在惠王未徙大梁前昭王十年献安邑扵秦章次不当在此
  景闵王安釐王子补曰名増元年秦始皇五年己未
  秦攻魏急始皇五年攻魏取二十城此元年正曰说见后或谓魏王曰补曰乳丛子云秦急攻魏魏王恐或谓子顺曰如之何荅曰吾私其计然岂能贤扵执政故无言焉魏王闻之驾如孔氏亲问焉曰国亡矣如之何对曰云云下文并同弃之不如用之之易也弃谓战而䘮地用谓割地赂之正曰见下死之不如弃之之易也死谓败死能弃之弗能用之能死之弗能弃之此人之大过也补曰孔丛子注云弃其地不如用其地以攻守为易死其地不如弃其地以图存为易盖当计其势如何尔在弃之用之得其宜今王亡地数百里亡城数十而国患不解是王弃之非用之也今秦之强也天下无敌而魏之弱也甚而王以是宾元作质正曰孔丛子注云景闵为太子时尝质扵秦秦王又能死而弗能弃之此重过也今王能用臣之计亏地不足以伤国卑体不足以苦身解患而怨报怨谓不韦主攻者也秦自四境之内执法以下执政之臣至于长挽者长为挽车之人故毕曰毕犹尽与嫪氏乎嫪毐秦太后私人与吕氏乎不韦也此言与嫪氏耳虽至于门闾之下廊庙之上犹之如是也今王割地以赂秦以为嫪毐功因毐而割故功在毐卑体以尊秦以因嫪毐王以国赞嫪毐毐贵矣今又因之以割是以魏助之也以嫪毐胜矣以不败为胜王以国赞嫪毐太后之德王也深于骨髓王之交最为天下上矣补曰孔丛子注言太后德王则秦不加兵是乃王以此交秦为天下之上矣秦魏百相交也百相欺也言昔之交皆卒归于欺今由嫪氏善秦而交为天下上天下孰不弃吕氏而从嫪氏时二人已恶天下必舍元作合补曰恐合字讹大事记作舍吕氏而从嫪氏则王之怨报矣补曰大事记以此章附见于始皇八年封嫪毐长信侯之下谓嫪吕争权略见扵此景闵元年秦㧞二十城策言亡地数百里亡城数十则此在后矣二年㧞朝歌三年㧞汲大事记所书则㧞汲之年所谓秦攻魏急者盖其时矣补曰大事记曰子顺进退有圣贤之风寕忍出此乎
  秦王始皇使人谓安陵君曰寡人欲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其许寡人安陵君曰大王加惠以大易小甚善虽然受地于先王愿终守之弗敢易秦王不说安陵君因使唐雎元作且下同且使于秦秦王谓唐睢且曰寡人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不听寡人何也且秦灭韩十八年亡魏二十一年而君以五十里之地存者以君为长者故不错意也补曰错置也今吾以十倍之地请广于君广其地正曰设辞易地实欲得之当识其意而君逆寡人者轻寡人与唐雎且对曰否非若是也安陵君受地于先王而守之虽千里不敢易也岂直五百里哉秦王怫然怒谓唐雎且曰公亦尝闻天子之怒乎唐雎且对曰臣未尝闻也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唐雎且曰大王尝闻布衣之怒乎秦王曰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抢突也补曰太史公语本此说苑作颡地师古曰抢千羊反唐雎且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専诸之刺王僚也僚吴王昭二十七年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傀韩相见韩䇿及刺客传白虹贯日要蓠之刺庆忌也吴越春秋要离吴人吴王阖闾欲杀王子庆忌要离诈以罪亡令吴王焚其妻子走见庆忌以剑刺之仓鹰击于殿上补曰仓即苍此三子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休吉徴祲戾气自三子言之为吉正曰说文祲精气感祥也此休字犹言祥与臣而将四矣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挺剑而起秦王色挠挠扰也正曰挠屈也奴效反长跪而谢之曰先生坐何至于此寡人谕矣谕晓也夫韩魏灭亡而安陵以五十里之地存者徒以有先生也雎自釐十一年请救至是五十馀年矣彪谓雎刺劫之士自曺沫以至荆轲皆不闻道惟若唐睢者可也为其激而发不専志扵此也正曰唐且之名见扵䇿者不一秦策应侯遣唐且载金之武安散天下士魏安釐王十一年唐且说秦是时应侯始相睢老于魏不应复为秦用又一唐且也且为魏说秦时九十馀至与信陵君语相去十年已百岁为安陵君使秦有灭韩亡魏之言魏亡在始皇二十二年上去说秦凡四十二年决不存矣又一唐且也楚䇿唐且见春申君又一唐且也新序秦政魏司马唐且谏曰叚干木云云当文侯时人一唐且也魏谓此策文其明而事多难信以始皇之兴灭何惮扵安陵而易以五百里地是特为之辞而使之纳地耳唐且之使愚矣虽抗言不屈岂终能沮之乎荆轲之见也匿匕首扵图秦法侍者不得操兵此云挺剑而起何也其辞固多夸矣








  战国策校注卷七
<史部,杂史类,战国策校注>



  钦定四库全书
  战国策校注卷八    宋 鲍彪 原注
  元 吴师道补正
  韩分晋得南阳及颍川之父城定陵襄城颍阳颍阴长社阳翟东接汝南西接弘农得新安宜阳正曰郑今河南之新郑及成皋荥阳颍川之崇高城阳鲍引汉地理志为南郑亦韩地而独遗不取误矣
  康子补曰名虎
  三晋已破智氏将分其地叚规谓韩王曰分地必取成皋补曰见秦策韩王曰成皋石溜之地也溜言甚无积润补曰溜言多山石水所溜也寡人无所用之段规曰不然臣闻百里之厚而动千里之权者地利也千人之众而破三军者不意也言地薄郑人不备正曰言地险寡足破众王用臣言则韩必取郑矣正曰取郑在哀侯二年王曰善诸称王皆非当时语果取成皋至韩之取郑也果从成皋始大
  烈侯景侯元年安王三年壬午正曰当云景侯䖍子元年史列侯取列烈通
  韩傀相韩补曰史作韩相侠累索隐引高诱云韩傀侠累也今注本无侠古侠反累力追反韩非子傀作廆艺文类聚引作韩傫今按傀字呼乖徒回姑回矩鲔户贿等反不一傀与侠累字音有差互讹转说又见后严遂重于君二人相害也严遂政议直指政正同举韩傀之过韩傀以之犹以此叱之于朝严遂㧞剑趍之以救解以救至得解于是严遂惧诛亡去游求人可以报韩傀者至齐齐人或言轵深井里轵之里名深井补曰轵即河内轵正义云深井里在怀州济源县南三十里政时客游此聂政勇敢士也避仇隐于屠者之间严遂阴交于聂政以意厚之聂政问之曰补曰一本问曰姚同子欲安用我乎严遂曰吾得为役之日浅事今薄薄犹近奚敢有请于是严遂乃具酒自觞聂政母前补曰一本其酒觞姚同仲子奉黄金百镒仲子遂字补曰索隐引高诱云严遂字仲子今本无前为聂政母夀聂政惊愈怪其厚固谢严仲子补曰一本固谢史姚同仲子固进而聂政谢曰臣有老母家贫客游以为狗屠可旦夕得甘脆肉之肥美者正曰说文甘美也脆小耎物易断也以飬亲亲供飬备义不敢当仲子之赐严仲子辟人辟犹屏辟去之因为聂政语曰臣有仇而行游诸侯众矣然至齐闻足下义甚高故直进百金者特以为丈人麤粝之费丈人亦尊称政也粟十六斗为一秉㫪米一斛曰粝补曰一本夫人史姚同韦昭云古者尊大妪𫇭夫人又或作大人 粝落盖反又力制𭅺达二反以反足下之讙补曰一本交足下史姚同反字必误岂敢以有求邪聂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屠者幸以飬老母以有飬为幸老母在前在未死前政身未敢以许人也补曰一本居市井者徒幸而飬老母老母在史姚同无前字严仲子固让聂政竟不肯受然仲子卒备宾主之礼而去久之聂政母死既葬除服聂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而严仲子乃诸侯之卿相也不远千里枉车骑而交臣臣之所以待之者至浅矣补曰一本至浅鲜矣史姚同未有大功可以称者而严仲子举百金为亲夀我义不受补曰一本我虽不受史姚同然是深知政也夫贤者以感忿睚眦之意感言动心睚眦怒视也补曰师古曰睚音厓举眼也眦即皆反谓目匡也言举眼相忤者即杀之也一说睚五懈反眦士懈反瞋目貌而亲信穷僻之人而政独安可嘿然而止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老母老母今以天年终政将为知己者用遂西至濮阳补曰汉濮阳县属东郡春秋时帝丘也见严仲子曰前日所以不许仲子者徒以亲在今亲不幸而死补曰一本无而死二字姚同仲子所欲报仇者补曰一本仇者为谁史姚同请得从事焉补曰一本无此五字姚同史有严仲子具告曰臣之仇韩相韩傀补曰一本韩相傀姚同傀又韩君之季父也宗族盛多居处兵卫甚设设陈也补曰一本无多居处甚四字史有臣使人刺之终莫能就今足下幸而不弃请益具车骑壮士以为羽翼政曰韩与卫相去中间不远事泄易闻补曰一本韩与卫中间不远无相去二字姚同史有 司马贞引高诱云韩都颍川阳翟卫都东郡濮阳故云云今注本无今杀人之相相又国君之亲此其势不可以多人多人不能无生得失谓相可否生得失则语泄补曰索隐云策作无生愔言所将人多或生异情语泄今本无此文语泄则韩举国而与仲子为仇也岂不殆哉遂谢车骑人徒辞独行仗剑至韩仗兵器也盖以剑为兵正曰仗执持也韩适有东孟之会东孟地缺补曰索隐引高注东孟地名今本无韩王及相皆在焉持兵㦸而卫侍者甚众补曰一本无侍字史姚同聂政直入阶刺杀韩傀补曰姚本无杀字韩傀走而列元作哀下同哀侯按釐侯策及𫝊皆言哀侯史记及年表皆书列侯䇿𫝊可为误年不可移也补曰说见后聂政刺之兼中列哀侯左右大乱聂政大呼所击杀者数十人补曰一本无击字姚同史有因自面皮去靣之皮补曰索隐云以刀刺其面皮欲令人不识列女传作披盖以刀𠢐靣而去其皮也抉服屠肠抉排也补曰史作决一本自屠出肠史姚同遂以死韩取聂政尸暴于市县购之千金县金募知者久之莫知谁补曰一本谁子史姚同政姊嫈补曰一本无嫈字姚注刘有嫈么茎反史作荣闻之曰吾弟至贤补曰姚本无吾字不可爱妾之躯灭吾弟之名非弟意也言往哭自吾意耳乃之韩视之曰勇哉气矜之隆矜自持也是其轶贲育轶车相出也高成荆矣说文成荆古之勇士今对贲豫复似両人补曰姚本云高吕氏春秋豫让必死于襄子而赵氏皆恐成刑致死于韩王而周人皆畏按此对豫让言则一人也今死而无名不显其人父母既殁矣兄弟无有此为我故也不显其名恐累及姊夫爱身不扬弟之名吾不忍也乃抱尸而哭之曰此吾弟轵深井里聂政也亦自杀于尸下晋楚齐卫闻之曰非独聂政之能乃其姊者列女也列义列可陈正曰列烈通补曰一本非独政之能乃其姊者亦列女也姚同聂政之所以名施于后世者其姊不避葅酢之诛葅酢菜也言锉斮之如此补曰周礼注䟽虀葅之类菜肉通称全物若䐑为葅记文醢肉醤以扬其名也此三年书政杀韩相侠累刺客𫝊有彪谓政之始终于其亲孝矣其临财也义矣尝欲评其死感其义烈不忍下笔独以谓人之居世不可不知人亦不可妄为人知也遂唯知政故得行其志惜乎遂褊褊狷细人耳政不幸谬为所知故死于是使其受知明主与贤相则其所成就岂不有万万于此者乎哀哉补曰大事记按史记韩世家烈侯三年聂政杀韩相侠累十三年烈侯卒子文侯立十年卒子哀侯立六年韩严弑其君哀侯聂政之刺侠累与哀侯之弑相去远矣而聂政传乃谓严仲子事哀侯与韩相侠累有仇使政刺累与世家不合盖其氏偶同故刺客𫝊误以为哀侯之时策曰东孟之会韩王及相皆在焉聂政刺韩傀兼中哀侯又曰聂政刺相兼中哀侯许异蹴哀侯而殪之是故哀侯为君而许异终身相焉考之世家哀侯既弑其子懿侯即立许异将谁相哉侠累既死烈侯犹在位十年谓之终身相可也则此乃烈侯三年之事但战国䇿误以为哀侯耳又烈王五年韩严遂弑哀侯觧题引正义云纪年晋桓公邑哀侯于郑韩山坚贼其君哀侯而立韩若山山坚即韩严也若山即懿侯也愚按此事国䇿误合二事为一司马迁両存而不决故温公与刘道原书苏氏古史皆疑之大事记考之未尽且史记年表世家両书韩严是聂政之事乃严遂而弑哀侯者乃韩严大事记谓氏偶同又不知韩严遂韩严国氏名交混也通鉴书严遂弑哀侯大事记因之未改当从史书韩严纲目书废遂下注哀侯以韩廆为相而忧韩遂二人相害遂刺廆于朝并中哀侯亦仍误也正曰史迁作刺客传失在奨盗而年表书盗杀韩相侠累独为得春秋书法纲目大事记不能易也父母遗体不敢毁伤以不义而灭其身得为孝乎非有夙昔之遇如智伯之于豫让非有累世之恩如韩之于子房以欲执仇之故厚已而使为不义得为知己乎鲍陈说区区陋矣补曰姊嫈之死盖兄弟之义䇿述其言以为不爱身以扬弟之名而说者徒知论名而不及义此皆战国之习也史记云使政知姊无惴忍之志不重暴骸之难必绝险千里以列其名姊弟俱僇于韩市者亦未必敢以身许仲子也列女传云嫈仁而有勇不怯死以灭名诗云死䘮之威兄弟孔怀云云此之谓也愚谓子长得政之情子政得嫈之志然一则曰列其名一则曰不灭名犹免世俗之失也
  昭侯庄侯子元年显王十一年癸亥
  成午从赵来谓申不害于韩曰子以韩重我于赵请以赵重子于韩是子有両韩而我有両赵也补曰史申不害者荆人也故郑之贱臣学术以干韩昭侯用为相
  魏之围邯郸也申不害始合于韩王然未知王之所欲也恐言而未必中于王也王问申子曰吾谁与而可与魏耶赵耶对曰此安危之要国家之大事也臣请深惟而苦思之惟亦思乃微谓赵卓韩鼂曰子皆国之辩士也夫为人臣者言可必用可岂可尽忠而已矣二人因各进议于王以事补曰一本各进申子微视王之所说以言于王王大说之补曰此术之最下者
  申子请仕其从兄官仕其从父兄以官正曰注赘昭侯不许也申子有怨色昭侯曰非所谓学于子者也从子之请而废子之道乎又将専行子之术而废子之请乎子尝教寡人循功劳视次第今有所求此我将奚从乎此如此补曰此当属下句读申子乃避舍请罪曰君真圣人也
  苏秦为赵元作楚下同补曰字误恐当作赵合从说韩王曰韩北有巩落并属河南成皋之固西有宜阳常阪之塞常史作商殷纪注商今上洛是也补曰正义云商阪即商山在商洛县南亦曰楚山武关在焉东有宛穰洧水穰属南阳洧水出颍川阳城南有陉山补曰见前地方千里带甲数十万天下之强弓劲弩皆自韩出谿子少府下皆弩名俶真训注谿子国名夷名又谿子阳匠名徐注少府所造时力距来徐注作之得时力倍于常其劲足以距来敌正曰徐注距来者谓弩势劲利足以云云皆射六百步之外韩卒超足而射举跖踏弩百发不暇止远者达胸近者掩心箭中心上如掩韩卒之剑㦸皆出于冥山棠谿墨阳合伯邓师宛冯司马彪注冥山在相州北汝南吴房有棠谿亭修务训注墨阳美剑名合伯地缺邓师岂南阳邓耶犹云洛师荥阳有冯池正曰相州北非韩地馀见下龙渊大阿吴越春秋楚王召风胡子曰吴有干将越有欧冶寡人欲因子请因二人作剑风胡见二人作剑二其名云以上类言以地名正曰修务训注云墨阳之莫邪则墨阳地名合伯史作合䏝姚本合山䏝注曽无伯字索隐云邓国有工铸剑因名邓师宛人于冯池铸剑故名宛冯晋大康地理记汝南西平有龙泉可淬刀剑今按上说冥山棠谿龙渊地名邓师宛冯人名兼地大阿剑名合䏝等未详皆陆断马牛水击鹄雁当敌即斩坚甲盾鞮鍪盾橹鞮革履鍪兜鍪说文鍪钩属鍑大口釡盖鍪如之补曰韵书鞮鍪首铠也鐡幕革抉㕹音筏史并不注补曰索隐云鐡幕谓以鐡为臂胫之衣以革为射决决射鞴也按诗决拾𫝊决以象骨为之著右手大指以钩弦阖体拾以皮为之著于左臂以遂弦恐此革即拾抉即决也索隐即以为一物盖据说文鞴射臂决之文也亦通索隐云㕹与黻同谓楯也芮音如字谓系楯之纷绶也愚按㕹音伐即诗所谓蒙伐者字皆通借史云当敌则斩坚甲鐡幕革抉㕹芮无不毕具故说者上文以甲字句谓其剑皆能斩之䇿文不可从此读当以斩坚句而甲盾以下属无不具之文无不毕具以韩卒之勇被坚甲跖劲弩带利剑一人当百不足言也夫以韩之劲与大王之贤乃欲西面事秦称东藩筑帝宫受冠带祠春秋交臂而服焉夫羞社稷而为天下笑无过此者矣是故愿大王之熟计之也大王事秦秦必求宜阳成皋令兹效之明年又益求割地与之即无地以给之不与则弃前功而后更受其祸且夫大王之地有尽而秦之求无已夫以有尽之地而逆无己之求此所谓市怨而买祸者也不战而地已削矣臣闻鄙语曰宁为鸡口无为牛后补曰正义云鸡口虽小乃进食牛后虽大乃出粪大事记取今大王西面交臂而臣事秦何以异于牛后乎夫以大王之贤挟强韩之兵而有牛后之名臣窃为大王羞之韩王忿然作色攘臂按剑仰天太息曰寡人虽死必不能事秦今主君以赵楚补曰字误史正作赵王之教诏之敬奉社稷以从𫝊在燕赵后云宣恵王今按合从在燕文公二十八年赵肃侯十六年此二十五年又苏秦𫝊说六国后去赵而从约觧是岁燕易王立徐注云自初说燕至此三年宣恵之元年也此时从已觧则说从时非宣恵明矣沈括辨以为鸡口牛从今按秦称牛后盖以恶语侵韩故韩侯怒而从之鸡口牛从谬误也正曰大事记显王三十五年苏秦说燕与赵合从燕文公纳之赵三十六年苏秦说赵肃侯以六国合从按史年表是岁韩昭侯二十六年高门成而昭侯卒子宣恵王立苏秦说宣恵王盖昭侯卒后尔鲍序次非 索隐引延笃云宁为鸡口不为牛从口鸡中主从牛子也沈说亦有所本也
  宣惠王昭侯子元年显王子十七年己丑
  宣王谓樛留韩人补曰樛居尤反汉有樛氏通鉴事记作缪监即阚魏策阚史作监田世家亦作监止曰吾欲両用公仲公叔其可乎对曰不可晋用六卿而国分简公用田成阚止而简公弑齐事见哀十四年魏両用犀首张仪而西河之外亡秦恵八年魏纳河西仪时为秦客卿未相魏也后至魏襄十三年相仪仪留四年去而衍相未尝両用未尝亡也此岂为秦良造仪为客卿时魏以事听之邪正曰大事记魏恵后十三年张仪相魏魏不事秦秦以公孙衍代相仪留魏四岁后说襄王久之乃去二人更迭用衍相仪留犹両用也魏亡河西地大概言之不必両人为相时也大事记魏恵后五年以少梁与秦引此䇿云秦至是尽得河西地则犀首张仪之力是时二人皆信用于秦云云今王両用之其多力者内树其党其寡力者藉外权群臣或内树其党以擅正曰韩子作骄其主或外为交以裂其地则王之国必危矣彪谓此非天下之正议也顾所用如何耳使得人如周召両用之庸何伤若公仲公叔也一之谓甚何必両补曰胡氏管见谓樛留之论似是而非不可遂以为法使所用而贤则一人而足不虞其専擅左右参副不虞其比党使其不贤则一人足以丧国又况二三其众乎意者留于仲叔阴有所附欲国柄归一而不分故危言以动其君耳大事记云韩虽两用仲叔以战国䇿考之仲实専政叔亦间用事终不若仲之权宠也愚按鲍说有与胡氏合者而不得留之情故引以著之按此䇿宣恵欲両用非巳用也当时叔之事不著意其止于用仲而仲叔并用实襄王之世以其争主㡬瑟公子咎知之也公仲卒不胜公叔则公叔又重矣二人争权樛留之言遂验是以帝王之要知人而后官人九经之序尊贤而后敬大臣则无患乎此矣
  楚昭献相韩秦且攻韩韩废昭献昭献令人谓公叔曰不如贵昭献以固楚秦必曰楚韩合矣正曰此策不知何时按䇿有云㡬瑟公叔之仇而昭献公叔之人也又甘茂与昭献遇于境在未围雍氏时其相韩见周策必在宣恵之后秦攻陉此时史不书后至桓恵九年秦㧞我陉然陈轸张仪同时仪死至桓恵九年四十六年矣轸必不存故因旧韩使人驰南阳之地驰反走示服也秦已驰驰进也韩避之而秦进也又攻陉韩因割南阳之地秦受地又攻陉陈轸谓秦王曰国形不便故驰交不亲故割今割矣而交不亲驰矣而兵不止臣恐山东之无以驰割事王者矣且王求百金于三川而不可得求千金于韩一旦而具今王攻韩是绝上交而固私府也言利移于下正曰即所谓无以驰割事王者窃为王不取也
  秦韩战于浊泽长社浊泽补曰大事记韩与赵魏伐秦秦使庶长樗里疾与战修鱼虏韩将申差觧题云浊泽即修鱼之地韩氏急公仲朋元作明补曰当作朋大事记显王三年魏公子景贾伐韩与韩将韩明战于阳此人在公仲前谓韩王曰与国不可恃与谓山东今秦之心欲伐楚王不如因张仪为和于秦赂之以一名都与之伐楚此以一易二之计也韩王曰善乃儆公仲之行儆犹戒将西讲于秦楚王怀闻之大恐召陈轸而告之陈轸曰秦之欲伐我久矣今又得韩之名都一而具甲以一都之赋为兵备秦韩并兵南乡此秦所以庙祠而求也今已得之矣楚国必伐补曰一本伐矣王听臣为之儆四境之内选师言救韩令战车满道路发信臣多其车重其币使信王之救已韩为不能听我使其或不能从我以与秦战补曰一本救己也纵韩韩之德王也恩救我补曰一本韩必徳王此以上姚同文胜必不为雁行以来是秦韩不和兵虽至楚国不大病矣为能听我绝和于秦秦必大怒以厚怨于韩韩得楚救必轻秦轻秦其应秦必不敬是我因秦韩之兵而免楚国之患也楚王大说乃儆四境之内选师言救韩发信臣多车币补曰一本复作多其车重其币谓韩王曰敝邑虽小已悉起之矣愿大国遂肆意于秦敝邑将以楚殉韩殉言以死从之韩王大说乃止公仲公仲曰不可夫以实告我者秦也以虚名救我者楚也恃楚之虚名轻绝强秦之敌必为天下笑矣且楚韩非兄弟之国也又非素约而谋伐秦矣补曰一本矣作也姚注刘作也秦欲伐楚楚以起师言救韩此必陈轸之谋也且王已使人报于秦矣今弗行是欺秦也夫轻强秦之祸而信楚之谋臣王必悔之矣韩王勿听遂绝和于秦秦果大怒兴师与韩氏战于岸门后志颍阴有岸亭事在十九年此要终言之也补曰徐广云岸门即岸亭正义引括地志云在许州长社县西北又韩世家太子仓入质于秦以和魏年表又书秦走犀首岸门盖救韩而败也楚救不至韩氏大败韩氏之兵非削弱也民非蒙愚也兵为秦禽智为楚笑过听于陈轸失计于韩朋明补曰明记十六年有彪谓二子皆亿中之材也宣惠訹于其言惑于重币虽有公仲之谋固难以入至于非兄弟非素约而以虚名救我此言岂不明著矣乎如之何弗听也正曰鲍尝谓陈轸少捭阖风气故此以亿中称之此䇿非捭阖而何
