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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 (士礼居丛书本)/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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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五 战国策卷八 齐一
作者:刘向 西汉
齐策二

鲍本齐 东有菑川、东莱、琅邪、高密、胶东;南有泰山、城阳;北有千乘、清河以南勃海之高乐、高城、重合、信阳;西有济南、平原。

楚威王战胜于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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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威王姚本威王,楚元王之子,怀王之父也。战胜于徐州,姚本徐州,或作舒州,是时属齐。 鲍本“徐”作“俆”,下同。○ 后志,鲁之薛,六国时曰俆州,事在楚威七年,此十年。补曰:俆,词余反。正义云,纪年梁惠王三十年,下邳迁于薛,改名俆州。“俆”,左氏作“舒”,说文作“䣄”。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徐”,俆州是也,多误为“徐”者。正义在孟尝君列传。欲逐婴子姚本婴子,田婴也,号为靖郭君,而封于薛也。于齐。鲍本逐,使齐逐之。田婴时未封,故曰婴子,犹盼子。婴子恐,张丑姚本张丑,齐臣也。 鲍本齐人。正曰:丑又见韩、魏、燕、中山等策。谓楚王曰:“王战胜于徐州也,盼子姚本盼子,田盼子也。不用也。盼子有功于国,姚本一“国”下有“而”字。百姓为之用。婴子不善,鲍本不与盼善。而用申䌸。姚本史记作申纪。婴子不善盼子,故不用之而用申䌸。 鲍本“䌸”作“缚”。○申䌸者,大臣与姚本一本作“弗与”。 鲍本“与”上有“弗”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大臣不附”。百姓弗为用,姚本言大臣与百姓不为申䌸致力尽用也。故王胜之也。今婴子逐,姚本“逐子”,曾本,“今王逐婴子矣”。盼子必用。复整其士卒以与王遇,必不便姚本遇,敌也。便,利也。于王也。”楚王因弗逐。姚本弗逐田婴。 鲍本楚记七年有。

齐将封田婴于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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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将封田婴于薛。鲍本定封在此三年。正曰:宣王二十年。又说见后。补曰:索隐云,婴,诸田之别子,非宣王弟也。楚王鲍本怀。闻之,大怒,将伐齐。齐王有辍姚本辍,止也。志。公孙闬姚本公孙闬,齐之公孙田氏也。曰:“封之成与不,非在齐也,又将在楚。闬说楚王,令其欲封公也又甚于齐。”姚本公,谓田婴也。使楚王欲封公甚于齐之欲封公也。婴子曰:“愿委之于子。”姚本委,付也。子,公孙闬也。

公孙闬为姚本刘无“为”字。谓楚王曰:“鲁、宋事楚而齐不事者,齐大而鲁、宋小。王独利鲁、宋之小,不恶齐大何也?夫齐鲍本“齐”下有“之”字。○姚本削,分。地而封田婴,是其所以弱姚本弱,小也。也。愿勿止。”姚本齐分薛以封田婴,则所以使齐小,故曰“勿止”。楚王曰:札记今本脱“曰”字。“善。”因不止。姚本不复止齐封田婴。 鲍本彪谓:此说不可行也。婴,齐相也,虽得薛,不决裂于外,犹齐地耳。齐、薛为一,如穰侯、应侯之于秦也,何弱小乎其初哉!正曰:史,齐襄王立,而孟尝君中立为诸侯。王畏君,与连和。后卒,诸子争立,齐、魏共灭之。鲍谓分封不足以弱齐,未睹末流之害也。

靖郭君将城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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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郭君鲍本田婴谥。正曰:此据史文。索隐云,靖郭或封邑号,汉齐王舅父驷钧,封靖郭侯。将城薛,客多以谏。姚本谏,止之也。靖郭君谓谒者,旡为客通。姚本无通欲谏者也。齐人有请者曰:“臣请三言而已矣!益一言,臣请烹。”姚本已,止也。益,犹过也。过言请烹。烹,煮,谓死。 鲍本所谓鼎镬之诛。靖郭君因见之。客趋而进曰:“海大鱼。”因反走。姚本反,还。君曰:“客有于此。”姚本于此,止无走也。 鲍本言此,言外应复有。客曰:“鄙臣不敢以死为戏。”姚本续:淮南子,“戏”作“熙”。君曰:“亡,姚本亡,无。 鲍本亡,无同。言无此也。更言之。”对曰:“君不闻大鱼乎?网不能止,姚本止,禁。钩不能牵,姚本牵,引。续:韩非子,“缴不能绊”。荡而失水,鲍本集韵,荡,放也。言自放肆。则蝼蚁得意焉。姚本得意者,饱满也。 鲍本蝼,蝼蛄,一曰𧐜,天蝼。得意,饫饱也。今夫齐,亦君之水也。君长鲍本雄长之长。正曰:见下。有齐阴,姚本别本无“阴”字。 鲍本无“有”字、“阴”字。 ○正曰:一本“君长有齐”。 札记丕烈案:韩子作“君长有齐”,新序作“君已有齐”,与策文不同。此有者,当读“阴”为“荫”。姚本奚,何。以薛为?夫齐,鲍本正曰:姚氏“奚以薛为夫齐”句,按新序作“无齐虽隆”云云,是盖“夫”、“无”音讹,又因上“夫齐”字混。 札记丕烈案:吴说非也,“夫”乃“失”字形近之讹。韩子作“君失齐”。淮南人间训亦同。虽隆薛之城到于天,犹之无益也。”姚本隆,高也。到,至也。高薛城至于天,犹无益也。君曰:“善。”乃辍姚本辍,止。城薛。

靖郭君谓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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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郭君谓齐王姚本齐王,威王也,宣王之父。曰:“五官之计,姚本计,簿书也。 鲍本曲礼,司徒、司空、司马、司士、司寇,典司五众,计其事之凡也。正曰:注家谓此,殷制,非策所指。按记曾子问,诸侯出,命国家五官而后行。注云,五官,五大夫典事者。不可不日听姚本听,治也。也而数览。”姚本览,视。 鲍本正曰:“也”字当在“览”下。王曰:“说五而厌之。”姚本一本作“王曰:‘日说五官吾厌之。’” 鲍本“五”作“吾”○ 言汝既说我,则不得自厌,故以委之。正曰:“王曰说吾”有缺误。通鉴云,“不可不日听而数览也。王从之,已而厌之,悉以委婴。婴由是得专齐权”。姚本“今”,一作“令”。与靖郭君。姚本与靖郭君,使听治也。 鲍本以五官之计委之。

