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策黄丕烈札记/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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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策四 战国策卷十八 赵一
作者:刘向 西汉
赵策二

鲍本赵 初分晋,得赵国。北有信都、真定、常山、中山,又得涿郡之高阳鄚州乡。东有广平、钜鹿、清河、河间、渤海之东平、舒、中邑、文安、束州、成平、章武河以北。南至浮水、繁阳、内黄、斥丘。西有太原、定原、上党。

知伯从韩魏兵以攻赵[编辑]

知伯从韩、魏兵鲍本二国兵从之。以攻赵,围晋阳而水之,城下鲍本“下”作“之”。○ 补曰:疑衍,或是“之”字。不沉者三板。郤疵姚本元和姓篡,郤,己姓,青阳氏之后,赵有郤疵。 鲍本晋人。补曰:郤,刺黎反,孙本作“郗”,说文作“𫄨”。谓知伯曰:“韩、魏之君必反矣。”知伯曰“何以知之?”郤疵曰:“以其人事知之。夫鲍本“夫”作“矣”。○ 一本作“夫”,“夫”当属下句。从韩、魏之兵鲍本“兵”作“君”。○而攻赵,赵亡,难必及韩、魏矣。今约胜赵姚本四本无“胜赵”二字。而三分其地。今城不没者三板,臼灶生蛙,人马相食,城降有日,而韩、魏之君无憙鲍本“憙”作“喜”。○志而有忧色,是非反如鲍本补曰:犹而。何也?”

明日,知伯以告韩、魏之君曰:“郤疵言君之且反也。”韩、魏之君曰:“夫胜赵而三分其地,城今且将拔矣。夫三姚本钱、刘作“二”。 鲍本“三”作“二”。○家虽愚,鲍本补曰:“愚”下恐当有“必”字。 札记丕烈案:吴说未是。不弃美利于前,背信盟之约,而为危难不可成之事,其势可见也。是疵为赵计矣,使君疑二主之心,鲍本二主自称曰“主”,亦非当时语。而解鲍本“解”,“懈”同。于攻赵也。今君听谗臣之言,而离二主之交,为君惜之。”趋而出。郤疵谓知伯曰:“君又何以疵言告韩、魏之君为?”知伯曰:“子安知之?”对曰:“韩、魏之君视疵端而趋疾。”鲍本视端,畏之;趋疾,避之。恐疵要之与见知伯而辞屈也。

郤疵知其言之不听,请使于齐,知伯遣之。韩、魏之君果反矣。鲍本彪谓:智伯至是,眩于得而不顾其祸,殆天夺其魄者。至以谋人之言,质人以反,夫非狂昏痴瞢,孰肯自承其反哉?

知伯帅赵韩魏而伐范中行氏[编辑]

知伯帅赵、韩、魏而伐范中行氏,鲍本补曰:范氏,士会之后。荀林父将中行,后因以官为氏。灭之。休数年,使人请地于韩。韩康子欲勿与,段䂓鲍本韩人。晋旧姓,故魏亦有。补曰:姓谱,段,郑共叔段之后。谏曰:“不可。夫知伯之为人也,好利而鸷鲍本鸷,杀鸟也,喻其残忍。复,姚本四本只作“复”,刘作“愎”。 鲍本补曰:韩子作“鸷愎”。来请地不与,必加兵于韩矣。君其与之。与之鲍本“与之”不重。○ 札记丕烈案:韩子复有。彼狃,鲍本狃,犬性骄也。补曰:狃,习也。又将请地于他国,他国不听,必乡之以兵;然则韩可以免于患难,而待事之变。”康子曰:“善。”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一于知伯。知伯说,又使人请地于魏,魏宣鲍本“宣”作“桓”。○ 补曰:韩子、说苑亦并作“宣”,恐“桓”字讹,下同。子欲勿与。赵葭鲍本魏人,亦晋旧姓。谏曰:“彼请地于韩,韩与之。请地于魏,魏弗与,则是魏内自强,而外怒知伯也。然则其错兵于魏必矣!不如与之。”宣子曰:“诺。”因使人致万家之邑一于知伯。知伯说,又使人之赵,请蔡、鲍本“蔡”作“蔺”。○ 蔡非赵地,皋狼属西河。补曰:恐名偶同。汉志,西河郡有皋狼县,又有蔺县。或“蔺”字讹。 札记丕烈案:韩子作“蔡”。皋狼之地;赵襄子弗与。知伯因鲍本无“因”字。○ 札记丕烈案:韩子有。阴结韩、魏,将以伐赵。

姚本曾、钱无“赵”字。襄子召张孟谈而告之曰:“夫知伯之为人,阳亲而阴疏,鲍本他日阴疏,今则显矣。三使韩、魏,而寡人弗与焉,其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张孟谈曰:“夫董阏安于,简主鲍本“主”作“子”。○ 补曰:一本作“主”。 札记丕烈案:韩子作“主”。之才臣也,世治晋阳,而尹泽鲍本“尹”作“君”。○ 君泽,赵臣,继安于者。补曰:大事记,晋阳,汉太原郡所治,龙山在西北,晋水所出。一本“尹泽”。大事记谓“泽”字误,韩子、国语作“尹铎”。 札记丕烈案:“泽”、“铎”同字耳。姚本曾、钱皆作“修”。之,其馀政教犹存,君其定居晋阳。”君鲍本君,谓襄子。曰:“诺。”乃使延陵王鲍本“王”作“君”。○ 此襄子臣,不得称王。“王”当作“生”。正曰:韩子云,赵襄子召延陵生令将云云。浚仪王氏谓鲍失考。 札记今本“王”作“君”,乃误涉鲍也。将车骑先之晋阳,君因从之。至,行城郭,案鲍本“案”,“按”同。行也。府库,视仓廪,召张孟谈曰:“吾城郭之完,府库足用,仓廪实矣,无矢奈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垣,鲍本垣,墙也。皆以狄蒿苫楚廧之,鲍本“狄”作“荻”。○ 荻,萑苇属。尔雅“萧荻”注,即蒿。又蘩丑,秋为蒿。苫,盖也。楚,荆也。以是为墙。“廧”,“墙”同。 札记今本“苫”作“楛”,“之”下有“有楛”二字。丕烈案:韩子作“皆以荻蒿楛楚墙之,有楛高至于丈”。此“苫”字当作“苦”,即韩子之“楛”字。韩子“有楛”二字依此,策文当衍。今本反依之添入,误也。其高至丈馀,君发而用之。”于是发而试之,其坚则箘簬鲍本补曰:箘,音窘。簬,即簵,见禹贡。之劲不能过也。君曰:“足鲍本“足”上有“矢”字。○ 札记丕烈案:韩子作“吾箭已足矣”。矣,吾铜少若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室,皆以炼铜为柱质,鲍本质,础也。请发而用之,则有馀铜矣。”君曰:“善。”号令以定,备守以具。

三国之兵乘晋阳城,遂战。三月不能拔,因舒军而围之,决晋水而灌之。围晋阳三年,城中巢居而处,悬釜而炊,财食将尽,士卒病羸。襄子谓张孟谈曰:“粮食匮,城鲍本“城”作“财”。○ 札记丕烈案:韩子作“财”。力尽,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鲍本谓将降。何如?”张孟谈曰:“臣闻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则无为贵知士也。君释此计,勿复言也。臣请见韩、魏之君。”襄子曰:“诺。”

张孟谈于是阴见韩、魏之君曰:“臣闻唇亡则齿寒,今知伯帅二国之君伐赵,赵将亡矣,亡则二君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夫知伯为人也,麁中鲍本“麁”作“麤”。○ “麤”,“粗”同,疏也。正曰:相厉少仁爱。 札记丕烈案:韩子作“麤”。而少亲,我谋未遂而知,则其祸必至,为之奈何?”张孟谈曰:“谋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与张孟谈阴约三军,与之期曰,鲍本无“曰”字,补“日”字。○ 札记丕烈案:韩子有,作“日”。夜,鲍本曰既夜。遣入晋阳。张孟谈以报襄子,襄子再拜之。