  颜率见公仲公仲不见颜率谓公仲之谒者曰公仲必以率为阳也阳佯同不实也补曰一本阳作场姚注刘作阳故不见率也公仲好内齐世家注内妇官也率曰好士公仲啬于财率曰散施公仲无行率曰好义所谓不实自今以来率且正言之而已矣公仲之谒者以告公仲公仲遽起而见之彪谓颜率此言可行公仲而已诚有是也虽阳言何益于德茍无是也正言之吾何惧以是知公仲非躬行者也
  襄王宣王子补曰名仓元年赧王四年庚戌
  张仪为秦连横说韩王曰补曰此元年韩地险恶山居五榖所生非麦而豆民之所食大抵豆饭藿𡙡藿菽之少者补曰姚云史记后语作饭菽而麦下文亦作菽古语只称菽汉以后方呼豆按此非麦即豆也麦少又以豆饭一岁不收民不厌糟糠地方不满九百里无二岁之所食料大王之卒悉之不过三十万而厮徒负飬负荷飬牧之人正曰索𨼆云负飬者负担以给飬公家厮徒见魏䇿在其中矣为除守徼亭障塞徼巡也亦关境上补曰汉书徼外颜云徼塞也取徼遮之义字音叫见卒不过二十万而已秦带甲百馀万车千乘骑万匹虎鸷元作挚正曰鸷挚通礼记蚤挚挚兽之士挚击鸟正曰凡鸟之勇兽之猛皆曰挚跿音徒音俱说文天寒足跔与此不合史注跳跃也补曰跿犹下文徒程此谓徒跣也义与科头恊科头不著兜鍪贯頥贯人之頥正曰此说似与上文不类索𨼆曰両手捧頥而直入敌言其勇贯与捧亦不通刘辰翁云贯頥谓见射犹奋㦸不顾死也则此连下文奋㦸为义奋㦸者至不可胜计也秦马之良戎兵之众探前蹶元作趹趹后字书无趹字蹶跳也正曰说文趹马行貌西都赋要趹追踪音古冗反索𨼆云谓马前足探向前后足趹于后趹谓抉地言马走势疾前后蹄间一掷而过二寻也八尺曰寻蹄间二寻补曰一本此有腾字姚注曾添腾者二字者不可胜数也山东之卒被甲冒胄以会战胄兜鍪秦人捐甲徒䄇以趋敌䄇祼也左挈人头右挟生虏夫秦卒之与山东之卒也犹孟贲之与怯夫也以重力相压犹乌获之与婴儿也夫率孟贲乌获之士以攻不服之弱国无以异于堕千钧之重集于鸟卵之上必无幸矣幸其不破碎无是理也诸侯不料兵之弱食之寡而听从人之甘言好辞比周以相饰也皆言曰听吾计则可以强霸天下夫不顾社稷之长利而听须臾之说诖误人主者诖亦误也补曰汉语诖误本此无过于此者矣大王不事秦秦下甲据宜阳断绝韩之上地东取成皋宜阳则鸿台之宫桑林之苑桑林在亳修务训言汤祷于桑山之林则似指言多桑之山非地名也正曰鸿台桑林韩台苑非汤所祷者也太平御览作乐林非王之有已夫塞成皋绝上地则王之国分矣先事秦则安矣不事秦则危矣夫造祸而求福计浅而怨深逆秦而顺赵元作楚楚虽欲无亡不可得也故为大王计莫如事秦秦之所欲莫如弱楚而能弱楚者莫如韩非以韩能强于楚也其地势然也今王西面而事秦以攻楚衍为字补曰一本无敝邑秦王必喜惠文夫攻楚而私其地转祸而说秦计无便于此者也是故秦王使使臣献书大王御史须以决事韩王曰客幸而教之请比郡县筑帝宫祠春秋称东籓效宜阳彪谓横人之辞真所谓虚喝者韩之兵信弱食信寡矣独不曰从合则能以弱为强以寡为多乎惜乎世主不少察于此也补曰甘茂攻宜阳在后此云效者请效之也仪归而约败矣
  郑彊郑公族韩灭郑故为韩人补曰此人尝请秦伐韩魏䇿亦有其人盖游说秦楚之间者此岂以为韩而走仪故次之韩欤之走张仪于秦譛之于秦使逐之曰仪之使者必之楚矣故谓太宰楚官疆谓之曰公留仪之使者留之者欲诈为仪使之致地强请西图仪于秦故因西补曰姚本作而请秦王曰张仪使人致上庸之地秦惠十三年取上庸今言仪致之楚欲以怒秦故使使臣再拜谒彊伪为楚使白此于秦下衍秦王字秦王秦王怒张仪走武元年此二年宜阳之役秦三年此四年杨侹枣人补曰侹即达字讹姚本正作达馀说并见秦䇿谓公孙显曰请为公以五万攻西周得之是以九鼎市甘茂也茂与显争国显得九鼎其功大秦必弃茂用显不然秦攻西周天下恶之其救韩必疾则茂事败矣补曰宜依此旧次刊去秦策所增
  秦围宜阳秦三年此四年游腾谓公仲曰公何不与赵蔺离石祁赵地韩尝取之今使归之以质许地韩地赵尝取之质易地也正曰蔺离石祁见周赵䇿宜阳之役去秦前取蔺六年蔺离石祁不闻属韩许亦与赵远恐与赵下有缺文以质许地者以质音贽子而许之地也则楼缓必败矣缓害韩者赵韩合故缓败收韩赵之地以临魏补曰一本地作兵楼□元作鼻补曰说见魏䇿必败矣□亦以魏害韩者韩赵补补曰姚云一本作韩赵为一魏必倍秦倍音背甘茂必败矣茂攻宜阳韩得赵魏则不易拔故茂败补曰一本茂作戊后章多同不复出以成阳资翟强于齐楚必败矣元作之齐楚敌也齐得地则益强可以败楚时楚助秦故必败正曰楼缓欲以赵合秦尝劝赵割地事秦见赵䇿楼鼻为魏合秦楚外齐翟强为魏合齐秦外楚见魏䇿皆有事于秦者故䇿云然须秦必败须言少待以赵魏救至而楚不助故败秦失魏宜阳必不拔矣秦魏邻也失魏之害重于赵故独言魏为公仲谓向夀曰补曰一本章首韩公仲据史韩公仲使苏代谓向夀此章首及仲字下或有缺文当云苏代为或云使苏代禽困覆车禽所获兽也能覆猎者之车不可忽正曰逐兽困急犹能奔触倾覆人车公破韩辱公仲公仲収国复事秦自以为必可以封补曰史注公仲曰以为必可得秦封今公与楚解觧言复好补曰见下中封小令尹以桂阳中言使楚自封之国中桂阳荆州郡补曰史与楚辞楚地索𨼆云秦地名近韩桂史作杜索𨼆云又封楚之小令尹以杜阳杜阳秦地今以封楚令尹是相合也今按策文中字恐是又字讹秦楚合复攻韩韩必亡公仲躬率其私徒以斗于秦谓且贼夀于秦愿公之熟计之也向夀曰吾合秦楚非以当韩也子为我谒之公仲曰秦韩之交可合也对曰愿有复于公复重言之谚曰贵其所以贵者贵所以贵人所同贵正曰所以得贵也今王之爱习公也不如公孙郝元作赫下同补曰一本作郝姚同史作奭又见秦策其智能公也不如甘茂今三人者皆不得亲于事矣而公独与王主断于国者彼有以失之也公孙郝党于韩而甘茂党于魏故王不信也今秦楚争强而公党于楚是与公孙郝甘茂同道也公何以异之人皆言楚之多变也而公必之是自为贵也非贵所同贵公不如与王谋其变也善韩以备之若此则无祸矣韩氏先以国从公孙郝而后委国于甘茂是韩公之仇也言以韩为仇今公言善韩以待楚补曰一本今公善韩以备楚是外举不避仇也向夀曰吾甚欲韩合对曰甘茂许公仲以武遂反宜阳之民补曰取其地而还其民也今公徒収之甚难徒言无地与之向子曰然则柰何武遂终不可得已与韩地宜以其所得于韩若武遂者可也茂已许之已无以易之也对曰公何不以秦为韩求颕川于楚此乃韩之寄地也此本韩地楚取之故云公求而得之是令行于楚而以其地德韩也公求而弗得是韩楚之怨不解而交走补曰走音奏秦也秦楚争强而公过楚以攻韩过谓以攻韩为楚罪补曰姚本收韩史同此利于秦向子曰柰何对曰此善事也甘茂欲以魏取齐公孙郝欲以韩取齐今公取宜阳以为功宜阳盖寿议攻而甘茂攻之收楚韩以安之使楚归颕川则楚韩讲故曰安而诛齐魏之罪诛犹求也求其过失以为郝茂之罪正曰诛责也正义云公孙奭甘茂皆欲以秦挟韩魏而取齐今向夀取晋阳以为功收楚韩以事秦而责齐魏之罪衍以字以公孙郝甘茂衍之字之无事也言其失权正曰正义云二子不得合韩魏以伐齐也补曰按史甘茂𫝊秦拔宜阳韩与秦平向夀为䅈守宜阳将伐韩公仲使苏代谓夀云云而甘茂竟言昭王以武遂归韩由是夀奭怨谗茂
  客卿为韩谓秦王曰韩珉之议知其君不知异君知其国不知异国被公仲者秦势能诎之诎贬下也秦之强首之者首言以兵向之珉为疾矣珉者公仲所善公仲受兵则珉病正曰珉之议为其国之病也进齐宋之兵至首垣韩进之补曰首垣魏地见秦策远薄梁郭所以不反魏者反不合也兵薄梁郭疑于不合而合补曰一本不及魏姚同似义长以为成成平也犹和而过南阳之道欲以四国西首也韩宋齐魏所以不者言欲攻秦而不果者正曰见下皆曰衍以字以燕亡于齐亡谓䘮地补曰前此四年齐破燕魏亡于秦孟子曰西丧地陈蔡亡于楚此亡国也此皆绝地形言其大小相绝而四国轻以小敌大故亡正曰所以不者再申不及魏之说燕魏亡地于齐秦陈蔡亡国于楚则地形已绝不可复通韩齐宋之于魏则不然绝地形以下当有缺文引言秦事群臣比周以蔽其上大臣为诸侯轻国也今王位正言武王能正贵贱之位张仪之贵不得议公孙郝元作赫下同补曰姚本作郝是从臣不事大臣也从臣谓仪大臣郝也事言不得干其事正曰见下公孙郝之贵不得议甘茂则大臣不得事近臣矣近臣谓茂正曰大事记此秦武王未逐张仪前时事也大臣从臣之名始见于此大臣者张仪甘茂也从臣者公孙郝也秦武不过防其交通使之互相伺察而已贵贱不相事各得其位辐辏以事其上则群臣之贤不肖可得而知也王之明一也公孙郝尝疾齐韩言急于得二国补曰疾字恐有误而不加贵贵言不厚二国正曰言郝不加厚也则为大臣不敢为诸侯轻国矣齐韩尝困公孙郝而不受则诸侯不敢因群臣以为能矣外内不相为则诸侯之情伪可得而知也王之明二也补曰王之明一也申群臣比周蔽上之说王之明二也申大臣为诸侯轻国之说公孙郝樗里疾请无攻韩陈四辟去陈军陈以不攻故觧散补曰四疑当作而王犹攻之也宜阳之役甘茂约楚赵欲攻魏而攻敬魏违其初约是且构我初约攻而反敬之是欲与三国难我也茂且攻宜阳王犹校之也茂攻宜阳可以赎前若他人则置不检校正曰按史茂攻宜阳请约于魏此言在未攻宜阳之时茂党魏者楚赵当时盖与魏不合茂约结襄君而反其敬魏且将构难于我其欲攻宜阳王犹检察之以此二事称王之明智群臣之智无㡬于王之明者㡬犹近臣故愿公仲之以国元作国以国以补曰当作以国待于王待待其命而无自左右也自犹由也欲秦王听己勿用左右之说正曰谓公仲一心听王不由左右补曰大事记引此策在韩襄二年秦武元年觧题云韩客谓向夀曰今王之爱习公也不如公孙郝当时所谓从臣指爱习而侍从者也秦用其爱习为人主私人其权至与大臣相抗古无是也愚谓公孙郝挟韩而议大臣必不得与而争于中故此士欲王自听公仲之待事而不由左右陈驾御之术以稔强明猜忌之见尔张仪出走毁者固非一人而茂攻宜阳亦以奭为忧大臣率为从臣所胜爱习真可畏哉
  或谓公仲曰听者听国谓听于众非必听实也实谓见事故先王听谚言于市愿公之听臣言也公求中立于秦立谓立于齐魏之间此章实为魏而弗能得也善公孙郝以难甘茂欢齐兵以劝止魏郝善齐故善郝则喜于齐之攻魏茂善魏故去茂则可以止魏之攻齐劝言茂欲为之补曰一本劝齐兵姚同楚赵皆公之仇也详此则公仲与齐者也二国不善齐故仇公仲臣恐国之以此为患也愿公之复求中立于秦也公仲曰柰何对曰秦王以公孙郝元作赫下同补曰姚本并作郝秦王当是昭下文言惠武为党于公而弗之听甘茂不善于公而弗为公言公何不因行愿以与秦王语行愿人姓名行愿之为秦王臣也公无私秦信之故可因臣请为公谓秦王曰补曰请行愿为公仲言于秦王齐魏合与离于秦孰利齐魏别与合离以交言别以兵言正曰合离别合反复言之于秦孰强秦王必曰齐魏离则秦重合则秦轻齐魏别则秦强合则秦弱臣即曰今王听公孙郝以韩秦之兵应齐而攻魏魏不敢战归地而合于齐是秦轻也臣以公孙郝为不忠今王听甘茂以韩秦之兵据魏而攻齐齐不敢战亦元作不补曰疑衍或求本亦字求割地而合于魏是秦轻也臣以甘茂为不忠故不如令韩中立以攻齐衍齐字补曰疑衍王言救魏以劲之齐时先以伐魏故令秦王声言救魏以劲韩之攻齐齐魏不能相听必离秦救魏则魏不惮齐亦不合于齐兵交元作史补曰字义未详王欲则信公孙郝于齐欲言或欲此或欲彼为韩取南阳易榖川以归榖水出渑池此惠王之愿也王欲则信甘茂于魏以韩秦之兵据魏以拒齐此武王之愿也臣以为令韩以中立以攻元作劲补曰恐当作攻从上文齐最秦之大急也公孙郝党于齐而不肯言甘茂薄而不敢谒茂羁旅之臣故言薄此欲攻齐故其辞与茂正曰薄即上文不善于公薄下或有缺字此二人王之大患也愿王之熟计之也
  公仲数不信于诸侯诸侯补両字补曰一本复有此二字姚同锢之不行其说南悉国于楚以国事听之楚王怀弗听苏代为谓楚王曰不若听而备于其反也反亦谓不信仲之反也常杖元作仗下同补曰仗倚也字与杖通赵而畔楚杖仗齐而畔秦今四国锢之而无所入矣亦甚患之公仲甚患此方其为尾生之时也言公仲自患其反之不利故欲为信尾生再见燕策苏代言名高盖论语微生汎论训亦云补曰庄子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与燕策所载同本微生释文引高诱注鲁人今注本无或谓即论语微生古今人表作尾生高谓公叔曰公欲得武遂于秦而不患楚之能扬河外也扬犹动补曰年表襄王五年秦拔宜阳涉河城武遂六年秦复与我武遂九年秦复取之正义云武遂韩邑也近平阳非尧都楚昭睢曰秦破韩宜阳而韩犹复事秦者以先王墓在平阳而秦之武遂去之七十里以故尤畏秦 杨疑伤字讹公不如令人恐楚王怀而令人为公求武遂于秦谓楚王曰发重使为韩求武遂于秦秦王听是令得行于万乘之王也韩得武遂以限元作恨补曰疑限秦无元作毋补曰无通秦患而德元作得补曰当作徳楚韩楚之县而已言役属于楚秦不听是秦韩之怨深而交事补补曰恐交字下有缺字楚也
  谓公叔曰乘舟舟漏而弗塞则舟沉矣塞漏舟而轻阳侯之波说阳侯多矣今按四八目伏羲六佐一曰阳侯为江海盖因此为波神欤补曰此出陶潜圣贤群辅录侯一作使博物志习阳国侯溺水因为大海之神则舟覆矣今公自以为辨于薛公辨犹治也犹言治于高溪薛公田婴而轻秦是塞漏舟而轻阳侯之波也愿公之察也
  齐令周最使郑韩灭郑有其地故多称郑补曰韩灭郑徙都之故称郑犹魏都大梁称梁立韩扰韩公子盖立为相正曰无据而废公叔周最患之曰公叔之与周君交也交言其相善已不可以废之今我使郑立韩扰而废公叔补曰一本令我从上文语曰怒于室者色于市色作色今公叔怨齐无奈何也必绝周君而深怨我矣史舍曰公行矣请令公叔必重公周最行至郑公叔大怒史舍舍齐所使与最同使正曰史或姓入见见公叔曰周最固不欲来使臣窃强之周最不欲来以为公也使臣之强之也亦为公也补曰最固不欲来使臣实强其来使也一本臣之强之也上无使字是姚同公叔曰请闻其说对曰齐大夫诸子有犬犬猛不可叱叱之必噬人客有请叱之者疾视而徐叱之犬不动复叱之犬遂无噬人之心今周最固得事足下而以不得已之故来使彼将礼陈其辞以礼陈说不急也而缓其言郑王必以齐王为不急必不许也今周最不来他人必来来使者无交于公而欲德于韩扰其使之必疾言之必急则郑王必许之矣公叔曰善遂重周最王果不许韩扰
  公仲使韩珉之秦求武遂而恐楚之怒也唐客楚人谓公仲曰韩之事秦也且以求武遂也非敝邑之所憎也韩已得武遂其形乃可以善楚臣愿有言而不敢为楚计今韩之父兄得众者每相韩不能独立势必衍不字补曰疑衍善楚绝句王曰唐客以楚怀言告公仲吾欲以国辅韩珉而相之可乎父兄恶珉珉必以国保楚公仲说初恐楚怒已使珉今欲相珉则不怒也元作士补曰姚注钱作仕唐客于诸公盖荐之于韩之大臣乃得仕而使之主韩楚之事
  公仲以宜阳之故仇甘茂其后秦归武遂于韩此六年补曰史甘茂𫝊苏代谓向夀曰韩氏委国于甘茂茂许公仲以武遂反宜阳之民既而甘茂竟言秦王以武遂复归之韩向夀公孙奭争之不得由此怨䜛茂 此九年秦复取武遂已而秦王昭固疑甘茂之以武遂解于公仲也杜聊韩人补曰姚本上聊字作赫疑聊字误为公仲谓秦王曰朋元作明补曰当作朋也愿因茂以事王若公仲与茂善以实秦王之疑秦王大怒于甘茂故樗里疾大说杜聊郑彊以金八百入秦以伐韩彊以韩㓕故正曰无据补曰一本并作彊一本载八百金入秦请以伐韩冷向谓郑彊曰补曰冷向即冷夀秦策高以为秦臣详此章为言公以八百金请伐人之与国韩秦之与秦必不听公公不如令秦王疑公叔郑彊曰何如曰公叔之攻楚也以㡬瑟之存焉㡬瑟太子婴弟时质楚公叔所不善补曰㡬瑟史作虮虱后并同故言伐元作先先楚也正曰以攻楚今已令楚王怀奉㡬瑟以车百乘居阳翟令昭献转而与之处献本不善㡬瑟令之回心相善旬有馀彼已角角言二人均礼补曰姚本角作觉是而几瑟公叔之仇也而昭献公叔之人也秦王闻之必疑公叔为楚㡬瑟韩爱子而在楚秦固疑其合楚公叔与㡬瑟仇故秦不疑今叔所善与之处而礼均然则秦安得不疑其为楚楚秦所恶也其伐韩不待请矣公仲为韩魏易地公叔争之而不听且亡史愓韩史正曰或姓谓公叔曰公亡则易必可成矣公无辞以复反且示天下轻公公不若顺之夫韩地易于上上上流魏之上正曰上谓魏则害于赵赵魏邻也魏地广赵之害也魏易于下下谓韩补曰一本魏地易则害于楚公不如告楚赵楚赵恶之赵闻之起兵临羊肠楚闻之发兵临方城而易必败矣
  锜宣韩人之教韩王取秦取言与之合曰为公叔具车百乘言之楚易三川因令公仲谓秦王曰三川之言曰秦王必取我我三川也韩王之心不可解矣言其闻三川之言恐空失地故来与楚易补曰三川见秦策王何不试以襄子王秦王襄子秦诸公子不善太子者正曰无考为质于韩令韩王知衍之字补曰一本无姚同王之不取三川也韩之易地畏秦取之也今秦入质则不取可知因以出襄子而徳太子
  襄陵之役史不书补曰襄陵见齐䇿毕长谓公叔曰请毋用兵而楚魏皆德公之国矣夫楚欲置公子咎元作高从史后并此书亦或作咎置不立也事见十二年补曰咎与皋通皋陶作咎繇此为高音同也必以兵临魏魏欲立咎故公何不令人说昭子阳也曰战未必胜请为子起兵以之魏韩起兵子有辞以毋战楚临魏欲置咎也韩今顺之故可以无战于是衍以字以太子㡬瑟也元作扁补曰此与字讹昭阳元作杨补曰即阳音同而讹梁王皆徳公矣阳得毋战梁得免兵补曰大事记韩世家襄王十二年太子婴死公子咎公子虮虱争为太子时虮虱质于楚楚欲内之遂围雍氏虮虱竟不得归韩韩立咎为太子战国策与世家所载参错重复不可详考大略二公子各有所主公仲主虮虱公叔主咎愚按楚策韩公叔有齐魏而太子有楚秦据此则公叔挟齐魏以主咎公仲挟秦楚以主虮虱也
  公叔使冯君于秦恐留教阳向并韩人正曰阳向未必韩人说秦王曰留冯君以善韩臣韩之嫉冯者以留之为善非上智也主君不如善冯君而资之以秦冯君广王恃秦以自大补曰广字未详而有误而不听公叔以与太子争太子争也时未定所立故虮虱咎婴更称之补曰此太子指咎也秦主㡬瑟善冯君为顺秦之辞按大事记云国策中庶子强谓太子云云史苏代谓韩咎曰几瑟亡在楚楚王欲内之甚然则几瑟尝立为太子不胜公子咎之徒乃出奔也索𨼆曰伯婴即太子婴婴前死故咎与几瑟争立愚谓此大事记所谓不可考者则王泽布而害于韩矣国不和故补曰害疑善字韩公叔几瑟争国争立为相见后郑彊为楚王怀使于韩矫以新城阳人命世子几瑟也以与公叔争国楚怒将罪之郑彊曰臣之矫与之以为国也臣曰言其言然世子得新城阳人必与公叔争国而得全魏必急韩氏魏欲立咎故急攻之韩氏急必悬命于楚又何新阳人敢索若战而不胜幸元作走走而不死今且以至言归楚又安敢言地楚王曰善乃弗罪楚策有大同郑作申
  韩公叔与几瑟争国中庶子强庶子本周官秦置中庶子为太子官补曰新序楚荘王莅政云云中庶子闻之跪而泣曰臣尚衣冠御郎十三年矣燕策有秦王宠臣中庶子蒙嘉卫鞅为公叔痤庶子甘罗事吕不韦为庶子则中庶子者侍御左右之臣而当时家臣亦有此名非复周制矣秦官太子庶子中庶子此云中庶子强谓太子岂亦太子之官欤强或是郑强谓太子曰不若及齐师未入齐助公叔急击公叔太子曰不可战之于国中国必分对曰事不成身必危尚何足以图国之全为太子弗听齐师果入太子出走彪谓几瑟之及此言也义嗣也而卒不得立小人胜故也正曰几瑟之不欲战虑国之分耳非有息民全民之意退让之美也何义嗣之足称乎
  齐明谓公叔曰齐逐几瑟楚善之今楚欲善齐甚公何不令齐王谓楚王怀王为我逐几瑟以穷之楚听是齐楚合而几瑟走也楚王弗听是有阴于韩也阴言私厚之然则公叔不可不备
  公叔将杀几瑟或谓公叔曰太子之重公也太子咎畏几瑟也今几瑟死太子无患必轻公韩大夫见王老冀太子之用事也固欲事之太子外无几瑟之患时在楚故言外而内收诸大夫以自辅也公必轻矣不如无杀几瑟以恐太子太子必终身重公矣
  公叔且杀几瑟也宋赫为谓公叔曰几瑟之能为乱也内得父兄而外得秦楚也补曰大事记云内得父兄指公仲也今公杀之太子无患必轻公韩大夫知王之老而太子定必阴事之秦楚若无韩言小国不之有补曰未详必阴事伯婴秦楚有韩则事太子太子韩嗣故也无韩乃事婴伯婴亦几瑟也公不如弗杀绝句伯婴恐必阴保于公婴与太子在韩皆几瑟之仇几瑟在故婴恐韩大夫不能必其不入也几瑟入必不敢辅伯婴以为乱秦楚挟几瑟以塞伯婴塞障也不使与事伯婴外无秦楚之权内无父兄之众必不能为乱矣此便于公十二年书太子婴死因言公仲伯婴六事六事岂与太子同名欤正曰索𨼆说伯婴云云见前
  谓新城君曰公叔伯婴恐秦楚之内几瑟也公何不为韩求质子于楚楚不主几瑟则必入质以此卜之楚王怀听而入质子于韩则公叔伯婴必知秦楚之不以几瑟为事也必以韩合于秦楚矣秦楚挟韩以窘魏魏氏不敢东不合齐是齐孤也公又令秦求质子于楚卜其与秦同否也楚不听则怨结于韩此韩皆主公叔伯婴为言韩挟齐魏以盻楚盻睥睨也正曰盻恨视也五礼反楚王必重公矣新城贵于秦楚欲秦援之故重新城公挟秦楚之重以积德于韩则公叔伯婴必以国事公矣记十二年有在楚围雍氏下补曰史以此为苏代之言新城君芉 -- or 𦍋 ?戎也