靖郭君善齐貌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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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郭君善齐貌辨。姚本续:昆辩。古今人表作昆辩。师古曰,齐人也,靖郭君所善,见战国策。而吕览作剧貌辩。元和姓纂,昆,夏诸侯昆吾氏之后,齐有昆弁,见战国策。 鲍本齐人。补曰:按一本标云,修文御览、北堂书钞同。 札记丕烈案:今在太平御览三百六十八卷,作“昆辨”。吴引姚校,而以此十四字自注于古今人表下,谓其同作“昆”也。今刻本误入正文,吴本注中有注,刻时多误混,读者每不察,附著于此。齐貌辨之为人也多疵,姚本疵,阙病也。续:“疵”作“訾”,见吕览。 鲍本疵,病也,谓过失。补曰:此人盖有奇节而不修细行者。门人弗说。士尉鲍本齐人。以证姚本证,谏也。靖郭君,靖郭君不听,姚本听,受。士尉辞而去。孟尝君姚本孟尝君,田婴子田文也,号孟尝君。 鲍本婴子文。补曰:孟子,尝,邑名,在薛旁。按诗“居常与许”,即此尝也。又窃鲍本窃,犹私。以谏,靖郭君大怒曰:“刬而类,破吾家。姚本刬,灭也。而,汝也。言汝破吾家。续:吕览“揆吾家”,高诱注云,揆度吾家,试可以足齐貌辨者,吾不辞也。 鲍本集韵,刬,翦也。以翦草为喻。而,汝也。类,族类。苟可慊齐貌辨者,吾无辞为之。”姚本慊,犹善也。善齐貌辨者,吾不辞为之。 鲍本集韵,慊,惬也。言有可满貌辨之意,虽家族破灭,犹为之不辞也。于是舍之上舍,姚本上舍,上传也。一曰甲第也。 鲍本犹甲第。正曰:此本高注。按田文传“传舍、幸舍、代舍”,索隐云,并当上、中、下三等之客所舍之名。以此推之,则代舍乃上舍也。令长子御,姚本御,侍也。 鲍本“御”下有“之”字。○ 集韵,御,侍也。正曰:为之御也。 札记丕烈案:吕氏春秋无。旦暮姚本旦暮,朝夕也。进食。

数年,威王薨,宣王姚本宣王,孟轲所见以羊易亹锺之牛者也。 鲍本“威王”作“宣王”,“宣王”作“闵王”,下同。○婴之封薛在闵王初。下言之薛,则此不得言宣王立也。正曰:说见下。 札记丕烈案:吕氏春秋作“威”、“宣”。立。靖郭君之交,大不善于宣王,姚本宣王不善之也。辞而之薛,与齐貌辨俱留。无几何,姚本貌辨、靖郭君俱止于薛,无几何。齐貌辨辞而行,姚本行,去也;去至齐也。请见宣王。靖郭君曰:“王之不说婴甚,公往必得死焉。”齐貌辨曰:“固姚本固,必。不求生也,请必行。”靖郭君不能止。

齐貌辨行至齐,宣王闻之,藏姚本藏,怀。怒以待之。齐貌辨见宣王,王曰:“子,鲍本“王”字不重,“曰子”作“子曰”。○ 补曰:当作“曰子” 札记丕烈案:“王”字不重,是也。吕氏春秋不重,太平御览引此亦不重。靖郭君之所听爱夫!”姚本夫,辞。 鲍本爱而听用其言。齐貌辨曰:“爱则有之,听则无有。王之方为太子之时,辨谓靖郭君曰:‘太子相不仁,过颐豕视,鲍本过,谓豊颐过人。豕多反视。补曰:吕氏春秋“过颐豕视”注,颐豕,不仁之人,其说未详。刘辰翁云,“过颐”,即俗所谓耳后见腮;“豕视”,即相法所谓下邪偷视。 札记丕烈案:吴氏读吕氏春秋,误也。高彼注云,“过,甚也。太子不仁甚于颐豕,视如此者倍反,不循道理也”。读“豕”句绝,“视”下属。此文亦当同。若是者信反。姚本反,叛。 鲍本始信后反。 札记“信”即“倍”字伪。太平御览引此作“背”,是其证也。不若废太子,更立卫姬婴儿郊师。’姚本郊师,卫姬之子,宣王庶弟。靖郭君泣而曰:‘不可,吾不忍也。’若听辨而为之,必无今日之患也。姚本患,谓不见善,出走薛也。此为一。至于薛,昭阳姚本昭阳,楚将。请以数倍之地易薛,辨又曰:‘必听之。’姚本听与楚易地也。靖郭君曰:‘受薛于先王,姚本先君王也。 鲍本封婴于薛,闵王也。而曰“受于先王”,盖宣王有旨封之。正曰:史以田婴之封在湣王三年,从通鉴则在宣王二十二年。按,婴自威王时任职用事,而文之言曰,“君用事相齐至今三王矣”。三王者,威、宣、闵也。故大事记以婴卒文立,附见于闵王元年。此策曰,“受薛于先王”,“先王之庙在薛”,则是威王之世,婴已受封,史亦不合。索隐引纪年,梁惠后元十三年四月,齐威王封田婴于薛,十月齐城薛,十四年薛子婴来朝,十五年齐威王薨。考之史,梁惠王后元十三年,在今封婴前一年,不得为威王之世,亦皆不合,惟梁惠前十三年则正当威王时。疑此处有差互,而婴之封薛,则实威王之世也。虽恶于后王,姚本言为后王(刘无此四字)。言为后王小恶。吾独谓姚本谓,犹柰何也。先王何乎!鲍本“何”下无“乎”字。○ 言无以告于先王。 札记丕烈案:吕氏春秋有。且先王之庙在薛,姚本起威王之庙在薛。吾岂可以先王之庙与楚乎!’又不肯听辨。此为二。”姚本二不听辨也。宣王大息,鲍本长出气也。姚本动,犹发也。于颜色,曰:“靖郭君之于寡人一至此乎!寡人少,殊不知此。姚本少,小也。殊不知也。客肯为寡人来靖郭君乎?”姚本肯,犹可也。能为寡人致靖郭君身来不乎也。齐貌辨对曰:“敬诺。”姚本一曰“必能使靖郭君来”。