张孟谈因朝鲍本兵交,使在其间,胡得朝之?知伯而出,遇知过姚本一云“知果”。 鲍本“过”,一作“果”,智伯之族。补曰:晋语,“智宣子将以瑶为后,知果曰:‘不如宵也。’弗听”。知果,别族,于太史为辅氏。通鉴取此,与策先后不同。辕门之外。鲍本以车为门,而辕外向。知过入见知伯曰:“二主殆将有变。”君鲍本君,智伯。曰:“何如?”对曰:“臣遇张孟谈于辕门之外,其志矜,其行高。”知伯曰:“不然。吾与二主约谨矣,破赵三分其地,寡人所亲之,鲍本言亲与二国约。必不欺也。子释之,勿出于口。”知过出见二主,入说知伯曰:“二主色动而意变,必背君,不如令杀之。”知伯曰:“兵箸鲍本箸,言附其城。晋阳三年矣,旦暮当拔之鲍本无“之”字。○ 札记丕烈案:韩子有。而飨其利,乃有他心?不可,子慎勿复言。”知过曰:“不杀则遂亲之。”知伯曰:“亲之奈何?”知过曰:“魏宣子之谋臣曰赵葭,康子之鲍本“宣”上有“桓”字,“康”上补“韩”字。○ 补曰:恐缺“韩”字。 札记丕烈案:韩子有。谋臣曰段䂓,鲍本二谥皆非当时语。是皆能移其君之计。君其与二君约,破赵则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如是则二主之心可不变,而君得其所欲矣。”知伯曰:“破赵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则吾所得者少,不可。”知过见君之不用也,言之不听,出,更其姓为辅氏,遂去不见。

张孟谈闻之,入见襄子曰:“臣遇知过于辕门之外,其视有疑臣之心,入见知伯,出更其姓。鲍本恐智伯以过之去之决,有感动矣。今暮不击,必后之矣。”襄子曰:“诺。”使张孟谈见韩、魏之君曰:鲍本“曰”作“日”。○ 札记丕烈案:韩子作“至于期日之夜”。“夜期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知伯军。”知伯军鲍本原无“军”字,补“军”字。○ 札记丕烈案:韩子有。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鲍本左右夹击。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知伯军而禽知伯。

知伯身死,国亡地分,为天下笑,此贪欲无厌也。夫不听知过,亦所以亡也。知氏尽灭,唯辅氏存焉。鲍本彪谓:段䂓之策,智伯、智过之察,孟谈皆如在其目中,可谓明也已矣。此一时三晋、智氏皆有士,三晋之应之如响,智氏独不用之而亡,则士岂非天下之重宝乎?虽然,水灌晋阳,城之不沈者三板,于此时,使智伯杀韩、魏之君,亦难听矣。其次,欲其分封二子,是岂不可为与?智伯惟没于利,故昏于智,故孟子之说曰,“何必曰利”?

张孟谈既固赵宗[编辑]

张孟谈鲍本补曰:“谈”,史作“同”,太史公避父讳也。既固赵宗,广鲍本“广”作“庙”。○ 补曰:一本“庙”作“广”,是。封疆,发五百,鲍本“百”作“霸”。○ 下同。伯业不振,今复发之。补曰:即“伯”,古通。乃称简之涂鲍本称者,举其说也。此士国地君之御。 札记丕烈案:此策文多不可通,当阙。以告襄子曰:“昔者,前国地君之御鲍本国地犹武安之类,御则之涂。有之曰:‘五百之所以致天下者,约鲍本约者,自断之辞。鲍本衍“两”字。补曰:恐字有误。 札记今本无“两”字,乃误涉鲍也。主势能制臣,无令臣能制主。故贵为列侯者,不令在相位,自将军以上,不为近大夫。’今臣之名显而身尊,权重而众服,臣愿捐鲍本“捐”作“损”。○ 补曰:一本作“捐”。功名去权势以离众。”襄子恨然曰:“何哉?吾闻辅主者名显,功大者身尊,任国者权重,信忠在己而众服焉。此先圣之所以集国家,安社稷乎!姚本刘改作“也”。子何为然?”张孟谈对曰:“君之所言,成功之美也。臣之所谓,持国之道也。臣观成事,闻往古,天下之美同,鲍本有美而同,必相嫉。臣主之权均之鲍本补曰:外记“之”作“而”。 札记丕烈案:此外记改耳。能美,未之有也。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君若弗图,则臣力不足。”怆然有决鲍本虽欲决去,而犹怆然,明不得已也。一说,决,犹别。色。襄子去之。卧三日,使人谓之曰:“晋阳之政,臣下不使者鲍本不为国用。何如?”札记今本“何如”误“如何”。对曰:“死僇。”鲍本“僇”,“戮”同。张孟谈曰:“左司马鲍本失其名。见使于国家,安社稷,不避其死,以成其忠,君其行之。”鲍本行,犹用也,疑当作“任”。补曰:左司马,恐孟谈自谓之辞。行之者,许之,僇之,推□也。君曰:“子从事。”乃许之。鲍本使谈自从其所欲之事,以其荐贤自代,故许其去。张孟谈鲍本此下著书者美之也。便厚以便名,鲍本便,安。厚,重也。去权所以安其重,损名所以安其名。纳地释事以去权尊,而耕于负亲之丘。鲍本赵地,缺。故曰,贤人之行,明主之政也。鲍本此美襄子。

耕三年,韩、魏、齐、燕鲍本“燕”作“楚”。○ 补曰:下文有楚无燕,必有一误。负亲以谋赵,鲍本言五国昔约亲,今背之。正曰:上言“负亲之丘”,不应此义顿异。恐“负亲”字衍,或上有缺文。襄子往见张孟谈而告之曰:“昔者知氏之地,赵氏分则多十城,复来,鲍本言分地多自与,韩、魏尝以为言矣,今复来也。正曰:“复来”字恐舛误在上。当云“而今诸侯复来”,句似顺。而今诸侯孰鲍本衍“孰”字。补曰:孰为我谋。 札记今本无“孰”字,乃误涉鲍也。谋我,为之奈何?”张孟谈曰:“君其负剑而御臣以之国,鲍本君自为御。舍臣于庙,授吏大夫,鲍本授谈之吏以为大夫,示尊显之也。臣试计之。”君曰:“诺。”张孟谈乃行,其妻之楚,鲍本使妻之楚。长子之韩,次子之魏,少子之齐。四国疑而谋败。鲍本谈,赵之谋臣,而其妻子分适四国,故四国更相疑,以为厚赵也。  鲍本彪谓:孟谈,有道之士也。国有危难,不顾万死,出入行阵,以就其谋,功成事遂,则委而去之。已去而复出,以销国家之难。非有道,孰能出处语默若是之裕哉?范蠡始终之际贤矣,方之孟谈犹一间也。正曰:孟谈可谓谋智之士,有道则未也。

晋毕阳之孙豫让[1][编辑]