  胡衍韩人之出几瑟于楚也出而归韩教公仲衍教字谓魏王哀正曰襄曰太子在楚韩不敢离楚也惧其为几瑟伐韩元作公正曰谓魏王之言止上二句言韩所以不敢离楚之故以觧于魏也公何不试奉公子咎而为之请太子此劝公仲之辞试字可见大事记引此亦云公子反不若存之之明也何不试奉公子咎此后并因旧字而为之请太子请韩立之因令人谓楚王怀几瑟闻魏欲立咎故曰韩立公子咎而弃几瑟是王抱虚质也王不如亟归几瑟几瑟入必以韩权报仇于魏而德王矣补曰徳王之王谓楚王大事记谓公仲始主几瑟后持両端几瑟既不得入遂改主咎以此章为证愚谓劝仲试奉咎者将以行其谓楚之谋激楚王之早入几瑟耳非果有奉咎之心也楚既败雍氏几瑟卒不得入公仲直以势穷力竭而遂止耳
  几瑟亡之楚楚将收秦而复之谓芉 -- or 𦍋 ?戎曰废公叔而相几瑟者楚也相谓昔日正曰相助也今几瑟亡之楚楚又收秦而复之几瑟入郑之日韩楚之县已元作邑补曰策文如此句者每作已然邑字自通公不如令秦王贺伯婴之立也韩绝于楚楚主几瑟而今立婴故绝韩其事秦必疾秦挟韩亲魏齐楚后至者先亡此王业也
  冷向谓韩咎曰史有公子咎有韩咎补曰史冷向作苏代愚谓咎即太子咎岂有内几瑟之理当是谓公仲之辞此大事记所谓不可考者几瑟亡在楚楚王怀欲复之甚今楚兵十馀万在方城之外臣请令楚筑万家之都于雍氏之旁韩必起兵以禁之公必将矣公因以楚韩之兵奉几瑟而内之几瑟得入而德公必以韩楚奉公矣记十三年有
  楚令景鲤入韩韩且内伯婴于秦景鲤患之楚欲立几瑟怨秦立婴故冷向谓伯婴曰太子谓伯婴入秦秦必留太子而合楚以复几瑟也是太子反弃之言已得立而弃之向盖为鲤者彪谓太子国之本也而纷纷不定若此韩有相其皆何事耶正曰已若入秦而秦与楚复几瑟反为自弃也 大事记云置嗣不定大臣外连敌国相与为市国之不亡者幸也愚观咎与几瑟争立实大臣辅之争而鲍谓置相何事独弗考乎楚围雍氏此十二年补曰围雍氏见周策五月韩令使者求救于秦冠盖相望也秦师不下殽韩又令尚靳使秦谓王曰韩之于秦也居为隐蔽出为雁行今韩已病矣秦师不下殽臣闻之唇掲者掲犹反其齿寒愿大王之熟计之宣太后曰使者来者众矣独尚子之言是召尚子入宣太后谓尚子曰妾事先王日补曰一本日作也姚同先王以其髀股也加妾之身妾固不支也尽置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补曰宣太后之言污鄙甚矣以爱魏丑夫欲使为殉观之则此言不以为耻可知秦母后之恶有自来矣今佐韩兵不众粮不多则不足以救韩夫救韩之危日费千金独不可使妾少有利焉尚靳归书以书归报韩王韩王遣张翠张翠称病日行一县张翠至甘茂曰韩急矣先生病而来张翠曰韩未急也且急矣甘茂曰秦重国智主也补曰一本智作知姚注云钱改作之韩之缓急莫不知今先生言不急可乎张翠曰韩急则折而入于楚臣安敢来甘茂曰先生毋复言也甘茂入言秦曰公仲柄得秦师柄犹持补曰史记枋有得秦按字书枋与柄同此恐字讹故敢捍楚今雍氏围而秦师不下殽是无韩也公仲且抑首而不朝抑首不意貌公叔且以国南合于楚楚韩为一魏氏不敢不听是楚以三国谋秦也如此则伐秦之形成矣不识坐而待伐孰与伐人之利秦王曰善果下师于殽以救韩甘茂传有茂入言下补曰大事记赧王十五年楚围雍氏引此章云此即周纪所载之事楚前围雍氏在赧王三年秦惠王犹在位安得有宣太后楚后围雍氏甘茂出奔已数年両者皆不合
  楚围雍氏韩令冷向借救于秦秦为发使公孙昧入韩补曰昧当音莫葛反公子昧唐昧皆然公仲曰子以秦为将救韩乎其不乎对曰秦王之言曰请道于南郑属汉中补曰正义云南郑梁州县蓝田雍州县秦言或出雍州西南至郑或出雍东南历蓝田出峣关俱绕楚北境以待韩使而东救雍氏如此迟缓殆不合于楚矣按史止作殆不合矣无军于南郑四字窃谓史为是盖雍氏在阳翟而此言合军南郑殊不相渉且上文请道南郑而此曰不合军于南郑岂非误乎蓝田以入攻楚出兵于三川以待公殆不合军于南郑矣不与楚战公仲曰奈何对曰秦王必祖张仪之故谋昔者所谋补曰秦策有说见本条楚威王攻梁张仪谓秦王曰与楚攻梁魏折而入楚韩固其与也韩魏之与补曰一本固其与国也姚同是秦孤也故不如出兵以劲魏阳为助魏实欲其与楚战于是攻皮氏楚攻之魏氏劲威王怒楚与魏大战秦取西河之外以归恵八年补曰说亦见秦策今也其将阳言救韩而阴善楚公恃秦而劲必轻与楚战楚阴得秦之不用也不为韩用必易与公相支也公战胜楚遂与公乘楚易三川而归乘因取之也公战不胜楚楚塞三川而守之公不能救也臣甚恶其事司马康秦人补曰康史作庚三反之郢矣甘茂与昭献遇于境其言收玺玺军符收之者言欲止楚之攻韩正曰牧取也玺印也如楚置相玺之云索隐以为昭献欲得秦官之印玺其实犹有约也疑秦楚约攻韩公仲恐曰然则奈何对曰公必先韩而后秦先身而后张仪先已所见后仪之故智言欲秦之救已而不欲其劲韩也徐注欲以为仪在之日而云非也正曰先韩者急图其国后秦者不望其救先身者善已之谋后仪者不堕人之诈徐说见后补曰姚注云刘去以字公不如亟以国合于齐楚秦必委国于公以解伐是公之所以外者仪而已外犹后也此言不恃秦耳承上故言仪正曰不堕仪之故智为外于仪耳其实犹之不失秦也虽合齐楚图国事耳秦无辞怨史记十二年有正曰即上文秦委国于公云云补曰徐广云秦记恵王后十三年楚围雍氏纪年于此亦说楚景翠围雍氏韩宣恵五年秦助韩共败楚屈匄又云齐末围煮枣皆与史记年表及迁世家符同此是前围雍氏事也后围雍氏是赧王十五年事大事记书楚景翠围韩雍氏秦樗里疾帅师救韩败楚解题具载徐说谓世家合而为一者误又按正义云徐见张仪尚存生此前后之见此是公孙时却述张仪时事愚谓此策虽曰视张仪故谋其下云先身后仪又云所外者仪似非仪死后之辞然楚围之解实以秦救公孙衍之言为不可信耳此章宜在前鲍序次误 又按大事记云韩年表书秦助我攻楚围景痤楚将之名与纪年不同盖纪年云屈匄也愚按韩楚世家并云败楚将屈匄丹阳夫丹阳之与雍氏相去远矣景痤恐即景翠声转而讹景痤之败雍氏之战也屈匄之败丹阳之战也丹阳之后其雍氏之役欤大事记首书丹阳之役后书景翠围韩且丹阳大败之馀楚力未苏何暇于围韩哉
  或谓韩公仲曰夫挛子之相似者孪一乳両子补曰孪啬患力员二反惟其母知之而已夫利害之相似者补曰一本利害无夫字唯智者知之而已今公国其利害之相似正如挛子之相似也得其道为之则主尊而身安不得其道则主卑而身危今秦魏未和成时则言和而非公适両束之束犹约则韩必谋矣谋谓和不坚而复议之若韩随魏以善秦是为魏从也从人而已非自约之则韩轻主卑矣补曰一本韩轻矣秦已善韩必将置其所爱信者令用事于韩以完之全秦之事是公危矣今公与安成君韩人为秦魏之和成固为福不成亦为福秦魏之和成而公适両束之是韩为秦魏之门戸也喻両国由之是韩重而主尊矣安成君东重于魏而西重于秦操右契左契待合而已右契可以责取而为公责徳于秦魏之王公仲制和为徳于秦今责其报列地而为诸侯公之事也言当务此若果安韩魏而终身相公之下服服犹事以侯国为上则相犹为下也此主尊而身安矣秦魏不终相听者也后必相违齐怒于不得魏必欲善韩以塞魏魏不听秦必务善韩以备秦是公择布而割也布喻齐魏割喻制之补曰齐怒详文意当作秦怒姚注择布钱作择稀秦魏和则両国徳公不和则両国争事公所谓成为福不成亦为福者也愿公之无疑也
  或谓公仲曰今有一举而可以忠于主便于国利于身愿公之行之也令天下散而事秦则韩最轻矣令补曰姚本无令字天下合而离秦则韩最弱矣合离之相续则韩最先危矣此君国长民之大患也今公以韩先合于秦天下随之是韩以天下事秦秦之徳韩也厚矣韩与天下朝秦而独厚取徳焉公行之计之犹此是其于主也至忠矣天下不合秦秦令而不听秦必起兵以诛不服秦久与天下结怨构难而兵不决韩息士民以待其舋舋鏬也公行之计是其于国也大便也昔者周佼以西周善于秦而封于楩阳太原榆次有楩阳乡周启以东周善于秦而封于平原今公以韩善秦韩之重于両周也无先计而秦之争机也在已之计无先于此在秦则为争言欲之急机言不可失万于周之时今公以韩为天下先合于秦秦必以公为诸侯以明示天下公行之计是其于身大利也愿公之加务也
  釐王襄王子元年赧王二十年丙寅
  韩咎太子咎即釐王立为君而未定也㡬瑟伯婴难之补曰韩襄王十二年公子咎公子几瑟争立楚围雍氏次年魏襄王与齐闵王会于韩立咎为太子此策必其争立之时若既即位则何未定之有其弟在周周欲立车百乘而送之恐韩咎入韩之不立也綦毋恢曰不如以百金从之韩咎立因以为戒所谓兵创补曰姚注云刘改因作曰不立则曰来效贼也得立者以咎弟为贼正曰公叔公仲之用事仲先而叔后韩咎既立则公仲之权宠哀矣伯婴几瑟咎之争立伯婴必先死鲍序次错乱非是五国约而攻秦赵恵文十三年此十年正曰说误见下楚王顷襄正曰此怀王为从长合齐赵韩魏燕及匈奴伐秦时事在怀王十一年韩宣恵王十五年说见赵策 此策文见孔丛子以为子顺之言其注谓魏公子无忌率五国兵败蒙恬为尤误为从长不能伤秦兵罢而留于成皋魏顺谓沛元作市下同正曰孔丛子作市大事记作沛丘君太公世家君其长也曰五国罢必攻沛市丘注沛丘为贝曰贝丘属清河正曰成皋与清河绝远恐非以偿兵费君元作若若资臣臣请为君止天下之攻沛市丘君曰善因遣之魏顺南见楚王曰王约五国而西伐秦不能伤秦天下且以是轻王而重秦故王何不卜交乎楚王曰奈何魏顺曰天下罢必攻沛市丘以偿兵费王令之勿攻沛市丘五国重王五当作四正曰是役本六国言五国重王则楚在外史年表等书五国故因此称五国此明是楚约从时事大事记改五作四遂以此策附注李兊约五国伐秦之年亦误其曰合五国之众一筹不画逡巡而却乃欲攻一小邑以偿费楚王为从长不知诸侯与已之深浅始欲卜交宜乎秦以折棰笞之此言移以论怀王尤为切中者也且听王之言而不攻沛市丘不重王且反王之言而攻沛市丘然则王之轻重必明矣故楚王卜交而沛市丘存补曰留成皋而将攻市丘市丘必韩地不然则策当在楚不在韩
  韩人攻宋齐记闵三十八年书韩为齐攻今从史定为此十年秦王大怒曰吾爱宋与新城阳晋同也补曰正义引括地志云新城故城在宋州宋城县界阳晋故城在曹州乘氏县西北又见楚策韩珉与我交而攻我所甚爱何也苏代元作秦今从史补曰当作代为韩说秦王曰韩珉之攻宋所以为王也以韩之强辅之以宋楚魏必恐恐必西面事秦王不折一兵不杀一人无事而割安邑此韩珉之所以祷于秦也祷言以此求事秦秦王曰吾固患韩之难知一从一横此其说何也韩难知而代说如此何也对曰天下固令韩可知矣言非独代知之韩固已攻宋矣其西事秦以万乘自辅万乘秦也不西事秦则宋地不安矣虽得宋地不能自安中国白头游敖之士敖出游也皆积智欲离秦韩之交伏轼结靷靷驾牛具在胸者西驰者未有一人言善韩者也伏轼结靷东驰者未有一人言善秦者也皆不欲韩秦之合者何也则晋楚智而韩秦愚也晋楚合必伺韩秦伺亦图也小言之正曰伺窥也韩秦合必图晋楚请以决事秦王曰善齐记有韩字并作齐补曰赵策谓魏王曰韩珉处于赵去齐三千里王以此疑齐曰有秦阴五国伐秦无功苏代谓齐王举说奉阳君之辞曰天下争秦秦内韩珉于齐又云与韩氏大吏东勉齐王必无召珉而韩策云韩珉相齐盖韩珉为齐伐宋也首句不云韩攻宋而云韩人疑人即珉之讹苏代为燕反间劝齐伐宋将以敝齐而为燕恐秦之败其事故游说以止之尔史记恐有所据当考或谓韩王曰秦王欲出事于梁而欲攻降安邑韩计将安出矣谓有齿寒之忧秦之欲伐韩以东窥周室甚唯寐忘之今韩不察因欲与秦必为山东大祸矣秦之欲攻梁也欲得梁以临韩恐梁之不听也故欲痛之以固交也攻之深使之惩创不敢离秦补曰一本固欲病之姚同注云钱刘作痛王不察因欲中立不助秦亦不救魏梁必怒于韩之不与已必折为秦用韩必举矣愿王熟虑之也不如急发重使之赵梁约复为兄弟使山东皆以锐师戍韩梁之西边非为此也山东无以救亡此万世之计也秦之欲并天下而王之也不与古同事之虽如子之事父犹将亡之也行虽如伯夷犹将亡之也行虽如桀纣犹将亡之也言志于亡之而已无择也虽善事之无益也不可以为存适足以自令亟亡也然则山东非能从亲合而相坚如一者必皆亡矣彪谓秦之大情此策陈之无馀蕴矣非苏氏兄弟不能也说之著明如此而听之者藐藐岂天亡之邪盖汉运将兴而秦为之鹯獭也补曰大事记引此策自秦之止益也谓论秦最得其情附见于赧王二十九年魏献安邑之后愚以齐赵燕策考之宜附赧王十六年说见齐策秦伐魏陈轸合三晋而东一章
  谓郑王曰昭釐侯一世之明君也申不害一世之贤士也韩与魏敌侔之国也申不害与昭釐侯执圭而见梁君非好卑而恶尊也非虑过而议失也申不害之计事曰我执珪于魏魏君必得志于韩必外靡于天下矣靡蔑视之正曰靡散也忙皮反补曰昭釐侯朝魏见魏策是魏敝矣诸侯恶魏必事韩是我俛元作免补曰此书免俛通于一人之下而信于万人之上也夫弱魏之兵而重韩之权莫如朝魏昭釐侯听而行之明君也申不害虑事而言之忠臣也今之韩弱于始之韩今之秦强于始之秦补曰孔丛子韩与魏有隙子顺谓韩王曰昭釐侯一世之明君也申不害一世之贤相也韩与魏敌侔之国而釐侯执珪见梁君者非好卑而恶尊虑过而计失也与严敌为邻而动有灭亡之忧独动不能支二难故降心以相从屈已以求存也申不害虑事而言忠臣也昭釐侯听而行之明君也今韩弱于始之韩魏均于始之魏秦强于始之秦而背先人之旧好以区区之众居二敌之间非良策也齐楚远而难恃秦魏呼吸而至舍近而求远是以虚名自累而不免近敌之困者也为王计者莫如除小忿全大好也吴越之人同舟济江中流遇风波其相救如左右手者所患同也今不恤所同之患是不如吴越之舟人也韩王曰善按此文与策上文略同其下则异子顺之言主除忿全好策文主尊秦非子顺意也今全录以俟考者今秦有梁君之心矣而王与诸臣不事为尊秦不以尊秦为事以定韩者臣窃以为王之明为不如昭釐侯而王之诸臣莫如申不害也昔者秦穆公一胜于韩原晋记毙于原注晋韩原后志在冯翊夏阳补曰左氏僖十五年𫝊在同州韩城而霸西州犹言西方晋文公一胜于城濮而定天子僖二十八年补曰姚云曽改子作下此皆以一胜立尊尊谓霸令成功名于天下令犹使正曰立尊令句今秦数世强矣大胜以十数小胜以百数大之不王小之不霸名尊无所立制令无所行诸侯不从其令然而春秋用兵者非以求主尊成王于天下也言志于尊王而已昔先王之攻有为名者有为实者为名者攻其心使之心服而已为实者攻其形形在外者谓地与民昔者吴与越战越人大败保于会稽之上吴人入越而戸抚之遍至其家抚安之越王使大夫种行成于吴请男为臣女为妾身执禽禽鸟小贽也正曰执禽鸟服役而随诸御吴之执事者吴人果听其辞与成而不盟此攻其心者也其后越与吴战吴人大败亦请男为臣女为妾反以越事吴之礼事越越人不听也遂残吴国而禽夫差此攻其形者也今将攻其心乎宜使如吴攻其形乎宜使如越夫攻形不如越而攻心不如吴而君臣上下少长贵贱毕呼霸王臣窃以为犹之井中而谓曰我将为尔求火也东孟之会补曰姚及一本自为一章恐非聂政阳坚坚政之副犹秦武阳正曰说见前刺相兼君许异韩人蹙列元作哀下同哀侯而殪之蹙犹留侯蹑汉王足盖使之佯死补曰蹙一本作蹴字通说文蹴蹑也蹑蹈也立以为郑君韩氏之众无不听令者则许异为之先也是故列哀侯为君而许异终身相焉而韩氏之尊许异也犹其尊列哀侯也补曰按哀侯既弑则无终身相之事以为列侯则又非杨坚为贼之事哀列二字讹舛不明且从本文读之而已今日补曰一本日作曰郑君不可得而为也为去音谓蹙之正曰下文天子不可得而为与此同则为当如字虽终身相之焉然而吾弗为云者岂不为过谋哉言无前日之难而可以久相而曰不为者过也昔齐桓公九合诸侯未尝不以周襄王之命然则虽尊襄王桓公亦定霸矣九合诸侯之尊桓公也侯之与九合者犹其尊襄王也今日天子不可得而为也虽为桓公然而补此両字吾弗为云者岂不为过谋而不知尊哉此欲其尊秦韩氏之士数十万皆戴列哀侯以为君而许异独取相焉者无他也诸侯之君无不任事于周室也而桓公独取霸者亦无他也知所尊而已今强国将有帝王之舋谓秦而以国先者此桓公许异之类也岂可不谓善谋哉夫先与强国之利强国能王则我必为之霸强国不能王则可以避其兵使之无伐我补曰一本避作辟当音辟然则强国事成则我立帝而霸立言彼为帝由我尊之强国之事不成犹之厚徳我也今与强国今谓韩强国之事成则有福不成则无患然则先与强国者圣人之计也正曰此策时不可考其说虽多务尊强国而已非善谋也 为名为实为尔为之先之为去声韩阳役于三川征伐之役而欲归足强韩人为之说韩王曰三川服矣王亦知之乎役且共贵公子役役人公子谓阳等軰贵言立之为君王于是召诸公子役于三川者而归之正曰时不可考秦大国也韩小国也韩甚䟽秦而见亲秦为秦所亲补曰一本然而正曰然而上以也句计之恐当作之计谓见亲于秦之计非金无以为亲计之非金无以也金以事秦故卖美人美人之贾贵诸侯不能买故秦买之三千金韩因以其金事秦秦反得其金与韩之美人韩之美人因言于秦曰韩甚䟽秦美人怨韩卖之又知韩之情从是观之韩之美人与金此両者其䟽秦乃始衍于字补曰一本无姚同益明故客有说韩者曰不如止淫用淫侈也以是为金而事秦是金必行而韩之䟽秦不明美人知内行者也谓国中𨼆事故善为计者不见内行见显示之补曰见贤遍反正曰时不可考
  张丑之会齐楚讲于魏也谓韩公仲曰今公疾攻魏之郓元作运下同后志琅邪东筦有郓亭正曰非魏地运未详运魏急则必以地和于齐楚故公不如勿攻也魏缓则必战与齐楚战战胜攻郓运而取之易矣胜则兵敝又无齐楚之助韩可取运战不胜则魏且内之内运于韩公仲曰诺张丑因谓齐楚曰韩已与魏矣与之讲正曰公仲事当附襄王时以为不然则盍观公仲之攻也公仲不攻从丑之言齐楚恐恐韩魏合因讲于魏而不告韩
  谓韩相国公仲也正曰无考未必釐王时曰人之所以善扁鹊者为有臃肿也使善扁鹊而无臃肿也则人莫之为之也无为善之今君以所事谓王善平原君者为恶于秦也以见恶于秦故善之以支秦而善平原君乃所以恶于秦也秦以平原难之故恶之而韩与之善故亦恶韩愿公之熟计之也
  韩相公仲衍珉字下同珉使韩侈之秦请攻魏秦王说之韩侈在唐晋阳注诗唐国正曰唐未详公仲死韩侈谓秦王曰魏之使者谓后相韩辰曰公必为魏罪韩侈韩辰曰不可秦王仕之又与约事言约攻魏使者曰秦之仕韩侈也以重公仲也今公仲死韩侈之秦秦必弗入补曰一本复有入字姚云曽有又奚为挟之以恨魏王乎韩辰患之将听之矣今王不召韩侈韩侈且伏于山中矣惧罪秦王曰何意寡人如是之权也权犹变也始说侈而今不入是变也补曰权未详字疑有误令安伏秦人正曰无考召韩侈而仕之补曰公仲珉策屡各见此両言公仲珉不可晓公仲即公仲侈此云公仲死后韩侈云云则韩侈别是一人也父亦多难通疑缺
  韩珉相齐令吏逐公畴竖齐人正曰无考元作大大怒于周之留成阳君君本在齐为秦善之珉欲使之之秦过周周人留之故怒正曰成阳君韩人鲍于魏策已言之今于此言韩珉相齐而怒之故又云君本在齐又因魏策成阳君欲以韩魏听秦故生此说皆非谓韩珉曰公以二人者为贤人也所入之国因用之乎则不如其处小国谓周何也成阳君为秦去韩公畴竖楚王顷襄正曰无据善之今因公逐之二人者必入秦楚必为公患且明公之不善于天下明显犹示二大国恶之天下不能善也天下之不善公者与欲有求于齐者且収之以临齐而市公谓山阳君韩人曰秦封君以山阳兖州郡齐封君以莒齐秦非重韩则贤君之行也今楚攻齐取莒上不交齐次弗纳于君弗使入莒是棘齐秦之威而轻韩也棘犹难也楚攻齐而不纳秦之所封山阳又韩人故云正曰棘义未详诗传多训急楚攻以下本文自明其时不可考山阳君因使之楚
  赵魏攻华阳韩请急于秦以急告也冠盖相望秦不救补曰攻华阳事见魏策韩相国辰也正曰无考谓田苓曰事急愿公虽疾为一宿之行田苓见穣侯穣侯曰韩急乎何故使公来田苓对曰未急也穰侯怒曰是何以为公之主使乎公犹国也言其不任冠盖相望告敝邑甚急公言未急何也田苓曰使韩急则将变矣穰侯曰公无见王矣臣请令发兵救韩八日中大败赵魏于华阳之下记二十三年有补曰与前章张翠说同
  韩氏逐向晋于周晋周人使周逐之正曰无据周使成恢为之谓魏王安厘正曰无据时不可考曰周必宽而反之反谓还王何不为之先言是王有向晋于周也有言得其用魏王曰诺成恢因为谓韩王曰逐向晋者韩也而还之者魏也岂如道韩反之哉道犹由是魏有向晋于周而韩王失之也不反之则然韩王曰善亦因请复之
  张登中山人见其策谓费緤韩人曰请令公子牟补曰一本牟作年姚同谓韩王曰费緤西周仇之东周宝之此其家万金王何不召之以为三川之守是緤以三川与西周戒也三川近西西仇之故緤有戒心必尽其家以事王西周恶之必效先王之器以止王止韩勿使为守韩王必为之此下登言其效也西周闻之必解子之罪以止子之事守三川非緤之欲登云云解其罪耳正曰韩釐王元年赵灭中山大事记载韩燕中山称主在周显王四十六年当宣恵王十年中山策有张登去此时甚远然此策本不可定为何王之世鲍强附之