靖郭君姚本从薛至齐也。衣威王之衣,冠舞姚本“舞”,刘作“带”。其剑,鲍本先时所赐。宣王自迎靖郭君于郊,望之而泣。靖郭君至,因请相之。姚本请以为相也。靖郭君辞,不得已而受。姚本受相印也。 鲍本“受”下有“之”字。○ 札记丕烈案:吕氏春秋无。七日,谢病强辞。姚本以病谢相位。强,犹固。靖郭君辞鲍本无“靖郭君辞”四字。○ 札记丕烈案:吕氏春秋无“靖郭君辞不得”六字,为是。不得,三日而听。鲍本王听其辞。

当是时,靖郭君可谓能自知人矣!能自知人,故人非之不为沮。姚本沮,止。此齐貌辨之所以外生姚本以生为外物,无所爱也。乐患趣难者也。姚本外,犹贱生,谓触难而行见宣王也。乐解人之患,趣救人之难,令宣王相靖郭君也。 鲍本补曰:趣,即趋。  鲍本彪谓:知人之难,贵于知其心。齐人曰,辩之为人多疵,论其迹也;靖郭君独深善之不可夺,知其心也。士为知己者死,此辩所以不求生欤?正曰:心迹之论未当。说见章首条下。

邯郸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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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姚本邯郸,赵都。之难,赵求救于齐。姚本难,为魏所攻,故求救于齐。 鲍本赵成侯二十一年,魏围邯郸。此二十五年。田侯姚本田侯,齐侯也。田成子杀简公,吕氏绝祀,田氏有之,故曰田侯。宣王也。召大臣而谋曰:“救赵孰与勿救?”邹子姚本邹子,齐臣邹忌。 鲍本名忌,二十一年相,明年封下邳,号成侯。曰:“不如勿救。”段干纶姚本段干,姓。纶,名也。齐臣且将。 鲍本补曰:史作“朋”,后语作“萌”。曰:“弗救,则我鲍本我,我齐。不利。”田侯曰:“何哉?”鲍本下有“对曰”二字。○ 补曰:史有“对曰”二字。“夫魏氏兼姚本兼,犹并也。邯郸,其于齐何利姚本一无“利”字。哉!”田侯曰:“善。”乃起兵,曰:鲍本“曰”作“甲”。○ 补曰:一本“甲”作“曰”。是言将屯于其郊,故后云,乃起兵南攻。 札记今本“曰”作“甲”。“军于邯郸之郊。”姚本军,屯也。郊,境也。 鲍本以军法陈之于此。正曰:高注,军,屯也。愚谓,凡言军于某地者,犹言师于某也。成列则云陈于某。段干纶曰:“臣之求利且鲍本且,犹与。不利者,非此也。夫救邯郸,军于其郊,是赵不拔而魏全也。鲍本两国不战故。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姚本襄陵,魏邑也,河东县。弊,罢也。 鲍本襄陵属河东,魏邑也。攻之使魏困。邯郸拔而承魏之弊,鲍本承,言继其后。是赵破而魏弱也。”田侯曰:“善。”乃起兵南攻襄陵。七月,邯郸拔。齐因承魏之弊,大破之桂陵。姚本桂陵,魏邑名。 鲍本诸注止言魏地。齐记有,云二十六年。正曰:正义云,桂陵在曹州乘氏县东北。又说见后。

南梁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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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之难,姚本梁,韩邑也,今南河梁也。大梁,魏都,在北,故曰南梁也。难,魏攻之也。 鲍本鲁国蕃县有南梁水。此二年,魏伐赵,赵与韩共击魏,赵不利,败于南梁。正曰:正义引括地志云,故梁在汝州西南,称南梁者,别于大梁、少梁。大事记,此魏伐韩也。谓伐赵者,往岁桂陵之战,与此混而误尔。韩氏请救于齐。田侯鲍本犹上陈侯。召大臣而谋曰:“早救之,孰与晚救之姚本早,速也。晚,徐也。便?”张丐对曰:“晚救之,韩且折姚本折,分也,犹从也。而入于魏,不如早救之。”田臣思姚本田臣思,齐臣。 鲍本补曰:索隐云,策作田期思,必别本也。纪年谓之徐州子期即田忌也。 札记丕烈案:“臣”当是“𦣞”字讹。“𦣞”、“期”、“忌”同字也。说在嘉定钱先生大昕史记考异。吴氏以为别本者,非是。周策陈臣思,同此。曰:“不可。夫韩、魏之兵未弊,而我救之,我代韩而受魏之兵,顾反听命于韩也。且夫魏有破韩之志,韩见且亡,必东愬姚本愬,告。于齐。我因阴姚本阴,私。结韩之亲,而晚承姚本承,受。鲍本承,继其后也。魏之弊,则国可重,利可得,名可尊矣。”田侯曰:“善。”乃阴告鲍本告者,许之也。韩使者而遣之。

韩自以专有齐国,鲍本无“专”字。○五战五不胜,姚本自恃有齐国之助,故五与魏战而五不胜。东愬于齐,齐因起兵击魏,大破之马陵。鲍本补曰:虞喜云,马陵在濮州鄄城东北六十里,有涧深峻,可以置伏,庞涓败即此。徐广云,在魏州元城县东南。司马彪引杜预说,亦然。按齐使田忌将直达大梁,庞涓闻之,去韩而归,齐军已过而西,则从汴州、外黄退至濮州东北六十里是也,岂合更渡河至元城哉?魏破韩弱,姚本马陵,齐邑也。齐杀魏将庞涓,虏魏太子申,故曰魏破韩弱也。韩、魏之君因田婴姚本刘,无“田婴”二字。北面而朝田侯。姚本田侯,齐宣王也。 鲍本齐记有,为两章,一为桓公、臣思,一为宣王、孙子。彪谓:臣思之策,则幸中矣,非仁义举也。孟子谓“行一不义而得天下不为也”,况朝韩、魏乎?正曰:今按桓公、田臣思事,自与邯郸之难及韩齐为与国二章相乱,非此章也。说见后章。