晋毕阳鲍本毕万之后。正曰:无明据。晋语,伯宗索士庇州犁,得毕阳。及栾弗忌之难,诸大夫害伯宗,毕阳实送州犁于荆。让乃其孙,义烈有自来矣。之孙豫让,始事范中行氏而不说,去而就知伯,知伯宠之。及三晋分知氏,赵襄子最怨知伯,而将其头以为饮器。鲍本补曰:史,漆其头。说苑,异日智伯与襄子饮,而灌襄子之首,后败智伯,漆其首为饮器。索隐云,案大宛传,匈奴以月氏王头为饮器。裴氏引韦昭云“稗榼也”,晋灼曰“虎子也”,皆非。稗榼所以盛酒,非用饮者。皆以韩子、吕氏春秋并云“漆智伯头以为饮器”故也。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鲍本修其容色。补曰:司马子长用此语,“死”作“用”。吾其报知氏之仇矣。”乃变姓名,为刑人,入宫涂厕,欲以刺襄子。襄子如厕,心动,执问涂者,则豫让也。刃其捍,姚本曾本作“〈扌午〉”。 鲍本“捍”,“焊”同。集韵,矛𨱔谓之焊。刃,施刃其端。曰:“欲为知伯报仇!”左右欲杀之。赵襄子曰:“彼义士也,吾谨避之耳。且知伯已死,无后,而其臣至为报仇,此天下之贤人也。”卒释之。豫让又漆身为厉,鲍本补曰:索隐曰,癞,恶疮。凡漆有毒,近之多患疥肿,若癞病然。故让以漆涂身,令若癞。“厉”、“癞”,声近假借。灭须去眉,自刑以变其容,为乞人而往鲍本补曰:史作“行”。 札记丕烈案:史作“行乞于市”,与此策文多不同也。乞,其妻不识,曰:“状貌不似吾夫,其音何类吾夫之甚也。”又吞炭为哑,变其音。其友谓之曰:“子之道甚难而无功,谓子有志则然矣,谓子智则否。以子之才,而善事襄子,襄子必近幸子;子之得近而行所欲,此甚易而功必成。”豫让乃笑而应之曰:“是为先知报后知,为故君贼新君,大乱君臣之义者无鲍本补曰:“无”字下恐有缺字。此矣。凡吾所谓为此者,以明君臣之义,非从易也。且夫委质而事人,而求弑之,是怀二心以事君也。吾所为难,亦将以愧天下后世人臣怀二心者。”

居顷之,襄子当出,豫让伏所当鲍本“所当”二字作“以”。○ 补曰:一本“伏所当过”。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所当”。过桥下。襄子至桥而马惊。襄子曰:“此必豫让也。”使人问之,果豫让。于是赵襄子面数豫让曰:“子不尝事范中行氏乎?知伯灭范中行氏,而子不为报仇,反委质事知伯。知伯已死,子独何为报仇之深也?”豫让曰:“臣事范中行氏,范鲍本原无“范”字,补“范”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有。中行氏以众人遇臣,臣故众人报之;知伯以国士鲍本国士,名盖一国者。遇臣,臣故国士报之。”鲍本为国士所为以报之。襄子乃喟然叹泣曰:“嗟乎,豫子!豫姚本刘去“豫”字。 鲍本无“豫”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无。鲍本衍“子”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有。之为知伯,名既成矣,寡人舍子,亦以鲍本“以”作“已”。○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已”。足矣。子自为计,寡人不舍子。”使兵环之。豫让曰:“臣闻明主不掩人之义,忠臣不爱死以成名。君前已札记今本“已”误“以”。宽舍臣,天下莫不称君之贤。今日之事,臣故鲍本补曰:“故”,“固”通。伏诛,然愿请君之衣而击之,虽死不恨。非所望也,鲍本言有此心,望不及此。敢布腹心。”于是襄子义之,乃使使者札记今本“者”下误衍“者”字。持衣与豫让。豫让拔剑三跃,呼天击之姚本钱无“呼天”二字,刘作“呼天而击之”。曰:“而可以报知伯矣。”鲍本而,自呼也。遂伏剑而死。死之日,赵国之士闻之,皆为涕泣。姚本续云:司马贞引战国策,“衣尽血,襄子回车之轮,未周而亡”。此不言衣出血者,太史公恐涉怪妄,故略之耳。今本无此,乃后人所删。说苑,“襄子自置车库中,水浆不入口三日,以礼豫让”。 鲍本刺客传有。彪谓:襄子、豫子皆千载人也。豫子能报旧君,能厉天下后世之为臣。使他人为之,必一失于此矣。或以其无成事为空自苦。夫壮士能行其志而已,成不成则有命焉,吾何以必之哉?智伯有如此臣,以国士遇之,而不免于亡,殆与郭君善善为辈者欤!补曰:让,义士也,史迁列之刺客,而苏辙氏古史亦谓之非贤,失之矣。朱子纲目附见于三晋始命之下,则以其事在前,不得特书以表之尔。大事记解题略见,而记不书,未知吕子之旨。按索隐引策云,“衣尽出血,襄子回车,车轮未周而亡”。今无此文,或以其怪而删之欤。

魏文侯借道于赵攻中山[编辑]

魏文侯借道于赵攻中山。鲍本魏十七年,此元年。赵侯将不许。赵利曰:“过矣。魏攻中山而不能取,则魏必罢,鲍本音疲。罢则赵重。魏拔中山,必不能越赵而有中山矣。是用兵者,魏也;而得地者,赵也。君不如许之,许之大劝,彼将知矣姚本刘无“矣”字。 鲍本“矣”作“赵”。○ 补曰:此本“赵利”又举人姓名,皆难解,疑有舛误。 札记丕烈案:韩子有此事,云“彼将知君利之也”。“赵”字当是,吴氏失考也。利之也,必辍。君不如借之道,而示之不得已。”

秦韩围梁燕赵救之[2][编辑]

秦、韩围梁,鲍本衍“韩”字。秦献公二十三年战少梁,此九年。正曰:据鲍说以为魏败韩、赵于浍之年。少梁,即获公叔痤之战,不闻燕、赵之救也,时方败赵,赵岂得救之?此皆无据之言。且策云围梁,不云少梁,围梁必惠王徙都大梁后,不可考矣。徙都大梁在惠王三十一年。燕、赵救之。谓山阳君鲍本楚宣策言此人,正同时也。曰:“秦战而胜三国,秦必过周、韩而有梁。三国而胜秦,三国之力,虽不足以攻秦,足以拔郑。鲍本新郑。郑近梁,故云。正曰:韩哀侯二年已灭郑,此郑即谓韩。鲍本为梁计。者不如构三国攻秦。”鲍本原在赵策。正曰:证据不明,且当从旧。

腹击为室而钜[编辑]

腹击鲍本他国人,仕赵。为室而钜,荆敢鲍本楚人,仕赵。正曰:无据。荆轲,卫人,荆岂专为楚姓?言之主。谓腹子曰:“何故为室之钜也?”腹击曰:“臣羁旅也,爵高而禄轻,宫室小而帑不众。鲍本帑,金币所藏。正曰:“帑”,“孥”通。诗注,子孙也。金币与“众”义不协。主虽信臣,百姓皆曰:‘国有大事,击必不为用。’今击之钜宫,姚本曾改作“室”。将以取信于百姓也。”主君曰:“善。”鲍本此曰“主”、曰“主君”,主父故在也。然则上章“王”当作“主”。正曰:齐侯使高张唁公,称“主君”。子家子曰“齐卑君矣。主君,大夫之称也”。秦策,甘茂引乐羊曰“主君之功”。魏策,鲁侯择言称“主君之尊”云云,盖三晋以大夫为诸侯,故犹仍之。赵称襄主、简主是也。策后亦多称“主”,武灵自称“主父”,与称“主”者不同。此策时不可考。鲍妄置于惠文时,故为之说。又齐、韩、魏攻秦,在惠文元年。灭中山在三年。大事记从世家,以年表为误。愚考中山亡,实在前。见齐策。主父死在四年,上章五年,自有所指,初不与此相涉,安得以此改彼文也?补曰:钜宫以信百姓,诳主甚矣。

苏秦说李兑[编辑]