  魏王安釐为九重之盟九重谓王城欲城之先盟其众正曰一本九里大事记引之姚同说见后且复天子赧四十二年马犯请梁城周有复之之语正此二十三年复复其尊正曰按周纪复之之文谓许梁以鼎事正义复一音扶又反非谓复王大事记按韩非子魏恵公为臼里之盟将复立天子彭喜谓郑君曰君勿听云云战国䇿所载与此同但止言魏王而不言恵王以臼里为九里以彭喜为房喜以郑君为韩王所谓将复立天子者是时七国既称王不以周为天子也或者犹咎孟子劝诸侯行王道何哉盟不知何年附载于慎靓王三年魏恵王薨之前按此策当属恵王房喜韩人谓韩王曰勿听之也大国恶有天子而小国利之王与大国弗听此言韩亦大国魏安能与小国立之
  桓惠王釐王子元年赧王十三年己丑
  建信君赵人轻韩熙赵敖为谓建信君元作侯侯曰国形有之而存无之而亡者魏也赵魏为邻故其势如此不可无而从者韩也欲为从必得韩今君之轻韩熙者交善楚魏也此为从者说也从宜善韩而善此二国者非也正曰初无此意但谓今君之轻韩熙因交善于楚魏故也秦见君之交反善于楚魏也其收韩必重矣秦之志常反诸国补曰一本之交之善从则韩轻从必得韩而反轻者国小不得主从横则韩重最近秦故则无从轻矣韩以为轻正曰无从者轻指赵言也秦出兵于三川则南围鄢蔡邵之道不通矣谓颍川鄢陵以南二蔡邵陵魏急上三邑皆近魏正曰鄢许属魏者策于魏多言许鄢陵其救赵必缓矣秦举兵破邯郸赵必亡矣故君收韩可以无衅
  战国䇿校注卷八
<史部,杂史类,战国策校注>



  钦定四库全书
  战国策校注卷九    宋 鲍彪 原注
  元 吴师道补正
  燕东有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西有上谷代郡雁门南有涿郡之易容城范阳北有新城故安涿县良乡新昌及渤海之西而乐浪玄莬亦属焉
  文公桓公子元年显王八年庚申
  奉阳君衍李兊二字李兊甚不取于苏秦传亦云正曰奉阳君李兊者通封邑姓名言之也苏秦当作苏代因苏秦称奉阳君不说之语而讹也此䇿有苏代为奉阳君说燕于赵以伐齐奉阳君不听乃入齐即奉阳君不取苏秦之事也李兊因为苏秦云云此李兊二字误羡也大事记以此章备载于苏秦说燕与赵合从之下又据古史谓肃侯时奉阳君公子成实未亡削去捐馆之语愚尝辩苏秦所称奉阳君必别为一人奉阳君实李兊非公子成也且此章知决为苏代者其言曰燕弱国也东不如齐西不如赵又曰燕亡国之馀此言正子哙之后昭王未破齐之时也文公据全燕之盛何得若此言哉史迁谓世言苏秦事多异代厉事有类者皆附之秦则此类也苏秦在燕李兊因为苏秦谓奉阳君曰齐燕离则赵重齐燕合则赵轻今君之齐谓以燕合齐非赵之利也臣窃为君不取也奉阳君曰何吾合燕于齐问何以言然对曰夫制于燕者苏子也言其制燕而燕弱国也东不如齐西不如赵岂能东无齐西无赵哉而君甚不善苏秦苏秦能抱弱燕而孤于天下哉是驱燕而使合于齐也且燕亡国之馀也惠公六年大夫诛其姬而惠公奔齐齐晋入之至而卒正曰史年表燕惠公欲杀公卿立幸臣公卿诛幸臣公恐出奔齐此事在周景王六年至燕文公二十八年苏秦说燕之岁为二百有五年不应远举此事此必齐破燕昭王既立之时也以此言知非苏秦约从时事说亦见赵䇿其以权立权谓外与贵也以重外以事贵并谓齐赵正曰以权立者谓燕破亡之馀太子平以权宜立其势微弱必重外必事贵外与贵谓他国齐赵之属也故为君计善苏秦则取之取言与之交不善亦取之以疑燕齐齐不善苏子苏子在燕而赵人取之则齐疑燕合赵而外已齐疑燕燕亦不能信齐矣燕齐疑则赵重矣齐王宣正曰湣疑苏秦则君多资疑其合燕于赵奉阳君曰善乃使使与苏秦结交正曰此䇿非文公时
  苏秦将为从此二十八年北说燕文侯曰燕东有朝鲜属乐浪补曰朝鲜箕子所封今高丽国索隐云音潮仙辽东并州郡北有林胡楼烦补曰见赵䇿西有云中九原属五原补曰正义云云中郡城在林榆县东北九原郡城在林榆县西界二郡皆在胜州南有呼沲易水出涿故安补曰呼沲见前正义云易水源出易县西谷中之东东南流与滹沱河合水经易水出涿郡故安县良乡西山大事记引此二条地方二千里带甲数十万车七百乘骑六千匹粟支二年南有碣石雁门之饶并州郡补曰正义云碣石山在平州燕东南雁门山在代燕西南北有𬃷栗之利民虽不田作𬃷栗之实足食于民矣此所谓天府也夫安乐无事不见覆军杀将之忧无过燕矣大王知其所以然乎夫燕之所以不犯冦被兵者以赵之为蔽于其南也秦赵五战补曰设辞也秦再胜而赵三胜秦赵相蔽而王以全燕制其后此燕之所以不犯难也且夫秦之攻燕也逾云中九原过代上谷弥地踵道弥犹亘踵犹系正曰踵足后也徐曰犹言继踵也数千里虽得燕城秦计固不能守也秦之不能害燕亦明矣今赵之攻燕也发号出令不至十日而数十万之众军于东垣矣垣谓城正曰正义云东垣赵之东邑在恒州真定县南故常山城度呼沲渉易水不至四五日而距国都矣故曰秦之攻燕也战于千里之外赵之攻燕也战于百里之内夫不忧百里之患而重千里之外计无过于此者是故愿大王与赵从亲天下为一则国必无患矣燕王曰寡人国小西迫强秦促近齐赵补曰一本南近齐魏齐赵强国补曰一本有也字今主君幸教诏之合从以安燕敬以国从于是赍苏秦车马金帛以至赵传在说诸国之初权之难与齐战也燕再战不胜赵弗救哙子文公孙子哙谓文公曰不如以地请合于齐赵必救我若不吾救不得不事燕齐合则赵轻虽不救我后必事我文公曰善令郭任以地请讲于齐赵闻之遂出兵救燕齐䇿此役言及魏冉知为文公末年补曰大事记从鲍说
  易王文公子元年显王三十七年己丑
  燕文公时秦惠王以其女为燕太子妇文公二十年正曰史二十八年文公卒易王立齐宣王因燕丧攻之取十城武安君苏秦为燕说齐王再拜而贺因仰而吊补曰索隐曰当时庆吊应有其辞史不录耳齐王按戈而却曰却秦使退此士何庆吊相随之速也对曰人之饥所以不食乌喙者本草乌头一名天雄以为虽偷充腹而与死同患也今燕虽弱小强秦之少婿也王利其十城而深与强秦为仇今使弱燕为雁行而强秦制其后以招天下之精兵此言秦兵为天下精此食乌喙之类也齐王曰然则柰何乎对曰圣人之制事也转祸而为福因败而为功故桓公负妇人而名益尊齐桓公也好内而霸正曰齐伐宋章苏代曰智者之举事也转祸而为福因败而成功齐人紫败素也而贾十倍正义引韩子云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当时十素不得一紫取恶素帛染为紫其贾十倍按二章所称文意正同盖紫者妇人之服紫败素得厚利所谓名益尊也韩献开罪而交愈固宣十二年楚伐郑许之平晋救之荀桓子欲还彘子不可韩献子谓桓子彘子以偏师陷子罪大矣不如进也战于邲晋败绩成十三年献子将下军孟献子曰晋师乘和必有大功十六年战于鄢陵楚败绩此皆转祸而为福因败而为功者也王能听臣莫如归燕之十城卑辞以谢秦秦知王以已之故归燕城也秦必德王燕无故而得十城燕亦德王是弃强仇而立厚交也且夫燕秦之俱事齐则大王号令天下皆从是王以虚辞附秦而以十城取天下也此霸王之业衍矣字矣所谓转祸为福因败成功者也齐王大说乃归燕城以金千斤谢其后顿首涂中涂泥也自卑之甚愿为兄弟而请罪于秦传有
  人有恶苏秦于燕王者曰武安君天下不信人也王以万乘下之尊之于廷示天下与小人群也武安君从齐来而燕王不馆也谓燕王曰臣东周之鄙人也见足下初身无咫尺之功而足下迎臣于郊显臣于廷今臣为足下使利得十城功存危燕足下不听臣者人必有言臣不信伤臣于王者且臣之不信是足下之福也使臣信如尾生廉如伯夷孝如曽参三者天下之高行也而以事足下可乎补曰姚本作不可乎燕王曰可曰有此臣亦不事足下矣衍苏秦曰三字苏秦曰且夫孝如曽参义不离亲一夕宿于外足下安得使之之齐廉如伯夷不取素飧诗注素空也污武王之义而不臣辞孤竹之君尔雅孤竹四荒中北国汉属辽西令支饿而死于首阳之山伯夷传注在蒲坂华山之北河曲之中廉如此者何肯步行数千里而事弱燕之危主乎信如尾生期而不来传言与女子期抱梁柱而死信至如此何肯扬燕秦之威于齐而取大功乎哉补曰燕秦燕字疑衍且夫信行者所以自为也非所以为人也皆自覆之术覆犹庇䕶也自䕶其名非进取之道也且夫三王代兴五霸迭盛皆不自覆也君以自覆为可乎则齐不益于营丘即北海营陵太公所封足下不逾衍楚字补曰此正以燕楚相远言之境不窥于边城之外且臣有老母于周离老母而事足下去自覆之术而谋进取之道臣之趣固不与足下合者足下皆自覆之君也仆者进取之臣也所谓以忠信得罪于君者也燕王曰夫忠信又何罪之有也对曰足下不知也臣邻家有远为吏者其妻私人其夫且归其私之者忧之其妻曰公勿忧也吾已为药酒以待之矣后二日夫至妻使妾奉卮酒进之妾知其为药酒也进之则杀主父言之则逐主母乃阳僵弃酒主父大怒而笞之笞击也妾之弃酒上以活主父下以存主母也补曰阳僵覆酒事亦见列女传云周室大夫妻 一本故妾一僵而弃酒上以云云忠至如此然不免于笞此以忠信得罪者也臣之事适不幸而有类妾之弃酒也且臣之事足下亢义益国亢高极也言高其义今乃得罪臣恐天下后事足下者莫敢自必也且臣之说齐曽不欺之也使衍之字之说齐者莫如臣之言也虽尧舜之智不敢取也言无成功者虽圣智不足取也按秦传有而略补曰此与后章苏代谓燕昭王章同惟中一叚彼言燕欲伐齐事为异记者或有差互不可考也人言秦不信故秦言已之不信乃足下之福如尾生亦无益谓守行义不成功名者之不足贵也又曰仆所谓以忠信得罪则又以信自待公为反复以诳时君而莫有诘之者也
  王哙易王子元年慎靓王元年辛丑
  苏秦死其弟苏代欲继之乃北见燕王哙曰臣东周之鄙人也窃闻王义甚高甚顺鄙人不敏窃释锄耨而干大王至于邯郸所闻于邯郸者又高于所闻东周臣窃负其志乃至燕廷观王之群臣下吏大王天下之明主也观其臣知其主王曰子之所谓天下之明主者何如者也对曰臣闻之明主者务闻其过不欲闻其善臣请谒王之过夫齐赵者王之仇雠也楚魏者王之援国也今王奉仇雠以伐援国非所以利燕也王自虑此则计过无以谏者非忠臣也王曰寡人之于齐赵也非所敢欲伐也言虽知其仇以其强故奉之不敢伐曰夫无谋人之心而令人疑之殆有谋人之心而令人知之拙谋未发而闻于外则危今臣闻王居处不安食饮不甘思齐报齐因丧见伐之怨正曰说误见后身自削甲札札牒也甲之革縁如之正曰札本简牒之簿者甲用革为之左成十六年养由基蹲甲而射之穿七札焉注言能陷坚札侧滑反妻自组甲絣絣绵也治之为组以穿札正曰景帝诏纂组注组今绶丝绦也韵书以绳直物曰絣此谓编组穿甲之绳也絣悲萌反鲍因庄子洴澼絖之文生义不知彼字与此不同曰有大数矣补曰一本身自削甲札曰有大数矣与下文同大事记引此姚本同有之乎王曰子闻之寡人不敢隐也我有深怨积怒于齐而欲报之二年矣自即位至是正曰二年字必误齐者我仇国也故寡人之所欲报也直患国敝力不足矣子能以燕报齐寡人奉国而委之于子矣对曰凡天下之战国七而燕处弱焉独战则不能有所附则无不重南附楚则楚重西附秦则秦重中附韩魏则韩魏重且茍所附之国重此必使王重矣今夫齐王长主也补曰司马贞云年长也或谓齐强故称长主而自用也不如燕之附人正曰自恃其强也南攻楚五年稸积散稸亦积西困秦三年为秦所困正曰秦为齐困民憔悴士罢敝罢音疲北与燕战覆三军获二将史并不书而又以其馀兵南面西举补曰姚本而举五千乘之劲宋举宋在齐闵二十八年燕昭王二十六年比时未举也而下十二章亦言齐以宋地封泾阳盖宋䇿齐宣也所㧞五城正曰此言举五千乘之宋非仅得其城邑而已盖在㓕宋之后明矣下章包十二诸侯即史所谓泗上诸侯邹鲁之君皆称臣者而包十二诸侯此其君之欲得也得其欲其民力竭也安犹取哉言齐不可复攻取且臣闻之数战则民劳久师则兵敝师兼不战言之王曰吾闻齐有清济浊河可以为固有长城钜防足以为塞补曰清济以下说见秦䇿诚有之乎对曰天时不与虽有清济浊河何足以为固民力穷敝虽有长城钜防何足以为塞且异日也济西不役不役者养兵以备敌所以备赵也河北不师所以备燕也补曰济西齐州以西也河北谓沧景等州在漯河之北者正义云今济西河北尽以役矣封内敝矣夫骄主必不好计而亡国之臣贪于财王诚能毋爱宠子母弟以为质宝珠玉帛以事其左右彼且德燕而轻亡宋轻者易为之然则前言举未亡也则齐可亡已王曰吾终以子补补曰一本有子字姚同受命于天矣曰内冦不与冦犹乱与犹和外敌不可拒言不能制内则不可以拒外王自治其外谓谋敌齐臣自投其内谓治于内补曰为燕间齐投其内也此乃亡之之势也彪谓燕昭之举实自代发之正曰大事记云战国䇿载苏代说燕之辞误以为哙使哙能有志如是岂至覆国乎论其世考其事皆说昭王之辞也按史记误同
  苏代为燕说齐未见齐王先说淳于髠曰人有卖骏马者比三旦比犹连立市人莫之知往见伯乐曰臣有骏马欲卖之比三旦立于市人莫与言子还而视之去而顾之顾反视补曰还当音旋义同臣请献一朝之费元作贾补曰疑费字伯乐乃还而视之去而顾之一旦而马价十倍今臣衍之字补曰一本无姚同之欲以骏马见于王马自喻也莫为臣先后者为之助也足下有意为臣伯乐乎臣请献白璧一双黄金千镒以为马食自喻为马则此所献马之食也正曰献此以为马之食淳于髠曰谨闻命矣乃入言之王而见之齐王大说苏子
  陈翠合齐燕将令燕王之弟为质于齐代传说王哙已乃使一子质齐正曰鲍因此指为王哙事然史云一子质齐而此云燕王之弟则不合矣其时未可定燕王许诺太后闻之大怒曰陈公不能为人之国则亦已矣焉有离人子母者老妇欲得志焉以杀辱之为快陈翠欲见太后王曰太后方怒子子其待之陈翠曰无害也遂入见太后曰何臞也臞少肉也太后曰赖得先王雁鹜之馀食不宜臞者补曰姚本无者字臞者忧公子之且为质于齐也陈翠曰人主之爱子也不如布衣之甚也非徒不爱子也又不爱丈夫子独甚太后曰何也对曰太后嫁女诸侯奉以千金赍地百里以为人之终也嫁则女之事毕矣封亦公子之终也今王愿封公子百官持职持犹守也封无功者争之职也群臣效忠曰公子无功不当封今王之以公子为质也且以为公子功也补曰一本且以为公子功而封之也姚同而太后弗听臣是以知人主之不爱丈夫子独甚也且太后与王幸而在故公子贵太后千秋之后王弃国家而太子即位公子贱于布衣故非及太后与王封公子则公子终身不封矣太后曰老妇不知长者之计乃命公子乘车制衣为行具补曰此与触詟谏赵威后同战国所载事多如此然触詟言尤婉切所以人多称之
  或献书燕王燕补曰一本无此燕字姚同王而不能自恃弱国必得援不恶卑名以事强事强可以令国安长久万世之善计也以事强而不可以为万世则不如合弱将奈何合弱而不能如一以不一为无如之何此臣之所以为山东苦也比目之鱼尔雅东方有比目鱼不比不行谓之鲽不相得则不能行故古人称之以其合两而如一也今山东合弱而不能如一是山东之智不如鱼也又譬如车士之引车也三人不能行索二人五人而车因行矣今山东三国弱盖韩魏赵也而不能敌秦索二国因能胜秦矣然而山东不知相索者智故不如车士矣胡与越人言语不相知志意不相通同舟而凌波至其相救助如一也今山东之相与也如同舟而济秦之兵至不能相救助如一智又不如胡越之人矣三物者物犹事人之所能为也山东主补曰一本主上有之字遂不悟此臣之所为山东苦也愿大王之熟虑之也山东相合之主者不恶卑名之国者可长存言山东欲存惟不羞名卑者可也之卒者之犹其也卒猝同补曰疑当以三者字句不然卒者下有缺文出士以戌韩梁之西边此燕之上计也不急为此国必危矣王必大忧今韩梁赵三国已合矣秦见三晋之坚也必南伐楚赵见秦之伐楚也必攻燕补曰一本必北攻姚同物固有势异而患同者秦之伐韩故中山亡秦不暇救故赵亡之正曰秦非助中山者补曰一本之伐作久伐下句同姚并同 按赵䇿苏厉曰楚人久伐而中山亡魏䇿曰中山恃齐魏以轻赵齐魏伐楚而赵亡中山大事记谓楚与魏连兵中山失助而亡史称主父与齐燕共灭中山则齐非中山与国也愚谓中山近魏二国相善信矣赵与齐燕灭中山乃年表惠文四年所书已与世家差一年且赵之有事中山久矣自武灵十九年胡服以来攻城略地无岁无之何至此而始合齐燕灭之邪而秦韩齐魏伐楚败唐昧重丘当武灵二十五年是年赵年表书攻中山通鉴纲目书中山君奔齐齐䇿称中山君臣于齐盖四国伐楚而赵不与赵得以攻中山而亡之其君遂出奔也史所载与䇿合者莫明于此中山君自奔齐则与齐共灭之言未可据秦韩齐魏共伐楚则所谓楚魏连兵非此年齐䇿曰齐燕战而赵氏兼中山则史记之言有误大事记或未察也今燕䇿又谓秦伐韩故中山亡则韩亦助中山者是年秦伐韩取穣岂其事欤愚尝因此䇿与齐䇿陈轸合三晋事同而辨中山非至惠文三年始亡特迁其主尔以此数䇿观之尤信今秦之伐楚燕必亡赵亡之臣窃为王计不如以兵南合三晋约戍韩梁之西边山东不能坚为此此必皆亡燕果以兵南合三晋也此三年与楚三晋攻秦彪谓此三物喻从之精者也故虽子哙庸主亦能感动惜乎言犹在耳而诸侯之心已变矣此岂非夭亡之哉正曰此章当是昭王时说见齐䇿秦伐魏章下
  燕王哙既立苏秦死于齐苏秦之在燕也与其相子之为婚而苏代与子之交及苏秦死而齐闵元作宣下并同正曰通鉴大亊记赧王二年齐湣王元年齐伐燕子之子哙死在赧王元年正宣王时事䇿与孟子合甚明辨见秦䇿王复用苏代燕哙三年与楚三晋攻秦不胜而还子之相燕贵重主断苏代为齐使于燕燕王问之曰齐衍宣字宣王何如对曰必不霸燕王曰何也对曰不信其臣苏代欲以激燕王以厚任子之也于是燕王大信子之子之因遗苏代百金听其所使鹿毛寿鹿盖钜鹿寿之所居补曰徐广云一作厝毛甘陵县本名厝□索隐云春秋后语亦作厝韩子作潘寿谓燕王曰不如以国让子之人谓尧贤者以其让天下于许由由必不受有让天下之名实不失天下今王以国让相子之子之必不敢受是王与尧同行也燕王因举国属子之属犹付与子之大重或曰禹授益而以启人为吏以启臣为益吏及老而以启为不足任天下传之益也启与友党补曰姚本支党攻益而夺之天下是禹名传天下于益也补曰一本无也字其实令启自取之今王言属国子之而吏无非太子人者是名属子之而太子用事王因收印自三百里石吏而效之子之补曰大事记以石计禄始见于此子之南面行王事而哙老以老自休不听政顾为臣国事皆决子之子之三年燕国大乱百姓恫怨将军市被太子平谋将攻子之储子见离娄下正曰何以知即此人谓齐闵宣王因而伐之破燕必矣王因令人谓太子平曰寡人闻太子之义将废私而立公饬君臣之义饬成也犹正正父子之位寡人之国小不足先后补曰正义云先后并去声虽然则唯太子所以令之太子因数党聚众将军市被围公宫攻子之不克将军市被及百姓乃反攻太子平将军市被死以殉国构难数月死者数万众燕人恫怨元作恐补曰姚本作怨百姓离意孟轲谓齐闵宣王曰今伐燕此文武之时不可失也补曰此当时所谓孟子劝齐伐燕者也使无孟子之书则人将此言之信乎要之圣贤决无是事也推此则凡后世之诬罔圣贤而无征者可知王因令章子将五都之兵都大邑补曰索隐云五都即齐也临淄是五都之一以因北地之众齐之北近燕以伐燕士卒不战城门不闭燕王哙死齐大胜燕子之亡二年而燕人立太元作公补曰当作太史有子平是为燕昭王记三年有彪谓王哙七国之愚主也惑苏代之浅说贪尧之名恶禹之实自令身死国破盖无足算齐闵所以请太子者近于兴灭继绝矣而天下不以其言信其心盖名实者天下之公器也岂可以虚称矫举而得哉故齐闵之胜适足以动天下之兵而速临淄之败也正曰大事记云子哙安知所谓尧舜者哉彼子之之徒借是名以篡国子哙特为说客所愚耳方子之未得国也则说以尧让许由由不受有让天下之名实不失天下哙于是乎以燕让及子之既得国也则又说以禹不如尧荐益而以启人为吏已而攻益夺其国哙于是乎𢪛三百石吏以上而效之其愚至此尚足论乎后世因此遂有不可慕虚名受实祸之论是论肆行则利禄之外无非虚名妨吾利禄者无非实祸人纪㓕矣此君子之所惧也欲不惑者其唯知实理乎初苏秦弟厉因燕质子而求见齐王齐王怨苏秦秦为燕谋齐故欲囚厉燕质子为谢乃已遂委质为臣燕相子之与苏代婚而欲得燕权乃使苏代侍元作持补曰史作侍质子于齐齐使代报燕燕王哙问曰齐王其霸乎曰不能曰何也曰不信其臣于是燕王专任子之已而让位燕大乱齐伐燕杀王哙子之燕立昭王而苏代厉遂不敢入燕皆终归齐齐善待之苏代过魏魏为燕执代齐使人谓魏王哀正曰襄曰齐请以宋封泾阳君秦不受秦非不利有齐而得宋地也不信齐王与苏子也今齐魏不和如此其甚则齐不欺秦秦所以不信齐疑其合魏也秦信齐齐秦合泾阳有宋地非魏之利也故王不如东苏子使归齐秦必疑而不信苏子矣疑其合齐魏齐秦不合天下无变五国无秦之兵伐齐之形成矣时齐魏相恶故云于是出苏代代补补曰史复有代字之宋宋善待之补曰此䇿自苏代过魏以下又见魏䇿疑自为一章而复出姚本别提行
  昭王哙子补曰名平元年赧王四年庚戌