成侯邹忌为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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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侯邹忌为齐相,姚本成,邑。侯,爵也。邹忌封也。 鲍本补曰:高注,成,齐邑。按史曰,封以下邳,号为成侯。田忌为将,不相说。公孙闬鲍本齐人。补曰:“闬”,史作“阅”。谓邹忌札记丕烈案:索隐云,战国策作公孙闳。曰:“公何不为王谋伐魏?胜,则是君之谋也,姚本用君之谋而得胜也。君可以有功;姚本有胜魏之功也。战不胜,田忌不进,战而不死,曲挠而诛。”姚本诛,戮。 鲍木曲挠,言师不直前而败。邹忌以为然,乃说王而使田忌伐魏。

田忌三战三胜,邹忌以告公孙闬,公孙闬乃使人操十金姚本二十两为一金。而往卜于市,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战而三胜,声威天下,姚本声,势。威,震。 鲍本天下畏其威声。正曰:其声畏惧天下。欲为大事,鲍本反齐而王。亦吉否?”卜者出,鲍本田忌之人。补曰:公孙闬所使者。因令人捕鲍本捕,取也。为人卜者,亦姚本一无“亦”字。姚本验,信。其辞于王前。田忌遂走。鲍本齐记三十五年有。彪谓:齐威,贤王也!其知章子,察阿、即墨大夫明矣,独于是失之。然忌之走,亦非威王谴之也。正曰:史以公孙闬为邹忌云云,附战桂陵之前,文小异。操十金卜市以下,在威王三十五年。下云,田忌闻之,率其徒袭攻临淄,求成侯,不胜而奔,宣王召复位,遂有马陵之战。按策言,忌伐魏,三战三胜。忌战可见者桂陵、马陵二役,策并言之也。后章记,忌系太子申,禽庞涓,孙子谓忌曰,“若是则齐君可正,成侯可走”。忌不听,遂不入齐。又记,田忌亡齐之楚,楚封之江南,则忌之出奔,在战马陵后宣王之世明矣,史载其奔在前,故谓召复位。忌既袭齐,岂得再复?成侯犹在,岂宜并列?而马陵后,忌无可书之事,知其必有误也。以威王之明,成侯、公孙闬之诈,岂能行其间?其为宣王无疑也。大事记谓桂陵、马陵二事,多混而书,忌出奔在威王时,亦仍史之旧耳。

田忌为齐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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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忌为齐将,鲍本此二年,召复位。正曰:说见前。系梁太子申,禽庞涓。姚本申,梁惠王太子也。庞涓,魏将也。田忌与战于马陵,而系获之也。故梁惠王谓孟子曰,“寡人东伐,败于马陵,太子死,庞涓禽”。此之谓也。孙子姚本孙子,孙膑也,齐将也。 鲍本膑也。齐人,武之孙,为田忌军师。谓田忌曰:“将军可以为大事姚本大事,兵事。传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乎?”田忌曰:“奈何?”孙子曰:“将军无解兵而入姚本入,还。齐。使彼罢弊于先姚本彼,谓魏也。“先”,曾作“老”。鲍本罢,疲同。彼,谓齐。齐军已与魏战,虽胜亦罢,今使当前。弱守于主。鲍本弱,弱卒也。忌所自将,使齐不疑也。主,地缺,盖齐险隘。补曰:姚云,曾本“先”皆作“老”。愚恐上句多“于”字,谓以罢敝老弱守险敌众,而以精兵攻齐,下云“轻车锐骑”者也。主者,循轶之途也,姚本轶,途辙之道也。 鲍本轶,辙同。车迹也。言其险狭,不得方轨适相循耳。鎋击摩车而相过。姚本鎋,毂阂也。摩,犹比也。 鲍本鎋,舝同,车轴耑键也。路狭车密,故相击相摩。使彼罢弊先姚本“先”,曾作“老”。弱守于主,必一而当十,鲍本得地利故。十而当百,百而当千。然后背太山,鲍本在太山博县西北。左济,右天唐,鲍本盖盼子所守,所谓高唐,属平原。军重踵高宛,姚本天,大也。唐,防也。踵,至也。高宛,县名也,今属乐安也。 鲍本重,辎重也。后志,高宛属乐安。使轻车锐骑冲雍门。姚本轻,便;锐,利;冲,突。雍门,齐西门名也。 鲍本始皇纪注,在高陵。正曰:高注,雍门,齐西门名。按,左传襄十八年有。雍,去声。若是,则齐君可正,鲍本正,犹制治。而成侯姚本成侯,邹忌也。田忌所不说。可走。不然,则将军不得入于齐矣。”田忌不听,姚本听,从。果不入齐。鲍本彪谓:膑非武流也。武虽运奇用诡,岂尝语人以是乎?忌不听,忌贤也。补曰:使田忌无间于齐,孙子曷为而有是言?必公孙闬、成侯谗构之时也。

田忌亡齐而之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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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忌亡齐而之楚,邹忌代之相。鲍本补曰:前云邹忌为相,田忌为将。田忌走,此云代之相,恐有差误。齐恐田忌欲以楚权复姚本权,势也。复,还也。 鲍本复,犹返。于齐,杜赫曰:“臣请为姚本一“为”下有“君”字。姚本一“留”下有“之”字。楚。”姚本君,谓邹忌。留之楚,为邹忌留田忌于楚,不使得来也。 鲍本为邹留田于楚。

谓楚王鲍本成。曰:“邹忌所以不善楚者,恐田忌之以楚权复于齐也。王不如封田忌于江南,以示田鲍本无“田”字。○忌之不返姚本返,还。齐也,邹忌以鲍本“以”上有“必”字。○ 补曰:当有缺字。齐厚姚本厚,重也。事楚。田忌亡人也,而得封,必德姚本德,恩。王。若复于齐,必以齐事楚。姚本田忌后日若得还齐,亦必以重事楚。 鲍本言此,示不为邹忌游说也。此用二忌之道也。”楚果封之于江南。姚本从杜赫之言也。