苏秦鲍本“秦”作“子”。○ 补曰:字误,下同。 札记丕烈案:吴氏补曰,字误,下同。非也。又曰,太史公所谓异时事有类之者皆附之,苏秦其此类邪?是也。策文本如此。说李兑曰:“雒阳姚本元和姓纂,洛阳,苏秦之后,今无闻。乘轩车鲍本补曰:一本“乘轩里”。既曰“乘轩车”,而下又云:“无罢车驽马”,则此作“里”字为是。河南志,洛阳城东御道北孝义里西北隅,有苏秦冢。 札记丕烈案:史记正义引策云,“苏秦,洛阳轩里之人也”。则张守节所见本是“里”字,可证一本之善也。苏秦,鲍本“秦”作“某”。○ 札记丕烈案:鲍改误甚,策文无作“某”之例。家贫亲老,无罢车驽马,鲍本“罢”,“疲”同。犹敝也。车劳败敝。桑轮蓬箧羸鲍本“羸”作“赢”。○ 正曰:说见秦策苏秦章。幐,负书担橐,鲍本“橐”作“囊”。○触尘埃,蒙霜露,越漳、河,鲍本“漳河”作“河漳”。○ 补曰:浊漳合清漳,东北至阜城,入北河。汉初,漳犹入河,其后河徙日东,而漳自入海。策中凡言“漳河”、“河漳”者,以漳入河相连也。此下又有“漳河”字。足重茧,鲍本茧,足胝也。日百而舍,鲍本日行百里乃就舍。造外阙,愿见于前,口道天下之事。”李兑曰:“先生以鬼之言见我则可,若以人之鲍本无“之”字。○事,兑尽知之矣。”苏秦对曰:“臣固以鬼之言见君,非以人之言也。”李兑见之。苏秦曰:“今日臣之来也暮,后郭门,鲍本郭门后至,不及其开时。鲍本藉,谓借。席无所得,寄宿人田中,傍有大丛。鲍本补曰:丛,见秦策。夜半,土梗鲍本土亦言梗,因木为类也。补曰:说见齐策。与木梗斗曰:‘汝不如我,我者姚本曾去“者”字。 鲍本补曰:愚谓有“者”字语胜。乃土也。使我逢疾风淋鲍本淋,言其大能沃物。雨,坏沮,鲍本“沮”作“阻”。○ 札记丕烈案:“阻”字误。乃复归土。今汝非木之根,则木之枝耳。汝逢疾风淋雨,漂入漳、河,东流至海,汜滥无所止。’臣窃以为土梗胜也。鲍本此喻不切于兑之事,盖以鬼事发其言耳。今君杀主父而族之,鲍本杀在四年,言族,则其宗多死者。君之立于天下,危于累卵。君听臣计则生,不听臣计则死。”李兑曰:“先生就舍,明日复来见兑也。”苏秦出。

李兑舍人谓李兑曰:“臣窃观君与苏公谈也,其辩过君,其博过君,君能听苏公之计乎?”李兑曰:“不能。”舍人曰:“君即不能,愿君坚塞两耳,无听其谈也。”明日复见,终日谈而去。舍人出送苏君,苏秦谓舍人曰:“昨日我谈粗而君动,今日精而君不动,何也?”舍人曰:“先生之计大而规高,吾君不能用也。乃我请君塞鲍本“塞”上有“坚”字。○两耳,无听谈者。虽然,先生明日复来,吾请资先生厚鲍本言使兑厚而用之。正曰:用,财费也。用。”明日来,抵掌而谈。李兑送苏秦明月之珠,鲍本览冥训注,隋侯珠云。 札记今本“月”误“日”。和氏之璧,鲍本卞和所献楚文王者。补曰:赵得楚和氏璧,秦昭王欲以十五城易之。李兑所送必非。黑貂之裘,黄金百镒。鲍本“镒”作“溢”,又改作“镒”。○苏秦得以为用,西入于秦。鲍本补曰:苏秦之死在慎靓王四年,去主父见杀时远甚。此策言杀主父事,非秦明矣。其代、厉与?首尾亦与秦策苏秦章类,抑本秦言事,而剿入后事欤?土梗、木梗之喻,与齐策止田文说同。彼亦秦死后事,而指为秦皆不合。太史公所谓异时事有类之者皆附之。苏秦其此类耶?

赵收天下且以伐齐[编辑]

赵收天下,且以伐齐。苏秦鲍本“秦”作“厉”。○ 补曰:史作“厉”。鲍本补曰:去声。齐上书说赵王曰:“臣闻古之贤君,德行非施于海内也,教顺慈爱,非布于万民也,祭祀时享,非当于鬼神也。甘露降,风雨时至,鲍本无“至”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时雨至”。农夫登,鲍本谷熟曰登。年谷丰盈,众人喜之,鲍本“喜”作“善”。○ 补曰:一本“喜之”。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善”。而贤主恶鲍本恶,心不安也。以其无以致之故。之。今足下功力,鲍本谓战伐。非数痛加于秦国,而怨毒积恶,非曾深凌于韩也。姚本曾本,“非素深于韩、齐也”。 鲍本补曰:“曾”恐即“增”。臣窃外闻大臣及下吏之议,皆言主前专据,鲍本言行之不疑。以秦为爱赵而憎韩。臣窃以事观之,秦岂得爱赵而憎韩哉?欲亡韩吞两周之地,故以韩为饵,鲍本赵时恶韩,故秦以亡韩悦赵,赵遂以为爱己也。补曰:秦两“憎韩”及“以韩为饵”之“韩”,史并作“齐”,说见后。且亡韩吞两周,文义明,作“齐”则不顺。先出声于天下,欲邻国闻而观之也。鲍本观其爱赵。恐其事不成,故出兵以佯示鲍本虚以伐韩示之。赵、魏。恐天下之惊觉,故微韩以贰之。鲍本“微”下补“伐”字。○ 补曰:“微”下有缺文,史作“征兵于韩以威之”。贰,犹疑。 札记今本“微”下有“伐”字,乃误涉鲍也。恐天下疑己,故出质以为信。声德于与国,而实伐空韩。鲍本如上文,则伐韩非秦所急也。此言实伐者,韩之在秦掌握中物耳,故不急于伐。恐赵不以为德,故终伐之。其伐之,亦欲以吞周而非爱赵也。正曰:实欲伐空虚之韩。臣窃观其图之也,议鲍本议,犹意。正曰:一本“议以为秦计谋”。秦以谋计,必出于是。