  张仪为秦破从连横谓燕王曰补曰仪说在昭元年大王之所亲莫如赵昔赵王元作王襄子也正曰魏䇿称襄子谓襄王即此类以其姊为代王妻欲并代约与代王遇于勾注之塞补曰勾注见赵䇿乃令工人作为金斗长其尾补曰索隐云凡方者为斗若安长柄则名科尾即斗之柄其形若刀者是也按韵书科斗音同索隐皆云斗令之可以击人与代王饮而阴告厨人曰即酒酣乐进热歠饮也即因反斗击之于是酒酣乐进取热歠厨人进斟羮斟注也补曰即酒酣乐中请进热歠句于是酒酣乐进取热歠句正曰索隐云热而啜之是羮也斟谓羮汁故名汁曰斟因反斗而击代王杀之王脑涂地涂犹污补曰一本反斗而击之代王脑涂地正义云反斗倒柄击也其姊闻之摩笄以自刺也笄簪也故至今有摩笄之山天下莫不闻补曰正义云摩笄山在蔚州飞狐县东北百五十里 事亦见赵世家大亊记元王元年晋赵无恤灭代解题代北狄之别种其国在今蔚州史记误以简子卒在贞定王十一年十二年灭代今从外纪古文又云襄子夏屋之役见史记行如虎狼盖生于兼并无亲之国而承简子贪暴之规遂以为临大利决大计非用仁义之所也夫赵王武灵之狼戾无亲暴戾如狼大王之所明见知也且以赵王为可亲邪赵兴兵而攻燕再围燕都而劫大王赵燕记皆不书大王割十城乃却以谢赵王已入朝渑池补曰一本今赵王姚同效河间以事秦今大王不事秦补曰一本此句无今字姚同秦下甲云中九原驱赵而攻燕则易水长城非王之有也济北卢注云东至海盖亦距燕云正曰易水见前章正义云长城在易州界且今时赵之于秦犹郡县也不敢妄兴师以征伐今大王事秦秦王必喜而赵不敢妄动矣是西有强秦之援而南无齐赵之患是故愿大王之熟计之也燕王曰寡人蛮夷僻处虽大男子裁如婴儿补曰裁史注音在仅也言不足以求正谋不足以决事今上客幸而教之请奉社稷西面而事秦献常山之尾补曰尾犹末也恒山之东五城传有在楚韩齐赵后彪谓燕昭贤智主也非仪此说能震动且人之性禀有父子不相肖者自襄至武灵七入传矣而欲以其狼戾无亲例之人岂信之哉然而燕昭之听之也卑甚盖拊摩新附之民势未可以有为又诸国从之者众故为卑辞以纾其国是仪之横有天幸也加之数年收集缮治有其绪则若云者固昭王之所唾而弃者史言苏代复重燕燕使约从如初此昭王之素所蓄积也
  宫他为燕使魏魏不听留之数月客谓魏王哀正曰无考曰不听燕使何也曰以其乱也对曰汤之伐桀欲其乱也故大乱者可得其地小乱者可得其宝今燕客之言曰客即他事茍可听虽尽宝地犹为之也王何为不见补曰西周等䇿有宫他未知即此人否 事茍可听云云语燕客之言以利诱王使见之也魏王说因见燕客而遣之彪谓是客也以邻国为壑者也彼恶知所谓天下为度者乎
  燕昭王收破燕后即位卑身厚币以招贤者欲将补曰一本此有以字姚同报仇故往见郭隗补曰五罪反先生曰齐因孤国之乱而袭破燕孤极知燕小力补曰一本此有少字姚同不足以报然得贤士与共国以雪先王之耻孤之愿也记有此文敢问以国报仇者奈何郭隗先生对曰帝者与师处王者与友处霸者与臣处亡国与役处役仆役屈已而事之屈枉也正曰屈也犹言折节北面而受学则百已者至先趋而后息先彼而趋后彼而息先问而后嘿则什已者至人趋则若已者至补曰一本人趋已趋是姚同冯几据杖冯据也眄视指使则厮补曰音斯役之人至若恣雎奋击雎仰目正曰恣雎暴戾也后荀彧传注暴怒貎雎香萃反唐史音锥跳藉叱咄呴呵藉践也当从足集韵咄呵也正曰呴呼俱呼具二反咄都活反下言叱咄上有呴字为复跳藉义亦不类当是呴藉见韩䇿释为跳跃此谓跳跃跳藉也则徒隶之人至矣此古服道致士之法也服犹事事有道者王诚博选国中之贤者而朝其门下天下闻王朝其贤臣天下之士必趋于燕矣昭王曰寡人将谁朝而可郭隗先生曰臣闻古之君人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三年不能得涓人谒者也正曰楚世家涓人见国语韦昭云今之中涓汉书颜注中涓官名居中而涓洁也如淳云主通书谓出入命也言于君曰请求之君遣之三月得千里马马已死买其骨五百金反以报君君大怒曰所求者生马安事死马而捐五百金涓人对曰死马且买之五百金况生马乎天下必以王为能市马马今至矣于是不能期年千里马之至者三记无之今王诚欲致士先从隗始隗且见事况贤于隗者乎岂远千里哉于是昭王为隗筑宫而师之乐毅自魏往邹衍自齐往剧辛自赵往士争趣燕燕王吊死问生与百姓同其甘苦二十八年国殷富士卒乐佚轻战于是遂以乐毅为上将军与秦楚三晋合谋以伐齐齐兵败闵王出走于外燕兵独追北入至临淄尽取齐宝烧其宫室宗庙齐城之不下者唯独莒即墨记同彪谓燕昭郭隗皆三代人也欲为国雪耻君臣问对无他言专欲得贤士而事之此无竞惟人之谊也欲无兴得乎哉臣役之对天下之格言市马之喻万世之美谈太史公独何为削之亦异于孔氏删修之法矣正曰立国用贤固三代之道未可即以为三代之人大史公固为疏略然孔氏删修之法则不系此补曰大事记解题引国䇿说苑云云今按说苑文小异鸮冠子博选篇亦用隗言此则柳宗元所谓伪书取以充入者也客谓燕王曰齐南破楚西屈秦用韩魏之兵燕赵之众犹鞭䇲也御诸国如马使齐北面伐燕即虽五燕弗能当王何不阴出使密遣使者散游士顿齐兵顿劳敝之也敝其众使世世无患燕王曰假寡人五年寡人得其志矣苏子曰请假王十年燕王说奉苏子车十五乘补曰姚本五十乘是南使于齐谓齐王曰齐南破楚西屈秦用韩魏之兵燕赵之众犹鞭䇲也臣闻当世之举王兴起之王补曰举字恐因下误衍必诛暴正乱举无道五旬举之之举攻不义今宋王君偃射天笞地铸诸侯之象使侍屏匽屏厕也当作井匽路厕补曰周礼宫人为井匽注井漏井所以受水潦郑司农云匽路厕也铸诸侯之象即后章秦王所谓宋王无道为木人以象寡人射其面者展其臂弹其鼻此天下之无道不义而王不伐王名终不成补曰大事记云齐之伐宋也苏代实启之引䇿曰今宋王无道云云且夫宋中国膏腴之地邻民之所处也齐民邻宋者处之与其得百里于燕不如得十里于宋伐之名则义实则利王何为弗为齐王曰善遂兴兵伐宋三覆宋宋遂举燕王闻之绝交于齐率天下之兵以伐齐大战一小战再顿齐国成其名故曰因其强而强之乃可折也因其广而广之乃可缺也彪谓听言亦难矣苏子所以告齐王天下之正谊也齐用之不旋踵而招天下之兵故有事于天下者不可以人之言求诸已而己巳无罪而后可以诛人之罪已无衅而后可以乘人之衅正曰宋固可伐矣齐之伐宋犹孟子所谓以燕伐燕不行仁政动天下之兵者也苏代曰王不伐王名终不成伐之名则义实则利此岂天下之正谊哉
  齐伐宋此二十七年宋急苏代乃遗燕昭王书曰夫列在万乘而寄质于齐寄犹委也一说如质子寄寓名卑而权轻奉元作秦补曰史作奉万乘助齐齐助之伐宋民劳而实费破宋残楚淮北楚之淮北宋邻也宋破则此地残补曰此已申淮北明矣下文又曰必反宋地而归楚之淮北肥大齐肥亦大也仇强而国弱也此三者皆国之大败也而足下行之将欲以除害取信于齐也宋者齐之害而齐未加信于足下而忌燕也愈甚矣然则足下之事齐也失所为矣夫民劳而实费又无尺寸之功破宋肥仇而世负其祸矣负犹荷足下以宋加淮北强万乘之国也宋五千乘国也又加之淮北则万乘而强而齐并之是益一齐也北夷齐之北国正曰索隐云北夷谓山北狄附齐者正义云齐桓公伐山戎方数百里加之以鲁卫言齐因举宋且并此数国此所谓强万乘之国也而齐并之是益二齐也夫一齐之强而燕犹不能支也今乃以三齐临燕其祸必大矣虽然臣闻智者之举事也转祸而为福因败而成功者也齐人紫败素也败犹恶也素白缯染为紫而贾十倍越王勾践栖于会稽而后残吴霸天下此皆转祸而为福因败而为功者也今王若欲转祸而为福因败而为功乎则莫如遥霸齐而厚尊之使之盟于周室背秦而从使齐主盟补曰一本使使明于尽焚天下之秦符约曰夫上计破秦其次长宾客秦秦挟宾客以待破挟如挟长之挟秦挟宾客本欲并天下而反见破故必患正曰姚本长宾之秦史长宾之秦挟宾以待破史文为是按魏䇿有此文法宾即摈二客字因宾字误衍秦王必患之秦五世以结诸侯今为齐下秦王之志茍得穷齐不惮以一国都为功将割以赂与国然而王何不使布衣之人以穷齐之说说秦谓秦王曰燕赵破宋肥齐尊齐而为之下者燕赵非利之也弗利而势为之者何也以不信秦王也今王何不使可以信者接收燕赵令泾阳君若高陵君二君秦所重天下信之先于燕赵秦有变谓背二国因以为质则燕赵信秦矣秦为西帝赵为中帝燕为北帝立为三帝而令诸侯韩魏不听则秦伐之齐不听则燕赵伐之天下孰敢不听天下服听因驱韩魏以攻齐曰必反宋地而归楚之淮北夫反宋地而归楚之淮北燕赵之所同利也并立三帝燕赵之所同愿也夫实得所利名得所愿则燕赵之弃齐也犹释敝躧革履也当作蹝正曰躧所绮反说文舞履也徐云谓足根不正纳履也引汉志邯郸女跕躧字与蹝屣通今王之不收燕赵则齐霸必成矣诸侯戴齐而王独弗从也是国危也秦受齐伐诸侯戴齐而王从之是名卑也王不收燕赵名卑而国危王收燕赵名尊而国宁夫去尊宁而就卑危智者不为也秦王闻若说也必如刺心言其切已正曰心痛如刺补曰然字句可则王何不务使智士以若此言说秦伐齐必矣夫取秦上交也伐齐正利也尊上交务正利圣王之事也燕昭王善其书曰先人尝有德苏氏资秦合从子之之乱而苏氏去燕燕欲报仇𬽦于齐非苏氏莫可乃召苏氏王哙䇿言魏出之之宋宋善待之今在宋也正曰按此䇿文盖齐已㓕宋取楚淮北之后劝之尊齐摈秦而说秦以伐齐非将伐宋时事也䇿云苏代过魏魏为燕执之齐使人说魏出代代之宋宋善待之史遂以此䇿首语接其下且史纪代事前后固多误如举五千乘云云以为说子哙之类代为燕间齐劝之伐宋见于䇿者可考矣是宋未灭时代已至燕岂至此时尚留宋而为之说燕哉此䇿不能无舛而史尤失之也复善待之与谋伐齐竟破齐闵王出走代传有
  苏代谓燕昭王曰今有人于此孝如曽参孝已信如尾生高廉如鲍焦史䲡卫卿子鱼兼此三行以事王奚如王曰如是足矣对曰足下以为足则臣不事足下矣臣且处无为之事归耕乎周之上地耕而食之织而衣之王曰何故也对曰孝如曽参孝已则不过养其亲耳信如尾生高则不过不欺人耳廉如鲍焦史䲡则不过不窃人之财耳今臣为进取者也臣以为廉不与身俱逹不茍取故多穷义不与生俱立仁义者自完之道也非进取之术也王曰自忧不足乎忧亦完也不完则忧故曰完又曰忧对曰以自忧为足则秦不出殽函齐不出营丘楚不出疏章地缺三王代位五伯改政皆以不自忧故也若自忧而足则臣亦周之负笼耳笼竹器何为烦大王之廷邪烦凂也昔者楚取章武属渤海诸侯北面而朝秦取西山诸侯西面而朝曩者使燕毋去周室之上去犹失也上上地燕盖尝攻得而不取也正曰此句未详恐注非则诸侯不为别驾而朝矣言同轨而朝燕与朝秦楚同臣闻之善为事者先量其国之大小而揆其兵之强弱揆度也故功可成而名可立也不能为事者不先量其国之大小不揆其兵之强弱故功不可成而名不可立也今王有东向伐齐之心而愚臣知之王曰子何以知之对曰矜㦸砥剑矜矛柄㦸盖为矜施㦸砥柔石所以砺也登丘东向而叹是以愚臣知之今夫乌获举千钧之重行年八十而求扶持故齐虽强国也西劳于宋南罢于楚则齐军可败而河间可取燕王曰善吾请拜子为上卿奉子车百乘子以此为寡人东游于齐为燕说齐何如对曰足下以爱之故与补曰与平声姚本下复有则字何不与爱子与诸舅叔父负床之孙负言背倚床立未能行也不得此属皆不得不处与车而乃以与无能之臣何也王之论臣何如人哉今臣之所以事足下者忠信也恐以忠信之故见罪于左右王曰安有为人臣尽其力竭其能而得罪者乎对曰臣请为王譬昔周之上地尝有之其丈夫宦三年不归其妻爱人其所爱者曰子之丈夫来则且奈何乎其妻曰勿忧也吾已为药酒而待其来矣已而其丈夫果来于是因令其妾酌药酒而进之其妾知之半道而立虑曰吾以此饮吾主父则杀吾主父以此事告吾主父则逐吾主母与杀吾主补补曰此宜有主事父逐吾主母者宁佯踬而覆之踬跲也于是且佯僵而仆之其妻曰为子之远行来之故为美酒今妾奉而仆之其丈夫不知缚其妾而笞之故妾所以笞者忠信也今臣为足下使于齐恐忠信不谕于左右也臣闻之曰万乘之主不制于人臣十乘之家不制于众人匹夫徒步之士不制于妻妾而又况于当时之贤主乎臣请行矣愿足下之无制于群臣也补曰此䇿说见前苏秦章
  燕王谓苏代曰寡人甚不喜𫍙者言也沇州谓欺曰𫍙补曰𫍙徒案反或作诞苏代对曰周地贱媒为其两誉也之男家曰女美之女家曰男美然而周之俗不自为取妻且夫处女无媒老且不嫁舍媒而自衒敝而不售敝犹败无成事也顺而无败售而不敝者唯媒而已矣且事非权不立非势不成夫使人坐受成事者唯𫍙者耳王曰善矣彪谓𫍙亦吾所恶而实不可废古者使功使过使智使愚盖用人可也处已则否正曰利诞谩之人以为用此不正之论也使过之说不类使愚使贪使勇亦谓御得其道耳非此之谓也
  苏代谓元作为为奉阳君此亦其后袭称正曰说见赵䇿说燕于赵以伐齐奉阳君不听乃入齐代入恶赵令齐绝于赵齐已绝于赵因之燕谓昭王曰韩为谓臣曰人告奉阳君曰使齐不信赵者苏子也令齐王召蜀子齐将正曰无考使不伐宋者𥙷苏子也令齐王谋遁取秦以谋赵者遁逃去也言避秦兵取言与之合正曰按此䇿下文所云臣以为不若逃而去之以韩魏循自齐而为之取秦深结赵以劝之苏子也令齐守赵之质子以甲者又苏子也请告子以请齐告子名不害代请之使为已请齐正曰无据史引韩为谓代举或人告奉阳君之言请者或人之请为赵言于齐也果以守赵之质子以甲果者必欲告子如是吾必守子以甲言告子不听则然正曰谓告子齐果守赵质子以甲则吾将守子以甲其言恶矣虽然王勿患也人所告奉阳之言于代为恶燕王善代必患之故代告王以无患为其乱齐赵所以利燕臣故知入齐之有赵累也言赵恶代出为之以成所欲出者奋不顾也言知其有累而奋为之欲谓利燕臣死而齐大恶于赵臣犹生也今齐赵绝可大纷已纷乱也持臣非张孟谈也持犹使补曰持字疑特使臣也如张孟谈也齐赵必有为智伯者矣奉阳君告朱讙与赵足曰代称奉阳之言然二皆赵人齐王使公玉曰齐人姓名正曰一本公玉按字书三画中近上者于方反三画匀者虞欲反隶始加点以别字新序有公玉丹史公玉带则公玉姓也此疑有缺误命说奉阳名正曰说即兊之讹说见赵䇿曰必不反韩珉今召之矣言故反前下类此必不任苏子以事今封而相之必元作令令不合燕今以燕为上交吾所恃者顺也公玉父名正曰无考鲍因下言有甚于其父遂云尔按赵䇿齐欲攻宋章以三晋劫秦使顺也甘之恐即此人今其言变有甚于其父顺始与苏子为仇见之如元作知知无厉补曰无害也今贤之两之两谓封与相正曰贤之谓以代为贤两之谓与之并处已矣吾无齐矣并述奉阳之言奉阳君之怒甚矣此代自言如齐王衍王字补曰衍字之不信赵而小人奉阳君也待之为小人因是而倍之音背言燕宜然正曰言齐因是倍赵不以今时大纷之解而复合则后不可奈何也故齐赵之合茍可循也循言顺燕死不足以为臣患代本以二国之合必不顺燕今乃合而顺之故有死逃之罪正曰言二国之合必害于燕茍顺而无害国之利也故已之死逃荣辱皆不足论逃不足以为臣耻为诸侯不足以为臣荣被发自漆为厉不足以为臣辱补曰厉史音赖见秦䇿死不足以为臣患及尧舜之贤而死两节与秦䇿范雎说同然而臣有患也臣死而齐赵不循恶交分于臣也燕以二国可因而代不欲则三国皆恶代矣然二国卒不可因则代之恶皆有所分交犹皆而后相效交后人见其不可因而效已是臣之患也患其后时若臣死而必相攻也齐赵相攻臣必勉之而求死焉尧舜之贤而死禹汤之智而死孟贲之勇而死乌获之力而死生之物固有不死者乎在必然之理死者人之必然以成所欲王何疑焉臣以补曰一本此有为字不若逃而去之许以罪逃去臣以韩魏循自齐言逃燕则自韩魏顺行至齐而为之取秦言劲齐以怒赵深结赵以勤之此劲赵以怒齐也结亦以韩魏赵自燕结之勤犹厚如是则近于相攻也臣虽为之不𥙷累燕正曰臣虽为之累燕下文引奉阳君之言而释之曰臣虽为之不累燕奉阳君告朱讙曰亦代称之苏子怒于燕王之不以吾故以用也吾指奉阳弗子相子谓讙正曰子谓代又不予卿也补曰一本不予相又不予卿也予亦为苏子自予也殆无燕矣其疑至于此燕王善代而奉阳谓其怒燕者疑也故臣虽为之不累燕疑代怒燕故代虽为燕纷二国二国不怨燕也又不欲王欲犹须也言其自相攻不须燕伊尹再逃桀而之汤补曰一本此句上有再逃汤而之桀六字姚本同果与鸣条之战而以汤为天子伍子胥逃楚而之吴果与柏元作伯正曰古字通古今人如柏虎柏益伯乐之类举之战而报其父之仇今臣逃而纷齐赵始可著于春秋且举大事孰不逃桓公之难管仲逃于鲁阳虎之难孔子逃于卫定八年阳虎作难十四年孔子乃适卫不如此所云张仪逃于楚传不书正曰即仪至楚之事白圭逃于秦未详望诸相中山也此与乐毅同号使赵赵劫之求地望诸攻关而出外孙之难未详薛公释载不乘车也逃出于关齐湣二十五年田文入秦秦囚欲杀之因秦幸姬得出驰去变姓名出关三晋称以为好补补曰士上恐有缺字太史公曰好客自喜故举大事逃不足以为辱矣卒绝齐于赵赵合于燕以攻齐败之补曰此䇿文多未详注多未安
  燕昭王且与天下伐齐而有齐人仕于燕者昭王召而谓之曰寡人且与天下伐齐旦暮出令矣子必争之争之而不听子因去而之齐寡人有时复合预言不胜与齐合补曰一本复合和也且以因子而事齐当此之时也燕齐不两立然而常独欲有复收之之志若此也收犹合不两立则不可复合而不能无合之之志彪谓此少年狡狯之行小人患失之类而燕聊为之此其所以不王也补曰当此以下纪述者之辞齐魏争燕齐谓燕王曰吾得赵矣魏亦谓燕王曰吾得赵矣燕无以决之而未有适补曰音的予也苏代谓燕相曰臣闻辞卑而币重者失天下者也辞倨而币薄者得天下者也今魏之辞倨而币薄燕因合于魏魏补补曰姚本有此字得燕元作赵正曰魏曰得赵燕因合于魏而得赵也齐遂北矣魏昭十二年与秦赵韩燕伐齐败之燕独入临淄此二十八年
  苏代自齐使人谓燕昭王曰臣间元作闻间犹顷也补曰当作间正曰间去声致隙曰间间隔也离齐赵齐赵已孤矣王何不出兵以攻齐臣请为王弱之燕乃伐齐攻晋疑兵也实合魏而阳攻以疑齐正曰晋地名下文云晋下可见令人代令之谓闵王曰燕之攻齐也欲以复振故地也振举也盖欲复王哙所失燕兵在晋而不进则是兵弱而计疑也王何不令苏子将而应燕乎夫以苏子之贤将而应弱燕燕破必矣燕破则赵不敢不听是王破燕而服赵也闵王曰善乃谓苏子曰燕兵在晋今寡人发兵应之愿子为寡人为之将对曰臣之于兵何足以当之王其改举别用他将王使臣也是败王之兵而以臣遗燕也战不胜不可振也振救也王曰行寡人知子矣苏子遂将而与燕人战于晋下晋之下地齐军败燕得甲首二万人苏子以其馀兵以守阳城而报于闵王曰王过举令臣应燕今军败亡二万人臣有斧质之罪请自归于吏以戮闵王曰此寡人之过也子无以为罪明日又使燕攻阳城及狸燕地也赵悼襄元年攻燕取狸阳城正曰据此䇿则燕取之于齐者也大事记引正义云燕无狸阳疑字误当作渔阳按此文两云阳城及狸则正义说亦未可据又使人谓闵王曰日者齐不胜于晋下此非兵之过齐不幸而燕有天幸也今燕又攻阳城及狸是以天幸自为功也王复使苏子应之苏子先败王之兵其后必务以胜报王矣王曰善乃复使苏子苏子固辞王不听遂将与燕战于阳城燕人大胜斩首三万齐君臣不亲百姓离心燕因使乐毅大起兵伐齐破之彪谓苏代之于燕齐皆尝隙而复善之情礼均也而独为燕图齐之深何哉昭王贤也虽然糜烂人之民人以行其说而奉其所贤仁者不为也独不念尝委质于齐乎补曰苏代倾诈不义一至于此其罪浮于张仪矣
  苏代自齐献书于燕王曰臣之行也固知将有口事言人谮之故献御书而行献侍御者以书曰臣贵于齐燕大夫将不信臣臣贱将轻臣臣用将多望于臣望犹责齐有不善谓恶燕将归罪于臣天下不攻齐将曰善为齐谋天下攻齐将与齐兼贸元作鄮补曰鄮当作贸互易也字増邑讹贸犹卖臣之所重处重留元作卯正曰一本卵作卯姚同据此则重当平声重卵犹言累卯谓已处危也上文恐多重字重犹难也留谓处于齐为难王谓臣曰吾必不听众口与䜛言吾信汝也犹列眉也言无可疑补曰列眉未详一本犹□□者也姚同龙龛手鉴□古□字愚谓即□字也□□者斩断果决之意上可以得用于齐次可以得信于下茍无死女无不为也以女自信可也以犹由与之言曰王与之去燕之齐可也期元作其补曰当作期字通借于成事而已臣受令以任齐得任于齐正曰以齐为任及五年齐数出兵未尝谋燕齐赵之交一合一离燕衍王字正曰一本不与齐谋赵则与赵谋齐疑王即不字之讹与齐谋赵则与赵谋齐燕与齐谋赵实欲离齐于赵代因与赵谋齐以成燕之谋正曰见上齐之信燕也至于虚北地虚言不设备齐北近燕行其兵以北兵伐他国今王信田伐与参去疾之言二人谗代者且攻齐使齐犬马而不言燕且辞也犬马言已贱齐如之又不泄燕之谋补曰一本犬马□姚同字书无□字恐即贱今王又使庆燕臣名令臣曰吾欲用所善王茍欲用所善王欲用之补曰姚本王茍欲用之无中间五字文义为胜则臣请为王事之王欲醳臣醳释同见邹忌说琴补曰魏世家如耳云以秦醳卫张仪传醳之索隐云古释字元作剸补曰专字讹任所善则臣请归醳事臣茍得见则盈愿彪谓为人间者均有此六患非燕昭之明代其危哉功成矣犹不能无此患况他人乎代之谋齐亦异乎豫让之于赵矣彼哉彼哉补曰此䇿盖代在齐而或有疑之于王者故代以书自白文多未详燕昭即位志复齐仇非一日矣乐毅以赵乱适卫至燕在十七年之后又十年始合五国以破齐方其患齐之强志未逞也苏代之徒为之间齐离赵之交激秦之怒劝之以伐宋骄其兵而罢其师齐卒以亡代有力焉而世不数何也盖毅之为燕约结信义服人卒用此以胜何假乎代之为哉代之倾诈反复效用于燕亦昭王之贤明有以御之非倚以成功也