邹忌事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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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忌事宣王,仕人众,姚本众,多也。 鲍本荐于王使之仕。宣王不悦。姚本嫌其作威福,故不悦也。书曰,“无有作威作福”。晏首鲍本齐人。贵而仕人寡,王悦之。姚本悦,不作威福也。邹忌谓宣王曰:“忌闻以为有一子之孝,不如有五子之孝。今首之所进仕者,以姚本“以”,一作“亦”。几何人?”姚本一“人”下有“矣”字。宣王因以晏首壅塞之。姚本壅,弊。塞,断。弊断仕者而不进也。 鲍本言其不荐达人。

邹忌修八尺有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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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忌修姚本修,长。八尺有馀,身体昳丽。姚本昳,读曰逸。鲍本“身体”作“而形貌”。○ 昳,徒结切,日侧也,故有光艳意。又疑作“佚”。朝服衣冠窥镜,姚本自窥视于镜也。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姚本美,好也。续:十二国史作“徐君平”。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公姚本一无“公”字。 鲍本“公”作“君”。○也!”城北徐公,札记今本“徐”误“齐”。齐国之美丽者也。忌姚本一无“忌”字。不自信,而复姚本一无“复”字。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鲍本旦,明也。日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客曰:姚本一无“客”字。 鲍本无“客曰”二字。○ 补曰:一本“问之客曰”。“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姚本一无以上三字。

明日,徐公来。孰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姚本一无“又”字。弗如远姚本远,犹多也。甚。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姚本私,爱。 鲍本私,犹亲。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姚本畏而爱之。客之美我者,欲有求姚本求,索。于我也。”

于是姚本一无“于是”二字。入朝见威姚本一无“威”字。王曰:“臣诚知不如姚本刘作“臣知情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姚本下人蔽王甚矣。矣!”王曰:“善。”乃下令:“群臣吏民,能姚本一无“能”字。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姚本刺,举也。举寡人之过失者,与重赏也。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议鲍本“议”作“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

令初下,群臣进谏,姚本一无“谏”字。门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间进。鲍本进谏者有暇隙。期年之后,鲍本“期”作“期”。○虽欲言,无可进者。姚本改循(“循”,曾作“修”)端严,无可复谏者也。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此所谓战胜于朝廷。姚本言与敌国战胜之于朝廷之内也。老子曰,“修之身,其德乃真”,此之谓也。故能使四国尽来朝之。 鲍本坐朝廷之上,四国朝之,不待兵也。  鲍本彪谓:邹忌尝以诈走田忌,则其人亦倾险士耳。唯此言者,万世之言也。补曰:大事记,威烈王二十二年。按外纪,宋昭公出亡,谓其御曰云云,事与此类。又新序,齐有田巴先生,贤,王聘而问政,巴改制新衣,拂饰冠带,顾谓其妾云云。恐与邹忌事有讹舛。

秦假道韩魏以攻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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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假道韩、魏以攻齐,姚本自秦往齐,路出韩、魏,故假之也。齐威王使章子将而应之。姚本应,击。与秦交和而舍,姚本交,俱。 鲍本孙子,两军相对曰交和。楚记注,军门曰和。使者数相往来,章子为变其徽章,姚本徽,帜名也。传曰,扬徽者,公徒也。 鲍本徽,帜也。以绛帛著于背,章其别也。补曰:此引说文。又左传“扬徽”注,若今救火衣。又按,王莽传“殊徽帜”注,通谓旌旗属。以杂秦军。姚本通白曰章幅(“幅”一作“帜”),变易之使与秦旗章同,欲以袭秦。候者鲍本齐之侦者。言章子以齐入秦,姚本候军者以章子为然。威王不应。姚本应,答。顷之鲍本衍“之”字。间,鲍本正曰:有顷之间也。句奇。下“顷间”变文。候者复言章子以齐兵降秦,威王不应。而此者三。姚本而,如也。如此者三。有司请曰:“言章子之败者,异人而同辞。札记今本脱“之”字,误重“辞”字。王何不发姚本发,遣。 鲍本“发”作“废”。○ 废,谓罢之。补曰:“废”一本作“发”。是既降矣,安用废为?将而击之?”王曰:“此不叛寡人明矣,姚本明,审。曷为鲍本“为”下有“而”字。○击之!”

顷间,言齐兵大胜,秦军鲍本“军”作“兵”。○大败,于是秦王拜鲍本“拜”作“称”。○西藩之臣鲍本按威王与秦献公、孝公同时,齐虽强而秦不弱,此语未详。而谢于齐。姚本秦惠王之子武王也。谢,谢攻齐之罪。左右曰:“何以知之?”曰:“章子之母启鲍本其母名。得罪其父,其父杀之而埋马栈之下。姚本马栈,床也。 鲍本栈,为棚以立马。正曰:高注,栈,床也。补曰:章子,通国称不孝。孟子以为父子责善而不相遇者,恐因此事也。后语,“马屎之中”。姚本一“吾”下有“之”字。使鲍本下衍“者”字。姚本一无“者”字。章子将也,勉之曰:‘夫子之强,全兵而还,必更葬将军之母。’对曰:‘臣非不能更葬先妾也。臣之母启得罪臣之父。臣之父未教姚本“教”,刘作“葬”。 鲍本未有教命。补曰:后语,“未赦”。而死。夫不得父之教而更葬母,是欺死父也。姚本死父欲使之说也。故不敢。’鲍本彪谓:君父一也,虽无父命,而以君命更葬,何损于义?凡章子之孝皆过,所谓过孝。正曰:此是章子言所以不更葬之故,未见其终拒威王之命。夫为人子而不欺死父,岂为人臣欺生君哉?”姚本威王以此知章子之情,故曰,岂欺生君哉?  鲍本彪谓:周衰,齐威不世之主也。列子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赐我,其罪我又将以人之言,故人君于其臣,欲其自知之也。威王之于章子有焉。夫如是,虽百市虎不摇也,岂以三告而投杼乎哉?