“且夫说士之计,皆曰韩亡三川,魏灭晋国,鲍本晋国,谓安邑。鲍本“恃”作“是”。○ 补曰:恃,非所恃也。 札记今本“恃”作“是”,乃误涉鲍也。丕烈案:史记作“市朝未变,而祸已及矣”,与策文不同。韩未穷,而祸及于赵。鲍本三晋,唇齿之国,故韩亡则魏灭,魏灭而祸及于赵,不待韩灭尽也。且物固有势异而患同者,又有势同而患异者。昔者,楚人久伐而中山亡。鲍本此言楚受秦伐,赵无秦患,故破中山灭之。故秦昭八年,再败楚,遂言赵破中山。正曰:大事记,中山恃魏,楚、魏久连兵,中山失助而亡。今详此言亦失考。年表,武灵王二十五年攻中山,而秦、韩、魏、齐击楚,败唐昧,亦此时也。说见燕、魏等策。今燕尽韩之河南,鲍本尽,言得其地。补曰:“尽韩之河”,史作“燕尽齐之北地”。距沙丘,而至钜鹿鲍本钜鹿,冀州郡。之界三百里;鲍本自此皆言近赵。距于捍关,至于榆中千五百里。鲍本衍“千”字。榆中属金城。补曰:“距于”云云,史作“秦之上郡,近捍关,至于榆中,千五百里”。榆中、上郡见前。自上郡至榆中,则千五百里为是。楚有捍关,说见前策。大事记云,捍者,捍敌之捍,非关名也。此赵捍敌之关,非独楚有之。赵之捍关,陆地之关;楚之捍关,水道之关也。秦尽韩、魏之上党,则地与国都鲍本国,谓赵。邦属而壤挈者鲍本言为秦所取。挈,言取之易。七百里。秦以三军强弩坐羊唐鲍本“唐”作“肠”。○ 札记鲍改“唐”为“肠”。丕烈案:因史记有羊肠之西而改耳。此多不同,未是也。之上,即地去邯郸二十里。且秦以三军攻王之上党而危其北,则句注之西,鲍本属雁门。补曰:括地志云,句注山在雁门县西北。非王之有也。今鲁鲍本“鲁”作“逾”。○ 补曰:字义未详。 札记今本“鲁”作“逾”,乃误涉鲍也。丕烈案:史记作“逾句注,斩常山而守之”。句注禁常山而守,鲍本守,犹闭。三百里通于燕之唐、曲吾,鲍本“吾”作“遇”。○ 正曰:当作“曲逆”。遇,音颙。史注,中牟、曲遇、聚,郑州县,非此所指。按齐策权之难章云,燕战胜兵罢,赵可以取唐、曲逆。唐,即唐县;曲逆,蒲阴县。并属中山。此“曲”下必“逆”字也,一本止作“唐曲”,亦缺误。 札记今本“吾”作“遇”,乃误涉鲍也。丕烈案:“吾”、“逆”声之转也,当存旧。史记无“之唐曲吾”四字,文不同。此代马胡驹鲍本补曰:“胡驹”,史作“胡犬”。郭璞云,胡地野犬,似狐而小也。不东,而昆山之玉鲍本后志,金城临羌有昆山。正曰:禹贡,雍州贡球琳、琅玕。尔雅,昆仑虚之璆琳、琅玕。李斯传,昆山之玉。正义云,昆冈在于阗国东北,出玉。按,武帝以于阗山出玉,故号玉所出曰昆仑。不出也。此三宝者,又非王之有也。今从于彊秦国鲍本“国”作“与”。○ 札记今本“国”作“与”,乃误涉鲍也。丕烈案:史记作“王久伐齐,从彊秦攻韩”。之伐齐,臣恐其祸出于是矣。昔者,鲍本无“昔者”二字。○五国鲍本齐、楚、魏、韩、燕。之王,尝合横而谋伐赵,参分赵国壤地,著之盘盂,鲍本“参”作“三”。○ 盘盂,取太公为武王作盘盂之铭。补曰:言其日见而不忘。属之仇柞。鲍本“仇柞”,“酬酢”同。言其相属伐赵于酬酢之间。五国之兵有日矣,韩鲍本“韩”作“齐”。○ 下并同。正曰:专据史文辄改,大不然也。乃西师以禁鲍本禁,闭拒之。秦国,使秦发令素服而听,鲍本今令其国素服者,兵败以丧礼自居也。史不书。反温、枳、姚本一作“根柔”。 鲍本“枳”作“轵”。○ 并属河内。高平鲍本高平,属临淮,安定亦有。正曰:括地志云,高平故城,在怀州河阳县西。言临淮者,缪。安定,秦地,亦非。温、枳皆河内,故当以怀州者为正。于魏,反三公、什清姚本续云:史记改“三公、什清”作“𢀖分、先俞”。 鲍本“公”字疑误。安定有三水,朔方有三封,勃海有三户,皆近赵。张仪塞什谷之口,当屯留之道,则什近屯留。后志中牟注有清口,皆赵地也。正曰:“三公”二字有误。史云,反高平、根柔于魏,反𢀖分、先俞于赵。根柔未详,文已明。括地志云,句注山一名正陉山。尔雅云,陵西逾、鄢门。疑此𢀖分乃𢀖山,先俞即西俞也。 札记丕烈案:徐广注云,一作“王公”,即出于此。当各依本文。吴氏专以张守节说为据,未是也。于赵,以王之明知也。夫韩事赵宜正为上交;鲍本“韩”作“齐”,无“正”字。○ 以其有志为赵闭秦。 札记今本“韩”上有“齐”字,乃误涉鲍也。鲍改“韩”为“齐”。今本两存,尤误之甚者也。今本无“正”字,鲍本无。丕烈案:史记无。今乃以抵鲍本“抵”作“邸”。○ “邸”,“抵”同,坐也。正曰:姚本作“抵”,当也。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抵”。罪取伐,臣恐其后事王者之鲍本无“者之”二字。○ 补曰:一本“事王者之”云云。 札记丕烈案:史记有。不敢自必也。今王收鲍本“收”下补“齐”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今王毋与天下攻齐,天下必以王为义”。天下,必以王为得。鲍本“得”下“韩”作“齐”。○韩危姚本“危”,曾作“抱”。 鲍本“危”上补“齐”字。○ 札记鲍改“韩”为“齐”,读上属。丕烈案:鲍读误也。史记作“齐抱社稷以厚事王”。史记“齐”,即此文“韩”,不得上属。社稷以事王,天下必重王。然则韩鲍本“韩”作“齐”。○义王以天下就之,鲍本赵得天下之交而屈就齐,故齐以为义。下至韩慕王以天下收之,鲍本“韩”作“齐”。○ 就之,上也,故收言下。正曰:就者,屈就之;收者,收结之。 札记鲍改“韩”为“齐”。丕烈案:吴氏有正,见上。史记作“王以天下善秦,秦暴,王以天下禁之”。此策文有误字。是一世之命,制于王已。臣愿大王深与左右群臣卒计而重谋,先事成虑而熟图之也。”姚本此段与史记文多不同,盖讹谬,当用史记全篇观之。 鲍本赵惠文十六年有。正曰:史赵世家,惠文十五年,燕昭王与赵、韩、魏、秦共击齐,齐败走,燕独深入,取临淄。十六年,秦复与赵数击齐,齐人患之,苏厉为齐遗赵王书云云,于是赵乃辍,谢秦不击齐。大事记,是时齐地皆入燕,独莒、即墨仅存。苏厉之书皆不及之,恐非此时事。按策多为韩言,乃赵将击韩,而厉为韩止之者,其间事实,皆明为韩,而首云伐齐、为齐殊不合,决有误。而史一切以“韩”为“齐”,抑马迁之所改欤?然赵伐韩事,亦不知在何时,其文及地名亦多舛异不同,强为之说。鲍专据史文辄改,大不然也。 札记丕烈案:吴说是也。策文本皆作“韩”,或以史记“齐”字乱之。

齐攻宋奉阳君不欲[编辑]

齐攻宋,奉阳君不欲。客请奉阳君曰:“君之春秋高矣,而封地不定,不可不熟图也。秦之贪,韩、魏危,卫、鲍本“卫”作“燕”。○ 正曰:上章作“燕”。 札记丕烈案:鲍依后公孙衍说文也。楚正,鲍本“正”作“僻”。○ 盖“僻”、“匹”声近,“匹”又讹作“正”字。补曰:宜注原文下。 札记丕烈案:鲍依后公孙衍说文也。中山之地薄,宋罪重,齐怒深,残伐乱宋,定身封,德强齐,此百代之一时也。”鲍本正曰:赵策说奉阳君取阴之辞,自“宋罪重”以下至“百世之一时”已,凡两见,而秦策亦有之,以为谓穰侯。赵策又曰,“魏冉必妒君之有阴”。按阴即陶,宋地,冉所封也。秦记,昭王十二年,楼缓免,穰侯魏冉为相;十六年,冉免,封公子巿宛,公子悝邓,魏冉陶,为诸侯。冉传云,免楼缓而魏冉相,冉谢病免,以烛寿为相;烛免,复相冉,乃封于穰,后益封陶,号曰穰侯。大事记先书穰侯魏冉为相,从本;后书复以魏冉为丞相,封于穰与陶,谓之穰侯,又封公子巿为宛侯,公子悝为邓侯,从传。又谓三子之封,皆取于邻国。秦去年取宛,今年取邓,穰、陶虽不载何年得之,盖亦近岁。按赧王十四年,秦付韩取穰,大事记已书之矣。独以陶为近岁所取,则眩于史文,未考其实。且据秦纪,则冉始相已封穰,后相封陶。于传则复相时封穰,后益以陶,已有不合。大事记从之,亦偶未察,独见于策者可考。李兑约五国伐秦,后欲取阴定封,说穰侯者亦劝之。策文容有复混,而其事实并一时。是时齐欲攻宋,秦禁之,齐欲与赵,故说者劝李兑,上距冉复相秦五岁尔。使冉已封陶,兑安得欲之,而言者亦安得云“冉妒君之有阴”?因此言而知冉之未封陶而欲得之也。其后,齐灭宋两年而为五国所破,赵既不取陶,而齐亦卒不能有。穰侯之取陶在此时欤?或谓魏策谓穰侯云,“君攻楚取宛、穰,以广陶封”,以封陶在前。窃谓秦之取穰、冉之封穰,固无疑矣。独取陶定封,岁月不载。而史所谓后益封陶,号曰穰侯者,辞亦不明。意者陶之封大而入厚,冉国于陶,如取刚寿之类,皆云广陶封,故魏策之言如此。而宛亦非冉封,不足据信。使冉封陶,当曰陶侯,而称穰侯,知始封穰必非误也。