  秦召燕王燕王欲往苏代约燕王约犹止曰楚得枳属巴郡而国亡皆谓失地秦昭此七八九年连拔楚郡齐得宋而国亡即此二十八年入临淄三十二年下七十城齐楚不得以有枳宋事秦者何也是则有功者秦之深仇也言此以见克齐者秦之所恶也秦取天下非行义也暴也秦之行暴正告天下告楚曰补曰姚本秦之行暴于天下正告楚曰蜀地之甲轻舟浮于汶汶江水出岷山补曰汶眉贫反即岷乘夏水江夏注沔水自江别至南郡华容为夏水正曰索隐云夏音暇谓夏潦之水盛涨时也下文乘夏水两出可见矣西下江五日而至郢汉中之甲轻舟出于巴乘夏水下汉补曰一本而下姚同四日而至五渚史注在洞庭正曰今详本文下汉而至五渚则五渚乃汉水下流洞庭在江之南非其地也寡人积甲宛东下随属南阳智者不及谋勇者不及怒寡人如射隼矣隼祝鸠喻易也正曰射隼见易解卦正义云隼今之鹘也王乃待天下之攻函谷不亦远乎楚王为是之故十七年事秦秦正告韩曰我起乎少曲韩地范雎传伐韩少曲补曰本文少曲高平正义云相近高平在怀州河阳县西北一日而断太行补曰正义云太行山羊肠坂道北过韩上党也我起乎宜阳而触平阳补曰宜阳见前平阳即近武遂韩坟墓所在者二日而莫不尽繇我繇由同正曰索隐云繇音摇摇动也我属下句离两周而触郑五日而国举韩氏以为然故事秦秦正告魏曰我举安邑塞女㦸韩氏太原卷不通此四处正曰安邑女㦸见前太原在河东时属赵卷见魏䇿正义云卷犹断绝轨免反太原当为太行盖曰秦举魏之安邑塞魏之女㦸则韩氏太行断绝也按赵䇿秦举安邑而塞女㦸韩氏太原绝正义以卷为绝据此下轵元作枳补曰姚本我下按枳道即河内地轵枳字通道道南阳封冀道道所由也后志河东皮氏有冀亭注引此正曰南阳即修武封封陵杜预云在蒲州兼包两周乘夏水浮轻舟强弩在前铦㦸在后决荥口荥泽之口补曰索隐云荥泽口与今汴河口通其水深可以灌大梁公子无忌亦云然大事记灌大梁之䇿战国以来人皆知之秦卒用此䇿魏无大梁决白马之口魏无济阳决宿胥之口徐注纪年曰敖山塞集胥口魏无虚顿丘补曰大事记云水经注河水旧在白马县南决通齐阳黄沟白马本卫之曹邑今滑州县史作外黄济阳大事记作黄齐阳说又见秦䇿宿胥虚顿丘并见秦魏䇿陆攻则击河内水攻则灭大梁魏以为然故事秦秦欲攻安邑恐齐据之则以宋委于齐曰宋王无道为木人以象补曰一本作写盖古象字作鸟诎也寡人射其面寡人地绝兵远不能攻也王茍能破宋有之寡人如自得之已得安邑塞女㦸因以破宋为齐罪秦欲攻韩元作齐齐恐天下救之则以齐委于天下曰齐人补曰一本人作王姚同四与寡人约四欺寡人必率天下以攻寡人者也必言攻之决有齐无秦无齐有秦必伐之必亡之已得宜阳少曲致蔺离补曰蔺离石见前据文恐有离字姚注石字三本同作君详此当缺因以破齐为天下罪秦欲攻魏重楚恐楚击其后则以南阳委于楚补曰邓之南阳曰寡人固与韩且绝矣残均陵地缺正曰正义云均州故城在随州西南盖均陵也塞黾隘补曰见楚䇿茍利于楚寡人如自有之魏弃与国而合于秦因以塞黾隘为楚罪兵困于林中补曰见魏䇿重燕赵以胶东委于燕胶东国故齐国项纪注即墨也以济西委于赵已得讲于魏质元作至补曰索隐云当作质公子延秦子正曰魏子因犀首攻赵补曰一本首下有属行而三字史姚同索隐曰谓连兵相属也行胡郎反兵伤于离石遇败于马陵而重魏则以叶蔡委于魏补曰马陵叶蔡并见前史离石作谯石马陵作阳马索隐云并赵地名已得讲于赵则劫魏魏不为割困则使太后穰侯为和赢则兼欺舅与母赢谓胜舅谓穰侯适燕者曰以胶东适谪同补曰适即上所谓因以为罪者适赵者曰以济西适魏者曰以叶蔡适楚者曰以塞𫑡厄适齐者曰以宋必令其言如循环补曰言其无穷不可致诘也用兵如刺蜚集韵虫名喻易也补曰蜚匪微反又上去二音一本刺绣姚注云钱本添入蜚字母不能知补曰一本知作制姚同舅不能约龙贾之战魏襄五年秦拔我龙贾军补曰此据世家年表在二年大事记从年表云魏惠王后二年崖门之战封陵之战魏哀十六年秦败我封陵恐岸亭在颖韩注记岸门封陵亭名然则封陵亦属颖川正曰哀当作襄封陵见封冀注补曰岸门之战赧王元年当韩宣惠王十九年高商之战史不书赵庄之战赵肃侯十三年赵庄与秦战死河西秦之所杀三晋之民数百万今其生者皆死秦之孤也补曰死于秦者之孤西河之外上雒之地三川晋国之祸三晋之半言上三地被祸居晋国之半正曰西河上雒魏地三川韩地言秦已得三晋之半也秦祸如此其大而燕赵之秦者补曰之下恐有缺字皆以争事秦说其主此臣之所大患燕昭王不行苏代复重于燕燕反约从亲如苏秦时或从或否而天下由此宗苏氏之从约代厉皆以寿死名显诸侯代传有在伐齐事后彪谓秦之所以正告诸侯及其用诈皆愚弄之也而诸侯莫省独一燕昭知之然亦不久死矣彪故曰秦横之成天幸也补曰文甚明快
  燕饥赵将伐之楚使将军之燕过魏见赵恢赵恢曰使除患无至除之使不至易于救患伍子胥宫之奇不用此除患者烛之武僖三十年晋秦围郑佚之狐言于郑伯曰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之武见秦伯曰郑知亡矣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越国以鄙远君知其难也焉用亡郑以倍邻邻之厚君之狐也秦伯说乃还张孟谈皆救患者受大赏是故谋者皆从事于除患之遗者谓救患者补曰一本遗作道下无者字姚同义是而无元作先补曰上疑有缺文使除患无至者今与补曰一本作予姚同以百金送公也公谓楚使不如以言公听吾言而说赵王惠文曰昔者吴伐齐为其饥也伐齐未必胜也而弱越乘其敝以霸今王之伐燕也亦为其饥也伐之未必胜而强秦将以兵乘元作承正曰此书乘承通后昌国君章有王之西是使弱赵居强吴之处而使强秦处弱越之所以霸也愿王之熟计之也使者乃以说赵王赵王大说乃止燕昭王闻之乃封之以地封恢也恢盖赵之仕魏而为燕者为燕亦所以为魏也正曰无据
  赵且伐燕苏代为燕谓惠王赵惠文曰昨者臣来过易水蚌方出曝蚌也蠯而鹬啄其肉鹬知天将雨鸟蚌命而箝其喙箝𥬞也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者得而并擒之补曰姚注谚语谚诗皆叶后语必见死蚌脯即多一字㙯文类聚引云蚌将为脯即见蚌脯此则叶韵然不闻蚌鹬得雨则解也陆农师读两作两两谓辟口恐别有据愚按韵补蚌叶彼五反鹬知将两两即解去尔 一本箝作相字通鹬音聿亦有衍音今赵且伐燕燕赵久相攻以敝大众臣恐强秦之为渔父也愿王熟计之也惠王曰善乃止正曰燕惠武城皆与赵惠王相及此䇿时不可考
  惠王昭王子元年赧王三十七年癸未
  昌国君乐毅为燕昭王合五国之兵传云并合赵楚韩魏燕之兵补曰正义云故昌城在淄州淄川县东北而攻齐下七十馀城尽郡县之以属燕三城未下聊莒即墨补曰毅传唯莒即墨未下燕世家云聊莒即墨未下盖因燕将守聊城不下之事而误说见齐䇿而燕昭王死惠王即位用齐人反间疑乐毅而使骑劫代之将乐毅奔赵赵封以为望诸君补曰史赵封毅为观津号望诸君索隐云望诸泽名在齐盖赵有之故号马齐田单诈骑劫卒败燕军复收七十馀城以复齐燕王悔惧赵用乐毅乘元作承正曰说见上燕之敝以伐燕燕王乃使人让乐毅且谢之曰先王举国而委将军将军为燕破齐报先王之仇天下莫不振动寡人岂敢一日而亡将军之功哉会先王弃群臣寡人新即位左右误寡人寡人之使骑劫代将军为将军久暴露于外暴曝同故召将军且休计事将军过听以与寡人有隙元即郄隙不合也郄遂捐燕而归赵将军自为计则可矣而亦何以报先王之所以遇将军之意乎补曰自先王举国止此一节恐当在后章燕王书寡人不佞云云之上馀说见彼章望诸君乃使人献书报燕王曰臣不佞不能奉承先王之教以顺左右之心恐扺斧质之罪以伤先王之明而又害于足下之义无罪而杀毅非义也故遁逃奔赵自负以不肖之罪负言荷罪在身故不敢为辞说今王使使者数之罪臣恐侍御者之不察先王之所以畜幸臣之理畜养也幸亲爱之而又不白于臣之所以事先王之心白犹明故敢以书对臣闻贤圣之君不以禄私其亲功多者授之不以官随其爱能当者处之故察能而授官者成功之君也论行而结交者立名之士也臣以所学者观之先王之举错有高世之心故假节于魏王时诸侯不通出关则以节假之故上言毅自魏往见王正曰毅传毅为魏昭王使燕燕王以客礼待之毅辞让遂委质为臣正义云假魏节使燕而以身得察于燕补曰毅传赵人因沙丘之乱适魏至燕故大事记附见于燕昭王十七年先王过举擢之于宾客之中而立之于群臣之上不谋于父兄而使臣为亚卿亚次也臣自以为奉令承教可以幸无罪矣故受命而不辞先王命之曰我有积怨深怒于齐不量轻弱而欲以齐为事臣对曰夫齐霸国之馀教而骤胜之遗事也闲于兵甲习于战攻王若欲攻之则必举天下而图之莫径元作劲补曰一本作径于结赵矣且又淮北宋地楚魏之所同愿也楚欲得淮北魏欲得宋时皆属齐赵若许许燕约楚赵宋尽力宋虽已举其遗民怨之补曰一本约楚魏宋尽力姚同史云赵若许而约四国攻之其文为明四国攻之齐可大破也先王曰善臣乃口受令具符节南使臣于赵顾反命回顾而反言其速起兵随而攻齐以天之道先王之灵河北之地随先王举而有之于济上济上之军奉令击齐大胜之轻卒锐兵长驱至国齐王逃遁走莒仅以身免珠玉财宝车甲珍器尽收入燕补曰此数语毅罪状也大吕陈于元英大吕律均元英燕乐名正曰索隐云大吕齐锺名元英燕宫殿名故鼎反乎历室故鼎齐所得燕鼎凡鼎以占休咎故归之律历之室正曰历史作磨周礼遂师抱磨音历又史表磨侯汉表作历古字通用说见秦䇿正义引括地志云元英历室燕二宫名在幽州蓟县西四里宁台之下高诱云燕哙乱齐伐燕杀哙得鼎今反归古鼎今注本无齐器设于宁台燕台蓟丘之植蓟幽州国植旗帜之属植于汶篁汶水出泰山莱芜原竹田曰篁言燕以齐为塞正曰索隐云蓟丘燕所都言燕蓟丘之所植植齐王汶上之竹徐注谓燕之疆界移于齐之汶水非此之谓此言燕蓟丘之所植移植于汶上之竹田索隐云亦然按昉集古今文以毅书为首有䇿问云夷门之植植为燕其说用毅语也愚谓左氏以太宫之椽归为卢门之椽句法正同补曰一本汶皇自五伯以来功未有及先王者也先王以为顺于其志补曰一本以为恢于志以臣为不顿命顿犹坠故裂地而封之补曰谓封昌国君也使之得比乎小国诸侯臣不佞自以为奉令承教可以幸无罪矣故受命而弗辞臣闻贤明之君功立而不废故著于春秋蚤知之士蚤知先见也名成而不毁故称于后世若先王之报怨雪耻夷万乘之强国收八百岁之蓄积通太公数之及至弃群臣之日遗令诏后嗣之馀义执政任事之臣所以能循法令顺庶孽者新立之君皆患庶孽之乱昭王能预顺之施及萌隶萌氓同皆可以教于后世臣闻善作者不必善成善始者不必善终昔者伍子胥说听乎阖闾故吴王远迹至于郢夫差弗是也不然子胥之说赐之鸱夷而浮之江䲭夷榼名马革为其形以敛骸骨正曰史乃取子胥尸盛以䲭夷革应劭云取马革为䲭夷榼形故吴王夫差不悟先论之可以立功故沉子胥而弗悔子胥不蚤见主之不同量故入江而不改补曰史不化索隐云言子胥怨恨故虽投江而神不化犹为波涛之神也夫免身全功以明先王之迹者臣之上计也离毁辱之非离丽也犹遭正曰离罹通遭也堕先王之名者臣之所大恐也临不测之罪以幸为利者义之所不敢出也臣闻古之君子交绝不出恶声补曰正义曰不说己长而谈彼短忠臣之去国不洁其名毁其君而自洁臣虽不佞乎补曰一本无乎字盖衍数奉教于君子矣恐侍御者之亲左右之说而不察疏远之行也故敢以书报惟君之留意焉传有补曰大事记延平陈氏曰乐毅之下齐也止侵略宽赋敛除暴令修旧政求逸民显而礼之祀桓公管仲于郊表贤者之闾封王蠋之墓凡可以悦其民者无不为之此孟子所以教齐者齐王不能用之于燕而乐毅能用之于齐 吕子读书记曰乐毅伐齐云云曰若不遂乘之待彼悔前之非改过恤下而抚其民则难虑也推此言则世之论毅者岂其然乎 朱子曰乐毅亦战国之士何尝是王者之师又曰毅初合秦魏之师又因人怨湣王之暴故一举下齐七十馀城湣王死人心之怒已解恐三国分功故急遗之以燕之力亦止于此况田单忠义死节坚守二城自不可攻非不欲取盖力不能尔毅在当时亦恣意虏掠正孟子所谓毁其宗庙迁其重器者尔 愚谓乐毅之伐齐取宝器烧宫室见于田齐燕世家毅传国䇿皆然征以毅之自言盖诬矣陈氏首以止侵掠为美似未察其实也齐以燕伐燕燕以齐伐齐孟子所以教齐王者毅实违之是尚为能用之乎虽有宽赋除暴反政礼贤数端不足以揜其罪也故愚著朱子说并记吕子他日之论以见其不满于毅如此而取陈氏者特一时之见未为定论也张丑为质于燕正曰丑见齐韩魏中山等䇿与楚威王田婴公仲张仪相渉恐非惠王之世燕王欲杀之走且出境境吏得丑丑曰燕王所为将杀我者人有言我有宝珠也王欲得之今我已亡之矣而燕王不我信今子且致我我且言子之夺我珠而吞之燕王必当杀子刳子腹刳判也补曰姚本作反子之肠矣夫欲得之君不可说以利吾要且死子肠亦且寸绝境吏恐而放之补曰韩非子记子胥语楚边候同此
  王喜惠王曾孙元年赧王五十三年丁未
  燕王喜使栗腹以百金为赵孝成王寿酒三日反报曰赵民其壮者皆死于长平其孤未壮可伐也王乃召昌国君乐闲毅子补曰史毅奔赵后燕王复以其子乐间为昌国君索隐云闲纪闲反而问曰何如对曰赵四逹之国也其民皆习于兵不可与战王曰吾以倍攻之可乎曰不可曰以三可乎曰不可王大怒左右皆以为赵可伐遽起六十万以攻赵令栗腹以四十万攻鄗使庆秦补曰史作卿秦一本标后语作庆奉以二十万攻代赵使廉颇以八万遇栗腹于鄗使乐乘毅之族以五万遇庆秦于代燕人大败乐闲入赵燕记元年有正曰史在王喜四年馀说见下燕王以书且谢焉曰寡人不佞不能奉顺君意故君捐国而去则寡人之不肖明矣敢端其愿端犹专也愿欲复用之而君不肯听故使使者陈愚意君试论之语曰仁不轻绝智不轻怨君之于先王也世之所明知也寡人望有非则君掩盖之有非而掩盖之王喜所自谦不虞君之明罪之也虞犹图望有过则君教诲之不虞君之明弃之也且寡人之罪国人莫不知天下莫不闻君微出明怨言间虽无出之赵以明有怨于我人亦知之以弃寡人寡人必有罪矣虽然恐君之未尽厚也谚曰厚者不毁人以自益也仁者不危人以要名补曰此当有也字姚本作以讹故掩人之邪者厚人之行也救人之过者仁者之道也世有掩寡人之邪救寡人之过非君孰元作恐补曰字有误一本心所姚同望之今君厚受任于先王以成尊轻弃寡人以快心则掩邪救过难得于君矣且世有薄而故厚施世虽薄我我反厚施之行有失而故惠用行与我不合反惠爱任用之正曰有过失当弃反顺用之今使寡人任不肖之罪任犹负而君有失厚之累请为君择之也择其所处无所取之国之有封疆补曰一本此有犹字姚同家之有垣墙所以合好掩恶也补曰恶如字室不能相和出语邻家未为通计也怨恶未见而明弃之未为尽厚也寡人虽不肖乎未如殷纣之乱也君虽不得意乎未如商容箕子之累也然则不内盖寡人盖一作尽而明怨于外恐其适足以伤于高而薄于行也非然也茍可以明君之义成君之高虽任恶名所谓任不肖之罪不难受也本欲以为明寡人之薄而君不得厚扬寡人之辱而君不得荣此一举而两失也义者不亏人以自益况伤人以自损乎君无以寡人不肖累往事之美昔者柳下惠吏于鲁三黜而不去或谓之曰可以去柳下惠曰茍与人之异恶往而不黜乎犹且黜乎宁于故国尔补曰此论语所记便不及柳下惠不以三黜自累故前业不忘不以去为心故远近无议今寡人之罪国人未知而议寡人者遍天下语曰论不修心凡有修者先必有失而善论者不然补曰修字必有误议不累物仁不轻绝智不简功简与附反犹弃也简弃大功者辍也辍止也轻绝厚利者怨也辍而弃之怨而累之宜在远者疏远之臣可尔不望之于君也今以寡人无罪君岂怨之乎愿君捐怨追惟先王复以教寡人意君曰意度其然余且慝心待之以不善之心以成而过不顾先王以明而恶使寡人进不得修功退不得改过君之所揣也言间量我也唯君图之此寡人之愚意也敬以书谒之乐间乘怨不用其计二人卒留赵不报彪谓过而不改然后为过燕王喜过在于愎諌伐赵其于间未见其有可绝之处而能悔如此礼不云乎其嗟也可去其谢也可食何间绝之深也抑其书辞条逹明丽婉乎屈曲天下之伟文也正曰责其出奔以明怨薄已而扬过悔艾惩创之意少未见其果可以释憾而反国也补曰新序以此为燕惠王遗乐毅书考之毅答惠王书云今足下使人数之以罪而史所载惠王让毅无数罪之语前章燕王使人让毅且谢之曰云云当是此章之首盖错简也且䇿以此为乐间答书而末云间乘怨不用其计于乘何与史赵世家孝成王十五年廉颇破杀栗腹虏庆秦乐间则是间为将而被虏燕世家则云奔赵又赵孝成王十六年廉颇围燕以乐乘为武襄君二十一年孝成王卒廉颇将攻繁阳取之使乐乘代之颇攻乘乘走据䇿史所记多舛故知此书非乐间事而新序之说为是云
  秦并赵北向迎燕并合也迎以兵迎之燕王闻之使人贺秦王始皇使者过赵赵王悼襄系之使者曰秦赵为一而天下服矣燕元作兹补曰恐燕字讹之所以受命于赵者为秦也言燕先时服赵者以秦与赵合今臣使秦而赵系之是秦赵有隙秦赵有隙补曰一本并作郄姚同天下必不服而燕不受命矣且臣之使秦无防于赵之伐燕也赵王以为然而遣之使者见秦王曰燕王窃闻秦并赵燕王使使者贺千金秦王曰夫燕无道吾使赵有之子何贺使者曰臣闻全赵之时南邻为秦北下曲阳为燕下曲阳属钜鹿赵广三百里而与秦相距五十馀年矣所以不能反胜秦者反犹报也言数为秦败不能报而胜之国小而地无所取今王使赵北并燕此并谓兼有之燕赵同力必不复受命𥙷于秦矣臣窃为王患之秦王以为然起兵而救燕赵悼襄九年攻燕取狸阳城兵未罢秦攻邺拔之此十九年
  燕太子丹质于秦亡归见秦且灭六国兵已临易水恐其祸至太子丹患之谓其太傅鞠武曰补曰一本鞠作鞫下同索隐云音麹又如字燕秦不两立愿太傅幸而图之武对曰秦地遍天下威胁韩魏赵氏则易水以北未有所定也柰何以见陵之怨传言丹质秦秦遇之不善欲批其逆鳞哉批白结切击也说难龙可扰而骑也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人主亦有补曰一本批作排姚云曽钱作此字太子曰然则何由太傅曰请入图之请太子入息已乃图之居之有间樊将军亡秦之燕太子客之补曰姚本容之太傅鞠武谏曰不可夫秦王始皇之暴而积怨于燕怨其亡归足为寒心补曰凡人寒甚则心战恐惧亦战又况闻樊将军之在乎是谓元作以补曰史作谓然以义亦通委肉当饿虎之蹊蹊径也祸必不振矣振救也虽有管晏不能为之谋也愿太子急遣樊将军入匈奴以灭口请西约三晋南连齐楚北讲于单于然后乃可图也太子丹曰太傅之计旷日弥久心惽然恐不能须臾言已忧思昏瞀且死须臾不可待且非独于此也夫樊将军困穷于天下归身于丹丹终不迫于强秦而弃所哀怜之交置之匈奴是丹命固卒之时也知祸且至而犹为乏自疑命止于此愿太傅更虑之鞠武曰燕有田光先生者其智深而虑沉沉犹深补曰一本其智深其勇沉史姚同可与之谋也太子曰愿因太傅交于田先生可乎鞠武曰敬诺出见田光道太子衍曰字曰愿图国事于先生田光曰敬奉教乃造焉太子跪而逢迎却行为道不敢背之跪而拂席田先生坐定左右无人太子避席而请曰燕秦不两立愿先生留意也田光曰臣闻骐骥盛壮之时一日而驰千里至其衰也驽马先之今太子闻光壮盛之时不知吾精已消亡矣虽然光不敢以乏国事也不令太子所图有阙所善荆轲可使也太子曰愿因先生得衍愿字愿交荆轲可乎田光曰敬诺则起趋出补曰一本即趋出姚本即起太子送之至门戒曰丹所报先生所言者国大事也愿先生勿泄也田光俛而笑曰诺补曰正义曰俛音俯按俛即俯字汉书晁错传俛仰韩信俛出东方朔俛啄颜注即俯偻行见荆轲偻致敬貌礼一命而偻曰光与子相善燕国莫不知今太子闻光壮盛之时不知吾形已不逮也幸而教之曰燕秦不两立愿先生留意也光窃不自外言不自踈于轲言足下于太子愿足下过太子于宫荆轲曰谨奉教田光曰光闻长者为行补曰一本长者之行不使人疑之今太子约光曰所言者国大事也愿先生勿泄也是太子疑光也夫为行而使人疑之非节侠士也荀悦曰立气势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强于世者谓之侠欲自杀以激荆轲言其死非为泄欲厉勉轲使死之耳曰愿足下急过太子言光已死明不言也遂自刭而死轲见太子言田光已死致光之言补曰一本此四字作明不言也姚同史同今本太子再拜而跪膝下行以膝行不立行故言下流涕有顷而后言曰丹所请田先生不言者欲以成大事之谋今田先生以死明不泄言岂丹之心哉荆轲坐定太子避席顿首曰田先生不知丹不肖使得至前愿有所道此天之所以哀燕而不弃其孤也补曰索隐云无父曰孤时燕王尚在或记者失辞或诸侯骄子亦僭称孤也又刘向曰燕王真之太子今秦有贪利之心而欲不可足也非尽天下之地臣海内之王者补曰荀子注引䇿作牢天下之王其意不餍今秦已虏韩王秦十七年虏王安尽纳其地又举兵南伐楚北临赵王翦数十万之众距漳邺而李信出太原云中赵不补曰一本下有能字支秦必入臣入臣则祸至燕燕小弱数困于兵今计举国不足以当秦诸侯服秦莫敢合从丹之私计愚以为诚得天下之勇士使于秦窥以重利窥言示之以利使之见而欲也秦王贪其贽必得所愿矣诚得劫秦王使悉反诸侯之侵地若曹沬之与齐桓公则大善矣脱不可因而刺杀之彼大将擅兵于外而内有大乱则君臣相疑以其间诸侯得合从其偿补曰一本此有破字姚同秦必矣此丹之上愿不知所以委命委弃性命犹言不知死所惟荆卿留意焉久之荆轲曰此国之大事也臣驽下恐不足任使太子前顿首固请无让然后许诺于是尊荆轲为上卿舍上舍太子日造门下供太牢具异物间进车骑美女恣荆轲所欲以顺适其意久之荆卿未有行意秦将王翦破赵虏赵王迁十九年尽收其地进兵北略地