楚将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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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将伐齐,鲁亲之,姚本鲁亲楚也。齐王患之。姚本患,忧。张丐鲍本齐人,疑即张丑。曰:“臣请令鲁中立。”姚本鲁中立,言能使鲁不亲楚而绝齐也。 鲍本于两国之间,无所亲疏。乃为齐见鲁君。鲍本康公。正曰:无考。鲁君曰:“齐王惧乎?”曰:“非臣所知也,臣来吊足下。”鲁君曰:“何吊?”鲍本“吊”下有“乎”字。○曰:“君之谋过矣。姚本过,失。君不与姚本与,犹助之。胜者而与不胜者,鲍本楚时未败,而云然者,盖楚有胜齐之势。楚虽胜,士卒多死,鲁合齐以两国击之,楚必败,故言其不胜。何故也?”鲁君曰:“子以齐、楚为孰胜哉?”对曰:“鬼且不知也。”“然则子何以吊寡人?”曰:“齐,楚之权敌鲍本补曰:言其力适均。也,不用有鲁与无鲁。足下岂如令姚本“令”一作“全”。 鲍本“令”作“全”。○众而合二国之后哉!楚大胜齐,其良士选卒鲍本材武见选者。必殪,鲍本殪,死也。其馀兵足以待天下;齐为胜,其良士选卒亦殪。而君以鲁众合战胜后,此其为德也亦大矣,姚本全众为中立,无以为助也。观二国交战之后,胜者其良士选卒治一,君以全众助负败者击之。 鲍本合,合败者也。胜者虽合之,不必见德。今以全众合败者,彼胜者既士卒多死,可胜也,败者因见德矣。其见恩德亦其大也。”姚本“其”,曾作“甚”。 鲍本“德”下有“也”字,“其”作“甚”,“也”作“矣”。○ 败者德之。鲁君以为然,身鲍本“身”作“乃”。○ 札记今本“身”作“乃”。退师。姚本退师,不复亲楚也。 鲍本补曰:“为齐”之“为”,去声。

秦伐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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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伐魏,陈轸合三晋而东谓齐王姚本轸时仕魏,故合三晋而东也。去著(续:“去著”二字,古本作“走齐”)而宣王也(一本作“齐王”)。曰:“古之王者之伐也,欲以正天下而立功名,以为后世也。今齐、楚、燕、赵、韩、梁六国之递姚本递,更。 鲍本递,言其更相伐。甚也,不足以立功名,适足以强秦而自弱也,非山东之上计也。能危山东者,强秦也。不忧强秦,而递相罢弱,鲍本“罢”,“疲”同。而两归其国于秦,鲍本两,彼我也。此臣之所以为山东之患。姚本患,忧。天下为秦相割,姚本割,分也。自相剥割,以附益强秦。 鲍本以割肉喻其相伐。秦曾不出姚本秦不自出力,用力也。 鲍本补曰:北山何先生标大事记云,“力”,一作“刀”。 札记丕烈案:“刀”字是也,此形近之讹。力;天下为秦相烹,鲍本煮也。秦曾不出薪。姚本为秦自相烹置,秦则不出薪然火也。 鲍本喻秦无所事。何秦之智而山东之愚耶?愿大王之察也。

“古之五帝、三王、五伯之伐也,姚本五帝,黄帝、颛顼(一本无“颛顼”字)、高辛、帝喾、尧帝(一无“帝”字)、舜也。三王,夏、殷、周也。五伯,昆吾、大彭、豕韦、齐桓、晋文者(一无“者”字)也。伐不道者。今秦之伐天下不然,必欲反之,姚本反之,反五帝、三王、五伯之伐也。 鲍本反古。主必死辱,民必死虏。姚本秦欲肆虎狼之心以吞诸侯,故曰,主必死辱,民必死虏也。 鲍本死于辱。今韩、梁之目未尝干,姚本干,𤍜也。目不𤍜,言悲泣也。 鲍本战死者多也。而齐民独不也,非齐亲而韩、梁疏也,齐远秦而韩、梁近。今齐将近矣!今秦欲攻梁绛、安邑,鲍本绛属河东。秦得绛、安邑以东下河,必表里河鲍本“河”下补“山”字。○ 札记丕烈案:此表里专就河言之,与左氏传文迥不相涉。鲍所补乃准彼,谬甚矣。而东攻齐,举齐属之海,姚本举,得。属,至。 鲍本举,言得其地。南面而孤楚、韩、梁,姚本面向南。 鲍本三国在秦之南。孤,谓称孤以臣之。正曰:诸国势不得合,故曰孤。北向而孤燕、赵,鲍本绝句。齐无所出其计矣。姚本出,犹生也。愿王熟虑之!姚本虑,度。

“今三晋已合矣,复为兄弟姚本言兄弟相亲也。约,而出锐师以戍梁绛、安邑,姚本锐,精锐。戍,守也。此万世之计也。齐非急以锐师合三晋,必有后忧。三晋合,秦必不敢攻梁,必南攻楚。楚、秦构难,姚本构,连。三晋怒齐不与己也,必东攻齐。此臣之所谓齐必有大忧,不如急以兵合于三晋。”