秦王谓公子他[编辑]

秦王鲍本昭。谓公子他曰:“昔岁殽下之事,鲍本即秦惠七年,五国攻函谷事。函、殽地近,故云。补曰:按赵世家,孝成二年,受韩上党。长平之败,在七年。秦惠七年,五国攻秦,至孝成二年,凡五十四年。秦惠十三年,败楚蓝田,距此四十九年。又韩襄王十四年,与齐、魏共击秦于函谷,河渭绝一日,距孝成二年为三十五年,稍近。然远引前事者,祗欲言韩之不可不伐耳。年表,破长平在孝成六年,与世家异。韩为中军,以与诸侯攻秦。韩与秦接境壤界,其地不能千里,展转鲍本展转,犹反复。不可约。日者秦、楚战于蓝田,鲍本秦惠文后十三年。韩出锐师以佐秦,秦战不利,因转与楚,不固信盟,唯便是从。韩之在我,心腹之疾。吾将伐之,何如?”公子他曰:“王出兵韩,鲍本军于其地。韩必惧,惧则可以不战而深取割。”王曰:“善。”乃起兵,一军临荧阳,鲍本“荧”作“荥”。○一军临太行。

韩恐,使阳城君入谢于秦,鲍本“恐”上无“韩”字,补“韩”字。○ 疑当作“成阳”,秦昭十七入朝者也。 札记丕烈案:鲍以为秦本纪昭十七年,城阳君入朝者。今考集解、索隐无说,正义亦不以为韩。鲍所说,殊无据,其缪多此类。请效上党之地以为和。令韩阳告上党之守靳𪏘鲍本“𪏘”作“黈”。𪏘,字书无此字,下同。 札记今本“𪏘”作“黈”,乃误涉鲍也。丕烈案:此字有误,但所改未是。曰:“秦起二军以临韩,韩不能有。鲍本“有”作“支”。○ 札记今本“有”作“支”。今王鲍本桓惠。令韩兴兵鲍本恐守不效地故。以上党入和于秦,使阳言之太守,鲍本补曰:索隐云,汉景时始称太守,“太”者衍字。愚按,史文止一称太守,故索隐云然。此策凡五言之,决非衍,当时已有此称矣。太守其效之。”靳𪏘曰:“人有言:挈瓶之知,鲍本挈瓶之人之智。不失守器。鲍本所守之器,谓瓶。王则有令,而臣太守,札记今本“太”误“失”。丕烈案:此吴所数之一,不得改去。虽王与子,亦其猜焉。鲍本“亦其”作“其亦”。○ 嫌其不能守。臣请悉发守以应秦,鲍本发兵。正曰:悉发守兵。若不能卒,则死之。”鲍本言战败不终事。韩阳趋以报王,王曰:“吾始已诺于应侯矣,今不与,是欺之也。”乃使冯亭代靳𪏘。

冯亭守三十日,阴使人请赵王曰:“韩不能守上党,且以与秦,其民皆不欲为秦,而愿为赵。今有城市之邑七十,鲍本补曰:史作“十七”,下同。愿拜内之于王,唯王才鲍本“才”,“财”、“裁”同。之。”赵王喜,召平原君鲍本“平原君”作“平阳君”。○ 史作“平阳君”,赵豹是也。若果平原,下文不应复云召赵胜。补曰:“原”当作“阳”。而告之曰:“韩不能守上党,且以与秦,其吏民不欲为秦,而皆愿为赵。今札记今本“今”误“令”。冯亭令使者以与寡人,何如?”赵豹对曰:“臣闻圣人甚祸无故之利。”鲍本无“臣闻”二字。○ 无故得利,圣人以为祸。 札记丕烈案:史记无。王曰:“人怀吾义,何谓无故乎?”对曰:“秦蚕食韩氏之地,中绝不令相通,故自以为坐受上党也。且夫韩之所以内赵者,欲嫁其祸也。秦被其劳,而赵受其利,虽强大不能得之于小弱,而小弱顾能得之强大乎?今王取之,可谓有故乎?且秦以牛田,姚本钱、刘作“甲”。 鲍本牛田,秦地,缺,因其水为漕。正曰:牛耕积谷,水漕通粮。秦从渭水漕运入河洛。或以为汉世始用牛耕。窃以为古用木耜,未有金耜,用人耕未用牛耕。耦耕者,二人并耕,或一人一牛亦可。汉始专用牛耕也。字书,“犁”从牛。冉耕字伯牛,司马牛名犁,不可谓牛耕非古也。水通粮,其死士皆列之于上地,鲍本韩之上流。正曰:地之上者。令严政行,不可与战。王自图之!”王大怒曰:“夫用百万之众,攻战姚本三本同作“齐”。逾年历岁,未见一城也。今不用兵而得城七十,何故不为?”赵豹出。

王召赵胜、赵禹而告之曰:“韩不能守上党,今其守以与寡人,有城市之邑七十。”二人对曰:“用兵逾年,未见一城,今坐而得城,鲍本“城”下补“七十”二字。○ 补曰:史此有“七十”二字。此大利也。”乃使赵胜往受地。

赵胜至曰:“敝邑之王,使使者臣胜,太鲍本“太”上补“告”字。○ 札记今本“太”上有“告”字,乃误涉鲍也,鲍补“告”字。丕烈案:史记无此句。策文本如此,不误,述冯亭所云也。下文“使臣胜谓曰”,方是告冯亭。鲍补误甚。守有诏,鲍本诏,告也,谓太守有告。有诏,秦人语耳。使臣胜谓曰:‘请以三万户之都封太守,千户封县令,鲍本补曰:县令,说见楚策。诸吏皆益爵三级,民能相集者,赐家六金。’”冯亭垂涕而勉鲍本“勉”作“免”。○ 免,辞也。补曰:此书“勉”、“免”通。 札记丕烈案:此以“勉”为“俛”字也,吴说未是。曰:“是吾处三不义也:为主守地而不能死,而以与人,不义一也;主内之秦,不顺主命,不义二也;卖主之地而食鲍本食,食封户也。之,不义三也。”辞封而入韩,鲍本补曰:汉书,赵封冯亭为华阳君,与赵将括距秦,战死长平,与此异。谓韩王曰:“赵闻韩不能守上党,今发兵已取之矣。”