至燕南界略经略之太子丹恐惧乃请荆卿曰秦兵旦暮渡易水则虽欲长侍足下岂可得哉荆卿曰微太子言臣愿得谒之今行而无信则秦未可亲也夫术今字今樊将军秦王购之金千斤邑万家诚得樊将军首与燕督亢之地图后志涿郡方城县有督亭注引此补曰正义云督亢坡在幽州范阳县东南今固安县南有督亢陌幽州南界刘向别录云督亢膏腴之地盖欲献之故画图献秦王秦王必说见臣臣乃得有以报太子太子曰樊将军以穷困来归丹丹不忍以已之私而伤长者之意愿足下更虑之荆轲知太子不忍乃遂私见樊於期将军名曰秦之遇将军可谓深矣父母宗族皆为戮没今闻购将军之首金千斤邑万家将柰何樊将军仰天太息流涕曰吾每念常痛于骨髓顾计不知所出耳轲曰今有一言可以解燕国之患而报将军之仇者何如樊於期乃前曰柰何补曰一本为之奈何姚同轲曰愿得将军之首以献秦王秦王必喜而召见臣臣左手把其䄂右手揕其胸其胸揕刺也知鸩反补曰揕一作抗故他本连有二字下文同索隐云抗拒也义非然则将军之仇报而燕国见陵之耻除矣将军岂有意乎樊於期偏袒扼腕而进曰此臣之日夜切齿腐心腐者痛之极补曰勇者奋厉必以左手扼右腕也切齿见前一本拊心乃今得闻教遂自刎刎断也太子闻之驰往伏尸而哭极哀既已无可奈何乃遂盛樊於期之首函封之于是太子预求天下之利匕首得赵人徐夫人匕首补曰索隐云徐姓夫人名男子也取之百金使工以药淬之淬当从火坚刀刄也若淬则灭火器尔正曰淬焠通取内反说文徐云淬剑烧而入水也此谓以毒药染锷而淬之也后语注云以药水鉴匕首为淬鉴古电反以试人血濡缕沾濡衣之一缕人无不立死者乃为装行具也遣荆轲燕国有勇士秦武阳年十三杀人人不敢牿元作悟正曰悟忤通姚作忤说见魏䇿悟逆也乃令秦武阳为副荆轲有所待欲与俱其人居远未来而为留待顷之未发太子迟之疑其改悔乃复请之曰日已尽矣荆卿岂无意哉丹请先遣秦武阳荆轲怒叱太子曰今日往而不反者竖子也今提一匕首入不测之强秦仆所以留者待吾客与俱今太子迟之请辞决矣遂发太子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上既祖祖行祭补曰诗毛传祖而舍軷饮酒于其侧曰饯疏軷谓祭道路之神封土为山象伏牲其上既祭送者饯之饮毕乘车轹之而去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征之声地形训云变征为商盖悲音补曰应劭云筑似琴而大头安弦以竹击之故名按刘子云荆轲如秦宋意击筑文选高渐离击筑荆轲歌宋如意和之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羽声其音怒忼慷壮士不得志也补曰一本慷慨羽声朱子楚辞后语作羽声慷慨士皆瞋目发尽上冲冠于是荆轲遂就车而去终已不顾既至秦持千金之资币物厚遗秦王宠臣中庶子蒙嘉补曰中庶子说见前新序邹阳书作蒙恬盖误后语蒙类注云蒙恬弟也嘉为先言于秦王曰燕王诚振怖大王之威振震同下同不敢兴兵以逆军吏补曰一本以拒大王愿举国为内臣比诸侯之列给贡职如郡县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庙恐惧不敢自陈谨斩樊於期头及献燕督亢之地图函封燕王拜送于庭使使以闻大王唯大王命之秦王闻之大喜乃朝服设九宾礼大小行人以九仪掌宾客之礼正曰大事记相如奉璧入秦秦王斋五日后乃设九宾礼于庭注引正义韦昭云九宾则周礼九仪也刘伯庄云九宾者周王之备礼天子临轩九服同会秦赵安得九宾但亦陈设车辂文物尔不得以周礼九宾仪为释愚按前汉书大行设九宾恐即秦仪也见燕使者咸阳宫补曰关中记云孝公都咸阳今渭城是也水北曰阳其地在渭水之北九𡽀诸山之南故曰咸阳自始皇及胡亥皆都此荆轲奉樊於期之头函而秦武阳奉地图匣以次进至陛升高陛也秦武阳色变振恐群臣怪之荆轲顾笑武阳顾武阳而笑前为谢曰北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慑慑惧也愿大王少假借之使得毕使于前秦王谓轲起取武阳所持图轲既取图奉之秦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䄂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䄂绝拔剑剑长操其室操把持也与操同晋人多用扣室剑鞘补曰索隐云古者带剑上长拔之不出室欲王推之于背今前短易拔故云王负剑时惶急惶恐也坚在室牢也剑坚故不可立拔荆轲逐秦王秦王环柱而走群臣惊愕愕相逐惊也卒起不意卒猝同下同尽失其度而秦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寸之兵诸郎中执兵皆陈于殿下非有诏不得上方急时不及召下兵以故荆轲逐秦王而卒惶急无以击轲而乃以手共搏搏击也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荆轲提擿也补曰且即于反提侄帝反史提文帝提吴太子语同此秦王方环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左右乃曰王负剑王负剑遂拔以击荆轲断其左股荆轲废乃引其匕首以提衍擿字本注字也补曰姚本无提字二字即上揕抗并存之类索隐云擿与掷古字同持益反亦提义秦王不中中柱秦王复击轲轲被八创轲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骂踞坐展两足曰箕补曰既断左股何云展两足曰事所以不成者乃欲以生劫之必得约契复地之契以报太子也左右既前斩荆轲秦王目眩良久已而论功赏群臣及当坐者罪所当坐各有差而赐夏无且黄金二百镒曰无且爱我乃以药囊提荆轲也于是秦大怒燕益发兵诣赵诏王翦军以伐燕十月而拔燕蓟城并此二十九年燕王喜太子丹等皆率其精兵东保于辽东秦将李信追击燕王王急用代王嘉计杀太子丹欲献之秦秦复进兵攻之五岁而卒灭燕国秦二十五年此三十三年而虏燕王喜秦兼天下其后荆轲客高渐离以击筑见秦皇帝而以筑击秦皇帝为燕报仇不中而死刺客传有彪谓太子丹不忍一朝之愤轻亡其国其谋悖矣夫以一夫行劫刺于大国出于仓卒不意或幸以中而欲从容质责使悉反侵地取契以归此岂持匕首之所可恃鞠武初谋似矣太子不用不能力争妾妇之明也数士之死燕国之亡皆武实为之荆轲之事甚似曹刿其所不可者刿发愤于一朝而轲畜谋于积岁且白衣祖送者满路其不漏露而先败抑已幸矣轲不足道也厥后留侯亦䄂椎窃发此其人岂愚哉盖积志仇秦不知所不可使其不逢汉帝则亦死以为期不能一日而亡秦也豫子高渐离张留侯三人者皆孝子忠臣至一之行也惟轲于此则无处焉补曰胡氏谓秦皇狙诈之智虎狼之威千骑万乘之众挥椎奋击既无觉者大索天下又不能得良非独免并免力士其智略之妙固已视吕政如罝中兔何败获之有鲍以三人并论愚谓三人报仇之志则同以智略言之则异胡说当矣 朱子曰轲匹夫之勇其事无足言然于此可以见秦政之无道燕丹之浅谋而天下之势已至于此虽圣贤复生亦未知其何以安之也















  战国䇿校注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战国策校注卷十    宋 鲍彪 原注
  元 吴师道补正
  宋沛梁楚山阳济阴东平及东郡之须昌寿张补曰汉志寿张下有今之睢阳四字景公嗣元公元年恭王四年乙酉补曰史年表景公名头曼汉书古今人表作兜乐汲塜师春作龻头曼兜栾音读固相混若龻则岂先二名而后一之者邪黄伯思考辨秘阁古器有宋公龻𫗧鼎与汲塜合因知异书有不可废者谩记于此
  公输般鲁之巧人补曰高注公输般鲁般之号也他书或作班古字通汉书班师为楚设机天地疏机关也云梯之属补曰高注云机械云梯之属也索隐云械者云梯撞车飞石车弩之具将以攻宋墨子宋人名翟闻之百舍重茧百里一舍补曰此句高注下有重茧累胝也一句又庄子百舍注百日止宿也按茧即趼字吉典反増韵谓足胝起如茧胝音支往见公输般谓之曰吾自宋闻子闻其善吾欲藉子杀王正曰一本三杀王并作杀𤯔云人𤯔并而邻反集韵云唐武后字作𤯔如臣字作𢘗𤯔即人也公输般曰吾义固不杀王墨子曰闻公为云梯梯之高上入云将以攻宋宋何罪之有义不杀王而攻国是不杀少而杀众敢问攻宋何义也公输般服焉请见之王见翟于王墨子见楚王非昭即惠正曰当缺曰今有人于此舍其文轩车有雕饰者正曰文作之车高注邻有敝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裋褐竖使之衣补曰一本短褐姚本注短一作裋韩公考异云裋褐一作短方云货殖传用裋字董彦远洪李善皆辨古无裋褐字按裋褐字贾谊贡禹货殖传班彪刘平张衡传凡六见班彪论汉书作裋文选则用丁管切是唐儒两用之故少陵以长缨短褐为对而史记孟尝传国策墨子语皆传写之讹今按国策短一作裋史士不得短褐司马真亦音竖班彪王命论短字韦昭云当作裋襦也又淮南子巫马期纯衣短褐而高诱无说未必皆传写之讹柳子厚亦尝用之安知韩公之必不然乎两存以俟知者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也王曰必为有窃疾矣疾犹癖墨子曰荆之地方五千里宋方五百里此犹文轩之与敝舆也荆有云梦犀兕麋鹿盈之江汉鱼鳖鼋鼍为天下饶宋所谓无雉兔鲋鱼者也鲋鱼之小者正曰尔雅翼鲋鰿也今作鲫此犹梁肉之与糟糠也荆有长松文梓楩楠豫章大小凡五正曰高注皆大木也补曰楩楠豫章书注楩梓一本楠作柟章作樟姚同楠即柟宋无长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臣元作恶补曰疑字误以王吏之攻宋为与此同类也王曰善哉请无攻宋彪谓翟之说美矣然此时诸侯固有窃疾强吞弱大并小直患其力不给尔岂为若说止攻哉意者墨守之严输般服疾焉假此说以缩兵则有之彼楚国非止足而无有窃疾者也补曰墨子曰公输般为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墨子闻之至于郢见公输般之攻械盖墨子之守固有馀般诎而言曰吾知所以距子矣吾不言墨子亦曰吾知子之所以距我者吾不言楚王问其故墨子曰公输子之意不过欲杀臣杀臣宋莫能守虽然臣之弟子禽滑釐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围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虽杀臣不能绝也楚王曰善哉吾请无攻宋城矣 史云墨翟宋之大夫或云并孔子时或云在其后索隐云按别录墨翟书有文子文子子夏弟子问扵墨子如此则墨子作七十子后愚按孔子以敬王四十一年卒景公以元王七年卒相去十一年擅弓季康子母死般请以机封则般亦与孔子相及大事记云杨墨之说肆行于天下必在春秋后盖异端之说非王教尽废不能兴也
  梁王襄正曰恵伐邯郸而征师于宋宋君使使者请于赵王武灵正曰成侯曰夫梁兵劲而权重今征师于敝邑敝邑不从则恐危社稷若扶梁伐赵扶谓助之以害赵国则寡人不忍也愿王之有以命敝邑赵王曰然夫宋之不如梁也补曰一本不足如梁高注如当也寡人知之矣弱赵以强梁宋必不利也补曰高注梁必兼宋故宋不利之矣则吾何以告子而可乎虽知宋不助梁然无辞使宋不听梁使者曰臣请受边城请得攻一城以应梁补曰姚本注臣字曽本自此至卷尾皆作惠徐其攻而留其日以待下吏之有城而已攻之不力使赵无失城赵王曰善宋人因遂举兵入赵境而围一城焉梁王甚说曰宋人助我攻矣赵王亦曰补曰一本赵王亦说曰姚同宋人止于此矣故兵退难解徳施于梁而无怨于赵故名有所加而实有所归君偃宜无此善以在犀首伐黄下苏秦论攻宋前故次之此正曰大事记周显王十五年梁惠十七年宋公剔成十六年宋伐赵围一城解题曰梁惠王伐邯郸引策云云又按史世家景公六十四年卒左传景公在位四十八年卒大事记定从左氏景公卒当元王七年鲍以此次之景公缪甚
  谓大尹宋卿正曰左传哀二十六年宋景公无子取得与启畜诸公宫于是云云六卿三族降听政因大尹以达杜注近官有宠者鲍因大尹字遂傅会为景公时盖无稽之言也曰君日长矣君宋君自知政言亲国事则公无事公不如令楚贺君之孝则君不夺太后之事矣后时与政则公常用宋矣见用于宋尹盖太后之人正曰皆无考
  宋与楚为兄弟齐攻宋楚王言救宋宋因卖楚重以求讲于齐卖谓衒鬻之齐不听苏秦为宋谓齐相曰不如与之听其讲以明宋之卖元作资补曰一本作卖姚同楚重于齐也楚怒怒其背已而与齐讲必绝于宋而事齐齐楚合则攻宋易矣苏秦与剔成齐宣同时知非闵时正曰此必非景公时
  剔成嗣辟公元年烈王七年壬子立正曰桓公大事记引苏氏云按索隐汲冡纪年作桓公辟兵庄子曰桓公出前驱呼辟蒙人以为狂而史记作辟公辟公名辟谥辟事必不尔史记盖误
  齐攻宋宋使臧子索救于荆荆王大说许救甚劝补曰劝力也臧子忧而反其御曰索救而得有忧色何也臧子曰宋小而齐大夫救于小宋而恶于大齐此王之所忧也而荆王说甚必以坚我我坚而齐敝荆之利也臧子乃归齐王果拔宋五城而荆王不至此四章有苏秦语得为君偃弑立怒邻宜不能曲折如此故系之剔成然则孟子所称者亦皆剔成也正曰此章时不可考缺之可也鲍妄为傅会至谓孟子所称皆剔成孟子谓戴不胜子之王薛居州居王所王非偃而谁
  君偃辟公子剔成君弟弑立元年显王四十一年癸巳正曰按世家剔成四十一年弟偃攻袭剔成败奔齐自立为宋君故大事记书宋公剔成为弟偃所攻出奔齐偃自立
  衍康字下同康王之时按史君偃在年表世家传并不书谥正曰索隐云战国策吕氏春秋皆以偃谥康王有雀生𪇥集韵音欺今江东呼鹪鹠为鵋䳢正曰此与尔雅鵅鵋䳢注同文鵅音格鵋音忌䳢音欺按史记好射鶀雁鶀小雁也音欺愚按策文云小而生巨以雀生雁言可也云见祥而不祥鸺鹠非祥也黄公绍韵会鶀䳢并为一字音期者非新序作鹯所载比策文为详今通鉴作𪇥于城之陬陬隅也使史占之曰小而生巨必霸天下盖言逊也补曰高注太史能辨吉凶之妖祥康王无道不敢正对故云危行言逊太史有焉康王大喜于是灭滕隐七年注在沛国公丘县补曰大事记云杜氏世族谱滕为齐灭观孟子所载滕定公文公则杜说误策所记是也伐薛取淮北之地乃愈自信欲霸之速成故射天笞地斩社稷而焚灭之曰威服天下鬼神骂国老谏臣元作曰补日疑字误为无颜之冠冠不覆额补曰史王偃盛血以革囊县而射之命曰射天淫于酒妇人群臣谏者辄射之诸侯皆曰桀宋以示勇剖伛之背锲朝涉之胫锲刻胫胻也而国人大骇齐闻而伐之民散城不守王乃逃倪侯之馆侯其臣也正曰无稽遂得而死补曰世家云杀王偃年表云死于温温魏地新序得下有病字见祥而不为祥反为祸补曰元高注云祸谓齐湣王与楚魏共伐宋杀康王而灭国三分其地 家语背者殷王帝辛之世有雀生大鸟于城隅占之曰凡以小生大则国家必王而名益昌于是帝辛侍雀之徳不修国政亢暴无极朝臣莫救外冦乃至殷国以亡又说苑孔子曰昔者殷王帝辛云云下段亦同愚按宋殷后也疑即此一事而记者不同
  凡六章
  卫东郡及魏郡黎阳河北之野王朝歌后文公徙楚丘黎阳是也
  灵公襄公子元年景王三十年丁卯正曰说见赵策
  卫灵公近痈疽孟子有其人盖医之幸者补曰痈疽疡医弥子瑕补曰灵公幸臣其妻与子路之妻兄弟亦见孟子二人者专君之势以蔽左右复涂侦卫人补曰韩非子亦有此文而稍异云侏儒善假梦以见主道恐此复涂侦字或侏儒之讹然彼以痈疽为雍鉏则误也谓君曰昔日臣梦见君君曰子何梦曰梦见灶君君忿然作色曰吾闻梦见人君者梦见日今子曰梦见灶君而言君也有说则可无说则死对曰日并烛天下者也一物不能蔽也若灶则不然前之人炀炀炙燥也补曰炀馀亮反庄子炀者避灶释文炊也盖炊而向灶者则后之人无从见也今臣疑人之有炀于君者也是以梦见灶君君曰善于是因废痈疽弥子瑕而立司空狗元在赵策正曰宜従旧说见赵策
  悼公出公弟元年定王十四年癸酉正曰杜注悼公蒯聩庶弟公子黚史作黔二字并其淹反大事记周贞定王元年卫悼公元年解题引古史云左传出公复入八年悼公立事甚详史记出公复入二十一年卒黚攻出公子自立悼公五年卒
  犀首魏官也非公孙衍正曰据左传南文子相卫悼公悼公与智伯并时则犀首非公孙衍矣司马彪谓犀首为魏官以此策考之悼公元年当贞定王元年至威烈王二十二年三晋始为诸侯时六十馀年是时已有犀首非魏官矣意者其为姓名或号说见秦策然则此犀首者亦三晋之臣欤伐黄补曰旧注黄国名按策言黄不一处此未详过卫使人谓卫君此策以南文子与智伯同时知为悼公补曰左传出公之入也夺南氏邑杜注子南之子公孙弥牟弥牟与褚师比等逐公越皋如等将纳公文子致众而问曰弥牟亡有益云云遂立悼公南氏相之事在哀公二十五年二十六年曰敝邑之师过大国之郊曽无一介之使以存之乎敢请其罪今黄城将下矣已将移兵造大国之城下已言已下黄卫君惧束组三百绲组斜文纷绶之属十首为一绲补曰组屡见前绲古本反说文带也诗绲縢传绳也皆与此不协鲍因高注黄金三百镒以遗使者南文子卫大夫止之曰是胜黄城必不敢来不胜亦不敢来是胜黄城则功大名美内临其伦临言以功处其上伦其辈类夫在中者国中之臣恶临议其事议谓谮短之蒙大名蒙冒处之也挟成功坐御以待中之议坐御言不营为犀首虽愚必不为也是不胜黄城破心而走归破心惧甚也恐不免于罪矣彼安敢攻卫以重其不胜之罪哉果胜黄城帅师而归遂不敢过卫
  智伯欲伐卫遗卫君野马𫘦𬳿也四百璧一补曰一本白璧姚同卫君大说群臣皆贺南文子有忧色卫君曰一国大懽而子有忧色何文子曰无功之赏无力之礼不可不察也野马四百璧一此小国之礼补曰一本有也字姚同而大国致之君其图之卫君以其言告边境智伯果起兵而袭卫至境而反曰卫有贤人先知吾谋也补曰说苑吴赤市使智氏及赵简子以乘璧遗卫事相类
  智伯欲袭卫乃佯亡其太子使奔卫南文子曰太子颜为君子也颜太子名君谓智伯甚爱而有宠非有大罪而亡必有故使人迎之于境曰车过五乘慎勿纳也智伯闻之乃止彪谓南文子卫之贤智人也虑无遗算补曰大事记贞定王十二年晋荀瑶袭卫解题曰失其年国语序蓝台之宴云还自卫姑载于此未必果此年也战国策云云并载此二年
  嗣君平侯子元年显王四十五年丁酉
  秦攻卫之蒲秦昭四年取蒲坂此二十三年正曰年表世家拔魏蒲坂蒲坂在河东非卫地世家卫嗣君时独有濮阳按史秦昭王元年樗里子伐蒲索隐云樗里疾围蒲不克而秦惠王薨事与此合正义云蒲故城在滑州匡城县此即子路作宰地胡衍谓樗里疾曰公之伐蒲以为秦乎以为魏乎为魏则善为秦则不赖矣赖犹利卫所以为卫者以有蒲也今蒲入于魏卫恐秦取蒲必自入之魏卫必折于魏往求援也补曰一本蒲入扵秦司马贞引策云今蒲入于秦卫必折而入于魏樗里疾传有亦作入于秦魏亡西河之外秦惠六年正曰秦惠八年魏纳河西地后二年魏入上郡于秦而河西滨洛之地失而弗能补曰一本有复字姚同取者弱也今并卫于魏魏必强魏强之日西河之外必危且秦王亦将观公之事害秦以善元作害补曰一本作善姚同魏秦王必怨公樗里疾曰柰何胡衍曰公释蒲勿攻臣请为公入戒蒲守戒告之以释攻以徳卫君樗里疾曰善胡衍因入蒲谓其守曰樗里子知蒲之病也其言曰吾必取蒲今臣能使释蒲勿攻蒲守再拜因效金二百镒元并作溢补曰镒通焉曰秦兵诚去请厚子于卫君胡衍取金于蒲以自重于卫樗里子亦得三百金而归又以徳卫君也补曰史樗里子传有
  卫使客事魏三年不得见卫客患之乃见梧下先生盖以所居为号补曰高注家有大梧树因以为号若柳下惠艺文类聚作梧丘许之以百金梧下先生曰诺乃见魏王哀正曰无考曰臣闻秦出元作入正曰一本作人兵下有出字兵未知其所之秦魏交而不修之日久矣愿王尃元作博补曰字当作专事秦无有他计魏王曰诺客趋出客谓梧下至郎门而反补曰姚注读作郭门按韩非子使郎中自开道于郎门之内愚恐郎即廊见秦策佯若不为卫客偶思念得之臣恐王事秦之晩王曰何也先生曰夫人于事已者过急过犹多于事人者过缓今王缓于事已者安能急于事人奚以知之王问卫客曰梧下称之事王三年不得见臣以是知王缓也魏王趋见卫客彪谓此一时气俗无不没于利者以先生称于世其人不薄矣而以百金诺人为之行狡猾之计况小子乎彼哉彼哉正曰此策时不可考何得附之嗣君
  卫嗣君时胥靡有罪人盖贤者也正曰此本高注窃以为不然有罪而逃何以知其贤此慕传说之事而误说者也卫君以金赎之者耻其失政废刑尔观其言可见补曰靡忙皮反晋灼曰胥相也靡随也颜曰连繋相随而服役之犹今之囚徒庄子注以铁锁相连繋逃之魏卫赎之百金不与乃请以左氏卫地缺请亦赎也群臣谏曰一百金之地赎一胥靡无乃不可乎君曰治无小乱无大大小谓国教化喻于民三百之城足以为治补曰三百或言家民无廉耻虽有十左氏将何以用之彪谓卫君之言及此足以兴起而不得霸岂辅之者无其人乎以群臣之所谏知不及其君远矣然享国四十馀年不受外兵则三百为治之言允蹈之者欤正曰罪人而逃可谓无政矣割地以求胥靡可谓无谋矣其言虽善事则疾矣补曰韩非子有略同