齐王敬诺,果以兵合于三晋。姚本从陈轸策也。 鲍本秦惠后七年,韩、赵、魏、燕、齐共攻秦,此六年。正曰:按大事记,显王四十七年,当秦惠后三年,魏惠后十三年。齐宣二十一年,秦伐魏,取曲沃、平周。解题,轸说齐不知在何年,以其说明切,附见于此。轸与张仪相恶,去秦事楚,而怀王合六国伐秦,距此四岁。轸说或在此时,未可知也。愚尝按,赵策谓赵王章、韩策或谓韩王章、燕策或献书燕王章,皆劝三晋诸国合从。其论秦之情与从国事势,晓畅深切,如虎即禽、鱼比目,引车、同舟之譬,说殊而义合。如秦之欲伐韩、梁,东窥周室,甚惟寐忘之;如约山东,皆以锐师戍韩、梁;如秦见三晋之坚,必南伐楚。其言皆合,是必一时之事,一人之言也。考之此策,秦伐魏,陈轸合三晋而东谓齐王,其论山东之愚,秦之智,为秦相割而秦不出力,为秦相烹而秦不出薪,则亦三策之取譬也。秦欲攻梁绛、安邑,今三晋已合约,出锐师以戍梁,三晋合,秦必南攻楚,则亦三策所言之事也。况策无说楚、魏之辞,而说四国者,皆有戍梁之约,攻楚之料,于是窃信其并为陈轸之言无疑也。楚怀王受张仪商于之欺,轸谏不听,谏攻秦又不听,其后怀王入秦,屈平、昭雎谏而轸无言,意其必已去楚矣。今言楚王入秦,正诱会武关之时,而轸力为魏说诸侯,是时固在魏也。轸善楚者,约从独遗楚,又劝三晋之移祸于楚,岂略不为楚计哉?盖其知楚谋之不可为,入秦之不可止,而诸国之摈秦,非特为魏,所以为楚,所谓阳挤而阴助之者欤!苏氏兄弟称说,多浮辞,数策非轸不能。大事记既著轸说,附于显王四十七年。于韩策,谓论秦最得其情,因其言梁绛、安邑,附见于赧王二十九年魏献安邑之后,皆不能的指其时。今征以楚王入秦一言,当在赧王十六年。盖秦取曲沃、平周,距五国伐秦前四年。慎靓王三年,五国合从,实怀王为长,苏秦之约,而无与于轸也。怀王入秦,次年田文合韩、魏伐秦,犹能成一战之功,未必不因轸之说也。反复参合,可决其为轸矣。独燕策言秦伐韩而中山亡,此事据史乃中山未亡四年之前,且年表灭中山在主父死后,而出家先一年。大事记取世家史迁所纪,固不能无失。赵武灵王十九年,初胡服。二十年,二十一年,二十三年,二十五年,连岁攻中山,略地得城邑;二十六年,复攻中山,攘地北至燕、代,西至云中、九原;二十七年,传国子何称主父,欲略胡地,袭咸阳,遂诈入秦。是后已不言攻中山矣。惠文三年,乃书灭中山,迁其王于肤施。意者攘地之时,中山已定,而未废其君,后四年始迁其君。如西周既灭,次年迁其君于𢠸狐之类。通鉴纲目,武灵二十五年书中山君奔齐。而魏策云,齐、魏伐楚,而赵亡中山,正是年事。则是其国已亡,特其君未得,后乃得之。燕策所谓中山亡,非舛也。故愚并著其说,以俟知者考焉。中山馀见燕策。

苏秦为赵合从说齐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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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为赵合从,姚本合山东六国之亲也。 鲍本赵肃侯十七年,此当十年。说齐宣王曰:“齐南有太山,东有琅邪,鲍本徐州郡。补曰:孟子注,琅邪,齐东南境上邑。西有清河,姚本清河,今甘陵,汉改也。 鲍本冀州郡。补曰:正义云,今贝州。北有渤海,鲍本幽州郡。补曰:正义云,今沧州。此所谓四塞之国也。姚本言牢固也。 鲍本言四方皆有险固。齐地方二千里,鲍本补曰:史,三千馀里。带甲数十万,粟如丘山。齐车之良,五家之兵,姚本五家,五国。 鲍本管仲军令,始于五家为轨。疾如锥矢,姚本锥矢,小矢。喻劲疾也。 鲍本锥,锐也。补曰:吕氏春秋,“所贵锥矢者,为其应声而至”。战如雷电,姚本雷电,喻威大也。解如风雨,姚本风雨,喻解散速疾。即有军役,未尝倍太山、绝清河、涉渤海也。临淄之中姚本临淄,齐鄙。 鲍本属齐郡。补曰:青州临淄县,古营丘地,城临淄,故云。见正义及水经注。渤海,后语北海,今青州北海是也。七万户,臣窃度之,姚本度,计。鲍本补曰:史无“下”。户三男子,三七二十一万,不待发于远县,而临淄之卒,固以鲍本“以”作“已”。○ 札记今本“以”作“已”。丕烈案:史记作“已”。二十一万矣。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鲍本似笙,三十六簧。鼓瑟、鲍本似琴,二十五弦。击筑、鲍本以竹曲五弦之乐。弹琴、斗鸡、走犬、六博、蹹踘者;鲍本“踘”作“鞠”。○ 刘向别录,蹙鞠,黄帝作,盖因娱戏以练武士。“蹹”,即“蹙”也。补曰:王逸云,投六箸,行六棋,谓之六博。“蹹”,史作“蹋”。说文,徒盍反,即“蹹”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鞠”。临淄之途,姚本涂,道。车䡰击,姚本“䡰”,刘作“毂”。击,相当。 鲍本“䡰”作“毂”。○ 正曰:“䡰”者“轚”之讹。说文,轚,车舝相击也。周礼,“舟车轚互”。穀梁传,“轚者不得入”。释文音计,又古的反。此章史作“毂击”。按秦策,“车毂击驰”。说苑,“齐人好毂击”。扬雄书,“辨者毂击”。读亦通。 札记丕烈案:“䡰击”不误,“䡰”者“毂”之别体字,犹“谷”字之别体作“䅽”也。“轚”、“击”同字,不得叠见。吴云,“䡰”者“轚”之讹,其说非也。秦策读当以“使车毂击”为一句,“驰言相结”为一句。“言”下有“语”字者,误本也。姚校云,钱、刘本无,是矣。人肩摩,姚本摩,相摩。连衽成帷,鲍本帐属,在旁者。举袂成幕,鲍本袂,袖也。挥汗成雨;姚本挥,振也,言人众多。家敦鲍本补曰:史作“殷”。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家殷人足,志高气扬”,与策文不同。而富,志高而扬。姚本高,大也。扬,发扬。夫以大王之贤与齐之强,天下不能当。姚本当,敌。今乃西面事秦,窃为大王羞之。

“且夫韩、魏之所以畏秦者,鲍本无“之”字,补“以”字。○ 补曰:史此有“以”字。 札记丕烈案:“之”,史记有。以与秦接界也。兵出而相当,姚本“当”,刘作“攻”。不至十日,而战胜存亡之机决矣。姚本机,要。韩、魏战而胜秦,则兵半折,鲍本折,犹败。以秦敌强,虽胜,犹为失半也。四境不守;战而不胜,以亡随其后。是故鲍本“故”作“后”。○ 补曰:姚本作“故”,是。史同。 札记丕烈案:“后”乃因上讹耳。韩、魏之所以重与秦战而轻为之臣也。