韩告秦曰:“赵起兵取上党。”秦王怒,令公孙起、王𬺈鲍本补曰:公孙起即白起。史王龁非𬺈,秦将有桓𬺈,此恐讹舛。 札记丕烈案:吴说非也。白起传曰,“乃阴使武安君白起为上将军,而王龁为尉裨将”。秦始皇纪“王𬺈、麃公”等,徐广注,一作“龁”。索隐曰,“王𬺈即王龁。昭王二十九年,代大夫陵伐赵者”。六国表,“秦庄襄王三年,王龁击上党”。徐广亦注,一作“龁”。是王𬺈即王龁,其证甚明,与桓𬺈迥不相涉。吴偶失考也。王震泽本索隐,“龁”作“骑”,单本并删去“王龁”二字,皆误。以兵遇赵于长平。 鲍本赵记四年有,冯亭下。彪谓:平阳嫁祸之言,岂不易晓,而孝成怒之,昏于利之。胜、禹入而顺旨,以济其欲,不几于一言而丧邦欤?故为邦者以远佞人为急。正曰:胜、禹浅谋,非佞也。

苏秦为赵王使于秦[编辑]

苏秦为赵王使于秦,鲍本本传不书。反,三日不得见。谓赵王曰:“秦乃者过柱山,鲍本盖砥柱。正曰:无考。有两木焉。一盖呼侣,鲍本招其徒。一盖哭。问其姚本一本“秦问其故”。故,对曰:‘吾已大矣,年已长矣,吾苦夫匠人,且以绳墨案规矩刻镂我。一盖曰:‘此非吾所苦也,是故吾事也。鲍本事,犹分。补曰:“故”,“固”通。吾所苦夫铁钻鲍本“钻”作“铦”,下同。○ 铦,言铁之利。若钻,则铁鋷也,义不合此。正曰:钻,玉篇,其沾、敕淹二反。鋷,音镊。后汉章帝诏有“钻”、“钻”字。苍颉篇,钻,持也。盖字与钳同,以铁有所劫朿也。 札记丕烈案:吴氏正以为“盖字与钳同”者亦非也。闻诸金坛段先生玉裁云,“钻”与“㰇”同,说文“楔”也。其说得之矣。下文“自入而出夫人者”为一句,言㰇入而木出也。故云“谓臣为铁钻者”,秦言其人自入而出,臣有似于楔也者。然,自入而出夫人者。’鲍本人,谓木屑,自铁言之为人。正曰:难通,其义未详。今臣使于秦,而三日不见,无有鲍本无有,言得无有也。姚本集、钱、刘作“为”。 鲍本“谓”作“为”。○臣为铁钻者乎?”

甘茂为秦约魏以攻韩宜阳[编辑]

甘茂为秦约魏以攻韩宜阳,鲍本秦武王三年,此十八年。又北之赵,冷向谓强国鲍本赵人。曰:“不如令赵拘甘茂,勿出,以与齐、韩、秦市。齐王鲍本闵。欲求救宜阳,必效县狐氏。鲍本地缺。韩欲有鲍本“有”作“存”。○宜阳,必以路涉、鲍本地缺。端氏鲍本属河东。赂赵。秦王鲍本武。欲得宜阳,不爱名宝,鲍本宝之名世者。齐、韩之赂,欲拘茂,败其约也;秦赂,则欲出之。且拘茂也,且以置公孙赫、樗里疾。”鲍本茂不还秦,则二人用。

谓皮相国[编辑]

谓皮相国鲍本赵相。曰:“以赵之弱而据鲍本据,犹任。之建信君,鲍本建信,赵幸臣。涉孟之仇鲍本盖为横者,与建信异趣,故赵仇之。补曰:“涉孟之仇”四字未详,或言建信、涉孟二人,以其反有害于赵,故以仇称。然者鲍本补曰:“然者”,下章亦有此文法,当至“也”字句。 札记丕烈案:下章在平原君请冯忌见彼下。何也?以从为有功也。齐不从,鲍本正曰:句。建信君知从鲍本此“从”如字。之无功。建信者姚本一作“君”。安能以无功恶秦鲍本恶,犹害也。从有功乃能害秦尔。哉?不能以无功恶秦,则且出兵助秦攻魏,以楚、赵分齐,鲍本为从无功,则反助秦,不则分齐。齐虽不为从,然与秦争衡,故助秦则分齐之地。分,分其地。则是强毕矣。鲍本言建信图强之计尽于此。补曰:谓不能害秦,则可助秦攻魏。怒齐之不从,则合楚以分齐。二策必居一焉。则图强之计,毕于此矣。建信、春申鲍本春申,悼襄四年主从约,发议于此时也。从,则无功而恶秦。鲍本言楚、赵合,则虽未见功,有害秦之形。秦分齐,鲍本“分”作“合”。○ 秦见二国合,亦与齐合。齐亡魏,鲍本正曰:“秦分齐,齐亡魏”,语不可解,疑有舛误。当是“分齐亡魏”,而衍“秦齐”二字。盖曰建信、春申从,则虽无功而其势可以恶秦,此合楚、赵之策也。分齐亡魏则有功,而可以善秦,此助秦之策也。 札记丕烈案:吴说是也。上文“则且出兵助秦攻魏,以楚、赵分齐”,即其事。则有功而善秦。鲍本齐本不从建信,今秦来合,故助之攻魏以善之。故两君者,鲍本两,齐、赵也。赵知据建信,而不知其不合楚不能成功。齐不从建信,而不知其合楚足以成功。不知所择也。正曰:两君,指皮相国、建信君,或指建信君,涉孟,将何所择于有功无功二者而为智哉。择有功之鲍本“之”下补“与”字。○ 补曰:“之”字疑当在“无功”下。无功为知哉?”

或谓皮相国[编辑]

鲍本无“或”字。○谓皮相国曰:“魏杀吕辽鲍本魏臣,秦所重者。正曰:魏臣无考。后章作吕遗,未知孰是?又言收河间,何异杀吕遗,则吕为秦重者。而卫兵,鲍本正曰:卫兵,句。亡其北姚本一作“比”。 鲍本“北”作“比”。○ 正曰:一本“比”作“北”。鲍本属南阳。卫附秦者也。故魏杀秦重,卫为之亡魏之鄙以危之。正曰:卫附魏者也。卫兵,卫被兵也。兵,秦兵也。而梁危,河间封不定而齐鲍本“齐”作“赵”。○ 正曰:河间近齐,后言攻齐,必此时并欲攻齐。危,鲍本时魏、赵欲以封文信,而不果。正曰:秦策所谓不果攻赵,赵赂以河间十二县,在前事也。战国封地,往往取之他国。是时秦以河间地封不韦,秦策称不韦欲攻赵以广河间,是也。时赵方与诸侯合从,欲收河间,故言封不定。文信不得志,鲍本文信,吕不韦也。庄襄元年封,此十七年也。未得河间,故不得志。正曰:按史,封文信侯,食河南洛阳十万户,河间后封。三晋倍之忧也。鲍本文信欲得河间,必伐赵。韩、魏,赵之与国,故其忧倍。正曰:倍,犹背也。三晋之忧也。“倍”字,疑“信”字讹衍。今魏耻未灭,鲍本言尝分魏之忧。正曰:见上文。赵患又起,鲍本患文信也。文信侯之忧大矣。鲍本文信为三晋之忧。补曰:文信之忧未详,恐有字误。齐不从,鲍本不与山东约从。三晋之心疑矣。鲍本疑从之不可合。忧大者不计而构,鲍本“构”作“讲”,下同。○ 言赵必求和于秦,不待计也。正曰:下文言秦、魏无赵。心疑者事秦急。秦、魏之构,不待割而成。鲍本凡讲,必割地。今急于成,不待已割盖先讲也。秦从楚、魏攻齐,独吞赵,鲍本赵近秦,秦攻之,不待楚、魏。齐、赵必俱亡矣。”鲍本此说欲赵以河间广文信封也,下有一章合此。

赵王封孟尝君以武城[编辑]