  卫嗣君病富术谓殷顺且曰皆卫人正曰古人以且名者皆子余反如夏无且唐且龙且之类是也子听吾言也以说君勿益损也使之一如其教君必善子人生之所行与死之心异始君之所行于世者食高丽也凡有养于口体皆得言食补曰食高丽疑人名所用者緤错挐薄也二臣名群臣尽以为君轻国而好高丽必无与君言国事者子谓君补曰子谓君以下今教之以说君也上言死则心异故言此可以动之君之所行天下者甚缪緤错主断于国而挐薄辅之自今以往者公孙氏卫国姓也故商君卫之庶孽公子也姓公孙氏正曰高注公孙氏谓嗣君也商君前见秦策不血食矣君曰善与之相印曰我死子制之嗣君死殷顺且以君令相公子嗣君子緤错挐薄之族皆逐之也彪谓嗣君贤君也富术称之贬矣盖谏者之言多务为深切诡激之辞使嗣君不贤安能受其言而委之以二臣乎正曰鲍误释胥靡之事遂以卫君为贤其实非也然能从顺且之谏使制二子犹愈于迷复者也补曰緤先结反挐女居反
  卫人迎新妇妇上车问骖马谁马也御曰惜之新妇谓仆曰拊骖无笞服惜言爱也拊尤爱之正曰高拊击也车两傍曰骖辕中曰服击其骖则两服马受劳笞也鲍以为借马故曰爱者非是车至门扶人扶妇下教送母母送妇者将还故戒之曰灭灶将失火入室见臼曰徙之牖下妨往来者主人笑之此三言者皆至言也然而不免为笑者蚤晩之时失也初为妇而云然失之蚤也正曰此策时不可考补曰吕氏春秋白圭新与恵子相见恵子说之以彊惠子出白圭告人曰云云与此相类
  凡九章
  中山汉属国有卢奴北平北新城唐深泽若陉安国曲逆望都新市补曰索隐云中山故鲜虞国姬姓也路史杜佑云常山灵寿中山国有故城城中有山故号中山汉中山王靖始移居卢奴太事记威烈王十二年中山武公初立又按左传昭公十二年晋荀吴假道于鲜虞灭肥是冬晋复伐鲜虞杜预云鲜虞北狄别种在中山新市县中山名始见定公四年晋合诸侯召陵谋为蔡伐楚荀寅日诸俟方贰中山不服无损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辞蔡侯则识时势也
  乐羊为魏将攻中山其子时在中山中山君烹之作羮致于乐羊乐食之古今称之曰乐羊食其子以自信明害父以求法此害于父道而羊为之求为徇国之法也补曰说见赵策
  犀首立五王秦韩燕宋中山也楚春秋时王齐宣魏惠显王三十五年王赵武灵独不王其后秦惠十二年韩宣惠燕易王王明年秦惠始王秦惠改元之七年宋偃始王故武灵八年书五国相王即秦七年也正曰大事记周显王四十六年韩燕中山皆称王赵独称君其后亦称王解题按战国策犀首立五王高氏以为齐赵魏燕中山鲍氏以为秦韩燕宋中山二家之说皆非也齐魏王已久秦之王出于张仪宋中山俱小国使宋是时称王齐何为独怒中山况偃之称王又在慎靓之三年乎然则犀首所立五王其可考者韩燕赵中山其一则不可考也赵武灵王初称君世家十一年书王召公子职于韩则是时已称王矣七国惟楚僣王远在春秋之世其馀六国魏最先赵最后 又显王三十五年齐宣王魏惠王与诸侯会于徐州以相王解题云齐魏之王以国策考之盖在魏拔邯郸之岁显王十六年而秦纪今年又书齐魏为王未知孰是然策所载似得其实盖魏以邯郸之胜齐以桂陵之胜各僣称王若今岁魏方衰弱齐亦未有大功何为骤称王乎今年书相王者齐魏僣王已久至是共会诸侯欲其皆王以同已之僣也秦纪所书或者齐魏前此称王于其国至此名号始通于诸侯乎又显王四十四年秦初称王解题云张仪之请也秦纪书魏君称王衍一魏字愚按赵世家武灵王十年五国相王赵独否曰无其实敢处其名乎令国人谓已曰君十一年始云王召公子职也然则云五国相王者谓五国皆称王非谓在此年也鲍误而中山后持持犹疑也立之后而复疑正曰高注待中山小故后立齐谓赵魏曰寡人羞与中山并为王愿与大国伐之以废其王中山闻之大恐召张登而告之曰寡人且王齐谓赵魏曰羞与寡人并为王而欲伐寡人恐亡其国不在索王今所谋者救亡尔不求为王非子莫能吾救登对曰君为臣多车重币臣请见田婴中山君遣之齐见婴子曰臣闻君欲废中山之王将与赵魏伐之过矣以中山之小而三国伐之中山虽益废王益犹甚也言事有甚于此者犹且听也且中山恐必为赵魏废其王而务附焉附赵魏也主废者齐故不附之是君为赵魏驱羊也补日高注是君为赵魏驱羊而使得食之非齐之利也岂若中山废其王而事齐哉田婴曰柰何张登曰今君召中山与之遇而许之王中山必喜而绝赵魏赵魏怒而攻中山中山急而为君难其王难则所谓羞与为王则中山必恐为君废王事齐不王中山齐志也今为废之所以事齐彼患亡其国是君废其王而立其国贤于为赵魏驱羊也田婴曰诺张丑曰不可臣闻之同欲者相憎同忧者相亲今五国相与王也负海不与焉负海齐也先已王补曰高注齐不欲与之同王则与如字此是欲皆在为王而忧在负海忧齐废之今召中山与之遇而许之王是夺四元作五下同正曰一本下三处作四姚同疑此或有误国而益负海也中山与四国同欲今与齐遇是夺彼而益我也致中山而塞四国四国寒心必先与之王而故亲之是君临中山而失四国也且张登之为人也善以微计荐中山之君久矣荐进也难信以为利田婴不听果召中山君而许之王张登因谓赵魏曰齐欲伐河东河车魏地何以知之齐羞与中山并元作之之为王甚矣今召中山与之遇而许之王是欲用其兵也岂若令大国先与之王以止其遇哉赵魏许诺果与中山王而亲之中山果绝齐而从赵魏中山与燕赵为王齐闭关不通中山之使其言曰我万乘之国也中山百补曰一本作千姚同乘之国也何侔名于我欲割平邑属代郡正日正义引括地志平邑故城在魏州昌乐县东北见赵世家以赂燕赵出兵以攻中山蓝诸君中山相也补曰索隐云战国策望诸作蓝诸愚按燕策望诸相中山恐即此人与乐毅同号者索隐指为毅则误矣患之张登谓蓝诸君曰公何患于齐蓝诸君曰齐强万乘之国耻与中山侔名不惮割地以赂燕赵出兵以攻中山燕赵好倍而贪地倍谓背约补曰一本好位姚同注曾作倍吾恐其不吾据也大者危国次者废王柰何吾弗患也张登曰请令燕赵固辅中山固言辅之坚而成其王事遂定公欲之乎蓝诸君曰此所欲也曰请以公为齐王而登试说公可乃行之蓝诸君曰愿闻其说登曰王之所以不惮割地以赂燕赵出兵以攻中山者其实欲废中山之王也王曰然然则王之为费且危夫割地以赂燕赵是强敌也出兵以攻中山首难也首为攻伐之难王行二者所求中山未必得王如用臣之道地不亏而兵不用中山可废也王必曰子之道柰何蓝诸君曰然则子之道柰何张登曰王发重使使告中山君曰寡人所以闭关不通使者为中山之独与燕赵为王而寡人不与闻焉此王此君皆中山正日王发重使之王指齐王是以隘之隘亦不通也补曰隘当读作厄王茍举玉趾以见寡人请亦佐君中山恐燕赵之不已据也今齐之辞云即佐王必遁燕赵与王相见此并齐王正日王茍举趾与即佐王之王指中山燕赵闻之必怒绝之王亦绝之是中山孤孤何得无废以此说齐王齐王听乎蓝诸君曰是则必听矣此所以废之何在其所以存之乎张登曰此王所以存者也此王中山齐以是辞来因言告燕赵而无往以齐王言告之而不往齐以积厚于燕赵燕赵必曰齐之欲割平邑以赂我者非欲废中山之王也徒欲以离我于中山而已亲之也虽百平邑燕赵必不受也蓝诸君曰善遣张登往果以是辞来中山因告燕赵而不往燕赵果俱辅中山而使其王事遂定彪谓张登臆则屡中言之必可行者也虽其用智有椑阖风气而术无害亦狡狯可喜非君子之所排也正日椑阖狡狯岂非君子之所排者因其文之可喜而谓其术之无害悖矣
  司马喜中山臣补曰姚本喜作憙后同使赵为已求相中山公孙弘阴知之中山君出司马喜御公孙弘参乘公孙弘曰为人臣招大国之威以为已求相于君何如君曰吾食其肉不以分人司马喜顿首于轼曰臣自知死至矣君曰何也曰补补曰恐缺曰字臣抵罪君曰行吾知之矣行使之行车二人雅不相善弘无故云然似欲中喜者故知居顷之赵使来为司马喜求相中山君大疑公孙弘公孙弘走出补曰太史公自序司马氏其在卫者相中山徐广云名喜邹阳书司马喜膑于宋而相中山按战国有两公孙弘一在齐为孟尝君见秦昭王者即此人与汉平津为三韩子云公孙弘断发而为越王骑又一人也
  司马喜三相中山阴简难之简阴姬名也难谓忌之田简谓司马喜曰赵使者来属耳霍光传注属近也正曰诗耳属于垣史记注属犹注也言赵使属耳中山之事独不可语阴简之美乎赵使近至宜有报可因报使言之赵也赵必请之君与之即公无内难矣君弗与赵公因劝君立之以为正妻阴简之徳公无所穷矣果令赵请之君弗与司马喜曰君弗与赵赵王武灵必大怒大怒则君必危矣然则立以为妻固无请人之妻不得而怨人者也田简自为取使取请为使也正曰自谓可以取赵使此书取字如此者多为与之善而得其心之义可以为司马喜可以为阴简可以令赵勿请也简请使耳实喜自使见下正曰此章以为语赵使下章以为司马喜使说赵王此正记所传之异 两可以为之为去声阴姬与江姬争为后司马喜谓阴姬公姬父也曰事成则有土得民言公得封补曰一本子民姚同不成则恐无身欲成之何不见臣乎怪其不来谋阴姬公稽首首至地也曰诚如君言事何可豫道者言将厚报之未可先言司马喜即奏书中山王曰臣闻弱赵强中山中山王说而见之曰愿闻弱赵强中山之说司马喜曰臣愿之赵观其地形险阻人民贫富君臣贤不肖商敌为资商较之未可豫陈也中山王遣之见赵王武灵曰臣闻赵天下善为音佳丽人之所出也今者臣来至境入都邑观人民谣俗徒歌曰谣容貌颜色殊无佳丽好美者以臣所行多矣周流无所不至未尝见人如中山阴姬者也不知者特以为神人元作力正曰尽力言之言不能及也其容貌颜色固以过绝人矣若其眉目准頞权衡准鼻頞鼻茎权辅骨当作颧衡眉上正曰准鼻头頞额也见孟子蹙额注蔡泽传蹙齃索隐云鼻蹙眉犀角偃月犀角首骨偃月额骨彼乃帝王之后非诸侯之姬也赵王意移大说曰吾愿请之何如司马喜曰臣窃见其佳丽口不能无道尔即欲请之是非臣所敢议愿王无泄也司马喜辞去归报中山王曰赵王非贤王也不好道徳而好声色不好仁义而好勇力臣闻其乃欲请所谓阴姬者中山王作色不说司马喜曰赵强国也其请之必矣王如不与即社稷危矣与之即为诸侯笑中山王曰为将柰何司马喜曰王立为后以绝赵王之意世无请后者虽欲得请之邻国不与也中山王遂立以为后赵王亦无请言也此两章一事尔而曲折小差著书者自以所闻驳异也然则此书之作亦至慎矣补曰司马喜绳阴姬以语赵王而胁君以行诈取宠视张仪于郑袖其恶尤甚记者好夸何慎之有主父欲伐中山使李疪观之李疪曰可伐也君弗攻恐后天下主父曰何以对曰中山之君所倾盖与车者倾者却不御也与之同车皆所尊礼者补曰一本车下无者字姚同而朝穷闾隘巷之士者君而朝士亦尊礼也七十家主父曰是贤君也安可伐李疪曰不然举士则民务名不存本本谓农业朝贤则耕者惰而战士懦皆不强力也以贤者不耕战故若此不亡者未之有也彪谓李疪小人也乃欲使人君废贤而置士夫贤者在位将使耕者愈力战士愈奋而谁敢惰懦且不贤而耕且战民之分也何敢与贤者并民惟不务名耳岂有务名而不趋于善者乎若疪者小人之无忌惮者也补曰韩非子有末云举兵而伐中山遂灭也 尝读商君之言曰国之所以兴者农战也民求官爵不以农战而巧言虚道者其国必削诗书礼乐善修仁廉辨慧国有此者上无使守战敌主必削下民必贫此商君所以遗礼义上首功而富国强兵之术也武灵胡服骑射一反先王之教其桀骜之志使卒不死而获逞有以异于秦乎李疪者窥见其所大欲故以舍士急耕战之说导之当时风声气习不约而合其悖缪固不足辨也抑其所称中山之事也殆未必然大事记据吕氏春秋晋太史屠柰谓周威公曰天生民而令有别有别人之义也所以异于禽兽麋鹿也君臣上下之所以立也中山之俗以昼为夜以夜继曰男女淫乱因无别焉其主弗之禁此亡国之风也居二年中山果亡其亡之故可考矣使贤俊盛多尊礼无失则当时风俗安得至此乎



  战国策校注卷十
  李文叔书战国策后序
  战国策所载大抵皆从横捭阖谲诳相轧倾夺之说也其事浅陋不足道然而人读之则必尚其说之工而忘其事之陋者文辞之胜移之而已且寿考安乐富贵尊荣显名爱好便利得意者天下之所欲也然缴而射之或将以致人之忧死亡忧患贫贱苦辱弃损亡利失意者天下之所恶也然动而竭之或将以导人之乐至于以下求小以高求大纵之以阳闭之以阴无非微妙难知之情虽辨士抵掌而论之犹恐不白今寓之文字不过一二言语未必及而意已隐然见乎其中矣由是言之则为是说者非难而载是说为不易得也呜呼使秦汉而后复有为是说者必无能载之者矣虽然此岂独人力哉盖自夏商积制作以至于周而文物大备当其盛时朝廷宗庙之上蛮貊穷服之外其礼乐制度条施目说而威仪文章可著之简册者至三千此数圣人文章之实也及周道衰寖淫陵迟幽厉承之于是大坏然其文章所从来既远故根本虽伐而气焰未易遽熄也于是浮而散之锺于谈舌而著于言语此庄周屈原孙武韩非商鞅与夫仪秦之徒所以虽不深祖吾圣人之道而所著书文辞骎骎乎上薄六经而下绝来世者岂数人之力也哉今战国策宜有善本传于世而舛错不可疾读意天下之于至宝常不欲使人易得故余不复窜定而其完篇皆以丹圜其上云
  王觉题战国策
  战国策三十三篇刘向为之序世久不传治平初始得钱唐颜氏印本读之爱其文辞之辩博而字句脱误尤失其真丁未岁予在京师因借馆阁诸公家藏数本参校之盖十正其六七凡诸本之不载者杂见于史记他书然不敢辄为改易仍从其旧盖慎之也当战国之时强者务并吞弱者患不能守天下方争于战胜攻取驰说之士因得以其说取合时君其要皆主于利言之合从连衡变诈百出然自春秋之后以迄于秦二百馀年兴亡成败之迹粗见于是矣虽非义理之所存而辩丽横肆亦文辞之最学者所不宜废也会有求予本以开板者因以授之使广其传庶㡬证前本之失云清源王觉题
  孙元忠书阁本战国策后
  臣自元祐元年十二月入馆即取曽巩三次所校定本及苏颂钱藻等不足本又借刘敞手校书肆印卖本参考比巩所校补去是正凡三百五十四字八年再用诸本及集贤院新本校又得一百九十六字共五百五十签遂为定本可以修写黄本入秘阁其后字多脱漏然亦间得一两字癸酉岁臣朴校定右十一月十六日书阁本战国䇿孙元忠
  孙元忠刘元父语
  此书舛误特多率一岁再三读略以意属之而已比刘原父云吾老当得定本正之否耶以上皆依姚本右战国策隋经籍志三十四卷刘向录高诱注止二十一卷汉京兆尹延笃论一卷唐艺文志刘向所录已阙二卷高诱注乃増十一卷延叔坚之论尚存今世所传三十三卷崇文緫目高诱注八篇今十篇第一第五阙前八卷后三十二三十三通有十篇武安君事在中山卷末不知所谓叔坚之论今他书时见一二旧本有未经曽南丰校定者舛误尤不可读南丰所校乃今所行都下建阳刻本皆祖南丰互有失得余顷于会稽得孙元忠所校于其族子悫殊为疏略后再扣之复出一本有元忠跋并标出钱刘诸公手校字比前本虽加详然不能无疑焉如用埊𢘗字皆武后字恐唐人传写相承如此诸公校书改用此字殊所不解窦苹作唐史释音释武后字内埊字云古字见战国策不知何所据云然然埊乃古地字又埊字见亢仓子鹖冠子或有自来至于𢘗字亦岂出于古欤幽州僧行均作切韵训诂以此二字皆古文岂别有所见耶孙旧云五百五十签数字虽过之然间有谬误似非元书也括苍所刊因旧无甚増损余萃诸本校定离次之总四百八十馀条太史公所采九十馀条其事异者止五六条太史公用字每篇间有异者或见于他书可以是正悉注于旁辩灓水之为渍水集字之为语助与夫必题校人并题续注者皆余所益也正文遗逸如司马贞引马犯谓周君徐广引韩兵入西周李善引吕不韦言周三十七王欧阳询引苏秦谓元戎以铁为矢史记正义碣石九门本有宫室以居春秋后语武灵王游大陵梦处女鼓瑟之类略可见者如此今本所无也至如张仪说惠王乃韩非初见秦厉人怜王引诗乃韩婴外传后人不可得而质矣秦古书见于世者无㡬而予居穷乡无书可检阅访春秋后语数年方得之然不为无补尚觊博采老得定本无刘公之遗恨绍兴丙寅中秋剡川姚宏伯声父题
  顷岁予辩正鲍彪战国策注读吕子大事记引剡川姚宏知其亦注是书考近时诸家书录皆不载则世罕有蓄者后得于一旧士人家卷末载李文叔王觉孙朴刘敞语其自序云尝得本于孙朴之子悫朴元祐初在馆中取南丰曽巩本参以苏颂钱藻刘敞所传并集贤院新本上标钱刘校字而姚又会稡诸本定之每篇有异及他书可正者悉注于下因高诱注间有増续简质谨重深得古人论撰之意大与鲍氏率意窜改者不同又云访得春秋后语不为无补盖晋孔衍所著者今尤不可得尚赖此而见其一二讵可废邪考其书成当绍兴丙寅而鲍注出丁邜实同时鲍能分次章条详述注说读者眩于浮文往往喜称道之而姚氏殆绝无足怪也宏字令声今题伯声甫待制舜明廷辉之子为删定官忤秦桧死大理狱弟宽令威宪令则皆显于时其人尤当传也余所得本背纸有宝庆字已百馀年物时有碎烂处既据以校鲍误因序其说于此异时当广传写使学者犹及见前辈典则可仰可慕云至顺四年癸酉七月吴师道识
  右战国策隋经籍志三十四卷刘向录高诱注止二十卷汉京兆尹延笃论一卷唐蓺文志刘向录已阙二卷高诱注乃増十一卷延笃论时尚存今所传三十三卷崇文总目高诱注八篇印本存者有十篇武安君事在中山卷末不详所谓延笃论今亡矣其未曽经曽南丰校定者舛误尤不可读其浙建原小本刊行者皆南丰所校本也括苍耿氏所刊卤莽尤甚宣和间得馆中孙固孙觉钱藻曽巩刘敞苏颂集贤院共七本晩得晁以道本并校之所得十二焉如用埊𢘗字皆武后字恐唐人相承如此诸公校书改用此字殊不可解窦苹作唐书释武后用埊字云古地字见战国策不知何所据而云然坔乃古地字又埊字见亢仓子鹖冠子或有自来至于𢘗字幽州僧行均作切韵训诂以此二字云古文岂别有所见邪太史公所采九十三事内不同者五韩非子十五事说苑六事新序九事吕氏春秋一事韩诗外传一事皇甫谧高士传三事越绝书记李园一事甚异而正文遗逸引战国策者司马贞索隐五事豫让击襄子之衣衣尽血吕不韦言周凡三十七王白圭为中山将亡六城还拔中山马犯谓周君马犯谓梁王云王病愈作愈字广韵七事晋有大夫芬质音抚文切芉干者著书显名安陵丑雍门周中大夫蓝诸晋有亥唐赵有大夫㡽贾音肇训门也齐威王时有左执法公旗蕃玉篇一事骥仰而喷鼓鼻也太平御览二事涸若耶以取铜破𢘗山而出锡廊庙之椽非一木之枝先王之法非一士之志元和姓纂一事引风俗通云晋大夫芸贤春秋后语二事赵武灵王游大陵梦处女鼓瑟平原君躄者注云躄挛跛之名后汉地理志一事东城九门注云碣石山在县界后汉第八赞一事廉颇为人勇鸷而好士艺文类聚一事苏秦为楚合从元戎以铁为矢长八寸一弩十矢俱发北堂书钞一事楚人以弱弓微缴如归雁之上者徐广注史记一事韩兵入西周令成君辩说秦求救张守节正义一事碣石九门本有宫室以居旧战国策一事罗尚见秦王曰秦四塞之险利于守不利于战李善注文选一事苏秦说孟尝君曰秦四塞之国高诱注云四面有山关之固故曰四塞之国也皆今本所无也至如张仪说惠王乃韩非子初见秦书厉怜王引诗乃韩诗外传既无古书可以考证第叹息而已某以所闻见以为集注补高诱之亡云上章执徐仲冬朔日会稽姚宽书
  右此序题姚宽撰有手写附于姚注本者文皆与宏序同特疏列逸文加详考其岁月则在后乃知姚氏兄弟皆尝用意此书宽所注者今未之见不知视宏又何如也因全录著之左方以俟博考者吴师道识
  刘勰文心雕龙云从横之世史职犹存秦并七王而战国有策盖录而不叙故即简为名也
  刘知㡬史通云从横互起力战争雄秦兼天下而著战国策其篇有东西二周秦楚燕齐三晋宋卫中山合十二国分为三十三卷夫谓之策者盖录而不序故即简以为名或云汉代刘向以战国游士为之策谋因谓之战国策至孔衍又以策所书未为尽善乃引太史公所记参其要删彼二家聚为一录号春秋后语除二周及宋卫中山其所留者七国而已始自秦孝公终于楚汉之际比于春秋亦尽二百馀年始衍撰春秋时国语复撰春秋后语勒成二书各为十卷今行于时惟后语存焉又云左传后经传不作于是文籍唯有战国策及太史公书而已至晋著作郎鲁国乐资乃追述二史撰为春秋后传其书始以周贞王续前传鲁哀公后至王赧入秦文王之继周终至二世之灭合三十卷
  括苍刊本序
  余至括苍之明年岁丰讼简颇有文字之暇于是用诸郡例镂书以惠学者念战国策未有板本乃取家旧所藏刊焉是书讹舛为多自曽南丰已云疑其不可考者今据所藏且用先辈数家本参定以俟后之君子而已昔袁悦之还都止赍战国策曰天下要惟此书而李权从秦宓借战国策宓曰战国从横用之何为盖学者好恶之不侔如此夫是非取舍要当考合乎圣人之道以自择要之此先秦古书其叙事之备太史公取以著史记而文辞高古子长实取法焉学者不可不家有而日诵之故余刊书以是为首云绍兴四年十月鲁人耿延禧百顺书
  右修职郎司理参军马陞校勘
  左迪功郎兖州学教授赵涣校勘
  左朝散郎通判军州事崔耀卿
  龙图阁直学士左朝奉大夫知军州事耿延禧












  战国䇿校注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