“今秦攻齐则不然,倍韩、魏之地,鲍本倍,言二国在其后。至闱姚本“至闱”一作“过卫”。 鲍本“闱”作“卫”。○ 补曰:史作“卫”。阳晋之道,鲍本魏襄十六年,秦拔魏蒲阪、阳晋。张仪传,劫取卫阳晋。注皆不地。盖卫地,时属魏也。正曰:正义云,卫曹、濮等州。阳晋在曹州乘氏县西北。径亢父之险,姚本亢父,今任城县也。 鲍本属东平。补曰:亢,音刚,又苦浪反。高注,任城县南。车不得方轨,姚本车两轮间为轨。 鲍本尔雅,方舟,并两舟,则此亦两也。轨,车辙。马不得并行,百人守险,千人不能过也。秦虽欲深入,则狼顾,鲍本惊貌。正曰:狼性怯,走常还顾。恐韩、魏之议其后也。是故恫疑虚猲,姚本猲,喘息,惧貌。 鲍本“猲”作“喝”。○ 恫,痛也。言疑之甚。集韵,喝,呵也。补曰:史作“喝”。索隐云,亦作“猲”,并呼合反。窃谓,作“恐猲”亦通。又注见赵策。高跃鲍本补曰:史作“骄矜”。而不敢进,则秦不能害齐,亦已明矣。鲍本无“已”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无。夫不深鲍本无“深”字。○ 札记丕烈案:史记有。料秦之不奈我何也,而欲西面事秦,是群臣之计过也。鲍本无“也”字。○ 补曰:一本此有“也”字。 札记今本“计过”误“过计”。丕烈案:史记“计过也”。今无臣事秦之名,鲍本“无臣”作“臣无”。○ 札记今本“无臣”作“臣无”。丕烈案:史记“无臣”。而有强国之实,臣固鲍本“固”作“故”。○ 正曰:策“固”、“故”通。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臣是故”。愿大王之少留计。”鲍本留意计之。

齐王曰:“寡人不敏,鲍本此“敏”,谓犹明,明则疾于事。补曰:一本注,晁本此下有云,“僻远守海,穷道东境之国也,未尝得闻馀教”。 札记吴补,一本注,晁本此下有“僻远守海,穷道东境之国也,未尝得闻馀教”。丕烈案:史记有此十七字。今主君姚本主君,谓苏秦也。 鲍本补曰:主君,称苏秦,恐衍“主”字。史作“足下”。 札记丕烈案:吴说非也。高注可证。后策文,楚、魏、韩、燕皆云“今主君”。史记韩、魏、楚同。小司马曰,主君,称苏秦也。礼,卿大夫称主。今嘉苏子合从诸侯,褒而美之,故称曰“主君”。其字不误甚明,吴失检耳。以赵王之教诏之,姚本诏,告。 鲍本“教诏”作“诏告”。○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诏诏”。此策文当作“教诏”,高注可证。敬奉社稷以从。”鲍本凡苏秦从横之说,本传皆有。此在说燕、赵、韩、魏后。

张仪为秦连横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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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为秦连横姚本张仪,魏氏之馀子,仕为秦相也。连关中之谓横,合关东之谓从。说齐王也。 鲍本仪传,连横,在郑袖出仪后,说楚,说韩、齐、赵,卒说燕,归报而惠王死。则此当秦十四年。此十三年。正曰:湣王二年。鲍本“齐”上补“说”字。○ 补曰:此处当有“说”字。王曰:“天下强国无过齐姚本齐宣王也。强,大。者,大臣父兄殷姚本殷,盛。众富乐,无过齐者。然而为大王计者,皆为一时说而不顾姚本顾,念。万世之利。从人姚本从人,合关东六国为从,谓苏秦也。说大王者,必谓齐西有强赵,南有韩、魏,负海之国也,地广人众,兵强士勇,虽有百秦,将无奈我何!大王览姚本览,受。其说,而不察其至实。

“夫从人朋党比周,鲍本比周,亲周相比也,与论语意异。补曰:犹传言“相与比周”。莫不以从为可。臣闻之,齐与鲁三战而鲁三胜,国以危,亡随其后,鲍本鲁战胜齐,史传不书。时鲁故在,有亡形耳。正曰:此取譬之说,犹孟子言邹人与楚人战,与下文不同。虽有胜名而有亡之实,是何故也?齐大而鲁小。今赵之与秦也,犹齐之于鲁也。秦、赵战于河漳姚本河漳,漳水。 鲍本史不书。说文,浊漳,出上党长子鹿谷山,东入清漳。清漳,出沽山大黾谷,入河南。漳出南郡。之上,再战而再胜鲍本绝句。正曰:误。当以“胜秦”句,下同。秦;战于番吾之下,鲍本不书。苏秦传注,常山有蒲吾。再战而再胜秦。四战之后,赵亡卒数十万,邯郸仅姚本仅,裁。存。虽有胜秦之名,而国破矣!是何故也?秦强而赵弱也。今秦、楚嫁子取妇,为昆弟之国;鲍本仪说怀王亦云然。韩献宜阳,魏效河外,姚本河外,河南。赵入朝黾池,姚本赵入秦,朝于黾池也。 鲍本属弘农。补曰:今河南府黾池县。水经注,穀水,出崤东马头山穀阳谷东北,流历黾池川。汉景帝因崤、黾之地以为县。黾,弥尽、弥兖二反。割河间以事秦。鲍本据此,则说赵当在齐前。大王不事秦,秦驱韩、魏攻齐之南地,悉赵涉河关,鲍本悉,悉起其兵。河关,属金城,史作清河是也。正曰:河之关亦通。指抟姚本“搏”,曾作“博”。 鲍本“搏”作“博”。○ 札记丕烈案:史记作“博”。关,鲍本苏秦传注,齐威六年,晋伐齐,至博陵。东郡有博平,以为博关。今按,泰山有博,亦近齐也。补曰:后语注云,今兖州博城县有古关,是博关。司马贞云,在博州。临淄、即墨鲍本属胶东国。补曰:今莱州即墨县。非王之有也。国一日被攻,虽欲事秦,不可得也。是故愿大王熟计之。”

齐王曰:“齐僻陋隐居,托姚本托,附。于东海之上,未尝闻社稷之长姚本长,久。利。今大客姚本大客,谓张仪也。 鲍本礼,大行人掌大客之仪。幸而教之,请奉社稷以事秦。”献鱼盐之地三百姚本曾有“里”字。 鲍本三百里也。补曰:一本有“里”字。“为秦”之“为”,去声。于秦也。鲍本无“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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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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