赵王封孟尝君以武城。鲍本属清河,即下东武城。此当田文奔薛后。正曰:无考。孟尝君择舍人以为武城吏,而札记今本“而”误“之”。遣之曰:“鄙语岂不曰,借车者驰之,鲍本借车与衣,固将驰且被也。今云然,盖常常驰被而弗爱也。借衣者被姚本被,平声凑音。 鲍本补曰:被,姚凑音披。之哉?”皆对曰:“有之。”孟尝君曰:“文甚不取也。夫所借衣车者,非亲友,则兄弟也。夫驰亲友之车,被兄弟之衣,文以为不可。今赵王不知文不肖,而封之以武城,愿大夫之往也,毋伐树木,毋发鲍本补曰:一本标御览“发”作“废”。屋室,訾然使赵王悟而知文也。鲍本无“也”字。○ 訾,不思称意也,言其不期得知而见知,知其善任人也。补曰:一本“知文也”。谨使鲍本遣吏之辞。正曰:“谨使”,属下句。使,如字。补曰:一本标御览“谨”作“仅”。可全而归之。”

谓赵王曰三晋合而秦弱[编辑]

谓赵王曰:“三晋合而秦弱,三晋离而秦强,此天下之所明鲍本补曰:“明”下疑有缺字。也。秦之有燕而伐赵,有赵而伐燕;有梁而伐赵,有赵而伐梁;有楚而伐韩,有韩而伐楚;鲍本补曰:有者,善之也。札记今本“此”误“而”。天下之所明见也。然山东不能易其路,鲍本言易横秦之路,以合三晋。正曰:山东六国,不能易其合秦之道以合。兵弱也。弱而不能相壹,是何楚鲍本“楚”作“秦”。○ 补曰:当作“秦”。 札记今本“楚”作“秦”,乃误涉鲍也。之知,山东之愚也。是臣所为山东之忧也。虎将即禽,鲍本走兽总名。禽不知虎之即己也,而相斗两罢,鲍本补曰:音疲。而归其死于虎。故使禽知虎之即己,决不相斗矣。今山东之主不知秦之即己也,而尚相斗两敝,而归其国于秦,知不如禽远矣。愿王熟虑之也。

“今事有可急者,秦之欲伐韩、梁,东窥于周室甚,惟寐亡姚本刘本作“忘”。 鲍本“亡”作“忘”。○ 札记丕烈案:此以“亡”为“忘”字耳。之。今南攻楚者,恶三晋之大合鲍本“大”作“相”。○ 合,合楚也。楚强晋弱,先攻其强,则弱者沮,不敢合矣。也。今攻楚休而复之,鲍本休,罢兵。复,复攻。补曰:复,扶又反。已五年矣,鲍本先是秦取汉中,取召陵,又败之重丘。攘地千馀里。今谓楚王:鲍本怀。‘苟来举玉趾而见寡人,必与楚为兄弟之国,鲍本楚怀三十年,秦昭云然。此二十七年。必为楚攻韩、梁,反楚之故地。’楚王美秦之语,怒韩、梁之不救己,必入于秦。有谋故杀姚本刘作“发”。 鲍本“有谋”上补“秦”字,“杀”作“发”。○ 札记今本“秦”下复有“秦”字。乃误涉鲍也。鲍补“秦”字,改“杀”为“发”。丕烈案:此读“有谋”连下,以“有”为“又”字也,鲍补于“谋”字句,误甚。使之赵,以燕饵赵,鲍本言欲与赵攻燕。而离三晋。鲍本韩、魏时不合秦,而赵合之,必不善赵。今王美秦之言,而欲攻燕,攻燕,食未饱而祸已及矣。楚王入秦,秦、楚为一,东面而攻韩。韩南无楚,北无赵,鲍本美秦反地饵燕之说,故不救韩,亦离三晋之策也。韩不待伐,割挈马兔姚本曾作“免”。 鲍本补曰:一本作“免”,下同。而西走。鲍本割地挈而走秦,疾于马兔。秦与韩为上交,秦祸鲍本祸,兵祸。姚本续云:改“安”作“案”。荀子“上不能好其人,下不能隆礼,安特将学杂识,志顺诗书而已耳,则末世穷年,不免为陋儒而已”注,“安”,语助,犹言抑也,或作“案”。荀子多用此字。礼记三年问作“焉”。战国策谓赵王曰,“秦与韩为上交,秦祸按移于梁矣”,“秦与梁为上交,秦祸按攘于赵矣”。吕氏春秋吴起谓商文曰,“今置质为臣,其主安重;释玺辞官,其主安轻”。盖当时人通以“安”为语助,或方言耳,特犹言直也。杂志记之,书百家之说,言既不能好其人,又不能隆礼,直学杂说顺诗书而已,岂免为陋儒乎?言不知通变也。 鲍本安,言其不劳。移于梁矣。以秦之强,有楚、韩之用,梁不待伐矣。姚本一无“矣”字。 鲍本衍“矣”字。割挈马兔而西走,秦与梁为上交,秦祸案攘于赵矣。鲍本“攘于”作“环中”。○ “案”,“安”同,故荀卿书多用“案”字。此言秦视赵在其度内,如物在环中。“环中”一作“移于”字可也。正曰:姚本“案攘于赵”,愚以“攘”即“移”字讹,当作“移于”。鲍本说是。 札记“攘于”鲍本作“环中”。吴氏正曰,愚以“攘”即“移”字讹,当作“移于”。丕烈案:吴说未是。杨倞荀子注引作“攘”字。以强秦之有韩、梁、楚,与燕之怒,鲍本秦有三国,赵之患也,燕又怒之。割必深矣。鲍本秦割赵地。国之举此,鲍本国,谓赵。举,犹行。臣之所为来。臣故曰:事有可急为者。

“及楚王之未入也,三晋相亲相坚,鲍本坚其约。出锐师以戍韩、梁西边,楚王闻之,必不入秦,秦必怒而循攻楚,鲍本循前而攻。是秦祸不离楚也,便于三晋。若楚王入,秦鲍本“秦”下补“秦”字。○ 札记丕烈案:此读“入”句绝。魏策支期曰,“王视楚王,楚王入”;又曰,“楚王不入”。皆可为证。鲍补误也。见三晋之大合而坚也,必不出楚王,鲍本恐其合晋。即多割,鲍本楚求出故。是秦祸不离楚也,有利于三晋。愿王之熟计之也急!”鲍本重言急以促之。补曰:一本无“急”字,是。此下盖叙述者之辞。

赵王因起兵南戍鲍本“南”下有“伐山戎”三字。○ 戎近秦,伐之以偪秦。补曰:姚本有“戍”,无“伐山戎”三字,是。韩、梁之西鲍本“西”作“恶”,又改作“西”。○ 补曰:一本作“西”。边。秦见三晋之坚也,果不出楚王卬,姚本刘改“卬”作“印”。 鲍本衍“卬”字。补曰:字误衍,姚云,刘改作“印”,亦难通。 札记丕烈案:此与上文“即多割”,“即”、“印”二字皆有误,但衍者未是。而多求地。鲍本彪谓:从横之说,未有善于此者也。赵少尝之,其效已见,是以知张仪之可折也。为其效不大见于后,则是诸侯之不一也,是其计之不明不智也。吁,惜哉!补曰:此策自“割必深矣”以上,其论从横之利害当矣。自“事有可急者”以下,劝三晋之相坚,而移祸于楚,亦未得为尽善。盖陈轸不得已之计也。愚考齐策秦伐魏陈轸合三晋而东章及韩、燕策与此章多合。此章言楚王入秦,正秦诱怀王武关之岁,在赧王十六年,详见齐策。“所为”、“为楚”、“为来”之“为”,去声。

  1. 〔校一〕此篇姚本与上篇《张孟谈既固赵宗》连篇,鲍本分为两篇。现据文义,从鲍本。
  2. 〔校一〕此篇鲍本在《魏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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